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诗剑飘香》 作者:西江清月 内容简介: 这个故事没有招式,只有快与狠。他有着李寻欢的潇洒,陆小凤的手指,更有傅红雪的仇恨。一个传奇的故事,在身为血衣门少主李清的身上,充满了神奇。什么是江湖?江湖只是一个迷!或许你在一瞬间扬名立万,或许又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这就是江湖,一个永远无法理解的武侠世界! 第一章 :陌生来客 血色幽灵 第一章 :陌生来客 剑比刀快,刀比剑狠! 西域古城的夜色,来的总是那么的提前,秋风瑟瑟,秋总让人心灰意冷,秋总让人感觉时光的流逝,是那么的沧桑。秋总是阴雨绵绵。 此时的青莲山庄正挣扎在这秋雨之中。 雨已经打湿了倒在门口中年汉子的全身,但他在尽力的反抗,他不想把自己的痛苦交给一个爱着自己的女人,她还年青,她还有自己的世界和未来,她还有他们的孩子,一个三岁的儿子,他刚刚朦胧懂事。 “师妹,对不起,我。。。我实在无力保护你与清儿,”年青汉子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吃力。 “师哥,我们走,离开这里,我们放弃这里的一切好吗”女子的哭声在这秋雨中是那么的凄惨和无助。 “傻妹妹,我们已经选择了放弃,他们还不是依旧不放我们走!” 汉子的眼睛直看着雨中的三人。他们是昔日的同门兄弟,他看着他们长大。 “你们放过师妹,我成全你们,”汉子用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这个山庄是师父的心血,是他的家。可惜他败在了最相信的兄弟手中,他们在师父去世的周年忌日上,酒中下了毒。 “不能放了他,我们必须斩草除根,杀了他,这里的一切就都是我们的。”雨中的二师兄开了口。 “我还没有死,你们有必胜的把握?”年轻的汉子用手擦去了嘴角的淤血。 “还是让他们走吧,大师兄只要你答应永远离开西域,我们就放了你和小师妹,”雨中排行老四的师弟说道。 “好,我答应你们,我们走师妹,今天我只带走师傅的这把剑,”汉子强忍着,招呼年青的女子过来扶着自己,手牵着三岁的孩子清儿,一家人挣扎着离开。 雨打落在他们身上,是凄凉?是落难?是对人性的洗刷。 清儿不明白,这三位叔叔,昔日每天都逗自己玩耍,今天为什么要杀他的父亲现在的他不懂,十五年后他懂了,懂的很凄凉。 “就这样让他们走?”老三开了口,看着自己被砍断的右手,他心不甘,可大师兄的武功实在太高,若不是偷偷下毒,伤了大师兄的内力,他们三个不是他的对手。 “他中的是西域寒毒,没有天山百年的雪莲,他活不过一个月,这百年雪莲早在我的手上,他手中的剑就留他做个纪念吧!”老二的奸笑使这夜色更为可怕,雨夜中一道闪电划空而过。 十五年就在这闪电中划空而过。 认识城西老尚的人都是这样认为,老尚是个勤快的人,老尚肉铺开的很早,每天他是古城第一个开张的肉铺。 老尚肉铺的肉剔的很干净,就连城东的人都喜欢来卖他的肉,没有人见过他如何将肉干净的骨肉分离,若是你要骨头,上面绝不会看到一丝丝的肉。若是你要一斤,他的刀下只有一斤,他的刀就是这样的准。这就是老尚,一个只会卖肉的老尚。 在西域偏远的这个古城没有人愿意惹他,因为老尚还有一个绰号叫快刀尚远,他手中的刀从来就不吃素,只认识他每天卖出去的肉,还有前来寻事人的手。 没有人知道他的刀到底有多快,看到过他用刀的邻居都说,他用的只是很平常的杀猪刀,前段时日有两个外乡的剑客来找老尚,好像要什么东西,老尚没有答应,外乡的剑客动起了手,老尚的杀猪刀在手中飞舞之后,那两个剑客的手只剩下干净的骨头,和没有一丝肉的手臂。就好像百年枯墓里骷髅的手,干净的让人可怕。 他还有一个身份,是现任青莲山庄主人快剑袁峰的三师弟。 他没有笑过,只有在给客人砍肉的时候,眼睛里有一丝的光彩。古城里最顽皮的二流子,曾经打赌,谁能让老尚一笑,他就去偷醉吟楼姑娘的肚兜。 可是他输了,而且输的很惨,即是他请了醉吟楼里最美的姑娘来,亲自来脱去了外衣,老尚也没有笑,只是安静的在剔他的肉,好像眼里的肉比姑娘还美。 可是今天古城的人都知道他笑了,笑的是那样的凄惨。因为老尚今天的肉只送不卖,每一个老主顾前来,老尚的脸上都堆满了笑,是一种凄惨无奈有讨好的笑。十五年来,这是古城的人第一次看到老尚笑。他的眼睛在笑看远方。 古城的黄昏来的很快。岁月的来去从来就不愿等候。在这黄昏不该来的时刻,古城内却来了一辆马车,停在了尚远的肉铺门口。 “娘,到了,”车后跟着的一位年轻少年先开了口。 “清儿,去看看他的肉送完了没有?”车内的声音是一个妇人,但声音异常的冷漠, “是,娘,可我饿了。”叫清儿的少年,翻身下马,他身上背着一个大大的箱子。 “清儿,去看看你尚叔叔的肉送完了没有,办完事,娘带你吃古城最好吃的烤肉。哎,娘也十五年没有吃了。”一种遥远的思绪,在车内妇人的话语中流淌,充满了游子的期望。 尚远还在剔肉,没有抬头,好像这个世界,他只认识手中的肉,手中的肉是他的唯一世界。把最后一块肉剔完,老尚放下了刀,包好送给了最后一位等候的老主顾。老尚又笑了,笑的非常的开心,好像完成了毕生的一次杰作。 “娘,叔叔的肉送完了,”清儿回头对马车内的人说到。 “哦,清儿,娘的话你要记住,每一个人都有他一生的爱好,要尊重他爱的职业。”车内妇人的话深刻意远。 “您是尚叔叔,快刀尚远,您收到了信?”这个叫清儿的男孩,声音很甜。 “是,我就是尚远,收到了信,今天只送不卖。君王按剑望边色,旄头已落胡天空。”尚远眼睛看这天空,寻找着美好的记忆。 “娘说了,你们不能在用青莲山庄的诗句,”清儿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他眼里只有疼他的娘亲。 “是吗?十五年了,师妹还是充满了怨恨。” 简单的对话,却是无形的压力。尚远年轻时是青莲山庄弟子最冷的杀手,却在最得意的时候,犯了不该犯的错。他想忏悔,十五年他放弃了该拥有的一切,做了杀猪的屠夫,可错没有回头的余地。作为昔日西域最出名的杀手,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杀气,这股杀气却来之年轻的清儿。 “我知道,叔叔是个该杀的人,可你却活着。”清儿对老尚轻轻的说到,好像在商谈他的肉,而不是在杀人, “活着好啊!但他是个该死的人,却已经多活了十五年。”车内的夫人连连的叹气。 “其实活着挺累,师妹你过的一定不容易”尚远感觉十五年来,他终于可以放下了手中的肉,眼中充满了渺茫。人活着就是自己寻找着压抑,当一切该放手的一刻,才发现世界是如此的美丽。 “那好,尚叔叔,我要杀了你,你必须死,等杀了你,娘明天给我过生日。”这清儿的话语,杀人好像就是一种过家家的游戏,可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明天才到十八的孩子。 “叔叔,你用刀?” “我用刀,只是一把杀猪的刀。” “哦,我会快快的杀了你,你不用害怕。”清儿放下了背上的箱子,轻轻的去打开它。 “听说,尚叔叔还有点良心,杀你时要快,不让叔叔受罪。”清儿在自言自语。 良心,这个世界中,良心何在?老尚想问自己。十五年前的雨夜,他看着大师兄一家在伤悲中离开之时,他的良心已经灭了,心中只有忏悔,不停的忏悔,把心用在了杀猪的那一刻。他喜欢看那猪在临死之时的挣扎与无助,他知道有一天,自己就是这头蠢猪,一头在案上任人宰割的蠢猪。 “尚叔叔,你出刀吧!听说你的刀快,清儿打开箱子的时候,你就得死,不然娘又要骂清儿没有用了。”清儿的眼睛没有离开箱子。 快刀就是快刀,老尚虽然离开了青莲山庄,但他没有放下自己的武功,每天的剔肉,就是一种速度的进步,他知道,这世间的仇恨没有结束,他们会回来的,只是这个等待时间太久太久,他等了十五年。 “师妹,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你还那么的恨我,”尚远想知道答案。 “若是你,你会忘记吗?当看到自己最爱的人,倒在自己的怀中,自己却无能为力,你会忘记这一切吗?”车内的师妹,语气是那么的悲伤,好像这一切发生在昨天,这一幕毕生难忘。 尚远的刀已经在手,眼前的一切,瞬间凝固,他的梦回到了当年,他是一名刀客,也是当年江湖震惊的杀手,快刀尚远。今天他出手了,他相信自己的刀。但是当他出手的那一刻,老尚留下了一句话:这才是快。 他没有看到清儿如何出手,感觉到的只是喉结的一颤。这次他看的是自己喷出的血,而不是杀猪时,那些蠢猪喷出的血。 老尚倒在了自己放肉的案上。十五年了,这案上放的都是自己杀死的猪,他用自己的快刀,剥离着他们的骨肉,可今天他把自己放在了案上,永远不会再醒来,他想知道那个箱子里到底有什么?可惜机会留给了活着的人去猜测,他只听到了一声琴弦的声响。 古城的夜再次来临,这一刻,只是瞬间的安静。没有人在乎别人的离去,夜色包容了诡秘与奸诈,醉酒的花楼,依旧灯红酒绿。 只有那师妹马车离开之时,车内的一曲久久回声:扣剑悲吟空咄嗟,梁陈白骨乱如麻。天子龙沉景阳井,谁歌玉树厚庭花。此地伤心不能道,目下离离长春草。送尔长江万里心,他年来访南山老。 第二章 :袁老二的赌坊 袁老二的名字,只有胆子大的人背后敢叫。因为他是青莲山庄快剑袁峰的弟弟,名字恰好就叫袁二,江湖人称快手袁二。他的右手是个假肢,十五年前的雨夜袁二断了右手。 快剑袁峰很心疼他这个弟弟,他去找西域最好的铁匠给他打了这只铁手。然后这个铁匠就神秘的失踪了,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快剑袁峰给了他好多好多的银两,悄悄的走了。留下的只有袁二的铁手,一只刀枪不入的铁手。 快手袁二听到尚远的死是第二天的早上,昨天他喝醉在了醉吟楼姑娘的闺房。醒来就听到管家老高的声音,说快刀尚远死了,死在了一个年青孩子的手上。于是他问管家:“那孩子叫什么?” “听说叫清儿。” “他用什么武器?” “没有人看到,听说他背着个箱子,打开箱子的那一刻,尚远就死了。”管家回答的很老实。 袁二见到这个背着大箱子的年青人,是在自己的赌场,也是第二天的的下午。进来的时候,这个年青人笑的很开心,好像刚刚交了好运。他手中还拿着一把剑。 天下最好做的生意,只有两种,一个是女人多的花楼,另外一个就是赌场。进赌场的就是赌棍。可李清不是,他不会赌,他来只是取银两。他娘说了,这儿可以取钱,他只听他娘的话,母亲的话就是真理。 “客官,来来来,这儿有位子,刚刚开始压宝,”服务的伙计很热情。 “压宝?压什么宝?这儿有宝贝?”李清单纯的要命。 “这是赌局,有什么宝贝?客官,”伙计感觉遇到了个傻子。 “那我不会。”李清很老实 天下还有不会赌的男人?伙计奇怪,来到赌场,只有赌红眼的赌徒,从没有说自己不会赌的赌客。 “不会赌你进来干什么这儿又不是在赶集,”伙计有点生气。 “我没有银两了,娘说这儿多,让我过来拿点。”伙计有点傻眼,这小子的确有病,自己没钱,还要进赌场,不但进来,还要在赌场拿钱。 “来来来,我告诉你,今天是我的生日,中午我娘给做了好多好吃的,不然我会早点过来拿银子。”面对这老成的伙计哥,李清笑的很开心。今天他刚好十八。 见过损人的,可没见过这样气人的,伙计的脸已经气歪,这是赌场,不是慈善店,何况这是快手袁二的赌场。来这里闹事的人是有,但没有人活着出去,因为袁二的铁手从不答应。 伙计突然有了一个想法,他想逗逗这不知趣的好头小子,提高了嗓门问道:“你娘让你来赌场取多少钱” “娘果然没有说错,这儿就是有钱,娘让我来去一万两银子,快点给我,今天是我的生日,娘说给我和仙仙姐姐去买新衣服,”李清高兴的笑了起来。在他的记忆里,娘亲就没有骗过他一次。 如果说这个年青的毛头小子,若没有病,伙计绝不相信。伙计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世上还有人没有钱,来赌场取钱,去给自己买衣服,这肯定是个疯子。一个当赌场为自己家钱箱的疯子。 这时伙计哥,怒气上头,他本也是一个练家,看见这李清来的目的,不是赌钱,纯粹就是一个找茬的货色。男人的许多后悔就在冲动,冲动就是魔鬼。 这伙计此刻已经冲动。他想把这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踢出门外,当脚踢出的那一刻,他学会了思考,也看到了门外的风景,这下午的风景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因为每天赌场都忙到深夜,他是伙计,忙的连上茅房都忘了的赌坊伙计。 可惜他今天看到的只是行人的脚,和来去马车的马腿和车的轱辘,他倒在地上,脸朝下,所以看到的只能是这些。 侮辱和耻辱是男人冲动的本钱,此刻他忘了自己是伙计的身份。他只记得他是一名剑客,曾经令鬼魂都怕的剑客,他在忍辱负重。他逃到西域古城,是袁二收留了他,而且替他杀了追来的仇人。今天他已经忘了,在起身的那一刻,腰间的软剑已经出手,他要杀了这不知好歹的毛头小子。 剑飞如利燕,这是软剑冯山他的本领,他凭靠这把软剑杀了至少十名成名的剑客。可惜今天他又错了。当剑刺到的时候他知道他有错了,这不知好歹的小子,只是用两根指头就夹住了他的剑锋,他不但刺不出去,也抽不回来。 “你不该用脚踢我,脏了还的姐姐去洗,等买了新衣服才能换了它。现在我还没有新衣服,你不能弄脏我的衣服。娘说了,清儿的衣服要穿的干干净净。” “你娘的。。。”,冯山想说出下面的话语,可惜没有了机会,这是他第一让人抽了嘴巴,一个狠狠的嘴巴,当他用嘴吐出口中的血时,只觉得喉结一痛,一股热血从喉结之处喷涌而出。 这是软剑冯山一生最后说出的三个字。后来古城的人都在猜,有人说冯山再说你娘的银子,也有人再说,冯山在骂人,是你娘的八子。可惜永远没有没有人知道冯山到底想说什么冯山也不知道他死在了谁的手中,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快。 “娘最疼清儿,骂娘的人必须去死,”李清的心里只有他的娘亲。来的时候,娘让他杀了此人。 快手袁二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他看到这年青的小子,只是一个接力,就将冯山这样有名的剑客,抛出了门外,他看到这年青的小子,只是飞指而过,用手中的剑就划破了冯山的喉结,他静静的看着这双手,修长而又可怕,这手的速度实在太快,剑出剑回,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但他知道这也是一双会弹琴的手。 “你姓李” “我姓李,叫清算的清,叔叔,我来拿银子。”李清还是那样的天真。 “为什么不是清水的清?” “娘说了,我长大了,一定要清算旧账,所以必须是清算的清,不是清水的清。”李清说的很认真。 “哦,你娘说的对,是清算的清,不是清水的清,”袁二静静的回答。 这时赌场中有人想笑,也有人想抽自己一下,看看自己是否清醒,这样的对话,实在无法理解。 “你杀了我店中的伙计,”袁二顿了顿气说道。 “我知道,他叫软剑冯山,曾是江南王府的一名杀手,为了躲避仇家,来到了这里,而且进了你的赌坊,装扮成了一名伙计。是你收留了他们,而且还帮助他们杀了追来的仇人,是吗?”李清的回答,让袁二也很吃惊。 这是他和冯山之间的秘密,他以为从来没有人知道。当五年前冯三带着仆人老高来的时候,冯山告诉他,自己是一名杀手,得罪了江南的血衣门,被迫逃亡来到了这里,他曾在官府中当一名杀手。 “你是他的仇家?”,袁二开始猜想,他知道这血衣门在江南十分的厉害,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得罪血衣门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冯山带着仆人老高逃到了西域这里,可血衣门的人追到了这里,自己又帮冯山杀了追了的人,也就无意得罪了这血衣门。 “不是,”李清回答的很干脆。 “为什么五年后才来杀他?”袁二感觉这孩子的秘密实在太多,这冯山的秘密也是很多。 “娘说清儿还没有长大,等清儿长大了才能进西域。”孩子的话语都是实话,以前的孩子都不说谎,至少眼前的李清不会说谎,这一点袁二可以跟自己打赌,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袁二还是好奇,于是他又问:“是你杀了快刀尚远?为什么?” “我知道他必须死。”此刻袁二在李清的眼中,看到了仇恨,一股令人生畏的仇恨。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人间的仇恨也许是一辈子,也许还有来世的相报。但袁二感觉这李清眼中的仇恨是那么可怕,时刻充满着杀气。 “他们认识?”袁二想知道的秘密太多了,今天他想知道一切。 “不,他们不认识,但我知道他们必须要死。”李清眼中的杀气开始升华。生与死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清淡。可他只是一个孩子,今天刚过了十八岁生日的孩子。袁二的脑海在飞快的旋转,他想记起什么,但是实在想不起来,今天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哦,是这样。但你都认识他们?” “我只知道,尚叔叔必须去死,可这软剑冯山该杀,他们不一样。”这就是他杀快刀与软剑的人的理由。 赌坊内一片安静,没有人敢动,因为实在可怕。也没有人能听懂他们的对话。此时的袁二好像知道了李清杀他们的理由。快刀尚远必须去死,而软剑冯三该死。 可这世界该死的人是很多,但他们却都活着。活的让人气愤,让人记恨,让人想起来就堵气。这一切袁二在李清的眼里已经看到。他的眼里此时充满了气愤与仇恨。 “你很听你娘的话?是吧!”袁二想知道他的娘亲是谁?这孩子太听话了,乖得又让人心疼。 “哎!少主从小就听夫人的话,长大了也没有变。”袁二听到了管家老高的声音,此时这声音好像变了,变得很是阴沉。他想了起来,这老高与软剑冯山是一起来的,老高自称是冯山的仆人,可冯山又好像对老高很尊敬。老高会管账,就在这里当了管家,一切来的都是那么的自然。就像此刻赌坊外的风,随意的来去,随意的吹着自己想吹的一切。 袁二此刻感觉这古城的风是秋风,秋风萧瑟夜归来,孤灯夜夜写清愁。 第三章:会管家的老高 袁二应该想到他们认识。李清既然认识冯山,自然认识他的仆人,这个道理好像很简单。 “少主,夫人可好?”老高在说话的时候,慢慢站直了腰。在古城的日子里,大家没有见他站直过腰,他很谦虚,见到每个人都客客气气,弓腰打个招呼。 “你一定奇怪我们认识?”老高对袁二笑了笑,此时他已经站直了腰,变成了一个身高正常的汉子。 “站直了腰活人真好!”老高像在自言自语。 此时门外冲进了四个汉子,他们得知有人敢在赌场杀人,而且还是袁二的赌坊,这个人一定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们围住了李清,此刻只有他站在软剑冯山的尸体傍边。 “是你杀了冯山?”领头的汉子,看看了李清,又看看了冯山的尸体,他不敢相信,这个年青人会杀了冯山。他们一起喝过酒,一起到过醉吟楼,一起打败过前来闹事的番僧弟子,他见过冯山的软剑很快,剑下没有活口。 “这个人该死。”李清的话很简单。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我们是这家赌坊的看护,这个地方我们罩着。”领头的汉子,脾气很直。他们正在不远处的酒家吃酒,有个多事的人告诉他们,有个年青的小子来砸赌坊。 “那你们就是主人的看家狗。”李清看了看汉子,回答的很直接。 “小子,你这是找死。”其中的一个汉子开始动怒,他拔出身边的双刀,准备扑上去。他已经无法忍受这样的对话。他们是兄弟四人,也在西域江湖很有名气。他是天山四鬼中的老三,人称双刀鬼刘生。 “父母的愿望总是一种美好。他们出生的时候,他们的父母并不有名,可希望他们过的快快乐乐,所以给他们兄弟起的名字是快乐生活。可惜他们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哎!他们不愿做人,当了天山四鬼,这就是造孽。”老高的话语好像是在介绍朋友,可语气充满了惋惜。 “死老头,你这是自己找死。”双刀鬼刘生听到了老高的话语,双刀直接砍向了老高。在刘生的心里,这个老高很谦虚,从不多话, 但今天他的话太多了,而且很难听。他杀人没有理由,因为他们在投靠袁二之前,是西域平山的匪首。做土匪的永远没有人性。 双刀鬼刘生距离老高不是很远,在他跨出一步的时候,老高喊了一“倒!”这双刀鬼刘生真是听话,直接扑到在地,双手的刀从老高的胸前划过。 “哎!还是老了,好久没有活动,计算的距离不准了。”老高在叹气。 袁二看到了一切,他开始猜测,自己是否是这老高的对手?这刘生倒地的一刹那,袁二看到了他喉结上的飞箭,这是一种暗器,出手的老高没有人看到他动。袁二这时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一个可怕的名字。 剩余的三鬼看见老三倒地,顿时睁大了眼睛。在他们的眼里,老高弱的可怜,不敢相信,在一个字的时间,他们失去了一个兄弟。 这就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他们感觉世界疯了。他们只有一个想法,杀了老高。当着一切决定的时候,他们开始动手,三个人一起动手。 一切的平静只是在一个瞬间,这三鬼只有了想法,可惜永远没有了做法。他们的兵器还没有拔出,他们就在惊讶中已经与他们的老三相聚,这李清已经动手。 等待他的右手离开左手的剑柄,袁二知道这是李清杀的,这三鬼的喉结已经开始喷血,这剑实在太快了。“你们不配和高伯伯动手,他是我的。” 李清的话让袁二的心在颤抖,如果是自己,行吗?他看看了自己的铁手,心中有个信念,他是快手袁二。他又抬头看着老高。 “哎!你不用奇怪,我就是你想到的人,”老高对袁二笑了笑,是一种苦笑。 袁二叹了口气说到:“一只会飞的猫,竟然在我的赌坊当了五年的管家,我没有想到。” 世间的事许多的后悔,都是一句没有想到。其实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借口。 “其实我也没有想到,哎!一个名震中原江南的第一盗,会让人追杀的无处可逃。我就是飞猫高迁。”老高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一个让人崇拜而又可怕的名字。 “飞猫高迁,少年出道,从没有一次失手。十四年前突然的失踪,听说承服于当时新起的血衣门,当了管家,五年前突然再次失踪,好像和血衣门的一件秘密有关。”袁二仔细的在叙述。 “青莲山庄果然不是一般,身在西域,江南的事知道的这么详细。”飞猫高迁淡淡的笑了一声回到。他看到李清的眼眉在听到青莲山庄的时候,轻轻的跳了一下,夫人果然与青莲山庄有关。 “知道的多才能明白怎样保护自己,可惜,来了五年,今天我才知道你是飞猫。”这就是一种嘲弄,许多人总喜欢去打听别人的隐私。其实自己的隐私在别人的眼中,已经一无遮拦。 “高伯伯,你们果然还在一起,娘说了只要杀了该死的冯山,高伯伯一定会出来。”李清在笑。 可高迁心里在哭,这李清并没有认出自己,是自己的鲁莽暴露了自己。人到了年纪,就应该沉稳,可惜有的时候,自以为的聪明反而会害了自己,现在的高迁就是这样认为。 “夫人说的?”高迁回了一句。 “其实我知道,越精明的人越容易失算,就像这冯山,其实我并没有认出他,只是他看到我手中的剑,眼色暴露了他,他不只是一个简单的伙计。”李清的话让高迁感到惭愧。此时若是冯山知道,一定跳起起来再扇自己一个嘴巴。 “其实也怨不得他,使剑的人看到剑,尤其是一把好剑,谁都会暴露自己的贪欲,这是他的弱点,他太贪了!”高迁又叹了一口气。 “听说你也很贪,是吗?”李清在问。 一切都在贪欲中发生,高迁的思绪开始回忆。年少时自己是何等的有名,可惜一只会飞的猫,打赌败在了夫人的手下,夫人的手法是那样的厉害,竟然从他的身上偷走了他辛苦偷来的剑谱。 他是江南的第一神盗,实在丢不起这个人。夫人承诺,只要留在她的身边,永远不会告诉别人。他当了他的管家,当了十多年的管家。 可惜一切都在贪欲,当他无意中知道夫人手中剑的秘密的时候,他找到了冯山,一起去偷剑,可惜失败了,被夫人追杀,逃到了西域的古城,做了赌坊的管家,一切就是这样的蹊跷,有的时候,他相信自己就是一个当管家的命,而不是江南的第一盗。 高迁看着李清背上的箱子开口说道“看来你们已经找到了它?” “这一切本来就属于我们。” “对,应该属于你们,我跟你去见夫人。” “对,你该回去了,娘也很想你,说高伯伯其实心眼不坏,小时候,还帮我扎过风筝。”李清的眼中放出光芒,谁都有一个怀念的童年。尤其一个刚刚成年的人,心里还装满昔日的童真。 “这位叔叔,给我银子,娘还要给我和仙仙姐姐买衣服。”李清转头对袁二说到。 “给他,你不是他的对手,”高迁冷冷的对袁二说到,他看到袁二的手在动。 其实袁二的脑海在飞快的转着一个思绪,李清若是血衣门的人,他为什么要杀快刀尚远?他们有什么仇恨?若不是血衣门的人,为什么要杀软剑冯山?他们又有什么仇恨?高迁是昔日血衣门的管家,他一定是血衣门的少主人。 “你怕我吗?”此时的李清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怕与不怕只是一念之间。袁二想说不怕,但说出的字让自己也不敢相信,他说的是“怕!” “害怕就好,今天你怕了,就算了,就让我带高伯伯先回去,给我银子,”李清话显得莫名其妙。 等他们离开,袁二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退回椅子上坐下,他需要静静的思索。一个突然的想法让自己开始真正的害怕,十五年前的今天,大师兄的孩子,正是今天的生日,难道是他们?不可能,这一切没有这样的巧遇,他在安慰自己。 这一刻袁二感到特别的心累,一切是这样的可怕,难道是师妹带着孩子回来报仇?李清为什么不杀自己?如果老高不死,也许能解释一切,只有等老高回来。 古城的黄昏来的很快,可老高没有回来,袁二第一次感到等人也是这样的焦虑和可怕,他想知道这个秘密。可派出的人回来禀报,没有找到老高,这老高带着秘密瞬间消失。 袁二的心开始压抑,他突然感觉自己老了,只有老了才开始害怕。 古城的夜色之中,只有那醉吟楼的歌声是一道风景,这是他最喜欢的歌声,可今天袁二感觉是那么的沧桑无助。 一曲筝声久久回荡在古城的夜色之中:到来难遣去难留,著骨黏心万事休。潘岳愁丝生鬓里,婕妤悲色上眉头。长途诗尽空骑马,远雁声初独倚楼。更有相思不相见,酒醒灯背月如钩。 第四章:爱热闹的姑娘 袁萍儿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太阳东升。 “疯丫头,起床了,太阳晒到屁股啦!” “闭嘴,该死的臭鸟,小心我绑住你的鸟嘴。”贪睡的孩子,赖床永远是那么的美好。何况袁萍儿今年刚刚十六岁,正是少女花开的季节 “萍儿,你要去绑谁的嘴?” 听到门外是大哥袁天逸的声音,袁萍儿急忙爬了起来。大哥袁天逸非常的疼她,但哥哥也很严厉,一起练功的时候,从不让她偷懒。山庄了只有大哥叫她萍儿,剩余的人都叫她疯丫头,这包括远在古城的二叔。 “哥,我在骂翠儿。” “疯丫头,翠儿不离你了!翠儿不离你了!” 翠儿是只会说话的鹦鹉,为了督促袁萍儿练功,大哥从外地高价买回来了这只多嘴的鹦鹉,它学会了斗嘴。袁萍儿心里老想,这要是只大公鸡多好,可以捉住,找师弟们烤了它吃。谁让它像个报时的大公鸡一样,每天都按时催个不停。 “二叔来了,等会去打个招呼。”门外没有了声音,萍儿知道大哥走了。 二叔就是萍儿的宝,每次二叔从古城来,都会给她带来古城的特色。父亲也会容许他们在后院做西域最好的烧烤,来款待二叔。在萍儿的世界里,二叔回来,就是一个吃的世界。 飞快的打扮好自己,来到客厅,萍儿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二叔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分开才一个多月,萍儿感觉二叔老了。 “二叔好!” “嗯!” 今天的二叔回答的很无力。在萍儿的记忆了,二叔每次见到她,都是疯丫头叫个不停,可今天的二叔变了,变得目光痴呆。 “我与你二叔有点事,去找你大哥,看看宁儿,她也来了。”父亲的话今天很冰冷,这是萍儿的感觉。 “是!”萍儿不敢多说,退了出来,去找宁儿。 宁儿是她的堂姐,是二叔的女儿,叫袁宁儿。比萍儿大一岁。等见到宁儿的时候,她和大哥在一起,脸色都很凝重。 萍儿不喜欢静,她是一个爱热闹的姑娘。可今天大家的表情让她心里不舒服,她感觉憋的厉害。 “宁儿姐姐好,你来了怎么不去找我?”萍儿想打破宁静。 “别闹,大人们有事。”袁天逸的口气很老成。因为在这青莲山庄,他不但是少主人,在那西域的江湖,他还有自己的名气,人称追风剑袁天逸。这个名声不是恭维,在他二叔收服天山四鬼的时候,他才十四,他用他的剑打败了四鬼中的老二,江湖人称索命剑客的刘乐,这一战使他少年成名。 “尚叔叔死了,死在了一名少年剑客的手中。”宁儿不喜欢去搬弄是非,可这是事实。 “天山四鬼也死了,死在了他们的手中,还有那个高掌柜,他失踪了。” 这怎么可能?在萍儿的记忆里,这个尚叔叔很冷酷,但父亲告诉他们,不许去惹他,他曾是一名名震西域的高手,叫快刀尚远。她在古城偷偷的去看过这位尚叔叔,他在剔肉,他剔肉的刀飞快,可这位叔叔好像从不来她们的山庄。 她是一个爱热闹的姑娘。可看到天山四鬼的时候,她并不开心。在萍儿的记忆里,这四个人很龌龊,可惜了他们唯一的一个女儿刘芸,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这个少年用的什么剑?”袁天逸在问。 “他没有用剑,好像是一个箱子,打开箱子的时候,尚叔叔就死了。”宁儿说话的表情,她也不相信。 “一个箱子?一个箱子就能杀人?”袁天逸从来就没有听说。 “他杀软剑冯山的时候,用的是剑,可惜没有人看到他出剑的速度。” “这是一个对手,一个可怕的对手。”袁天逸的心里在想,自己人称追风剑,自己的剑可以去和风的速度相比,可这个年青人的剑,杀人的时候,没有人看到他出剑,他的剑速度一定飞快。 萍儿是一个爱热闹的姑娘,她不喜欢这样的场面,“我们去找他,我不相信他的剑有那么快?” 快是一种形容,快只是人的感觉。就像这一种称号:快剑、快手、快刀。可惜快刀尚远已经死了,这说明他的刀并不快。 “不许胡闹,大人说的是正经的事儿。”袁天逸的口气有一点生气,他心疼这个妹妹。在他们袁家,他只有这两个妹妹,一个是贪玩的萍儿,一个女儿是二叔的女儿袁宁儿,宁儿比他只小一岁,也是一个少女花开的季节。 可袁宁儿的个性很冷,自小二叔送她到天山的一个道姑那去学艺,回来她闯出了自己的天地,人称冷面罗刹。 萍儿是一个爱热闹的姑娘,冷酷的场面她不喜欢,她想她们使个鬼脸跑了。袁天逸知道她在这得不到好处,肯定会去欺负山庄的弟子,这就是萍儿的本性。 她是一个闲不住的姑娘,一个爱热闹的姑娘。 等萍儿回到家中,家宴已经开始。今天他们没有等她,看到父亲沉重的脸色,萍儿把个性做了收敛,悄悄的做到大哥袁天逸的身边。 在她的心里记得,每次父亲训她,大哥都会保护她。可今天的大哥没有看她,脸色非常的难看。 “萍儿,你终于回来了。”父亲很少叫她的名字,自小疯丫头的绰号就是父亲喊出来的。 “嗯!”萍儿见今天家中的气氛不对,没有敢多说一个字。 “你妹妹已经长大,萍儿很任性,你是大哥,要多关心她。哎!我们家中你母亲不会武功,她是一个善良的人。从不知道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以后可要苦了她。天逸替我照顾好她。” 父亲这是要出远门,好像要去好久好久。听到这样的安排,萍儿心里一愣。难道他要去给尚叔叔报仇?这个尚叔叔是她的师叔,虽然从不来她们家,但父亲好像很关心他。 “我也要去!”爱凑热闹是萍儿的天性。听明白父亲的意思,她还是憋不住自己,露出笑脸去讨好父亲。 “胡闹!”袁峰训了一句萍儿,端起了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大哥,应该我去。”二叔在说话。 “不行,你去了古城的生意谁去打理?况且宁儿已经大了,一切已经过去,该给她找个好人家了。” 就她嫁人?听到冷面罗刹的名字,公子哥们都吓跑了,谁敢娶她?萍儿向傍边的堂姐做了个鬼脸。 以前每次见面,萍儿也喜欢用这样的话去捉弄宁儿。于是在整个的青莲山庄都会听到她们姐妹打闹追逐的声音。 今天的宁儿听到好像很冷静,但女儿家的羞涩,还是红了两腮。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想用茶杯挡住羞红的脸儿。 萍儿看着宁儿,心里在想。 每个少年都有自己的梦想。此刻萍儿的梦想是想当一名女侠,骑着骏马手拿着她的长鞭,挑战这武林,看到那些自以为是的大侠,听到她的名号,吓的跪地求饶。 她想有他们一样的名号:父亲叫快剑,二叔叫快手,不来山庄的尚叔叔叫快刀,大哥叫追风剑,漂亮的宁儿叫冷面罗刹, 就连那见了讨厌的天山死鬼,也有他们的名号,可惜自己没有。 她想去闯出自己的名号,可父亲从不让她出去。为此宁儿嘲笑过她,说“你就叫疯丫头袁萍算了。” 于是她躲在自己的房内,生了宁儿一整天的气。在宁儿回古城的时候她也没有去送她。 等二次袁宁儿来的时候,看到古城最好吃的东西,她就忘了一切。因为她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她耐不住寂寞,她喜欢热闹。 “大哥,准备什么时间走?”袁二起杯敬了大哥袁峰一杯。 “明天,我怕夜长梦多。” 年青的追逐只是名利,当一切拥有的时候,许多放不下的就是家人。与那看似眼前,其实飘渺不定的名利相比,家是一个归宿。 “爹!”袁萍又讨好叫了一声,她想跟父亲一起出去,外面的世界一定很好玩。 “看好你的妹妹,不听话就嫁了她。”袁峰没有理会她,对儿子天逸在安排。 “哼,我才不嫁那个猪头!”听到父亲给自己定的亲事,萍儿就反感。 “王松有什么不好他家是古城的首富,他的武功也并不输给你,他家与我们可说是门当户对。”袁峰的口气变得生硬。 “我才不嫁那个王猪头。”萍儿开始胡闹。她就不明白,一本书都不会背的他,为什么起个笑面书生的名号?看到他肥胖的身躯,硕大的脑袋,心里就感到憋气。萍儿背后叫他猪头王松。 说完袁萍堵气跑了出来,她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孩子,哎!”父爱在女儿的眼里,严厉却又无奈。 “你们走吧,我与你二叔还有点事儿安排。”袁峰换了话题。 等大家离去,萍儿又偷偷的跑了回来,这就是她的想法,她想知道父亲去哪里?可惜他们的声音很小。萍儿只听到了江南姑州四个字,她猜测父亲要去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第五章:江南就是好 江南就是好!可没钱的江南一点都不好。 “丫头,你的房钱什么时候交?三天了,我这可是客栈,不收留你。” 当客栈的老板娘再次催的时候,袁萍开始傻眼,来到江南半个月,骗来那笑面书生王松的两千银子,她已经很快的花完。 可惜现在那个傻猪头不在,一个未过门的媳妇借口买个胭脂,大方的王松就给了她两千两银票。她来到江南想起此事就感觉可笑。可今天没有银子可骗。 “你们这有血衣门吗?”萍儿突然想起这个,如果她知道血衣门,或许还有希望。 “老娘知道洗衣门,今天晚上你再没有银子,就去给老娘洗衣服还钱。”老板娘霸道的声音响彻了客栈。萍儿只好客客气气送她出门。 没有钱的日子,竟是这样的可怕。在父亲与大哥身边习惯的萍儿,从来没有想过钱的来历。她也不需要钱,因为她生在青莲山庄,是个富豪之家。 可今天没有钱,她就得滚出悦来客栈,老板娘只认识钱,不认识她。萍儿此时想到了一个地方,这里肯定有钱,而且会有很多的钱等着人去拿,这就是赌坊,一个人人都想发财的地方。 她在二叔的赌场学会了赌钱,而且技术很好,于是她去了只有男人才去的赌坊,想碰碰运气。姑州城内最大的赌坊,是百胜赌馆,她来到了这里。 当她进门的时候,门口的伙计用最怀疑的眼光送她走了进去,伙计心里猜测,这又是谁家的小姐跑来闹事?他想得一点没错,萍儿进了转了一圈,见无人理会,有转了出来。 这是赌坊,好赌的人只看银子,不看美女。伙计用奇怪的眼神望了萍儿一眼,习惯拉客的他上前还是搭讪。 “小姐这是找人?” “哦,不,不,哦!是的我来找人,”看到语无伦次的萍儿,伙计干笑了一声。 看到好客的伙计,萍儿涨红了脸,但也是没有办法,那催命的客栈老板娘,可不等她,该死的她只认识银子,若是在西域古城,萍儿一定拿银子砸满她的钱箱,可这是姑州城内,她现在是一个偷偷离家的姑娘,恰好也是一个身无分的离家大小姐。 “这个,小哥,你们这借哪个吗?”萍儿实在没有办法说出那个钱字,她从来就不知道这钱是这么的重要。 赌坊只有银子,没有酒。这就像进了赌坊只能看到赌红眼的赌鬼,无法见到饮酒做赋的才子一样的道理。 可今天萍儿见到了,她在百胜赌坊见到了这个人,好心的小二并没有为难她,伙计知道只有遇到困难的人才会这样,何况开口的是个漂亮的大小姐,于是伙计领她来到了赌坊的二楼。 “少主,这位小姐来赌坊。。借。。银子!”伙计想忍住笑,可他实在是无法忍住,笑着将话说完,他感觉今天的自己特别想笑,而且会笑到回家见到他老婆的时候,他想起来今天的故事一定还想笑。 “你来赌坊借银子?”少主是个年青人,他没有笑,只是用最奇怪眼光打量了萍儿一番。他曾经感觉自己很傻,他忘不了装扮伙计的软剑冯三,看他的眼神。 到赌坊去借银子,回到姑州后,来到自家的赌坊,他明白了自己的可笑之处,也明白了冯三奇怪的眼神,他想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永远不告诉别人。 可今天的他遇到了一个和他一样的人,还是个姑娘。哎!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本以为自己做过的事傻,不会出现,当看到和自己一样傻的人,在干同一样的事儿的时候,感觉是那么的现实,李清的心在为自己可笑又叹息。 他就是李清儿,血衣门的少主,这里是他家的赌坊。 “我?”萍儿看着李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爱热闹的她变得羞涩了。 “你需要多少?”李清轻轻问了一句。 “该死的老太婆,怎么不告诉客栈的费用是多少?”萍儿的脾气又上来。 原来这姑娘不但没有的银子,还欠了客栈的银子。李清愣了,这是谁家的小姐?但心里有一种感觉,她不是江南本地人。 他看着她,李清发现这姑娘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眼前的桌子,这桌子此刻有酒有菜。这姑娘不但没有银子,还饿着肚子。 饥饿是人的本能反应。萍儿看到眼前的菜,才想起来,今天的自己没有东西可吃。该死的老太婆,没有了银子,客栈不让住,连每日的饭菜也给停了。萍儿的心里想骂她一百遍。可骂人当不了饭吃,此刻看到桌上的酒菜,她第一次感觉这饭菜实在是诱人。 “我今天心情很好,想找个人同我吃这烧鸡,听醉仙楼的小二说,这是姑州城内最好吃的烧鸡,你喜欢吃吗?”李清看了看桌子,指了指刚送了的烧鸡。 “想,今天刚好我有空,有时间吃。”望了望烧鸡,萍儿一点都不客气,这个时候,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就是一个傻子。 李清静静的喝着酒,他想开口,但是他看到眼前的姑娘实在没有时间说话,她的筷子就没有停过,当然她的嘴也就没有时间说话。 他有耐心,一个看姑娘吃饭的男人,若没有耐心,他一定脑子有病,况且眼前的姑娘除了吃相有点急,人却非常的靓丽。 “你不吃点?”萍儿终于开了口。 “哦!我不饿。”看着眼前的分卷残羹,李清只能这样去说。 “我叫萍儿。你叫什么?”停手的萍儿开始了套近乎。 “娘叫我清儿!” “愣头青的青字?” “不,清算的清。” “你,人挺好!” “我本来就是好人,哎!可惜好人没有好报。”李清的眼色变得冷漠。这个古老的语言,折磨着自称好人的良心。什么是好人?什么又是坏人?这只是心的感觉,其实心很累。 “这是你家的赌坊?伙计称你少主。”萍儿看着年青的清儿,有点不相信,二叔的赌坊也很大,可里面的人都年纪很大。 “这是娘的生意,我过来学点赌。你欠了客栈的银子?”李清回答的很老实,他的确不会赌。但他会理解一个女孩的心思,当伙计再次送来茶水的时候,他想起了这个。 “该死的老太婆,就欠了三天的房租,就想撵我走。”看到伙计上的茶水,萍儿给自己倒了一杯。 “什么客栈?” “悦来客栈,对就是它,等找到糟老头子,我一定让他买下它。该死的老太婆,竟让我去洗衣服。”堵气的女人都是一样,从来没有感觉自己的错误。 李清望了伙计一眼,懂事的伙计点点头走了。可萍儿的话,他很好奇,年青的心充满好奇。 “洗衣服?洗什么衣服?谁是糟老头子?”他问了一句,准备去拿桌上的折扇。 “不许提她,扫兴。”萍儿早就看到了折扇,吃饱喝足了,她想到了为自己去火,顺手也去拿了折扇。大咧的她心中不计小节。 “你不会赌钱?”萍儿的心里十个男人九个赌,还剩一个是伙计,只有他没有时间去赌,他得去伺候别人去赌钱。 “奇怪?”看到萍儿拿走了折扇,清儿无奈的笑了笑。这个萍儿很大咧,个性很热闹。 “是很奇怪,我可以教你去赌。”萍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用他的银子,在他家的赌坊,去教他怎么去赌钱。当心里想到这的时候,心里想偷偷的笑,她认为自己很聪明。 “你有银子可赌?”李清顿了顿声,问了一句。 “你有啊!” “你知道我会给你?” “当然会啊,现在我们是朋友,朋友就要不分彼此,互相帮助。”萍儿的理由很好像充分。 “朋友?对我们是朋友。”李清认识她不到一个时辰,她除了大吃一顿,好像没有什么让他值得认识。可在心里,一丝的好奇与一种从未有的感觉,让他想去认识她,了解她。 “走,下楼去,我教你”,萍儿吃饱了肚子,感觉这江南就是美,江南的朋友就是仗义。她拉起李清的手,催他下楼。 李清的脸红了,可惜萍儿没有在意,她拉着不知所措的李清跑下楼。她心里记得,今天没有银子,那该死的客栈老太婆就会让她睡在姑州城的街头。 此刻李清的心在发烫,这是第一次主动让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子牵着手,他想抽回来,但这手很细、很柔、很软,让他的心发烫,脸发热,但心里有一种理由在拒绝自己,他跟着跑下了楼,他感觉今天的江南就是美。 “银子?”来到赌桌旁萍儿松开了手,望了望李清,这个愣头青,没有银子怎么赌? “银子!”李清望了望赌坊看家的掌柜,他很奇怪自己很听话,好像就是一个传话者,随口就来。 “银子?哦!哦!来了。”掌柜的反应很快,深情的看了李清一眼,他看到李清的眼中充满了愉悦,这是春天的感觉。他是一名老者,他是过来人,他看了看窗外,他看到今天的江南的确很美。 他想让少主的春天更美,于是在送上银子的时候,他换下了坐庄的人。 江南就是美,可萍儿的手气不美。因为到黄昏之前,她就没有赢过,她想打自己的手。当把最后的银子压宝输了后,她偷偷看了李清一眼,本想当个师傅,却是个只会输银子的师傅。 她发现李清一直很认真,很有耐心,他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是个很听话的徒弟。 “该死的老太婆,都是她的诅咒,今天就没有赢过。”萍儿发了句牢骚。她不敢再赌了,她已经输了一千两了。这就是一个输红眼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还要吗?”李清笑着问了一句。 “我输你好多的银子。”萍儿不敢抬头,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大姑娘,低着头,右手摆弄着左手。可她就是一个姑娘,一个春光灿烂,喜欢热闹的姑娘。 第六章: 姑州夜很美 姑州的夜色来的很快,夜色也很美。这正如清儿现在的心情,他感觉心里很美,他想去风中,让风带走他的美,去告诉每一个人,他心里很美。 “你输了?哦!你把我的银子,输给了我的赌坊?”李清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轻轻回了萍儿一句。 “我输了,输了好多。那个糟老头子的手法太厉害了。”傻气的萍儿没有听出李清的意思,回头看了坐庄的老者,她感觉这个人的手法很熟,但实在无法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哦!对!是他太厉害,你才输了?”李清在自家的赌坊听过许多人的借口,可今天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借口,一个女赌徒的借口。此刻回来的伙计向他点了点头,李清已经明白他做了他想的事,他是一个聪明的伙计。 “现在你去哪里?”李清问了一句。 “我饿了!你能请我吗?” “能!”李清感觉自己的反应很快,请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吃饭本来就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可惜能让他请的不多,因为他是百胜赌坊的少主。 于是他们离开了赌坊。在离开的一刹那,做庄的老者掌柜,放下了手中的赌具,脸色回到宁静,她怎么来了?她不该来这?走到赌桌旁他认出了袁萍儿,可无法拒绝少主的心情,本来想让李清高兴,但他心中下了狠手,让袁萍儿输了好多,他想让李清生气,赶走萍儿。 可世界就是这么蹊跷,事宜愿违,今天的少主变了。不但没有生气,还请萍儿去醉仙楼吃饭。他叫过了伙计,叮咛了几句,匆匆离开了百胜赌坊。 来到了姑州最美的地方,走进了最好的酒楼醉仙楼中,萍儿的心情开始放飞。来到姑州城内,她第一次这样开心,今天她有了一个朋友,一个为她花银子不眨眼的朋友,他们只认识一天。 等酒楼的伙计上完最后一道苏州的名菜蟹壳黄,萍儿的眼睛开始发亮。她不想在等。在她的心里,看到美食不吃的女孩子,不配当一个吃货。何况在家里,她虽然是个大小姐,可惜从没有小姐的脾气,混在山庄的弟子中,她什么都敢做。今天她变了,想装一次单纯,可惜吃货的眼神出卖了她。 “你吃吧,不必客气。”李清打破了尴尬。 “你不吃?”萍儿吃惊的抬起了头。她忘了,这只是主人请客时的客气。 “我。。。。”李清不知该怎么回答。娘教会了许多,但从没有教会他怎样去对待一个姑娘,一个这样大咧的姑娘。 “我看着你吃。”李清记得娘喜欢这样说,其实这是一种母爱。今天他说给了对面的萍儿。 “姑娘吃饭好看吗?”袁萍儿笑了笑,对李清眨了眨眼,她想逗一下李清,但她发现李清没有看着她,奇怪的看着他的身后。她想回头,但听到后面的话语,她不想去回头,她怕见到这个人。 “姑娘吃饭好看,但一个媳妇陪着别的男人吃饭就不好看。”这是王松的声音,萍儿感觉头都大了,这该死的猪头竟追到了江南姑州。她看了李清一眼,李清正认真的看着王松,这个男人他不认识。但看了一眼萍儿,他似乎明白,他们应该认识。 “你喜欢看月亮吗?”萍儿说了句奇怪的话,眼睛看到了醉仙楼二楼的窗户,恰好他们坐在二楼的窗户边。李清喜欢安静,每次来到这里,懂事的伙计给他备的都是靠近窗户的桌子,这样可以看到窗外。李清看了看此刻的窗外,姑州的夜很美。 “走!”萍儿突然起身拉住了李清的手,从窗户飞身而出。她知道李清懂的武功,在百胜赌坊当她拉着李清的手下楼的时候,握紧的手她感觉到了李清手中的茧,那指上的茧是一个剑客练剑时磨出的茧,这应该是一个中年剑客的手,才能拥有,李清为什么会有?可惜她没有多想,当时她只想赢点银子。 月色之下两个身影在起落飞舞,这是一种武功的境界。可这只有飞的人才明白,萍儿感觉自己的武功大长,她从里没有飞的这么快过?当她感觉自己的腰上有只温暖的手时,她才明白,是李清用手轻轻揽着她在飞。这个年青的李清武功是这么的厉害?她没有想到,萍儿感觉自己的心跳了一下。 等后面没有了声音,李清止住了脚步,落到了地面,放开了萍儿,他感觉自己的手在出汗。他为自己想找个理由?可惜没有借口。夜色之中他没有看到萍儿羞红的双腮。 “该死的猪头,竟追到了这里?”萍儿的自言自语打破了夜色的尴尬。 “你们认识?你是他媳妇?”李清的心里很矛盾,也很奇怪?为什么要带着她跑? “哼!都是糟老头子做的主,我才不稀罕那个大猪头。”萍儿想起王松,心里就窝火。可也是怪自己,没有来江南的银子,自己恰好找了他去骗了银子。现在他追到了江南姑州。 “你不喜欢他?”李清问了一声感觉后悔,没有一个媳妇会叫自己的丈夫大猪头,除非根本就不喜欢他。 “他做梦?我才不会嫁给他。”萍儿发了声牢骚。 “老太婆不会做梦,只会做鞋,姑娘、公子要这漂亮的绣花鞋吗?”萍儿没有听到李清的回答。他们听到了一个老人的声音,也看到一个老妇人从夜色的街道中走了出来。 苏州的生意就是好,这夜色之中,还有人卖鞋子,萍儿好奇的看了老妇人一眼。夜色之中,老妇人拄着拐杖,走路很蹒跚,手里提着一个篮子。 “小心!”等李清的话语刚刚出口,萍儿就看到了绣花鞋,不过这鞋穿在老妇人的脚上,而脚又飞身踢向了发愣的袁萍儿。 手比脚快,但脚比手恨。手中的折扇直击那妇人的脚踝的一刻,李清感到了这脚的威力,他用了十成的功力去挡的这一飞踢,他怕伤着萍儿。老妇人空中一转,化解了他的直击,回身又起一脚直击李清,李清闪身后退,身影飘落,躲过了一击。 看到连续的招式,没有伤到李清,老妇人一个后翻,落地了地上,“公子好身手。”随着声音身体飞向旁边的屋顶。李清的反应更快,一个健步飞身而起,追了上去,瞬间两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哎!我怎么办?”萍儿知道自己的能耐,肯定追不上,这时就是耍性子跺破了脚也没有用。李清走了,我怎么办?萍儿心里在咒骂:死小子,追什么追?身边有个姑娘也不知道陪?她感觉这时的夜色并不美,月亮也不好看。她只能凭着白天的记忆寻找回悦来客栈,她没有地方可去。 家是一种温馨,家是游子的归路。当萍儿看到悦来客栈的招牌时,她激动的想哭。 终于回来了,但想到那老太婆的声音,她心里开始胆怯。毕竟她还是一个姑娘,不会像泼妇一样去骂街。 萍儿的心中在编制一百个理由,没有银子也得先进去落脚,一个大姑娘不能夜宿街头。当她进门的那一刻她愣了,世界变化的是那么的快。 “哎呀!姑娘,你终于回来了,我们等了你一天了,”老板娘的声音甜的让萍儿感觉进错了门。但眼前的老板娘年没有变,还是午时催账的老板娘,只是态度变得让萍儿吃惊。 “愣什么愣?老头子,快给姑娘拿吃的,”老板娘恶声训斥了他的丈夫一声。不敢在老婆跟前发火的男人一定怕老婆,这好像是一个真理。来到这悦来客栈,萍儿没有见这所谓的掌柜男人发过火,每天听到的都是老板娘的声音,穿梭在悦来客栈的每个房间。 还有吃的?萍儿以为听错了耳朵。 “姑娘,你可是我的大财神,有什么需要的给我说,我这里舒服又安静,你一定要多住几月?”老板娘的声音甜的让萍儿感觉发抖。谁包管了这一切?萍儿在想,等掌柜送了酒菜吃的时候,她还在想,吃完了酒菜回到客房她还在想! 姑州的夜并不平静,远处画舫的歌声时时传来一曲:含情凝睇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歌声扰乱了萍儿的心,她静静的依靠着窗栏在听,女儿的心思没有人懂,也没有人去猜。 姑州的夜在女儿的心思中静静的过去!楼下的李清看了很久,他不想去打扰萍儿,特别是夜晚。他担心萍儿,那妇人的轻功实在的厉害,李清竟没有追上,他突然想起来,留袁萍一个人在那,如果有危险,会怎么办?李清急忙返回,可惜没有找到人,他又赶到了客栈,看到吃饭的袁萍,他才放心。 李清没有进去,等她回了房间,李清飞身离去。他不想让袁萍知道,他让伙计已经付了银两,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聪明的伙计,真不错! 第七章:太湖有三白 人生最美的感觉有两种,一种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来到江南姑州,没有了嘴儿唠叨的翠儿打扰,袁萍儿的梦做到了天大亮,她梦到李清带她到了醉仙楼,吃了好多的蟹壳黄,她依然没有吃够,感觉肚子好饿,她想拼命的吃,可肚子依然很饿,于是她在梦中饿醒。 该去吃点东西,醒来后的袁萍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吃,睡到快上午的人都很饿。许多人其实都是饿醒来,不是睡醒来! 没有银子的感觉很无聊,萍儿想到了老板娘,这老太婆的态度,转的真快,应该去找她,说不定奇遇就在那一刻转变。世间的奇遇都是凑巧,等萍儿下楼的时候,她遇到了人生最美的第二种感觉,这是一个女孩子从小的梦! “姑娘,你终于起来了,门口的轿子从大清早等到了现在哦!”客栈老板娘的声音大的出奇,好像告诉姑州城的人,她这来了贵客。又好像在告诉别人,自己的客栈今天有个漂亮的姑娘要出去。 “等我?”萍儿有点吃惊。 “是的,萍儿姑娘,我们少主请你去吃早点。”来的是百胜赌坊的伙计,他笑的也很甜。萍儿认的他,伙计从少主那知道了萍儿的名字,所以他说的话也很甜。 清晨起来,有一个潇洒的公子,派人用轿子抬着去吃早点,萍儿没有想到。但这是一种很美的小幸福,是女孩子的虚荣心,在告诉自己,这种感觉很美,也很期待,她等了十六年。 十六岁正是一个少女花开的季节,也是一个有许多故事的春天。 坐上轿子,来到了醉仙楼,萍儿的心想了一路,昨天的美食,让该死的猪头给毁了,今天去回遇到他吗?今天没有看到,来到醉仙楼的门口,萍儿已经确定没有,她看到醉仙楼的掌柜,带着几个伙计在门口等着什么? “他们在等谁?这么大的气派。”下了轿子,萍儿问了一句跟来的伙计。 “等萍儿姑娘吃早点。”伙计的回答很平静。 “等我吃早点?”萍儿的心脏差点飞出,姑州最大的醉仙楼的掌柜,带着伙计等在门口,就是为了等她吃早点?她不敢相信。 一切都是一种梦境,但有时现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在梦中。萍儿揉揉眼睛,睁开再看,这就是现实。 “萍儿姑娘吧,少主在等你吃早点。”门口的掌柜看到袁萍,就像看到了救星。也许是站的太久,迎上前的时候,走路的腿在打颤。掌柜使劲挤出了一点笑容,这哪是早点?都快成了午餐。 “嗯!我是萍儿。”萍儿飞快的走进了醉仙楼。门外的气氛实在的尴尬,她听到了门口伙计的议论:少主等的就是她?她就是萍儿姑娘?架子真大,让我们等了一个早上!人家是姑娘,架子就是大!漂亮的姑娘架子就是大! 漂亮的姑娘架子就是大,漂亮的姑娘虚荣心也很大,萍儿感觉一切都很美,特别是心,美滋滋! 李清的位置没有变,还是昨天的桌子,昨天的窗下,他在静静的品茶。 “你来了!”李清看到萍儿笑了笑,他很有耐心。 “知道就是你,这楼上怎么没人?昨天你怎么跑了不管我?你不怕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出点事?你知道我没有银子,昨天也不给我留点,不怕我没地方去?”女孩子的嘴,是世间最厉害的武器! “完了?”李清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吃点!”李清又说的话,还是两个字。对付女孩子的武器只有一个,听她说完,请她吃。 “蟹壳黄!我梦里吃了一晚上!”萍儿没过脑子的话,随口而出,说完自己的脸就红了,让一个男子,尤其是一个潇洒的年青男人知道,自己在梦中想到的也是吃,自己肯定是一个吃货,一个大吃货。 “哦!”李清的回答又是一个字。 去笑话一个女孩子的男人,就是一个笨蛋,虽然娘没有教他怎么对待女孩子,可李清自己的天赋知道,不能去笑话一个心地单纯的女孩子,而且她还把你当做朋友。 朋友是两个复杂的字,许多人追逐了一生,结果还是一个孤独的自己。李清的记忆中没有朋友,从懂事开始,母亲教给他的只有仇恨,每天的练剑是他生活的全部,听的萍儿昨天叫他朋友,他感觉这两个字很亲切。 看到吃的,萍儿忘了一切,姑州的美食太多了,为了品尝,所以她很快化完了带来的银子。现在的早点,也是午餐,掌柜自己也记不清做了几遍?少主只是一句话,萍儿姑娘要吃热的,必须还要新鲜。 今天的吃相萍儿给出了女孩子的温柔,她在慢慢地吃,慢慢地品。 “今天的二楼怎么没人?”萍儿开了口。 “我们不是人?”李清望着萍儿,感觉她问的很可笑,但他没有大笑,只是轻轻的微笑。 “我的意思,除了我们。”萍儿想解释点什么,但有觉得自己的解释很可笑,好像是一对偷偷约会的情侣,害怕别人看到。 “今天不会来人,我包下了这里的二楼。” “包下了二楼?包下这二楼干什么?”萍儿在吃惊。 “等你吃早点。”李清回答的很干脆。 “等我吃早点为什么”女人有个弱点,总是喜欢去问个为什么?好像自己没有脑袋。 “因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二字又是一个很重的负担,或许让人用一生去承担。 “我们不是朋友。”萍儿再次听到了自己最不愿听到的声音。为什么他总是在她吃东西的时候出现,她就是不明白。 “哎!我应该包下整个醉仙楼。”李清也听到了声音。 挡不住来的几人,醉仙楼的掌柜急的头上在冒汗,这是百胜赌坊的少主,他得罪不起,他有自己的故事,他苦不堪言。 “让他们进来。”李清不想为难掌柜,他只是一个生意人。 萍儿又看了看窗外,可窗外没有月亮。从来没有人相约别人去看太阳,这是一个不充分的理由。她只好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专心的去吃她的蟹壳黄。 “她好吃东西,”这是王松在说话, “是的,她喜欢吃好吃的,”这是李清的声音。 “她还喜欢骗人的银子,”该死的王松,萍儿心里在骂。 “哦!她不骗朋友。”萍儿眼睛的余光看到,李清没有动,只是在看着她吃东西。 “她是我未过没过门的媳妇。你是谁?为什么缠着她?”王松多问了几句。 “我是她的朋友,未过门,也就说还不一定是你的媳妇。”李清回答的很干脆。 “敢抢别人的媳妇,你是谁?说出个道来,”王松身后的汉子说到。 “你又是谁?他找未过门的媳妇,能上来,你是什么人?”李清的脸色变得开始冷,他不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他,在他的记忆中,娘告诉他,男人要活的高贵。 “太湖三白。”汉子回答的声音很大,好像要让所有的人知道他们的名号。可他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一个让他羞辱发狂的声音,这是醉仙楼伙计的声音。 “来了,公子,这是您要的菜,太湖三白!”不知趣的伙计以为楼上的声音,是催他上菜,恰好今天李清点的菜,这一道就叫太湖三白。 飞快的送上楼,他有飞快的跑下楼,他不知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个上菜的伙计。但他知道自己不能留在那,那个场子不适合他存在,他是个知趣的伙计。 “你是太湖三白,可你不是我的菜,这才是我的菜。”李清看这伙计送上的菜想笑,他实在是觉得可笑,错误的地点,竟有这样错误的巧合。 “听着,我不是你的菜!我们是太湖三白。”汉子开始发怒。 “对,你不是我的菜,这才是我的菜,太湖三白。”李清指了指桌上的菜。 “我们是太湖三白,不是你的菜。”汉子的声音在发狂,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他的脑袋开始乱了,他看到桌上的菜,该死,这道菜也叫太湖三白。 该死的酒楼,为什么要给这道菜起名太湖三白?一切都是一个因果,等明天我一定要砸了这个招牌。汉子的心里在想,等我杀了这不知趣的年青人,一定先砸了这不知趣的酒楼,因为他是太湖三白的老大白面书生。 王松请他们来帮助自己,可王松也是初来姑州,他实在不知道,这醉仙楼中有道菜,也叫太湖三白。 萍儿已经无法吃的下去,这种奇遇就像是在等千年的巧合,可今天她遇到了。她在笑,她实在觉得可笑,在场的人除了这太湖三白,都感觉可笑,这是一个错误的场合,一个错误的千年巧合。 错误的场合就有了错误的选择,白面书生的手已动,他是书生,用的一定是折扇,他的折扇是铁做的,里面还有机关,可以发射暗器。他出手就是他最厉害的暗器折扇花针,他心中只想置李清于死地。 只有一声叹息,没有还手的痕迹,白面书生倒下的那一刻,他知道他错了,他无法砸了不知趣的招牌,也砸不了这不知趣的酒楼。他看到的只是飞起的太湖三白这道菜,和一根筷子,他记的有不少的江湖汉子倒在了他的折扇花针之下,他也是一个暗器高手,他想躲过飞来的筷子,可他只听到一声叹息。 楼外卖唱的姑娘,歌声无比的悲凉:武皇去金阁,英威长寂寞。雄剑顿无光,杂佩亦销烁。秋至明月圆,风伤白露落。清夜何湛湛,孤烛映兰幕。抚影怆无从,惟怀忧不薄。瑶色行应罢,红芳几为乐?徒登歌舞台,终成蝼蚁郭! 第八章:鬼影孟婆婆 瞬间,这个时间根本无法用字去形容。萍儿的的笑声在一瞬间打住,留下的只有吃惊的眼神和张大的嘴巴,醉仙楼的二楼,瞬间变得震惊。懂事的伙计送水刚到了楼口,用手捂住了自己张大的嘴巴,吃惊的眼神让他发呆。 “可惜了我的鱼!”李清的叹息,是为他的鱼,鱼的上面扎满了针,这是白面书生的折扇花针。李清手中的筷子只剩了一根。 萍儿看到了另一根,它不在李清的手中,而在这个自称白面书生的喉结之上,一根普通的筷子,竟杀了一位暗器高手,萍儿不相信,她又揉了揉眼睛。 许多的事儿,都希望眼见为实,但真正看了,许多的人有不希望这是事实。这就是人,一个自谓高尚的人。 王松的额头开始流汗,他看到最快的手法,虽然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这就是事实,这个年青人,用一只普通的筷子杀死了白面书生。 这就是高手?他很奇怪,这是他花了一千两银子,就请了这么一个高手?一招毙命。 “你不该杀了他。”冷静是一个高手的标准,说话的是王松后面的一个女人。 “为什么?”李清的心中明白,是男人就要保护好自己,此刻他的心中还有一个朋友。 “哎!他是孟婆婆的儿子,自以为他的花针天下第一,当了老大时常就知道欺负我们夫妻,他太傲了,骄傲是一个高手的弱点。”说话的女子看着死去的白面书生在说。 “哪个孟婆婆?”萍儿没有听说过。 “江南只有一个孟婆婆,也就是幽灵庄的鬼影孟婆婆。你们今天杀了她的儿子。”女子的声音有点惋惜。 李清的身子一怔,他很快恢复了平静,来姑州时,娘告诉他,不要去惹这个幽灵庄的女人,她很毒,而且善于心计。 “你是?”单纯的萍儿问了一句。 “我是白面玉狐赵玉,他是我的丈夫,白面郎中杨善,他是个善人,他不会杀人,只喜欢救人。”白面玉狐赵玉的眼中有丝温柔,这是萍儿的感觉。 温柔有时就是一种陷阱,这叫温柔的陷阱。萍儿点了点头,在低头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一声惊叫。 “萍儿小心。”这是李清的声音,今天这是她听到的最后的声音。她看到了白面玉狐赵玉手中瞬间飘出的迷雾,再也没有看到今天以后的事情。 “你杀了她?”李清的反应很快。可惜他听到的话也是从窗外飘来。留下的只是一串赵玉得意的笑声。“李少主,她不会死,她的死期是一个月后,我们在幽灵庄见。” 致命的错误,就是大意,李清看到他们夫妇从窗户飞身离去,恨自己大意,鬼影孟婆婆的弟子,手法不会这么差,他应该明白,这是一个圈套,是让萍儿大意。 王松的手法很快,但他没有离开,他给萍儿很快喂下了一个药丸。李清没有动,他看着王松,一个男人没有充足的理由是不会杀死自己的媳妇,何况他从遥远的西域赶来。 “我只能保证她不会中毒太深。”王松想扇自己一下,这太湖三白是自己请来的高手,目的只是想教训一下李清,让他离开自己未过门的媳妇,可今天伤的恰好就是他未过门的媳妇。 “我叫王松,朋友称我笑面书生,我给她吃的是天山雪莲做的解药,可以缓解一时。”笨拙的王松想解释这一切。 “你从哪儿请的他们?”李清问了一句。 “城西,是一个老婆婆介绍的,昨天你们离开,我去找个帮手,遇到了她,她告诉我花银子请太湖三白,可以找回萍儿,我真傻。”王松在解释。 “你就是傻,她怎么知道你在找萍儿?”李清明白,这就是一个圈套,等着他望里面钻。 “她在卖鞋子,我以为她是好人。”王松感觉很委屈。 “卖鞋子?什么样的鞋?”李清想到了昨晚的老婆婆。 “绣花鞋!”王松就是傻,李清已经感到,她们就在等一个机会,这笨笨的王松就是她们的机会。果然就是她,她就是幽灵庄的鬼影孟婆婆。 姑州的下午很无聊,无聊的男人只有去喝酒。与李清一起喝酒的是王松,两个失意的男人一起喝酒,聊得当然是女人,因为他们认识同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没有醒来,她还在昏迷中。 送回悦来客栈,他们只有在悦来客栈的一楼,等萍儿醒来,萍儿的客房在二楼。 同时李清在等一个人,只有他能解释一切。 “你与她只是朋友?”王松的话充满醋味,而且好像很酸。 “是,我们只是朋友,而且是她把我当做朋友。”李清不愿得罪萍儿的朋友,让自己的朋友承认自己适合当朋友,有时很难。 “你们什么时间认识?”王松不死心,他要知道对手的一切。 李清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感觉这王松在刨根问底,怪不得萍儿不喜欢他,叫他大猪头,他自己饮了一杯酒。 “你们认识好久了?”王松又在问。 “昨天认识,昨天的那个时间。”那是一个美妙的时间,一个美妙的巧遇,一个美妙的回忆,李清在想昨天认识萍儿的时候,萍儿狼狈的样子,好吃的样子,他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但只是一个瞬间。 王松在吃惊,他们昨天认识,就这么熟?他不相信,但李清的话,他心里必须相信,这个人不会骗人。 “你知道她是谁?”王松想用萍儿的身份吓到李清。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叫萍儿,我是她的朋友。”李清又饮了一杯酒,他想让王松告诉萍儿的一切,他在等待。可惜等待只有错过,若是此刻他知道萍儿的来历,他一定会吃惊。他们的谈话被进来的人打断。 “少主,一切已经打探清楚。”进来的是百胜赌坊的掌柜。他望了王松一眼,好像很吃惊,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王松是位公子,他喜欢别人的奉承,他不喜欢去观察别人。 “他们不是太湖三白,这个名号是今天有的,他们知道醉仙楼有这道菜。”掌柜回答的很真实。吃惊的是王松,那老婆婆推荐的时候,他只看了他们一眼,他相信他们,是因为他想找个帮手,而他的随从伙计太笨,只会花他的银子。 掌柜接着在说:“他们是幽灵庄的白银杀手,老大是白面书生孙战,老二是个女的叫白面玉狐赵玉,老三是白面郎中杨善。他们的确存在,少主杀死的不是孙战,是个替身。” “我知道,幽灵庄的人不会武功那么差。”李清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他们针对的是自己,可连累的是萍儿,他们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他不知道。 “少主打算怎么办?”掌柜问了一声。 “去幽灵庄。” “可夫人那,怎么说?” “办完了事,我自己去说,高伯伯,辛苦您了,请给我备一辆马车。”李清称呼掌柜为高伯伯,傻气的王松没有去想,或许傻人有傻福! “少主小心,”这个叫高伯伯的掌柜退了出去。 李清静静的开始喝酒,一切都需等待,这个卖绣花鞋的鬼影孟婆婆,为什么要针对自己?或许到了幽灵庄,一切才能知道,现在只能喝酒,酒可以忘记一切,酒可以让现实成为梦。 就在李清等待醉酒做梦的这一刻,与他同样的对话,在百胜赌坊的密室,这个叫高伯伯的掌柜又重复了一遍。 “高迁,你认为清儿会有危险?”这是一个妇人的声音,这个掌柜竟然是飞猫高迁,可惜外面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西域的人都以为他死了,死在了前来寻仇的血衣门少主手中。 “不是,夫人,这个鬼影跟我们斗了十几年,这次她赔了儿子,她会不会伤害少主?”高迁不放心。 “她不会,她的目的是我手中的东西,或许她想用清儿来要挟我们。”夫人的话很冷,但提到清儿她又很温柔。 “少主要辆马车。” “现在就送去,记住,保护好清儿,清儿大了,他有他的想法,该让他去见见世面。”夫人叹了口气。 高迁再没有听到声音,他知道夫人已经走了,神秘的夫人每次的见面,都是这样的匆匆来,匆匆的去。 萍儿醒来是第二天的早晨,她听到了鸟的叫声,还有赶马的声音。她看到了正在看他的李清。 “我在哪?”她想动,但感觉浑身无力。 “马车上,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萍儿从李清的话语中听到了关心,李清说话的声音很轻,好像怕打扰她的美梦。 “我们去哪?” “幽灵庄,萍儿姑娘你醒了?醒了就好,我们少主等了你一个晚上。”说话的是赶车的伙计。萍儿听的清楚,他就是百胜赌坊的那个伙计,是一个知趣的伙计。 “不要动,你中了毒,”李清动了动盖在萍儿身上的被子。 “我中了毒?”萍儿努力在回忆,她只记得那太湖三白,她看到那白面书生死了。她还记得她说了什么?可惜以后她什么都不记得,醒来的她就在马车上。 “萍儿醒了?”她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是王松,他怎么会在这?这个王松怎么会与李清在一起? 世间有一种人很知趣,比如现在的赶车的伙计,他就是一个知趣的人,在王松说话的一刻,他唱起了歌,而且还是一首情歌,姑州城外的小路充满了他的歌声: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这是李白的情诗,萍儿是个女孩子,她懂,她羞红了脸,好在她累,李清没有发现。 第九章:有一家客栈 “少主,有一家客栈,”赶车的伙计在车外叫了一声。 “阿晨,我们过去歇息一会,萍儿需要喝点茶水。”萍儿现在知道,这个伙计叫阿晨,看他的年纪应该比李清大几岁。 “真是有一家客栈,”骑马的王松嘟囔了一句,因为他看到,这家客栈的招牌就是:有一家客栈。 可惜萍儿无法知道,她只是以为阿晨看到了一家客栈。李清用温柔的眼光看了她一眼,轻声问:“我们在这歇息一会?” “嗯!”女孩子的话语有的时间的确很少,但有时间一个字,就是一段心语,只有灵犀的男人能懂,恰好李清就是一个灵犀的男人。 马车停稳,他掀开帘子,看到了招牌,他笑了一声:真是有一家客栈。 “我。。。。”李清看了萍儿一眼,他本来想说:我抱你下去,但他只说了一个字,他瞬间明白,萍儿是个女孩子,不能去抱,何况外面还有喜欢吃醋的王松。 “我自己可以。”男女的心思,只有灵犀的人能懂,心有灵犀一点通。萍儿挣扎起来,努力是自己平稳,但她还是有点虚弱,李清的手扶住了她。 “公子,来来,里面请,客栈里面有上好的客房,还有上好的酒菜,”打招呼的是个女人,声音很大。 “给我们四间上好的客房,”王松倒是很显摆,其实他想在李清的面前示强,不能让李清小看他,在西域他可是个大公子,一个富豪的大公子,他的随从伙计为它勒住了马。 这个随从伙计很年轻,也很清秀,他没有话,从昨天到现在,李清没有听到他说一句话,只是殷勤的伺候着王松。李清看了他一眼,这个随从伙计友好的笑了笑,就去干他该干的活儿。 “伙计,马车拉到后面。”对待伙计,这老板娘的声音很厉害。可对待客人她的脸笑的的跟花儿一样。 “哎呦,这位公子,你媳妇病了?慢点,小心你媳妇,来来来,我来扶着,男人就是不会心疼小媳妇。”她上来接过了萍儿,李清只能放手,他看到了王松吃醋的眼神,他想去给这个多嘴的女人解释,她不是自己媳妇,可谁又会相信? 现在的情景,若是你去说,前面的男人是他未来的丈夫,自己只是她的朋友,我帮她丈夫扶着她,她病了,我才会让她靠着我走路,你自己会相信这种解释吗?鬼才会相信!所以李清放开了手,他不愿找到误会。 其实世间的误会,解释了或许也说不清楚,不解释了有时误会又很深,这就是误会。 送萍儿到了客房回来,这女人的话误会更深:“公子你媳妇喜欢吃什么?”她是对着李清在说。 “她是我未过门的媳妇,”王松在解释,他实在不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多嘴?现在她应该去做饭,或者去招呼别的客人,现在客栈的客人很多,这是她的本职。 “她不是你媳妇,她是你未过门的媳妇?”老板娘的眼神在吃惊,她看了李清与王松一眼,她实在不明白其中的奥秘,她亲眼看到李清与萍儿从马车中出来,而王松骑着马,谁会让自己的媳妇同另外一个男人待在马车中?这是个男人?她实在想不通! 不过自己的男人不错,她看到自己的男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她笑了。这个男人很疼她,只会让她每天收银子,数银子,从不让她干粗活。 所以她从不打听他的过去,即是每次他出去办事,几天后才会来,她也不会去问,因为他的男人每次都会带回来银子,白花花的银子。 银子是个好东西,能让人学会闭嘴。 “阿孙,这几位客官定了四间的上房,多弄点好菜,他们不差银子。”会说话的女人,一定有个听话的好丈夫。他的脸很白,不像个客栈的掌柜,倒像一个弱的书生,这是李清的第一感觉。 叫阿孙的男人冲着他们点点头,又进了后堂,他还是个会炒菜的厨子?李清自己也笑了笑,人不可貌相。 听话的男人,手上的活儿也快,不时的功夫酒菜已经上来。老板娘的眼睛发愣,李清的眼神也是一愣,此时的这个阿孙变了,真正变回了一个书生的模样。 老板娘第二次看到自己的丈夫是这样的帅气,在她的记忆里,第一见是相亲时的阿孙很帅,今天的阿松也很帅。 他轻轻来到老板娘的身边,轻轻说了几句,老板娘的脸色像春天的花儿一样,立刻绽放,李清知道这是男女间的情话,女人只有听到情话时,脸色笑的最开心。 李清感觉自己也想去说,可自己的听众是谁?自己也不清楚,眼前只有已经开吃的王松。 都说胖人应该少吃肉多吃菜,可眼前的王松不,他专吃肉,好像在西域没有吃过肉。他看到李清的眼神在笑。 “你奇怪我喜欢吃肉?”王松在说话,可手依然去撕桌上的鸡。 “不奇怪!”李清回答的很简单。 “为什么?”王松自己奇怪了。 “因为今天的肉会很多,我不急。”李清还是没有动。 “为什么?”王松终于在自己的奇怪中,放下了手中的肉。 “因为今天我请客,”叫阿孙的汉子开了口。他来到了桌边,老板娘很快送来的女儿红。 “你在等我们?”李清笑了笑。 “其实等人很苦,我等了好多年,已经习惯了,等人有时也是好事,我在等待中学会了烧菜。”阿孙为自己的爱好有了一个评价。 “你应该会烧太湖三白。”李清还是在笑,笑的很轻松。 “这是我的拿手菜,今天你应该尝尝,我自己好久也没有吃了,挺想的。”阿孙开始吃自己烧的菜。 “你是太湖三白,不,不是,你认识他们?”王松想表达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太湖三白只是一道菜。 “为什么等我?”李清心里也很好奇。 “为了证明你自己。”阿孙没有停手,他还在品尝自己的菜。 这是一双烧菜的好手,李清知道这双手还会杀人,眼前的这位应该是白面书生孙战,幽灵庄的白银杀手。 “我们要证明你就是李清,一个背箱子的人,”孙战放下了筷子,客栈的一个小伙计送来了太湖三白,还有一壶酒,给了王松。 “我不喜欢用毒,喜欢用毒的是白面玉狐赵玉,一个喜欢用毒,一个喜欢解毒,这就是夫妻。”孙战倒了一杯酒。 “你应该吃点,我们的路很远。”孙战举起了酒杯。 “要去哪儿?”王松再问。 “我应该吃一点,在喝一点,再去睡一会,时间需要等待。”李清举起了酒杯。 “酒不错,正宗的女儿红。”王松第一次看到李清吃东西,而且在对手的面前吃东西,好像吃的还很开心。 王松在发愣,他悄悄问了李清一句,“他是白面书生孙战,你不怕酒中有毒?” “不怕,”李清还在吃。 “为什么?”李清想笑,怪不得萍儿骂她猪头,此人的确很笨,而且笨的厉害。 “因为他是真的白面书生孙战,如假包换的孙战。”李清请孙战喝了一杯。 一切就这么简单,这就是真正的高手对决,战胜强悍的对手,需要冷静,李清看到了孙战了冷静,他在珍惜自己的对手,所以他肯定不会下毒,他需要对手在精力十足的情况下与自己交手,有时对手就是朋友。 看着眼前的一切,王松不敢相信,这是一场一触即发的对决,可眼前的二位却在静静的喝酒,品尝着桌上的太湖三白。他恨自己笨,现在心中才算明白,萍儿为什么骂他猪头王松,因为他实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喝的那么开心?有时候还悄悄对在一起,说几句悄悄话。 这应该是朋友,王松肯定,以前他的朋友都是这样,这就是他的酒肉朋友,因为每次都是他付账,他有钱,有钱的人就是任性。 可惜他错了,他喝了一杯酒就醉了,他的酒有毒。他相信了自己的感觉,可惜送酒的伙计是孙战的伙计。 “他的话太多,我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的一个傻子,”孙战说了。 “我好像也是,”看到王松的样子,李清并不奇怪。 “他不会有事,明天就会醒来,酒中我下了蒙汗药,”孙战解释了一句。 “我相信,明天早上走?你深信我会跟你去?”李清喝完了最后一杯酒,女儿红是个好酒, 孙战笑了,笑的很开心。“你必须去,好像你忘了一个人。” “哎!我是忘了,因为她有一个头疼的未婚夫,而我只是朋友。”李清明白自己很傻,他竟忘了萍儿,而且萍儿已经中毒。 “你有机会,现在我们去寒山寺。”孙战深情的望了老板娘一眼,他告诉她,今天他要出趟远门。 老板娘知道自己的阿孙只要出门,回来就有许多的银子,所以她今天也很高兴。高兴的哼出了小调: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第十章:姑苏城外故事多 寒山寺只是一个寺名,路上的天气并不寒冷!李清在马车的晃动中困了,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李清在阿晨的叫声中醒了,少了王松的唠叨声,李清感觉好轻松。他不该叫王松,应该起名轻松,可惜世间没有这个姓。 阿晨一路都很好奇,他不时的去看孙战,孙战是一名杀手,杀手的个性一般都很冷,他们应该没有朋友,他们只认识银子,而且要价一般都很高。 可是现在孙战的眼神,变得非常的锐利,看到孙战变化的眼神,阿晨吓了一跳,这孙战可是幽灵庄的白银杀手,他一定看到了什么? 顺着孙战的目光,阿晨看到有人拦住了去路,阿晨的惊叫声吵醒了李清,他想睡会,可总有不知趣的人喜欢打扰爱做梦的人。 李清打开了马车的帘子,看到了两个古怪的中年男子,一黑一白。 “车内是血衣门的少主?”白衣的汉子先开了口。 “留下他,你们滚!”黑衣汉子又说了一句。好像在他的眼里,别人都喜欢滚着走路。 “你们是大杨山鬼门的黑白双煞?”这是孙战的声音,很冷很冷。 “这小子知道我们?”白煞愣了愣。 “这小子好像知道我们的来意?”黑煞冷笑了一声。 “他不知道,是你想告诉他,他说话你不应该插嘴,”白煞瞪了黑煞一眼。 “他问我们是不是黑白双煞,你就回答了他,是你的错,”黑煞反击了一句。 李清此刻想笑,他实在觉得可笑,这样的人竟是一对搭档?可自己并不认识他们,幽灵、鬼门这些人为什么要找自己?他感觉实在好奇。 世间有一种人懂的机会,机会总是瞬间而过。孙战就是这样的一名杀手,他已经从马上飞身出手,手中的折扇直击白煞。 敌人永远是敌人,何况是来找茬的敌人,决不能手柔软,孙战选择的是先下手为强。 “这小子找死。”白煞已经出手,他用的是掌,而且是毒砂掌。而黑煞在看,他不喜欢眼前的这小子,而且马车上还有两个人,这才是他们要找的人。 白煞的掌飞的很快,人影闪动,掌风已经劈向了孙战。孙战是名杀手,他知道这黑白双煞的来历,也知道这毒砂掌的厉害,侧身的躲避中,使用了他的暗器,折扇花针!花针会要命,这是孙战致命的武器。 白煞在一声冷笑中,双掌起风,他竟然震开了孙战的折扇花针。李清第一次看到孙战出手,这才是真正的白银杀手。 “你是白面书生孙战?”回身落地的白煞认出了他。 “幽灵庄的人?”黑煞有点奇怪。他们在有一家客栈的问话中,喜欢银子的老板娘告诉了他们李清的去向,可惜她也不知道自己丈夫的来历,只知道他叫阿孙。 “我们应该没有过节?为什么要找幽灵庄的麻烦?”孙战的脸很阴沉,眼前的这两个对手很可怕,但他先怔住了白煞。 黑煞阴笑着回了一句:“鬼门的事,你无权过问?” “是吗?”白面书生孙战在动他的折扇。 “我们走!”说话间李清看到他们只是一个飞身,绿色的林子中便消失了他们的踪迹。 “好快的轻功!”李清自言自语中叹了口气,他们为什么要找我?这时他遇到的第二个迷? 今天的李清是去寻找第一个迷,他看了孙战一眼,孙战没有动,他的眼睛还是盯着林子。 “鬼门是什么?”李清问了句。 孙战没有回头,轻轻的说了几句,他的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鬼门在大杨山,离这里很远,他们为什么会来找你?他们好像知道什么?” 没有谜底的故事,永远让人费解,可李清没有再问,他明白孙战不会告诉他,只有自己去寻找答案,于是他又想到了睡觉。放松自己才是明智的选择。 世间总有一种无趣,就是打扰别人睡觉,李清想睡的这一刻,他又听到了马蹄声,“哎!有时候,想睡个美觉真难。” 此刻李清突然想到了萍儿,这是个奇怪的女孩子,为什么要去找她?自己也不清楚,但心中有一份惦记好像很朦胧,或许她是李清的第一位朋友,而且恰好是位女孩子,而且他们都很年青,是个春暖花开的时代。 李清又打开了马车的帘子。一切就是凑巧,他又看到了一位女孩子,一个冷艳的女孩子。 “车里是血衣门的少主?”同样的问话,在同样的地点,可这次问话的是一个女孩子。 “你也找他?”孙战开始怀疑,来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行踪,他们都是从有一家客栈赶来,谁会告诉他们?突然孙战明白,自己有个爱银子的老婆。 “这是她的习惯,看到银子,什么都会说,何况他们问的是自己的丈夫。女人眼中的丈夫只要能挣钱,就是好男人,她不知道我的过去,”孙战看着李清。 “她没有错!”李清好像很理解。 “留下他,你们走。”赶来的女孩子,说话还是客气,没有用滚字。 孙战笑了笑,女人都喜欢霸道,尤其是年青的女孩子。“他今天是我的客人。” “我不想杀你,”女孩子的口气很大,但也很冷。 李清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女孩子的方言怎么与萍儿一样?她们什么关系? “你杀不了我,我也不想杀你,没钱的买卖我不做。”孙战开始冷笑,手已经打开了折扇,这是他动手的习惯。 “等等,你认识萍儿?”李清问了一句,他在女孩子的身上看到了萍儿的影子。 “告诉我萍儿在哪?你杀了她?”女孩子的口气生硬。 她果然认识萍儿,李清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满足自己的判断。以前都是娘告诉他怎么做?今天的李清在自己判断对方的来历,竟然很对,于是他自己满足的笑了,于是他就跳下了马车。 “她不在车里,”李清说的是实话。 “你们在一个车里?”骑马的女孩子惊呼了一声。 “是的!”回答完这句话,李清感觉自己很傻,而且傻的可爱,一辆马车里面有多大?坐车的人都知道,他们是两个年青人,没有特殊的关系,不会坐在一辆封闭的马车内。 “她是一个姑娘,怎么敢跟一个陌生的男人做一辆马车?”女孩子吃惊的问了一句。 不该多嘴的人,都在不该说话的时候,偏偏喜欢多嘴。伙计阿晨就是这样,他的话更是离谱,“少主跟她坐车坐了好久,萍儿姑娘很美。” “萍儿在哪?她不在车上?”骑马的女孩子又问了一句,她捋了捋自己的秀发,她也很美。 “现在的她不在马车上,”李清回答了一句。 “萍儿到底在哪?”骑马的女孩子有点发急。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女孩子发急的时候,什么话都喜欢冲口而出,孙战是个过来人,他知道什么是时机。 “我是宁儿,是萍儿的堂姐,”宁儿的回答果然很快。 这个姑娘叫宁儿,李清听的很明白。他们是姐妹,应该来自西域,这么遥远的地方为什么都要赶来?她们来干什么? “萍儿在寒山寺,”李清回了一句。 “寒山寺?”宁儿看了看李清,这个年青人很秀丽,他就是杀了师叔尚远的年青剑客?血衣门的少主李清?宁儿想动手,但有压下了火气。 先去找到萍儿,好不容易用银子从有一家客栈的老板娘那儿,得到了萍儿的下落,不能在冲动中失去机会,冲动是魔鬼,冲动会有惩罚。 “对,姑苏城外寒山寺,萍儿就在寒山寺。”李清感觉今天的事儿好多,也感觉这寒山寺的路好远。 “你们不是在一起吗?萍儿怎么在寒山寺?”宁儿有点不信。 “她中了毒。”李清想解释,这是自己的错,自己没有照顾好萍儿,让已经中毒的她,落入了幽灵庄的手中,李清在为自己的过错自责。 宁儿吓了一跳,萍儿竟然中了毒?“什么人下的手?”语气有点恶恨。她喜欢这个爱热闹的堂妹,虽然萍儿很淘气。 “下毒的是我师妹,”孙战说了一句,也是实话。 “你就是有一家客栈的掌柜阿松?”女孩子的问题就是多。 “对!朋友都叫我白面书生孙战,”孙战回了一句,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拒绝女孩子问自己的名字。 此刻孙战也明白,爱银子的老婆又一次告诉了别人自己的行踪。 “我叫冷面罗刹袁宁儿,你的师妹是谁?”宁儿的眼睛看了李清一眼,她对这个年青的李清很好奇。。 “我的师妹是个喜欢用毒的女人,”孙战回答了一句。 “若敢骗我,一定会杀了你们。”宁儿的马已经出发。李清的心顿了一下,她叫袁宁儿,那萍儿应该就叫袁萍,她们来自西域,难道她们是。。。。 李清又不愿去想,他想去寒山寺,见了萍儿亲自去问,毕竟她是他的第一位朋友,李清很珍惜朋友这两个字。 姑苏城外寒山寺,去寒山寺的路很远! 第十一章:一路的追杀 一段回忆在李清的脑子闪过。他记得娘的安排,只去杀了快刀尚远与软剑冯山,李清不明白娘为什么不让自己去杀袁氏兄弟? 离开西域李清感觉自己长大,因为娘开始让他去学赌钱,在自己家的赌坊去学,娘说这儿的人最杂,可以遇到各类的赌徒,喜欢赌博的人,不会隐藏自己的个性。 “这个姑娘很特别,她的心里有一股杀气,”孙战看着走在前面的宁儿,说了一句。 “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脾气不好,”李清揉揉鼻子,嘿嘿笑了一声。 “少主,上车,漂亮的姑娘脾气都不好,”阿晨嘟囔了一句。看到李清又上了马车,他空中打响了马鞭。 “你不担心你的朋友?”骑马赶路的孙战奇怪的问了一句。 “你带走的人我放心。”车内的李清咳嗽了一声,他开始喜欢喝酒,他感觉酒可以忘记一切。 “可我不放心他们,现在的他们做事,好像变的优柔寡断,”孙战的话李清没有理解。 但他还是问了一句:“他们是谁?” “是你要找的人,”孙战没有正面回答李清的话题。 李清突然从马车中伸出了一个酒壶,一道直线飞向了骑马的孙战。 看到飞出的酒壶,孙战笑了一声,这是他今天出来第一次笑,他感觉这李清不错,若不是门派不同,或许他们可以做朋友。 于是孙战接过了飞来的酒壶,猛喝了几口,他感觉今天的路途一定不平静。 李清看了一眼前面马背上的袁宁儿,这个姑娘的背影很消瘦,他突然想去打个招呼,遥远的路途,他不想显的尴尬。 “姑娘你不喝一口酒?”李清大声说了一句。 这是最无聊的搭讪!话出口的一刻,李清感觉自己很傻,他看了孙战一眼,孙战在笑。 所以他得到了宁儿回身的一个白眼,好像恨的挺深,知趣的李清接回了孙战递回的酒壶,放下了帘子,一切瞬间变的安静。 这时懂事的阿晨想笑,自己的少主就是天真,世间的女孩子,谁会这么傻?去喝刚刚认识的男人的酒? 菱叶萦波荷飐风,荷花深处小船通。逢郎欲语低头笑,碧玉搔头落水中。 懂事的阿晨又唱起了情歌,他的歌声很美,李清在车内静静的在听,静静的在喝着酒。 远来的马蹄声再次打断了阿晨的歌声,李清感觉,今天是个多事的日子。 可赶来的人没有停下,匆匆的从马车旁驰马而过,没有一句话语。 “他们是大杨山鬼门的人,”等来者走远,孙战在说话。 李清又掀开了帘子,他正好与宁儿回头的眼神相对,宁儿也在看着马车,她在想萍儿为什么会和他相遇?他们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她没有想到李清会突然掀开帘子。 女孩子的本能,宁儿一时竟羞红了脸,急忙转回自己的眼神。 “你认识他们?”李清问了一句孙战,看着离去的鬼门弟子。 孙战看到了他俩的尴尬,不由得低头笑了笑,但他很快恢复冷静。 “他们的衣着的胸口有鬼门的标志,是个骷髅,你在车内没有看到。”孙战在他们骑马而过的一瞬间,看到了这些,他是一名杀手,很注意每一个细节。 李清记下了这个标志。他想问孙战,幽灵庄的标志,可他没有开口。现在他们看似朋友,可他们的目的却截然不同,孙战趁机劫走了萍儿,自己要去救萍儿。 “这鬼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门派?他们为什么来到姑州?”李清问了几句。 “他们是鬼王的门下,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我知道,他们不是一般的角色。”听到鬼门,孙战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们赶来,一定有麻烦。”孙战又说。 “是麻烦也得去,人你们已经带走,我别无选择。”李清在车内回了一句。 “我也没有选择,是庄主的吩咐,那姑娘上了楼,我就安排送走了她,后院有马车。”孙战很坦然。 李清想了起来,进入有一家客栈的时候,孙战出来又回了后堂,这后堂一定通到后院。可他很好奇,萍儿已经醒来,她为什么不叫?那时他与多嘴的王松都在楼下。 “她不会叫的,接走她的是赵玉,她是个用毒的高手,还有一个懂医术的丈夫。”孙战知道李清想知道一切。 “一个会用毒的女人,有一个懂易容的郎中丈夫,这就是缘分,他们的手段很高明。”孙战的解释让李清吃了一惊,萍儿就这样悄悄的被接走? “其实他原来叫百面郎中,来到了幽灵,改名白面郎中,这是庄主的意思,因为我们只是白银杀手。”李清明白了一切,有这样的人,萍儿一定防不胜防。 李清开始担心萍儿的安危,对手实在可怕。可怕的对手实在难防,他想问孙战,他们想要什么? 孙战此时又说了一句:“我们要与你换一样东西,我们不会伤害那位姑娘。” “什么东西?”李清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东西。 “庄主知道,我们只是按照她的吩咐去做,”这是孙战今天直接的话语。他们已经看到了寒山寺,孙战的脸开始变得冷静。 寒山寺的门口,迎接孙战的是一名汉子,看到李清的马车,汉子看了一眼,也看了一眼马上的袁宁儿。 李清看到了这个精壮的汉子,他的手中有一把长剑,这是一名剑客,从他的眼中,李清看到了自信。 “你有一个多嘴的女人,”精壮汉子对孙战说。 “女人都喜欢多嘴,”孙战的表情很古怪。 “多嘴的女人没有好下场,”精壮的汉子冷冷的说出了一句。 “她是一个无辜的女人,她不知道一切,”孙战这是在解释。 “可她带来了鬼门的人,她错了,”汉子的话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去找庄主解释,”孙战尽力在说。 “这里已经没有安全,现在你们去姑州河,庄主在那里等你们,”说完精壮的汉子飞身匆匆的离去。李清从他的身影中看出,这个汉子很可怕,他的身影起落干净利落,没有一点风声,好像这个人就从来没有来过。 “他也来了,”孙战叹了口气。 “他又是谁?萍儿到底在哪?”宁儿问了一句,好奇的话语只有女孩子去问。 “他是黄金杀手的使者!叫黄金使者,”孙战的话语有一丝的怯意。 “黄金使者?”李清感到很好奇,这是他第一次听说,他问了一句。 孙战顿了顿气说到:“我们是白银杀手,自然有黄金杀手。” “他一定很厉害?”宁儿从孙战的语气中听出了恐惧,这是女孩子的第六感觉。 孙战没有回答,他的心里似乎想着什么?李清想到了爱银子的女人,李清突然有种感觉,但愿她没有麻烦。 再次拦路的人告诉了他一个事实,这一路充满了神秘。离开二里之路,说话的人打断了李清的思绪,他又打开了马车的帘子。 李清感觉今天的自己很幸运,他就是个香饽饽,来的人又是找他。 “马车上是血衣门的少主?”李清这是今天第三次听到同样的问话,他想笑,为什么来的人都喜欢这样去问? 开口的人李清没有见过,可他身边的人他见过,是黑白双煞,一对爱挑刺的兄弟,可现在他们没有开口,他们应该是来者的手下。 “是,他是,”孙战知道自己碰到了硬茬,这是一名老者,眼睛很阴沉。 “就他,你们失了手?”老者回头问了一句黑白双煞。 黑白双煞的脸成了红色,现在应该叫红脸双煞,黑煞的脸黑红,白煞的脸白红,李清感觉好笑。 “幽灵庄的白银杀手孙战,名字不错,老夫倒要看看你的功夫。”老者的身影比话语还快,一个飞身,双手成爪,扑向了马上的孙战,一头的银发在空中只是一闪而过。 李清看到了孙战的实力,他从马儿身上轻身一纵而起,像燕子落下一般,只是一个后退,闪过了老者的一击。 孙战手中的折扇已经打开,杀手要的就是速度,一招致命。他折扇的花针好像很多,瞬间折煞花针密集一般射向了老者。 “不自量力,”老者空中一个转身,竟用长袖击飞了射来的折扇花针。 “不许伤他,”傍边的袁宁儿此刻已经出手。他有萍儿的消息,不能让他失手死去,一把利剑从空而起,伴随的还有飞刀。 “找死!”在说话的一刻,老者的速度实在太快,生生收回了双手,一个化掌竟震飞了暗器飞刀,伸手劈向宁儿拿剑的手臂。 可宁儿的惊叫让他飞身而回,他看到自己化解的飞刀刺向了马车上的李清,这就是宁儿突然为什么会惊叫一声。 可惜他看到吃惊的一幕,马车上的李清何时已经出来,右手二指竟夹住了飞刀。老者不敢相信,自己掌风化解的飞刀之力,几乎没有人能接住,包括在场的黑白双煞,他们没有这样的功力。 老者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李清夹住的飞刀,他感到非常的奇怪。 “你来找我,为什么又要杀我?”落地后的李清叹了口气。 “你来自西域古城?”老者没有回答李清的话,回身问了宁儿一句。 “是有怎样?”这就是冷面罗刹的脾气,也是女孩子们通常喜欢用的口气。 老者没有生气,只是哼了一声说到:“你应该姓袁。你是快剑袁峰的什么人?” 这个人认识快剑袁峰?一个念头在李清的脑中飞快旋转,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都来找自己? 第十二章:最离奇的故事 “你又是什么人?”宁儿用冰冷的话语回了一句。 “好倔得脾气,跟袁老二一样,从小就倔。”老者没有生气,好像他在回忆什么?可惜现场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 “你的飞刀还练得不熟,不够火候,”老者今天第一次笑,只是轻轻一笑,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次惊奇的是袁宁儿,这是她们家的祖传绝技,急忙中她使出了飞刀。可惜她练得就是不够火候,快手袁二教她的时候,她先学会了偷懒。 可在西域这已是最冷的杀器,她曾经用这飞刀杀死了西域马帮的许多高手,于是她有了冷面罗煞这个江湖浑号。 老者又在说活:“姑娘这么冷清,应该是快手袁二的女儿,冷面罗煞袁宁儿。” 这次吃惊的是宁儿,“你认识我父亲?” 女孩子的脾气就是这样,脱口而出的话都是实话,这样的话语无意中也出卖了自己。 “何止认识?你与这血衣门的李少主应该有着渊源,记得你们的父母曾经指腹为婚。”老者是在回忆,他好像对西域很熟,而且他的故事有很多。 这次吃惊的是两个人,李清与宁儿同时愣在一起,他们未出生时竟然指腹为婚?这是多么遥远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实在有点离奇。 “你胡说”宁儿开始发脾气,这个李清亲自去杀了她的三师叔尚远,怎么可能与自己能指腹为婚? “其实这是你们两家的协议,恰好当时我也在场,可以证明,”老者神秘的笑了笑。 发愣的李清现在想回家问问娘,这是什么协议?为什么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提过?为什么娘一定让自己刻苦学艺?难道只是为了去遥远的西域杀一个尚远? 发愣的宁儿没有说话,自己现在明白,为什么从来没有人上门为自己提亲?比她小的萍儿都定了亲,而自己还是一个人。 在西域古城,这可是个老姑娘,同龄的女孩子早就已经婚嫁,而父亲从来没有督促自己。大伯离去时候的话语,此刻耳边响起,“该给宁儿找个婆家了!” 自己的未来的丈夫竟是眼前的这小子?宁儿不愿去相信,不,寻找到萍儿一定回家问问这是为什么? “看在老相识的份上,今天饶了你们。”老者回头望了一眼黑白双煞,一个纵起身,便消失在黄昏之中,这黑白双煞互相望了一眼,起身紧随而去。 李清看了看这黄昏,他不敢看此时的袁宁儿,自己倒像一个待嫁的姑娘,心开始跳动加速。此刻他想到了娘教的一首诗:吴越千年奈怨何,两宫清吹作樵歌。姑苏一败云无色,范蠡长游水自波。霞拂故城疑转旆,月依荒树想嚬蛾。行人欲问西施馆,江鸟寒飞碧草多。 没有话语的世界很尴尬,孙战尴尬的笑了一声,他是一个中年人,他明白李清与袁宁儿此时的尴尬。只有年青的阿晨笑的很开心,原来少主有个媳妇,尽管这个媳妇有点冷漠清高。 若是她有萍儿的开朗多好?少主好像喜欢开朗的女孩子,阿晨的心里在想,不过也没有什么,少主有了媳妇总是一件好事,而且自己是第一个知道了这个秘密。 他偷偷看了一眼,这个算是少夫人的宁儿,她的脸很红很美。 “我们走吧!”李清回到了马车内,他不想尴尬的面对宁儿。 “我们走!”阿晨飞快的赶起了马车,今天是个好日子,他这样在想。 尴尬的宁儿任由马儿跟在了马车的后面。此刻孙战看着黄昏,他想起自己爱银子的媳妇,她还好吗? 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幸运?也不是,这时李清在想,转眼的功夫自己有了一个媳妇,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过她,此刻李清的心中想起了另一个人。 萍儿还好吗?尽管她只是一个朋友,李清也在担心。朋友就是这样,不在身边时,老是在牵挂。 世间的迷实在太多,多的让人累,此刻李清突然想喝酒,酒真是个好东西,喝了就能忘记一切。 可惜酒壶空了,没有酒的时间真难熬! “到了,少主。”赶车的阿晨说话了。 李清打开了马车的帘子,看到的是只是一家客栈。可惜名字不是有一家客栈。只是名字好像那儿见过,悦来客栈。 “我们应该吃点东西,明天再赶路。”孙战下了马。 “今天住在这?”宁儿看了看,皱了皱眉头,勉强也下了马。 “只能住这,前面没有客栈。”孙战回了一声,他知道李清不会说,因为他们的尴尬还没有过去。 或许谁都会遇到这样的事儿,捅破的窗户,剩余的就是无语的尴尬,孙战轻轻叹了口气,今天的这个奇遇他也没有想到。 “少主,我去送马车,宁儿姑娘,我帮你牵马。”阿晨很热情,虽然这个宁儿姑娘很冷漠,但他还是想讨好一下,因为他今天知道了一个秘密。 宁儿无语。前面的路她不知道有多远,前面还有那个老者,他的武功实在高,宁儿不想得罪他。 悦来客栈的掌柜很热情,进门的一刻这个掌柜迎了上来。 “客官是李少主?”他认识自己,李清看了一眼,这个掌柜不胖,但很和蔼。 “你们的客房已经定好,是三间上房,酒菜也已经备好。”掌柜的话很快,这是一个会做生意的精明人。可惜有人的话比他还快,这是宁儿的声音。 “三间怎么睡觉?你们三个男人,我睡哪?”这个宁儿表面冷漠,看来个性还很直。李清摇了摇头,西域的姑娘都是这样,这一点像萍儿。 宁儿说完话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失言,她的话引来了无数的眼光,这个客栈,这个时间,有许多的客人。黑夜的客栈都是喝酒的男人,这样的话语只能引来一阵大笑,而且一定有不坏好意的笑声。 有的男人就像猫,猫喜欢偷腥。 “我和阿晨睡一间,我们已经习惯。”解围的只有慷慨的男人,李清说了一句。 宁儿的脸像红透的苹果,点了点头,飞奔上楼,楼下只留下一阵笑声。李清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男子汉,英雄救了美。 “谁帮我们定的客房?”李清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这个人对自己很熟。 掌柜迟疑了一会说到:“是一位客人,他说李少主会坐马车来。刚好今天晚上的客人,就您一位是坐的马车。” 不愿说的话,怎么去问,别人都不会去说实话,李清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望了望楼上。 “李少主的酒菜在雅间,定桌的客人交代,李少主喜欢安静,”掌柜的脸堆满了笑,他对李清非常的客气。 “李少主请上二楼,伙计上菜,”回头安排的一刹那,笑容顿时没有,伙计的怠慢会影响他挣银子,所以他的声音变得很快。 于是李清上了二楼的雅间,这个订桌的客人好像很懂他的习惯,定的雅间很安静,而且靠着窗户,他好像知道李清喜欢看着窗外,李清笑了笑。 在这个世界,有一个了解自己的人实在不多,这个人是朋友?不是,李清现在只有一个朋友,那就是萍儿,一个爱热闹的姑娘。 孙战不能算是朋友,他是一个杀手,这个人也不错,若不是他绑走了萍儿,李清想把他当做朋友。 想象总是无奈!有时候,自己连个想的资格也没有,这才是人生的无助。 孙战的脸色很平静。可内心在波动,这个李清太神秘了,这么陌生的地方也会有人请他? 可他不想问,这是李清的秘密,即是最好的朋友,心中也有不能说的秘密,何况他们算是对手?或许明天就会厮杀,明天的故事永远只能猜测! “客官,酒菜来了!”送菜的伙计嘟囔着嘴,李清看了眼伙计,这个伙计很年青。 年青的伙计,放下了酒菜,只是说了一句:“客官,需要什么请打个招呼?”懒洋洋的转身离去,他的脸色吊的很长。 “应该掌柜欠了他工钱?”李清笑着对孙战说了一句,坐到了桌边。 “或许是!”孙战并没有入座。 “我们还有一位客人,你不去请她?”孙战笑了笑,他在提醒李清。 “她会过来?”李清很尴尬,他不敢去打扰宁儿,这个女孩子很特别。 “特别的人就有特别的个性,你应该前去试试。”孙战想帮李清一把。毕竟他已经有家,即便他的老婆很贪财,可毕竟是夫妻,他也年青过。 “我怕她计较!”李清心里在想,也说了出来。 “可我不计较!”说话的是宁儿,她已经进来,她显得很大方,她的确饿了。 没有人愿意去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即便处境很尴尬吃可以改变一切,所以到了今天,许多的尴尬都在吃的世界改变。 李清站了起来,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宁儿已经入座,她的心其实很乱,她想仔细看看这个指腹为婚的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桌上的烛光很温柔,这是一顿烛光晚餐!只是没有话语,只是没有姑苏城内的小曲。 李清记得姑苏城的小曲很美,很动听! 第十三章:不平静的夜 “伙计,给两壶酒。”阿晨始终很懂事,晚餐可以没有话语,但是不能没有酒。 酒是一种浪漫,酒是一种气氛。有酒的地方就有朋友,有酒的地方就有故事。 “给三壶酒,”这是宁儿今晚第一次说话。她不想这样尴尬的待着,许多的故事酒后可以知道。 酒后吐真言,这是一个硬道理。 可惜回答他的不是伙计的声音,而是楼下的一阵喧闹。李清与孙战停住了酒杯,懂事的阿晨飞快的跑向了楼下,因为他们在雅间,而雅间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只能去听。 可有时听到并不是事实,这也是一个硬道理。 宁儿听到阿晨的话就信了,她不愿男人欺负女人! “少主,楼下来了两个人,是对卖唱的,下面的客人很无礼,好像要动手?”这是阿晨的原话。 “贱男人,就会欺负女人。”宁儿骂了一句,可惜她忘了,现在的自己正和男人吃饭,而且还准备喝一壶酒。 她不喜欢男人欺负女人,这也是她名号的由来,冷面罗煞。此刻冷面罗刹袁宁儿已经走了出去。 李清无奈的笑了笑,他看了孙战一眼。这是个指腹为婚的媳妇,没有听到娘的证实,他还的去管,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吃亏。 可惜孙战没有动,他喝的很慢,他的酒壶还有酒,他喝了一杯。 “哎!脾气大的女孩子都喜欢惹事,”孙战说了一句,放下了酒杯,他还没有动,慢慢地倒上了第二杯。 “姑娘,找到房间了吗?大爷我的房间空着!”宁儿出去,这是李清听到的第一句话。 “你敢杀我的兄弟?”这是第二句。 “这点子扎手,兄弟们一起上。”这是第三句。这一句李清明白,这是帮会的一句切语。从小他就听过。是帮会就有切语,宁儿有了麻烦,李清飞下了楼。 楼下的一切已经变了,原先的客人手中都拿出了武器,宁儿的剑在流血,她杀了欺负她的男人,这就是冷面罗刹,一个实在冰冷的女人。 “你们不该欺负一个女孩子,”李清落地的一刻开了口。 “老大,这小子好像一个人,”靠近前面一个拿剑的汉子说了一句,他的话说给了一个中年汉子在听。 中年汉子没有回头,只是问了一句:“谁?” 拿剑的汉子侧过身对着中年的汉子说了一句话,中年汉子的眉头颤了一下,开了口:“在下太湖帮的赵强,江湖的朋友给个面子,称立地太岁,公子是血衣门的少主?” “我好像很有名气,”李清对这个赵强笑了笑。 立地太岁赵强顿了一口气:“这个姑娘不是血衣门的人,请少主不要多管闲事。” 世间总有强出头的鸟,虽然老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可一个年青的剑客已经出手,他好像知道一个道理,想出头,就要挑战最强的对手。 江湖就是这样,或许你一夜出名,或许一夜之后,你已经成为一个传说。年青的剑客选择了这个机会,杀了他,自己就能一夜成名,作为一名剑客,都相信自己的剑最快。 可惜他真的选错了对手,李清是血衣门的少主。年青剑客的剑刺出的那一刻,他已经明白,他的想象太过于天真。 他想抽回自己的剑,可惜他的剑好像已经生根,生根在李清的两个手指之间。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练了这么久的剑,这个年青血衣门少主,只是用两个手指,就夹住了他的剑。 “你不配用剑!”这是他听到的最可怕的一句话,李清的手指一动,年青的剑客听到了剑折断的声音。 “你一定要管这事?”赵强又问了一句。 “她。。。是我的朋友。”李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想到了萍儿的话,朋友是最好的解释。 朋友,这两个字,太难了!一句朋友,或许能化解许多的误解,一句朋友或许能改变一切,宁儿听到这朋友两字,笑了一下,但很快脸色沉沉,这里不是朋友聊天的地方,至少现在不是。 “他们也是我的朋友。”孙战走下了楼,他手中摇着折扇。 “你又是谁?”赵强的声音,充满了恶意。但他看到了一个他不相信的事实,他看到了孙战空中一个飞身,手轻轻一动,身影飘过的瞬间,眼前的桌上布满了花针。 “你是!你是白面书生孙战,幽灵门的白银杀手,”赵强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开始出汗,今天实在可怕。 血衣门的少主就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现在有来了一个幽灵门的孙战,可他没有退路,只有咬着牙去试着一拼。 “这位姑娘杀的是我们太湖帮的三当家,她必须跟我们走,二位行个方便。”赵强起手行了一个礼。 “我认识你们帮主,我去解释。”孙战的话语算是一个台阶。 “这?”赵强好像很为难。自己只是一个随从,今天死了三当家,他不知道怎样回去解释? “你能斗过他?”李清问了一句,他指了指孙战 “不能!”这个赵强回答的很干脆。 “那就是我?”李清看了这赵强一眼。 “不敢,血衣门的人,我们不想得罪。”赵强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感觉这少主很烦,这样的问题实在难以回答。 “哎!这姑娘不行,今天她是我的客人。”李清不敢再去提说朋友,他担心宁儿会生气。 可惜宁儿在等待朋友这两个字。来到江南,她是一个人,一个陌生的地方最需要的就是朋友。虽然眼前的李清可能是个敌人。 此时宁儿有想起了一句话:你们指腹为婚!眼前的这个男人不错,他敢护着女孩子。 这是女人的通病,无论自己多么强大,都想有个可依靠的肩膀。 “好罢!”赵强的这一句话,拉的很长,也很无奈。但他明白,现在出手,第二个躺下的就是自己。眼前的少主和孙战,自己没有一点把握战胜,出手就等于送死。 “我们走!”赵强狠下了心,带着他的人抬着三当家的尸首,很快的离开。一切恢复了平静。 宁儿想说一声谢谢,但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是自己的冲动带来的后果,冲动就是魔鬼,冲动自有惩罚。 “谢谢!”说话的不是宁儿,而是卖唱的女子。上前准备想宁儿行个礼,就在行礼的一刹那,李清的手指击向了这卖唱的女子。 宁儿想叫一声,这样的可怜的人你也杀!但事实让她吃惊,这个女子一个急速的后退,竟然闪过了李清的一击,随后又是一阵冷笑。 “你怎么认出了我?”她的眼睛直直盯着李清。 “人永远不变的就是眼神,我记得你的眼神。”李清的话好像莫名其妙,宁儿一点都无法听懂。 这世间人有千变万化,但眼神是心灵的窗户,一个无论怎么去易容,可他的眼神不会去变化。 恰好,李清看到了她看宁儿的眼神,是那么的熟悉,这眼神看过萍儿。 “哎!杨善,你的易容不灵了!”说话之间,女子拉起身边的男子飞身从门中而出,瞬间消失在夜色之中。 “她们是谁?”宁儿很好奇,这个夜晚真的不平静。 “她们是幽灵庄的人,”李清静静的看着门外,她们带着了萍儿,她们在这,萍儿会在哪?她安全吗?萍儿可是他第一个朋友,一个奇怪的朋友。 “她们是白面玉狐赵玉与他的丈夫杨善,这个杨善有个称号叫白面郎中,”孙战对宁儿解释了一句。 “是她们伤了萍儿?”宁儿想起了萍儿。 “是的!”李清点了点头。 “你怎么不去追你是个死人?”宁儿抱怨了李清一句。说完这句话,她的脸瞬间红了。 这是一个媳妇在抱怨自己丈夫的口气,好像家里来了盗贼,可爱的媳妇在唠叨自己没用的丈夫。 她与李清的相遇还不到半天,虽然她已经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秘密,但他们只是匆匆而遇,一切只是老者一个的故事。 但人心就是这样,点破的秘密就不是秘密。秘密需要保守,没用保守的秘密就不能算是秘密。今天的这个秘密有点亲近。 李清没有回答,这样的话题,男人都无法回答,只有无奈的苦笑。他不是死人,但他的确没有去追,他看了一眼孙战。 孙战的表情也是无助,这分明是一对夫妻在斗嘴,自己何必要管这个闲事。他看着李清想笑,这小子真傻,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可这个话题他也无法回答,他也是个男人,一个有老婆的男人。爱财的女人可以用银子去哄,爱吃的女子可以用吃的去哄,可这爱发脾气的女孩子,实在没办法去哄。 于是他向着李清摊了摊手,自己实在无助,他只有去喝酒,这一切与他没有关系,李清又望了望阿晨。 懂事的阿晨很懂事,说了一句:“少主该睡了!”他已经溜走。 “我们再去喝点。”李清真不会说话。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想到了喝酒。可眼前是宁儿,宁儿瞪了他一眼,她只给李清留下了一句话。 “喝你个大头鬼!” 第十四章:不速之客 “江南不是个好地方,太热!”李清准备上楼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话,也看到了两个人,他们走进了悦来客栈。 这是两个怪人,一个很高,一个很矮。很高的很白,他的腰里挂着一把长剑,有着漆黑的剑柄。很矮的很黑,他还长着虬须,目光就如鸷鹰般锐利,他手里提着一把朴刀。 “你的腿长我跟着你很累,”矮个子的说了一句,他擦了一把额头的汗。 “我的个子高,可以给你遮阴,你应该跟在我的后面,”高个子的显的好像很轻松,他看了一眼客栈内唯一的客人李清。 “客官里面请,想吃点什么?住店吗?”悦来客栈的掌柜很快迎了上来,看到这两个人,掌柜想笑,这是个什么样的搭档? 李清想起了黑白双煞,眼前的这两个人与他们很像,可惜李清没有看到他们胸前骷髅的标志,他们不是鬼门的人,李清这样认为。 “来到这里,我不住店,难道是要买你的东西?”矮汉子的脾气好像不太不好,他瞪了掌柜一眼。 无趣的掌柜没有回话,他知道这样的客人不好惹,他望了望李清,想说点什么,但他并没有开口。 李清看了一眼楼下的桌子,他找了一个桌子坐了下来,他想看看这两个奇怪的人想干点什么? “这帮家伙,应该到了,”他们选择了门口的一张桌子,坐下后高个子的说到。 “他们没有你的腿长,没有你快,”矮个子的还在抱怨,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李清,又收回了眼神。 “那个小子很帅气,应该是个谁家的公子?”矮个子转头对高个子说了一句,高个子抬头看到了李清放在桌上的剑,他的眼光瞬间露出了贪欲,这是一把好剑。 吊脸的伙计很快为他们送上了酒菜,也点燃了桌上的蜡烛,他转身看了李清一眼,来到李清的身边问了句“公子您需要点什么?” “一壶酒,”李清道。 吊脸的伙计没有再说什么?很快送来了一壶酒,也为李清点燃了桌上的蜡烛,李清这次仔细的看清了伙计的脸,这个伙计很像一个人,但李清想不起来,他像谁?这时他又听到了两个怪人的话。 “那小子的剑不错,是一把好剑,”高个子的在说。 “一定是买来的剑,看他的装扮,一定是个很富有的公子,”矮个子回头又看了李清一眼,也看到了桌上的剑,他用的是刀,对剑没有兴趣。 “我们终于快到了,师傅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李清又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这是一个年青人的声音,从赶路的脚步声中,李清听出来是三个人。 “快到姑州城了,我们小心一点,”这个师父的声音很苍劲,李清断定是一个中年的汉子。 三个人很快走进了客栈,他们带着三把剑。李清看到领头的汉子果然是个中年的汉子。他小心的看了一下客栈内的四周,他显的很谨慎。这三个人风尘仆仆,一定赶了很久的路。 “掌柜,有什么好酒?先上一壶,”年青的汉子看到一张空闲的桌子,走上前,用自己衣袖擦了一下凳子,他的师父很快入座。 “阿彪,不许喝酒,我们吃点东西,立刻赶路,”这个师父严厉的训斥了这个叫阿彪的年青汉子几句。 最年青的汉子长的很静,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从身上的包裹中取出了一截蜡烛,放在了桌上,很快点燃了自己带来的蜡烛。 这三个人很小心,这是李清的感觉,他们心中很防备,李清在烛光中认出了这个师父,他是姑州城隆丰镖局的大镖头,他有一个很响的名号,江湖人称震山虎方震。 可惜方震不认识李清,此刻的李清在江湖并没有自己的名号。叫阿彪的汉子看了一眼李清,友好的点了点头,他见过李清,他是一名喜欢赌的人,他去过百胜赌坊。 阿彪记得百胜赌坊的伙计,称呼这个年青人为少主,但他不知道李清的一切,在他的心里认为,眼前的李清只是赌坊东家的孩子,伙计的称呼只是一句客气。此刻阿彪没有敢吱声,他可不想让他的师父知道他喜欢去赌。 吊脸的伙计很快又送来了菜,他们很快开始大吃起来,他们好像很饿,他们吃的速度很快。 可是菜并不能塞住他们的嘴,吃了一阵之后,方震说话了:“阿彪,这次你很卖力,回去师父一定为你尽快操办婚事。” 叫阿彪的年青人,瞬间脸上堆满了笑,他笑着对方震说:“师父,您老最辛苦,那天鬼门的人竟敢来动师父保的红货,个个人耀武扬威,还说什么,只要师父乖乖求饶,他们兄弟立刻饶你不死,否则非但要留下你的红货,还要留下你的脑袋,这就是一个笑话。” 最年青的汉子也恭维了一句:“谁知他们的刀还未砍下,师父的剑已刺穿了他们个个的喉咙,这就是吹牛的下场。” 方震得意的笑了笑:“不是师父吹牛,若论资历,在姑州城内没有人敢不给师父震山虎面子,经过师父手中的镖还没有失过手。” 方震举起了手中的筷子,他看到了桌上烤鸡最美的一块肉,但是他的筷子忽然停顿了,他听到一句他最不愿的话,这句话让他感到很羞辱。 “这个“震山虎”应该改个名字,他喜欢吹牛,就叫震山牛,这个名字也不错。”这个声音来自门口的桌子。 方震很快站了起来,他的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剑,现在的他感觉这句话特别的逆耳,他押解这趟镖,已经快到了姑州,到了姑州交了镖,就可以去到醉仙楼美美的喝上一顿酒。 或许还能听个小曲,他记得姑州的小曲很美,姑州画舫的夜曲更美。 “你敢羞辱我的师父,”阿彪的剑已经脱鞘,这是他的师父,今天师父已经答应了他的婚事,回去他就可以迎娶师父的女儿,这个师妹很漂亮,这是他的梦想。 忽然间,一柄剑已插入了阿彪的咽喉,每个人也都瞧见一把三尺长的剑锋自阿彪的咽喉穿过。 但方震与年前的汉子没有看清这柄剑是如何刺入阿彪的咽喉! 没有血流下,因为血还未及流下来。 阿彪瞪着眼前这个很高个子的人留下了一句话,“你好快的剑!” 阿彪喉咙里格格的响,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动,鼻孔渐渐扩张,张大了嘴,伸出了舌头,鲜血,已自他舌尖滴了下来。 此刻的方震已经发怒,这是他最喜欢的徒弟,他已经答应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嫁给阿彪,可一个眨眼的功夫,这个喜欢的徒弟死了,他看到了一个个子很高的人。 很高个子的汉子,慢慢抽出了他的剑,阿彪的血顺着他的剑在流,方震已经忍无可忍,这是一种最无情的挑衅。 “你们到底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死阿彪?”方震努力在问,他的怒火随时就会爆发,但他想知道眼前的人是什么来历。 “你就是一笨老头,比你死去的徒弟还笨,”矮个子的汉子飘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方震想了两个人。 “你们是鬼门的勾魂判官兄弟,老大陆涛,老二陆虎,”方震说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额头已经渗出了细汗,这是鬼门最可怕的两个杀手。可惜自己已经招惹了鬼门的人,而且还杀死了前来劫镖的鬼门弟子。 “我是陆虎,他是陆涛,你是震山虎,”高个子的汉子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清知晓了他们名号,他感到可笑,这个高个子竟然是个弟弟,可他的剑法不错,一剑封喉。李清无意间笑出了声音,他想到了滑稽的黑白双煞,这个鬼门为什么都是这样的兄弟搭档? “我们的名字好笑?”矮个子的陆涛听到了李清的笑声,他的个子矮,但他的听力非常好,他长着两个大耳朵,他像一只冬瓜一样,瞬间滚到了李清的面前。 “我喜欢笑,我想笑的时候一定会笑,而且一定要笑的很开心,”李清喝完杯中的酒,放下了酒杯,仔细看了一眼滚过来的陆涛。 好大的耳朵!可惜这个陆涛的头太小,所以长得很滑稽,这一定是个畸形儿,李清看着眼前的陆涛忍不住又笑了。 “找死!”陆涛认为眼前的这个人,一定在嘲笑他的长相,这个长相是他内心的一块心病,只要敢嘲笑他的人,就必须去死,陆涛手中的朴刀已经砍出。 他想把眼前的这个人大卸八块,这也是他名号的来历。嘲笑过他的人,只有死路一条,没有资格留下他们的魂魄,因此他们兄弟在江湖上有了这样的诨号,勾魂判官。 在他出手的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耳朵一颤,他的头好像已经偏重,他的左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他的耳朵还在,他眼前的这个年青人已经不在,他的刀砍在了凳子上。 陆涛的眼睛在寻找眼前失踪的年青人,这个年青人此时站在了客栈的门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好像他是一个怪物。 陆涛感觉到自己右边的脖子在流水,他的左手轻轻的一抹,他的眼睛看到的是红色的水,在烛光中很红,很红! 这是自己的血,陆涛看到了自己的血,这是他自出道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血,他感觉到了耳根的疼痛。 一声惨叫瞬间响彻了悦来客栈! 第十五章:扬名立万 “你敢欺辱我的哥哥,你找死!”听到陆涛的惨叫,陆虎转过身,看着李清,在他的眼里,这个年青人的年龄不大,但这个年青人的身上有股杀气。 “我只给了他一点教训,他不该冲动,”李清看着陆虎手中的剑,此刻他的剑身还在往下滴血,这是阿彪的血,森红! “你是一名剑客?小子!”陆虎看着李清,他在仔细的想,江湖成名的剑客谁有这么快的身手?这个年青的小子到底什么来历? “我不小了,到这个秋天我就可以过十九岁的生日,”李清突然笑了,他想起了十八岁的生日,那天,他在西域吃到了最美的烧烤,他也想起了尚远,一个自称快刀的尚远。 “宰了他,陆虎!”受伤的陆涛捂住自己的耳朵在叫。他的右耳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他甚至没有看到这个年青人怎样去拔剑,他的右耳竟被削去了一半,陆涛感觉自己的眼睛在充血。 可他的刀不慢,充血的眼睛让他想到了杀人,他的刀随着滚动的身影,再次砍向了门口的李清,他想一刀砍死眼前的这个年青人。 这是陆涛的想法,可现实不尽人意,到门口的陆涛没有看到这个年青人,他再次感到左耳上一阵冰凉,这个感觉与刚才一样。 陆涛这次感觉到左面的脖子上在流水,他丢弃了手中的刀,疯子般冲出了客栈,他感觉自己遇到了鬼,虽然他有一个勾魂判官的名号,但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快的身手。 陆虎瞪大了眼睛,他看到一个身影眼前一闪,接着是陆涛惨叫着冲出了客栈。他也是一名剑客,但他从没有见过如此快的身手,他看到了落在地上的半只耳朵,这是陆涛的半只耳朵。 陆虎知道陆涛的本领,他的刀是鬼门中有名的快刀,也是鬼门一流的高手,但这次出手,他连眼前的年青人怎样出手都没有看到,他竟失去了两个半耳。 “你究竟是什么人?”在惊诧中陆虎问了一句,他看到这个年青的人脸上充满了讽刺的笑。 “勾魂判官,这次应该叫半耳判官了,这个名字也不错。”陆虎听到了更讽刺的一句,他回头看到楼上走下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陆虎的苍白的脸开始变得森白,这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他也是一名剑客,昔日名震江湖,他无法忍受这样的侮辱。 “你们不该惹李少主生气,他的脾气已经够好,没有杀死你的哥哥。”走下楼的是孙战,他听到了楼下的对话和惨叫。 “哪个李少主?”陆虎的思绪开始飞转,他在想年青一代剑客的名字,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可怕的年青剑客。 “你!你就是在西域杀了快刀尚远的那个剑客,血衣门的李清?”陆虎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 “你知道我的名字?”这次李清感到了奇怪,自己刚刚涉足江湖,竟有人知道自己去过西域。 “你的名气在江湖上很大,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孙战看了看李清,笑着说了两句话。若不是庄主的命令,他也想找李清比试,看看他的剑到底有多快? “听说你的剑很快?”陆虎看着李清,他的剑慢慢升起。 这是一名剑客的本性,做为一名剑客,从不会相信别人的剑最快。 “好像你有了麻烦,可你是我的客人,”孙战还是在笑,他笑着看了一眼李清,但他的手已经在动,他手中的折扇已经打开。 陆虎看到了孙战打开的折扇,瞬间感到眼前一暗,他的双眼上扎满了花针,又是一声惨叫,陆虎丢弃了剑,与他的哥哥陆涛一样冲出了客栈。 此刻,陆虎已经猜出眼前这个人的来历,他是白面书生孙战,幽灵庄的白银杀手,可他的眼睛再也无法看到明天的日出。 “你没有杀他?”李清看着孙战。 “我是一名杀手,没有银子我不会杀人,”孙战回答的很坦然。 吃惊的方震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一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对勾魂判官兄弟,在江湖上是个厉害的角色,陆虎一招就杀死了自己的徒弟,可眼前的这两个人打败了他们兄弟。 方震没有看到李清怎么拔剑,但他的确看到一个事实,李清用剑削去了陆涛的半只耳朵,而且是左右搭配。 他也看到了陆虎的下场,只是眼前一眨,孙战的折扇花针飞出,竟刺瞎了陆虎的双眼。 这是一个可怕的时刻,方震瞬间感觉自己老了,这是一个年青人的时代,或许自己有一天就是这样的下场。 方震用感激的目光看了李清一眼,他知道是他们救了自己,若是自己出手,或许现在客栈内留下的是他们的尸体。 他蹲下抱起了死去的阿彪,对身边的年青人说了一句“走!”师徒三人立刻离开了悦来客栈,可是进来的是三个活人,出去的只有两个活人。 “你对他们的镖不感兴趣?”孙战看了一眼李清,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他以为李清会拦住出门的方震。 “那是他的镖,我为什么感兴趣?”这是李清的理由。 “你是一个怪人,我很好奇?”孙战道。 李清看到客栈的掌柜走出了客栈,他没有理会现在的他们,他的身后跟着吊脸的伙计,伙计很快打扫了客栈,他的表情非常的冷漠,对这样的场面好像习以为常。 “奇怪的世界,都是奇怪的人,这有什么好奇怪?”李清看着离去的掌柜感到很好奇,但他没有去问伙计,这是人家的事,与他没有关系。 “我们现在去喝酒?”李清说了一句。 “对,我们现在去喝酒,”孙战爽快的答应了一声,二人走上了楼上的雅间。 李清看了看四周,他没有看到懂事的阿晨,这个阿晨好像睡着了,楼下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吵醒他。这小子睡的真死! 可现在的阿晨并没有睡,他在客栈外的一棵树上,静静看着客栈内的发生的一切,此刻的阿晨目光锐利,他像一只鹰一样盯着客栈。 他先看到了疯子般跑出的陆涛,双手捂住他的耳朵,一路狂叫而去,阿晨的身影飘了下来,竟然落地无声,他几个起纵追了上去。 此刻的陆涛感觉世界变了,他曾经相信自己的刀是最快的刀,但今天他见到了最快的身手,他被削去了左右的半只耳朵,可他竟没有看到那个年青人怎样出剑。 他的眼睛充满了恐惧,他看着眼前的路想狂奔而去,他想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太可怕了!他突然看到眼前的路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是个伙计的装扮。 “谁?”陆涛刹住了飞奔的脚步,他离这个伙计只有一个人的距离,这是他身高的距离。 陆涛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年轻人的脸,这个人是阿晨,可他不认识阿晨,他看到了这个年轻人从腰间抽出了一把软剑,一挥之间,软剑顿时变得笔直。 这把剑瞬间刺入了他的胸口,陆涛感觉一切都变了,他想躲避,但这把剑实在太快,这是陆涛今晚看到的第二把快剑,他挣扎着问了一句:“为什么杀我?” “你不该去招惹血衣门的少主!”阿晨问答完陆涛的话,抽出了刺在陆涛胸口的剑。 陆涛就这样死了,这一刻他才知道,与他交手的人是血衣门的少主,可惜他永远无法知道杀死他的这个人是谁?陆涛只看到他是一个伙计。 阿晨此刻又听到了一声惨叫,这是另一个人。阿晨飞身赶了过去,他在起落中看到这惨叫的人影奔向了另一个方向。 陆虎的剑刺杀过很多的剑客,他曾经在大杨山中,刺杀了一头发疯的恶狼,恰好遇到了鬼门的门主,于是他们兄弟加入了鬼门,这是十年前的故事,但他今天看到了真正的快剑。 他在疼痛中不知道方向,他想去找自己的哥哥,但他看不到陆涛,他的眼睛现在生痛,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离他很近,这是利剑穿过肉的声音,陆虎的手不由自主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他现在摸到了一把剑,这是剑的前端,现在的陆虎明白,有一把利剑从自己的后背直穿而过。 这是阿晨的剑,可惜陆虎无法看到,一个瞎了眼的死人,永远无法看到自己的对手。 阿晨抽回剑的一刻,他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这是方震师徒的脚步声,方震看到前面一个身影飘过,路中倒下了一个人。 “亚儿,去看看是谁?”方震对年青的徒弟说了一句。这个年青的汉子叫亚儿。 亚儿很小心地抽出了自己的剑,来到了陆虎的尸体旁,翻过了尸体,“师父,这个人是陆虎!” 方震感到很奇怪,是谁杀了这个陆虎?飞去的身影是谁?难道是血衣门的李少主? 这个年青的李少主,是他见过的最快的剑,可惜方震没有看到他的剑,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可方震有张会说话的嘴,江湖的故事都是从这样的嘴中传出,于是在不久以后,在江湖中有了这样一个传说,血衣门的李少主是天下最快的剑!他的剑术一定是武林第一! 第十六章:杀手的弱点 第二天的早晨,李清不是大头,可李清感觉自己的头很大,他醉了,他只记得与孙战喝了好多酒。 雷觞淡如水,经年不濡唇。爰有扰龙系,为造英灵春。英灵韵甚高,蒲萄难为邻。他年血食汝,应配杜康神。 酒是男人的挚爱,可惜酒有时候也能误事,李清下楼的时候,看到了悦来客栈的掌柜,他在逗一个很小的孩子玩,这个孩子只有五六岁大,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拨浪鼓。 李清的记忆瞬间回到了自己这个年龄,他只记得他没有拨浪鼓,他的手中只有一把木剑,他每天的动作只有一个,拔剑回鞘。 李清在上马车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句很费解的话。 “宁儿姑娘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是阿晨告诉他的。 “我说了,少主不是东西,是人!可宁儿姑娘瞪了我一眼。”懂事的阿晨嘟囔了一句,他现在又是一个赶车的伙计。 “我说错了吗?少主!”阿晨不高兴的问了一句。 这句话实在没有办法回答,是或不是,李清心里都感到龌龊,这是一句最难回答的话。 他只能在上车的瞬间,偷偷看一眼这个宁儿,宁儿的脸色很难看。她一定在堵气,她一定等了好久!李清明白这都是酒惹的祸,他也不愿去想,此刻他感觉自己头大,想再睡会。 自然睡醒,是世间最美的感觉。许多人在睡觉的刹那,都在这样许愿,可惜清晨的忙碌,许多人又忘了自己的许诺,人必须的活着,活着才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今天的太阳真美!”李清再次醒来的一刻,他听到了孙战的声音,他打开了马车的帘子。 “不会睡死吧?”他又听到了一句,这是宁儿的声音,她在问孙战。恰好李清醒来,也恰好他掀开了马车的帘子。 “想睡个觉也有错?”李清不明白。 “睡你个大头鬼!”李清又听到了宁儿的嘟囔。 “喝酒也是大头,睡觉也是大头,我的头很大吗?”李清不由摸了摸自己头,这个简单的动作,宁儿看到笑了。 孙战也笑了。哎!这个年青人真傻,这是女孩子的堵气斗嘴,可惜李清不明白,他只是会去傻笑。 这个李清还有一点单纯,孙战的心里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可惜自己单纯的年代已久过去。他只能去欣赏眼前这对年青人的单纯。 这个世界,年青就是好,可以去任性!可以去堵气!可以把梦放飞!特别的女孩子还能收回别人的梦想! 此刻宁儿收回了李清的梦,而且收的很快,她只用了一句话:“你很关心萍儿?” 李清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一个指腹为婚的女孩子,去说自己关心别人,这句话能说吗?李清的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说。 “我们只是朋友,萍儿喜欢热闹,”李清说了一句实话。在他的心里,萍儿就是朋友。 可惜宁儿不会相信,她只是用“哼!”一个字,回答了李清的解释。解释就是难,年青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微妙。 宁儿狠狠抽了马儿一鞭,堵气的马儿冲了出去。 “实话也不信!”李清无奈的放下了马车帘子。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笑的词语,她应该说:“我信你个大头鬼!”李清在马车内笑了起来,车外的阿晨很奇怪,但他喜欢看到少主笑。 可惜阿晨再看前方的时候,他停止了笑,他看到了萍儿,也看到了在马上愣住的宁儿。 “少主是萍儿姑娘!”他惊奇的叫了一声。李清瞬间打开了马车的帘子,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他的确看到萍儿,送萍儿来的竟然是赵玉与杨善,扶住萍儿的是白面玉狐赵玉,萍儿的脸色好了许多。 奇怪的事情,就是在这奇怪中发生!这赵玉好不容易接走了萍儿,她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他? 这是阴谋?这是巧合这又是一个为什么?这样的答案只有去问,没有问,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去解释? “萍儿!”宁儿叫了一声,这是自己最喜欢的妹妹,虽然只是堂妹。 她想动手,她的手已经扶到了剑,这是一把快剑,她是冷面罗煞,在西域,这可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 可惜眼前的赵玉没有理她,只是看着李清,说了一句谁都听不懂的话,“这次给你送了回来,收好你的朋友,下次没有这么幸运。” 设计偷走,今天有主动送回,李清实在不明白,他敲了敲宁儿说他的大头。还是没有明白,眼前的这个萍儿是真的? “这是真的,我们没有为难她,告诉你的朋友,我们已经放了这姑娘,”赵玉的眼中好像充满了忧虑。 朋友?什么朋友?李清的脑子在飞快的旋转,我有这样的朋友?这赵玉可是幽灵庄的白银杀手,她也有怕的人? 孙战的眼睛已经开始汇聚,这是一个杀手的本能。他在等待一个时机,他也想知道,这赵玉为什么会这样去做?孟婆婆的手段也很残忍,她不会容忍自己的门下背叛自己。 “师兄,对不起。”赵玉想解释说明,但她没有再说,他们的关系只是同在一个门下,而不是师出同门。在幽灵庄中,这只是一个称呼。 “为什么这么做?”孙战问了一句,语气特别的冷,李清已经感觉到了杀气,这杀气来之孙战。 “他的朋友发现了我们的秘密,我们斗不过他。”赵玉的话很无助,好像也很无奈。 孙战可不这样认为,他的口气很严肃,“你们的秘密?你们可是幽灵庄的白银杀手,也会怕别人?” “杀手也有弱点,恰好他找了我们的弱点,”沉默的杨善终于开口。他本是一个医家子弟,可他喜欢了江湖,一个习武的江湖。 走进江湖,就没有回头之路。江湖并不可怕,但可怕是江湖中人,这些人的世界永远都是迷。或许你在一瞬间扬名立万,或许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这就是江湖,一个无法理解的世界! “什么秘密?”孙战的口气生硬。宁儿感觉一场杀戮就在瞬间,她不知道该去帮谁? “一个家的秘密,”杨善终于说出了口,这个秘密埋藏了多年,压的他们夫妻无法喘气。他们想保住这秘密,可对手实在厉害,他们想为这个家做点什么? 孙战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也有家,虽然有个贪财的老婆,但他看到每次回家时,她开心的样子,他感觉自己很幸福。这就是一个男人的家! “你们犯了一个杀手的错误?”孙战的杀气好像已经收回。这是李清与宁儿同时的感觉,可惜他们不懂这杀手的弱点。 “或许我们错了,哎!既然是事实,我们也很无助,杀手也是人,恰好他找到了杀手的弱点,”杨善的话李清不懂,宁儿不懂,还有萍儿都不懂,他们还年青。 “你们不怕庄主,却怕这个人”孙战感觉这是事实。 “他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们没有办法!”赵玉在叹气。 “他会偷!”杨善解释了一句。他对这个对手实在没有办法,这不是他的特长,这是别人的绝技。 “他偷了你什么?你家的银子?”宁儿好奇的问了一句。 “他不只是偷银子,这银子偷了可以去赚,可他这次偷人,”这是杨善的话。 “她偷了你的人?”宁儿好像很冲动,只是脱口而出,但很快她自己明白了什么?毕竟她已经长大,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这句话的意思她瞬间明白,尴尬的她羞红了脸。 李清好像也明白了什么,但他只能干笑一声,这样的问题没有办法去问,也没有办法去仔细的打听。 赵玉的脸红的非常难看,她想去扇这个多嘴的姑娘,你也是女人,你怎么这么冲动?这样的话,怎么会从一个女孩子的口中说出?她实在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姑娘也会说傻话。 哎!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疼女人的男人会说话,杨善看到了赵玉的尴尬,心疼了一下,他说道:“他偷走的人,是我们的孩子。”这是一句解释,这也是杨善的实话。虽然身在江湖,但他还有家,他还有父母,在父母的眼里,他是成家的男人,必须有个孩子。 “有人去偷孩子?”李清瞪大了言。宁儿羞红了脸,这是她的误解,可惜萍儿不能说话,懂医的杨善点了她的哑穴。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与你交换的理由,我们已经放了这个姑娘,我们的孩子在哪?”赵玉的话充满了一个女人的期盼,也有一丝的憎恨。 “高伯伯不会伤害他,我可以保证。”此刻李清想到了这个高伯伯,只有他有这样的本领,他是一名盗客,他还有一个名号叫飞猫。 “孩子不在我这,”李清用手动动鼻子,这个动作可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他想起了悦来客栈掌柜身边的孩子。可这个掌柜不是高迁,他又是谁? “你们的孩子在悦来客栈。”李清听到了一个声音,这是高伯伯的声音,可惜他看不到人,飞猫的轻功很高。 “去找回你们的孩子,我等着你们,”孙战的话很冷,但孙战没有刁难他们,他也不想刁难他们,或许这就是命,一个谁都不愿接受的现实。 这个世界最难的就是牵挂!何况他们为了自己的孩子! 李清感觉孙战这个杀手不太冷! 第十七章: 来了一名杀手 孩子就是一种担忧,知道消息的赵玉,给丈夫只是一个眼神,他们的离去,就是一阵风,瞬间消失。 “疯丫头!”宁儿的呼叫,让李清起身的一刻感到奇怪。 这个称呼,让他感到可笑,萍儿的名号叫疯丫头。可眼前的一切不让他等待,等待只会存在无法挽回的痛苦,李清的身影瞬间飘出了马车。 “你!”杨善已经点开了萍儿的哑穴,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说话,只有一个字,她想挣脱赵玉的束缚,但她感觉自己很累。尽管那个赵玉给她吃了解药,萍儿感觉还是无力,赵玉离去的瞬间,将她抛向了李清的马车。 空中的萍儿,感觉自己在飞,她闭上了眼睛,她在想象自己落下的场景,一定很难看,一定是个四脚朝天,李清一定会看到她的狼狈。但她感到了一丝炙热的温柔。 她落在一个炙热的怀抱,她睁开了眼,看到了空中的一切,她落在了一个男人的怀中,这是李清。她想挣扎,但实在没有力气,她知道宁儿在看她,可眼前的李清也在看她,李清在笑,笑的天真可爱。 宁儿第一次看到李清的速度,这大头鬼的速度实在太快,看到萍儿被抛的一刻,她想去接住萍儿,但她看到了一个身影,利箭一般从马车中飞出,接住了萍儿。 “你来救我?”落地的一刹那,萍儿问了李清一句。她感觉现在的自己一定很难看,她是个女孩子,不想让自己变丑。杨善虽然点住了她的哑穴,但她可以听到一切,看到一切。 这个世界只要是女人,就一定爱美,她们的眼中没有丑陋,只有最美的自己。 “我们是朋友。”李清能想到的解释,只有这个。或许这就是最好的解释,朋友之间没有多余的解释,没有过多的话语。 落地的瞬间,李清也放开了手,他不想尴尬,尤其是宁儿的眼神,好像充满了嫉妒,这是一个会吃醋的女孩子,而且还会骂男人! 可松手的一刹那,萍儿打了个趔趄,她还很虚弱,没有力气,李清飞快的扶住了她。在宁儿的眼里,她不相信他们只是朋友,朋友没有这么亲近。 “她的毒还没有消去,她需要休息。”孙战打破了瞬间的尴尬。 “我扶你上马车?”李清问了一句。 “宁儿姐姐!”萍儿看到了宁儿,这是打个招呼。 宁儿看到了眼前的一切,她心里有一丝的酸,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对萍儿点了点头,她知道,萍儿在征求她的意见。 该死的大头鬼,便宜了你!宁儿的心里很快有了这样的想法,但只是一闪而过。“我们去哪”她没有看李清。 “悦来客栈!”孙战想知道结果,赵玉他们的孩子找到了吗? 于是他们回到了悦来客栈。掌柜还是那个掌柜,伙计还是那个伙计,一个脸吊的很长的伙计,难道掌柜还没有给他工钱?这个掌柜不是好东西。 李清想骂一句,但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飞猫高迁,他叫他高伯伯。 高伯伯是个好人,从西域回来,李清知道了一切。也解开了心中的秘密。可惜宁儿与萍儿不知道这秘密,他们只有一个好奇。 “少主,房间已经安排好,萍儿姑娘,可以先去歇息。”高迁笑着说了一句。他本想赶走萍儿,但输钱的萍儿,拉走了李清,此刻他想到了在百胜赌坊中的萍儿,也许这就是一种缘分。 “宁儿姑娘好!”他又打了个招呼。 “你是,高掌柜,”宁儿熟悉这个称呼,高迁在他家的赌坊做了五年的掌柜,宁儿熟悉这个声音。 “你还活着?”吃惊的宁儿脱口而出。这是她的一个弱点,说话没有经过大脑的考虑。城府很深,但话语惊人。 “暂且算是活着,”高迁的话语含义深刻,因为在这个江湖,没有人知道明天的事情,或许一夜之间你就烟消云散。 “你是高掌柜,二叔赌坊的高掌柜,可他有胡子!”这是萍儿下车后,最多的话语。她也奇怪,以前见到的这个高掌柜很和蔼,见面总是弓着腰。 “男人的胡子可以剃掉。”高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萍儿的话语,这个姑娘她的个性很怪,总是疯疯癫癫,就像一个假小子。 “我扶你进去。”等阿晨牵走了马,她从马车上扶下了萍儿,可萍儿耐不住好奇,尽管她还很虚弱。 “你和他们是一伙?”萍儿看到了孙战。昨天是这个男人,带着伙计送来了茶水。 进到房间,她很累想休息,可这个伙计,在进门的瞬间,趁她没有防备,点住了她的哑穴,那个叫赵玉的女人进来,带走了她。 “你们怎么在一起?”她还想问,她感觉奇怪的东西就是多。但跑出来的人让她又闭上了嘴。 “你们怎么在一起?”这次说话的是王松,萍儿眼中的猪头王松,他看到了萍儿,眼睛开始发亮。 可惜萍儿看到他,眼睛开始发白,一个白眼,宁儿心中顿时领会,这是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心有灵犀一点通。 “我们进去,”这是宁儿的一句堵塞,挡住了王松的话语。可王松依旧很开心,忘了自己刚才质问随从的火气。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睡到现在?醒来后没有找到萍儿,他追到了这里,可他又听到了萍儿的声音,在他的心里,这个声音最美,最甜! 李清与孙战互相一笑,一个无语的世界。 “少主,请!”高迁说了一句。他们走进了熟悉的悦来客栈,李清发现今天的掌柜对高伯伯非常的客气。或许高伯伯就是昨天包店的客人,李清猜想了一下。 二楼还是那个雅间,吊脸的伙计送来了茶水。孙战没有笑,他没有看到赵玉与杨善。 “他们走了?”孙战在问高迁,虽然他知道这个高迁很可怕,但此时的他很和蔼。 “我只是奉命行事,他们不应该对少主无礼。”这是高迁的解释。 孙战的心冷了,这是一个杀手致命的错。放走赵玉夫妇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自己错了,赵玉放走了萍儿,他又放走了赵玉与杨善,一个巧合,就是一个错误。 没有解释,也无需解释,等吊脸的伙计,送上了酒菜,他开始喝酒,这酒或许能忘记一切,或许能改变一切,该到的终究会到。 他已经听到了进门的脚步,这脚步就是他要等的人。 “我该走了,”孙战看了看李清,这个对手真不错,可惜没有机会交手。 “为什么要走?”李清想喝酒,他现在开始喜欢喝酒,这酒就是一个好东西!可他此刻没有喝酒,他看到孙战的眼神很沉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必须走,我不想连累我的家人,”这就是孙战的心。这颗心在挣扎,因为他是一名杀手,家也是他的弱点。 杀手不应该有家!有家的人不应该去做杀手!杀手应该无情!杀手应该无义! 李清静静的望了孙战一眼,这个杀手不太冷。 “选择没有错,错的是你的过去,”李清轻轻叹了口气。 “杀手不应该有情感。”李清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曾经听过。 进来的人头上戴着一个斗笠,他的手中有把剑,他很消瘦,但身上充满了杀气。 “这是我们的家事,与你们无关。”进来的人,没有抬头。 “你也是一名杀手?你是幽灵庄的人?”李清问了两句。但他只得到了一个字的回答 “是!” “他们已经有了孩子,我只能放过他们。”孙战喝完了杯中的酒,站了起来。 “我不需要知道什么?我接到的命令,就是他们必须去死。”这个带着斗笠的人语气生硬。 “你今天好像不能杀他。”孙战听到了李清的话。 “为什么?” “他是我朋友,恰好今天我喜欢与他喝酒,没有他我喝酒就没有快乐。” “这是你的理由?” “是!” “这个理由很充分,我可以等。” “你等什么?” “等你们不喝酒了,我再杀他。” “可以,你不喝酒?” “不喝,我讨厌酒。” “为什么会讨厌酒?”李清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笑了,为什么会讨厌酒?为什么要喜欢酒?酒真的好喝? 进来的人又退了出去,孙战打开了送来的酒坛,他需要醉,醉的不知道这个世界。 于是孙战真醉了,在静静的等待中,他喝醉了,同时还有这个李清,他不知道为什么要与孙战喝酒?但他知道今天必须喝酒,喝醉的男人没有理由。 高迁看着伙计给萍儿与宁儿送去了酒菜,来到了雅间,他看到了这一切,他只是和蔼的一笑,他没有去阻止,他知道这个故事刚刚开始。 美好的故事,没有美好的结尾,一定很伤心,他是高迁,他明白该怎么去做?他是一个聪明的飞猫。 悦来客栈的门口,静静的站着那个戴斗笠的人,这是一个有耐心的男人。手中的剑没有动过。 “你还要等?”出来的高迁笑了笑。 “为什么不等?” “他们醉了。” “他们会醒来。” “但你不会等到他们醒来。” “为什么?” “世间只有一种人,永远等不到别人醒来。” “什么人?” “死人,只有死人永远等不到别人。”高迁的声音开始变冷。 “你是谁?”戴斗笠的人身上有了杀气,他的手在动,心在动。他的头已经抬起,这是一个年青的汉子。 “我是会管家的猫。”高迁的手只是轻轻的一起。 戴斗笠的人听到了一个箭刺入肉的声音,会管家的猫?他不是逃到西域?他为什么会在这?可惜这一切只是一个故事,可惜他永远没有机会去听这个故事。 低头的刹那,他看到了自己喉结上的飞箭,这是飞猫,一个遥远的传奇,一个遥远的故事,他在知道答案的一刻,闭上了眼。 吊脸的伙计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第十八章: 飞猫高迁 时间就是等待,等待中会知道许多的秘密。 高迁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宁儿,她静静的看着门外,她看到了一切,高迁知道宁儿想知道什么? “他们还在喝酒?哎!现在的少主喜欢开始喝酒。”高迁叹了口气。 “男人都喜欢喝酒?”宁儿的表情很冷。 酒没有特权!开心的人找个借口去喝,忧愁的人寻个安慰也去喝。只有一点相同,醉酒的样子都难看。 “他在为朋友而喝。”这是高迁最好的理由。他只是感觉,从遥远的西域回来,少主变了。 长大的孩子都会变。高迁想到了什么?他轻轻笑了一声。看了看身后走进的阿晨,这个孩子也变了,变的非常的懂事。 懂事的阿晨进来没有说话,只是对宁儿笑了笑,回到了属于他的房间,懂事的阿晨十分的知趣。 “这只是一个理由。一个男人寻找喝酒的理由?”宁儿不喜欢喝酒,但从小看到父亲在喝酒,她也看到她的师傅喜欢喝酒。 酒真的好喝吗?女孩子的心想去尝试,但她很城府,宁儿不想去尝试。一次的尝试也许会改变一切。 “我们应该出去说点什么?”高迁知道宁儿的心思,她想问的话很多,但这里不是地方。 悦来客栈的后面是一片树林,是一个寂静的地方,这里适合黄昏去散步,这里也适合说点秘密。 “他是血衣门的少主?”宁儿不想提起这个名字,但她还想知道他的一切。这就是女孩子的好奇,总是喜欢去打听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的一切。 “是的,他是少主。”高迁不想隐瞒。 “他与青莲山庄什么关系?”宁儿想知道他为什么去西域。 “这是一个故事,已经有了开始,可惜现在还没有结尾。”高迁并没有回答宁儿的好奇,这个故事他只是一个配角。 但宁儿的心中感觉,他一定与青莲山庄有着关系,一种复杂的关系,她突然想起了鬼门老者的话:你们曾经指腹为婚。但她没有问,这个问题不好问。 于是宁儿改变了话题,“你是血衣门的人?” “是,我只是一个管家,会管家的管家。” “你在我家的赌坊隐藏了五年?” 高迁笑了笑,这是一个成功的潜伏。没有一个人发现,没有一个人怀疑,有时候他想改行,不做这个管家,应该去做一个大内密探,他一定会发现许多人的秘密。 “为什么要去我家?”宁儿真的不明白,这个高掌柜真的很和蔼,她们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对一个孩子来说,她已经长大。 “哎!为了一个等待,等待你们长大。”高迁的思绪在回忆,他看着宁儿从一个孩子,变成婷婷少女,时光就是瞬间飞逝。 “等待我们长大?”宁儿不明白什么。或许以后她会明白,长大是什么意思? 谁都有过年少,年少的我们渴望长大,但长大的我们,却偏偏喜欢回忆年少,在年少的时代,我们只有梦想,没有忧愁。 “为了等待你们长大,我等了五年。”高迁好像在回忆这五年的生活。这是一个中年人的梦? “不对,你还有一个目的,你认识冯山,你们两个认识。”宁儿有时候也很聪明。 高迁尴尬的笑了一声,长大的女孩子就是不好对付,她们很有心计,对一切好奇的事情都喜欢刨根问底。可惜宁儿遇到的是高迁,一个会管家的男人,必须很有心机。 “冯山是一个很笨的杀手,他自以为很聪明,可惜他遇到了少主。”高迁想到了冯山的死,死的真可惜,他不知道李清的一切。 “他真以为你背叛了血衣门,你们被人追杀,只是一个理由。”宁儿终于有点想通,她可以去编写这个故事。 无知的冯山,以为高迁是血衣门的叛徒,主动去找到高迁。无助的高迁只有去逃亡,而西域是个好地方,它离江南很远,没有人愿意到西域来寻找一个叛徒。 这是宁儿想到的情节。可事实永远只有去做的人明白,宁儿笑了,高迁也笑了,各自都为自己的聪明而笑。 “他为什么要杀尚叔叔?这个尚叔叔,好像不坏。”这就是一个女孩子对人的评价。没有最好,也没有最坏。 “他来自江南,是一个必须死的人。”这是高迁真实的回答。 “这个我好像知道,尚叔叔不是西域的人,大伯提过。”宁儿记得这一切,可宁儿不明白他为什么必须死? “我用了五年时间找到了他,他藏的真深。”高迁的语气,再为自己付出满意。 五年,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这是多大的宿怨,宁儿实在不明白,这个尚远有多大的秘密,需要高迁去用五年的时间寻找。 “他是幽灵庄的人,我们还查到他是一个人的儿子,她用最卑鄙的手段,让他走进了青莲山庄,并挑起了一场同门纷争。”高迁的话此刻冰凉。 “尚叔叔是幽灵庄的人?”这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宁儿愣了,她也傻了,她不懂这是为什么? “她们的心计很深,用一个孩子,隐藏于山庄,去寻找她们想要得到的秘密,”高迁的眼神开始变得狠毒,他在憎恶这故事。 用几十年的时间,去寻找一个秘密,这个秘密一定很厉害,这个秘密一定非常的诱人。 “什么秘密?”宁儿有个习惯,喜欢脱口而出。 “关于青莲山庄的秘密,你不知道?”高迁想了想,或许她真的不知道。 “孙战是幽灵庄的杀手,这个组织很神秘?尚远是谁的儿子?”宁儿的问题太多了,她真的想知道这一切,十八年,她第一次感觉自己太傻。 “我们还在寻找,几十年的等待,现在有了机会。杀死了儿子,她终于无法忍受走了出来。”高迁是在怨恨,但他看到了希望。 “宁儿姑娘,你们为什么来江南?”这是高迁的第一个问题。 “萍儿这个疯丫头,竟然偷偷一个人跑了出来,我来找她。”宁儿好像对这个妹妹也没有办法。 “这个萍儿姑娘,偷偷跑的?”高迁很奇怪。可女孩子大了,什么都敢去干,她们的心里,世界永远美好。 可惜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再存在,这只是一个江湖的故事! 宁儿顿了顿,又说了一句让高迁吃惊的话,“去年大伯来了江南,然后杳无音讯,萍儿是来找她爹。” “快剑袁峰来了江南?已经来了大半年?”高迁在吃惊,西域实在太远,离开西域,一切断了消息。 高迁在仔细的想着每一步计划,这个时候不能出任何的差错。时间不能错过,他也犯不起这个错。他看了看宁儿。 这个飞猫高迁的秘密实在太多,她想静静的了解一切。宁儿的问题在脑子中不断的涌出。今天的她知道了许多的秘密。可这一切今天她才知道。 此刻她看到高迁的眼睛在凝固,他看到了什么?或许他有听到了什么?宁儿随着他的眼神转回了头,她也看到一切。 一群黑衣的汉子正在慢慢的靠近着悦来客栈,萍儿还在客栈,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这是宁儿的第一反应,她是姐姐,她应该去保护她。 身影在林间飘移而出,她的剑已经出手,这是她的风格,已快取胜。这也是她的习惯,她是冷面罗刹,她没有想过后果。 一场无声的刺杀瞬间在这林中展开,宁儿的眼睛看到了那个赵强。他们是太湖帮的人。 此刻的赵强也看到了宁儿,他们围了上来,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杀气,一股世仇般的杀气。 “是她杀了三当家的,”赵强对一个独眼的汉子说道。 “就这么个女子,能杀了三当家?”独眼的汉子,打量了宁儿,摇了摇头,他有点不相信。 “是三当家的大意,中了她的道。”赵强好像很怕这个人,怕这三当家的死去,连累到自己。 冲动是魔鬼,大意也是魔鬼。宁儿的手中,剑已经出手,独眼的汉子是一把刀。 剑比刀快,但刀比剑狠。大意中的汉子,好像身经百战,一个后退的飘移,躲过宁儿的一剑。 看到出剑的宁儿,汉子一声冷笑,“丫头,你出手好狠!” 见独眼的汉子竟避过了她的一剑,宁儿感觉到了杀气,这是一个杀过人的人。 “你不是他的对手。”高迁的身影已经落下,他劝住了准备再次出手的宁儿。 “你是什么人?最好别掺和太湖帮的事,”独眼的汉子,看到了高迁落地的身法,这是一个对手,这个人不好对付。 “我是个管家,只能管事,而且我也喜欢管事,”这是高迁的解释。 “敢对我们二当家的无礼,你找死!”这个赵强喜欢去奉承,他的主子三当家已死,他想讨好这个二当家。 讨好一个人,有许多许多的方法,可惜今天这个自称立地太岁的赵强,他选择错了去讨好的方法,他选择了用剑。 其实他的想法很单纯,他想到的只是去表现一番,可这个代价太大,在准备起剑的一刻,他感到喉结一痛,他看到了自己喉结上的飞箭,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成名,除了偷盗,还有一个杀人的飞箭。 他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看到了高迁的眼光,充满了杀意。 看到飞箭的瞬间,独眼汉子明白了一切,他什么也没有去说,只是招了招手,瞬间一切变得安静, 安静中,黄昏再次来到,宁儿听到了阿晨的歌声,今天阿晨的歌声很凄凉:去年花里逢君别,今日花开已一年。世事茫茫难自料,春愁黯黯独成眠。身多疾病思田里,邑有流亡愧俸钱。闻道欲来相问讯,西楼望月几回圆。 第十九章:热闹中的故事 爱热闹的姑娘今天没有赖床,今天是个好日子,这是萍儿的感觉,于是她推开了窗户,可惜她再次看到了艳阳高照。 翠儿真好,有它的日子,不会睡懒觉。萍儿的心在想,于是她又想到了一个人。 这小子呢?今天怎么没有来打扰自己?该死的猪头真烦。猪头就是烦,她想的时候,听到了敲门声。 “别来烦,大猪头!”萍儿心情好的时候也骂人,可王松从来没有生气,他喜欢萍儿,他喜欢听萍儿去骂他。 多情的男人就是贱,多情的心更贱! “我不是猪头,而是一个大头。”萍儿听到了说话声,这声音不是王松,是李清。 “哎!为什么你们姐妹都喜欢这个头字,它好听吗?”门外的李清在叹气,他还在头疼,这酒的后劲真大。 其实是他年青,年青的他不需要喝酒,酒是一种清愁,酒是一种思绪。他没有找到孙战,也没有找到那个戴斗笠的杀手,这些人都很奇怪,来去就是一阵风。 李清思索的瞬间,萍儿打开了门,只伸出了个头,四周望了望,顺手拉进了李清。 “猪头不在”进来就是一句话。 “猪头不在,可大头在,”李清想去揉揉鼻子,可他没有手,萍儿的小手抓住了他的大手。 “谁叫你大头?”萍儿好奇的问了一句。可她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是我!”这是宁儿的声音,她闯了进来,看到了她不想看到的一幕。 “疯丫头,不害羞!”宁儿嘟囔了一句,转过了头。 “宁儿姐姐,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江南的第一个朋友。”萍儿不知道他们的相遇,也不知道他们的秘密,昨天见到,她没有时间去问李清。大咧的疯丫头瞬间变得无知,好在她放开了李清的手。 李清有点尴尬,他揉了揉鼻子,看到了门外的高伯伯,他好像在找他,李清飞快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儿有两个女人,可他也不会唱戏。 “少主,孙战走了,”高迁的话很快说到了主题。回到了自己客房,高迁小心的关上了门。 “他留下了什么话?”李清想知道孙战离去的理由。 “他让少主小心黄金杀手。”高迁笑了笑,又补充了一句:“一群愚蠢的杀手。” “看到杨善,我想起了一件事,”李清看了高迁一眼。 “少主,什么事?”高迁和蔼的问了一声。 “他会易容,高伯伯去西域,也是易容,你认识他?”李清的话是很奇怪,但这是一个事实。 “少主,不该问的你别问,你应该记住你是血衣门的少主,”高迁并没有回答李清的话。 “高伯伯,我不会忘记。”李清的心回到童年。 他记得血衣门的密室,每个月他都会去拜祭,这儿有他父亲的血衣,一件沾满了血的衣服,娘让他记住一切,他也知道了血衣门的来历。 每天千数次的拔剑,他练得就是速度,拔剑回鞘,一招杀敌,瞬间回鞘,这就是他的童年。直到他去西域,这一切已经成为了事实。 “尚叔叔的信是你送的?”李清还想知道一些故事。可惜回来没有机会,今天他找了机会。 “这是你十八岁生日的约定,我等了五年,”高迁好像在回忆。 回忆就是美好,虽然有时它充满了痛苦。但回忆让每个人,毕生难忘,时光实在太快,人只能活在回忆中。 “谢谢你,高伯伯。”李清不想再问,他也不能再问,李清听到了走来的脚步声。 他也听到一个声音,是萍儿的声音在叫:“这小子跑哪了?饿死我了。”萍儿推门走了出去。 萍儿来的正是时候,高迁松了一口气,这孩子已经长大,他想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或许该告诉他一些什么,或许该让他去自己寻找答案。 萍儿可不这么想,她饿的时候,她只想到了吃,吃饱了肚子,世界瞬间就会变得美好! 她又拉着李清跑下了楼,李清看到了那个吊脸的伙计,一个人在想着什么?他想去问,可萍儿已经开口。 “伙计我饿了!”这好像在命令。伙计白了她一眼没有起来,依旧趴在桌上,用手支着自己的脸。 “我饿了,”看到没有动的伙计,萍儿冲了上去,大声叫了一声。 “我又不饿,你饿与我有关系?”伙计回了一句,依旧没有动。萍儿愣在了那。 伙计的话好像很对,是自己饿了,这和伙计有关系吗?萍儿想了想,有回头望了望李清。她虽然疯,但她不傻,这个道理她懂。 于是她又走了回来,对李清眨了眨眼睛,这个人会解决问题,至少现在他能解决饿的问题。 可惜李清摇了摇头,他不会做菜,只会吃菜。 他的手是舞剑的手。 懂事的阿晨,总是出现在关键的时候,他送来了半只烤鸡,这是他准备自己吃的,但他看到了这萍儿。这个萍儿好像很霸道,而他的少主又好像很听话。 李清再次看到了萍儿吃饭的样子,他很奇怪,这个萍儿为什么总是这样一点都不会去装个静。 或许这就是友谊的真诚,萍儿只是有一些小心计。李清抬起了头,看到了楼上站着的宁儿,这个宁儿也很美,他感觉今天的天气也很美。 美丽的天气总有美好的愿望,这是萍儿的想法,她喜欢想到就要做到,虽然现在她已经吃了,但她又想到了另一种吃的。 “我现在想起了蟹壳黄,这东西好吃,”萍儿想到的是这个。 李清揉了揉鼻子,笑了笑,“他已经去给你买了,我对他说你最爱这这蟹壳黄。” 疯丫头的脾气就是风,说来就来,“谁说我要吃了?我最讨厌猪头买的东西。” “可我已经买了回来,怎么办?”她还是听到了王松的声音,虽然她喜欢吃,但女孩子的脾气就是这样。 王松殷勤的送上了蟹壳黄,这是今天他快马买回的蟹黄高。李清告诉他萍儿最喜欢这道菜,王松立刻亲自快马去买了这道菜,他想等萍儿醒来就看到这道菜。 王松赶的满头大汗。他看到了萍儿眼前的半只鸡,可惜已经只剩了骨头。他来晚了,但他还是会讨好别人,他看到了宁儿,这是萍儿的姐姐,他们在西域就认识。 “宁儿姐姐,您吃吗?”王松的笑很难看,他太胖了,满头的汗不停的在留。 “我来吃。”王松听到了身后的声音。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好奇的转过了头,他看到了一张阴沉的脸。 “我不是伙计,我只是个送菜的。”王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感觉这张脸十分的可怕,而且还有杀气,可惜他不认识这个人。 李清也看到了这个人的脸,他很苍老,他手中也是一把长剑,但他的表情很冷,冷的让人发森。 吊脸的伙计此时站了起来,说了一句:“我是个伙计,客官爷,你想吃点什么?” “你会做菜?也许你只是一道菜。”这是一句奇怪的话语。 “哎!你真能追,这么多年,你还不愿罢手?”这是高迁的声音。此刻他缓缓的走下了二楼。 这是一位老朋友,他们认识,而且认识的时间一定不会短,李清反应的很快。 “是吗?若是你不去偷,我能追你吗?你真能藏,老朋友来了,你不打算请我喝一杯。”这位苍老的汉子语气开始缓和。 几十年的冤仇,有的人有时,就像是朋友见面。毕竟自己始终惦记着对方,虽然不是一种牵挂。 李清、萍儿、宁儿,还有很笨的王松,都明白了这句话,高迁偷走了这个人的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定会很贵重,因为这个人,追了好多年。 “时间真快,他已经长大了。”汉子看着吊脸的伙计。 高迁笑了笑,看着吊脸的伙计说了一声:“阿斌,见过肖伯伯!” 原来这个伙计叫阿斌,李清揉揉鼻子,他与高伯伯认识,他们的关系还不一般。这好像是高伯伯的一个秘密,李清从来都不知道的秘密。 “十五年了,他应该长大!”今天他们的对话非常的奇怪,连爱热闹的萍儿也没有开口,她好奇的睁大了眼睛,虽然她的眼睛已经很大。 阿斌很听话,说了一声:“肖伯伯好!”阿斌便主动去了后堂,他这是去烧菜。 “我应该知道你的德行,与你打赌,就是等于黄鼠狼给鸡拜年,你就没有好心,”这位姓肖的老者继续在说。 “我怕你藏不住,我只是想替你去包管,你应该谢谢我。”这好像是高迁去偷的理由。 “理由很充分,也很在理,东西到了你的手上,肯定没有人敢去再偷,因为你是飞猫高迁,”肖伯伯继续在说,俩人的对话好像是在斗嘴。 高迁尴尬的笑了一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就是一个故事,可惜故事的主角很尴尬。 “东西我也没有保住,让一个人偷了!”高迁说出了一句谁都不相信的话。他是飞猫高迁,江南的第一神偷。 他的东西也会有人敢去偷! 第二十章:这个故事很遥远 有一种朋友是青梅竹马,又有一种朋友叫穿着开裆裤长大,这两种朋友之间没有什么秘密,但他们有开不完的玩笑。 姓肖的汉子放下了长剑,坐在了刚才阿斌坐的桌子,看着高迁,好像他们刚刚认识。 “你还是那么小气!可惜了第一盗的名声,”他对高迁在说。 “如果谁都有沧桑剑客肖玉楼这么大方,他一定是个傻子,”高迁终于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而且说得让人可怕,这个人就是一个传说。 “你是血衣门的少主,你叫李清?”这个叫肖玉楼的汉子看了李清一眼。现在他的脸上露出了笑。但他又也问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旁边的姑娘是你的新媳妇?”萍儿瞬间红了脸,她怕这样的问话,可惜这个不知实情的人恰好问了。 “哦!未过门的媳妇?”他还在猜。 “都不是,肖伯伯,”李清终于开了口,他还很有礼貌。 “那个上面的姑娘一定是你的媳妇,而且还没有过门。”肖伯伯还在猜。 这时宁儿的脸也红了。她知道这个秘密,但这个秘密不能说出来,她瞪了李清一眼,恰好肖玉楼抬起了头。 “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好像很霸道,”他好像挺喜欢开李清的玩笑。 “她。。。是一个朋友。”李清又在解释。 女孩子多的地方,就是说不清,李清想离开,但高迁叫住了他,让他坐了下来。萍儿终于无法忍住害羞,她抢过了王松手上的蟹壳黄,飞快的跑出了门。 贪吃的女人,永远贪吃。即是生气的时候,也不会忘记好吃的,何况现在的萍儿很开心,她想唱歌,于是她想到了会唱歌的阿晨。 不时,门外就传来了阿晨的歌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此刻楼上的宁儿走了下来,她明白一个道理,现实就是现实,世间改变不了的就是命中注定。 现在的她没有发脾气,她静静的坐在了李清的旁边,宁儿知道,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知道一些故事。 “我们的赌约好像只有十年,”肖玉楼看了高迁一眼。 高迁苦笑了一声,他没有解释,这是一个从小长大的朋友,他骗了他,可他也有苦衷,他不能告诉他,这是一个秘密。 “你不该去偷一个孩子,这样会让我知道你肯定回到了江南,我喜欢寻找一个骗子。”肖玉楼的话很朴实,许多人都会犯这样的错。 习惯会成自然。自然形成的习惯,往往会败露自己的行踪,高迁承认自己的朋友消息就是灵通。 “你还是那么豪爽,说话不给朋友面子,”高迁说话了。 “与一个喜欢去偷的人做朋友,我必须谨慎,何况我是一个有钱的人,”肖玉楼笑着说完了话。 “有一个有钱的朋友真好,起码小时候我能活着。”高迁也笑了,他在回忆他的小时候,可他的小时候很苦。他这是在自嘲中笑。 “杀手也有一个软肋,你找了他们的软肋,可惜你暴露了自己。” “回来了就没有秘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你这么肯定?” “你不贪财,但你是一名剑客,沧桑剑客肖玉楼,十五年前名震江湖,谁不知道?可惜你也有软肋,一个剑客肯定喜欢一本剑谱。” “可惜这名剑客失踪了,他与他最相信的朋友打赌,他输了,而且输的很丢人。” “与一个喜欢偷盗的朋友打赌,你的剑谱一定保不住,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李清好像有点明白,高伯伯与肖伯伯从小就是朋友,长大后肖伯伯很富有,而且是一名剑客,肖伯伯用自己的剑谱与高伯伯打赌,高伯伯偷走了肖伯伯的剑谱,这个问题有点很累。 宁儿似乎也有点明白,他们的赌约是十年,好像高迁失约,这位沧桑剑客找了他五年。可宁儿知道,这五年高迁来到了西域,藏在了她们家的赌坊。可惜这位剑客成名的时候她还很小,她不了解他。 剑客只是一个名字,或许一夜之间就会烟消云散,世间你只是一个过客,没有名字,没有人知道你的来历。 吊脸的阿斌动作很快,他不但烧好了菜,而且送来了酒,可是他没有留下,他又去了后堂。 现在的王松没有说话,这个世界他不需要懂,他也饿了,他的心中只记得萍儿喜欢蟹壳黄。现在萍儿吃了,他也开心了。他去后院找他的伙计,这是他可以摆架子的人。 有钱的人就是这样,喜欢摆架子给自己的伙计。在随从伙计的眼中,他们才可以显摆自己是个主子,一个有钱的主子。 “这个孩子很可怜,可他还记得我。”看着阿斌离去,肖玉楼叹了一口气。 “当时他只是一个孩子,只是脾气有点倔,不喜欢笑。” “他也用剑?” “不,他喜欢刀,他喜欢他自己切菜的刀。” “他不该用剑,用剑的人不应该有个孩子。” 可惜许多的剑客不明白这个道理,当他们出名的那一刻,他想拥有一切,一切中就有女人,有了女人就会有孩子,孩子是一名剑客的软肋。 “他知道一切?这个故事他不该存在。”肖玉楼倒了一杯酒,但他没有给高迁去斟酒,朋友间不需要客气。 “或许有一天他会知道。” “世间永远没有秘密,我只能看着他长大,总有一天他会离开。” 长大的孩子有自己的世界,他们的世界或许也很残酷。没有残酷就不会有属于自己的世界。 “你丢了偷去的剑谱?”肖玉楼想起了高迁的话。 高迁望了望李清,“不,是打赌输了剑谱。” “什么赌约?与谁打的赌?” “偷!与一个女人。” “有人敢与江南第一盗取打赌?而且打赌是去偷?”肖玉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清也不相信,还有宁儿,她绝对也不相信。 “但这是事实,而且她赢了,于是我遵守了我的约定。”高迁好像不愿提起这个故事。 的确,这个故事很没面子,但他是一个男人,一个有个性的男人,他做到了言出必行。 肖玉楼已经明白了一切,他再次端起了酒杯,他不会再去问,这是高迁的秘密,是朋友,就让朋友间有个秘密,有一个属于他的故事。 可惜现在刨根问底的人太多,不告诉他,他会说你不够朋友,告诉了他,他又会传的风声四起,就是去问,他的解释只是两个字:无意! 同时他还会感觉你的心眼太小,多大个事,都去计较,真不够朋友。 李清没有这样的朋友,在他的心里,萍儿是他第一个朋友,现在他想起了萍儿,但他又看到了宁儿,宁儿听的很认真,这个女孩子若是脾气好点,也许还不错。 李清心里在想,可他还是看到了宁儿的白眼。 李清心里在想,她一定在骂一句话:看你个大头鬼。 这时他们听到了两个声音,一个是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一个是人倒地的声音。可这一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李清在想,后堂真有一个大头鬼?这不可能。 可是现在的大头鬼,真的走了进来,从后堂走出的是阿斌,后面跟出的是王松,现在的他感觉头很大,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的伙计他杀了我的伙计,”这是王松进来的第一句话。 “他死了,谁来伺候我?”这是王松进来的第二句话。 “他在偷听,”吊脸的阿斌说了一句。 这个阿斌的身世很悲惨,所以他总吊着脸,李清明白了阿斌的苦衷,可他与高迁又是什么关系? “又是一个喜欢偷的人,他是个伙计,他可以在后堂去听。”肖玉楼的话打断了李清瞬间的思维。 高迁苦笑了一声,这是在挖苦自己,可这是朋友的话,他不介意,介意的都是心眼小的人。他的心眼可不小,但他很奇怪。 于是他问了一句:“或许他是无意?” “对,你的给我个杀他的理由!”王松听到大家的话,他感觉自己是对的。 杀一个人需要理由?宁儿听到了这句话,在她的世界,只要这个人该死,就必须杀了他,何况他是快手袁二的女儿,还有一个叫快剑的大伯。 可惜她忘了,她有一个显赫的家族,青莲山庄! “他是在后堂偷听,刚刚恰好我出去,进来的时候,他看到了我,他很慌张,他顺手推翻了案上的坛子,”阿斌说出了一个理由。 “不就一个坛子,我可以赔你银子,”王松得理不饶人。 有银子就是任性!在有银子人的世界,花点银子就可以改变一切,这是他们的逻辑,他们的眼里,银子可以改变一切。 李清感觉这个王松真的很无聊,怪不得萍儿不喜欢他,怪不得萍儿骂他是个大猪头! “这个坛子里装的是螃蟹,活着的螃蟹,我发现他会捉螃蟹,这就是我需要杀他的理由。”阿斌说完了话,他再没有解释,他又去了后堂,好像这个后堂很诱人。 阿斌的确喜欢这个后堂,这是他的世界,一个伙计阿斌的世界! 第二十一章:螃蟹惹的祸 江南是个好地方,可螃蟹多的地方不好玩,螃蟹有对夹子,它喜欢夹人,但不喜欢杀人。 萍儿进来的时候,看到了地上的螃蟹,而且是活着的螃蟹。她喜欢吃螃蟹,但她不会捉螃蟹,她吓的叫了一声,也跳了起来。 懂事的阿晨,听到了萍儿的叫声,他闪电般冲了进来,他看到李清坐在那,于是他放下了心,但一切没有逃过肖玉楼的眼睛。 阿晨飞快地捉起了螃蟹,帮手还有阿斌,他们的手法很快。看到他们捉完了跑出来的螃蟹,走进了后堂,高迁回到了话的主题。 高迁不喜欢这个插曲,这个插曲从肖玉楼的眼中,看到了一丝阴沉,但这一丝的阴沉只是瞬间而过,高迁有一种感觉,懂事的阿晨今天有一点鲁莽。 “你的伙计是个江南人?”高迁看着王松问了一句。 王松不明白这话题,他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没有捉过螃蟹,他只吃过螃蟹,螃蟹这东西在西域很贵重。 “他不是,是我从西域带来,”王松回答的很老实。 “那他就是该杀。”高迁望了望肖玉楼,点了点头。肖玉楼没有吱声,他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无知的螃蟹出卖了这个伙计。 “我的伙计与这螃蟹有什么关系?”王松有点不饶,在西域他是一名贵公子,他除了怕这萍儿,还有萍儿的姐姐宁儿,他谁都不怕因为他有银子,大把他爹挣的银子。 “哎!你应该回西域去吃螃蟹,你太笨了,”安静的宁儿,说了一句话,这是一句大实话。 王松没有再开口,他有点怕宁儿,这个好看的姑娘,有个可怕的名号:冷面罗煞。而且她还有个爹,她爹是快手袁二。可他就是不明白自己的伙计和这螃蟹有什么关系? 对,让这该死的猪头回西域,现在自己有了朋友,江南不在寂寞。爱热闹的萍儿想出了一个计谋,这是女孩子的心计,她对王松招了招手,听话的王松跟着她走出了客栈。 萍儿不关心里面发生的事情,这个好像与她无关,从赵玉的手中逃出才一天,她有回到了从前的自我,这就是一个女孩子的心里,变化莫测。 “这个阿斌很聪明!”肖玉楼赞了一声。 “嘿嘿嘿!这是一句实话,不看谁再照顾他!”高迁得意的笑了,一切都是这么得意。 李清第一次对宁儿点头,这次宁儿没有发脾气,她看到了李清的眼神在看着后堂,这个后堂有秘密。 他们也走出了客栈的门,但没有看到萍儿,这个萍儿一定出什么鬼主意在骗王松,他们很快绕到了客栈的后院,李清看到了后院有一扇门。 他们此刻听到后院有说话的声音,宁儿看到了后院的大树,她指了指大树,二人只是一飘,身影很快消失在大树的绿叶之中。 后院的门很快的打开,走出了懂事的阿晨,他带着一把砍头,看了看四周,向门里招了招手,门里有走出了吊脸的阿斌,他背着一个麻袋,好像很重,看到四周的确没有别人,他们走向了后面的树林。 树上的李清揉了揉鼻子,宁儿看到了这个表情,她没有说话,她飞身跟踪了上去,她想知道他们去做什么? 李清看到离去的宁儿笑了笑,这个女孩子很懂事,他很快跟了上去,他也想知道这阿晨去干什么? 离去的二人并没有说话,只是寻找了一个地方挖了一个坑,然后把那只麻袋放进了坑中埋了,一切就那么从容,好像在埋葬一只死去的兔子。 等一切就绪的时候,懂事的阿晨说了一句话:“我们应该搜搜他的身。”阿斌好像记起了什么,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土堆上放了一块石头,望了望阿晨,二人很快离开了树林。 这里的一切就这样恢复了平静,宁儿没有理会李清,她很快回了客栈。李清慢悠悠的在回客栈,他在想一个问题:阿晨为什么要去搜身?这个死去的人一定是王松的伙计? 可惜他再也没有时间去想,他看到了萍儿,萍儿也看到了他,这个姑娘看到了李清,笑的跟花儿一样。 “清儿,你去哪了?我正准备去找你,现在可以放松了,该死的猪头返回了西域,他给我留了银票,现在的萍儿有银子了,我不怕了。”李清静静的在听,他喜欢这个称呼。 “你怎么不说话?现在王松走了,我们又可以一起玩了,你不喜欢与我玩?我们可是朋友,”萍儿的话总是没完,李清还是没有开口。 “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喜欢与萍儿玩,走我们去捉螃蟹,这活着的螃蟹真好玩,”萍儿这次说完停住了嘴,她看这李清。 “现在我可以说话了?”李清的手揪了揪自己的下巴。 “可以啊?”萍儿在等。 “你说的那么多,那么快,我有说话的机会?”李清说了句实话。其实女孩子都一样,自己叨叨个不停,反而抱怨别人不说话,不理解自己。 “我骗他先回西域,等我回去就嫁给他,这个猪头飞快跑了,他想的真美!”萍儿突然说出了自己的心计,对李清她不想隐瞒。 “你要嫁给他?”李清吃了一惊。 “是回去了嫁给他,若是我一年后回去?不行!五年?不行!十年,对十年后回去,他早娶了媳妇,对吗?清儿!”萍儿开始笑,她为自己的聪明开始笑,她笑的非常的开心。 可李清不开心,就这么一个朋友,她回了西域,自己就没有了朋友,清儿该怎么办? 十年!十年只是一个数,谁能知道十年后的故事?这是在为自己寻找一个借口,谁会去等十年? 萍儿的心里没有这么多的思绪,她拉起了李清的手,跑向了客栈的对面,她发现那儿有一个菜园,她知道菜园里面肯定很好玩。 客栈二楼上的宁儿,此刻推开了窗户,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她叹了一口气,又关住了窗户,这一切又恢复了宁静。 等李清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玩累的萍儿回了她的客房。进门的时候,李清看到了高迁,还有吊脸的伙计。 “少主,回来了?”高迁打了声招呼。 “你的朋友走了?”李清没有看到肖玉楼,他猜想他已经走了。 “该来的总是要来,该走的一定要走。”高迁的话很含蓄,他好像隐藏了什么。 李清只是笑了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楼下一片安静,李清轻轻推开了窗户,一道身影飘向了后院外的树林。 李清知道今夜一定有个故事,来到白天埋葬王松伙计的地方,他隐身在了一棵树上。他开始等待,他在等待这个故事的开始。 知趣的月儿很快就上了枝头,他看到了第一个身影,这是一个年青的汉子,身影很快,他瞬间来到了树下的土堆旁,借着月光,看了看土堆上的石头,看到石头的位置没有变,他诡异地笑了一声。 在他笑声没有断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的一声叹息,“你不该来,”这时李清看到了第二个身影,落在了年青汉子的身后。 来的是高迁,飞猫高迁,他竟跟踪这个身影来到了这里,他听到了年青汉子诡异的笑声。 “为什么我不该来?”年青的汉子转过了头,李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是吊脸的阿斌。 “你们为什么要杀了阿斌?他是一个无辜的孩子,”高迁的话,让李清吃惊,这个不是阿斌。 “哎!飞猫就是飞猫,会管家的飞猫很仔细。”假阿斌的脸变得很快,他不再是一个吊脸的伙计。 “只有一个掌柜和一个伙计的客栈,没有那么多螃蟹。你们找错了借口,”高迁说出他的理由。 假阿斌解释了一句:“其实螃蟹是个好好东西,恰好萍儿姑娘喜欢吃螃蟹,我必须带走这个萍儿。” 看来贪吃也有错,别人会抓住你贪吃的习惯,找出你最喜欢吃的食物,去达到他的目的,树上的李清明白了螃蟹的来历。 “这不是理由,世间有一种人你们并不了解。” “什么人?” “我知道阿斌的习惯,这是一个别人不知道的习惯,他立志想当一名刀客,他做的每一道菜,都是在练刀,可惜螃蟹这个好东西,恰好不用刀,所以阿斌从不做螃蟹这道菜,他也不会去捉螃蟹。” 李清听完了这段对话,他明白了高迁的怀疑,一个剑客,根本不可能用自己的剑去宰鸡。 假阿斌的脸抽搐了一下,他明白了自己的失误。但他还在狡辩,“那我也没有必要去杀了王松的伙计。” “这是你的理由,或许是他发现了你的什么秘密?你恰好找到了杀他的理由,”高迁的话李清也很吃惊。 眼前的汉子,杀死了阿斌,装扮成了吊脸的阿斌,他又去杀了王松的伙计,这都是为了什么? 年青的汉子再也没有解释,只是用手撕去了那张属于阿斌的脸,这也是一张熟悉的脸。 这张脸在李清的记忆里,很老实,很听话,可惜老实人干的都是大事! 李清感觉这个夜非常的奇妙! 第二十二章:飞剑使者 月儿很美,这本是一个风轻月高的夜。这个夜晚适合与朋友喝酒,然后去讲一个故事,并且这个故事的主人就是自己。 李清不想当这个故事的主人,他心里叹了一口气,抱怨了自己一声,我应该想到他是谁? 在这个世界,伪装很难,易容也很难,要想伪装的最好,必须是一个易容的高手,他认识的高手只有一个,那就是白面郎中杨善,他是一个会改变自己面容的人。 此刻的杨善笑的很尴尬,他知道高迁的手段,他不想再去解释,理由不是一个借口。他静静的看着高迁,他在等待高迁出手的那一刻。 高迁的目光在月色下开始凝聚,阴沉,变得十分的可怕,他的眼睛盯着这个杨善,他杀死了阿斌,这个阿斌虽然不是自己的亲人,但杀他必须有个理由,一个充足的理由。 “阿斌是一名剑客的儿子,是你收留了他,杀死他父亲的是人,是你的朋友。”等待中杨善还是开了口。 “你知道他的来历?”高迁愣了一下,这是一个秘密,他怎么知道?在这发愣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杨善的手一动,一股黑烟从杨善的手中飘出,他忘了,杨善的妻子是个会用毒的女人,他的丈夫也一定会用。 高迁是一名盗客,他的反应很快,一个后翻,他躲过了杨善手中的毒烟,机会只有一次,等他再此回头,眼前的杨善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高迁看了看土堆,这算是一个人的归宿,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他望了望李清藏身的树,什么也没有说,几个瞬间的起落,消失了他的身影。 李清飞身落下,这个夜,真的好恐怕!李清看了看四周返身离去。此刻又一个身影轻轻的落下,看了看四周,当他确定四周没有一个人,留下一句奇怪的话飞身离去。 “孩子你不该长大。”这是一句谁都没有听到的话语,即是听到,你也没有办法去理解这样的话语。 这一夜就这样过去,树林的四周传来的只有蛙声,这个声音很大,而且很讨厌。 在这讨厌的蛙声中,李清度过了这一夜。他在想许多问题,吊脸的阿斌就这样死了?杨善已经带着孩子离开,他为什么又要回来?这个杨善什么时候变成了喜欢吊脸的阿斌? 起来的李清来到楼下,看到了高迁。年纪大的人都不喜欢睡懒觉,这是高伯伯告诉他的,这个高伯伯从不睡懒觉。 可早上的高伯伯,只是轻轻的一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李清明白他心中的苦,但这种苦,没有办法去说,只能一个人承受。这是一种无形的苦,或许会让人变得无语。 “少主,两个姑娘都已经起来,你去找谁?”懂事的阿晨,问了一句自己也不懂的话语。 这样的经历阿晨只有一次,可眼前的少主遇到了两个姑娘,阿晨迷糊了,他也不知该去讨好谁开心? 李清没有回答,他伸了伸胳膊,他感觉今天的天气很美,美丽的早晨应该有个美丽的故事。 “早起的姑娘一定有自己的事,你不该多问。”高迁望了阿晨一眼,他还是开了口。 他只是一个管家,而李清是个少主,这点高迁明白自己的身份。于是他训了一句阿晨。 “少主,今天早上他能赶回来,阿晨去忙自己的事,”高迁说到。 李清现在想了起来,这个客栈少了一个人,一个客栈不能没有掌柜,昨天他没有看到悦来客栈的掌柜,只见到了吊脸的阿斌,可惜这个阿斌是个假的。 “是我的疏忽,这是我的错。” “什么错?” “我没有发现阿斌的事,他隐藏的真好。” “这不怨你,高伯伯。”李清这是一个习惯,从小他就这样去称呼。这个高伯伯像是一个长辈,看着他长大。 “一个人用这样的计谋去做一件事,他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李清的话有着两个含义。 高迁很明白,在血衣门中,他是一个管家,离去的掌柜,是他的安排,李清不会过问。 第二个含义,这个人能来伪装阿斌,他一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他的秘密必须去寻找。 “很快就有一个答案,”高迁看了看外面,他在等一个答案。可是他没有看到他等的人,他看到了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他不头疼,但有一个人一定会头疼。 这个人就是李清,他已经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两个女孩子的声音,萍儿的声音离不开玩与吃。 其实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一样,他们学会了叛逆,也学会了寻找自己的快乐。萍儿在西域长大,她的世界充满了好奇。 这时李清就听到了一句好奇的话,这个话题很尴尬。 “姐姐,这个清儿很不错,你还没有嫁人,应该找这样的人嫁了,我就想嫁这样的男人。”萍儿的寓意只有自己能懂,剩余的只有一阵笑声。 李清笑了,他尴尬的笑了。 高迁也笑了,他笑这个萍儿,这到底要嫁谁? 宁儿也笑了,但她是害羞的笑,姑娘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她们走的很快,已经来到了客栈的门口,她看到了李清,她明白李清一定已经听到。 但宁儿没有说话,进来的时候,她只是瞪了李清一眼,走上了楼去。 萍儿也看到了李清,她的话立刻收住,这是女孩子的心里话,只能寻找一个知己的朋友去说,这个知己最好也是一个女孩子。 早晨的女孩子都有一个懒样,萍儿不想让李清看到,她红着脸跑上了二楼。 这时高迁听到了马蹄声,他长长松了一口气,他在等待这个人,这个人一定会带来一个好消息。 李清也想知道,这个故事他已经开始感到很有趣,自己好像一个东西,有人在拼命的想占为己有。 回来的就是掌柜,他一脸的疲惫,但他还是强打着精神,他知道高迁一定等着他,等着他回来。 他看到了客栈的门,这是一个等他回来的门,此刻他也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只是一个瞬间,从客栈的屋顶直飞而下,一把利剑直刺自己。 掌柜想躲开这把利剑,可这把利剑实在太快,他感觉到了自己心口在发热,也在瞬间刺痛,这是流血的感觉,这是刺入的感觉。 掌柜看到了一张脸,这张脸也是今天的秘密,他想告诉高迁。可这个秘密瞬间随着他而去。 这是一张冷酷的脸,只是一招,就刺死了赶回来的掌柜。李清与高迁同时看到了这个飞出的人,他竟然藏在客栈的屋顶! 他们的身影同时飞出,他们同时感觉到,这是一名杀手,这个杀手很厉害。 冷酷的剑很快收回,这个汉子随着掌柜落马的声音,慢慢转过了头,李清看到了这张脸,这是一张孙战曾害怕的脸。 “幽灵庄的黄金使者,”这个汉子李清见过,李清飞身落地的时候,叫出了杀手的名号。 高迁在落地的时候,听到了这个名号,这个名号他听过,这是一个可怕的杀手。 “我等了他好久,”这个黄金使者慢慢的收回了剑,他的动作很慢,但他出剑的速度很快。 “为什么杀他?”高迁的手在准备。 “他知道了他不该知道的秘密,”汉子回答了一句。 “什么秘密?”李清问了一句。 “死人已经没有秘密,这个秘密自有他自己知道。”汉子的话冷的像冬天的风,刺骨! 的确是这样,李清想到了阿斌的死,他为什么突然会死?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惜他永远无法告诉别人。 “你是黄金使者中的飞剑使者,真是好快的剑,”高迁说出了一个令李清吃惊的名字。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我是飞剑使者。”这个飞剑使者说了一句更让李清吃惊的话。 “你们没有名字?”李清此刻想知道他的名字,一个杀手肯定有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或许很凄惨。 “名字?它只是一个人的代号,有或没有,它有什么意义?”飞剑使者的话很迷离。 这个世界,名字就是一个代号,或许你可以叫人,或许你可以去叫螃蟹,这个世界都是匆匆的而过,几人能留下自己的名字? 迷离只是一个瞬间,李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现在喜欢这个习惯,这个习惯可以让他瞬间冷静。 “黄金杀手,有四个使者,这四个使者,一个用刀,一个用剑,还有两个江湖中很少出现,传闻他们的兵器很特别,”高迁看着飞剑使者在说,他了解过这一切,却没有想到,现在就会遇到。 “你知道的秘密真不少?你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你不应该叫飞猫,应该叫狐狸,听说你的飞箭很厉害?”飞剑使者看着高迁的手。 “少主,你的剑!”懂事的阿晨赶了过来,送来了李清的剑。 飞剑使者看了李清一眼:“少主?你就是血衣门的李清?” 李清明白他的疑惑,那天他看到了这个飞剑使者的脸,可他没有带剑,今天的他带来了剑,而且是一把会杀人的飞剑。 “现在你还不能去死,听说你的剑很快,有机会一定与你比剑,”飞剑使者又说了一句,在这说话的瞬间,飞身而去。 这是一句很奇怪的话,李清在想,我为什么不能去死?这个江湖为什么这么好奇?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也许这就是江湖! 第二十三章:孙战有个秘密 百胜赌坊的门一直敞开,因为它是一间赌坊,赌徒不喜欢休息。 这是世间唯一一个最好的职业,因为赌徒从不会失业。 这就像酒鬼喜欢喝酒,酒坊也就永远不会倒闭。 黄昏李清回到百胜赌坊,看到了孙战,此时的孙战好像已经喝醉,他在大把的输银子,这些银子好像跟他有仇。 “你醉了?”李清来到了孙战的后面。 孙战道:“我知道。” “你输了好多的银子?”李清又问。 孙战道:“我知道。” “你不该这样,”李清再说。 孙战道:“我知道。” “你在等我?你好像很郁闷,”李清揉了揉鼻子。 “我为什么要等你?”孙战转过了头,他手中没有扇子,只是一个酒坛。没有扇子的孙战不是白面书生,也不会成为一名杀手。 此刻李清没有回答,他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这张脸是孙战的脸,但此刻很沧桑。离开只是一天,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我就是个大笨蛋,对吗?”孙战用醉眼看了李清一眼。 “我也是个大笨蛋,”李清笑了笑。他想到了那个飞剑使者,这个杀手埋伏在悦来客栈的屋顶,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哪我是什么?”李清旁边的萍儿问了一句。 “你是一个倒霉的笨蛋,”孙战又看了李清一眼。李清明白了孙战的意思,这个地方不方便说话。 世间最方便说话的地方只有酒楼,这个地方是喝酒的世界,也是谈心的世界,这个地方可以说出好多心里的秘密。 于是今天的醉仙楼迎来了两个大笨蛋,还有一个倒霉的笨蛋。醉仙楼的掌柜笑开了怀,这是一个大主顾,这个主顾不能得罪,他也得罪不起。 在最好的雅间,萍儿看到最好吃的菜,这就是一盘好香的蟹壳黄,她瞪大了眼睛,也想到了宁儿,可惜宁儿不喜欢赌坊,李清只好让阿晨送她去了客栈。 “你很奇怪,我今天的样子?”孙战的手中还是拿着酒坛。 “我不奇怪,”李清拿起了酒杯,看着孙战。 朋友之间的一切,就在酒中,李清在想这个孙战为什么会是白银杀手?如果不是,或许他是一个朋友,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或许我们想改变的事情很多,但付出是那么的劳累,我们期待改变,但许多时候都是无功而返,空欢喜一场。 “她应该死了!我少了一个贪财的女人,”孙战主动说话。 男人喜欢看到自己的女人数银子的样子,而且是自己挣的银子,亲手交给自己的女人。李清瞬间想到了孙战的女人,这个女人喜欢银子。 “喝酒!”李清不会安慰这样的人,但他知道现在应该喝酒,孙战此刻的心里,最想的应该是喝酒。 “我没有找到她的尸体,但那里是一片废墟,我就是一个大笨蛋,我应该先想到。”孙战猛喝了一口酒。 “或许她还活着。”李清知道这是一句安慰,但他的心里,仍然有着希望,这是对朋友最好的安慰。 可惜他看到孙战摇了摇头。孙战知道自己的错误,他的脸色在酒的刺激中,已经变得肝红,可他说的每一句话,还是字字清晰。 “一个杀手不应该有家,家是一个杀手的软肋。”孙战看了一眼萍儿,这个姑娘今天很特别,她没有插一句话,她是一个很好的听众。 李清想到了杨善夫妇,他们就有家,而且还有一个孩子,高伯伯就是用她们的软肋,换回了萍儿。 瞬间他有很奇怪,这个杨善突然怎么变成了吊脸的阿斌?他应该与赵玉在一起,难道他不但会易容,而且还会分身术? 于是李清问了一句话:“你对杨善知道多少?” “我不是他的媳妇,我不知道他的故事,但我知道他是一个不错的杀手。”孙战又喝了一口酒。 “其实你很善良,你放走她们的时候,你的行为告诉我,你不错!”李清看了一眼窗外。 萍儿也看了一眼窗外,这个窗子真不错,她想到了第一次从这儿飞出的感觉,那日她刚刚认识李清,那个夜晚很值得回忆。 女孩子的梦都很好奇,女孩子的回忆都很现实。萍儿喜欢看到现实,她看到了两个喝酒的笨蛋,在说着一些飘渺的话语。 “幽灵庄很可怕?你知道它在哪?”李清的话再次回到了主题,是这个幽灵庄带来了麻烦,他想去了解它的故事。 但此刻李清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特别,而且很熟悉,这个声音从窗外轻轻飘了进来。 “伙计你要绣花鞋吗?”这是鬼影孟婆婆的声音,这个孟婆婆出现的正是时候。李清拉起萍儿的手又飞出了窗外,在这一瞬间,一道身影从楼下而起,飞向了旁边的屋顶,只是几个起落,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应该去追,”萍儿望着远去的背影说了一句。 “可我身边有个朋友,”李清没有忘记萍儿曾经的抱怨。 “我好像很笨,是你的累赘。”萍儿叹了一口气,她明白自己的武功,实在太差。 李清笑了笑,看了看萍儿,“可我们是朋友。” 这是一句很暖心的话,这也是李清的心里话。或许许多的人想听到,但朋友的分类实在太多,这是知己朋友?这是酒肉朋友?或许只有自己的感觉它知道。 他们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雅间,李清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孙战的右手还是扶着酒坛,他的左手支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眼睛瞪的好大,但他的胸口在流血,他的胸口有个洞,一个很深的洞。 他看到了什么?让他这样恐惧?谁在这个瞬间杀死了孙战?孙战是一名杀手,他应该有自己警觉,况且他还有他的折扇花针,一个很厉害的暗器。 萍儿只是一声惊叫,瞬间引来了掌柜,看到屋内的一切,掌柜的脸在颤抖,他的腿也在抖,他看了一眼李清,这个李清很冷静。 看到突然死去的孙战,李清用手指敲了敲脑袋。一个问题突然明白,这个鬼影孟婆婆,只是一个诱饵,他们今天对付的是孙战,这个孙战知道许多幽灵庄的秘密,恰好今天自己与醉酒的孙战在一起。 李清突然想到了宁儿,现在的宁儿安全吗?这个夜好像不太平。李清拉起萍儿的手又从窗户飘了出去,直奔宁儿的住处。 看到李清离开,颤抖的掌柜立刻停止了抖动,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这个笑很阴沉。 很快来了两个伙计,从雅间悄悄抬走了孙战的尸体,一盏茶的时间,一切恢复了平静,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个杀手就这样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了,没有人记住他的名字,或许有人听说过他的故事。 懂事的阿晨还在客栈,他知道少主一定会来,看到回来的少主,阿晨笑了,笑的很开心。 可门外的李清没有笑,他站在了客栈的门口,他看到客栈的招牌,这个招牌很熟悉,这个客栈的名字也叫悦来客栈。 这是一个巧合,大家都喜欢这个名字?不,这个名字一定有什么意义,李清的手指动了动自己的鼻子,他看到了懂事的阿晨,也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女人的声音就是大,“哦!看萍儿姑娘回来了,快,里面走。” 萍儿看到了这张变化多端的脸,这是一张只看银子,不认人的脸,或许正是她的这张脸,自己才能认识李清,萍儿努力使自己笑了笑。 此刻李清听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疯丫头,还知道回来?”这是宁儿的声音。李清放下了心,宁儿很安全。 三个女人肯定有戏,李清不愿身处她们之中,他想到了高伯伯,此刻只有去找这个会管家的高伯伯,才能知道这家客栈为什么也叫悦来客栈? 或许高伯伯还能告诉自己孙战的秘密,这个孙战为什么会突然的被杀?一切都是一个好奇。 李清带着懂事的阿晨回到了百胜赌坊,在后院的高伯伯房间,李清看到了高伯伯,这时高伯伯在看墙一幅画,这幅画很美,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这个女人在灯光的照耀之下,显的特别的端庄。 “你一定很奇怪那个客栈?还有那个死去的掌柜,”高伯伯没有回头,他知道这个时候来的一定是李清。 “高伯伯,你应该告诉我这个答案,我已经长大。”李清的眼里,这个高伯伯很和蔼,他的童年,只有这个高伯伯心疼他,虽然娘亲也疼他,但娘亲很严厉。 “是啊!少主已经长大,可在我们的眼里,少主还是一个孩子。”高伯伯的话语重心长。 一个人无论他多大,在长辈的眼里,他永远是个孩子,这是一种爱,一种永远无法改变的爱。 “他们是少主的人,悦来客栈的掌柜是血衣门的弟子,他们是血衣门的眼线。” “他们是血衣门的弟子?” “是,他们只忠心于血衣门,他们若听到少主的呼唤,可以为少主扑汤蹈火,甚至可以付出他们的生命。” 李清想到了死去的掌柜,一个不知名的弟子,就这样走了,他开始恨这个飞剑使者,是他杀了这个掌柜,这个掌柜是血衣门的弟子。 李清要做到有仇必报! 第二十四章:密室之中 漆黑的夜总有见不得光的故事,虽然这个故事很遥远,但它就是一个故事,有故事就必须有一个听众。 在高迁的房间,五年前的夜晚,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这位神秘的客人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 “你应该早一点下手,你自称飞猫,也会失手?”客人在抱怨。 “都是你的错,你不该贪心,”高迁没有发怒,但语气很重。 “我们计划了很久,可惜还是失败了,”客人看了看墙上的画,他感觉很好奇,这位女人很美。 高迁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背叛就没有了出路,我们要的只是一把剑,你为什么要惦记那个箱子?”客人又在抱怨。 “这个箱子也有一个秘密,我只是想带走它。”高迁解释了一句。 “我在王府这么多年,有一个最好的身份,可惜今天一切都已经失去,”客人说出自己身份。 “这个好像不重要,我知道你还有一个秘密,”高迁这次冷笑了一声,他看着眼前的客人,这个人在江湖很有名气,有一个很响的名号,叫软剑冯山。 名号只是一个代号,可惜许多的人在乎这个代号,他们会用一生去呵护这个代号,或许这个代号并不美。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叫冯山的汉子看着高迁,他的心里有个计谋,但他在听高迁的回答。 “我只有去逃亡,也许逃亡是最好的打算。”高迁的表情很无助,他像是在祈求这个冯山。 “我打算去西域,你去吗?”冯山看了高迁一眼,他明白这个高迁已经没有了退路,在这个地方,得罪了血衣门只有一条路,这是条死路。 “可怜的飞猫,我也有这样的下场!哎!”高迁的脸色变得特别的无奈,为了这个名号,自己奋斗了多年,可只是一个瞬间,一切已经失去。 这就像一场梦,昔日的一场梦,高迁的眼睛突然瞪大,他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好像挺可怕,他对冯山说了一句:“快走,她来了。” 这时的冯山也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很可怕,他明白自己不是来人的对手,瞬间推开了窗户,只留下一句话,人消失在夜色之中。 进来的女人也听到了这句话,她笑了笑,高迁也笑了笑。高迁点了点头,立刻从窗户中飞身而出,他是飞猫,没有人能超过他的速度,他很快看到了前面的身影。 冯山没有回自己的住处,高迁看到他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是一个郊外的农家小院,窗内的灯光下闪着一个女人的影子。 飞身而来的冯山没有回头,径直推门走了进去,一切都在密语之中,一切都在密谋之中。 高迁退了后来,走进了百胜赌坊的后院,推开了自己的屋门,他也看到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很年青,很漂亮,说话也很温柔。 “冯山确定相信了您,高伯伯!”年青的女子问了一句。 “应该没有怀疑,夫人的计策很高,很快骗取了他的信任,”高迁对眼前的女孩子笑了笑。 “夫人说,这一去肯定需要好久,一定辛苦,高伯伯一定保重自己。”女孩子的话很体贴。 “仙儿姑娘照顾好夫人,我会等到预订的日期,告诉夫人,清儿十八岁的那天,我们在西域见。”高迁看了看自己熟悉的房间,这个地方自己度过了十年,这是一个家。 有家的地方就有感觉,有感觉的地方不一定是家,这个道理许多人都懂,但这个世界中,许多人喜欢去家外的感觉,好像这个感觉很诱人! 漆黑的也就这样恢复了安静,漆黑的夜在同一房间,李清听到了一个遥远的故事,李清听的很认真,讲故事的高迁也很认真。 “这个姑娘是仙儿姐姐,我猜的一定对。”李清的表情很认真。 高迁点了点了头,他肯定了李清的说法,他又说:“仙儿的命很苦,她是个孤儿,是夫人收留了她,十年时间,她成了夫人身边最相信的人。” 李清知道仙儿的来历,他喜欢叫她仙儿姐姐,昔日每天练剑之后,仙儿姐姐都会心疼的给他送来换洗的衣服,这是一个很疼李清的女孩子,她明白知恩图报。 “五年的时间很辛苦,是吧,高伯伯!”李清明白五年对一个人是多么的重要,五年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只是去寻找一个人。 “其实软剑冯山的心很细,为了我,他找到了他的朋友,替我做了伪装,使我也知道了这个人的底细。”高迁的话,李清想到了一个人,这就是杨善,一个会伪装的易容人。高伯伯认识他,当然能找到他们的孩子。 “可他为什么会变成阿斌?”李清突然想起了这个喜欢吊脸的阿斌。 “我也很奇怪,我们用有个杀手的弱点,巧计瓦解了白银杀手的关系,但他怎么会伪装成阿斌,他是杨善,与赵玉一起的人又会是谁?”高迁陷入了沉思。 李清也在沉思,这个幽灵庄真的很神秘,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他们只是为了自己手中的剑,这把剑陪了自己好多年,准备去西域的时候,娘告诉了他,这把剑的名字叫莫邪! 是剑就可以杀人,为什么必须要拿一把好剑?好剑是剑客的标志?李清自己苦笑了一声,这个哲理实在头疼,他不想去想,也不想再问,他感觉今天他已经知道的太多。 于是他离开了高伯伯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个后院是个血衣门的居所,李清现在已经明白,还有那个悦来客栈,这个客栈属于血衣门?李清的心感到世界就是这么好奇。 这个世界还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幽灵庄到底是个什么组织?他们为什么会找到自己?他们想得到什么? 许多的问题在思索中,李清进入了梦乡,他梦到了萍儿,他与萍儿在吃蟹壳黄。 是梦就很离奇,这样的梦,年青的我们都会去做,可惜现实不是梦,好梦留在了清晨。 但是同样的地方还有一个故事,李清没有看到,等待他离开,高迁掀起了那幅画,看到了里面的机关,他轻轻的一动,一道暗门瞬间打开。 高迁走了进去,看到了里面的人,她在等待高迁的到来,这个女人看到了高迁,只是轻轻的一笑。 “清儿走了,高伯伯!”年轻的女子先开了口。 “少主走了,现在的他已经很懂事,我们应该放心了。”高迁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在他的心里,李清就是一个孩子。 “你的计划很好,夫人很赞赏,不但挑起了白银杀手的内乱,还引出了隐藏很久的黄金杀手。”年青的女子用赞扬的目光看着高迁,这是一个尊敬的长辈。 “仙儿姑娘,回去谢谢夫人,我明白该怎么去做。”高迁叫出了年轻姑娘的名字,这个名字李清也喜欢。 叫仙儿的姑娘顿了顿气,她想问什么,但此刻她没有开口,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高迁。 会管家的高迁,不但会管家,而且懂的人的心意,他看到了仙儿眼中闪过的一丝忧虑,这丝忧虑中有一份关爱。 “你在担心他?”高迁轻笑着问了一句。 仙儿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知道高伯伯言语中的他是谁?她们一起陪着李清长大,一起等待了这么多年,她好像有一点心思压在了心地。 “他是个好孩子,他很懂事,只是苦了你们。”高迁提到这孩子,心里充满了幸福之感,但瞬间他又想到了一个人。 “阿斌好像失踪了?”高迁想起的是阿斌。 “阿斌失踪了?”叫仙儿的姑娘愣了愣。 “有个叫白面郎中杨善的人,做了易容变成了阿斌,但真的阿斌不见了?”高迁的话充满了担忧。 “高伯伯,这个夫人知道,阿斌是你收留的,你一定担心他。”仙儿的话好像很有远见,但高迁的心颤抖了一下,这个夫人很厉害,这个事应该是个秘密,可她已经知道。 “你不用奇怪,一个人再去伪装,他永远学不会别人的习惯,”仙儿看着高迁,她明白高迁的疑惑。 习惯成自然,高迁知道阿斌不喜欢螃蟹,他不会去杀螃蟹。他喜欢刀,虽然只是一把做菜的刀。 “告诉清儿,注意这个杨善,很快就会有他的消息。”仙儿没有再提说这个阿斌,这个阿斌消失的真是莫名其妙。 夜色已经很深,仙儿只留下了一句话,就轻轻的离开了,高迁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很暖和,他明白仙儿的话。 “高伯伯,您保重自己,见到他,问声好!”这是仙儿留下的话,这句话只是一句家常的话语,可这话最暖人的心。 等仙儿离去,高迁想到了什么,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上了一身轻装,吹灭了灯笼中的火,轻轻推开的窗户,身影瞬间飞飘而去。他是一只会飞的猫,猫喜欢夜行,它们的行踪也很诡秘。 这个夜晚就在这个离奇中这样度过。或许每个人的梦都不同,但明天的太阳依旧光明! 第二十五章:气死的鱼儿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早起的萍儿没有早点吃,这是袁萍儿起来后的第一感觉,不过这个感觉很美,因为她想到了李清请她去过的醉仙楼。 来到楼下,萍儿看到了不说话的掌柜,这个掌柜依然没有说话,只是为她打开了客栈的门。 醉仙楼是姑州最美的酒楼,但它不是客栈,没有客人的酒楼,就没有早点,可惜萍儿不知道。 于是醉仙楼的的伙计看到了这个头疼的姑娘,于是他飞快的告诉了醉仙楼的掌柜,于是掌柜飞快派伙计去百胜赌坊寻找李清。 匆匆赶来的掌柜,看到了跳着来的萍儿,她正在看一个伙计宰鱼,他又看了看萍儿曾经飘出过的窗户,好像这个窗户很美。这个掌柜心疼他的窗户,他就不明白,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总喜欢跳窗户?自己酒楼的门也很大,可为什么就容不下她走出去? 但这个姑娘还是客人,是客人就必须接待,何况他的朋友是百胜赌坊的李清李少主。 萍儿没有看到赶来的掌柜,她蹲了下去,仔细看伙计杀鱼,在西域她虽然喜欢热闹,甚至去偷大公鸡,逼着山庄的弟子烤着吃,但她没有仔细的看过杀鱼。 于是她问了一个让伙计很讨厌的问题,“这鱼儿死了为什么不闭上眼睛?” “哎!因为这条鱼儿死的很窝囊,”伙计叹了一口气说到。 “为什么?”萍儿又天真的问了一句。 “因为它是被气死的,死不瞑目。”伙计白了萍儿一样,这个早晨,伙计也感到很窝囊,竟然遇到了这么个白痴。 可惜爱热闹的萍儿没有听明白,她记住了一个道理,为什么鱼儿死了不闭上眼睛?原来它是气死的。 萍儿还想问,赶来的掌柜打断了她的问题,“姑娘这么早来,是为了看鱼?” 说完这句话,掌柜想扇自己一个耳光,他感觉自己也是白痴。他刚刚听到了萍儿的问话,他心里感觉这姑娘是个白痴,可现在自己也是一个白痴。 白痴就有了白痴的对话。 “是你气死了可怜的鱼儿?”萍儿恢复了昔日的刁蛮。 “是我气死了鱼儿,”掌柜装出了一副无辜的样子。 “为什么气死它?” “因为它就是个白痴?” “白吃?它白吃了你什么?” “它白吃了我的蟹壳黄!”掌柜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感到今天的天气好热。这个天气,应该去避暑,避暑前应该冲个冷水澡,让自己先变得清醒。 “你有气死的大公鸡吗?” “没有。” “去气死一只。” “现在?” “对,现在就去。” 这个宰鱼的伙计感觉自己已经疯了!今天已经很窝囊,看到了一个白痴姑娘,现在他看到自己的掌柜也是一个白痴,两个白痴的世界他永远不懂。 看到掌柜与萍儿离开,伙计拿起刀,奋力的砍着死去的鱼儿,他在发泄自己的情绪,想让自己清醒,现在他看到了赶来的李清。 “那个姑娘在哪?”李清没有想到萍儿会起的这么早,她可是个喜欢睡懒觉的姑娘,听到醉仙楼伙计的话,他也感到吃惊。 “她准备去气死一只大公鸡,”伙计没有抬头,他还在砍着倒霉的鱼头。 “气死一只大公鸡?”李清摇了摇头,他实在不知道伙计说的什么意思。 “对,气死一只大公鸡,两个大白痴去了有鸡的后院。”伙计指了指醉仙楼的后院,李清此刻听到了鸡叫的声音。 这个声音不是大公鸡的打鸣声,激昂顿挫,而是一片鸡的惊慌失措,李清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这个伙计彻底疯了。 “对,她是准备去气死一只大公鸡。”可惜伙计听完了这句话,抬头并没有看到李清,这个人眨眼的功夫消失了。伙计又拿起刀,奋力的砍着鱼头,今天都是这该死的鱼头惹得祸。 飞身落入醉仙楼的后院,李清看到了这辈子最好看的场景,萍儿与醉仙楼的掌柜,拿着一条棍子,在打鸡笼里面的鸡,萍儿的口中不停的在念叨一句话:“气死你,气死你,气死你这大公鸡!” “你今天不会气死它,”李清看了一会,终于开了口。 “清儿!你怎么来了?我在捉鸡。”听到李清的声音,萍儿立马站了起来,可怜的掌柜好难过,他艰难的站了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快成了花脸。 “你捉鸡干什么?这么早!”李清问了一句,他不明白萍儿的做法。 “我想给你烤鸡吃,在我们家,我想烤的时候,就去捉鸡,杀了来烤,可刚才的伙计告诉我,鸡可以气死,我就来气死它。”一连串的理由是李清听到的最好的理由。 这么好的早晨,就是这样一个离奇的理由,李清笑了,此刻的他笑的就是一个孩子,他笑的非常的开心,他感觉今天一定是个好日子。 醉仙楼的掌柜悄悄的没有吱声,他感觉今天是个倒霉的日子,他心疼他的窗户。哎!看来今天又得换窗户,掌柜的心都醉了。 悦来客栈的掌柜没有心碎,他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姑娘跳着走来,这个姑娘是大清早出去的萍儿,今天她是哼着小曲离开,跳着舞曲回来,后面跟着百胜赌坊的李清。 李清看了看这个不喜欢说话的掌柜,他点了点,从昨天他已经知道,这个悦来客栈的秘密,但他不想说话,今天的他实在滑稽,腰中带着剑,却不是一名合格的剑客,他的手中还有一只大公鸡。 醉仙楼的掌柜听萍儿要回悦来客栈,高兴的立刻白送了这只大公鸡,他实在担心萍儿留在醉仙楼。 大清早出去,转了一只大公鸡,萍儿的心情就是好,她想与宁儿一起吃,现在她想到了宁儿。 李清也想到了宁儿,若是宁儿,肯定不会这样去闹,不过这样的闹他很开心,他感觉喜欢萍儿的这种闹,这只是顽皮,这不是无礼的取闹。 可惜懂这个道理的人实在太少,许多的人喜欢无理取闹,在得到的那一刻,或许又失去了许多。这个道理,泪水就是后悔的见证!我没有明白,你或许也没有明白。 但现在有人明白,悦来客栈的老板娘看到了这一切,她似乎明白,她看了一眼干活的掌柜,心里想到了自己的过去。 懂事的阿晨已经赶到了这里,他飞快的跑了出来,接过了李清手中的大公鸡,看了李清一眼,他想说点什么?可他还是转身走进了客栈,他不想这么早打扰李清的乐趣。 心大的女人就是心里装不住事,今天的老板娘非常的客气,赶来的阿晨,告诉了她实情,她责备的问了掌柜一声,可惜没有得到答案,不说话的男人,其实并不是蒙头汉子。 李清走进客栈的时候,他看到了掌柜的眼神,他的眼神指向了客房。李清已经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声音,他们从楼下准备下来,李清快步走到了楼下的一张桌旁,背身对着门。 老板娘此刻很知趣,她立刻起身往楼上迎了上去,“客官这么早就急着走?” “该死,想睡个懒觉也不行。”这竟然是黑白双煞中白煞的声音。 “除非你下次有命睡。”这是黑煞的声音。 “睡个大头,办完了事,我们去喝酒,喝醉了好睡觉。”李清听到了他们下楼木台的声音。 这是一对喜欢斗嘴的搭档,他们来姑州城内干什么?李清心里在想,鬼门的人也来姑州,哪个老者来了吗?他好像知道的秘密很多,李清突然有个想法,跟着他们,找到那个老者。 喜欢斗嘴的黑白双煞,快步的离开了悦来客栈,李清看到,他们奔向了醉仙楼的方向。 他看了掌柜一眼,匆匆赶了出去。聪明的掌柜放下了手中的活,看了一眼自己的媳妇,没有什么话语,也匆匆离开了这个悦来客栈。 聪明的女人就是聪明,老板娘看到他们离去,立刻冲进了宁儿的房间,她想告诉宁儿楼下的一切,在她的心里,这是李清送来的姑娘,一定与李清有关。 在她进门的一刻,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宁儿的手中提着利剑突然刺向了她,这个喜欢大声吆喝的老板娘,只是一个华丽的侧身,她竟然避开了宁儿的一剑。 宁儿看清进来的是客栈的老板娘,顿时收回了手,她吃惊的看着这个老板娘,这居然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屋内的萍儿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曾经差点让她洗衣服的女人,竟然避过了宁儿的一剑,可惜现在的她不能说话,不然她的惊叫一定会惊动整个客栈。 吃惊的宁儿很快恢复了平静,她手中的剑没有放下,现在她明白昨夜的老板娘,悄悄的来告诉她一个秘密:明天早上出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客栈来了不寻常的客人。 聪明的宁儿想知道答案,现在她终于知道了答案,来的竟是自称鬼门的黑白双煞,可眼前的是谁?她到底是谁? 此刻的萍儿瞪大了眼睛! 第二十六章:迷一样的夫妻 世间本没有秘密,秘密都是人设的秘密,或许千年未解,或许就在一个瞬间,一切都不会成为秘密。 看到宁儿手中的剑,老板娘笑了,“宁儿姑娘好大的火气。” 宁儿的表情很冷酷,她缓缓问了一句:“你好高的武功,你是谁?” “我是一个会开客栈的女人,”老板娘还在笑,她看着宁儿手中的剑。 这个女人好像没有坏意,这是宁儿心中的感觉,她走过去,点开了萍儿的哑穴。这个淘气的堂妹喜欢大叫,她怕萍儿惊动了外面的黑白双煞。 一切与宁儿的料想一样,萍儿能开口的时候,她绝对不对闭嘴。“你为什么点住我的穴位?老太婆你是谁?小心我让清儿杀了你。” 此刻的老板娘并没有生气,她已经明白这姑娘的脾气,这对姐妹的个性差别好大!这是她的感觉,也是所有认识她们的人,共同的感觉,这其中包括了李清,可惜李清现在不在客栈。 “我是崔四娘,是阿晨的朋友,”叫崔四娘的老板娘解说了一句,其实这个解释很含蓄。 “四娘?那剩余的三位在哪?”萍儿向外看了看,她想找到她问的人。她现在已经学会了谨慎,她曾经犯过一次错误,她不想再犯,可她听到了宁儿的一声轻笑,这是一声嘲笑。 难道我又错了?萍儿的心里在想,但她心里泛着嘀咕,这是四娘,一娘、二娘、三娘、一定就在附近,这次不能落入她们的手中。 “无药可救的疯丫头,她只有一个人,四娘是她的称呼,”宁儿这次彻底笑了,她笑着说了这句话。宁儿现在有个想法:若有人问自己,绝对不能承认自己认识萍儿,而且也不能让问的人知道,她们是姐妹。 崔四娘第一次看到宁儿笑,这个冷艳的女孩,其实笑起来特别的美,只是她不喜欢笑,可惜了一个漂亮的美人。 “掌柜他叫崔四,我去做些早点,二位姑娘等会下来吃。”崔四娘憋住了自己的笑,快步的退了出去,她实在无法忍受萍儿的天真,走到楼梯的时候她笑了。 欢笑的时刻,就是笑料多,而且多的离奇,崔四娘下楼的时候,她又听到了萍儿的叫声:“早点!我的大公鸡在哪?它在哪?我要气死它。” 这绝对是世间唯一的笑料!崔四娘不明白,这个萍儿姑娘大清早从哪弄来个大公鸡?年青的少主,亲自为她提着大公鸡。她看到萍儿飞一样的跑下了楼,飞进了后堂。 这就是一个疯丫头,崔四娘的心里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现在去想告诉掌柜崔四,萍儿就是疯丫头。 可有一个人不这样想,此刻落在醉仙楼后院树上的李清不这么想。他早晨来到这个后院的时候,发现这个后院很不一般,而且院内有棵高大的树,枝叶茂盛。 萍儿早晨的打扰就是好,李清发现了这个不一般的地方,也看到了不一般的人。 他跟踪黑白双煞来到了这里,这黑白双煞并没有进醉仙楼,而是来到了后院外,敲开了门,开门的果然是醉仙楼的胖掌柜。 李清轻轻落到了树上,在枝叶间他看到他们走进了一个房间,李清看了看房间的屋顶,他想过去偷偷听一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一个嘟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想法,从后堂的小门走出了一个伙计,是早晨去找他的伙计,他手里提着一个装饭菜的篮子,走进了另一个房间,这是给谁去送吃的? 李清轻轻的落下,走到了房间的门口,推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普通的杂货房,里面有一个高大的柜子,从这个柜子里传来的人的声音。 这个伙计推开柜门的时刻,他看到了一个年青人的脸,这是一张英俊的脸,在看着他笑,只是他再也没有看到什么,只是轻轻的一闪,这个伙计便晕倒在了高大的柜旁。 李清看到了柜内的一扇门,他推开了这扇门,走了进去,他想知道这扇门内到底有什么? 走下旋转的楼梯,他看到奇怪的奇怪的三个人,这三个人中没有那个胖掌柜,也没有黑白双煞,李清看到的是白银杀手中的赵玉、杨善,还有一个很小的孩子。 他们怎么会在这?李清没有想到! 他怎么会闯到这?赵玉和杨善也没有想到,这是一个密室,这个密室只有幽灵庄的人知道,李清为什么突然闯了进来? 可惜他们不能动,他们被绑在了两根柱子上,可怜的孩子,自己吃着伙计送来的饭菜,可是这个孩子很冷静,他没有开口,只是安心吃着他的饭。 李清看到了这奇怪的一幕,他看到他们奇怪的眼神,他们没有瞬间的惊叫,李清明白,他们已经被点住了穴位,什么人捉住了他们?他们为什么会被绑在这?李清飞快地旋转自己的思维。 或许只有解开了他们的穴位,才能知道这个秘密,李清没有犹豫,他先点开了杨善的穴位,他也担心这个会用毒的女人赵玉。 杨善好像很虚脱,点开的瞬间,他用惊诧的眼光看着李清,他问了第一句话:“你想干什么?” 杨善用温柔的眼光看了看赵玉,又用心疼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孩子。这是一个男人瞬间的担心,他们是一对杀手,他们曾经设计伤害过眼前的李清。 李清没有说话,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这件密室,他又听到了杨善的第二句话:“你怎么会到这?” 李清用手摆了摆,他很奇怪,他们是幽灵的杀手,不是一般的对手,能捉住他们的人一定很厉害。 能成为一名杀手,他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杨善从李清的眼中没有看到恶意,他已经明白,李清是无意之中,闯入了这个密室。 “你放开玉儿,她能听到你的话,她身上没有毒粉,他们知道玉儿的手段,已经搜走。”杨善看着赵玉解释了几句。 这个男人很坚强,虽然很虚脱,但他的眼睛充满了锐利,他该是一只鹰,可惜现在折断了翅膀。 是个男人都有温柔的一面,可惜男人太坚强,为了自己的女人,他必须学会坚强。看到李清点开了赵玉的穴位,用剑割断了捆绑的绳子,这个男人的眼中充满了感谢。 松绑的赵玉立刻扑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孩子,她也怕李清,李清是血衣门的少主,她看到过李清出手。 “你必须告诉我,这是为什么”李清问了杨善一句。 “我们放走了袁萍,就等于背叛了幽灵,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可我们有这个孩子,他还小,”赵玉的声音有点哽咽。 这不是一个杀手的表现,这声音瞬间充满了母爱,这声音让李清想起了自己,这种声音既亲切又遥远。 李清没有解释,他用剑解开了杨善的绳子,飞身上了楼梯,轻轻走了出去,看了看回身招了招手,杨善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一起轻轻的离开了这个密室,离开了醉仙楼而去。 萍儿等到李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时光,她看着眼前桌上的烤鸡,她不明白,今天的她一点也不想吃,或许烤鸡一点都不好吃。 宁儿不愿意陪着这个疯丫头,她实在是一个无聊的孩子,她好像已经忘了来江南的目的,这疯丫头的眼里好像就知道玩,宁儿离开了客栈。 看到进来的李清,萍儿的眼睛开始发亮,她兔子一样跳了过去,拉住了李清的手,接着李清听到了就是一阵抱怨:“清儿!你跑哪儿去了,我等了你好久,大公鸡已经烤好了!” 李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笑着的说了一声,“你一直等我,疯丫头!” 今天的萍儿没有生气,她感觉李清的这句疯丫头,很亲切。她拉着李清的手来到了桌边,撕下了一只鸡腿,递给了李清。 李清招了招手,叫崔四的掌柜赶了过来,李清轻轻对他说了几句话,崔四愣了愣,很快放下手中的活儿,走上了楼。 看到回来的李清,崔四娘没有吱声,她很快送来了酒菜,细心的她看出李清没有吃午饭,可她并不知道,李清也没有吃早点。 可李清只吃了一个鸡腿,他的思绪仍在早晨的情节之中,他想过带他们来悦来客栈,但他的心情很纠结。 于是他将他们送出了城,他找了一辆马车,赶车的车夫看到是百胜赌坊的少主,飞快的送他们走出了姑州城外。 出城的那一刻,李清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给了车夫几两银子,包下了这辆马车,李清明白这是一种小心,简单的举动感动了车内的杨善,他告诉了李清一个秘密。 一个只有李清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李清很郁闷,世界为什么总喜欢开这样的玩笑? 杨善的眼中充满了无奈,也许这一刻,他把李清当做了朋友,朋友间必须实情相告。 “你是否可以饶他一次?这是我欠他的,”杨善等待李清的回答。 “我可以做到,希望他的本性不坏,”李清看着杨善,他给了杨善一个肯定的答复。 这个答复来的很快! 第二十七章:瞬间万变 崔四的速度很快,他很快走下了楼,交给了李清一个包袱,他看了李清一眼。 “准备两匹快马,”李清没有打算回避萍儿。“是,少主!”崔四应到。 “告诉高伯伯,我去趟郊外,”李清又说。“是,少主!”崔四应到。 “找到那两个人,”李清再说。“是,少主!”崔四应到。 看到崔四飞快走了出去,萍儿眨了眨眼睛,她看了一眼李清,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问了一句,“你准备出去?到郊外?” “是的,去见一个人,”李清温柔的说了一句。 “你必须带上我,好吗?清儿!”萍儿的话在下命令,也是在撒娇。 “宁儿姑娘怎么不在?”李清这时想到了宁儿,他进来没有看到宁儿,他开始有点担心。 “姐姐出去了,她应该去找朋友,”心大的萍儿以为这是西域。 “姑州她有朋友?”李清听了很奇怪,这个他没有想到。宁儿姑州会有朋友?什么样的朋友? “小气鬼,你喜欢姐姐看你的眼神提到姐姐,就心不在焉,”萍儿嘟囔了几句。 “这里距离西域很远,宁儿姑娘怎么会有朋友?”李清听到了萍儿的话,他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也不奇怪,姐姐在古城,认识来去的客商,他们今天来到了这里,等你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我来这里,就是与他们一起来的,”萍儿说的很认真。 “可他们很心黑,收了我不少的银子,才答应带上我,”萍儿的话中有点生气。 李清终于明白,萍儿怎么来的姑州?她的银子为什么会很快花完?这就是笨丫头。但他不敢说,只是笑了笑。 “少主,您要的马已经找到,”李清听到了崔四的声音,这个人办事的效率就是快。 “我们走,回来告诉宁儿姑娘,我们回来有点晚。”李清叫了萍儿一声,一起匆匆离开了悦来客栈。 看到李清离去,崔四叫过了四娘,安顿了几句,离开了悦来客栈,直奔百胜赌坊,在门口他遇到了阿晨。 懂事的阿晨看到没有说话,径直进门走向了后院,崔四很快跟了进来,他没有看到管家高迁。 “少主去了郊外,他让我们找到那两个人,”崔四说话干净利落。 “少主说的是肯定黑白双煞,他们好像在醉仙楼,”阿晨是在猜测,因为早上他看到李清从醉仙楼的方向返回。 “我去趟醉仙楼,”崔四想转身离开。 “我去,这儿定酒菜的人多,你有客栈,他们会怀疑,”懂事的阿晨就是聪明。 阿晨很快来到醉仙楼,进门他遇到了一个伙计,这是那个砍鱼的伙计,他没有疯,只是耷拉个脑袋,心中好像不乐意。 “小哥,出去?”几次的来去,阿晨认下了这个伙计,这个伙计像要出去,看到进来的阿晨,点了点头。 “你们又要包那个雅间?”每次李清来,都是阿晨先到,他知道李清的习惯。 “怎么?今天不行?”聪明的阿晨听出了话中的意思,这个雅间今天难道有人? “怎么今天来的都要那个雅间?”说话之间,伙计摇着头走了出去,没有再理会阿晨。俩人都是干活的伙计! 这个雅间今天一定有问题?阿晨在门口站了一会,突然他想到了一个进去的办法,他立刻脸上堆满了笑,快步的走上了二楼,装作无意推开了雅间的门。 他看到了有个人,这个雅间内现在坐的竟然是沧桑剑客肖玉楼,醉仙楼的掌柜站在他的身旁说着什么? “打扰了,掌柜!我们少主不在这?”阿晨装出了找人的样子,看到了雅间的人他没有露出恐慌,显出的倒是一个吃惊的样子。 “这,这不是肖大侠吗?您怎么到了这儿?我们家掌柜您记得吧!”阿晨快速的反应,没有一丝破绽。 “你是李清的伙计?”肖玉楼的脸色很紧张,但只是一个瞬间。 “他是百胜赌坊的伙计,每次他们少主来,都是他先来定个雅间,”醉仙楼的胖掌柜解释了一句。 “他今天没来,快走!别打扰我的客人,”说话间胖掌柜开始督促,懂事的阿晨快速的退了出去,快速的离开了醉仙楼。 “这个伙计不简单,苏海,你要多留意,”看到伙计离开,肖玉楼说了一句很深沉的话,叫苏海的胖掌柜低声应了一声。 “他们每次来都在这个房间?”肖玉楼转回了话题。 “是的,我也很奇怪,仔细的看过这里的一切,没有发现什么,”苏海认真的回答着问题,他好像对这个肖玉楼特别的尊重。 “我去见见我的老朋友,他一定很想我。”肖玉楼站了起来,叫苏海的掌柜忙上前打开了雅间的门,亲自送出了醉仙楼的门。 懂事的阿晨走的很快,他很快赶回了百胜赌坊,走进了后院,崔四还在这里等他。看到进来的阿晨,崔四问了一句:“他们找到了?” “没有,去告诉少主,醉仙楼来个肖玉楼,”阿晨回到。 “沧桑剑客肖玉楼,他怎么来了姑州?”崔四语气很吃惊。 “你认识他?”看到崔四的表情,阿晨也很奇怪。 “沧桑一剑,没有人能避过他的那一剑,他是太湖的一代剑客,他已经失踪了好久?”崔四熟悉这个人。 “最好去告诉高管家,这个人来到了姑州。”崔四言罢从后院的后门悄悄的离去,这时的后院传来的只有赌坊内赌徒的叫声。 懂事的阿晨习惯了赌坊的吵闹,他走进赌坊的瞬间,又成了一个跑堂的伙计,沏茶的时候,他看到了两个人,这是奇怪的两个人,一黑一白,阿晨笑了一声,世界就是这么奇巧。 赌桌押宝的正是黑白双煞,这两个人也喜欢赌当阿晨看到坐庄的人,阿晨又笑了,世界也是这么小,坐庄的就是高掌柜,飞猫高迁,现在的他就像一个十足的赌徒。 “这次压大肯定赢,”这是黑煞的声音。 “我必须压小,”白煞就是不服气。 “必须压大,因为我比你大!”这是黑煞的理由。 “必须压小,因为我比你小!”这是白煞的理由。 阿晨这是第二次听到他们争吵,这就是一对奇葩的兄弟,奇葩的兄弟就有奇怪的想法,他们问了一声做庄的高迁,“你说压什么能赢?” “你们压什么都赢不了他?”二煞争执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老成,也很沧桑。 “管你什么事?狗拿耗子?”火气的白煞没有回头,直接说了一句。 “狗拿耗子,他是狗,你就是耗子?”黑煞很快接了一句,他转过了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进来的肖玉楼,他来找高迁,此刻他看到了压宝桌上的高迁,这就是一个十足的赌徒,而不是一个飞猫。 “我不是狗!我是煞星的爷!”肖玉楼看了黑煞一眼,说出了一句挑衅的话。 白煞慢慢转过了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白煞明白,这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他的眼中已经出现了杀机。 高迁是个管家,他是一个明白的人,这黑白双煞是来闹事,但这里不是他们应该动手的地方,这里是百胜赌坊,这是血衣门的一个小家。 “沧桑剑客肖玉楼,沧桑一剑,剑下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你也喜欢赌?”高迁飞快的话语,报出了肖玉楼的名号。 “飞猫高迁,盗过留名,你也不简单。”肖玉楼的话更是一绝,他看着高迁冷冷的一笑。 来赌坊的人没有人知道高掌柜的名字,只知道这里有个高掌柜,他的赌技很高,每天都有许多的人来找他试试运气,可惜没有人赢过他。 但姑州城的人没有人不知道飞猫高迁,这是一名出名的侠盗,可惜他失踪的太久,瞬间百胜赌坊恢复了宁静,静的可怕。 白煞的眼睛盯着高迁,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黑煞的眼睛盯着肖玉楼,这个人曾经是剑客的传说。 “你不够一个老朋友?”高迁叹了一口气,他明白这是肖玉楼故意暴露了他的身份。 “你这个老朋友,也不够意思,我来只是想找你喝酒,”肖玉楼的眼里根本就没有黑煞这个人,他看着高迁。 “好像我错了,老朋友不该在这里见面,”高迁这次说的很慢。 “你这个黑鬼,挡住了我的视线,你没有看到我与老朋友正在说话!”肖玉楼的话彻底激怒了眼前的黑煞。 黑煞的手掌开始变黑,他已经开始准备,这是他的看家本领,看到眼前的一切,肖玉楼的眼睛开始变色,这是童子功中的铁砂掌。 “小心你的后面!”突然之间,黑煞听到了肖玉楼的这样一句话,等他再次回头,肖玉楼身影飘出了百胜赌坊,飞身上房而去,他给高迁留下的只有一句话,“我在喝酒的地方等你。” 黑煞感觉自己瞬间被一个人耍了。而高迁的感觉只有一个,一个狡猾的老狐狸。 “你跟我们走,”白煞此刻说了一句。 “你必须跟我们走,”黑煞的火气没有地方可泻。 “我是个听话的人,我跟你们走,”高迁很有耐心。 离开的高迁望了一眼懂事的阿晨,他笑着离开了百胜赌坊。不到一刻的时间,百胜赌坊的赌声依旧。 这就是赌坊,一个赌徒存在的世界! 第二十八章:会算卦的道士 江湖就是江湖,江湖的消息就是一阵风,瞬间能传遍大江南北,也能传到一个赶马的车夫。 黄昏,李清回来的时候,见到了早晨雇车的车夫,他悄悄的告诉了李清,并叮嘱李清不能告诉别人,这是他在百胜赌坊亲眼所见,百胜赌坊的高掌柜,就是失踪已久的飞猫高迁。 李清知道他说话的目的,一个能去赌坊的男人,告诉别人一个秘密,他只有一个目的,李清爽快的塞给他银子,看着他再次高兴的走进百胜赌坊。 一旁一起回来的萍儿显的有点不开心,“清儿,你为什么给他银子?他给你说了什么?” “我给他银子,是让他送回我家的赌坊,”李清显得很轻松,他知道赌徒的下场。 可惜萍儿没有明白李清的意思,赶了很久的路,她有点累了,也有点饿了。也想到了她的姐姐宁儿。 于是他们回到了悦来客栈,崔四见到归来的李清只是点了点头,殷勤的四娘很快送来的酒菜,并对萍儿说了一句悄悄话,红着脸的萍儿飞快的跑上了二楼。 李清看着离开的萍儿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一个借口。果然崔四很快来到了桌边,小声说了一句,“少主!阿晨在房间等你。” 李清上楼的瞬间问了崔四娘一句“你对萍儿说了什么?” 崔四娘乐呵呵的笑着回了李清一句“少主,我说的是萍儿姑娘,你的脸上很脏。” 嘴刁的女人就是厉害,李清知道了萍儿离开上楼的原因,他也笑着走上了楼。他知道自己今天也该洗个澡了,今天的自己也许很脏,只是崔四娘没有好意思去说。 看到等待的阿晨,李清关上了门,阿晨此刻好像很担心,李清明白阿晨的心里,但他有种感觉,这是一个游戏。 “你看到他们去了什么地方?”李清问阿晨。这个阿晨是他的书童,虽然比他大几岁,但阿晨很尊敬李清。 长大的李清从西域回来,阿晨去了百胜赌坊,但他依旧是李清身边的伴童,他只听李清的话。 “少主,他们出了西门,西门外只有一个村子,这个村子的人都是小贩,他们喜欢做点小生意。”懂事的阿晨打听的很详细。 “哪里有什么特别的人?” “我常去那里,那里有个打铁的铁匠,很像一个人。” “谁” “寒山寺路上遇到的那个老者。” “我们现在去找高伯伯。” “等等,少主我们应该明天去,”阿晨突然劝阻了李清。这是阿晨的习惯,他有自己的理由。 “我们明天去,”李清不喜欢追问,他相信阿晨的理由。李清回到了楼下,安静的开始吃菜,这是崔四的客栈,他放心。 等李清喝完了一壶酒的时候,他才看到萍儿,女人就是麻烦,李清只是心里想了想,但他没有敢说,他已经看到了来到身边的萍儿嘟着个嘴。 “饿着肚子洗澡好难受,”萍儿在抱怨。 “你为什么要去洗澡,可以吃完了去洗澡。”李清想起了崔四娘的话,他突然想逗逗萍儿。 “萍儿是个疯丫头,可萍儿不想当个脏丫头,不然清儿会看不起萍儿,”直爽大咧的萍儿,说出了一句让李清吃惊的话。 李清有点尴尬,他揉揉了鼻子,现在的他不会说话了,他实在没有想到萍儿会这么直爽。 “你姐姐不在?”李清岔开了话题。 “对,宁儿姐姐不在,她一定找了好玩的地方,我们吃饱了去找她,”萍儿的态度是瞬间改变。她立刻拿起了筷子,飞快的吃了起来,她现在又想到了玩,她是个爱热闹的姑娘。 爱热闹的姑娘一定去最热闹的地方,萍儿带着李清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李清从没有来过,李清看到了一条热闹的街道,两旁的街铺挂满了灯楼,店铺掌柜的吆喝身,充满了整个街道。 爱热闹的姑娘,进了热闹的地方,就是一个疯子,何况萍儿就是一个疯丫头,拉着李清的手萍儿就是一个逛。 也许这个世界逛街就是女孩子的天赋,李清看到喜欢布娃娃的萍儿,慷慨的给萍儿卖下了一个布娃娃。 卖货的是一个中年女人,她悄悄的告诉李清,应该去算算他们的八字,听说会算八字的李半仙是个高手,他还能算出一个人的生死。 年青的李清很好奇,于是他带着萍儿来到了李半仙的卦摊,李清看到是一个中年的道士,这个道士的确很特别,他的卦桌上放了一本很厚的书,这本书竟是黑褐色的裱页。 “公子想算什么?”看到上门的客户,李半仙的脸挤出了一点笑。 “算算我们的八字,”萍儿开了一句玩笑,这个玩笑似真似假。 “你们的八字应该不合适!”李半仙看着李清与萍儿写上的八字,说了一句话。 这个算卦的半仙简直不可理喻,这是萍儿现在的想法,可恶的半仙你就不能说点好的。 可这个李半仙一点都不知趣,“姑娘你应该会你的老家。”这是他送给萍儿的第二句话。 “你知道她的老家在哪?”李清也不明白,平常算卦的道士,都是捡着好听的说,可今天的这个李半仙,好像吃了秤砣铁了心。 “知道,她的老家很远,这是个不听话的姑娘,他不该来姑州,”李半仙站了起来,眼睛看着他面前的书。 “这是个骗子,骗子不好玩,”萍儿的心思彻底碎了,她拉起李清的手,转身离开了卦摊,这样的话题她一点都不喜欢,她有点赌气的感觉。 但此刻她感觉到一只手揽着了她的腰,瞬间飞了起来,飞的很快,在飞起旋转的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样东西很快,顺着他们的身旁飘过,萍儿听到了李清一声冷笑。 萍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在落地的时候,她看到了奇怪的一幕,算卦的李半仙在笑,这个人笑的特别的诡异,他的手中拿着那本很厚的书。 “李少主的确很厉害,竟然能躲过我的书页,”李半仙阴沉的说出了一句话。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你是一名黄金使者,”李清放开了揽住萍儿腰的手,他的手扶向了自己的剑。 “哈哈哈,李少主,你知道的真不少,我是铁书使者,你该跟我回去,我不会为难你们,”李半仙的口气很硬。 李清看着这个李半仙,他自称铁书使者,难道他手中的书是一本铁打的书?李清笑了笑。 “我其实应该想到,书怎么会有黑褐色的裱页?算卦的先生,桌上摆的应该是周易八卦,”李清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 可现在的萍儿不明白,她还在刚才的赌气中。当她看到了道士手中的书,萍儿瞬间明白,这个臭道士竟敢袭击她们。萍儿直接开始发怒,她用手中的布娃娃砸向了李半仙。 李清第一次看到萍儿出手,这个疯丫头将布娃娃当做了武器,这可是世间最奇怪的武器,这个武器或许只有女孩子会用。 眼前的李半仙也没有想到,这也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武器,他竟没有防备,萍儿的布娃娃砸在了他的怀中,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招式? 看到愣住的李半仙,李清笑了,他实在无法忍住这样的笑,这样的事或许只有萍儿能够做的出来,他感到十分的可笑。 这个故事谁都感到可笑,除非你不会笑,或许你是一个根本不会笑的人,街道中来去的客人,都看到了这一幕,算卦的李半仙被一个年青的女孩子,用手中的布娃娃砸了,都笑了。 在这个街道,只有一个人没有笑,这个人就是李半仙,在看到四周的嘲笑时,他的脸开始发青,这是一种耻辱,这是一个杀手的耻辱,他愤怒的用手抓起了布娃娃,仍向了一旁。 在愤怒中,李半仙的书已经打开,书页三张飞向了萍儿,这个铁书使者,竟然用书当做了武器,李清起剑的一刻,他看到了这个事实,书页在李清的剑花中,瞬间支离破碎。 “好快的剑,”铁书使者留下了一句话,转身飞向了旁边的屋顶,眨眼间,不见了踪迹。 “好快的身手,”李清没有去追,他担心萍儿的安危,他已经有了一次教训,他不会再去犯第二次错误。 “我的布娃娃,”萍儿看到李半仙离去,她冲向了那个布娃娃,这是李清第一次送给她的礼物,她不会丢弃。 “该死的臭道士,竟敢撕坏我的布娃娃,”在地上,萍儿使劲跺了一脚。这一脚好像很解气。 “清儿,他撕坏了我的布娃娃,应该让他赔一个,”萍儿的这一句话,很撒娇。她一点不关心李半仙为什么突然对她出手?她就是一个大咧的姑娘。 “布娃娃?”李清突然想起了卖布娃娃的女人,是这个女人告诉他,这里有个算卦的李半仙,这个女人似乎知道什么? 偌大的街道,李清与萍儿没有找到这个女人,或许她的生意真不错,她已经卖完了她的布娃娃! 人群中李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第二十九章:宁儿的麻烦 巧遇就是一个瞬间,李清在来去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熟悉的人,今天李清没有见到这个人,这个人就是宁儿。 宁儿的脚步很快,她没有看到李清,她在这个街道刚刚送走了马帮的朋友,她发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带着一群人,他是一个独眼的人,他是太湖帮的二当家,宁儿知道自己遇到了麻烦。 看到宁儿一个人的身影,独眼的汉子对身后的人下了一句命令,“追!”但他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后,两个身影追随而来。 看到宁儿急匆匆的脚步,还有身后紧随的一群汉子,李清明白,宁儿有了麻烦,他立刻拉起萍儿的手追随而去。 奔走的宁儿对姑州不是很熟,她在赶路中走进了一个偏僻的街道,夜色已经来临,宁儿在夕阳最后的余光下,看到了前面的人,拦路的是三个精壮的汉子,他们的手中提着朴刀。 宁儿听到了后面的脚步声,她抽出了自己的剑,看着眼前的三名汉子,这三名汉子手中的刀没有动。 脚步已经很近,宁儿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阴,“姑娘你好大的胆子,敢杀我们的人。” “他是一个该死的人,”宁儿没有回头。 “今天你的运气不是很好,”独眼的汉子说了一句,他已经确定宁儿没有帮手。 “我不许要帮手,”宁儿转过了身,她看到独眼的汉子身后有五个人,她在计算自己出手的概率。 “你认识飞猫高迁?”独眼的汉子问了一句。 “我们是朋友,你好像很怕他,”宁儿看到过飞猫的飞箭,他的手法很快。此刻她明白自己的处境,她想借高迁的名字吓唬对方。 “可惜他今天不在,你只是一个人,一个单身的女孩子晚上出来,下场一定很惨,”独眼的汉子言语有一点猥琐。 宁儿的火气已经上来,她是冷面罗刹,她的个性不容许别人挑逗,但眼前是九个人,她明白自己的选择,瞬间一个转身,她的剑刺向了身后的三个汉子。 这是她唯一的选择,她不想挑战眼前的独眼汉子,他是太湖帮的二当家,他的功夫一定不弱。 宁儿的剑很快,但眼前的三个汉子,手法也不慢,他们手中的朴刀已经动手,宁儿的一击没有成功,她飞身退后,他们已经阻断了宁儿的退路。 “你的剑法不错,可惜你选错了攻击的对象,他们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独眼的汉子阴笑了一声。 宁儿转身落地,她看了眼前三个汉子一眼,他们衣服胸前绣着同样的骷髅图案,这是鬼门的人,宁儿想到了这个标志,这个标志她听孙战说过。 “他们是鬼门的鬼刀使者,不是逛街的汉子,你小看了他们,”独眼的汉子看到了宁儿出剑的速度,他拔出了自己的刀。 宁儿的心瞬间有点紧张,这不是一般的对手,她想到了自己的飞刀,但自己的飞刀同时无法杀死这九个汉子。 该死的李清,宁儿的心中骂了一句,她突然想骂一声,这个该死的李清去了哪?现在的处境需要他的帮助。 感觉就是一个怪东西,想到的事有时就会出现,宁儿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熟。 “这么多的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宁儿听到话语的时候,她看到了两个身影,他们出现在了独眼汉子的身后。 来的正是李清,他的手中拉着萍儿,萍儿看到了宁儿,她高兴的跑向了宁儿,她的心中有李清在,一切都是平安。 看到突然脱身跑走了萍儿,李清笑了笑,他认真的看着眼前的独眼汉子,还有宁儿身后的鬼刀使者,只是一个起落,他落在了宁儿的身旁。 李清看清了三个鬼刀使者的标志,他们的胸前绣着可怕的骷髅头。 “你是什么东西?”独眼的汉子看着李清,他有点生气,他竟然没有发现后面追随而来的李清。 “我是个好东西,可惜你们不是好东西,因为你们欺负一个女孩子,”李清看着这个独眼的汉子,他的独眼很阴森。 “好大的口气,太湖帮的人你也敢惹?”独眼的汉子报出了家门。 李清明白了宁儿的麻烦,冲动的宁儿曾经杀死了他们的三当家,他们是来找宁儿报仇。 “她是我朋友的姐姐,我必须去管,恰好我们的关系不错,”李清看了宁儿一眼,此刻宁儿好像有了底气。 “我不喜欢杀鬼,鬼应该就是死人,”李清叹气说了一句。 此刻的三鬼,已经生气,他们瞪起了眼,在他们的心里,来的都是死人,他们的朴刀从不吃素,他们一起举起了刀,一起砍向了眼前话大的年轻人。 落刀的一刻,他们一起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却来之他们的身后,他们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个身影怎么飘过,只是感觉眼前一闪。 “我不喜欢杀鬼,可许多人偏偏喜欢做鬼,”这是今晚他们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他们是鬼门的鬼刀使者,今天已经成了鬼。 独眼的汉子看到三个发怒的人,只是一个瞬间,他们慢慢的向前扑倒,他们的尸体压在了他们的朴刀之上。 “你是血衣门的李清!”独眼的汉子惊叫了一声,他听到过这个传说,但他从没有看到过这个传说。 眼前的事实证明了这个传说,独眼汉子感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发凉,握剑的手开始出汗。 “这个名字很出名?”李清反问了一句,他现在已经确定,江湖的故事传闻的确很快,就像自己手中的剑,出剑就是快,就是速度! “我是太湖帮的二当家孙烈,你们不该与我们结下这个梁子,”叫孙烈的独眼汉子看着李清。 “为什么?”李清问。 “你现在杀了鬼门的人,你有了麻烦,”孙烈回答的很快,也很实在,他知道这个鬼门是个可怕的组织。 “你们在太湖,他们在大杨山中,你们怎么会在一起?”这是李清最感兴趣的问题。 “他们。。。”这是孙烈今天说出的最后的两个字,他的独眼的瞳孔在张大,李清看到一片书页,瞬间飘过。 这是铁书使者的书页,这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暗器,李清刚刚与他交过手,李清知道这个铁书使者的手法很快。 “多嘴的家伙,”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李清看到一个身影自屋顶向西飘去,他起身追了上去。 “清儿!你又丢下了我,”萍儿狠狠跺了跺脚,骂了一句。 可这个又字,让旁边的宁儿有了想法,“以前,他曾这样丢下过你?”说话的时刻,她的眼睛没有离开眼前的五个人。 太湖帮的弟子抬着孙烈的尸体,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宁儿此刻心中已经明白,她与这个太湖帮结下了梁子。 萍儿看着离去的李清只有一句嘟囔,不过这次身边有个宁儿,她没有感到担心,也没有理会宁儿奇怪的话语,而是拿起了手中的布娃娃。 心大的萍儿心里从不装事,宁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李清感觉前面的身影飞的很快,他尽力隐藏着自己,他想看看这个身影落脚何处? 前面的人影没有回头,在起落中李清隐约发现,这个人没有穿着道袍,他不是那个铁书使者,他穿着一身黑衣,是标准的夜行衣,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会铁书使者的功夫? 人影并没有停留,他飞快的离开了姑州城,继续向西而去,李清想起了阿晨的话,在城的西面有一个村子,这个村子里有个人很像遇到的老者。 看到城外的一切,李清止住了脚步,姑州城的西面是宽阔的马路,不适合前去追赶,他返身而回,他想到了萍儿,这是他第二次丢下了她,不过这次萍儿的身边有宁儿保护。 等李清回到悦来客栈,进门就看到了已经回来的姐妹俩,看到回来的李清萍儿瞬间跳了起来,出口的又是不停的质问。 李清没有回答一句,他看了一眼在店内等候的崔四,望了望宁儿,此刻宁儿的眼里是感激的眼神,宁儿明白了李清的意思,她拉起了萍儿的手说了一句话。 “人家又不是你的汉子,你唠叨个什么?”这句话让萍儿立刻止住了质问的嘴,她看了李清,堵气跑上了楼,宁儿很快跟了上去。 “少主,您遇到了什么人?”崔四很快来到身边。 “一个奇怪的道士,他自称铁书使者,但我又遇到了另外一个人,他们的功夫一样,都用书页做为暗器,他们的手法都很快。”李清的确感到很奇怪。 想起突然死去的孙战,他是一个白银杀手,他的折扇花针很快,但只是一个瞬间,他就死了。孙战的胸口是一个洞,不是书页所杀,李清可以肯定。 这个飞走的人会是谁?是他杀了孙战?李清想看看他的兵器到底是个什么样? 或许西村的老者知道答案,李清在想,这个老者的故事好像很多! 第三十章:讲故事的铁匠 见到西村口这个打铁的老者,李清看到他躺在一个竹子编制的躺椅上,他的生活很修闲,他欣赏着徒弟打铁的声音,他的口中哼着小曲。 他的旁边摆着一壶酒,是一壶好酒,李清闻到了酒香。 李清也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手在老者的右手之中,是一只漆黑发亮的手,老者在仔细的看着这只手。看到李清的一刻,老者慢慢把这只漆黑的手,放到了右手之上。 李清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手,老者的右手瞬间消失,这只漆黑的手变成了他的右手。 看到跳下马车的李清,老者仔细的看着李清,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点微笑,他看着李清,像看自己一件自己刚刚打造完的铁器。 “你应该长着四条眉毛,”老者说了一句。 “为什么?” “这样你就是一个传奇?” “为什么?” “因为这个人本身就是个传奇。” “为什么?” “因为他长着四条眉毛。” 哦!长着四条眉毛就是一个传奇,李清停止了追问,他知道这人是谁,这个人在江湖本身就是一个传奇,他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故事,李清很羡慕他的灵犀二指。 “你应该有他的潇洒?”老者突然坐直了身子,又仔细的看着李清。 “为什么?” “因为他很潇洒。” “为什么?” “因为见过他的人说他很潇洒。” 李清又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有许多的故事,这个人是年青人的榜样!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英俊潇洒的李探花,可惜过去的故事已经过去,现在的你好像当年他们的传奇,你是血衣门的少主李清!”这是李清听到的最长的一段话。 “我应该陪你喝杯酒,”李清揉揉鼻子。 “为什么?” “因为你会讲故事。” “我的故事好听?” “好听!” “看来我是一个会讲故事的铁匠!”老者又躺了下去,他好像开始回忆他的故事。 “你还是一个多嘴的铁匠。”李清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从老者的铁匠铺中传出,打铁的徒弟已经放下了他的铁锤,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面前的汉子。 打铁的徒弟以为他只是一个路过的客人,他没有看到这个人什么时间走进了铁铺。现在他看了客人手中的剑,这是一把利剑,但他的剑没有剑鞘,流光的剑身,发着森人的光泽。 路过的客人慢慢转过了身,李清看到了一张曾经见过的脸,这张脸是飞剑使者的脸,这张脸让李清想起了悦来客栈死去的掌柜。 “今天是个好日子,”飞剑使者看了一眼天空,这时恰好有一只燕子飞过,它飞的很快,它好像感觉到了地面上瞬间传来的杀气。 懂事的阿晨也感到了这股杀气,他空中打响了马鞭,懂事的马儿立刻迈开了马蹄,拉着马车走进了西村,这里不需要他的存在。 马车内的萍儿今天很懂事,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缩回了回去,她知道此刻留下,她会成为李清的负担。 可惜今天她就是李清的负担,懂事的阿晨在西村街道的转角,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是一久违的脸,他来的很快,阿晨想抽出自己腰中的剑,但他闻到了一股清香。 这股清香萍儿好像熟悉,这是白面玉狐赵玉的迷香,她想冲出马车,但一个身影穿进了马车,点住了她的哑穴,萍儿看到这是一个男人,他的手法很快。萍儿再次失去了知觉。 懂事的阿晨再次醒来,他看到了李清熟悉的眼神,他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悦来客栈的房间。 “他们又偷走了萍儿姑娘,”阿晨说了第一句话。 “我知道。”李清这次揉了揉眼睛,他好像很累。 “他们为什么总喜欢偷走萍儿姑娘,”阿晨说了第二句话。 “我也想知道?”李清叹了叹气 “那个剑客只是想吸引你的注意?”阿晨想回忆这次的失误。 “这是老者告诉我的,我又犯了一次错误,”李清站了起来,他的思绪回到了刚才的那一刻。 飞剑使者的剑并没有刺向站着的李清,他的剑很快,他的剑飞快的刺向了竹椅上的老者。 竹椅上的老者,似在闭目养神,但飞剑使者的剑刺到的一刻,这个老者突然睁开了双眼,用他的右手,抓住了这把剑,这是一只漆黑的右手,剑端离他的眉心不到三寸。 “你忘了我是一个会讲故事的铁匠?”老者的眼睛顿时变得锐利,而且特别的阴沉。 “你是鬼门护法?”飞剑使者的瞳孔开始睁大,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来之遥远的西域,他是一名铁匠,他会打造江湖最独特的利器。 飞剑使者想抽回自己的剑,但他看到这只抓剑的手伸直了一节手指,这节手指瞬间脱落,像一把利剑刺向了自己。 自己的剑还在老者的手中,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抽回自己的剑,但他的剑似乎与老者的手融为了一体,使他无法躲避飞来的手指。 “我能造剑,也会破剑,恰好你今天用的是我打造的剑。”这是飞剑使者听到的一句实话。 他曾经想有一把震惊江湖的剑,黄金杀手给了他一把没有刀鞘的剑,并且告诉他打造这把剑的主人,是个打造利器的高手。 这个人就是鬼门的护法,但他却不知道,这个会打造利器的高手,还会破解剑术。 飞剑使者看到自己的剑开始弯曲,这只可怕的手,慢慢折断了他的剑,这一刻他也闭上了眼睛,他想看到李清的剑有多快,但从今天开始他再也没有了机会。 飞剑使者倒下了一刻,李清看到了他眉心的一节手指,这是一节铁打的手指,这位老者的右手竟是一只铁手。 李清想起了快手袁二,这个袁二也有一只铁打的右手,但眼前的老者不是快手袁二。 “我在西域只是一个打铁的铁匠,袁二的铁手使我有了这个想法,”老者慢慢用他的左手,从他的右手取下了一只铁制的手套。 李清现在明白,当初看到的那只漆黑的手,其实是个用铁打造的手套,老者只是带上了手套,并没有消失他的右手。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个秘密?”李清想知道。他自己也不明白,这是一个人的秘密利器,但老者跟快告诉了他这个秘密。 “你不是一个傻孩子,你该去看你的朋友,她就是一个倒霉的人,”老者突然改变了话题,用没有铁手的手指指了指街道的转外。 李清看到街道的转角停着一辆吗车,这是他们从姑州来的马车。阿晨带着萍儿,萍儿一定又出了事,李清立刻断定。 “少主,今天我看到了白面郎中杨善,”阿晨想起了自己的失误,在那个西村街道的转角,阿晨看到的人是杨善,杨善的突然的出现让阿晨失去了防备,他记得少主说过,杨善去了西域。 现在阿晨的话,打断了李清的回忆,李清终于知道是谁盗走了萍儿,这是杨善告诉他的一个秘密。 “那个不是杨善,杨善夫妇已经去了西域,”李清的话很肯定,那日下午他带着萍儿,匆匆的赶到城外,交给了杨善许多的银票,感激的杨善告诉了他一个故事。 可懂事的阿晨现在不懂了,既然杨善去了西域,他见到的又会是谁?这个杨善难道会分身之术。 “你见到的人叫杨春,他是杨善的弟弟,他本该有颗春天般的心,可惜他没有,他有一颗妒忌的心。”李清想起了杨善的话。 那一刻李清看到了杨善的内心,他本是好郎中,为了他爱的赵玉,选择江湖,选择了杀手这个职业。 “杨春?”阿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这是他的名字,江湖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他也很一个郎中,但他是一个会要命的郎中,他也会易容之术。” “他也是幽灵庄的白银杀手?” “不是,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杨善告诉我,他们是孪生兄弟,这个杨春的心计很深。” “萍儿姑娘一定很危险?”懂事的阿晨开始担忧。 “不会,他们的目的只是想带走萍儿,这是一个要挟李少主的条件。”阿晨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从门外传来,说话的人很快走进了房间。 懂事的阿晨,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是李清要找的老者,他的手中提着一壶水,他的脚步很快,这壶水很快放到了房间的桌上,他又去打开了房间的窗户,他对这个房间好像很熟悉。 “这是我的房间,可惜今天之后,这里将不会存在,”老者看着窗外的垂柳,这棵垂柳伴随了他很久。 “为什么?”懂事的阿晨现在开始不懂事,他是一名铁匠,这是他的铺子,这里也应该是他的家。 “江湖人的家,就是一个漂泊的家,李少主能找到这里,其它的人也能找到这里,或许明天这里就充满了杀戮。”老者对着窗外轻轻叹了一口气。 老者慢慢转过了身,李清此刻看到的是一张忧郁的脸。 第三十一章:古道西风瘦马 初冬的黄昏。 在古城东郊的铁铺内。 张帆用一把火钳夹出了水缸中自己的杰作,他在仔细的欣赏,他满意的脱下了围在胸前的布挂,顺手放在了身边的案上,这个铁案上摆满了长剑短刀,上面吊着一把半月的弯刀。 这把弯刀很亮,就像一面镜子,照透着房间的一切。 这是张帆七天七夜炼制的杰作,他看着眼前的这只铁手,眼睛露出了自赏的赞叹,这是一只完美的铁手。 火炉内的火,此刻通红,映照在张帆的脸上,他走到屋角的桌上,拿过了一壶酒,这是西域最烈的烧刀子,张帆喜欢烧刀子的猛烈。 张帆猛喝了一口,但瞬间他口中的酒喷到了这只铁手之上,炙热的铁手瞬间燃起了蓝色的火焰,在蓝色的火焰中,张帆看到了一张朋友的脸。 “你很满意?”这位穿着紫貂皮衣的朋友问了一句。 “这是我一生的杰作!”张帆看着火钳上的铁手非常自信。 “它没有缺点?”他的朋友又问了一句。 这位朋友张帆很熟,他是一名剑客,他的声望很高,在西域他的故事很多,他也知道张帆的故事。 “没有一件利器可以完美,除非它是你师兄手中的剑,它才是世间最完美的剑,”张帆的眼中充满了期望,这是一把独一无二的剑。拥有这把剑是每一个剑客的梦。 “你知道的好像很多?”他的朋友再问了一句。 张帆抬起了头,顺着弯刀看了一眼门外,在眼光划过弯刀的一刻,他看到了一双可怕的眼睛,这双眼睛现在布满了杀气,但门外杂乱的马蹄声,这股杀气顷刻间消失。 张帆的心提了起来,他知道了自己的失误,朋友师兄的剑有一个传说,任何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门外很快传来了不停的敲门声。 “这个故事好听吗?”李清听到了一句问话。 “好听!”李清说了一句,现在他知道眼前的老者有个很年轻的名字,他的名字叫张帆。 “好听!”懂事的阿晨说了一句,他知道这个叫张帆的老者,现在一定在讲述自己的故事。 “可惜这个故事的主人,他的命运一点都不好,”张帆叹了口气,他已经沉浸在他的回忆之中。 初冬的古道,布满了冰雪,一匹快马喘着大口的白气,在拼命的赶路,它感到了疲惫,从西域出来的一刻,它没有停过它的马蹄。 马上年轻的汉子,感到了饥饿的恐惧,他打开自己的包裹,没有看到一丝的干囊,古道的阳光照在冻结的路面,天空开始旋转。 天色已经暗了,汉子醒来的时候,他看到了一间屋子,屋子里已经点上了蜡烛,而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他感觉这张木床很柔软。 寒风从门缝里吹了进来,张帆听到了门外的声音,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在对一个孩子说话。 “清儿不怕,这个叔叔,娘认识。”这个女人的话,让汉子一惊,在这遥远的西域古道,她会是谁? “这个女人应该是我娘亲,”听故事的李清,明白了这个故事,他打断了张帆的回忆。 “于是一个逃命的汉子,陪着一个可怜的女人,带着一个刚刚懂事的孩子来到了姑州,”张帆补充了一句。 “娘没有说过这段故事,这段故事藏在了娘的心底,”李清随着张帆的目光看着窗外,窗外的杨柳很清脆。 “您为什么不留在血衣门中?”李清问。 “我来到姑州,并没有停留,我是一名逃命的人,我不想连累这对母子,”这是一个男人的借口。 “您去了大杨山中?去寻找您知道的秘密?”李清又问,此刻他想知道张帆的一切,虽然这个答案很残酷。 张帆没有回答李清的问话,他转身来到房间的屋角,打开了一个柜子,从柜子中取出了一把半月的弯刀,用手轻轻擦了一下。 李清看到这把弯刀很亮,可以照出人的影子,这是张帆的兵器,这把兵器很古怪,李清想起了稻田中割稻子的镰刀。 这个镰刀似的弯刀也会杀人?懂事的阿晨很好奇,他看到张帆将镰刀似的弯刀,用一块麻布包了起来,他的动作很认真。 “您准备离开?”李清看到了张帆的动作。 “不,我只是想把它带回西域,交给一个人,”张帆的心里在想着这个人,是这个人改变了他的后半生。 “他没有来追杀您?”李清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哈哈哈,我是他的一块心病,他怎么能忘了我这个朋友,”张帆放下了手中的包裹,抬头看着李清,他大笑了几声。 “我们居住的只是马帮的驿站,没有办法度过西域的冬天,这时我们遇到了姑州的客商,他们收留了我们,我们一起来到了姑州。” “后来?” “我以为这里可有逃避一切,可我错了,总是有许多奇怪的人来找我。” “后来?” “我只有去逃,我逃到了很远的大杨山,是鬼门的人收留了我,他们不怕追杀的人。” “后来?” “大杨山中有个秘密,守护的人正是鬼门,有一天有人来破解了这个秘密,带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李清这次改了口,他想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一个箱子,”张帆的口气开始变得神秘。 李清想起了自己的箱子,这个箱子原来来自大杨山中,这个箱子他很少带着,它放在血衣门的密室,这个密室中还有一件带血的血衣。 “你们是来寻找这个箱子?”李清问道。 “不,我们来找一本失落的书,这本书记载了一段离奇的故事,你知道这本书?”张帆看着李清,他感觉这个少主什么都知道,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该走了,”李清不想再问,他对懂事的阿晨说了一句,他看到阿晨此刻准备起来下床。 “阿晨,谢谢他救了你!”刚刚下床穿上鞋子的阿晨,听到了一句好奇的话,他抬起头,看着这个会打铁的张帆,这个人救了自己? “西域有种草药,叫天山雪莲,它可以解去你的迷药,我恰好有这种草药。”张帆在解释。 懂事的阿晨笑了,他对张帆笑了笑,是感激的笑。 李清也笑了,他想到了萍儿口中的猪头王松,他也给萍儿吃了这种草药制成的丹药,可萍儿并没有醒来。 此刻李清听到了铁匠铺外的马铃声,这不是快马的声音,应该是一辆马车。马车停在了铁匠铺的外面,很快李清听到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快来到了张帆的屋外,推门进来的是张帆铺中的伙计,他看着张帆只说了一句,“师傅,马车已经准备好。” “李少主,你们可以走了,”张帆下了逐客令。 “我的问题许多还没有答案!”李清看着张帆,这个张帆很神秘,他的话总是留下一丝的隐瞒。 “你们可以去找一个人,他可以告诉你所有的答案,”张帆提起了一个人,可这个人李清不知道。 “他是谁?”李清问。 “他有一个名号叫江湖万事通,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没有人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但我知道他喜欢姑州的小曲。”张帆看着他的徒弟,他的徒弟很快离开了房间。 回城的马车上,懂事的阿晨感到郁闷,今天的故事很离奇,但马车内的李清一直没有说话。 “少主,你相信他的话?” “相信!” “我感觉他应该隐瞒了什么?” “我知道!” “少主,你已经猜到?”懂事的阿晨,突然叫住了马车。 “少主,你应该问个明白,张帆口中的他,真的存在?”阿晨想立刻返回,他不相信张帆的话,这个人一定隐瞒了什么? “阿晨,我们回去,我们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一定知道这个江湖万事通,他是个江湖中人,”李清催了一声阿晨。 “少主,他是谁?”阿晨甩响了马鞭,马儿的铃声再次响起。 “隆丰镖局大镖头!”李清说了最后一句话,他想起了萍儿,这个倒霉的萍儿到底是谁安排劫走了她?这个善变的杨春属于幽灵?还是鬼门? 看到马车离去,张帆的徒弟很快回到了房间,张帆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徒弟,他的徒弟慢慢从脸上取下了一张面皮,露出了他的真面。 “你料想的不错,他们一定会来,”这个徒弟说。 “我已经完成了我们的约定,我知道他一定会来,而且一定带着那个姑娘来,”张帆看着这张脸,他的心中有一点厌恶,为什么一定要隐藏自己的身份? 活人应该活的端正,总是给别人一副虚假的面孔,这样活着一定很累! “我们的合作刚刚开始,你何必太急?”这个徒弟的话充满了阴暗。张帆走到了桌前,拿起了弯形的包裹,用阴沉的眼睛看着这个徒弟。 “阿斌,这里不是你该留的地方,请你走!”张帆再次下了逐客令。 这张脸李清很熟悉,这个名字李清也很熟悉。 可惜远去的李清没有听到这段对话! 第三十二章:土豆炖牛肉 今天的方震感到心情特别的好,他想吃土豆,他感觉土豆是个好东西,削去它肮脏的外表,就可以看到一颗鲜白的土豆留在手中。 有土豆必须就必须有牛肉,土豆炖牛肉是一道很诱人的菜。 此刻方震看着徒弟端来的菜,脱去了身上的外衣,露出他长满黑毛的胸,这是他的骄傲,这是一个汉子威武的标志。 方震喜欢这样去表现自己,虽然他的年龄已经过了五十,但他愿意这样,每次他露出长满黑毛的胸,他感觉瞬间自己变得年青,年青的像一个三十而立的威武汉子。 他喜欢自己的名利。他也喜欢华衣美酒,喜欢享受生活,更喜欢夜晚去听姑州的小曲。 方震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吃完眼前的土豆炖牛肉,一定就去万花楼,那里的小曲姑州最美。 方震为自己斟了一杯酒,这是一杯西域的烧刀子,屋内顿时充满了浓浓的酒味,旁边的徒弟亚儿,咳嗽了一声,他怕这种酒的味道,有点呛。 方震端起酒杯一口干完了酒,舒服的吐出了一口酒气,他的筷子伸向了眼前的盆子,盆子里有他最想吃的土豆。 但他的筷子停在了土豆的上面,方震没有去夹这块土豆,他的眼睛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手里提着一个篮子,走进了他的后院,这是他的私人领地。 “你是谁?敢进我的后院!”方震的眼睛瞪着这个老婆婆,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手摸向了桌上的剑。 “我是卖鞋子的老婆婆,我喜欢卖绣花鞋。”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慢慢来到了桌前,看着盆里的土豆炖牛肉。 “我这里没有女人,没有人会要你的绣花鞋。”方震看到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把手中的篮子放到了桌上。 “今天我的鞋子已经卖完,我是来给镖头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一千两银票!” 方震使劲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一定听错,这个卖鞋子的老婆婆会有这么多的银票? “一千两银票?”身边的亚儿吃惊的叫了一声, “对,是一千两银票,”拄着拐杖的老婆婆说了一句,慢慢掀开了篮子上盖着的花布,从她的篮子中拿出了一张银票,这张银票刚好一千两。 “你想要押解什么镖?”方震眨了眨眼睛,他是个镖头,他明白这是一笔生意。 “我想买下你的这盆菜,你能答应我吗?”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始终没有抬头,她的眼睛始终看着桌上的菜。 好像她从来就没有吃过肉,好像她从来就没有见过这道菜,可这只是一盆普通的家常菜,一盆简单的土豆炖牛肉。 “愿意,我非常的愿意,”方震的眼中露出了贪欲,这是一笔好买卖,这个生意非常的划算。 方震开始设想,若是买下一头牛,一马车的土豆,一定会做出上千盆子的这道菜,一盆值一千两,那一千盆就是一百万两,这可是隆丰镖局几十年的收入。 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慢慢端起了菜盆,放进了她的篮子。 “等等,你为什么要买我的这盆菜?”方震在设想中突然醒悟,他可是个老江湖,江湖中没有白吃的饭菜。 “我曾经有一个儿子,他喜欢炖肉,我今天恰好路过你的镖局,也恰好闻到了这肉香,”老婆婆还是没有抬头,她好像不愿看到光着上身的方震。 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慢慢提起了她的篮子,慢慢走出了后院,出门的一刻,她抬起了脚,方震看到了一只漂亮的绣花鞋,然后她慢慢又消失在方震的眼中。 此刻桌上只留下一张一千两的银票,装满土豆炖牛肉盆子已经消失,屋内只有土豆炖牛肉的余香。 “她走了?”方震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徒弟,徒弟亚儿的眼睛瞪的好大。 这是他亲手烧的菜,这是他用来讨好方震的菜。这盆土豆烧牛肉竟然值一千两银子,亚儿感觉自己选错了职业,他不该来镖局学艺,应该去街上开个饭铺。 “她怎么来的?”亚儿听到了方震的第二句问话,才回过了神,他回答了师父方震一句,“不知道。” 这是一句实话,亚儿的确没有看到这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怎么走进了后院 方震想到了镖局的大堂,这是进入后院唯一的通路,难道大堂的弟子都死了 这么老的老婆婆走进镖局,难道没有一个人发现?方震想到了可怕的一幕,他用最快的速度冲进了镖局的大堂。 方震没有看到可怕的一幕,但他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这时的大堂很安静,大堂内没有一个弟子,他的弟子消失的无影无踪,这里好像从来就没有人来过。 李清回到城内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时刻,阿晨把马车停在了隆丰客栈的门口。 李清进门就看到了方震,这个方震静静的坐在大堂之上,他的手中拿着一张纸,方震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张纸, 看到进来的人,方震瞬间跳了起来,这个人在他的心中就是一个神。进来的正是李清,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把剑使方震明白一个道理,什么是真正的快剑。 “李少主,怎么会是你?”方震的话有点激动。 “我不能来找你?” “能,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为什么?” “今天的我好像很幸运,好像又很倒霉,” “为什么?” “幸运的是有人花一千两银票买走了我的菜,” “什么菜?” “一盆土豆炖牛肉,” “然后?” “然后我看到了这张纸,这张纸是个要命的纸,” “要命的纸?”李清第一次听说,一张纸也会要去人的命,他突然想起了铁书使者,这个人的书页可以要命。 方震递过了手中的纸张,李清看到了纸张上的字,这张纸上只有六个字西村、马车、西域,然后是一只漂亮的绣花鞋图案。 李清揉了揉鼻子,他在这张纸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这是蟹壳黄的味道,这个味道他很熟,因为他有一个朋友喜欢吃这道菜,这个人就是萍儿。 李清的眼睛看着这个图案,这只绣花鞋画的很美,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喜欢绣花鞋。 “留下这张纸的人应该是个老婆婆,”李清看着方震说了一句话,这个人李清已经猜到是谁? “你怎么知道?”方震瞪大了眼睛。 “我还知道,她还穿着漂亮的绣花鞋,”李清说。 “你怎么知道?”方震很吃惊。 “她为什么买你的菜?”李清想起了这个幸运的话题。 “她说这道菜使她想起了一个人,”方震回答。 “谁?” “她说是她的儿子,她的儿子也喜欢炖肉,于是她买走了我的那盆土豆炖牛肉。” “鬼影孟婆婆,这是她留的,她为什么要画只鞋子”李清想到了好多漂亮的图案,或许是一只蝴蝶,或许是一支梅花。 或许是一股清香也可以,这个喜欢留下清香的人,李清也很佩服,这个人的故事很多很多,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楚香帅! 李清又想到了高伯伯,这个高伯伯也是一名侠盗,他的图案难道是一只会飞的猫? “就是她,她是幽灵庄的人,见到这个图案,必须去执行他们的命令,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方震叹了一口气,回到了大堂他的位置。 这个位置是一把椅子,这张椅子上铺了一张虎皮,椅子的上方是一张很大的画,画中是一只很大的老虎,这就是震山虎的标志。 “现在你准备去西村?”李清想起了张帆,那是一个古怪的老头。 “现在必须去,你能陪我去?”方震突然问了一句。 “我不能去,去了你就会死,”李清的话非常的肯定。 “李少主,她留下的这张纸是什么意思?”方震低下了头,这个问题他想了好久,他不明白这个西村与西域到底有什么关系? “去西村,那儿应该有一辆马车,送到西域,”这是方震听到的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从大堂外传来,方震抬起了头,大堂内已经没有了李清的身影。 这个身影来的很轻,离去的飞快,方震瞬间感觉自己老了,这个江湖属于年青的一代。 “师父,我们现在走?”方震听到了亚儿的声音。 “不,是我一个人走,你留下,照顾好你的师姐,告诉她我去了西域,”方震接过了亚儿手中的包裹,拿起了自己的剑,快步走出了隆丰镖局,快马赶往了西村。 远处一辆马车内,李清静静的看着方震的身影离去,他也想知道这个秘密,这辆即将去西域的马车,送走的是什么?是人?还是货物? “少主,现在我们去哪?”马车外的阿晨再问, “去西域的古道,”李清知道去西域只要一条古路,这条路他曾经去过两次,第一次是为了去西域杀人,第二次是去送人,送走的那个人曾经想要他的命。 这一次去这条古道,又会发生什么? 李清自己也想知道! 第三十三章:夕阳古道 西域古道。 马车还是那辆马车,赶车的人还是阿晨,懂事的阿晨此刻显得无精打采,他不想唱歌,这个时候他也不愿唱歌。 阿晨听到了一声咳嗽,这声咳嗽来之马车内,这是李清的声音,李清在喝酒,是酒呛住了他。 “少主,你应该少喝点!”懂事的阿晨劝了一句,少主从西域回来,喜欢上了喝酒,这使阿晨感到很奇怪,他想问自己的少主,可这个问题很难问出口。 李清是血衣门的少主,这是一个只有血衣门弟子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不能挂在姑州城的城墙。 阿晨见过,在这个城墙上,衙内的官吏,好像张贴过什么,画像的人很难看。 懂事的阿晨明白自己的身份,这是他的使命,这也是高迁的命令,高迁是血衣门的管家,他的命令就是死命令。 懂事的阿晨突然听到了一阵铃声,这是马儿的铃声,可这个铃声来之另一个方向,这是西域的方向,这个声音拉近了西域的距离。 懂事的阿晨看到了一个姑娘的身影,是一个姑娘骑着一匹快马,瞬间来到了马车前,马上的姑娘一身淡绿色的装扮,腰里挂着两把短剑。 “小子!姑州城还有多远?”骑马的姑娘勒住了马,拦在了马车的前面。 懂事的阿晨看了四周,四周并没有人,这个姑娘在叫谁?阿晨又找了找,现在这条古道只有他和李清,而李清在马车内,马车的厢房挡住了他,没有人能看到马车的里面。 “赶车的,本姑娘在问你,姑州城还有多远?”骑马的姑娘一看就是一个暴脾气,她说话的声音不是江南人。 李清听到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与萍儿的方言一样,这个姑娘应该来自遥远的西域,好奇的李清打开马车的帘子。 李清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姑娘,这个姑娘的年龄应该不到二十,他也听到了一句很二的话。 “骑马的,这里没有小子,我不知道姑州城多远?但我知道这里有个姑爷心情不好。”李清第一次听到阿晨这样说话。 “姑爷?哪来的姑爷?马车里的人叫姑爷?”骑马的姑娘看到了李清,她发现这个年轻人长的很秀气,这个人的名字叫姑爷?这个名字好奇怪。 可惜骑马的姑娘没有听懂阿晨话语的意思,她的反问让阿晨发愣,懂事的阿晨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这个问题。 “姑娘,你到姑州?”李清岔开了话题。 “对,我到姑州找一个该死的恶人,姑爷!”骑马的姑娘回答了一句,这句话让李清顿时红了脸。 刚刚见面的姑娘,叫他姑爷,李清尴尬的揉了揉鼻子,他听到了阿晨的笑声,这个骑马的姑娘把这个姑爷,竟然当成了他的名字。 “姑州城去找一个该死的恶人?”李清还是问了一句,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姑娘傻的可爱。 但他听到骑马的姑娘的回答,他又觉得这个骑马的姑娘一点都不可爱,至少现在一点都不可爱。 “对,我到姑州找一个该死的恶人,他的名字叫李清,姑爷,你知道这个人吗?”骑马的姑娘问到。 懂事的阿晨愣住了,少主什么时间变成了恶人? 李清也愣住,我什么时间变成了恶人?眼前这个骑马的姑娘,好像与自己有很大的仇恨。 “姑娘,你与这个李清有仇?”李清想问个明白。 “关你什么事?姑爷,走你的路。”骑马的姑娘瞪了李清一眼,快马而去。 古道中只留下两个发愣的男人,李清看着阿晨,阿晨看着自己的少主,这个瞬间而遇的姑娘,留下了一个谁也无法知道的谜团? “姑爷,我们还要等?”懂事的阿晨笑着问了一声,他感觉这个名字很好听,这是他知道的第二关于李清的秘密,有个姑娘叫自己的少主姑爷! “姑你个大头鬼!”李清放下了帘子,说了一句宁儿的口头禅,他还在好奇这个姑娘,自己到底与她结了什么仇恨?她称呼自己为该死的恶人! 李清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见到方震的时候,他应该去问,但方震的麻烦让自己竟然忘记了这个人。 “我们回去。”马车内传出了李清的声音,懂事的阿晨调转了马车,开始返回姑州城。 懂事的阿晨此刻唱起了歌,李清已经习惯了他,阿晨的歌声伴随他长大,这个阿晨喜欢唱歌,他的歌声很美! 但阿晨的歌只唱了一半,远来的马蹄声,打断了他的歌声,这个马蹄声很急,是快马的马蹄声。 两匹快马瞬间而到,马上的人一黑一白。阿晨认出了来者,他们是黑白双煞,他立刻转头告诉了马车内的李清。 看到马车,两匹快马立刻止步,白煞张开他森白的嘴问了一句:“马车内什么人?” “我们的姑爷!”阿晨的声音有一丝的颤抖,他装出了一幅害怕的样子,可他知道车内的人一点都不害怕,车内是他们的少主李清。 “姑爷?什么姑爷?这小子有点面熟,”黑煞看着阿晨,他眨着他的黑眼,努力在想,可眼前的阿晨,只是一个伙计的打扮,这样的小人物,他们的心里根本装不下。 “叫你的姑爷滚出来,我们要检查马车,”白煞说了一句狠话,这句话适合他的个性。 “我们的姑爷不喜欢别人打扰他,我也不喜欢别人打扰我们的姑爷,”阿晨看着白煞,跳下了马车。 李清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对话,他没有吱声,他知道这样的角色,阿晨可以对付,这个幽静的西域古道,没有人会打扰他们的比斗。 “小子,好大的口气!”脾气暴躁的白煞挥起了他手中的马鞭,用力抽向了眼前的伙计,他不喜欢一个伙计用这样的态度对他说话。 他们是鬼门的黑白双煞,在他们的眼里,伙计就是下人,不懂事的下人就要狠狠的教训。 白煞在等着眼前伙计的惨叫,他的马鞭曾经抽过无数人,在大杨山镇,脾气暴躁的白煞时常用鞭子教训不听话的下人。 可惜他没有听到惨叫,他听到的只是一声冷笑,这声冷笑来自眼前的伙计,他看到这个下人伙计,只是轻轻的一闪,竟然躲开了他的马鞭。 这个身法很快,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白煞顿时明白,这个伙计不简单,这个伙计是个隐藏的高手。 “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之辈,”白煞彻底激怒,露出了他凶狠的本性,他是一个煞星,他的名号是白煞,他飞身落马,他的眼中充满了杀气。 “他们喜欢叫我懂事的阿晨,我很懂事,可惜你不懂事。”懂事的阿晨没有听到李清的声音,这是一种默许,这是主仆间的灵犀。 白煞看到懂事的阿晨从他的腰中抽出了一把剑,是一把发亮的软剑,这把剑在懂事的阿晨手中一抖,顿时变得笔直刚劲。 白煞的手已经在动,他的手掌开始发黑,这是毒砂掌的内力,他要一掌制胜,一掌拍死这个自称阿晨的伙计下人。 懂事的阿晨,看着白煞的手逐渐变黑,他的嘴角露出了冷笑,这个冷笑再次激怒了白煞,白煞的右掌疾风般劈向了阿晨。 马上的黑煞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直盯着眼前的一切,这一切好像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他显得沉稳,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人能躲过白煞的毒砂掌。 于是他听到了一声惨叫,但这个声音很熟,这个声音陪伴了他半辈子,这是白煞的声音,他叫的很凄惨,他的声音惊动了古道旁的鸟儿。 一群已经回家的麻雀在他的惨叫中,再次离巢飞出,盘旋在古道的上空,很快又落在了古道旁的树上,它们用奇怪的鸟语讨论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黑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白煞的叫声震到了自己的耳朵,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在挥掌劈向这个伙计的时候,他看到了一把剑的影子,这把剑的影子速度很快,只是一晃而过。一个身影也是一晃而过。 白煞看到了自己的手,此刻他的右掌在喷出四根血柱,喷出的速度很快,血色黑红。 十指连心,白煞瞬间发出了一声惨叫,这声惨叫让懂事的阿晨也很奇怪,他并没有出手。 但他很快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有他有这样的速度,只有他担心自己的安危,这个白煞用的是毒砂掌,他担心自己会中这一掌。 这个人就是李清,他的少主李清! 李清落下的时候,白煞的左手很快封住了右手的穴位,他的左手抓住右手的手腕,疼痛使他的全身在抖,他的额头淌下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你是血衣门的少主李清?”白煞用颤抖的声音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马上的黑煞停住了冲动。 这个名字现在已经传遍江湖,他手中的剑有人说是一把魔剑,也有人说是一把飞剑。 更有人说这是一把神仙用过的剑! 第三十四章:苏海的画房 第二天中午,天气酷热。 醉仙楼的后院房内。 苏海正在洗澡,他把肥胖的身体挤在一个很大的木桶之中,木桶的左右两边各站着一个妙龄少女,她们只有十五六岁,她们用两只木瓢不停往苏海的身上浇水。 苏海喜欢这种感觉,在酷热的姑州,洗个透身的井水澡,这是一种生活的享受。 苏海露出木桶的身子发红,他身上的肉是精肉,不是肥肉,他是天生的胖,他把这身肥肉练成了精肉,冰冷的井水浇到身上的一刻,瞬间冒出了热气。 热气熏醉了木桶旁的两个妙龄少女,她们的脸变得绯红,她们喜欢看这个掌柜洗澡,她们的掌柜每次洗完,都会给她们赏银,这个醉仙楼的掌柜对女人很大方。 可惜她们的银子只是银子,没有去花费的机会,苏海从来不让她们走出后院。 一个月前,陪苏海洗澡的是三个少女,一个叫梅儿的少女,用自己的银子偷偷出去买了点胭脂回来,这个叫梅儿的少女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谁也不知道她的去向,也没有人敢去问苏海。 热气在屋内聚集,形成了一团雾气,苏海闭着眼正在享受自己的梦,他梦到了许多的银票向自己飞来,他想去抓住这些银票,可这些银票在雾气中飞舞,他的双手无法抓到。 于是苏海伸出他胖乎乎的手,用力一抓,他终于抓到了一张,这张银票很柔软,柔软的像块绸布,这是姑州城西绸缎铺的绸布,他肯定自己的判断,这个绸缎铺的绸布是姑州最上等的布料。 可自己光着身子,没有绸布,身边的少女虽然美,但苏海从不会给她们买这么昂贵的布料。 苏海立刻睁开了眼睛,这就是一块柔软的绸布,可这块柔软的绸布却穿在一个人的身上,雾气中苏海看到了这个人的脸。 这是张让他淘气的脸,这个人让他很头疼,也很无奈,这个人怎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这是苏海的私人领地,没有他的同意,醉仙楼的任何一个男人不敢走进这个领地。何况他还在洗澡,他是不会容许别人知道他的身上,长满了精肉,而不是肥肉。 可眼前的男子已经走了进来,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光着身子的他,苏海努力挤出了一点微笑,这点微笑很勉强。 “李少主,你吃饭应该去前面饭铺,这里不太方便,”苏海的手拿起了一块布,放到了木桶之中。 “好深的内力,这么冰冷的井水,落在你的身上,竟然化出了雾气。”来的正是李清。 “李少主,好厉害的眼睛,”木桶中的苏海,慢慢站了起来,木桶旁的女子很快拿来了布子,为他擦干了身子。 李清并没有看到光着下身的苏海,这个男人洗澡竟然还穿着裤子,这点李清很奇怪。 “你怎么会找到我?”苏海用最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清,他不明白这个李清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来找你画只鞋子,”李清看着苏海,说出了他的猜测,这也是他的推理。 “她们夫妇失踪的时候,我应该想到是你,只有你能找到这里,”苏海承认的很快,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 “可怜的夫妻,可怜的孩子,你们的心真狠!”李清想起了杨善夫妇。 “杀手不该有自己的故事,他们的故事不好听,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苏海还是再问,这里是一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 “我看到了两个不该来的人,那天恰好走进了这里,”李清说出了那日的闯入,那天为了杨善夫妇,他放弃了去看屋内的秘密。 李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决定去救这对夫妇,但在他的内心只有一个想法,这样的人不该去死。 “这是两个笨蛋,我不该相信这样的笨蛋,”苏海叹了一口气,知道了这两个笨蛋。走进这个房间的笨蛋只有两个人,那就是黑白双煞。 “你会画画?你一定画的不错,”李清又提起了一个话题,这个话题使苏海一愣,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对,我会画画,我的画技很高,来找我的都是江湖中人,我的画很值钱,而且每幅画都有一个故事。”苏海此刻脸上突然露出了笑。 这是他真正的技能,他不但是一个掌柜,而且还是一个画师,他用他的画笔记录下了许多别人想知道的故事。 “你不是幽灵庄的人,你应该有一个别人不知道的名号,”李清突然感觉自己错了,自己的判断错误的离奇。 李清带走了杨善夫妇,这里已经暴露,眼前的这个掌柜并没有离开,这不是一个杀手的个性,他们应该隐藏的很深。 苏海点了点头,“我叫苏海,是醉仙楼的掌柜,我是一个做江湖生意的掌柜。” 李清知道了这个掌柜的名字,他也想到了一个人,张帆口中的江湖万事通,这是个做江湖生意的人,各路通吃,他不但卖吃的,他还卖消息,消息就是江湖上的个人隐私。 苏海又坐进了木桶,在坐进木桶的瞬间,他向李清招了招手,苏海突然消失在了木桶之中,好像这个木桶会吃人。 李清走了上去,也坐进了木桶之中,瞬间李清也消失在了木桶之中,这个木桶一定会吃人,落下起的李清可不这样去想。 他看到的木桶里面很奇怪,这个木桶竟然没有底座,而是楼梯,难道这个苏海是站在楼梯上洗澡? 李清来到了一个地下房间,这个地下房间的四周画满了画像,这些画像画在冰冷的墙壁上,在烛光的照射下,像千年古墓的壁画,给人的感觉只有一种,阴森! 但这些画像很奇特,李清看到了许多认识的人,他们都是江湖上的奇人,他们都有一段传奇。 李清看到了高迁,还有张帆,还有已经死去的孙战,他们的表情非常的独特,他们用熟悉的眼光看着站在屋中的李清。 “李少主,跟我来。”李清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不是古墓中鬼吏的声音,这个很熟,这是苏海的声音。 李清看到了站在屋子一角的苏海,他用手推向了一幅画像,这个画像是个男子,苏海的手推在了画像男子的胸口,这个胸口立刻张开了一个洞,但没有流出鲜红血来。 当这个洞张开的时候,画像开始消失,李清听到了一个声音,这是开门的声音,门开的瞬间,苏海再次消失在门中。 李清又走进了一个房间,这个房间灯火辉煌,而且非常的舒适,这个房间有一个很大的桌案,上面摆满了画笔,桌上有一张只画了一半的画,这个人的脸李清认得,这个人的脸他很熟悉。 这个人的手揉着鼻子,只有一张脸,苏海的画只有一张头像,这张头像的脸正是李清。 “我长的这么好看?”李清看着画像中自己的脸。 “我想画完它,可惜我不知道他的故事,这个人的江湖故事刚刚开始,”苏海换上了一件紫色长衫,这是姑州城最好的绸缎,也是姑州城最好的裁缝制作。 “他有传奇?”李清揉揉鼻子,他也想知道画中的李清有什么故事。 苏海没有回答,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李清,世间还有自己不知道自己的人?可眼前的李清好像就是一个,他好像就是不知道自己的故事。 “你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我辜负了我的名声,但我知道你就是去西域杀了快刀尚远的年青剑客,”苏海说。 “你去过西域?”李清问到。 “没有。”苏海摇了摇头 “你怎么可以肯定是我?”李清又问到,“我有一个名声很响亮?” 苏海诡秘的一笑,他没有吱声。 “你能告诉我什么?”李清想起了苏海的名号,他叫江湖万事通,他的消息一定很灵通。 “可惜你不知道我的故事,”李清补充了一句。 “你是血衣门的少主,叫李清,你出生在西域,十五年前你来到了姑州,去年你回了西域,用一个神秘的箱子杀死了快刀尚远,用你的剑杀死了软剑冯山。”苏海的话很快,没有一句话李清能够否定。 李清的感觉这是自己在简述自己的故事,这些话,不该出自苏海的口中,他低估了眼前的苏海。 “我们应该做个朋友,”李清看着苏海,他感觉只有朋友才这样彻底的了解自己。 “我们不能做朋友,我只认识银子,我的每一个消息都要卖钱,”苏海好像不识时务,提到了银子,他的眼睛立刻露出了笑,他的眼中好像只有银子。 “银子就是个好东西,可惜今天我没有银子,”李清出门不带银子,他现在感觉银子就是个好东西。 “今天我这也没有消息,”苏海回答的很干脆。 “你的消息值多少银子?”李清笑着说。 “李少主需要的消息一条一千两,少一不给,”苏海回答的很干脆。 “我就是没有银子,”李清摇摇头。 “今天我这也没有消息,”苏海回答的还是很干脆。 李清感觉苏海很固执,这就是一个奸商,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奸商的眼里只有银子。 第三十五章:酒肉朋友 “我们可以做一种朋友,”这时李清听到了苏海的话,苏海突然改变了口气,这句话李清很奇怪。 “什么朋友”李清想知道朋友的区别,这朋友还分种类? “酒肉朋友,只喝酒的朋友,”苏海说出了朋友的种类。 李清没有明白,这朋友中还有这种朋友?酒肉朋友,就是只能喝酒的朋友!他有这种朋友? 孙战可以算是朋友,可他是个杀手,他已经死了,他死的莫名其妙,他死在喝酒的醉仙楼中。 “这种朋友也不错,我做你的酒肉朋友,”李清答应的很爽快,他立刻坐在了房间的桌案旁。 苏海变术般的从案下拿出了一坛酒,李清闻到,这是西域的“烧刀子”的味道,这种就很烈,适合个性直爽的人喝。 李清看着苏海又从案下变出了两个碗,这是两只空碗,里面没有肉。苏海打开了酒坛,倒出了一碗烧刀子,猛的一口喝完了这碗酒。 “好酒!”苏海赞叹了一声。 “好酒必须我要喝,”这坛酒瞬间到了李清的手上,他抬起了头,酒顺着李清的喉咙开始流淌,像一股下山的清泉,流淌的很快。 “好酒量!”苏海赞叹了第二声,这是苏海第一次看到李清喝酒,这个人的酒量真大,这坛酒很快变成了一个空坛子。 李清放下了坛子,他的口中飘出了酒香,这是烧刀子的味道,他的眼睛没有动,看着已经喝空的酒坛说了一句,“还有吗?” 苏海又变术般的从案下拿出了一坛酒,这坛酒还是西域的烧刀子,这坛酒还是没有开封, “我敬你三碗?”李清打开了酒的封条。 “为什么?”苏海一愣,他没有想到这个李清这么能喝,这坛酒足足有四斤,现在的李清已经喝了超过三斤。 “因为我们是酒肉朋友,只喝酒没有肉的朋友,”李清的眼睛开始发红,他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响动,这个响动来自案下。 “对,我们是朋友,我们是酒肉朋友,只喝酒的朋友,”苏海的脸色有点尴尬,他看到李清又倒出了酒,这次用的是碗,满满的两碗。 “我敬我的酒肉朋友三大碗,”李清端起了碗一饮而尽,现在他的手中是一只空碗。 苏海端起了碗,这次他没有那么爽快,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但很快喝完了这一碗。 三大碗很快喝完,李清看着苏海,这时的苏海,脸色开始变红,苏海在喘着气,他喝酒的速度有点快。 苏海喘气的时候听到了一句话,他不敢相信这句话出自李清的口,李清没有醉,他看着苏海,说了一句“你不敬我三大碗?” “你还要喝?”苏海非常吃惊,他开始心疼他的酒,这种酒是他花了好多的银子买来。 “我没有银子,我可以喝酒,”李清在笑。 “我没有那么多的酒让你喝,我们只是酒肉朋友,”苏海有点后悔请李清喝酒,他没有想到,这个年青的李清有这么大的酒量。 “我们是酒肉朋友,你有点小气,这样不好,”李清好像醉了,他溜下了凳子。 对面的苏海露出了一点阴笑,他的心中在想,这是烧刀子,我就不相信,你能喝四斤?他想听到李清醉酒打鼾的声音。 可苏海没有听到,他站起肥胖的身体,伸长圆圆的脖子向前细看,他想看到醉酒的李清,可惜他没有看到李清的身影,他看到了地面上有一滩水。 “该死的酒肉朋友,可惜了我的烧刀子,”这是苏海留在这个房间最后的一句话,他也溜下桌案。 这个房间恢复了安静,只有桌案上李清的头像看着案上的酒坛,好像在说一句话:烧刀子真不错。 “你就是一个滑头,你浪费了我的好酒,”在另一个房间,李清听到了苏海的声音。 “是你的玩笑开得太好,她们实在无法忍住,她们并没有错,”李清看着这个神奇的地方,他实在没有想到这个醉仙楼的地下世界如此美妙。 “你什么时候发现案下有人?”苏海问。 “好像在你问为什么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这是人的声音,它来自案下。”李清还是看着这个地方,这里摆满了好酒,这里是苏海的一个娱乐世界。 “我改不了我的毛病,我喜欢享受生活,我才这么胖,”苏海发现了自己的弱点,但他不想改掉这个弱点,这是江湖,谁也不知道自己的明天。 “你好深的功力,可以把喝进的酒,从手指中逼出,”苏海看着李清,说出了他的疑惑,他在看到案下那一滩水的时候,他才明白,李清为什么不会喝酒。 “我虽然没有银子,但你的世界我很奇怪,我想得到我需要的答案,”李清转过了身,认真的看着苏海。 “你这是威胁?”苏海看着李清。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好像认识好多的朋友,听说他的嘴很快,或许明天就有许多的朋友来这里游览。”苏海知道李清不是在开玩笑。 “你带我走进你的画房,只有一个目的,想趁我喝醉,偷走我的剑,你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你走了一个下下策。”李清开始说。 “我为什么要偷走你的剑?” “你想知道这把剑的秘密,可惜它已经没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 “十五年了,多少人都在惦记这个秘密,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还很算是秘密?”李清叹了一口气。 “你们出去,离开这里,”苏海突然改变了话题,他看着屋内的两个女子,这两个女子是刚刚陪他洗澡的女子,她们瞪大了眼睛,用最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清与苏海。 她们是苏海买来的女子,她们的世界只有后院与这里,她们明白离开的意思,她们兔子般离开了这个房间。 “可惜他们不知道其中的奥秘,这个江湖,只要我知道它的故事,我都知道。”苏海走到了放酒的架子,他又拿下了一坛酒, “你有一个奇怪的箱子?”苏海问。 “方震去西村干什么?”李清问。 “是,我有一个箱子,”李清答到。 “他去送两个人。”苏海答到。 “什么样的两个人?”李清问。 “两个女人,”苏海没有在问,他已经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 李清也得到了他需要的答案,他想知道西村的马车内到底是不是萍儿?萍儿是一个人,若是方震送她回西域,还差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而且必须也是一个女人。 “你不想再问我?”苏海有点奇怪李清的作为,他这个人从来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多问一句。 “我不想问你,”李清看着酒窖,这里都是好酒,除了西域的烧刀子,还有波斯来的葡萄酒。 “你不许惦记我的酒,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苏海有点发急,李清看到了苏海的弱点,这个苏海喜欢好酒,也许酒就是他的命。 “我不想问,我只是想喝酒,我们是酒肉朋友!”李清的身影已经飘向了放酒的架子,他拿起了一坛酒,他的心中只有这个烧刀子。 “烧刀子”来自西域,李清惦记西域的一位朋友。 这个人,不是酒肉朋友!李清好像记的她不喝酒,但她喜欢醉仙楼的蟹壳黄。 可眼前的苏海自称是酒肉朋友,一个只喝酒而不吃肉的朋友,这样的朋友应该算是酒朋友。 李清这样在想,但他看到苏海走到了一个竹篮子旁,从竹篮子中变出了一盘卤肉,还有一盘花生。 “我们现在可以正式的喝酒,现在有肉,还有酒,我们是真正的酒肉朋友,”苏海开始笑,他笑的像一个孩子。 李清也开始笑,他笑的很天真,他想到了童年的天真,他想到了年青的天真。 他想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于是他说了出来,“我们是酒肉朋友,我们就是酒鬼,这盘花生应该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它应该叫酒鬼花生。” 李清笑了,他端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苏海也笑了,他笑的很难看,因为他们坐在地上,苏海笑的时候,他身上的肉在抖动,可他现在就想笑,他也想喝酒,于是他也端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尽。 六碗过后,脸红的苏海看着李清,他的眼睛已经开始迷茫,他看着李清,“你来的目的不太纯。” “你忘了黑白双煞,你能告诉他们的故事,他们也能告诉我,”李清看着已经快醉的苏海说到。 “我是忘了,这是两个笨蛋,他们是两个怕死的笨蛋,”苏海又喝了一碗烧刀子,他感觉他的心在烧,而且烧的很厉害,他慢慢的躺下,很快李清听到了打鼾的声音, 李清静静看着睡倒的苏海,他发红的眼睛瞬间清醒,他很快站了起来,他的身影很快离开了这个藏酒的房间,他落座的地方留下了一滩水。 看到李清离开,打鼾的苏海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这滩水,在他的鼾声中,苏海嘟囔了一句。 酒肉朋友!可惜了我的酒! 瞬间离开的李清来到了第一个房间,他记得这些壁画,他看到了一个人的画像,这个人有着一把剑,很长的剑,可这个人的画像没有头颅,李清用手去推这个人的心脏,他没有感觉到心的跳动,他看到了一丝光亮。 壁画之后又打开了一扇门。 第三十六章:奇怪的街道 没有人知道这个房间李清看到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房间内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一个下午,李清没有走出这个房间,苏海也没有走出那个房间。 他们好像醉的忘记了这个世界。 懂事的阿晨在醉仙楼的门口,一直没有离去,他在等李清的出现,黄昏时刻,他看到了一个人,走进了醉仙楼,这个人带着一把长剑,带着斗笠。 夕阳下他的身影很长,他的脚步很慢,每一步都是一样的长度,每一步很很稳重,每一步都经过深思熟虑。 这个人是谁?阿晨有点奇怪,姑州城的剑客他都知道,可这个人他看不到脸,他的斗笠压的很低,他慢慢地走进了醉仙楼中。 走出醉仙楼的时刻,李清看到了黄昏时的太阳,太阳只留下了一点余晖,它用最后的余光看着这个姑州城。 “少主,来了一名奇怪的剑客,他进了醉仙楼。”看到走出来的李清,懂事的阿晨终于放下了心。 “送我去姑州最热闹的街道。”李清没有回答阿晨的话,他只下了一道命令。 懂事的阿晨再也没有说话,他没有问李清理由,他是个伙计,他知道姑州城内那一条街道现在最热闹。 李清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街道,这个街道中他见到过宁儿,也给萍儿买过一个布娃娃,可现在的街道空的要命,李清下了马车,走进了这个空空的街道,他拖着很长的影子。 李清看到了一只狗,这是一只很大很懒的大黄狗,它卧倒在街道的中央,耷拉着两只狗耳,瞪着两只狗眼,看着走进街道的李清。 等李清走进,它很快站了起来,用一对凶狠的狗眼看着李清,它好像在对李清宣布,这个街道是它大黄狗的街道,不容许别人侵犯。 李清没有停止他的脚步,他的眼睛盯着这只大黄狗,在他的眼里,这只很大很懒的大黄狗像是一个高手。 距离只有一米,李清停了下来,他看到这只很大很懒的大黄狗露出了狗牙,凶狠的狗牙,它的狗眼直瞪着李清。 “你不是我的对手,去找你的主人,”李清说出了一句只有人能听懂的话,他动了动手中的剑。 这只很大很懒的大黄狗,用它狗眼看着李清手的剑,它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它发出了一声只有狗懂的吼叫。 只有一声狗叫,这声狗叫唤醒了整个街道,街道在瞬间变得熙熙攘攘,这只很大很懒的大黄狗消失在了李清的眼里。 整个街道开始了叫卖声,而且都是女人的声音,这个街道好像只有女人会做生意,她们的生意只有一种,李清听的很清楚,“谁买我的布娃娃?” 李清有种感觉,他此刻进入了一个女人的世界。女人多的世界肯定会有奇遇,李清看到了一个老婆婆,这个老婆婆的手中拿着一个布娃娃。 “公子,你买老婆婆的布娃娃吗?”这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 “不买!”李清看着老婆婆。 “年轻人,你应该可怜可怜老婆婆,我就剩一个布娃娃,你买了,我就可以回家给孙子做饭,他还等着婆婆回去做饭。”拄着拐杖的老婆婆颤声说到。 “不买!”李清看着老婆婆。 “为什么?年轻人你就不可怜老婆婆?”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抬头看着李清,她的面容显得很苍老。 “你的布娃娃很贵,我买不起。”李清揉揉鼻子,他感觉烧刀子的酒味还在鼻子中。 “为什么这么说?公子!”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显得很吃惊。 “别人的布娃娃要银子,而你的布娃娃要命,”李清盯着这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的脚,他看到了衣衫下的绣花鞋。 脚在李清的话音中已经飞起,绣花鞋的顶部有一把刺眼的利刀,刀此刻直刺李清而来。 李清的身影只是一闪,街道上留下了一把利刀,没有人注意到这把刀,街道依旧还是那么热闹,街道依旧充满了叫卖声,“谁买我的布娃娃? “好快的身法,好快的剑,竟然能躲过我的鬼影脚,现在的江湖中能躲过我这一脚的人只有两个人。”拄着拐杖的老婆婆看到剑光一闪,她立刻翻身而过。 “好快的鬼影脚,你是鬼影孟婆婆,你竟然能避过我的剑。”李清看着眼前的鬼影孟婆婆,只是瞬间的一招,他们交换了站立的方向。 李清第一次看清了这张脸,这张脸并没有老婆婆般的皱纹,她的年龄应该不到五十岁,可她为什么要自称孟婆婆?而且还要拄着一根老婆婆用的拐杖? “你很奇怪?”鬼影孟婆婆挤出了一点阴笑。 “对!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叫鬼影孟婆婆?”李清的眼睛没有动。这时有一股清风吹过,李清的眼睛还是没有动,孟婆婆的眼睛也没有动,清风吹动的只有他们的衣衫。 “我有一个想做婆婆的梦想,可惜现在已经没有,”鬼影孟婆婆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充满了怨恨,她的眼睛立刻露出了一股凶光。 这股凶光比那只很大很懒的大黄狗的狗眼,锐利凶狠十倍。 “你的拐杖很特别,应该是一把剑,”李清说出了一句让孟婆婆吃惊的话,这是她的一个秘密。 “你怎么知道?你知道的真不少!”鬼影孟婆婆发愣的瞬间脱口而出,但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不想用你的剑杀了我?是我毁灭了你做婆婆的梦想,”李清继续在说,今天的他知道了许多的过去。 “你找了他?该死的家伙!”孟婆婆低声骂了一句,她好像知道这个人。但她没有说出这个人名字 “谁?”李清追问了一句。 “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过去,知道的人必须去死!”鬼影孟婆婆露出了诡异的一笑,她的身影飘了出去。 李清没有想去追,他想到了一个奇怪的事,这里的人好像很奇怪,她们好像没有看到李清,也没有看到这个鬼影孟婆婆。 这瞬间的事好像跟她们没有一点关系,街道依旧充满了叫卖声,“谁买我的布娃娃? 李清看着这个熟悉而又奇怪的街道,他突然听到了马车声,这个声音来的很快很急,一个赶车的汉子在空中甩响着马鞭,他的叫喊声大的出奇,街道顿时劈出了一个通道。 马车飞速来到了李清的面前,拉车的汉子快速的勒住了马,马儿高高升起的腿,一声嘶鸣后落了下来。马车停的位置,恰好是上马车的位置,现在的李清只需一抬腿就可以走上马车。 “你计算的距离真准!”李清看着赶车的汉子,这是一个浓眉大汉,他只穿着一件粗布马褂,但他敞着胸,他的胸在夕阳下,显得油光发亮。 “我从不会让我的客人多走一步,”赶车的汉子看着李清,说话间他露出他的牙齿,他的牙齿金光发亮,这个人是满口金牙。 “你来接我?你知道我是谁?”李清看着浓眉大汉。 “你是血衣门的李少主,李清!”李清听到了最大的声音,浓眉大汉用最大的声音在说。 可李清感觉他不是在说,他是在喊,浓眉大汉用最大的声音在喊,他在告诉整个街道,他接的客人是李清。 街道在回声,街道上挤满了浓眉大汉的声音,这个声音中只有李清两个字在空气中回荡不停! 李清看到这个奇怪的街道开始变了,晚风吹走了所有的叫卖声,街道恢复了刚刚来时的安静,街道上的女人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 李清再次看到了那只大黄狗,现在这只大黄狗正在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玩耍,它还是耷拉着两只耳朵,它的狗眼中没有凶光,它跳的很欢,它没有用狗眼去看李清。 李清再次听到了街道上的叫卖声,他看到许多的商铺开始叫卖,许多的商铺开始挂起了灯笼,夜色已经来临。 “少主,我们进去?”李清听到了阿晨的声音,李清揉了揉眼睛,看看了街道,街道中灯火辉煌。 “阿晨,你看到了什么?你听到了什么?”李清没有动,他的眼睛直盯着这条街道。 “我们还没有进去能发现什么?”懂事的阿晨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李清一眼,他感觉现在的李清,眼神很奇怪。 “阿晨,你去看看,街道中是不是有只大黄狗,他现在正与一个孩子玩耍”阿晨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懂事的阿晨,飞一般冲进了街道,不久,他快步回到了李清了面前,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李清,“少主,你怎么能猜到有一只大黄狗?” 这时李清与阿晨听到了马车声,这个声音来的很快很急,一个赶车的汉子在空中甩响着马鞭,他的叫喊声大的出奇,街道顿时劈出了一个通道。 马车飞速来到了李清的面前,拉车的汉子快速的勒住了马,马儿高高升起的腿,一声嘶鸣后落了下来。马车停的位置,恰好是上马车的位置,现在的李清只需一抬腿就可以走上马车。 “你计算的距离真准!”李清说了一句话,可他感觉这句话他在重复,他好像已经说过一遍。 “我从不会让我的客人多走一步,”李清直接说出了下面一句。 李清看着眼前的赶车的汉子,这就是一个浓眉大汉,他只穿着一件粗布马褂,但他敞着胸,他的胸在街道的灯光下,显得油光发亮。 “李少主,你怎么知道我要说这句话?”浓眉大汉露出了惊诧,他的声音很大。 街道在回音三个字李。。少。。主。。 第三十七章:陌生剑客 李清走下马车,看到他又回到了醉仙楼。李清没有看到自称江湖万事通的苏海,他应该还没有睡醒。 这个酒肉朋友的酒量好像不太好,李清心里想了一下。 浓眉大汉领他走进了一个雅间,这个雅间只有一位客人,这个客人带着斗笠,他慢慢喝着酒,桌上放着一把长剑,这把长剑的剑鞘金光发亮,他的左手放在剑上。 “请坐,李少主。”浓眉大汉笑了笑,李清看到了他的牙齿,他的牙齿金光发亮,这个人是满口金牙。浓眉大汉站在了客人的身后,脸上恢复了平静。 “请喝酒!”带着斗笠的客人,用右手倒出了一杯酒。 “我想喝点茶,”李清没有客气。 带着斗笠的客人慢慢倒出了一杯茶,但他没有递给李清,他慢慢喝了一口,李清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可惜茶有点凉,我给你热热,”带着斗笠的客人,把右手放在了水壶上,李清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消瘦的手开始发红,水壶中的水冒出了热气。 “好深的内力!”李清赞了一声。 “可惜我的手以前只喜欢杀人,现在用它来烧水也不错,”带着斗笠的客人,抬起了头,取下了他头上的斗笠。 李清看到了一张清瘦的脸,这张清瘦脸上却长着两只大眼睛,这双眼如鹰眼一般阴利,在烛下映出一道血丝,这是一个中年汉子。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请你?”中年汉子看着李清。 “不想?” “为什么?” “请我是你的理由。” “那你为什么要来?” “我来是我的理由!” “这是个好理由!”中年汉子倒出了一杯茶,用他的右手递给了李清,李清发现他的左手始终没有动,他的左手始终放在剑上。 “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中年汉子问了一句 “不想!”李清回答的很快。 “你对我不好奇?”中年汉子有点吃惊,他鹰般的眼睛只盯着李清,他想看穿这个年青人的心。 “不好奇!”李清端起了茶,他没有喝,他的眼睛看着这杯茶,这杯茶中漂着一颗红枣,这颗红枣很柔软,这是西域的特产。 “如果别人不出银子杀你,或许我们可以做朋友,”中年汉子叹了一声气,他慢慢端起了酒杯,品了一口。 “你杀不了我!”李清突然笑了,他看着杯中的红枣,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喜欢享受,这样罕见的西域红枣,只有这样的人四季拥有。 “你有这个把握?”中年汉子笑了,他笑的很奇怪,他开始大声的笑,而且笑个不停。 他左手的剑突然起飞,他的左手握住剑鞘,剑从剑鞘出滑出了一半,刀剑光如一泓秋水,碧绿森寒,刺人肌骨。 李清没有动,他静静的看着这把已经出鞘的剑,剑鞘在烛光中十分耀眼,不停随着烛光闪着金黄色的光。 汉子的身子却石像般动也不动,他已经停止了笑,用妖异的日光,凝注眼前的李清,他的目光已将李清笼罩。 剑虽仍未动,但李清却已觉得自剑缝逼出的杀气,越来越重,他坐在那里,不敢移动半寸。 他知道自已只要稍微动一动,便难免有空门露出,对方的必杀之剑就立刻要随之而出。 房间顿时宁静,只有浓眉大汉均匀的呼吸之声,他看着眼前的场景,他似乎明白,这“静“的对待,实比“动“的争杀还要可怕。 李清想到了自己手中的剑,我的剑有他快吗?李清已能感觉到汗珠粒粒自他鼻端沁出,但中年汉子清瘦的脸,却像是个死人般毫无变化。 “好快的剑!可惜你就是杀不了他,”他们听到了门外的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李清很熟悉。 这是酒肉朋友的声音,这个声音来的好像正是时候,胖胖的苏海推门走了进来,他的眼睛有点困意。 “江湖万事通!”中年汉子没有动,他的眼睛依然看着李清,但他叫出了苏海的名字,他对这个名字好像也很熟。 “可我能杀了你!”浓眉大汉已经动手,他的脚步很快,他的掌风吹起了苏海华丽的绸缎长衫。 浓眉大汉喜欢他这一掌,他的这一掌能劈死一头恶狼,他对自己的这一掌非常的自信,但掌落手下的一刻,浓眉大汉感觉,他的手像在敷摸一个很滑的东西,这个东西很油滑。 这种感觉就像自己走进了海鲜市场,自己用手去捉水中的鱼儿,不,是泥鳅,它游动的很快。 他看到一个身影泥鳅般从他的掌下很快滑过,这个身影还带着一身冷笑,他感到自己的胳膊突然一麻,接着就是一阵疼痛,浓眉大汉看着自己的手腕。 他的右手腕上多出来一只笔,这只笔瞬间穿透了他的右手腕,顿时黄豆般大的汗珠,从浓眉大汉的额头流出,但李清没有听到他的惨叫,他的牙齿咬得吱吱作响。 “不错!这才是你的真面目!”李清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没有动,直到他听到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出自中年汉子的口中。 “你们到底什么人?”已经滑到桌边的苏海,用一双眼睛盯着这个中年汉子,中年汉子的左手放在剑上,他没有回到苏海的话。 李清喜欢来醉仙楼,这也是他第一看到苏海动手,这个胖胖的苏海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他的武器是画画用的画笔! 不过还有一个更迷茫的问题,需要李清去思考,还有苏海不知道的人?李清有点吃惊,他的眼睛滑向了浓眉大汉。 苏海没有看身后的浓眉大汉,这个浓眉大汉的左手悄悄从自己的褂子下取出了一把小刀 小刀瞬间飞出,锋利的小刀直刺苏海的后心,浓眉大汉此刻又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手用最快的速度,竟然夹住了他的小刀,这个人现在站在苏海的背后,他是李清。 苏海的眼睛没有动,他露出了一丝笑容,说了一句话,“我知道你的手不会闲着,虽然我们是酒肉朋友。” 这句话飘向了李清,李清发出了一声苦笑,他不知道这个浓眉大汉为什么会袭击苏海? “出去!”中年汉子看着浓眉大汉,他倒出了一杯酒,口出发出了一声命令。浓眉大汉退了出去,李清在他离去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怨恨。 “你们坐下,”中年汉子端起了酒杯,用他的左手按住了剑鞘,滑出的利剑立刻吸回了剑鞘。他的口气就像在下命令,他的口气不许别人逆行一步。 李清想到了苏海的画房,画房中没有这个人的画像,这个人苏海也不知道他是谁? “你是血衣门的李少主,你是江湖万事通苏海,这次我可以肯定你们的身份,我没有找错人。”中年汉子看着李清与苏海。说了一些毫无头里的话。 李清看了苏海一眼,他看到苏海慢慢座了下去,他坐在了自己酒楼的雅间中,与一个陌生的剑客端起了酒杯。 这个人应该是黄金杀手!李清心中断定,他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我们喝酒!酒可以让我忘记来到这里的目的,”中年汉子放弃了酒杯,他拿起了酒壶。 “我们应该用碗喝酒,这才过瘾,”苏海提出了一个建议,他对着李清笑了笑,突然他又对李清眨了眨眼睛,他好像看穿了李清的心思。 李清看着苏海,他的心里在想,这个酒肉朋友在他的地下房间,压根就没有喝醉酒,他耍了一个圈套,可苏海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秘密? 苏海的眼里没有答案,他看着李清。李清感觉自己就像是他手中的一个玩物,这个苏海今天显得神神秘秘。 此刻李清有一种感觉,他在苏海的眼里就是一个裸体,没有任何的秘密,苏海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上酒!”李清不愿再去想,他决定今天就喝酒,他今天一定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几个意思?李清大喊了一声,他感觉心里有一点压抑。 门外顿时冲进了一个伙计,他的手中提着两坛酒,他的速度很快,他看了苏海一眼,很快退了出去。很快他又送来了几坛酒,他知道今天掌柜在喝酒,与掌柜喝酒的人,一定是掌柜的朋友。 奉承的伙计遭到了苏海的一个白眼,这个苏海很抠门,伙计送来的都是西域的烧刀子,他有点心疼。 伙计离开的时候,看了李清一眼,李清想起了他,这是那天与萍儿说话的伙计,这个伙计那天早上一直砍着鱼头。李清仔细看了一眼这个伙计的背影,他的背影有点面熟。 中年汉子用他的右手倒出了三碗酒,他端起了一碗,他的左手始终没有离开他的剑,这应该是他的一个习惯,这也是一个剑客多年用剑养成的习惯。 “我们先喝第一碗,每一碗我会回答你们的一个问题,”中年汉子端起了第一碗,他看着李清,他再等李清问第一个问题。 这个方法挺不错,李清端起了酒,看了一眼苏海,他非常麻利的喝完了第一碗酒,可他什么都没有去问,李清知道现有一个人心里一定很急,他自称江湖万事通,可现在眼前的中年汉子他一无所知。 这个中年汉子是一个陌生的剑客,他第一次出现在姑州城内,他带着一把有黄金剑鞘的剑, 他一定就是黄金杀手,李清再次肯定。 第三十八章:鬼门计谋(上) “你赶了很远的路?”这是苏海的第一个问题,李清感觉这个苏海现在脑子一定有问题,这么简单的问题也需要去问,他今天一定让烧刀子烧坏了脑子。 第二天早晨,李清从悦来客栈出来见到阿晨的时候,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他告诉懂事的阿晨,自己已经让烧刀子烧坏了脑子。 可懂事的阿晨告诉李清,他昨天看到了鬼,阿晨坚信那个人一定是个鬼,这个人从醉仙楼出来,走到了街道中,用手左手卸下了自己的右臂,看了很久,他竟然开始吃他的右臂。 “他吃的很香?”阿晨听到李清的问话,瞪大了眼睛,他心中感觉现在的少主脑子一定坏了。 “好像很香,”懂事的阿晨还是回了李清一句话。 “现在我们也去吃,味道一定很不错,”李清跳上了马车,他窜进了马车的厢房,再也没有说话。 懂事的阿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确定自己的脑子没有坏,他也跳上了马车用力甩响了马鞭,这一刻他看到了从客栈走出的宁儿,宁儿的表情很古怪,她看到马车,没有吭一声。 “醉仙楼!”马车里的李清吭了一声。 李清再次来到了这个房间,中年汉子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他没有动,他的面前摆满了酒坛,这是昨夜喝的酒,他应该喝了一夜,他的眼睛现在通红。 “你还在等我们?”李清问了一句。 “我现在只能等你,”中年汉子看到进来的李清,他的脸微微抖动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 “为什么?”李清坐了下来,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可惜他醉了,他对昨晚失去了一点记忆。 “因为你是血衣门的李清,你有一把快剑,比我快的剑,”中年汉子的眼中露出了希望之光。 “你见过我的剑?”李清看着自己左手中的剑,他突然明白,这个中年剑客为什么一直左手扶剑? 左手是人的弱点,一个剑客用左手去拔剑,会比别人慢半拍,这半拍就是一个剑客的弱点,这半拍也许就会失去自己的生命。 “没有,我没有见过你的剑术,但我知道能拥有这把剑的人,他的剑术一定是最快的剑,否则他不配,”中年剑客的语气在加重。 “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李清有点吃惊。 “他当然知道这把剑的来历,”一个声音从雅间外传来。李清听的很清楚,这是酒肉朋友苏海的声音,这个苏海每次出现的时候,恰到奇好。 苏海胖胖的身体再次走进了这个雅间,他进门的时候,打了个哈欠,他好像刚刚睡醒,他的眼睛堵满了困意。 “你看到了什么?”中年剑客问了一声进门的苏海,他没有等苏海坐下。 “我带来了一个人,我去的时候,看到了这个人,他也在那,我们等了一个晚上,那里一片安静,”苏海没有坐下。 李清看到苏海的身后跟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竟然是张帆,一个会打造铁手的张帆。 张帆看到李清点了点头,他走到了中年剑客面前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彻底颠覆了李清的思维,这句话李清听的很清楚,一字未露。 “门主,他们就在那个街道,那个街道很奇幻,进去的人会产生一种幻觉。”张帆的话,李清瞪大了眼睛。 眼前这个中年剑客居然是大杨山鬼门的门主,这个现实李清有点无法接受,他再次努力回忆昨夜,但他的脑中还是一片空白,他相信自己一定被苏海的烧刀子烧坏了脑子。 李清狠狠瞪了苏海一眼,这个人真是一个酒肉朋友,这样的秘密他也能隐瞒。 苏海的表情很无辜,但他没有解释,他又打了个呵气,转身走了出去。李清现在明白这个苏海的困意是因为他一夜未睡,他去一个地方守候了一夜。可惜他没有告诉李清,这是个什么地方?他看到了什么? “你走了以后我才告诉他,我的来历,你可以称呼我鬼王,”鬼王看着李清给出了一个解释。 “在我的心里,你应该是幽灵的黄金杀手,”李清说出了心里话,这句话憋了他很久。 “你见过他?听说他很神秘,他有四个使者,”鬼王看起来一点都不神秘,李清感觉这个鬼王很亲近。 “我没有见过他,我见过他的使者飞剑与铁书,他们的武功不错,”李清想起了这两个人,这个飞剑应该死了,死在了张帆的铁手套下。 李清看了一眼张帆,可张帆看着鬼王,他没有理会李清的话题,好像这个故事与他没有关系。 “你的剑来自大杨山中,这是一个古老的传说,”鬼王的话是李清心中的一个谜,他很想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你应该还有一个箱子,这是一个会要命的箱子,这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器,”鬼王的眼睛开始睁大,他有点激动。 “自古以来最厉害的应该是小李探花的小李飞刀,”李清知道这个故事,他崇拜这个英雄。 “可惜小李探花只是一个故事,他带走了小李飞刀,这种武器已经成为传奇,”鬼王突然叹了一口气。 “可还有傅红雪的刀,他是天下最快的刀!西门吹雪的剑,他是天下最快的剑!”李清想起了许多的人,这些人都是昔日的江湖。 “都不是,他们这种人没有传人,他们的心中只有自己,”鬼王的表情现在开始变得复杂。 “你见过这个箱子?”李清知道这个箱子,这个箱子是血衣门的镇门之宝,他只用过一次,在打开的瞬间他杀死了快刀尚远。 “没有见过,但我知道,见到这个箱子打开的人都已经死了,没有知道这个箱子里到底是什么?”这句话李清很清楚,这句话他的娘亲也这么说过。 “但你的剑我知道,它的名字叫莫邪!”鬼王突然又提起了这把剑,他好像对这个箱子也很恐惧,李清看到每次提起这“箱子”,鬼王的肩膀都会一抖。 “你为什么会来姑州?”李清打断了鬼王的话,他听到有人走上了二楼,有人走向了这个雅间,这是两个人,一个人的脚步很重,但这个脚步很稳。 “让他们进来,”鬼王并没有转身,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桌子,李清感觉他已经听到了这个声音。 他是鬼门的鬼王,他的听力应该很厉害,他不会显得这样无知,他应该知道隔墙有耳这个道理。 进来的是昨天的浓眉大汉与一个伙计,这个伙计的手中端着一个盆子,这个盆子中飘出了一股鱼儿的浓香。李清认识这个伙计,这个伙计喜欢用刀去砍鱼头。 浓眉大汉快步走到了鬼王的身边,他抬起了他的右手,挡住了李清的视线,他要告诉鬼王什么? 李清看到了这个右手,这个右手昨天曾经中了苏海的画笔,那只笔曾经穿透了他的手腕,可今天他的手腕变得完好无缺。 “断臂,李少主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可以直说。”李清听到了这个人的名字,这个浓眉大汉的名字叫断臂。 “门主,鱼是我亲自捉的,鱼是我亲手杀的,炖鱼的水是我亲自去井中打的,我看着这个伙计炖好了鱼,”叫断臂的浓眉大汉说出了做鱼的过程。 “你是否告诉他今天的鱼汤是鬼门的门主要喝?他的客人是血衣门的李少主?”鬼王的话很挑剔,他仿佛要在李清面前显摆他的威风。 “是,门主,我按照你的吩咐,每一个字都认真的告诉了这个伙计,”断臂认真回答了鬼王的问话。 “你相信他的话吗?”鬼王突然问了李清一句。李清有点发愣。 “我不相信,”鬼王在自言自语,他瞪了这个叫断臂的浓眉大汉一眼,这是他的手下。 “伙计,你相信吗?”鬼王的眼睛转向了送鱼汤的伙计,他在等伙计的答案。李清看到这个叫断臂的浓眉大汉,额头渗出了汗珠,他用他的右手擦了擦他的额头。 李清仔细看了看他的右手腕,他的手腕没有留下伤疤,这个叫“断臂”的浓眉大汉难道会重生自己的手腕?李清好奇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一定不简单,可他的右臂始终没有放下。 “他说了,这位客官说的很仔细,我知道了客官爷的要求,我炖的很仔细,”伙计回答的很快,他认真的吐露出每一个字。 伙计的话像在给断臂解围,李清感觉这个伙计很圆滑,他应该是不想得罪眼前的每一位客人,或许他知道眼前都是掌柜苏海的朋友。 “你自己相信吗?”鬼王的话又回到了叫“断臂”的浓眉大汉。李清感觉这个鬼王是个多疑的人,他从来没有这样去问过懂事的阿晨。这个鬼王一定也让昨夜的“烧刀子”烧坏了脑子。 “我自己也不相信!因为我根本就没有说。”李清此刻听到了最饶头的一句回答,这个叫断臂的浓眉大汉彻底否定了自己回答,他用最诚恳的态度认真回答了鬼王的问话,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于是李清听到了一声问话,这句话出自鬼王的口中,鬼王的这句话让雅间瞬间变得安静。 “你是菜刀?” 第三十九章:鬼门计谋(中) “我只是一名会炖鱼的伙计,”眼前的伙计很冷静,他慢慢来到了桌前,放下了手中盛满鱼汤的盆子。 伙计的手从盆下抽了出来,李清看到了一把刀,这把刀瞬间砍向了鬼王,这是一把很小巧的菜刀,这把刀闪着耀眼的银光。 李清看到了这把刀,也看到了伙计出刀的速度,他后来告诉阿晨这是他见过的最小巧的菜刀。 李清听到了骨头砍裂的声音,他没有看到冒出来的血,但他在桌上看到了一只胳膊,这只胳膊落下的声音很重。 伙计此刻瞪大了眼睛,他的目光看着这个叫断臂的浓眉大汉,他不相信世间有人这样去做。 李清也瞪大了眼睛,他看到叫断臂的浓眉大汉,眨眼间伸出了他的右臂,伙计的刀猛猛砍到了这只右臂之上,这只右臂起刀而落,与肉体直接分离。 伙计的身影迅速向雅间的门外飘去。李清明白,杀人的刀只需要一招,没有成功就是失败,失败就等于死亡。 伙计闪出门的一刻,他看到了一张脸,也看到了一把剑,这把剑很快穿透了他的喉结,这是一把快剑,一剑封喉。 “失败了就必须去死!”房内的人听到了一句话,这句话随着伙计后退的脚步,飘进了雅间。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进门的人看着房间的人,他的脸色蜡白,像刚刚走出蜡房,鬼王的左手似乎在动,他的话飘向了进来的这个人。 “他不该这样就死了!”进来的人抽回了剑,他的剑细长,细长的剑滴着血,他慢慢把剑插回了剑鞘,李清看到了这把剑鞘,这把剑鞘,只是用两块细长的竹板做成,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剑鞘。 “这个情节我们演练了一百三十遍,他与我们的设想一样,”鬼王松出了一口气。这句话让李清很费解。 “幽灵庄的杀手很多,但最厉害的有七位,他们是黄金杀手的七位使者,要想杀了他们,我们必须需要一个计谋,”鬼王在说自己的计谋。 “他们应该有四位,你怎么说有七位?”李清以为自己听错,他纠正鬼王的说法。 “名字只要四位,可他们中用刀的使者有四位,现在这位是菜刀,我们先找了他,他隐藏的很深。”李清现在想起了快刀尚远,他用的也是刀,而且是一把杀猪的刀。 “我们设想过无数个他杀人的计划,但最后我们想到,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一个人去说谎,可惜我们的代价也很大,”鬼王笑了笑,他这是苦笑。 “昨天他看到了我的右手,我的手的确在流血,可今天他没有看到我的右手,我是用左手杀的鱼,打的井水,”断臂接过了话题。 “你本来就是一个左撇子,你假装右手受伤,走下楼,只是告诉这个人,鬼王的身边的人已经受伤,这是他杀鬼王的一次机会,”李清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他感觉这个设想很成功。 “他的确是一个左撇子,但他的右臂是为了这个计划才自己砍掉,目的就是能接住这个“菜刀“的这一招,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接住他的这一刀,我们不能出现失误,可一条胳膊能接住这一杀招,”鬼王的话,李清感到意外。 为了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这个人竟然砍掉了自己一条胳膊,目的仅仅是为了接住这一刀,李清感觉这个计划十分残酷。 “我会打造铁手,也会制造出一条假臂,这条假臂的表面可以伪装,里面是煮熟的肉,饿了也可以吃。”张帆为自己的杰作笑的很开心。 “我只是一个配角,昨天你让断臂用马车接我过来,也是为了演好这出戏,”李清想起昨天来的情景,这个断臂一路的声音为什么很大?他这是告诉别人,“醉仙楼”来的是真正的鬼王。 “现在你的名气很大,江湖都知道你是血衣门的李少主,只有大张旗鼓的请你来,我们才能演好这出戏,”鬼王为自己的杰作倒出了两杯酒,他用右手送给了李清一杯。 李清接过了这杯酒,他看着鬼王的脸一饮而尽,李清现在感觉这个配角他演的并不好,今天他应该是一个观众,一个合格的观众。 “你的剑最快?你就是血衣门的李清?”进来的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他看着李清。 李清看到了这个人的真面,蜡白色的脸上有两个黑洞,这两个黑洞就是他的眼睛,这两个黑洞很深,李清感觉这两个黑洞中,充满了冷酷。此刻这两个黑洞直盯着自己。 “我是李清,我就是血衣门的李清,”李清承认了自己。 “有机会我一定试试你的剑,我想知道谁的剑最快!”进来的人转身走了出去,他没有理会房间的其它人,包括已经死去的伙计菜刀,他的任务好像已经完成。 “他有一个名字,这个名字很古怪,他的个性与他的名字一样古怪,我们叫他孤独,”鬼王知道李清的好奇,他对李清介绍了这个人。 孤独!李清的心冷颤了一下,世间还有剑客叫这个名字?今天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这个人叫孤独!那个满嘴金牙的人叫断臂!那自己应该叫什么?李清开始怀疑自己的名字。 “孤独是鬼门最冷酷的剑客,他的剑杀人只用一招,这一招一定让对手毙命,他是我最相信的两个人之一,”鬼王的话有一丝自豪,这个人是他的手下,能有这样的人跟在自己身边,这就是一种自豪。 李清现在已经明白,这两个人是鬼王身边最亲近的人,这两个人是鬼王最忠心的门下。这个会打铁的张帆又是什么角色? “张帆是我的护法,这个人很专心,他来鬼门是因为他已经无路可逃,好像追杀他的人很厉害,”鬼王看了一眼张帆与断臂。 此刻断臂对着李清笑了笑,他来到了桌前,用他的左手,拿起了属于他的右臂,咬在了嘴中。 他走上前,拖起已经死去的伙计菜刀的尸体,走出了雅间,李清发现张帆的眼睛一直盯着断臂的一举一动。 “你们现在可去执行第二个计划,”鬼王下了一道命令,这是对张帆在说。 “门主,你的身边不打算留一个人?”张帆似乎有一点担心。 “我有李少主这样的朋友,你还担心?”鬼王看着李清,但他的眼中没有杀意,他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个动作很微妙。 张帆离开的很快,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雅间,雅间只剩下了李清与鬼王,雅间充满了酒味,还有人血的腥味,这是那个叫菜刀的伙计的血,发出的味道,这个味道中还夹扎着鱼儿的味道。 雅间恢复了安静,李清此刻在笑,他回想了今天的一切,他看到现在的鬼王用一双神秘的眼睛看着他。 “你对这一切不感到好奇?”鬼王打破了安静。 “不感到好奇,”李清看着眼前的鬼王,他忽然用最平静的语气说了一句话,“现在你可以带我去见真正的鬼王。” “你不相信我是鬼王?”眼前的鬼王非常吃惊。 “你不是鬼王,你只是一个配角,你的演技还不够好,”李清回答的很平静。 “你怎么能够猜到?”眼前的鬼王一愣,飞快地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想知道自己的破绽。 “你的左手一直扶着剑,你只是一名剑客,孤独动手的时候,你的左手动了一下,这是一名剑客看到别人用剑时的习惯。”李清感觉这句话很别扭,这个人为什么要起个名字叫孤独。 “你的眼光很毒,我不是鬼王,我是影子,我只是一个影子,”眼前的鬼王承认的很快。 李清也知道了眼前这个鬼王真实的名字,他叫影子,他看到现在的影子,露出了微笑,这个笑是对朋友真诚的笑。 “我们现在去见鬼王,他没有看错人,李少主果然非同凡响,”影子站了起来,他用他的左手拿起了剑,这把剑的剑鞘是用黄金打造。 “谁认识血衣门的李清,姑奶奶有赏,”李清这时听到楼下有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有点耳熟,这个声音传遍了醉仙楼的个个房间。 “这是你的麻烦”影子看着李清,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清。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个姑奶奶火气很大,”李清想起了西域古道旁的对话,他对影子做了一个嘘!手势,可惜影子没有看懂。 “她是你的女人”影子又问了一句,影子的声音很大,这个声音招来了楼下的声音。 李清听到了上楼的声音,这一刻李清看到影子推开了窗户,影子的身影从窗户中飘移而出,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串笑声,这串笑声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可恨的影子,给自己找了麻烦,李清想骂他一句,可现在他已经看不到影子的身影,他消失的很快。 李清听到了推门的声音,他转过了头,他知道现在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从这个窗户中飞出,于是李清听到了一个声音。 “姑爷!怎么是你?” 第四十章:鬼门计谋(下)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开头,李清心里有一种感觉,这个房间无论谁走进来都会感到好奇或者惊吓。 现在受到惊吓的是个姑娘,一个自称姑奶奶的姑娘,李清认为她不配有这么大的火气与霸道,这个闯进来的姑娘有一点窝囊。 这个姑奶奶看到了地上的血,瞬间翻起了白眼,向后倒去,李清用最快的手法扶住了这个姑娘,李清发现这个姑娘晕了过去,这个霸道的姑娘竟然会晕血? 这个姑娘在李清扶住她的一刻,突然睁开了眼睛,她用最快的手从怀中抽出了一把短剑,她的一把短剑已经架在了李清的脖子上。 “姑爷,你应该认识李清,”姑娘露出了得意的笑,她在为自己的计划得逞而笑, “你没有晕血?”李清感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但他发现这个姑娘并不知道自己是李清。 “你以为姑奶奶很笨?我已经听到了楼上的声音,那个赶车的就在楼下,我进来的时候,他恰好低着头,我看到了走出去的人,我猜到,这里都是江湖上的朋友,捉到一个就可以找到那个恶人。”姑娘一连串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这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姑娘,李清认定。可眼前的姑娘似乎还是有一点天真,李清实在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姑娘? “想不到,你会几招,那天我以为你是赶路的,”姑娘又说了几句,此刻她听到了一句话,这句话让她立刻变得脸红。 “你应该站起来,这样或许有点不好,”这是李清的话。姑娘此刻看到了自己的姿势,她的一把短剑虽然架在这个男人的脖子上,但她半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这样很好,这就像一对夫妻在打架,这个男人一定不是个好东西,一定干了见不得人的坏事,”李清看到了门口的苏海,这个胖胖的苏海每次出现的正是时候。 酒肉朋友也是好朋友,李清突然对对着苏海喊出了一声,喊出的时刻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坏笑。 “李清!”苏海听到了李清的叫声,他抬起了头,瞬间他看到了一把短剑,李清怀中的姑娘已经飞出,姑娘的短剑直刺苏海的胸口。 李清从醉仙楼的窗口落下的时候,他看到了懂事的阿晨,阿晨在笑,同时阿晨也说了一句话,“少主,又遇到了一个姑娘!” 李清没有理会懂事的阿晨,他跳上了马车,掀开了马车厢房的帘子,他看到了一张脸,这张脸此刻很冰冷,这是张帆的脸。 “我们去那个街道,”张帆说完了这句话,立刻闭上了眼睛。 “我们去那个街道,李清对外面懂事的阿晨重复了这句话,此刻李清看了一眼醉仙楼的二楼,他想知道现在的苏海是什么表情?但他更想知道影子言中的鬼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的人? 懂事的阿晨,没有在吭声,他赶起了马车,他也哼起了小曲,这个小曲很奇怪,李清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曲调,这个曲调的音律很沧桑。 李清突然想问阿晨一声,这个张帆怎么坐进了马车?懂事的阿晨怎么让他坐进了马车 “你不用奇怪,我告诉他我现在是李清的朋友,”张帆突然又睁开了眼睛,他把脸凑近李清,问了一句话,“你找到了江湖万事通?” “我找到了他,他现在好像有很大的麻烦,”李清想现在的苏海一定很狼狈,这个自称姑奶奶的姑娘脾气不太好,可他没有考虑这句话的后果。 “这个姑娘来至西域,她应该与你有仇,她找的人是你,你现在把她交给了苏掌柜,他当然有很大的麻烦。”张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又闭上了眼睛。 李清不知道张帆现在想着什么?他仔细看着这张脸,这张脸写尽了沧桑,也许打铁是他心中的希望,但他已经走进了江湖。 阿晨的马车停在了街道的路口,车上走下了李清与张帆,李清看到此刻的街道上放着一张很大的桌子,几张椅子,街道空无一人。 李清闻到了一股味道,这是饭铺内的清香,这个味道是清汤面条的味道,这个味道很诱人,醉酒的男人都喜欢吃这一口。 张帆快步走进了这家饭铺后,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走出了饭铺,他用洪亮的声音喊了一声,这一声震响了整个街道,“李少主,这里请!” 威猛的汉子的穿着一件书生穿的青色长衫,显得不伦不类,李清看到他的手中不是书生该用的扇子,也不是书生该读的书,他的手上提着坛酒,这坛酒已经开封。 威猛的汉子走到了桌子前,把这坛酒重重放在了桌上,他对着街道上的李清又大喊了一声,“李少主,请你喝一碗酒!” 李清感觉他的声音很大,而且很洪亮,街道本来打开的几扇窗户立刻关闭,这个声音可以惊醒午睡的任何人,李清听到了一声狗叫,但很快没有了声音,他想起了见到的大黄狗。 可惜他没有看到大黄狗,李清看到了孤独和影子两个人走出了饭铺,孤独的手中端着一碗面,影子的手中拿着几个碗,他们来到了桌前,孤独静静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吃他的面。 这碗面一定很香,李清看到,这个孤独每一筷子都会欣赏很久,他好像要数清楚他的这碗面到底有几根? “我们应该喝十大碗,”李清已经来到桌前,他对着高大威猛的汉子大喊了一声,他的声音足足压过汉子的声音。李清看到了汉子的脸,这张脸很奇怪,很像画出来的一张脸。 “奶奶的,这就是李少主该有的个性!”威猛的汉子狂笑了几声,说出了一句粗话。 影子很快送上了碗,他的动作不是送,李清看到影子抬起了手,碗在他的手中是飞,这些碗刚好落在了他与汉子的面前,每人三个不多不少。 威猛的汉子没有去看影子,他提起了酒坛,很快倒满了六碗,李清看到,他倒酒的手有一点发抖,但他看酒的眼神很认真,他没有让一滴酒浪费。 威猛的汉子这时用足够大的声音喊道:“这个姑州城,就你配与我鬼王喝酒。” “这个姑州城,只有你配与我李清喝酒,”李清用同样的声音也喊了一声,他坐了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孤独,孤独还在吃着他的面,他没有抬头。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大声音去喊?”鬼王突然压低了声音,他看着李清,他的眼角藏着一丝阴谋。 “你只是想告诉幽灵,鬼王现在已经来到了姑州城,”李清也悄悄对鬼王说了一句,他也显得很神秘。 “奶奶的,你真厉害,我这么深的计谋你都能看出来?”鬼王摇了摇头,他坐了下来,他端起了一碗酒,一饮而光。 李清看出,这个鬼王好像为他的计谋被人识破而生气,可这样大喊大叫,姑州城内最傻的傻子也能猜得出来,鬼王已经来到了姑州城内,而且现在正在街道中与血衣门的李清在喝酒。 “我隐藏的很深吧?没有人知道我来到了这里,是不是?”鬼王突然问了孤独一句。 “是,我们都不知道鬼王已经来到了姑州城,”孤独回答的很快,说完他又去吃他的面,他的这碗面的确很香。 “是,我们都不知道鬼王已经来到了姑州城,”影子的回答也很快,他站在桌子旁,他的表情很冷,他看着他左手中的剑。 李清此刻的表情有点呆滞,他实在听不明白孤独与影子的意思,眼前的这个鬼王精神似乎有点问题。 “我们应该喝十大碗,”鬼王突然端起了一碗酒,他的眼睛只看着李清,他的脸上现在没有任何的表情。 李清端起了一碗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去喝?但现在李清知道他必须去喝,喝酒能得到一切答案。 眼前的酒很快喝完,鬼王又倒出了六碗酒,瞬间再次喝完,他又倒出了六碗酒,这次他停住了手,李清看到鬼王的眼睛盯着他的身后,李清听到他的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你好像惊醒了别人家的孩子,他的父母现在找上了门来,”鬼王看着自己的前面,他的眼睛大而无神,李清猜出背后来的一定是一对夫妇。 一个女人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你们喝酒就不会小声一点,我们的孩子刚刚睡着,你们这样会吵醒了我的孩子。”李清没有听到男人的声音。 夫妇已经来到了桌子前,李清看到这个女人的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她的孩子头上盖着一块绣花布,这块花布上绣着一对鸳鸯,女人的手放在孩子的襁褓中, “客官爷,我们只是一对裁缝,我们的孩子很小,他闹心,”走来的男人很客气,他弯着腰,手里拿着一把剪刀,这是一把裁缝剪衣服的剪刀,他的剪刀有一尺长。 李清认出,他们是姑州城最好的裁缝,他们的手工很细致,李清身上的缎制长衫就是他们的手工,姑州城的人称他马掌柜。 吃面的孤独终于放下了筷子,他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裁缝夫妇,他的嘴中挤出了一句话,这句话李清听到很吃惊。 “你们是剪刀?” 第四十一章:疯狂的剪刀 “客官爷,我们是裁缝,我们当然用剪刀,”女人的话好像很多,她露出了一丝微笑,她看着孤独。 “你们是一对好裁缝,你们的手工是姑州城第一,我很想去找你们做一件衣服,”影子说到。 “客官爷只要喜欢,随时可以来我们的铺子,我一定给客官爷用最好的绸缎,”提着剪刀的马掌柜客气的说到。 “我想做一套寿衣,你会为我做吗?”影子现在抬起了头,他的眼睛看着这个男子。 “客官爷真会开玩笑,没有死人,为什么要去做寿衣?”马掌柜的脸抽搐了一下。 鬼王端起了眼前的酒,他这是第七碗酒,他很快喝下了这碗酒,他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对裁缝夫妇。 “你说这里没有死人?”鬼王对着马掌柜说了一句话,鬼王的眼睛转向了李清,他这句又像在问李清。 李清看到一辆独轮车推进了街道,推车的是一个汉子,他是断臂,他用他的左手推着这辆独轮车,车上躺着一个人。 断臂的脚步很快,独轮车很快来到了桌子的旁边,李清看到车内躺着的是那个称为菜刀的伙计。 “他是不是死人?”李清听到鬼王的这句话,又感觉这个鬼王一点都没有病,他的精神一点都没有病, “他的确是一个死人!”马掌柜看到了车内的人,他没有显出惊慌,他慢慢直起了腰,他的脸色开始变化,他的语气也开始变化,不在显得客气。 “这个人的刀味道不错,”断臂的眼睛现在看着这个马掌柜,他露出了他的满口金牙。 “哎!你们这样,就是为了引我们来到这里,”马掌柜叹了一口气。 “我们也没有办法,没有人知道刀使者四个人的身份,我们用了这么久才知道这个菜刀的身份,我们只能先杀了他,”影子在说。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你们应该还有一个人,鬼王有四个护法,现在来了三个,弯刀应该就在这里,”马掌柜看了看四周,他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 他看了一眼断臂,他看到现在的断臂只有一条胳膊,他露出了好奇的眼神,此刻他听到了断臂的话,“昔日的断肠已经远去,今天开始只有断臂。” 为什么?马掌柜问到,他有一点好奇。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肠都断了,何必在乎一条胳膊,”断臂说了很费解的话,李清看到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的忧愁,现在李清知道他原来的名字叫做断肠。 李清第一次听到鬼王有这样的四个护法,第一次见到张帆,他以为鬼王只有一个护法。现在的他还知道张帆还有一个名字,他叫弯月,李清记得他的那把弯刀,很像一把割稻子的镰刀,也像天上的弯月。 “你是血衣门的李清?听说你有一把天下最快的剑,”马掌柜忽然对李清说到,他的声音提高了许多,马掌柜知道这句话的力量。 李清看到孤独蜡白的脸在动,这是一种心理的挑战,此刻孤独慢慢抽出了他的剑,他的剑细长,不到二指宽,他黑洞一样的眼睛看着李清。 “你的剑天下最快?”孤独说。 “他的剑天下最快!”鬼王接过了这句话。 “你可以出剑了,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们之间谁的剑快!”孤独又说。 李清不明白这个孤独为什么会现在挑战自己?但他看到孤独的脸色非常的冷漠,蜡白的脸色与独轮车中的菜刀一模一样,这是死人的表情。 李清不愿看到这种场合,他站起了身,走向了饭铺,他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听到背后的风声,这是一个人划空而过带起的风声,,孤独的身影飞过了桌子,飞过了李清的头顶。 李清感觉他的身影就像一只燕子,很快落在了李清的面前,这只燕子的手中提着一把细长的剑,这把剑已经刺向了李清的咽喉。 这把剑来的很快,孤独想听到喉结穿透的声音,这个声音是一名剑客的梦想,他看到两根手指,这两根手指竟然夹住了他的剑,这是传说中的两根手指。 孤独依稀记得在昔日的江湖,只有一个人能用这灵巧的手指夹住别人的剑,这个人是陆小凤,长着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他有天下最快的手指,他的手指江湖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灵犀二指,可眼前的李清也用他的手指夹住了剑,而且是自己的剑。 影子的眼睛没有动,他的眼睛鹰一般盯着眼前的马掌柜,他看着马掌柜手中的剪刀,这把一尺长的剪刀,这把剪刀乌黑发亮。 这只剪刀已经发动了袭击,马掌柜的身影直袭影子,影子看到这把剪刀张开了嘴,它像二月的春风,空气中带着一丝寒冷。 影子的速度也很快,他只有躲避,他退后的瞬间,左手中的剑已经出鞘,这是一把长剑。 断臂没有动,他的左手扶着独轮车,他的右臂空空荡荡,他惊诧的看着眼前的变化,孤独是鬼门的剑客,李清是鬼王的客人,孤独为什么突然要去杀李清? “你为什么还不动手?这是最好的机会!”鬼王看着眼前马掌柜的女人,这个女人的右手在怀中孩子的襁褓内,这个女人离他只有三尺之远。 孩子襁褓中的手已经抽出,手中也是一把剪刀,这是一把银色的小剪刀,剪刀的端口非常的锋利。 “我在等这个机会,这个机会已经来临,”女子手中的小剪刀已经刺进了鬼王的喉结,她的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奸笑。 她手中的孩子并没有啼哭,她的左手,把孩子放在了大桌子上,这个孩子很轻,就像一个布娃娃。 “我也在等这个机会。”女子看到她剪刀刺中的喉结并没有流出鲜红的血,这个鬼王还在说话,她想抽回自己的银色小剪刀,看看这个人的喉结为什么不会流血? 可她感觉她的小剪刀好像生了根,卡在了这个鬼王的喉结之中,她没有办法抽出,她用力拉动她手中的银丝。 女子也听到了鬼王的话语,她看鬼王的手中飞出了一把弯刀,她想躲避,可这把弯刀飞快,直接划过了自己的喉结。 “你是。。。”女子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只有一半,她的眼睛瞪的好大,惊诧中她或许已经猜出了眼前的这个鬼王是谁? 马掌柜听到了自己女人的这半句话,他的剪刀对这影子一划,一个翻身直击鬼王,他们夫妻已经配合多年,每次他都会听到自己女人成功时,铃子般的笑声。 今天他没有听到,他听到了自己女人的半句话,马掌柜已经明白,自己的女人已经失手,失手的杀手只有一个结果,这个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马掌柜手中的剪刀已经剪到了鬼王的脖子,鬼王的头与女人的头颅同时落地,女人的脖子中瞬间喷出了血柱,而鬼王的脖子中什么都没有。 马掌柜瞪大了眼睛,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颗头颅只是一个套子,只是一个铁制的套子,他感到自己的后背一冷,他看到自己的胸前露出了一把剑,这是一把剑的剑锋。 这是影子的剑,影子的剑已经穿透了他的后心,马掌柜现在明白了自己女人吃惊,一切都是一个圈套,这个圈套只是等着他们夫妇闯入。 马掌柜看到鬼王的脖子下又伸出了一个头,这才是真正的鬼王的头,这张脸他很熟悉,这是给他打造剪刀的铁匠的脸,他现在知道这就是鬼王的第四个护法,这个人应该就是弯月。 这是鬼王的四个护法,这里根本就没有鬼王,或许他们中有一个人就是真正的鬼王,这是他的猜测,这个猜测只有马掌柜知道。 但他此刻闭上了眼睛,这个猜测他带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只有他和自己女人知道他们的猜测。。 街道非常的安静。 安静的街道,只听到断臂的一声叹息,他的叹气声很长,他放下了独轮车,来到了马掌柜的尸体旁,收起他们夫妇的尸体,放在了独轮车上。 街道中只有四个人,他们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李清的手指已经放开了孤独的剑。 放开剑的一刻,李清听到了孤独的赞赏,“你很聪明,知道这是我们的计划,你配合的很好。”孤独蜡白的脸上露出一点点微笑,这个微笑依然很阴森。 李清也听到了孤独一句话,这句话孤独说的很认真,“你真的能夹住我的剑?” “你们怎么断定剪刀是两个人?”李清没有回答孤独的话,他反问了一句。 “女人不该抢着说话,更不该解释什么?话多的女人一定想当主角,可惜她不是当主角的料,”孤独收回了自己的剑。 他转身走进了饭铺,李清听到了他进去后的声音,“掌柜,再来一碗面,”孤独好像很喜欢吃面。 这碗面一定很香! 第四十二章:苏海的账本 酒肉朋友,一定会惦记着吃,而且一定要吃最好的。 李清与张帆回到悦来客栈的时候,看到了苏海,苏海正在吃,他吃的很慢,他的手中拿着一根鸡腿。 这不是袁萍儿捉来的那只鸡,那只大公鸡已经被可怜的萍儿气死,李清看到这只鸡,立刻想起了他的第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是位大咧的姑娘。 苏海手中,这是一只白斩鸡的鸡腿,苏海把它狠狠的蘸在一碗酱中,他似乎在发泄某些仇恨。 崔四站在的身边,为他斟着酒,李清进来的时候,苏海没有抬起头,但李清听到了他的话,“淹死你这个王八蛋,淹死你这个王八蛋!” “崔掌柜,去做一个汤,里面只需放两个蛋,”李清道。 苏海抬起了头道:“为什么只要两个蛋?” 李清道:“因为今天这里只有两个王八蛋。” 苏海道:“那只能放一个王八蛋,另一蛋一定要换掉。” “换成什么蛋?”李清已经坐下,他用温柔的眼睛看着苏海,他感觉今天刁难了这个酒肉朋友。 “另一个放一个混蛋!”苏海的手中还是拿着鸡腿,鸡腿还在酱中,不过这时他改变了口中的话,“淹死你这个混蛋,淹死你这个混蛋!” “坏蛋不一定要淹死!”李清无奈的说道。 “你希望怎么让他死?而且可以让他死的非常解恨,”苏海道,说完他放下了鸡腿,他看着李清,这个李清变得好像刚刚认识。 “你可以让他醉死,让他醉生梦死。”李清笑着道,他现在想找到一种轻松感,这一天李清感到很压抑。 “不行,我是一个大掌柜,我有自己的身份,我要学会雅,”苏海突然坐直了身子,他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 “你凭什么?”李清觉得苏海现在有点霸道。 “因为我是一名会算账的大掌柜,”苏海的这句话铿锵有力。 “你的帐是算的很精,你是一个精明的大掌柜,”站着的张帆说了一句,他没有坐下,他用眼睛看着苏海,这句话似乎在讨好苏海。 “可惜今天我做了一桩亏本的买卖,让一个混蛋出卖了我,”苏海瞪了李清一眼。 这一眼,堵住了李清刚想说出的话,李清只好揉揉鼻子,尴尬的笑了一声,他在想这个苏海用了什么方法躲开了那一剑? 那个自称姑奶奶的姑娘,刺出的短剑非常的快,难道苏海杀了那个姑娘?李清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他看到过苏海出手,这个苏海的手法很快,而且也很毒。 “你们的计划很成功,应该杀了剪刀夫妇?”苏海没有理会李清,他在问张帆。 “是,我们已经除掉了他们,他们的剪刀很快,”张帆回到。 “这个混蛋帮了你们?”苏海又问。 “孤独与他配合的很好,李少主是个好演员,”张帆夸奖了一句。 “这段故事我必须记账,这个混蛋的故事我知道的很少。”苏海说完从他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账本,一个方方的盒子。 苏海很快打开了盒子,从盒子中拿出一支小小的笔,一个小小的瓶子,一块小小的砚台,他打开了瓶子往砚台中倒了一点墨汁。 “混蛋,现在你可以讲讲刚才的故事,”苏海准备好了一切,抬头看着李清。 李清感觉此刻的苏海像衙门里的师爷,在记录一个犯人的口供,他的眼里充满了傲视。 而自己就像一个犯了大错的犯人,必须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否则师爷就会给坐堂的老爷一个眼色,自己将面临牢狱之灾。 “他用他的手指夹住了孤独刺出的一剑,”张帆先开口说到。 “这个我可以想到,我也用我的二指夹住了姑奶奶的短剑,”苏海没有记下这一句。 但李清知道苏海用自己的招式化解了那个姑娘的进攻,这个酒肉朋友也会这一招? “马掌柜的剪刀首先进攻的是影子,他也怕影子手中的剑,”张帆又道。 “这是你们的计划,首先让孤独去挑战这个混蛋,好让他们以为你们起了内混,马掌柜去攻击影子,这时鬼王的身边只有一个断臂,而他只是一个废人。”苏海讲解着发生过的画面。 “马掌柜的女人认为时机已到,用她的剪刀刺向了鬼王,可惜她不知道,这个鬼王是个假的,”张帆的脸上露出笑,他对这个计划很满意。 “混蛋你又做了什么,这个故事不精彩,我要记下最精彩的一幕,”苏海对这个故事似乎不敢兴趣。 “我用手指夹住了孤独刺出的剑,我只做了这一点,”李清回答的很老实,他的确只做了这一点。 “李少主用他的手指夹住了孤独刺出的一剑,”苏海重复了一遍,他用小小的笔在他的账本上也写下了这一句。 “然后呢?”苏海在等李清继续说。 “没有然后,后来的故事你已经说了,”李清实在想不起来,他还做了什么? “后来,孤独肯定会问你一句话,你真能夹住我的剑?对吗?”苏海放下了小小的笔,抬起了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 “其实剪刀最怕的人是李少主,李少主的手夹住了孤独的剑,他就没有机会去对付他们,”张帆说出了故事的关键。 “他们最怕这个混蛋?这个混蛋有什么可怕?”苏海似乎不相信,他看着眼前的李清,他想从李清的脸上找出可怕之处。 “他们怕李少主的剑,他是江湖中最快的剑,没有人见过他的剑,只有阻止了李少主出剑,他们才有机会刺杀鬼王,”张帆道。 苏海低下了头,很快记录下了这段话,他又自言自语说到:“应该加上一句,李少主夹住孤独刺出的那一剑的时刻,他的后背感到一丝凉风吹过。” 李清看到苏海收起了他的账本,也收起了他的盒子,然后放进了他的怀中,他露出了满意的笑。 “你记录这些有什么用处?”李清对苏海的账本很好奇。 “李少主,你忘了他的名号,他自称江湖万事通,这个消息,他一定用来卖银子,”张帆说完了这句话,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李清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走下了楼梯,这个人是袁宁儿,宁儿看到楼下的张帆非常的吃惊,她知道这个老者知道的故事很多,她奇怪此刻他怎么会和李清在一起? 李清看到宁儿,他突然想起了张帆的话,这句话他的内心很纠结,他一直很纠结,他与宁儿的眼光相遇的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 冷漠的宁儿看到李清的眼光时,脸上泛起了红晕,面对张帆他们都记得那句话,“你们曾经指腹为婚!” 苏海不知道其中的故事,他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李清,但他明白,李清与这个姑娘的关系一定不简单? “宁儿姑娘好,”张帆打了声招呼。苏海听到这个姑娘的名字叫宁儿,他笑了起来,他笑的有一点勉强。 苏海是江湖万事通,他没有见过袁宁儿,但他知道江湖中的每件事,他知道宁儿的故事,她在西域很有名气,有一个名号叫做冷面罗刹。 这个冷面罗刹是李清的一个弱点,一定是,苏海想到这个弱点,他开心的笑了起来。 酒肉朋友也有一种玩笑,这个玩笑苏海肯定不愿放过,他装出神秘的好奇的样子对这李清说了一句话,可他的声音很大,大的悦来客栈的后院都可以听到。 “李少主,这是你的媳妇?”这句话李清知道苏海是在故意去说,他在报复醉仙楼的事。 苏海为自己的报复笑的很开心,他想看到李清的尴尬,这种感觉一定比叫他一声混蛋更解气。 但苏海错了,他听到宁儿的话,他感觉自己错了,这个宁儿不应该叫做冷面罗刹,她应该改个名字。 “清儿,你怎么才回来?饿了吗?现在我去给你做饭!”宁儿的态度让所有的人感到吃惊。 苏海以为自己会听错,他飞快的取出了他的账本与盒子,用最快的速度记下了这句话:李清就是有个媳妇,他的媳妇是西域来的冷面罗刹。 苏海认为这句话很重要,这是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一定能卖出好多的银子,这个消息一定能震惊江湖。 李清拍了拍自己的头,他认为自己的脑袋一定让烧刀子烧坏了脑子,宁儿今天的变化实在太大,他想起了萍儿,现在的宁儿比萍儿更大咧。 不,应该是温柔,温柔的姑娘谁都会喜欢! 此刻后堂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是崔四娘的声音,“宁儿姑娘,来来,给我帮个忙。” 宁儿姑娘快步走向了后堂,她没有在理会苏海与张帆,她只对李清笑了笑,脸上的红晕显得更红。 三个尴尬的男人留下了一楼的堂中,苏海用一句最男人的话,缓解了此时的尴尬,李清感觉这句话不错,他也重复了一遍。 “来,我们喝酒!” 第四十三章:剃头的师傅 01 阳光下影子的影子很长。 影子拖着他很长的身影走进了一家剃头的铺子。 懂事的阿晨走进来告诉了李清这个消息,李清告诉阿晨:影子或许只是去修剪自己的头发。 “他不是去修剪他的头发,影子没有这个喜好。”坐在李清对面的张帆听到这个消息,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去找一个剃头的师傅,但不修剪自己的头发,难道他是去吃饭?”李清问到,他对这个解释不太满意。 “若是你知道这个事实,你一定也不会去修剪自己的头发,”张帆的话含义很深。 “为什么?”李清不解。 “因为影子都是用自己的剑来修剪自己的头发,他从里不去找剃头的师傅,”张帆对着李清说。 “为什么?”李清还是不解。 “因为有一个会剃头的师傅会杀人,他的名号恰好叫剃刀,这个回答你满意吗?”苏海插了一句话。 这句话出自苏海的口中,李清听的很神奇,世间还有人用剃头的刀子来做武器?这是什么武器? “你的萍儿不是也用布娃娃当做了武器,这有什么好奇怪?”苏海翻了个白眼,他知道的就是多。 李清立刻想起了萍儿,他也想起了那个铁书使者,那夜杀死独眼的人来至西村,他也会这种武器,眼前的张帆是个打造武器的行家,他一定知道铁书使者的真正身份。 李清看着眼前的张帆,他想问这个人,此刻他看到宁儿此刻走出了后堂,宁儿的手中端着一只碗,她听到了这句话,她微微一怔,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一只碗很快来到了李清面前,宁儿的笑容春风依旧,她把碗轻轻放在了李清面前,说了一句话,“清儿,少喝酒,多喝汤!” 苏海看到汤中有一枚鸡蛋,他问到:“里面为什么只有一枚鸡蛋?”他还想开李清的玩笑,他似乎还不解恨。 “因为清儿的面前有只一个笨蛋,”宁儿回答的很幽默,她说完了话,转身回了后堂,她转身的一刻,张帆看到,宁儿的眼中有一丝的伤感。 “我该走了,”张帆站起了身子,他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包裹,李清知道这个里面,是一把镰刀似的弯刀。 苏海的眼睛看着这个包裹,这个用粗布包起来的东西,他似乎很好奇,他看着张帆的脚步慢慢走向了门口。 李清低头喝着宁儿送来的汤,他感觉这是他喝过的最美的汤,那枚鸡蛋很快露在了汤的外面。 “你不喜欢吃鸡蛋?”苏海问到。 “我不喜欢吃笨蛋,吃了我就会变成一个笨蛋,”李清笑着说完了这句话,他站了起来,走出了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一楼只留下了苏海,苏海拿起了剩下的鸡腿,他看着鸡腿说了一句很奇妙的话。 “刀是什么样的刀?会剃头的一定就是剃刀?” 02 影子的眼睛直直看着眼前剃头的师傅。 影子握剑的手已经开始出汗,他感觉今天很热,他想洗个头,或者去冲个凉水澡,清凉的感觉很诱人。 剃头的师傅正在给一个孩子剃头,小孩剃的是个小圆头,他剃的很小心,每一刀都很认真,剃刀刮过头发,发出了一种森人的声音。 小孩的发型很好看,小脑袋的中央留下了头发,剃头的师傅用根红色细绳扎了起来,四周用剃刀刮得锃亮。 终于孩子剃完了头,他的母亲领着她打洗了一下,离开了剃头的铺子,屋内只留下剃头的师傅与拿着剑的影子。 “客官,你也剃头?”剃头的师傅把他手中的剃刀放在了一个长条的桌子上,影子看到这是一把普通的剃刀,它有一个黑色的把子。 “我不剃头,”影子进来没有说过话,他一直站着,看完了剃头的一幕。 “哦!你不喜欢剃头,”剃头的师傅拿起了一个盆子,又拿起一个勺子,他来到一个水缸前。 水缸的水很清澈,倒映出了剃头师傅的面容,这是一个中年老者,他的面色红润,他的两眼黑得发亮,他用一双锋利的目光,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 “我的后背上似乎落下了头发,很痒痒,我可以洗洗吗?”剃头的师傅用勺子,舀出了水。 “可以,”影子转过身,关上了店铺的门,他又转过了身,看着眼前剃头的师傅。 剃头的师傅舀好了水,他把盆子放在了一个木凳子上,他没有看眼前的影子,他脱去了身上的粗布布褂,露出了一身精壮的肌肉。 影子的眼睛看着这一切,他的表情始终很冷,他冷冷的看着眼前剃头的师傅,他想从这身精壮的肌肉中看穿他的内心。 可惜影子没有看到他的内心,他在剃头师傅的后背看到了一个很大的纹身,这个图案很可怕,但纹的很美。 这是一个很大的骷颅头,这个骷颅的眼睛就是两个深洞,仿佛要吸进一个人的灵魂。 “门主,事情已经办妥,”看到精美而又可怕的纹身,影子深深松了一口气,他在寻找这个人,这个人离开大杨山已经一年。 影子一直很担心这个人的安危,可这是他的命令,他的命令没有人可以去违抗,这个人正是鬼门的门主,他有一个震惊江湖的名字,他叫萧泪血。 这一年,江湖有许多的传说,传说他已经死了,有人说萧泪血死在了血衣门李清的剑下,因为他是天下最快的剑。 也有人说他死在了幽灵庄中,因为他们是一对死冤家,萧泪血前去寻仇,败在了幽灵庄主的手下,他死的很可怜。 可今天影子见到了他,影子收到了失踪一年之久门主的飞鸽传书,他来到这个剃头的铺子,他看到了失踪一年的门主。 “其实我装的很像一个剃头的师傅,可惜一年中我找遍了整个姑州城,也没有找到这个叫剃刀的杀手,”萧泪血说到,他的话中充满了遗憾。 “您已经找到了菜刀与剪刀,您的计划也很成功,我们已经杀了他们,”影子也为这个计划感到自豪。 “我们已经失败。哎!这些只是小角色,除去他们的时刻,我们已经暴露了自己。”萧泪血说完这些话,走进了一个小隔间。 不久隔间内走出了萧泪血,现在的他恢复了一个高傲的装扮,一身黑白相间的长衫穿在他的身上,他变得高大威猛。 “门主,现在我们就出去?”影子看到萧泪血的真身,感到了亲切,萧泪血是个玉树临风的男子,这身装扮他已经一年没有看到。 “我们为什么要出去?”萧泪血反问了一句。 这句话影子不解,换好了衣服,却不打算出门,这是什么打算?影子非常的不理解。 “你是最后一个离开的街道?”萧泪血问道。 “是的门主,孤独走进了饭铺,断臂推走了独轮车,张帆与李清上了马车,街道上只剩下了我。”影子仔细回忆了一遍最后的时刻,他感觉自己来到这里十分的安全。 自己是个影子,自己的身后绝对不会留下尾巴,不然尾巴就是影子的影子,影子非常自信自己的感觉。 “我们的客人应该快到了,”萧泪血长长叹了一口气,他没有抱怨眼前的影子,这个影子对他非常的忠心。 “客人,什么客人?”影子感到萧泪血的话越来越奇怪。 “一个送礼的客人,你去打开门,”萧泪血拿过了剃头时客人坐的椅子,来到了店铺的外面,他静静坐在了上面。 街道此时吹过了一丝风,风中带着热浪,这是一股暖风,可影子感觉不到这股风的热意,他从萧泪血的眼中已经看到了冷意。 这股冷意可以穿透人心,让人感觉到一丝冰凉。影子此刻听到了马蹄声,这阵马蹄声从西向东而来,马蹄声中夹扎着脚步声。 影子看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飞奔在快马的前面,快马的速度与他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个人好厉害的轻功。 快马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店铺的前面,瞬间一起刹住了马蹄,它们显得非常训练有素,没有一匹快马超过自己停立的界限。 影子看到马上是十个黑衣大汉,他们用黑色的布包着自己的头和脸,只露出了他们的眼睛,这二十双眼睛充满了杀机。 领头飞奔的是一个道者打扮的人,他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他的手中提着一本书,这本是一本黑褐色的书。。 快马的后面是八个汉子,他们两人一组,抬着四个大箱子,他们的速度比快马只慢了一拍,但也很快来到的店铺前。 道者打扮的人看到门口坐着的人止住了脚步,他用最清晰的声音问到:“前面可是鬼门的门主萧大侠?” 影子现在知道自己的确带来了麻烦,他只是想早点见到自己的门主,可他小心看了自己的身后,的确没有可疑的人跟踪自己。 “我就是真正的鬼王 萧泪血,”萧泪血用洪亮的声音报出了自己的名号,这个名号一直震惊江湖。 此刻这个名字响彻了店铺外的天空。 第四十四章:送礼的客人 萧泪血的个性直爽、冷酷、但也沉稳。 他已经忍受了一年,这一年他挑着剃头的担子,吆喝着剃头的号儿,走遍了姑州城。 他在寻找一个人,这个人隐蔽的很深,到今天他都没有找到,可他知道这个人一定存在,这个人统领着幽灵庄,幽灵庄中聚集着江湖中最可怕的杀手。 萧泪血声音落下的时候,他的耳朵听到了一个字,这是一个哼字,这个字的声音很轻,这个字中带着一丝嘲笑。 萧泪血听的很清楚,这个哼字是骑马的黑衣大汉发出的声音,这个人从他的左手开始,是第三名黑衣大汉发出的声音。 他不会再容忍这种嘲笑,黑白相间的长衫划空而过,萧泪血的掌劈向了这第三名黑衣大汉。 一个黑色的身影顿时脱离了站立的马队,影子看到了这一掌,这一掌直击第三名黑衣大汉的天灵。 影子似乎看到第三名黑衣大汉,动了动手,他似乎想去拔出他腰中的刀,可惜这个汉子永远没有机会,他的刀随着他的身体已经倒在了马下。 第三名黑衣大汉的刀还在刀鞘之中,他根本没有机会拔出他的刀,而萧泪血的身影已经飘回,他端坐在剃头时客人坐的椅子之上。 穿灰色的道袍的人,他的眼睛没有动,剩余的黑衣汉子也没有动,这个落马的汉子好像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萧泪血的眼睛露出了凶光,他是萧泪血,他容忍了一年,现在的他恢复了自己的本性,他不会容许别人嘲笑他。 他看着道者手中的书说到:“你是铁书使者李半仙?” “这个随从不听话,让萧大侠生气,是我的错,”铁书使者李半仙答所非答。 “我杀了他你不生气?”萧泪血的话有点狠毒。 “他本来就该死,让萧大侠不高兴的人就该死,”李半仙的脸色没有变,他就是没有生气。 “这就是你的错,你是他们的头,你必须承担责任,”萧泪血依旧不饶,他用恶狠狠的口气说到。 “萧大侠的意思我明白,您需要什么样的结果?”李半仙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你的轻功很高,你的腿法很快,你也很会显摆,”萧泪血说出了他的意思,这个意思的结果很残酷。 李半仙没有开口回答萧泪血的话,他招了招手,快马后面的八个汉子,抬着四个大箱子,来到了萧泪血的面前。 他们没有任何的言语,迅速打开了四个大箱子。 影子的眼睛犬般看着这四个箱子。而萧泪血的眼睛看着另一个方向,他看着李半仙手中的书,这本铁打的书他也很好奇。 影子看到八个汉子从箱子中拿出了许多的木块,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组装出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箱子中还有两个饭铺装菜的盒子,盒子四周用姑州最贵的绸缎包裹,一名汉子从盒子中拿出了许多的菜,这些菜还冒着热气。 这是刚刚出锅的菜,每个盘子中的菜汁还没有凝固,另一名汉子从箱子中拿出六坛酒,这是西域最好的烧刀子。 萧泪血看着酒的封口,密封的蜡汁已经很陈旧,这些酒的封存至少在二十年以上。 “庄主知道萧大侠来到,门主他老人家只想尽个老朋友的心意,”等八名汉子摆设完毕,李半仙大声说到。 “老朋友为什么不来?难道他怕我这个骷髅头?”萧泪血大笑一声,他的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桌上的菜。 “请萧大侠慢用,我现在给您一个满意的结果,”李半仙拱了拱手,他的右手还是拿着黑褐色的书,影子断定这本书至少在十斤之重。 李半仙抬起了他自己的左腿,从道袍下的左腿腕处,抽出了一把短剑,这把短剑的剑身,是个三棱形。 影子的手已经抓紧了他手中的剑,影子清瘦的脸开始激动,他的眼睛直盯着这把三棱形状的剑。 影子的眼睛开始充血,他似乎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这是影子走入江湖后自己的感觉,他喜欢这种味道,这种味道中充满了挑战。 影子看到李半仙抬起了头,他用挑衅的眼光看着自己,影子此刻想拔出自己的剑,狠狠穿透这个人的喉结,看到他的喉结在自己的剑下喷出鲜血。 “你想用你的剑杀了我?”影子听到李半仙吐出了几个字,这几个字是一种挑战。 “可惜你不配,至少现在的你不配,厮杀会打扰萧大侠喝酒,”李半仙又吐出了许多字,他举起了三棱的短剑猛猛扎在了自己左腿之上。 影子看到一股鲜血直喷而出,李半仙的脸色顿时变的煞白,他的额头滴出了汗滴。 “请萧大侠慢用,”影子感觉李半仙的这句话,很诚恳,可也很无奈,话中挤满了疼痛。 李半仙转过了身,他又招了招手,九匹快马转过了头,八名汉子中走过来了四名汉子,他们目无表情。 两人架起了地上已经死去的黑衣汉子的尸体,两人来到李半仙的身边。一阵马蹄声中夹扎着脚步声,店铺前很快消失了他们的踪迹。 地上什么也没有留下,他们带走了死去的汉子,也带走了自残的铁书使者李半仙,他们的快马没有带起一丝的尘土。 “门主,您为什么不杀了这个使者?”平静后影子问到。 “为什么要杀了他?”萧泪血反问到,他看着眼前的菜并没有拿起已经摆好的筷子。 “门主,您为什么不吃?怕有毒?”影子似乎在找话说,他又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无聊。 “我在等一个人,”萧泪血道。 “谁?”影子问。 “这里有两把椅子,我坐一把,但另一把不是你的,”萧泪血看着眼前的椅子,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姑州城内现在能配与他萧泪血坐的只有一个人,这个人很年轻,这个人江湖上却很有名气,这个人现在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影子看到来了一辆马车,车内走下了李清,李清的的脚步很轻,他轻轻地来到了桌子的前面。 “你终于来了,我等了好久。”萧泪血看着李清。 “您在等我喝酒?”李清看着萧泪血。 影子感觉他们互相认识,至少他们见过一面,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对老朋友,他们的笑都很温和。 “你找到了他?”李清坐了下来,问到。 “没有,他就像只老狐狸,”萧泪血言道。 “老狐狸?”李清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别人好像说他像只老狐狸,这个人好久没有见。 “我们会找到他,我们已经下了捉狐狸的套子,”萧泪血打开了密封的坛子,李清闻到了烧刀子的味道。 他们倒出了第一碗酒,影子也闻到了酒香,可他知道,现在的他不适合喝酒,他看到李清看他的眼神很可爱。 “现在的你好像有个麻烦?”萧泪血端起了第一碗酒,他一口喝完,他在等李清的回答。 李清知道这个麻烦,这是一个女人的麻烦,这个女人到现在李清还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你去西域是多杀了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人有个女儿,她现在来找你的麻烦,”萧泪血说了这个麻烦。 “多杀了三个人?”李清的思绪回到了一年前的西域,他想起了这三个人,他们应该是四个人,他们号称天山四鬼。 这样的人也配有个女儿?李清想不明白,可这个女儿现在已经找到了姑州城内,这是一个铁打的事实。 “他们四人中只有一个人成了家,他恰好有个女儿,她今年刚好十八,她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萧泪血知道的的确很多, 李清记得她自称姑奶奶,难道这个姑娘的名字就叫姑奶奶?李清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自己叫李清,可这个姑娘偏偏称呼自己姑爷。 “她叫梦蝶,梦中飞舞的蝴蝶,这个名字能勾起人的回忆,”萧泪血倒满了第二碗酒,他没有等待李清。 “她应该来自万蝶山谷?”李清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他端起了第一碗酒,他的眼睛却看着影子,他慢慢喝下了第一碗酒,他眼睛的余光看到影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万蝶山谷!”萧泪血迷起了眼睛,他来到姑州城一年了,这是他最想去的地方,可他只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地方。 “这是一个美丽的地方,春天的时候,会有万只蝴蝶飞舞,”李清倒满了第二碗酒,他的眼睛看着这碗烧刀子。 “水流花谢两无情,送尽东风过楚城。蝴蝶梦中家万里,杜鹃枝上月三更。”萧泪血低声吟出了一首诗,这首诗能带来许多的伤感。 这首诗在萧泪血的口中,一定有许多的故事,李清明白,这些故事只有萧泪血自己明白,因为这是萧泪血的故事。 “莫邪是把好剑,好剑应该有个好主人,你是一个不错的主人,”萧泪血端起了第三碗酒,他改变了话题,他提起了李清最想知道的故事。 李清记得这是父亲留下的一把剑,这把剑许多的人都想得到,李清记得这把剑有个秘密。 这把剑的名字叫做莫邪! 第四十五章:喝掉的秘密 “莫邪有一个传说,拥有这把剑的人,可以得到一个箱子,”萧泪血的手中端着一碗酒,但他的眼睛看着李清。 “可我只知道它是一把剑,一把能杀人的剑,”李清在等待萧泪血的故事,这个箱子他见过,他也用过。 但李清想知道,江湖中为什么每个人都怕这个箱子?在他的记忆中,这个箱子并没有那么可怕。 “你难道不想成为天下第一?”萧泪血没有回答李清的话,他问了一句话。 “天下永远没有第一,有的只是一个名号,”李清回道。 萧泪血看着李清,他用铜铃般的眼睛看着李清,他不相信李清不在乎这个称号,天下第一是每个剑客的梦想。 “听说你的剑,现在就是武林第一,你有最快的身手,也有最好的剑,”萧泪血笑了笑。 “你也知道这个故事?”李清想起了方震,也想起了客栈中离去的勾魂判官兄弟,这俩兄弟自己并没有杀死他们,可方震的故事中,是自己杀了他们,而且死的很惨。 一旁影子的目光开始凝结,这两人是他的手下,他们来到姑州城内,去办一件事情,可等来的消息,却是死了,死在了血衣门少主李清的手中。 眼前的李清好像很痛恨鬼门的人,可身为门主的萧泪血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他为李清倒满了酒。 “他们死了,能死在了你的剑下,值了!”萧泪血的话影子听了很纠结,一年没见,眼前的门主好像变了一个人。 “我还杀了黑白双煞,你不生气?”李清说出了黑白双煞的下落,影子今天才知道,这两个人也死了,同样死在李清的剑下。 影子的手扶住了剑,他在等待一个命令,只要萧泪血传来一个眼神,或者一个暗示,他就会拔出自己的剑,他也想知道,到底谁的剑最快? “他们死了,能死在了你的剑下,值了!”影子没有看到萧泪血传来的眼神,也没有看到他的暗示,萧泪血重复的还是同一句话。 “我们干一碗,我祝你天天开心,”李清端起了酒,他笑了,笑的很开心,李清明白萧泪血话的意思,英雄相见恨晚。 “你小子就是一个好小子,我萧泪血没有看错你,”萧泪血端起了酒,一碰抬头一饮而尽。 “你身边的影子想拔剑,你看他的表情,好像我欠了他的银子,”李清看着影子对萧泪血笑着说到。 影子松开了手中的剑柄,他转身走进了店铺,他听到了鸽子落下的声音,一只鸽子落在了店铺内的后窗下。 萧泪血没有理会离去的影子,他的眼睛看着西方,西方有个村子,叫做西村,这个西村李清去过,在西村他见到了张帆。 影子很快返回,他交给萧泪血一个小小的竹筒,这是从鸽子腿上取下的小竹筒,萧泪血从小竹筒中取出了一张小纸条。 “我在乎我的名声,但我没有权利打开一个箱子,我们的使命只是保护好这个箱子,”萧泪血看着手中的小纸条,说着只有李清能听懂的话。 “你不知道箱子中装的是什么?”李清非常奇怪,眼前的鬼王萧泪血有个使命,这个使命就是为了保护这个箱子,这个箱子中的东西,他好像不知道。 “我不知道箱子中装的是什么?十五年前有一个夫人,用你手中的剑带走了这个箱子,”萧泪血说道。 “凭靠我手中的剑?”李清看了看腰中的剑,现在他知道这把剑可以换回一个箱子,而这个箱子已经在家里的密室之中。 “现在你应该知道江湖中为什么有许多的人,想得到你手中的剑,得到了你的剑,就可以得到这个箱子,得到箱子,就可以成为天下第一,”萧泪血又说。 “你也想得到这个箱子?”李清突然想这样去问萧泪血,他是鬼门的门主,难道他就没有这个欲望? “不想!”萧泪血回答的很干脆。 李清看到萧泪血的眼中露出了坚定,这个人没有欲望,这个人的心态很平静,他难道就没有追求? “你应该奇怪,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为什么要杀幽灵庄的人?”萧泪血忽然问到。 “对,我也很奇怪,我现在就想知道,”李清瞪大了眼睛,竖起了自己的耳朵,他很想知道萧泪血的理由。 萧泪血递过了纸条,李清看清了上面的字,他没有说话,他倒出了两碗酒,自己端起了一碗。 “你现在还想不想知道我的理由”萧泪血问到。 李清用左手揉了揉鼻子,把小纸条放在了酒中,他一口喝完了酒,把空碗放在了萧泪血的面前,回答了一句,“肚子已经知道,耳朵不想再去听。” “我很想与你喝酒,但现在我们必须去见一个人。”萧泪血站了起来。 “谁?”李清也站了起来。 “一个有麻子的刘大麻子,”萧泪血说出了一个李清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 刘大麻子的脸上并不都是麻子,他的脸上只有一个麻子,这颗麻子很大,是个胎记。 他很喜欢这个胎记,这是他的标记,每次听姑州小曲的时候,他都会用手不停的去摸这个麻子,他感觉这是一种精神的享受,但他不容许别人称他刘大麻子。 他喜欢别人叫他一声刘大员外,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每次听到这个称呼,他感觉自己的腰板都很硬朗,他知道自己是西村最有钱的员外。 今天的刘大麻子没有听姑州小曲,也没有去摸自己的大麻子,坐在红木做成的椅子上,他用一双奇怪的眼睛看着走进他客厅的这个人。 这个人的脸色非常的白,眼睛就是一个黑洞,他用冷漠的眼睛看着刘大麻子,他的手里提着一把剑,刘大麻子是个行家,他一眼就看出,这是一把杀人的剑,这个人是一名剑客。 进来的剑客,脚步很慢,他走到距离刘大麻子五步的地方,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你是刘大麻子?”剑客开了口,叫出了他的绰号。 刘大麻子不喜欢这个称呼,他的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小子,我是刘大员外,你应该知道我名声,在这个西村,我的名气最大。”刘大麻子用最生气的口气解释了一遍。 “一个死人的名字叫什么已经无所谓,”进来的剑客面无表情。在他的眼里,眼前的刘大麻子似乎就是一个死人。 “你他奶奶的,就是改不了你的傲气,老子早该教训教训你,”刘大麻子的手扶住了红木椅子,他的情绪已经开始激动。 进来的剑客鼻子中发出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是刘大麻子感到非常耻辱,他抬起了他的脚,他的双脚疾风般踢向了进来的剑客。 “你就不是一个好员外,好员外没有这么大的火气。”进来的剑客并没有拔剑,他的身影只是一个飘移,躲过了踢来的双脚。 刘大麻子的双脚在落地的瞬间,再次踢出,他的身子就像盘旋在空中的鹰,他已经连续踢出了十二脚,客厅内四处闪着剑客的影子。 “你老了,这些年你已经放弃了你自己的武功。”进来的剑客,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特别的阴森。 刘大麻子停下了踢出去的脚,他落在了客厅的门口,他在不停的喘气,或许他就是老了。 “有钱的员外不好当,你应该去做一个仆人,一个有钱人的 仆人。”进来的剑客走到了客厅的上方,他坐在了那把红木椅子上。 “在西村中我是最富的员外,我的银子最多,我可以买来许多的仆人,为什么我要去做别人的仆人?”刘大麻子有点生气。 “好久不见,你的脾气一点都没有变,你想试试我的剑?”进来的剑客似乎在挑衅,他苍白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有你这样的朋友,也算我倒霉,你总是惦记着我的银子。”刘大麻子抱怨说道。 “孤独应该没有朋友,可孤独不能没有银子。”进来的剑客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进来的剑客是孤独。 “一年中你只能来一次,现在不是时候,你好像坏了规矩?”刘大麻子有一点不太高兴。 “要银子的人不是我,这次不需要银子,”孤独说道。 “不需要银子?”刘大麻子以为自己听错,他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对,这次不需要银子,你的老朋友来了,”孤独又说。 “刘大麻子,我来见你。”老朋友的声音已经从门外传了进来,江湖中只有一个人敢喊他刘大麻子的绰号,刘大麻子知道这个人是谁。 敢叫刘大麻子的人已经走进了他的客厅,他威武精壮的身体,让刘大麻子有一点激动。 这个人从来不会亲自登门来找他,但这个人是他最好的朋友,也是他的门主,这个人就是鬼门的门王萧泪血。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年青人,这个年青人的腰中有一把好剑,刘大麻子一眼就认出,这把剑是莫邪剑, 江湖中能配备这把剑的人只有一人,他就是血衣门的李清,进来的人让刘大麻子感到奇怪。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 第四十六章:西村宴会 (上) 第二天,刘大麻子的宾宴摆的很大气,他请到了西村所有会吃饭的人,包括西村放牛的孩子。甚至西村一个刚刚断奶的孩子,刘大麻子也用轿子抬来了她们娘俩。 当然宾客中也包括姑州城内的各界名流,李清看到了高迁,也看到了肖玉楼,他们带着最好的礼物来到了西村,他们现在坐在萧泪血的右手边。 高迁用忠诚的目光向李清点了点头,但他没有听到李清说话的声音,此刻的李清在思绪很多的问题。 李清明白这些宾客为什么会来,因为刘大麻子安排每一位出去请东的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旗子,这个旗子上写着三个大字萧泪血。 或许有人可以不给刘大麻子面子,但绝对没有人敢不给萧泪血面子,他是鬼门的门主,他也是江湖中最可怕的一个人。 这就是萧泪血的风格,他想看看自己在姑州城到底有多大的名气?他高高坐在西村街道东头大台子中央的大椅子上。 他的身后立着一把旗杆,碗口粗的旗杆上挂着一面彩旗,彩旗上写着五个大字鬼门萧泪血,他的脚下铺着红色的地毯,红色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大台子,大台子下左右个摆着十张八仙大桌。 桌子上已经坐满了人,许多的人李清并不认识,可他们看起来很规矩,这是萧泪血的宴会,没有人敢张牙舞爪,没有人敢动眼前的筷子,虽然桌子上已经上了吃酒的酒菜。 萧泪血的身后站着孤独,还有影子,两个护法用鹰一般的眼睛,仔细看着街道上的每一位来客。 他们知道幽灵庄的杀手一定会隐藏在这些宾客之中,他们不明白,萧泪血为什么会这样大张旗鼓的宣传自己? 姑州城不属于萧泪血的世界,他的世界在大杨山中,这里是幽灵庄的世界,他们两个门派始终水火不容。 但萧泪血不这样认为,他只有一个理由,他就是要告诉幽灵庄的人,他已经来到了姑州城,而且在西村大摆筵席,这次来的是真正的鬼王萧泪血。 李清坐在他的左侧,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一盘花生,一坛烧刀子,还有一只碗,碗里已经倒好了酒。 这是李清的要求,萧泪血没有反对,他令手下撤走了已经准备好的下酒菜,他选用最好的花生招待这位朋友,盘中的花生颗颗饱满。 李清在第三个认识的来宾中,看到了胖胖的苏海,这个酒肉朋友跳下了马车,走上了台子,来到了萧泪血的面前打了个招呼。 他竟然没有理会李清,他径直走到高迁与肖玉楼的面前,拱了拱手,坐到了一旁的桌子,李清笑了笑,知道这家伙一定还在生气,酒肉朋友的心眼就是多。 刘大麻子今天很忙,他的汗滴集在大麻子之上,他也没有机会去擦,他一直站在大台子下,迎接着每一位够资格上台子的宾客。 李清到现在只是知道他叫刘大麻子,他没有去问这个人的名字,见面的时候萧泪血没有去介绍,李清只是知道,这个人与萧泪血很熟,也是鬼门的人。 这样的人江湖中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的故事只有真正熟悉他们的人才了解,李清不熟悉这个人,他也不了解。 但他看到刘大麻子穿着一双奇怪的鞋子,这双鞋子黑的发亮,踩在木板搭成的大台子上,每一步都会发出声响。 李清在寻找两个人,这两个人出现在西村,今天这样大的宴会,他们应该来,可惜他们始终没有出现在李清的视线中。 太阳已经到了正午三刻。 酷热的阳光直照着西村的这条街道,它好像要挑战萧泪血的耐心。 萧泪血端起了第一杯酒,他用自信的目光看着四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奇妙,权利是身份的象征,他是萧泪血,他是鬼门的门主,他有这个权利享受优先。 “我是萧泪血,我是正宗的萧泪血,都说这里是幽灵庄的地盘,但我来了,我知道有人想要我的脑袋,可我萧泪血今天还是来了,”萧泪血猛一大口,喝完了杯中的酒。 旁边的影子很快为他倒上了第二杯酒,孤独的眼睛始终没有动,他还是直盯着眼前的方向,这个方向任何时候,或许都会出现一个人,一个会杀人的人。 “这里就是龙潭虎穴有能怎样?我萧泪血想来的地方,一定要来,我走的时候,一定能走,我就是萧泪血,”萧泪血的第二杯酒,带着狂笑。 李清此刻向空中抛出了一颗花生,这颗花生抛得很高,花生落下的时候,他张开了嘴,花生刚好落入他的嘴中,他立刻咀嚼了起来,李清感觉这个花生很香。 李清低头的瞬间,他看到村西口的空中飞起了几只麻雀,这几只麻雀飞的惊慌失措,这个酷热的时间应该是麻雀打盹的时间。 该来的人一定会来,影子与孤独看到了飞起的麻雀,他们的目光顿时凝聚,他们的眼睛直直盯着西村的正西方。 远来的马蹄声打破了场中的宁静,萧泪血放下了酒杯,他自己拿起了酒壶,倒出了第三杯酒,这个似乎声音与他没有关系。 来的人李清猜想他一定是“幽灵庄”的庄主,萧泪血这样大张旗鼓的出现在西村,对他就是一个挑战,一个绝对不能容忍的挑战。 萧泪血端起了酒杯,看着四周,他第三次说话,“来,我们一起干了这一杯,为了我的朋友李少主。” 李清拿起了坛子,他感觉这样喝酒就是爽快,这是西域的烧刀子,爽快的人就应该爽快的与朋友喝酒。 喝酒的时候,李清瞟了苏海一眼,这个酒肉朋友,正在吃肉,他好像对远来的马蹄声一点都不关心,他的眼睛里只有肉,大块的肥肉。 “奶奶的,李少主就是朋友,一个爽快的朋友,去,给我拿坛酒来,”萧泪血对身边的孤独说到,萧泪血支开了身边的第一个护法。 这时四匹快马出现在了街道之中,四匹快马两两并行,四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抬着一顶轿子,这顶轿子架在空中。 马蹄声在宴会的桌子前停了下来,街道中只听到一声划空而过的声音,四名汉子抬着手中的轿子,从快马上横空而起,用同样的速度穿过了大台子下两行八仙大桌。 “训练有素,这个也要显摆一下?”萧泪血的鼻子中发出了一个蔑视的声音,在轿子落下的一刻同时消失。 落到大台子的前方,四名黑衣劲装大汉轻轻放下了轿子,他们的动作一样的标准,放下轿子的一刻,四名大汉用最快的速度,退到了台下。 萧泪血用古怪的眼睛看着这顶轿子。 “萧大侠的宴会,我来讨一碗水酒,”轿子中发出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哑,但很清晰的说出了每一个字。 “是朋友就应该走出来喝酒,我这里有最好的酒,我的酒只招待最好的朋友!”萧泪血大声说到。 “我就是朋友,可惜不是萧大侠最好的朋友,但我有资格喝萧大侠的酒,”轿子里的声音依旧很低沉。 这个声音萧泪血也不熟悉,他在回忆每一个认识的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从来就没有听过。 “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喝我萧泪血的烧刀子,”萧泪血发出了一声低吼,这个声音中充满挑衅。 轿子中传出了一声叹气,这声叹气拉的很长。影子的手在剑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时刻准备用他的剑穿透这顶轿子。 李清现在没有去看这顶轿子,他知道现在的影子与刘大麻子,一定看着这顶轿子,他们会一动不动的盯着这顶轿子,这顶轿子中的人一定不是自己要寻找的人。 现在这种时刻,肯定能找到他想找的人,李清知道这是一个机会,李清用明亮的眼睛看到有一个人捂住肚子离开了桌子,这个人在左边第五张桌子。 这个人的肚子似乎很疼,疼的他弯着腰离开了桌子,直奔刘大麻子宅院后面的菜园子。 李清看不清这个人的脸,但他看到这个人的背影很熟悉,很像一个伙计,这个伙计会吊脸。 李清也捂住了肚子,他跳了起来,对着萧泪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他的肚子现在也开始疼痛,他用最快的脚步走下了台子,他的脚步直奔那个菜园子的方向。 萧泪血看到李清离开,露出一声苦笑,这个李清的肚子疼的似乎不是时候,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个轿子中究竟是什么人? “萧大侠,你请客的时间似乎不是时候?”萧泪血又听到了一个声音,轿子中的人再次发出了低沉的声音,他好像有一丝的抱怨之声。 “应该选择什么时候?”萧泪血问道。 “应该是秋风瑟瑟的时候,这个时候西域有新收成的小麦,酒坊会用最快的速度酿出最新的烧刀子,这种烧刀子中会带着一股麦香,”轿子中的人用低沉的声音说了一段话。 这段话,让每一个喜欢烧刀子的人都会想起它的清香,也会想起它入口时的猛烈。 烧刀子入口的瞬间就是一团烈火。 第四十七章:西村宴会(中) 萧泪血此刻的心情他不想喝烧刀子,他想知道轿子中到底是个什么妖怪?这个只发出声音不敢露头的人到底什么来路? “你有四个护法,一个挣钱的财神,今天来了几位?”轿子中的人还是不愿现身,他只是报出了萧泪血身边人的名号。 刘大麻子原来是鬼门的财神,大台子上的人,顿时感到惊奇,没有人知道这个名字,西村的人只是知道他叫刘大麻子,这个刘大麻子是西村最富有的员外。 台下迎客的刘大麻子,现在已经不在需要去迎客,他用手擦去了大麻子上的汗滴,用恶毒的眼睛看着这顶轿子,他微微的抬起了他的右脚。 刘大麻子在等萧泪血的暗示,他的脚是穿云脚,他的脚已经多年没有去用,他今天穿上了已经放弃多年的鞋子,这双鞋子在午时的阳光下黑光发亮。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现在我只想看到弯月,这个人我心里最牵挂,”轿子中的人说着话,他在夸奖萧泪血身边的人。 现在大台子上没有人看到叫弯月的张帆,这个护法与断臂似乎没有来到西村。 刘大麻子的脾气已经不需要等待,他看到萧泪血低下了头,去看他面前的酒,这是一种什么也不想知道的表现。 刘大麻子的脚已经飞出,他想先来一个下马威,他的目标是台下的四个汉子,这四个汉子飞过桌子的时候,他已经断定,这四个人的武功不弱,是四个高手。 这四个汉子没有武器,他们都空着手,他们的手只是用来抬轿子,但看到刘大麻子飞出的脚,他们的眼中露出了凶光。 距离最近的黑衣汉子伸出了他的双手,这双手修长,在出手的一刻,他的双手变成了鹰爪,这对鹰爪直击刘大麻子飞出的脚。 空气中传出了碎裂的声音,刘大麻子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这一脚可以踢死一头牛犊,他的鞋子是铁制的鞋子,他看到自己穿着铁制鞋子的脚,现在正在黑衣大汉的鹰爪中。 黑衣汉子的鹰爪正在扭动,刘大麻子听到了自己脚骨断裂的声音,一阵揪心的疼痛从脚传到了自己的大脑。 “从今天开始,江湖中不会再有穿云脚这个人,”刘大麻子听到了黑衣汉子的声音,这是他今天听到的最后的声音,疼痛使他顿时昏晕。 黑衣大汉放下了已经晕过去的刘大麻子,他的眼睛直盯着萧泪血,萧泪血的身边现在只有一个影子。 “你应该给他们每人一坛烧刀子,他们的脾气不是很好,”轿子中又传出了低沉的声音。 萧泪血感到自己的后背一丝清凉,这是出道以来的第一次感觉,这个黑衣汉子只是一招,竟然就破了刘大麻子的穿云脚。 萧泪血知道刘大麻子这只脚的厉害,这是刘大麻子的成名之脚,可今天这只脚就这样废了。 “好大的胆子,敢来这里撒野!”一个熟悉的老朋友就这样一招而败,萧泪血的心开始滴血,他的目光开始变得凶恶,他用最愤怒的声音说到, “他们是鹰爪门的四兄弟,今天也成了幽灵庄的爪牙,这四个人在江湖上失踪了很久。”大台子上传来了苏海的声音。 苏海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肉,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账本,一个方方的盒子。 苏海打开了他的账本,“鹰爪门姚氏四兄弟,五年前成名,成名时杀了太湖帮的昔日帮主。四年前劫了一趟镖,这是镇远镖局的镖银,” 西村此刻非常的安静,苏海现在就像一个说书的先生,他在讲解一段评书,这是一段有主人公的评书。 评书的主人就在台下,黑衣汉子们的脸开始变色,黄色的脸开始变红,这是他们的秘密,现在有人正在一个大台子上公布这个秘密。 “多嘴的死胖子,你这是找死?”靠近苏海的一名黑衣汉子的手已经伸展,他的双手变成了鹰爪,他的身影已经飞起。 黑衣汉子想飞上台子,他的目标是多嘴的苏海,他讨厌眼前的这个胖子,他不想听到这个胖子的声音。 “镇远镖局上下二十三人,一夜间全部死亡,这是江湖中最大的惨案,”苏海的声音并没有停下,他的眼睛看着自己小小的账本,他的右手抓住了桌子上方方的小盒子。 黑衣汉子的身影出现在了苏海的眼前,他的鹰爪距离苏海的脸不到二尺之时,黑衣汉子的身影却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鹰,重重摔在了大台子上。 黑衣汉子再也没有爬起来,他趴在地上重重的喘了几口气,他好像瞬间睡着了,这是萧泪血看到的一切。 萧泪血看到了盒子中飞出的笔,这是一只很小的笔,这只笔眨眼的功夫飞出,空中的黑衣汉子,根本没有机会去躲避,他是一只鹰,而这只笔穿透了鹰的脖子。 “退下,你们不是他的对手,江湖万事通的手法你们只有去送死,”轿子中再次传出了低沉的声音。 “你也怕我写字的笔?”苏海的眼光转向了这顶轿子,轿子中的人始终不愿意出来。 “你的笔只能杀了小人物,可惜它杀不了大人物,我就是一个大人物,”轿子中的声音开始变大,口气中带着一丝冷笑。 “你相信自己的判断?”苏海站了起来,他似乎听出这轿子中的人是谁?他的手再次抓向了方方的盒子。 他的盒子用最快的速度,飞向了轿子,从轿子的帘子中飞入,一个声音从轿子中瞬间传出。 影子的剑已经出鞘,这个声音他很熟悉,他听过这个声音,这个声音萧泪血也很熟悉。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轿子中飞出,他的手中拿着一本书,一本黑褐色的书,书页已经打开,铁打的纸张散花般飘向了飞来的影子。 影子飞出的身影,空中一个急转,这是要命的书页,这个书页每一张都会夺取影子的性命,影子的剑展开了剑花,射来的书页顿时化去威力。 空隙中影子的剑直刺眼前这个熟悉的脸,这是铁书使者李半仙的脸,影子的剑直中他的咽喉,剑已经刺穿他的咽喉。 李半仙的手瞬间抓住了剑,他的脸上露出了诡秘的笑,他的笑在嘲笑着影子,影子刺出这一剑的时刻,他才知道这是一个圈套。 但此刻他的剑在李半仙的咽喉中,李半仙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剑,影子知道现在萧泪血的身边,已经没有人去保护。 这是一个致命的疏忽,这是一时冲动带来的结果,影子已经看到,又一个身影从轿子中飞出。 这个轿子中竟然藏着两个人,这个人在等待影子出手,只要影子出手,萧泪血的身边就没有人去保护。 这个人等到了机会,飞出去的李半仙只是一个幌子,真正想要刺杀萧泪血的人现在已经出手。 飞出的人手中是一把刀,一把奇怪的刀,这是一把樵夫砍柴的刀,这把刀用最快的速度砍向了萧泪血。 萧泪血的眼睛看着这把砍柴的刀,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讥笑,他用手一拍桌子,他的身影窜空而起,他是鬼王,他是鬼门的萧泪血。 萧泪血的眼睛没有离开这个人,这个人带着一张鬼脸,这个人的刀已经砍到了他刚刚坐的位置,刀落下的位置,就是他坐着的位置,飞出的人已经计算好了他出手的距离。 飞出的人看到自己的刀落空,他的身子在大台子的木板上一点,他手中的刀变换了方向,从下向上砍向了空中的萧泪血。 他在等待萧泪血落下的那一刻,他的刀已经露出了锋芒,他眼中的萧泪血就是一棵已经砍伐倒的大树,现在只需要等待这棵大树落倒。 这个身影永远没有落下,这个飞出的汉子永远没有等到萧泪血的身影落下,这一刻萧泪血的身影飘在了空中,他用嘲笑的眼神看着这个带着鬼脸的人。 此刻带着鬼脸的人脚已经落在大台子的木板上,他的脚准备再次接力飞起,他用力在木板上一踩,他的身影想窜空而起。 影子的剑没有抽出,这个铁书使者李半仙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剑,他已经死了,但他的脸上还是带着诡异的笑,他仿佛在嘲笑着影子的冲动与鲁莽。 影子想放开自己手中的剑,空中是他的门主,他不会容许出现任何的差错,孤独的离开就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可影子没有看到这个带着鬼脸的人再次飞起,空中的萧泪血也没有落下,在这个人用力踩木板的时刻,影子听到了脚下木板破裂的声音。 影子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手黑色发亮,这只手从破裂的木板中伸出,已经抓住了这个人的一只脚。看到这只黑色发亮的手,影子笑了,他的手伸向了李半仙的脸。 影子的手盖住了李半仙的眼睛,他不愿李半仙看到这个事实,这个事实或许李半仙永远也不会自己卦卜到。 台下西村胆小的村民已经开始悄悄的溜走,他们走的很快,瞬间偌大的宾客宴场,只留下了靠近大台子的四桌,这些是胆子大的人,他们想看到一个结果。 此刻一个身影走进了西村。 第四十八章:西村宴会(下) 01 李清走下大台子的时刻,他的眼睛没有离开那个身影,那个人的身影很快,绕过刘大麻子的宅院,消失在了一片绿色之中。 李清用最快的脚步赶到了这一片绿色之中,绿色是一个大菜园子,大菜园子中搭满了架子,架子上爬满了黄瓜秧子。 李清没有找到这个人,这个人走入了菜园子,不是去找茅房,这个菜园子中李清没有看到茅房。 菜园子很大,中间是一个很大的长廊,长廊的一周都是绿色的植被,这个人消失在了绿色的黄瓜秧中。 李清仔细查看了菜园子,但他此刻什么也没有找到,进来的那个人,好像已经被绿色吞没。 有一点无聊的李清摘下了一根黄瓜,他感觉这个黄瓜也是好东西,只需用清水一冲,就能吃到它的果肉。 于是李清来到了刘大麻子的后院,后院中此刻没有一个人,所有的人应该都去参加萧泪血的宴会。 但李清在后院中的一间房子听到了一个声音,看到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李清很熟悉。 听到后院的门推开的声音,这个身影走出了房间,这个人的手中提着一坛酒,这是一坛烧刀子。 “你怎么会来这里?”这是孤独的声音。 “我来洗一根黄瓜,”李清举起了手中的黄瓜,这根黄瓜黑绿黑绿。 “拍个黄瓜也是一道很好吃的酒菜,”孤独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了一点微笑,李清不喜欢这种笑,这种笑很森人。 孤独的手中提着属于他的那把剑,这是一把只用两片竹片做成刀鞘的剑,可就是这把看似普通的剑,只用了一招,就穿透了那个自称菜刀杀手的喉结。 “你会烧菜?”李清问到。 “我不会,但我知道你在找一个会烧菜的伙计,”孤独回到。 “你也知道他?”李清有点发愣,可那个会做菜的伙计,刚才消失在菜园子中。 “他不但会烧菜,他还会打铁,但他就是一个伙计,这个伙计我注意了很久,”孤独回答的很直接。 “他是张帆的徒弟,他就在这个西村,我刚刚看到了他,可惜他消失在菜园子中,”李清感觉自己不该在隐瞒着什么。 “你的剑天下最快?”孤独突然问到。 “我不知道?”李清说。 “你真能接住我刺出的一剑?”孤独又问到。 李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见过孤独的剑,这把剑细长,刺过喉结的速度应该很快。 李清的手指也接过这把剑,这把剑的剑端非常的冰冷,李清知道那一刻孤独并没有用出全部的功力。 “我去洗个黄瓜,时间应该刚好,”李清笑了笑,他看到后院有个大水缸,李清用水缸中的木瓢舀了一瓢水,仔细的洗完了黄瓜,他轻轻咬了一口。 孤独没有去问李清为什么要说刚好?看到李清洗完黄瓜,他们一起离开了后院,后院门关闭的一刻,那个房间房间走出了一人,这个人很像吊脸的阿斌。 02 影子的感觉就是不错,他已经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他相信这只手的主人,他已经看到了张帆的弯刀从破碎的木板下飞出。 带着鬼脸的人在没有飞起的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脚长在了木板上,他低下了头,他看到了一只手,一只黑色发亮的手,这一刻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铁匠。 张帆的弯刀速度很快,他的弯刀已经深深刺入了这个人的肚子,他的身影从木板下直冲而出,落地的瞬间他长长松出了一口气。 带着鬼脸的人现在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看到弯月,这个叫弯月的张帆其实就在这里,他一直隐藏在萧泪血坐的桌席下面。 他感觉自己遇到了一只老狐狸,这只老狐狸比自己还狡诈,他的计划已经失败,失败的代价只有死亡,空中已经传来了萧泪血的笑声,他手中的刀无力的掉在了地上。 萧泪血飞起的身影靠在身后的旗杆上,他用得意的眼光看着下面的人群,这是他的计划,他知道一定会来一个杀手。 对付这个杀手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也隐藏一个杀手,他把这个计划告诉了刘大麻子,刘大麻子在设计这个大台子子的时候,张帆就悄悄的藏在了大台子的底下。 李清的剑很快,李清在场杀手肯定会犹豫,于是他让李清寻找个机会离开了这里,他又支开了孤独,这里只有一个影子陪着他。 萧泪血发出了得意的大笑,他的笑声传遍了整个西村,站在高高的旗杆上,他看到李清与孤独返回了宴会的街道,他们已经来到了大台子的下面。 大台子的下面张帆看着慢慢倒地的这个杀手,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鬼脸面具,张帆想去揭开这个人的面具,他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张帆从来没有看到过这张脸。萧泪血已经从旗杆上落下,他仔细辨认着这张脸,这张脸他也不认识,但这个人的手有点特别,这个人的手指很长。 萧泪血的眼睛转向了台下,他想寻找一张相似的脸,台下现在站着鹰爪门的姚氏三个兄弟。 酷热的阳光下,他们的表情非常的冰冷,死去的一个弟兄就趴在大台子上,可他们的眼睛只看着落下的萧泪血。 “你们中间有一个人是假的,他不是你们的兄弟,”萧泪血看着这三位汉子说到。 “兄弟还有假的?”台下的三位汉子一起问到。 “对,你们中间有一个是假的,他不姓姚,”这是李清的声音,李清看着大台子上倒下的杀手,他感觉这样有点冷酷。 “你们是四个兄弟,你们配合了很久,可你们来的时候,不应该飞过这些桌子,”李清的目光回到了这三个汉子的身上。 “这有什么区别?我们的步伐一致,你能看出什么?”其中的一个汉子很好奇,他在三人的中间。 “四个人中只有一个人,飞起的步伐中先迈出的是右腿,你自己不觉得奇怪?”李清吃了一口黄瓜,他走上了台子,来到了萧泪血的身边。 “这个人应该姓什么最好?”开口的汉子又问到。 “这个人应该姓杨,他有个哥哥叫白面郎中杨善,”这是李清知道的一个秘密,他只告诉过懂事的阿晨。 李清又吃了一口黄瓜。这是一道下酒的好菜,李清想起了孤独的话,此刻的孤独,打开了酒坛,他开始喝酒,酒坛子堵住了他的嘴,也挡住了他的鼻子。 李清的手开始去揉他的鼻子,他用他的眼睛,看着眼前三名汉子的手,他在寻找这个人,他看到了一双手,这是一双手普通的手,但这双手很白。 中间的汉子,露出了阴笑,他看到李清仔细的看着自己的手,他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这是一双很白的手,白色的手在抬起的瞬间,飞出了一团红色的烟雾,这团烟雾来的很快,烟雾中带着一股清香。 红色的烟雾直击宴会大台子上的萧泪血与李清,萧泪血的掌风已经飘出,他想击散飘来的烟雾,可惜一切只有想想。 个性狂傲的萧泪血听到了一声狂笑,这声狂笑从大台子下传来,萧泪血的脑中出现了一只手,这只手为什么会手指很长?这只手才是适合练鹰爪的手。死去的鬼脸人,也是一个配角。 萧泪血明白了自己的判断,但这个肯定的判断来的太迟,萧泪血强壮的身躯已经倒下,他是鬼门的鬼王,不可一世的萧泪血倒在了大台子上。 狂笑声随着烟雾散去已经落下,中间的汉子没有看到李清倒下,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清,这个人好像百毒不侵,这时他听到了一句话。 “现在你可以走了,下次没有这么幸运,”这是李清的声音,李清的声音很冷漠,他的手在腰中的剑上。 这个故事从今天开始,江湖中已经开始传说,有人说萧泪血已经死了,他死在了一个叫杨春的杀手手中,也有人说萧泪血只是中了毒,他中的毒很深,他躲藏了起来。 江湖就是一个传言四起的世界,更有人说血衣门的李清与幽灵庄的杀手勾结,因为大台子上为什么只有萧泪血倒下?而且当时李清放走了叫那个杨春的杀手。 李清的世界没有人懂。 现在的李清已经回到了姑州城内,他坐在悦来客栈二楼一个房间内,这里本来是他一个人的世界,可此刻房间内还站着两个人。 “少主,你为什么不杀了那个杨春?”高迁在问。 “因为我答应过一个朋友,见到杨春的时候,第一次不会杀他,”李清轻轻说到。 “少主,这是江湖,诚信有时会害了自己,”高迁又说了一句,他给眼前的崔四使了个眼神。 崔四往李清的酒杯中添上了酒,崔四记得,从进门的一刻,少主李清已经喝了三壶酒。一共三十杯。 “少主,您为什么不会中毒,江湖中的人都很奇怪,”崔四小心的问了一句,他不在现场,他得道的消息只是听说。 “因为我嘴里吃满了黄瓜,恰好那一刻,我的手又捏住了鼻子,”李清的回答很简单。 高迁想起了那一刻,李清的确吃着黄瓜,他的手的确揉着鼻子,这是两个简单的动作,但这两个简单的动作,遮掩了一个事实。 李清已经发现了这个叫杨春的杀手。 第四十九章:柔情似水 “我想再去一趟西村,”李清喝完了崔四倒出的酒,他咳嗽了一声。 “现在就去?”高迁问到。 “我想找到这个朋友?”李清的眼中有一丝的忧虑,他在担心一个人,可这个人现在已经没有了消息,他离开西村已经整整一天。 杨春的毒烟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这是毒烟,李清回来已经昏睡了一天,高迁知道李清说的人是谁?是他带着李清返回了悦来客栈。 高迁记的那一刻,那一刻非常的残酷,李清说出话的一刻,中间的汉子冷笑着看着李清,他的苍白的手,在自己的脸上一挥。 高迁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张脸与白面郎中杨善的脸,一模一样,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张脸,第一次他以为这个人就是杨善。 在那一刻,高迁从李清的口中知道,这个人是杨善的弟弟,他叫杨春,这个人也是一个用毒的高手。 杨春转身飞奔而去的时候,高迁看到李清的身子有点晃动,他从椅子上飞起,扶住了李清,此刻他看到两把剑,两把剑同时刺向了剩余的两个姚氏兄弟。 两个黑衣的汉子根本没有反应,他看到第一把剑细长,这是孤独的剑,孤独的酒坛子提在手上,但他的剑已经出手,他的剑穿透了一面汉子的后心。 第二把剑是一把长剑,这是他老朋友的剑,这是沧桑剑客肖玉楼的剑,他的剑刺中了另一名汉子的前胸。 而李清此刻闭上了眼睛,他看到扶住他的人是高迁时,他闭上了眼睛,这一切他只看到了一些影子,一些恍惚飘动的影子。 “是宁儿姑娘,给您喂了药,她告诉我让给少主喝酒的时候,温热一点,”崔四还想倒一杯,但李清打出了停止的手势。 李清感觉这个酒很温和,这不是烧刀子的味道,可这个酒入口的时候很柔软。 “这是宁儿姑娘为您调制的酒,她说现在的少主应该少喝点酒,”崔四又道。 李清感觉现在的崔四像一个说客,他不停在夸奖宁儿,这个姑娘的脾气不太好,李清有点犹豫不决。 但他想起了苏海来的一刻,宁儿似乎变化很大,她学会了温柔,这个冷冷的姑娘变得很温柔,温柔的让李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清立刻看到了温柔的宁儿,宁儿没有敲门,她也无法敲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双手端着一个瓷花的盆子,李清闻到了鸡汤的味道。 进来的宁儿很大方,她用眼睛瞪了一下高迁与崔四,说了一句话,“怎么还让他喝酒,他现在需要休息。” 李清有种感觉,现在的宁儿已经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她现在才是悦来客栈的主人,她已经不是西域来的冷面罗刹。 现在的崔四比懂事的阿晨还懂事,他放下了酒壶,低头笑着离开了房间,李清看到崔四的笑很古怪。 他想叫住崔四,可崔四的脚步比兔子还快,崔四可不想留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地方不适合他留下。 他下楼去找崔四娘,他要告诉他的老婆,宁儿现在就像一个小媳妇,可崔四娘告诉他一个消息,宁儿那天也去了西村。 这个消息崔四很震惊,他知道这样的消息一定要告诉李清,他转身离开了后堂,崔四准备去上楼,此刻他看到客栈进来了一个人。 崔四是客栈的掌柜,客栈来的一定会住店,他迎了上去,他看到这个人手里提着一把剑,他的剑用两块竹片做成了剑鞘,这个人的脸色蜡白。 “客官爷,您来住店?”崔四故意提高了嗓门,他是在告诉楼上的人,店里来了不寻常的客人。 “来这里不住店,难道要吃饭?”进门的人很倔的说了一句。 “这里也可以吃饭,”崔四陪上了笑脸。这样的人都是江湖的剑客,他不愿得罪这样的江湖剑客。 “一间上好的客房,一坛酒,现在就去,”进门的人没有生气,他似乎很疲惫,他打了个哈欠。 李清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他知道来的是孤独,这个人怎么找到了这里? “这个人你认识,我也见过他,他的剑很奇怪,”宁儿口气瞬间变了,她的反应速度很快,她说话的声音很低,她从李清的眼神中已经看出,来的人不一般。 宁儿装作去关门,她伸出头看了一眼楼下,转身后她告诉了李清这段话。李清听到宁儿认识孤独,他看着宁儿。 “不要怪宁儿姑娘,是我做主让她去的,”站着的高迁说道。 “其实也不能怪高伯伯,是我想去,我化妆成他的伙计,没有人注意到我,”宁儿急忙解释了几句。 李清仔细回忆当时的情景,他没有注意到这个伙计,在那样的场合,一个伙计根本没有人去注意,这样的打扮,是最好的隐藏方式。 “你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李清问到。 “我看到了你去跟踪一个伙计,那个伙计走进了一个大菜园子,”宁儿回道,宁儿看到李清的脸变得发红。 这个事李清无法告诉宁儿,他以为那个伙计去茅房,他如果也是去茅房,这个宁儿一定会看到点什么? “我看到你摘了一根黄瓜,然后去了后院,”宁儿继续在说。 “你还看到了什么?”李清显得有一点尴尬,但他想知道他没有看到的东西,这个消失的伙计,或许宁儿会发现。 西村的店铺很多,宁儿的打扮是个伙计,当时西村又摆着宴会,来的人都带着伙计,一个普通的伙计,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李清看着宁儿,他感觉宁儿很聪明。现在的宁儿变得温柔又聪明,这是一个女孩子的个性。 “可你就是一个愣头青,只顾着跟踪眼前的伙计,根本没有想到后面还有一个人在跟踪着你,”宁儿有点抱怨,嘟着嘴说到。 “你看到了什么?”李清揉揉鼻子,他眼睛的余光看到高迁强忍着笑,高迁的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可他没有胡子。 高迁看到李清的眼神还是笑了出来,他认为这是一对小两口在谈情说笑,他突然明白一个道理,崔四为什么会跑的比兔子还快,这个场合根本不需要外人。 留在这个场合的人一定不懂风情,高迁感觉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一个不懂风情的老男人。 高迁摸着下巴的手,放在了嘴上,他捂住了嘴,他咳嗽了几声,留下了一句,兔子般走出了房间,“少主,我去楼下喝点水,我突然有点咳嗽。” 房间内只剩下了李清与宁儿,李清感觉特别的别扭,他从来没有与宁儿单独的待在一起,这个宁儿以前的脾气很冷漠,可此刻她又变得很温柔。 “你不喜欢我的个性?”宁儿打破了尴尬。 “我!我喜欢。。”李清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的手想去拿酒壶,他又缩了回来,他记得刚才宁儿在抱怨他喝酒。 “你应该喝点汤,我给你喂了药丸,它是西域的天山雪莲做成,它是一朵美丽的花儿。”宁儿走到了窗口,她推开了窗户,她的眼睛看着外面。 李清站了起来,他知道宁儿开始想家,西域是她的家,她离开的时间已久很久很久。 “你是袁二的女儿,我知道这一切,是我杀了尚远,”李清看着宁儿的背影,他从来没有这样去对宁儿说过。 “我知道是你杀了尚叔叔,可他是你的仇人,你还会去西域吗?”宁儿叹了一口气。 李清明白宁儿的话语,如果再去西域,他一定是去杀宁儿的父亲,这个人曾经害死了自己的父亲,这是上一代的恩仇 “如果你不在去西域,我会留在这里,”宁儿没有回头,她看着这个姑州城,她的声音有点哽咽。 李清没有回答,宁儿的意思很明白,她想化解这段仇怨,这段仇怨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昔日他们只是一个孩子。 “那个菜园子很奇怪,我看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没有等到李清的回答,宁儿改变了话题,这个话题她知道李清很感兴趣。 “你看到了什么”李清知道自己这是第三次在问宁儿,可前两次都打断了话题。 “我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从黄瓜架下的土中冒了出来,他就是你要找的伙计,”宁儿转过了身,她的眼角有一点湿润。 “土中冒出了一个人?”李清问道,他有点好奇。 “对,这个人从土中突然冒了出来,我离的远,不敢走进,但我看的很清楚,”宁儿说到。宁儿看到李清的表情,宁儿知道李清一定很好奇。 “我们现在就去西村,”李清说道。 “可楼下的人还在喝酒,我们怎么出去?”宁儿提醒了李清,现在孤独还在楼下,这样出去一定会遇到他。 李清看到了窗户,他微微的一笑,对宁儿使了个眼色,可宁儿没有明白,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清。 李清的手很快揽住了宁儿的腰,两个身影从窗户中飞出,身影飞的很快,也很轻。 宁儿感觉揽住腰的手特别的温柔。 第五十章:八方奇袭(一) 黄昏时分,西村一个熟悉的院子内,站着一个人。 孤独的身影在夕阳下拖着一个影子,但他不是孤独,也不是影子,他是一个奇怪的剑客,他系着紫色的绸缎披风。 他用深沉的目光看着这个院子,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一把高贵的剑,他的眼睛回到了院子的柳树之上。 院子的门悄悄地推开,走进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张帆,张帆快步走进了院子,这是西村铁匠铺的后院。 “李清已经离开了姑州城内,他带着一个姑娘,”张帆说道。 “姑娘是宁儿?”站着的人问到。 “是宁儿姑娘,她现在似乎与李清很熟悉,”张帆又说。他想看到这个人的面孔,但这个人给他的只是一个背影。 “该来的一定会来,让他背好这个名声,他是李清,他应该承担这个罪责,”站着的人话语中露出了一丝杀机。 “好,一定做到!”张帆的目光开始凝聚。 “萧泪血是条汉子,你们先找到萧泪血,一定要亲眼见到他的尸体,”站着的人似乎很关心萧泪血的生死,他的声音中带着对萧泪血的惦记。 “是,我们一直在找,那天是影子带走了他,现在的影子手中没有剑,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剑客,”张帆在为影子惋惜。 “李清该到了。”站着的人说完这句话,身影飞向了柳树,紫色的披风张开,在黄昏中,很像一只蝙蝠,蝙蝠就是一只幽灵。 李清的马骑的不快,他不喜欢骑马,他喜欢做马车的感觉,可李清现在只能骑着马。 落下客栈的时候,宁儿害羞的退开了他的手,宁儿的脸色粉红粉红,可宁儿知道这是离开客栈的一个好办法,她没有去责怪李清。 李清想去找懂事的阿晨,可他在百胜赌坊的门口,看到了许多奇怪的人,他们都用偷窥的眼神看着每一位进出的客人。 姑州城内都知道李清是这个赌坊的少主人,可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他还是血衣门的少主。 今天的现实一点都不一样,李清明白自己已经惹下了麻烦,西村自己已经告诉所有的人,他是血衣门的少主,他还放走了伤害萧泪血的杨春, 现在的李清也不知道萧泪血的去向。 李清发现这些人的装扮不是普通的人,他们卖着江南的特色水果,可他们的吆喝声不是江南的口音,他们的口音与萧泪血的相似,李清断定他们来自大杨山中,他们是鬼门的弟子。 这些奇怪的表现只有一个理由,鬼门的弟子在找他,他们已经听到了江湖的传言,这个传言就是血衣门的李清勾结幽灵庄的杨春,一起杀害了鬼门的萧泪血。 李清放走杨春的秘密,只有自己心中明白,他没有机会去解释,江湖的误会都是刀与剑的较量,李清只能让宁儿返回客栈牵来了两匹马。 马是快马,宁儿骑得是自己从西域带来的骏马,可李清的马是一匹老马,它似乎根本不愿意走这么远的路去西村。 个性着急的宁儿,用自己的马鞭已经揍了它至少二十次,可老马还是甩着它的马头,不愿意卖力的奔跑。“该死的老马,就会磨叽,”宁儿看到老马的态度有点心急,嘟囔着。 “我们应该让它自己回家,其实它是一匹好马,”李清劝了宁儿几句。 性格大变的宁儿没有在催李清,她耐着性子任凭老马自己溜达,她虽然不理解李清的话语,但她现在很听李清的话。 黄昏时刻,赶路的李清终于看到了西村,老马耷拉着它的马头,根本不管宁儿的脾气,它累的在不停的喘气。 宁儿的快马就是快,她已经先到了村口,村口的铁匠铺子,打铁的声音吸引住了宁儿,打铁的是一个伙计。 这个伙计用一把很大的菜刀,砍着一把朴刀,菜刀的每一下,朴刀上都会留下一个刀印。 可伙计的菜刀依旧完好无缺,他的眼睛看着他手中的菜刀,他手中的朴刀就像一根待修的木头,伙计在修理着它的不平之处。 李清的老马终于遛弯似的晃到了宁儿的面前,老马的马头狠狠甩了几下,它像是告诉李清,它的任务已经完成,下来的路应该李清自己亲自去完成。 李清看着这个打铁的伙计,他的脸很陌生,这个伙计在西村,他从来就没有见过。 这个铁匠铺是张帆的铺子,这里李清看到张帆用一只手杀死了飞剑使者,可打铁的伙计不是这个人。 铁匠铺的火炉中并没有火,李清猜到这个铺子应该今天没有打铁,可打铁的伙计还是开了口,“客官爷,您不打制一把菜刀?” “我想给我的老马打一副马掌,”李清说道。 “这么懒得的老马,你还给它打一副马掌?”宁儿有点不愿意,她唠叨了一句。 “伙计的菜刀我们打制不起,”李清转过头看着宁儿。 “一把菜刀能值几两银子?”宁儿似乎不明白,她没有买过菜刀,但她逛过打铁的铺子。 “伙计,你的菜刀值多少银子?”李清突然提高了声音,对伙计说到。 “我的菜刀很便宜,我手中的这把只需要十万两银票,”打铁的伙计放下了手中的朴刀,他抬起了头。 “你这就是抢劫!”宁儿的脾气已经上来,她的脸色已经开始变得冷酷,她在西域见过喜欢打劫的马匪。 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开价的马匪,这简直就是绑票,宁儿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腰中,她的剑杀过很多不知天高地厚的马匪。 “他不是来抢劫,他的要价并不高,”李清骑在老马上,突然笑了,他对着伙计笑得非常的开心。 打铁的伙计看到开心的李清,他的脸色变得更为古怪,伙计的眼睛直直盯着李清,他走了出来。 只有快马上的宁儿眨着眼睛,她实在不明白眼前的李清,此刻为什么会笑得非常的开心? “这应该是一颗脑袋的价值,”李清止住了笑,他看着走出铁匠铺的伙计,他用一句话,停止了伙计的脚步。 “你怎么知道?”伙计问道。 “脑袋在我的肩上,我当然知道,”李清望了望伙计,伙计的脸色有一丝冷笑。 “你的脑袋?”宁儿问道。 “对,现在我才知道,我的脑袋很值钱,现在它值十万两银票,”李清说道。 “你现在想要我的脑袋?”李清又问伙计。 “想!因为它很值钱,”伙计看着李清,他感觉这家伙的话挺多,但每一句话都似乎没有用处。 “你已经等了很久,可你知道为什么我来的这么慢?”李清反问了一句。 “为什么?”伙计有点发愣,可他还是想听听李清的解释。 “你忘了一个道理,老马识途,今天我就想知道这匹快马的家在哪?”李清揉揉鼻子。 “你怎么知道这匹马的家在西村?”宁儿好奇的问到,她似乎有点明白,这匹老马不是不愿意奔跑,而是李清控制了它的速度。 “因为我是李清,我看到了这匹马的标记,它的屁股上有个标记,”李清的这句话,伙计的嘴角一动。 每个铁匠都有自己的标记,每个帮会的马庄都有自己的标记,这是一个人的习惯,也是一个帮会的标志。 这匹老马的屁股上有个骷髅的标志,李清上马的时刻已经看到,有着特殊标记的马,它一定知道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这是一匹老马,它去过的地方很多,但它不会忘了它的家,它常年来往于西村与姑州城,出了姑州城,它一定知道回家的路。 “这又能说明什么道理?”伙计冷笑着问道。 “我本来就想到西村,看到这匹知道回家的老马,我改变了注意,我想知道它会带我去什么地方?”李清说到。 “这又能说明什么道理?”伙计的声音依然很冷。 “恰好我不是一个笨蛋,这里就是鬼门在姑州的一个小家,这个道理很简单,”李清又说。 “这又能说明什么道理?”伙计的声音开始显得冰冷。 “说明一个简单的道理,不是萧泪血想要我的脑袋,而是你们背叛了萧泪血,”李清说话的时候他看着伙计的眼睛。 这句话宁儿顿时睁大了眼睛,这句话实在太离谱,她根本无法想到其中的奥秘。 “这只是你的猜测,一匹老马能证明这样的道理?”伙计能不住开始细问。 “姑州是幽灵的地盘,一匹屁股上带着鬼门标志的老马,能来去走的这样熟悉,说明鬼门的这个小家已经早不存在。”李清看着伙计说到。 “你突然变得很聪明。”伙计的脸色开始凝聚。 “萧泪血就是一个笨蛋,他以为自己给别人准备了一个圈套,其实他已经走进了别人的圈套。”李清终于解释完了自己的理由。 宁儿看到此刻铁匠铺内涌出了十名青衣汉子,他们带着面具,面具上画着奇怪的花纹,他们在这里设置好了埋伏,他们一直等待李清的到来。 宁儿的手抽出了剑,她明白自己与李清已经走进了别人的圈套,这个圈套中的目标是李清。黄昏西村的空气中充满了杀气。 “你确定我是你的目标?”李清突然问道。 “你是李清,你有一颗值钱的脑袋,你就是我们的目标,”伙计在奸笑。 于是这个伙计听到了一句这辈子最大气的话。 第五十一章:八方奇袭(二) “现在你可以来拿我的脑袋,”李清的身影从老马上落下,看着这个伙计,这个伙计手中拿着一把大菜刀。 “你们敢动清儿的脑袋!”宁儿的脾气已经上来,她是冷面罗刹。 “他的脑袋实在太值钱,我们才想要,”伙计说道。 “就凭你们几个,也配要清儿的脑袋,”宁儿的脚离开了马镫,她的口气变得恶狠狠,她的飞刀顿时飞出。 飞刀在空中就是一条直线,三个躲闪不急的青衣汉子,胸口被宁儿的飞刀击中,他们的朴刀落在了地上,片刻他们的人也倒在了地上。 宁儿的脾气是冷面罗刹,先动手的是宁儿,在宁儿的眼里,这些人比西域的马匪还要可恶。 他们竟然想要李清的脑袋,这个条件宁儿绝不会答应,可宁儿知道,这个伙计不好对付,这个伙计留给李清,她的心中相信李清的能力。 青衣汉子们手中拿的是朴刀,他们不认识宁儿,他们的眼光显得狰狞,看到瞬间倒地的三名汉子,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宁儿。 刀是带着风的刀,宁儿的剑已经刺向了领头的一名汉子,汉子的刀停在了半空之中,他不知道宁儿的名气,宁儿名气可是冷面罗刹。 “冷面罗刹”宁儿的剑瞬间刺中了他的咽喉,这名青衣汉子的刀停在了半空之中,面具下的眼睛露出了惊奇。 “好快的剑!”领头的青衣汉子留下了一句话,血已经从他的喉结喷出。 “好快的剑!”这个伙计看到了宁儿出剑的招式,他说出了一句赞叹。 宁儿的剑没有停下,瞬间再次化出了剑雨,扑来的青衣汉子们留下了几声惨叫,他们的目光更加狰狞,他们的眼睛开始充血。 宁儿剑飞过的地方,已经倒下了两名青衣汉子,宁儿的手中的剑在滴血,滴的是青衣汉子们的血。 “退下,没用的东西,姑娘你的剑法不错,你是快剑袁峰的什么人?”伙计喝退了剩余的青衣汉子,他的脸色有一点惊诧,他看到了宁儿的剑术,他提起了宁儿想知道的一个人。 看到青衣汉子们退了回去,宁儿有点发愣,她听到了伙计的话,宁儿立刻问到:“你认识大伯?” 李清听到这个名字有点吃惊,从西域回到姑州城内,他是第一听到有人突然提出了这个名字。 快剑袁峰已经到了姑州,萍儿是来找她的父亲,宁儿又来找偷偷跑出来的萍儿,可这个袁峰消失的无踪无影,谁都没有他的消息。 李清飞快的开始思考这个逻辑,这个伙计居然认识快剑袁峰?伙计可是鬼门的一个杀手,这个伙计到底是谁? 李清的手化作掌,他的身影顿时飞起,他的掌直劈眼前的伙计,李清有个想法,他要捉住这个伙计。 打铁的伙计,身影退的很快,他手中的菜刀已经凌空劈下,他不相信李清的手能避过他的菜刀。 可伙计发现眼前的李清就像一只泥鳅,他的刀只是从李清的身边眨眼划过,这个李清就不见了踪影。 伙计的眼睛想找到李清,他转过了头,他看到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他,这个人的脸上带着微笑。  “你想要我的脑袋?”伙计的耳边响起了一句话,这句话带着黄昏的热气,伙计看到此刻的李清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 “现在不想,”伙计的眼中,闪着一丝狡诈,他的眼睛飘向了眼前的宁儿,宁儿似乎还在想着刚才的话题。 伙计的脚突然踢向了宁儿,这一脚的速度很快,宁儿根本没有反应的时刻,宁儿手中的剑挡在了身前。 伙计的脚落在了宁儿的剑背之上,他的身影猛然后飘,他的身影飘在了空中,他在空中看着李清,他的刀再次抡起。 这只是一个幌子,伙计只是一个巧妙的转身,他的刀剁臊子般劈向了李清,他的眼中现在的李清就是菜板上的肉臊子。 “好个借力!好快的手法!”伙计的耳边飘着李清的话语,他的刀花形成了刀阵,这个刀阵中的人就像菜板上的肉。 可李清不是肉,他也不是肉臊子,伙计在耀眼的刀花中中,听到的只是叹气,还有一句话,“你的刀只适合砍黄瓜。” 伙计已经砍出了五十余刀,他的眼睛通红,他感觉就是一个黄瓜,现在也该只剩下砍完的瓜水。 这样的砍伐,不可能剩下一丝的瓜肉,伙计喘着气停下了刀,他没有看到李清还手,这样的机会李清也没有机会还手。 停刀的瞬间,伙计还是看到了李清,李清飘荡的影子像一个纸人,在他的刀风中游荡。 “你根本不是一个人!”伙计大口喘着气说到。 “我是人,不过我是人中的神,”李清笑着说到,他的双手抱在怀里,怀里抱着他的莫邪剑。 “我现在相信了一个道理,你是最快的剑,”伙计说道。 “其实你也不错,只是你的刀法没有我的快,我是剑客,你是刀客,剑比刀快,”李清有点苦笑的感觉。 “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李清问道。 “一个失败杀手的不配有名字,”伙计的眼睛开始露出失落。 “你是否能告诉我你知道的秘密?”李清看到伙计的脸色开始变,他好像很痛苦,李清的手伸向了这个伙计,他想扶住这个伙计。 这个伙计知道的秘密实在太多,可李清的手还是慢了半拍,伙计手中的刀已经落下,他的身体已经倒下,他的嘴角吐出了血,这是黑色的血。 这个血中有毒,这个伙计在李清说话的瞬间,咬开了自己嘴中的毒牙,这是致命的毒药,伙计的眼中露出了奸笑。 他的眼睛在告诉李清,一个杀手若有秘密,这个秘密只能杀手自己知道,失败的杀手只有自杀。 宁儿用吃惊的眼神看着这个伙计,她没有想到这个伙计,在失败的瞬间会选择自杀,他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在场的五名青衣汉子,冰冷的面具下没有一丝的声音,他们看着倒下的伙计,他们转过了身,他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黄昏的西村之中。 “清儿,为什么不拦住他们?”发愣的宁儿开口说到。 “为什么要拦住?留下他们只能变为五个死人,何必为难他们,”李清看着西村的街道,这个街道在黄昏的夕阳下充满了杀机。 “有人会杀了他们?”宁儿不明白杀手的规矩。 “杀手的世界只有一个规律,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死,”李清说完叹了一口气。 从西域归来,李清感觉这个世界变了,变得开始冷酷,变得开始多疑,变得自己也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现在该去哪?”宁儿有点担忧。 “现在我们只能去刘大麻子的家,”李清言道。 不久,李清与宁儿出现在了刘大麻子的家中,刘大麻子家中客厅之上放着一张大床,大床之上半躺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刘大麻子。 他的一只脚放在大床的床边,他的背靠在大床的边沿,他的手中拿着一个装酒的皮囊,就是葡萄酒,这是用西域最好的葡萄酿造而成。 宁儿进来的时候,已经闻到了酒香,这是西域家乡的酒,这种酒,家里聚餐的时候,他的大伯一定会拿出来分享。 现在的刘大麻子床边,已经堆满了装葡萄酒的皮囊,床上放着没有打开的葡萄酒,这个人已经喝了不少的葡萄酒。 刘大麻子看到进来的李清,拿起了手中的葡萄酒皮囊,“你来陪我这个大员外喝酒?” 刘大麻子的声音中充满了豪壮,他脸上的大麻子被葡萄酒的酒精冲的森红,他举起了皮囊,又猛喝了一口。 “我来陪你喝酒,你的酒非常的好喝。”李清跳到了大床上,坐在了刘大麻子的旁边,他拿起了床上的一个葡萄酒皮囊,用手拔开了酒塞。 “我这里没有菜,只能这样喝。”刘大麻子用他的皮囊碰了一下李清的手中的皮囊,他的眼睛看着李清。 李清的眼睛看着刘大麻子,这个一招就昏死过去的人,现在正在拼命的喝酒,他在用酒精来麻醉自己。 “你好像一个酒鬼。”刘大麻子嘴角露出了一点笑。 “我本来就是一个酒鬼,”李清笑道。 “你是个不懂风情的酒鬼。”刘大麻子看了一眼站在的宁儿,他用好奇的眼光看着宁儿,这个与李清来的姑娘他没有见过。 “她不喜欢喝酒,她喜欢看着我喝酒,”李清又笑道。 “我可以去给你们拍个黄瓜,你后院的黄瓜很大。”宁儿的眼睛眨了眨,她看着刘大麻子受伤的脚。 这只脚随意的放在床边,脚上包着很难看的布子,这只脚似乎伤的很重,可刘大麻子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的疼痛之感。 “后院的黄瓜不好吃,我这里有一只很好吃的胳膊,你吃吗?”刘大麻子转过眼光,看着李清突然说到。 “吃,这只胳膊的味道一定不错,它的味道可以与西域的烤肉相比。”李清伸出了手。 刘大麻子的手伸向了床下,他从大床下取出了一只胳膊,这只胳膊很粗很壮,胳膊上面还带着一只手,他递给了李清。 李清接过了这只胳膊,他很快咬了一口,他的嘴里有一块很大的肉,他看着刘大麻子,胳膊又递了回去。 宁儿感觉想吐,她的身上已经起了鸡皮疙瘩,她转头跑向了宅院的外面,她感觉眼前的李清与刘大麻子就是两个疯子。 疯子才会吃人的胳膊。 第五十二章:八方奇袭(三) 宁儿再次走进客厅,她看到现在的床上变成了三个人,床上站着一个精壮魁梧的汉子,他的左手中拿着那只胳膊。 汉子用炙热的眼神看着进来的宁儿,他像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这个女人似乎不该出现在这个客厅之中。 客厅内已经点上蜡烛,蜡烛闪着昏色的烛光。 李清的手中没有了那只胳膊,他的手中拿着自己的剑,他的剑在剑鞘之中,李清的眼睛直直看着那个精壮魁梧的汉子。 “断臂,你的胳膊味道很香,”李清说道。 宁儿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叫断臂,他手中的胳膊只剩下一个骨架子,这个骨架子却不是骨头,而是一个铁架子,这是一个铁打的手臂,这是一个假肢。 这个假肢就像宁儿的父亲袁二的铁手一般,这是这个汉子的武器,他的武器难道就是这只铁臂? 可宁儿听到李清叫他的名字是断臂,宁儿没有理会断臂炙热的目光,她看到客厅内有一把椅子,她走了过去,她想听听这三个男人到底能聊点什么? “李少主的胃口不错,可惜了张帆的手艺,”断臂说道。 “他是个好人,他也是个好铁匠,”刘大麻子叹了一口气。 “他给你打制了这副铁鞋子,可惜你伤在了自己的铁鞋子上,”李清的眼睛还是看着断臂,看着他手中的假肢。 “你对这个人很好奇?”断臂道。 “不,我对刘员外的脚感兴趣,”李清答道。 “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他的脚有什么兴趣?”断臂笑了笑,他露出了他的金牙。 “你也是一个废人,可你为什么要躲在床下?”李清说道。 “我来取我的胳膊,可我看到了一个不该看到的人,我只能躲在床下,”断臂回道。 李清的眼睛看了看客厅的屋顶,这个客厅的屋顶修得很奇特,有一个天窗开在屋顶,这个天窗可以看到天上的星星。 “你是断臂,你是一个废人,你应该知道什么话现在不能说,”刘大麻子坐直了身子,他的眼睛看着断臂。 “可我是一个断了右臂的左撇子,我的心肠没有变坏,”断臂的左手拿起这个假肢,放在了他的右臂上一拧,这个假肢片刻间长在了他的右肩。 “有两只手真好,”断臂低着头看着这个右臂。 “有两只脚也不错,”李清的目光从屋顶收了回来,他的手在床上一点,他的身影飘出了床。 李清落在了宁儿的身旁,他的目光静静的看着床上的断臂与刘大麻子,这两个人的目光开始相聚,断臂的眼中露出了杀机。 “你为什么要出卖门主?”断臂问了一句奇怪的话,他的话在问半坐着的刘大麻子。 “什么叫出卖?我只是想得到属于我自己的东西,”刘大麻子露出了惨淡的笑,这个笑中充满了贪欲和奸诈。 “你得到了什么好处?”断臂问到。 “李少主手中的剑,它是交换的条件,”刘大麻子看到了一个身影,这个身影从天窗中落下。 这个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把剑的剑鞘用黄金打造,在烛光中闪着金色的光,他的脸非常的严肃。 “你不该派你的人去杀李少主,他们根本不配与李少主动手,”落下的人说了第一句话。 落下的人是影子,李清明白村口遇到的人是刘大麻子的手下,可那个用大菜刀的人知道袁峰,他们与刘大麻子到底什么关系?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今天的西村应该是个热闹的夜晚,”刘大麻子用手开始去解脚上的布子。 李清看到了一只拧断的脚,这只脚装在一只已经变形的鞋子内,刘大麻子取下了这只脚,拿在了手中。 “你为了他可以砍断你自己的右臂,可我不能,我只有一只脚,这是昔日江湖中的穿云脚,我不能没有脚,”刘大麻子的语气开始激动。 李清看到刘大麻子手中的脚非常吃惊,这个人也有一个假肢,他的假肢是一只脚。 “他们砍断了我的一只脚,我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们就是幽灵,可怕的幽灵,”刘大麻子的眼睛现在充满了血丝。 “可我是昔日江湖中的穿云脚,我现在是姑州西村最大的员外,我拥有了我自己的名利和地位,”刘大麻子继续在说。 他的声音似乎在吼叫,他的情绪在酒精的刺激下开始变得膨胀,他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李清手中的剑。 “我每年都会给他最多的银子,我看着这些我挣来的银子心疼,”刘大麻子的声音在颤抖。 “这是你背叛一个朋友的理由?”影子用冰冷的话语说了第二句话,他从天窗落下后,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眼前的刘大麻子。 这个人与他并不熟悉,与他每年联系的人是孤独,是孤独来取走鬼门所需要的银两。 “我是个只有一只脚的人,偌大的庄园需要我,他们给出了一个条件,让我活着,”刘大麻子的声音开始哽咽。 “你很想要这把剑?”李清插了一句话,他举起了手中的剑。 这句话就像是一针鸡血,刘大麻子的眼中顿时露出了激动,贪婪的目光直直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你也配用这把剑?”影子说了第三句话,他的手慢慢拿起了他的剑,他的眼光中流露出的是憎恶。 贪欲改变了眼前的这个朋友!李清想起了孙战,这个普通的杀手,活着就是一个朋友,可惜孙战死了。 醉仙楼胖胖的苏海,也是一个朋友,他的眼里也只有银子,但他有时也很大方,他是一个酒肉朋友。 刘大麻子的手中拿着他的铁脚,血红的眼睛看着影子,影子是鬼门一个冰冷而有仗义的护法。 宁儿站了起来,碰了碰李清的手,她看着李清,她的眼中有一点恐惧,这个地方四处有充满了杀机。 “其实这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它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李清看着刘大麻子,说到。 “拥有它就可以拥有江湖,这是一个武者的梦,”断臂开口道。 “剑在心中,即是你拥有了这把剑,你真能拥有江湖?”李清的剑在手中,他的手在胸前,他看着这个出卖自己朋友的人说到。 “他是最快的剑,拥有这把剑需要得是聪明和忠诚,你不配!”影子的放下了自己的剑,影子转身离开的客厅,他走的很慢,他的脚步沉稳有力。 影子似乎带着心中的伤感走出了客厅的门,他看到了空中已经升起的月亮,这是一轮皓月。 皓月当空。 皓月之下,影子看到李清走出了客厅,他的手中提着他的剑,还有葡萄酒的皮囊袋子,葡萄酒已经打开,影子闻到了浓浓的葡萄酒味。 “你是一名好剑客,你可以与我喝一杯?”李清道。 “他们走了?”影子问道。 “走了!”李清回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了刘大麻子?”影子的声音有点沉痛。 “我知道!”李清回道。 “你真的知道?”影子转身走近了李清,他想看看这聪明的李清,到底有多么聪明。 聪明的人都不长头发,可皓月下影子看到李清长着一头的黑发,他的身影在皓月之下,依然英俊潇洒。 “我们进去喝酒?我们现在是一对好朋友,”李清转身走进了客厅,客厅里现在只有宁儿和一张大床。 刘大麻子与断臂已经走了,一个没有胳膊,一个没有脚,他们离开的一定很凄凉。 “这个刘大麻子很怪,他走的时候,突然开始哭了,”客厅里的宁儿看到走进来的李清,抬头说到。 李清看到宁儿已经打扫着刘大麻子留下的酒袋子,李清感觉宁儿很懂事,懂事的姑娘一定很可爱。 于是宁儿听到了一声夸奖,这声夸奖从影子的口中传出,“李少主,你找了一个好媳妇。” 影子走进了客厅,他看着漂亮的宁儿笑道,他的一句话宁儿顿时羞红了脸,在烛光下更加的美丽动人。 “爱酒的男人没有一个好男人,”宁儿小声说了一句,她用温柔的眼光瞪着李清,可李清感觉现在的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定需要一个喝酒的好朋友,影子来到床边,拿起了一个装葡萄酒的皮囊,他的手拔出了他的剑,剑过袋开,皮囊的下方开了一个洞。 这个洞口很小,一股酒喷香而出,影子举起了皮囊酒袋,他开始大口的喝酒。 这不是喝酒,这是在倒酒,李清看到影子的喉结没有动,但皮囊中的葡萄酒很快流完,所有的酒已经流进了影子的肚子。 “你这是与酒有仇?”李清笑道。 “我和这个装酒的皮囊有仇,而且我们的仇恨还不少,”喝完了酒,影子放下了皮囊,他看着眼前的李清说了一句开心的话,“我们就是两个装酒的臭皮囊!” 男人的世界宁儿不懂,她看到开心李清与影子跳到了大床上,他们拿起了酒,干了起来。 他们喝酒的速度很快,他们的眼睛在变红,宁儿不明白李清为什么喜欢喝酒?但宁儿知道,现在不是她该问李清的时候。 “你该醉了,你的酒量没有我的大。”影子与李清坐了下来,他们坐在了大床上,他们手中的剑放在了自己的身边。影子说道。 “我不该醉,我现在也不想醉!”李清笑道。 第五十三章:八方袭击(四) “喝醉也需要一个理由?你想等到什么时候醉?”影子问到。他想知道这个理由,这个理由让引起了影子的好奇。 “我想等一个人,这个人来了我才能喝醉,”李清说出了他的理由,他的理由很独特。 “这里还有人会来?”影子看了看四周,他没有找到他想看到的人。 “他其实很累,他应该不想一个人睡在屋顶上,何况这里还有西域最好的葡萄酒,”李清的眼睛看着客厅的天窗。 影子记得自己是从这个天窗中落下,他不喜欢走刘大麻子的门,这个门他 现在有点讨厌,这个门已经出卖自己,这个门现在来的应该是敌人。 “李少主就是李少主,你有一个好鼻子,你的鼻子灵敏的就像一只狗,”天窗外现在传来了一个声音。 “我喝的是刘大麻子的葡萄酒,可我闻到了烧刀子味道,你身上有着烧刀子的味道,”李清的眼睛看着天窗。 李清知道这个天窗一定会落下一个人,这个人喜欢喝烧刀子,他的身上带着酒的味道。 影子听到了这个声音笑了,他对着天窗说到,“难道你想挂在天上?现在天上是皓月当空。” “现在的天上不该挂着弯月,这个月亮不好,”李清笑道。 宁儿又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名字,也看到了这个奇怪的人,这个人是她熟悉的一个老者,他也是从天窗中落下,宁儿感觉这些人都不喜欢走正门。 “我也想挂在天上,可惜没有人给我这个机会,”落下的张帆笑着说,他看到了宁儿,他露出了好奇的眼光。 宁儿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她立刻想起了老者的话,你们曾经指腹为婚,这句话深深刻在了宁儿的心上。 “挂在天上的不只是弯月,还有星星,它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李清说道。 “可惜今晚很晦气,我没有心思去看这一道风景,”张帆收住了笑,他叹了一口气。 “你看到了什么?这么晦气,”李清问到。李清想知道这个答案,可听到张帆的话,他感到就是就是晦气,这句话会成为一个今晚的噩梦。 “我看到一个人在村口的树上正在上吊,他的眼前站着一个人,他似乎在等着为这个人收尸,”张帆的话带着忧伤。 “这道风景就是不好看,我也不想看,”李清感觉自己问的实在太多,这个结果他没有想到。 上吊的人一定是刘大麻子,站着的人是断臂。刘大麻子没有死在对手的剑下,也没有死在对手的刀下,死在了自己的对名利的贪欲中。 “你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影子问道。 “不知道,但我可以想到,一个人活得如果连自己的朋友都懒得杀他,他活着已经实在没有什么意义,”李清回道。 这或许就是活着的悲哀,李清不愿去想这样的结果,但这个结果已经发生,他没有想到,刘大麻子会选择这样的死法。 “其实这样挺好,还有一个人愿意为他去收尸,这也是他一生最好的归宿,”影子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李清感觉这就是江湖的悲哀!这个悲哀或许一直会延续,他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这把剑难道就是名利? “这个故事不好听,这个故事的结尾是个悲剧,”李清看了一眼宁儿,宁儿的双眉开始凝聚,她轻轻叹着气。 她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李清发现了宁儿的另一面,这是个性的不是冷面罗煞的表现。 宁儿站了起来,她走到了房间内的蜡烛旁,小心的拨弄着蜡烛,客厅顿时增加了光明。 时间开始宁静,房间的空气中挤满了安静。 “你来的正是时候,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影子还是坐在床上,他的手中拿着第二个酒皮囊。影子的话打破了一时的安静。 “这么晚了你会想起来谁?”这次说话的是李清。 “一个喜欢藏酒的朋友,他有许多的烧刀子,他只给自己的朋友喝,可他也是一个抠门的人,”影子说完喝了一口酒。 “这个朋友我知道,他是一个酒肉朋友,喝他的酒自己还的花银子,”李清看着张帆。 张帆的手中并没有他想要的烧刀子,可他身上的酒味很大,似乎这个人刚刚从酿酒的作坊走出来。 “一个人总有一个人的习惯,他的这个习惯不太好,”张帆道。 “你也知道这个人?”李清反问了一句。 “他应该改个名字,他应该叫江湖一窖酒,这个名字也好听,”张帆用惋惜的口气说。 “你有一个喝酒的习惯,你的身上自己带着酒味,可今天你没有喝酒,”影子放下了手中的酒皮囊,他慢慢转过了头。 他的眼睛看着张帆,他明白了李清的话,这个张帆并没有喝酒,可他身上带着酒味,这股酒味来自他朋友的酒窖之中。 这股酒味李清很熟悉,他品尝过这种酒,在一个很奇特的酒窖中,这个酒窖中他还知道了一个别人不知道的故事。 “你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醉仙楼的雅间?或许你们以前就认识?”张帆的笑容开始收缩。 他感觉眼前的李清实在太神秘,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这个年青人有点可怕,可怕的还有他手中的剑。 “你的铁匠铺子在西村,你以前不认识刘大麻子?”李清又是一句反问。 “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张帆回答的很快。 “我忘了,他是一个注重名利的人,他看重的都是有身份的人。”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铁匠,他的眼里没有我这样的小人物。” “是他没有想到其实你是一个大人物。” “我就是一个小人物,我的身份只是西村口的一名铁匠。” “是你给他打制的铁鞋子?” “我还给裁缝店的马掌柜打制过一把会杀人的剪刀。” “可惜他死的时候没有想到,你就是弯月,”李清问完了这些话,他看着影子。他知道影子的问题也很多。 “我们就是认识,我来到姑州并没有去找你,我躲在这个喜欢藏酒的朋友家中,他的酒窖很深,我一直住在他的家中,我知道这个酒窖。”影子站了起来,他跳下了床,他的手中拿着那把属于他的剑。 李清想起了苏海的画房,那个画房很温馨,原来影子就住在这个画房中,可这个影子的身上并没有酒窖中酒的味道。 张帆没有回答影子的话,他只是看着跳下床的影子,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剑,这把剑的剑鞘是黄金打造,烛光下闪着金色的光芒。 “你认为我与刘大麻子一样,也是一个叛徒?”张帆问影子,他问的很直接。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刀,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已经背叛了门主,这个人我想知道是谁?”影子的话李清非常吃惊。 这四个人李清都已经见到,这四个人都在姑州城内出现,他们一起杀了剪刀夫妇,还有一个用小菜刀的伙计,这个伙计藏在醉仙楼中。 “现在你怀疑我是叛徒?”张帆的口气开始变化,他的眼睛看着提着剑的影子,张帆知道影子的剑很快。 “我只是知道西村有一个叛徒,刚好你住在西村,你还为刘大麻子打制了一只铁脚,”影子的话语很冰冷,他看着张帆的手,他的手中并没有弯刀。 “他不是叛徒,他今天是我的酒友,我们应该先喝酒,”李清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你想参与我们的事?若是这样,你就是一个大笨蛋,”张帆的眼光转向了李清,这个人的剑也很快。 这个人的剑,在江湖上人称最快的剑! “我不是笨蛋,也不行去当这个笨蛋,今晚不是秋天,可我感觉就是一个多事之秋,”李清说完,拿起了一个酒皮囊,递给了张帆。 “你想试试我的剑?”影子似乎不愿放弃自己的追问,他听到李清的话有点不高兴。 “不想,”李清摇摇头。 “你就是一个笨蛋!”影子的剑突然出手,他的剑已经出鞘,他的剑突然刺向了床上的李清。 宁儿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影子为什么突然要杀李清?但她看到影子的剑直直刺向了床上坐着的李清。 李清的手中拿着他的剑,他的剑并没有出鞘,他的身影也没有飘出,他还是坐在床上,他看到了影子刺出的这一剑。 这一剑的速度很快,可这一剑并没有刺向李清的咽喉,影子的剑在刺出的一刻,他的手腕转了一个弯,影子的剑直直插在了床上的酒皮囊,他的剑恶狠狠得在酒皮囊上转了一个圈。 浓浓而又色香的葡萄酒顿时喷涌而出,房间里再次充满了这西域葡萄酒的味道,这股味道带着一种清香。 “你不怕我杀了你?”影子突然又收回了自己的剑。 “不怕!”李清还是摇摇头。 “我们是两个不知趣的老男人,你就是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张帆看到影子的剑,他突然笑了,他笑着说出了这句话。 张帆笑着走出了客厅,他抬头看着空中的月亮,他的笑声在皓月下,他笑的很开心。 客厅外传来了一句话,“好个不知趣的影子,你也想做个榆木疙瘩。” 第五十四章:怪人怪事 01 再次看到这个榆木疙瘩,皓月离去,阳光已经已经照进客厅。 宁儿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李清,李清的手中提着一个酒皮囊,宁儿明白这个大床她一个人睡了一夜。 李清没有明白,宁儿为什么也骂他是个榆木疙瘩?似乎这个词语在西域很流行,可这个流行的词语李清不懂他的含义。 可李清感觉这个榆木疙瘩比大头两个字好上一点点,萍儿喜欢骂王松是个猪头,宁儿喜欢说大头,大头与猪头都是两个字,应该不是什么好字。 李清知道猪头的意思,他见过杀猪,杀死的猪躺在肉板上,就是一堆任人宰割的肉。 快刀尚远也算是一个屠夫,他每天都去杀猪,可自己最后躺在了自己卖肉的肉板上。 所以李清不喜欢这两个字。他看到影子弄湿了大床的一侧,自己是个男子汉,不能欺负一个姑娘,于是他坐在宁儿坐过的椅子上,选择了喝酒。 于是第二天李清醒来的时候,他听到了宁儿的这句话,这是宁儿看到李清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你就是一个榆木疙瘩!” 李清感觉这是四个字,意思应该不错!可李清还是有一点疑惑,这个疑惑是宁儿的表情,他感觉宁儿的 表情今天非常的古怪。 西域来的人就是古怪,说的话也非常的古怪,宁儿骂自己的时候,李清没有回答她,他只记得自己坐在客厅中喝了一夜的酒。 西域的葡萄酒就是香甜可口,李清感受到了葡萄酒的滑腻与酸味,现在他还在回味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虽然好,可李清感到自己的头有一点晕,晕乎乎中他看到影子与张帆又走进了客厅。 影子的手中提着一个布包裹,包裹外渗出了鲜红的血迹。 “你收了许多耳朵?”李清看着包裹说道。 “不听话的耳朵实在太多,你没有收到?”影子问到。 “我不喜欢耳朵,更不喜欢不听话的耳朵,”李清揉揉眼睛,他的眼睛醉红,有一点血丝。 “早上好!李少主,早上好!宁儿姑娘!”进来的张帆打着招呼,可他的眼睛看着床,他似乎在寻找昨天的酒皮囊。 床已经收拾的很干净,宁儿是个爱干净的姑娘,她应该从刘大麻子的住处找到了需要更换的布单。 可李清感觉张帆的眼神非常的古怪,他就是一个怪老头子,这个怪老头子带着一脸的坏笑。 影子没有说话,他来到了大床边,包裹塞到了床下,看了一眼李清说道:“可怜的榆木疙瘩,你不想再睡会,我现在好困。” 影子转身躺在了床上,他的剑放在了怀中,客厅中很快传来的影子的鼾声,影子已经睡着了。 睡着的影子此刻睡得很坦然,他很快进入了梦想,他似乎的确很累,他似乎一夜没有都睡一个安稳的觉。 “他一夜没有睡觉?”李清对影子的表现感到奇怪,这个影子大清早来就是为了睡个回笼觉? “他忙了一夜,他的确很累,应该让他睡个好觉!”张帆古怪的说道。 “他为什么不睡觉?”好奇的宁儿问了一句,可她是个大姑娘,她说完这句话,红晕立刻扑上脸,她害羞的望了李清一眼。 “他为了让你们睡个好觉!”张帆古怪的答道。 “榆木疙瘩!”宁儿说了一声,她快步走出了客厅,她明白张帆的话,她害羞的走了出去。 “她是袁二的女儿,你们故意避着她,”晕乎乎的李清看着眼前的张帆,这个“弯月”,知道的事儿就是多。 “细心的姑娘,她的来路我们应该提防,况且她的大伯在这里,我们没有找到他,”张帆这次回答的很认真。 “影子的确是个好人,我现在想陪他再睡一会,我的确很头疼,”李清打了个哈欠,走到了床边,他睡到了大床上。 不久客厅的大床上传来了两个大男人的鼾声,他们似乎都很累,他们似乎都是一夜没有睡觉。 02 宁儿感觉今天的天气真不错,这个早晨西村是鸟语花香,她用最快的脚步,走遍了西村。 可今天的西村变得非常的安静,她甚至没有听到一声狗叫,似乎西村的狗都不喜欢叫。 宁儿想找到影子买耳朵的肉铺,她不明白影子为何大清早带来了那么多耳朵?这是肉铺中的买的耳朵?李清与他们喜欢大清早都吃耳朵? 可惜在西村没有开业的一家店铺,她也没有看到一头一只耳的动物,宁儿后悔应该先看看,影子的包裹中是什么样的耳朵? 在走近铁匠铺的一刻,宁儿想起了昨天打铁的伙计,这个伙计到底是谁?他们怎么知道大伯袁峰的消息? 可惜这个伙计自杀了,没有留下一丝的线索,宁儿感觉很郁闷。郁闷的宁儿突然看到西村的小路上来了许多的人。 他们都扛着刨土的坎头,他们的表情都很高兴,他们都是青年以上的汉子,他们来到铁匠铺子,他们都走进了铺子的后院。 宁儿走进了这个后院,看到了最奇怪的一幕,走进去的汉子们,走出来的时候,他们笑的非常的开心,他们的表情就像是大清早捡到了银子。 宁儿拦住了走出来的一个年轻人,她看到这年轻人的手中就是拿着银子,而且是一锭足量重的纹银。 “老张在发银子,你怎么不去领?”这个年轻人看到有个姑娘拦住了自己的路,他立刻把拿银子的手藏在身后。 “老张为什么发银子?”宁儿不解的问到。 “因为我们帮他埋了好多的人,”年轻人回答到。 “死人?”宁儿想起了昨天黄昏时的那些杀手。 “这几日西村每天都会死人,老张每天都会找我们去埋这些人,每次都会给我们发银子,”年轻人笑着在说,他把这个差事当做一个美差。 “对,每天都会这样,姑娘,告诉你个秘密,若是你有一只耳朵,还会多领一锭银子,”年轻人装出了神秘的样子。 “什么一只耳朵?我有两只耳朵。”宁儿听到了不解的话题,她好奇的问道。宁儿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老张不要你的耳朵,你的耳朵不值一锭银子,”年轻人有点生气,他看着宁儿的耳朵,摇了摇头。 宁儿立刻想到了影子的包裹,影子也是去找耳朵?影子找那么多的耳朵,也是来找这个老张换银子?这是什么东西的耳朵?这么值钱。 “老张只要死人的耳朵,”年轻人看了一眼宁儿,从她的身边快速的溜走,他好像怕宁儿会抢走他的银子。 宁儿没有喝醉,可她感觉自己的胃,此刻在翻江倒海,原来影子带回来的是一包死人的耳朵。 “该死的榆木疙瘩,吃完了胳膊,又想吃死人的耳朵,”宁儿立刻骂了一句。可胳膊是断臂的胳膊,这个胳膊是假肢,上面应该不是人肉,可死人的耳朵一定是人的肉。 “你敢吃人的耳朵,我一定剁死你,”宁儿再次骂完话,用脚跺了一下地,她转身直奔刘大麻子的院子。 冲进刘大麻子院子的宁儿,她的确听到了这样的话,这就是李清的话,“好吃,这个耳朵就是好吃。” “吃你个大头,该死的榆木疙瘩,”宁儿身影冲进了客厅,她看到现在的李清与影子坐在了一张八仙大桌旁。 宁儿看到桌子上几盘菜,其中摆着一盘肉,李清的手中拿着一双筷子,筷子中夹着一块肉,他的嘴里嚼着一块肉。 “你就是个死变态,”宁儿已经无法容忍此刻的心情,她抽出了她的剑,她的手已经在动,她的剑直击李清手中的筷子。 李清看到疯子般冲进的宁儿,有点发愣,他听到了宁儿嘴中连续的话,还有她刺出的剑,这是冷面罗煞袁宁儿刺出了的一剑。 剑停在了半空之中,宁儿想抽回自己的剑,可她看到李清的手指已经夹住了她的剑端。 “你个榆木疙瘩,为什么要吃耳朵?”宁儿的火气有点大。 “我吃个耳朵也有错?”李清看着宁儿,他不明白宁儿为什么发火?眼前的宁儿出去了一趟,难道中了邪? 影子的眼中露出了笑,他笑着用筷子夹起了一块肉,慢慢放在了嘴中,慢慢的开始咀嚼,眼前的一切似乎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这耳朵的味道真香,”影子说了一句话。但他听到了另外一句话,这句话出自宁儿口中,她是在问李清。 “说!你为什么要吃死人的耳朵?”宁儿的声音中露出了一丝委屈,她的眼睛开始湿润。 宁儿没有听到李清的回到,她看李清露出惊奇的目光,她立刻看到了影子最狼狈的样子。 影子嘴中的肉已经喷了出来,影子瞬间捂住了嘴,他开始不停的咳嗽,不停的笑,一直笑弯了他的腰。 宁儿在这一刻,闻到了卤肉的味道,这是一盘卤肉,卤肉的酱香味冲进了她的鼻子。 “你吃的真不是人耳朵?”宁儿问道。 “我为什么要吃人的耳朵?”李清放开了手指中的剑,他看着影子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什么。 李清开始了笑,他想憋住自己的笑,但此刻他实在想笑,他转过了头,用拳头捂住了自己的嘴。 客厅内穿来了两个男人不停的笑。 第五十五章:耳朵的争辩 皓月当空。 张帆与影子走出了刘大麻子的宅院,张帆的步伐很快,他没有对影子说一句话,影子轻轻关上了宅院的大门。 这个夜,影子知道自己一定是一个不安静的夜,影子看到张帆的身影走向了西村的村口,这是姑州来人的必经之路。 月光下,张帆的身后拖着一个影子,这是月光下他自己的身影,不是会喝酒的影子。 影子把自己的身影藏在一棵大银杏树上,他的眼睛猫头鹰般的看着刘大麻子的宅院,这个地方他已经注意了好久,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宅院的全部。 这棵树就在宅院大门的旁边,影子找了一个很舒服的树干,这根树干上的枝叶刚好能挡住影子的身影,他用自己的衣服盖住了自己的剑,靠在了银杏树上。 夜在漫长而又寂寞中开始度过。 在西村最后的一只不安分的狗停止了叫声后,影子睁开了他的眼睛,他竖起了他的耳朵。 影子听到了很轻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来到了刘大麻子的宅院外,影子看到这些人个个都是一身的黑衣。 他们爬在在了宅院的大门上,他们听着院内的动静,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十分的诡秘。 树上的影子听到了一段对话,“老大,烧死他们?” “我先去探探他们是否已经入睡。” “这小子的剑很厉害,我们恐怕不是他的对手?还是用火。” “小声一点,你小子想找死。” “老大,你不想要那小子的剑?” “这小子在村口杀了我们的人,那个姑娘的飞刀很厉害,我们要小心。” 树上的影子不想再听他们的对话,他看到客厅内的蜡烛已经熄灭,这个时候也是他该出手的时候。 影子的身影从空中静静飘下,他的身影就像秋天的树叶一样,很轻很轻,但他的速度很快,他的身影眨眼落在了最后一位黑衣汉子的身后。 最后的黑衣汉子听到了自己身后的吸气声,这个汉子转过了头,月光下看到了一张脸,这张脸带着和蔼的笑。 “这就是你割掉他们耳朵的理由。”宁儿此刻插了一句话,打断了影子的叙述,她感觉这个理由很牵强。 “对,这个理由难道不充分?”影子问到。他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这个姑娘有点傻的可爱。 “他们的耳朵与这个故事有什么关系?”宁儿还在问,她感觉有点委屈, 宁儿感到今天上午是最委屈的一个上午。 这一上午李清看到她就在笑,她听了影子讲述的故事之后,她还是不明白耳朵的来历,可李清似乎捉到了她的笑点,看到宁儿的脸他就想笑。 “你的故事很好听,我喜欢这个故事,”李清笑着说了一句话,他看着桌上的菜在笑。 “笑你个大头鬼,”宁儿还是找了借口骂了李清一句,这句话很起作用,李清立刻闭上了嘴。 转回头的黑衣汉子,用他的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很快转回了头,看着他前面的黑衣汉子们。  但他很快又转回了头,这名汉子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这里最后的一名,他的后面不应该存在一个人,但他刚刚的确就是看到了一个人。 汉子转过了身,手里抽出了他的扑刀,他伸长了脖子仔细的看着四周,他想找到这个人。 他感到自己的后肩有人轻轻拍了一下,汉子的刀从腰下刺了回去,他想刺死这个带笑脸的人。 朴刀刺出的一刻,他看到自己的眼前落下了一个人,这是一张普通的脸,这张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这个人用食指放在自己的嘴上,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汉子的瞳孔开始睁大,他听到了同伙在后面的惨叫。 这个声音很低,是用手捂住嘴发出的低音,受伤的汉子很快转过了头,看着身后的这个汉子。 转回头的汉子知道自己身后有一个人,这是一个自己人,他想抽身后的人一个耳光,因为他的刀刺中了他的后腰。 可他看到了两个人,自己的同伙正在面对着一张陌生的脸,这张脸在月光下很可怕。 “我不想听你的故事,”宁儿再次打断了影子的故事,她是一个女孩子,她不喜欢听这样的鬼故事。 “这个故事其实很还听,这是他一夜没有睡觉的理由,”李清已经明白了昨夜发生的故事。 这个故事影子是个主角,他在黑夜中上演了一场属于影子的故事,可李清还是听到了宁儿的一声抱怨,“这事与你没有关系。” 李清感觉宁儿的态度变得实在太快,她的脸色就像昨晚的月亮,阴晴圆缺样样俱全。 “你就是个怕老婆,”影子说出了一个成年懂的道理,这个道理恰好李清也懂,宁儿也懂,宁儿顿时羞红了脸。 可宁儿还是不愿放弃刚才的问题,她还是看着影子,她想从影子的嘴中知道这个耳朵的故事。 “你真的想知道?”影子看着宁儿。 “想!”宁儿答道。 “我不想!”李清拒绝的很快,他知道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听,这个故事一定很残忍,可他立刻又招来了宁儿的一个白眼。 “其实是他们的错,他们想偷听一个男子与一个姑娘的故事,所以我割掉了他们的耳朵,”影子说完这句话,站了起来,拿起了放在桌上的剑。 宁儿再也没有开口,她是一个大姑娘,她开始后悔问影子这样的话,这句话傻子都能听出其中的意思。 这时宁儿听到了客厅外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到了来人,来的是断臂,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烧水的壶,壶中冒着热气。 “你们怎么不吃了?”走进来的断臂问道。 “走,我们出去,可惜了这么好的卤耳朵,”影子转身走出了客厅,院子中立刻传来了影子的笑声,影子笑着离开了刘大麻子的宅院。 “我是不是有点笨?”李清听到了宁儿弱弱的一句问话,他没有办法去回答这句话。 这句话是断臂听到的很费解的一句话,他露出了他的大金牙,他跟着影子的身影走出了客厅,他好像也知道这里不适合他留下。 “我们现在去他的菜园子,去找那个会从土里冒出来的人,”李清很快打破了现场的尴尬。 于是不久,在刘大麻子的菜园子内,出现了李清与宁儿的身影,他们站在走廊边,看着眼前的黄瓜架子。 “那天我看到的人,就是从这里冒了出来,难道他会遁土?”宁儿的眼睛仔细的看着地面。 “他不会遁土,只是他藏的很好。”李清忽然想起了苏海的地窖,苏海的地窖就藏在他的木桶之下。 那是一个很大的木桶,木桶刚好能装下苏海胖胖的身体,狡猾的苏海就像一只兔子,他学会了狡兔三洞。 “我们应该藏起来,”低着头的宁儿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要藏起来?”李清问到。 “清儿,我们应该藏起来,只要他敢冒出来,我们一定能够捉到他。”宁儿显得很聪明。 李清愣了一下,这个宁儿再次回到了她的温柔,此刻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吓跑这个能从土中冒出来的人。 李清看着身边的宁儿,他想说一句话,但他又收了回去,他不知道这句话,这个善变的姑娘会有什么态度? “你不该那样去对待影子,影子是个好剑客,”低头的宁儿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说话的时刻,她的脸微微变红。 “你怎么知道他是一个好人?”李清随口问道。 “他的剑也很快,你真的能夹住他的剑?” 宁儿又问了一句,这句话避开了前面的话题。 “不知道,”李清回道。 “你好像知道他刺出的那一剑,不会杀你?”宁儿这次抬起了头,用带着疑惑的眼光看着李清。 “至少现在他不会杀我,我的脑袋虽然很值钱,”李清想起了西村口打铁的伙计。 这个伙计不是第一次见到的那个伙计,可这个伙计就在张帆的铁匠铺中,他,这个伙计对铁匠铺也很熟悉,他还知道李清一定会来西村。 这个张帆有点神秘,每次他的出现都是一个巧合,这个巧合恰好能化解最后的疑惑。 “他们收集那么多的耳朵,到底有什么用处?难道就是因为他们偷听?”宁儿问李清,这个话题有一点敏感。 “他们应该在寻找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恰好就在耳朵上,”李清现在想明白了这个问题,可惜刚才他没有去问影子。 “你真是个榆木疙瘩!”宁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她感觉李清故意在装傻,可他似乎又不傻。 “这个名字很好听,我喜欢这个名字,”李清笑了笑,但他笑的很含蓄,他的目光开始凝聚,他的目光转向了菜园的栅栏大门。 李清此刻听到了脚步声,这些脚步声杂乱无章,但是他们来的很快,菜园子的栅栏门瞬间被推开,菜园子内瞬间进来了许多的人。 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的手中提着菜篮子,他们的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农家锄具。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涌向了菜园子的各个角落,开始了忙碌的收获,他们没有一个人去在意眼前的李清与宁儿。 只是一个瞬间,这个菜园子就变成了一个热闹的地方,这里充满了各式各样的声音。 李清甚至听到了一声小狗的叫声。 第五十六章:大菜园子 “清儿!他们开始抢你的黄瓜。”李清听到了宁儿的一声抱怨,宁儿跳进了黄瓜架下,她开始去摘黄瓜。 李清的眼睛看着这些摘黄瓜的人,他们中有的人手法很快,他们摘黄瓜方式也很特别,他们用手中的菜刀直接削下了黄瓜。 落在手中的黄瓜只是用手在他们的衣服上,轻轻的一擦,他们就放入了口中开始吃,他们吃的很香。 李清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人影,这个身影混在这群人中,他的手摸着他的耳朵,他转头的瞬间,张开的散发露出了他的耳朵,金光一闪。 这个人没有去看李清,他的目光似乎只是瞟了一下摘黄瓜的宁儿,但很快收了回去,他的身影挤入了摘菜的人群。 此刻黄瓜架下的人开始再次聚集,这个西村的人好像都喜欢吃这刘大麻子菜园子中的黄瓜。 李清的眼睛此刻在寻找这个人,他看到这个人的身影走向了另外一道菜架子,浓绿的菜叶挡住了李清的视线。 这个人一定不简单,这是李清的第一感觉,可这个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李清想追过去,可摘黄瓜的人群开始涌向了走廊。 这是菜园中唯一的一条走廊,顷刻之间,被围堵的水泄不通,李清已经看不到这个人的人影。 拥挤的人群阻挡了李清想要迈出的脚步,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去看李清,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的笑容都很灿烂。 可这些笑没有一个面对着李清,眼前的李清在他们的眼里似乎就不存在,他们的声音谈论着大菜园中的菜。 一切来的很快,一切又消失的很快,拥挤只是片刻之间,这群人再次分开走向了大菜园的各个角落,开始摘他们需要的菜。 这些人的目的只是来这里摘菜?李清想起了奇怪的街道,这一幕与街道的相遇一模一样,这难道又是一个幻觉?李清揉了揉眼睛。 李清在菜园子中的确看到了许多的人,他们已经摘完了菜,他们的菜篮子中装满了菜,他们带着笑声开始离开大菜园子。 来的速度与去的速度是一样的快,他们应该是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可这里李清也看到了孩子,还有一条会撒欢子的小狗。 大大的菜园子片刻间恢复了宁静,走廊中只剩下李清,李清的眼睛直直看着大菜园子的栅栏门。 “清儿,看!我摘了好多的黄瓜,”跳回来的宁儿打断了李清的思绪,跳回来的宁儿似乎很开心,她的怀中抱着很多的黄瓜。 “你看到的人的确从这里冒出来?”李清没有看宁儿怀中的黄瓜,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他现在必须问宁儿。 “对呀!这个人就是从黄瓜的架子下冒了出来,他还顺手在空中摘了一根大黄瓜!”回答问题的宁儿,瞪大了眼睛,她好奇的看着李清。 李清的表情有点古怪,他的身影立刻飞出了走廊,落在了黄瓜架的旁边,李清认出,这不是黄瓜架,这是一道丝瓜的架子。 细长的丝瓜从架子的上方垂下,与黄瓜一模一样,李清顿时明白,宁儿看到的是这个地方。 从西域来的宁儿认错了黄瓜与丝瓜,这个人从空中摘下的是一根丝瓜,而不是宁儿看到的大黄瓜。 抱着大黄瓜的宁儿已经赶到,她用仔细的目光看了看这个菜架子,她又回头看了看李清,她没有明白这里有什么不同之处? “刚才来的都是什么人?为什么突然来了那么多人?他们都来这里摘菜?”宁儿连续问出了三个问题。 这三个问题李清一个也无法回答,这也是他想知道的答案,这个答案需要找到这个神秘的人影来回答。 “这个问题我来回答,”丝瓜架的对面落下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影子,他钻进了丝瓜架下。 “你怎么也在这?”宁儿替李清说出了这个话,这句话李清也想问问眼前的影子,这个影子来的很蹊跷。 “我来寻找你们也想知道的答案,”影子没有看他们,影子的眼睛看着架子上的丝瓜,影子对丝瓜似乎很感兴趣。 影子的手摸着每一根丝瓜,他摸的很耐心,他摸得时候,都会用手轻轻的向下一拉。 李清看到菜园子的菜已经摘取了很多,但是这个丝瓜架下的丝瓜,却没有减少,它们个个精神抖擞的挂在空中。 “呀!这么多黄瓜!”抱着大黄瓜的宁儿发出了一声惊奇的叫声,她的双手顿时松开,宁儿手中只剩下了她的剑,摘来的黄瓜全部掉在了地上。 高兴的宁儿跳着步子窜进了架子下,她又开始摘起了自己心中的大黄瓜,在宁儿的眼里,这是一片好大的菜园子。 “这怎么是黄瓜?”摸着丝瓜的影子停住了手,他看着窜进来的宁儿,抬起了头,有点发愣。 “这是西域的大黄瓜!”李清想笑,但他没有敢笑,他幽默的回答了影子的话。影子很快应了一声,低下了他的头。 “清儿,这里怎么有根铁黄瓜?”跳进去的宁儿看到了一根古怪的黄瓜,这根黄瓜光滑黑亮,宁儿用手中的剑碰了碰,她听到了铁的声音。 “不要碰!”李清的声音已经发出,但时间已晚,李清看到宁儿的手,抓住了这根黄瓜,她的手在往下拉。 站在黄瓜下的宁儿眨眼消失了人影,李清看到宁儿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洞,一个很大的洞,这个洞口能装下胖胖的苏海。 掉下洞的宁儿反应很快,她的身影从洞中快速飞起,冲出了丝瓜架子,这个速度让影子吃惊,他第一次看到宁儿的身法。 “好快的身法!”影子赞叹了一句,影子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宁儿的身影落在了李清的身旁,她用手檫了擦了额头的汗,宁儿竟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的秀发上沾满了丝瓜的碎叶,宁儿的眼睛落下后,紧紧盯着这个仿佛可以吃人的深洞,她立刻明白她看到的人,就是从这里冒了出来。 “该死的洞,想吃了姑奶奶,”落定后的宁儿立刻也骂出了一句粗话,这句话中的三个字李清感觉很熟悉。 “李少主,这个才是你的姑奶奶!”影子走到了洞口,说了一句话,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吃人的洞中。 “怎么,你还有一个姑奶奶?”宁儿转过头,看着李清,她看到李清看着自己,李清的表情很独特,他像在看一只怪物。 不自然的宁儿用手摸摸了自己的秀发,她摸到了了自己秀发上的菜叶子,这是刚才飞出时沾到的菜叶子。 “死大头,也不帮我取一下,”宁儿瞪了李清一眼,但她没有看到李清的手伸出来,李清的手紧紧了他自己的剑。 李清的眼睛开始死死盯着这个洞口,这个洞口中似乎很快回冒出一个大妖怪,而且是一个会吃人的大妖怪。 知趣的宁儿没有在吱声,她随着李清的目光看着这个洞,这个洞中没有一丝的声音,进去的影子好像被这个洞已经吃掉。 “我们下去看看?”宁儿说到。 “我们为什么要下去?”李清回了一句,这句话说的宁儿有点反感。 “你不下去,看什么?”宁儿顶了李清一句。 “我们回去,”李清转过了身,对宁儿笑了笑。 “回去?”宁儿有一点不明白,寻找了好久的洞口已经发现,可眼前的李清却选择了放弃。 “对,我们回去,”说话的李清,拉住了宁儿的手,他抓的很紧,他拉着宁儿赶回了刘大麻子的客厅之中。 客厅依旧是那个客厅,大床还是那个大床,椅子还是那把椅子,客厅内静静的悄无人息。 拉着宁儿手的李清,没有松开宁儿的手,他拉着宁儿直接来到了大床边,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只有简单的两个字,“睡觉!” 萌呆的宁儿脱口而出,“你想干什么?” “上床睡觉!”李清说出了四个字。 但他松开了宁儿的手,他躺在了大床上,立刻闭上了眼睛,他的身边留下了吃惊的袁宁儿。 宁儿躺下的一刻,她的心在乱跳,她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烧,而且烧的在发烫,她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这一刻宁儿感觉自己的耳朵也在发烫,可不久她的耳朵听到了均匀的呼吸身,宁儿立刻睁开了眼睛,她看到身边的李清又睁大了眼睛,李清的眼睛并没有看着自己。 李清的眼睛看着客厅的天窗,这个天窗宁儿知道昨晚来了两个人,这两个人怪怪的来,又怪怪的走了。 “你。。。”宁儿想说话,她很不理解现在李清的心里,这个人真是个榆木疙瘩? 可宁儿刚开口,李清的手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李清看着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是一个不许说话的表情,宁儿立刻明白,但李清的身体已经靠近了自己,宁儿又感觉自己脸开始发烫。 这时,李清终于等来了他想等到的声音,这个声音宁儿没有听到,她已经害羞的闭上了双眼。 “你们在干什么”闭上眼睛的宁儿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有一点耳熟,这是影子的声音。 睁开眼的宁儿看到了影子的身影,他就站在大床边,影子用惊奇的眼光正看着躺在大床上的李清与宁儿。 吃惊的影子与害羞的宁儿同时听到了李清的话,这是李清看到影子后,从大床上立刻跳了起来说的一句话。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第五十七章:大床下的秘密 01 一个华丽狭小的房子里,只有一张床,这张床上半躺着一个汉子。 汉子的身上盖着厚厚的布衾,但这个布衾很轻,这是用最好的鹅绒精打细作的布衾。 汉子在布衾中发出了轻微的咳嗽身,他好像很累很累,此刻他的身边站着一个人,他的脸色蜡白,眼睛看着床上的汉子。 “门主,他们正在西村,”一个冷漠而又关切的声音在说话,这是站着的汉子在说话。 “嗯!”半躺着的汉子应了一声,他用疲惫的眼神看着站着的汉子。 “门主,您相信这个年青人?”站着的汉子又问到。 “什么是朋友?他就是朋友,这个江湖中他有最快的剑,他也有颗最真诚的心,”半躺着的汉子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或许这就是一个朋友,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朋友,”站着的汉子叹了一口气,他黑洞似的眼睛充满了寂寞。 “孤独!你也是我的朋友,”半躺着的汉子说到,他的目光瞬间又露出了一丝的温柔。 站着的汉子是孤独,孤独点了点头,他再也没有说话。 “孤独,我应该修个脸,等我的朋友来,这样有一点狼狈,”半躺着的汉子又咳嗽了一声,他努力使自己止住了咳嗽,对眼前的孤独说。 孤独转过了身,用手推开了一扇门,走了出去,这扇门很快闭合,屋内只留下了这名咳嗽的汉子。 但汉子立刻露出了锐利的眼光,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他轻轻说道:“李少主果然是个可以相信的朋友。” 02 害羞的宁儿从大床上也跳了起来,她虽然不明白李清的话,可她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很尴尬。 “你发现了什么?”站起来的李清对影子说。 “我发现你正在睡觉,而且身边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影子玩笑般的回到,他的眼睛看着李清,但眼睛中藏有一点坏笑。 “其实睡觉可以打发漫长的时光,我不想瞪着大眼看你钻出来,”李清微笑着说。 “你是钻出了来得?”尴尬的宁儿插了一句,她实在不懂眼前的这两个男人,可影子的话,自己还是有点别扭。 “我在床下偷听,”影子还在开着玩笑。 “没一个好男人!”宁儿嘟囔了一句,起身走出了客厅,她不愿听这样的玩笑,这个玩笑有点过头。 “她说你不是一个好男人,”看到走出客厅的宁儿,影子对李清笑了笑,他的手指了指床下。 “你也不是一个好男人,就是不愿让她知道大床下的秘密,故意激走了她,”李清说话的时刻,蹲了下来,掀开了大床的布单。 李清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地洞,这个洞口与大菜园的洞口不一样,这个洞口四四方方,洞里此刻冒出一股热气。 “你看到了什么?”蹲下的李清,抬头问道。 “这个地方一点也不好玩,你应该进去看看,”影子把手中的剑换了一只手,他在大床的另一面也蹲了下来。 李清的人钻进了大床下,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这个洞口。 地洞并不是很深,落下来的李清看到,这个地洞很亮,这个地洞设计的很巧妙,可以让一个人站直了身子。 地洞是一个可容一个人顺利通过的暗道,暗道的暗壁上,并没有可以放置蜡烛的土台,但是这个地洞的暗道依旧很亮。 “你应该向前走走,我可不想落下去,骑在你的身上,”李清听到了上方洞口影子的声音。 这个影子似乎总喜欢开个玩笑,他的身影很快落了下来,他落下来的时候,手里只拿着他的剑。 落下来的影子手在暗道的一侧一按,上方的洞口立刻合闭,暗道中现在只有李清与影子。 “这个暗道并不需要火折子,他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在暗道中安置了镜子,”影子的手指了指前方。 走入暗道的李清看到了影子说的镜子,这些镜子装在暗道的暗壁上,它们有一点转角,刚好与前面的镜子对折光线。 暗道的尽头是一个台阶,台阶下是一个普通的暗室,李清走进了这个暗室,李清首先看到了一张八仙大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铜制的蜡烛座子,上面有燃烧剩余的半只蜡烛。 暗室的光线很好,光亮竟然通过暗室一侧的顶部,进入了这个暗室,李清突然想起,这应该是刘大麻子的菜园子。 “这是一个很聪明的刘大麻子,”李清看着暗室的顶部说到。 “你怎么发现他很聪明?”影子第一听到李清赞叹刘大麻子。 “第一次进入这个菜园子,我就很好奇,这是菜园子,不是大花园。” “这有什么区别?” “一个大菜园子,为什么要在里面修一个木制的走廊?” “或许刘大麻子喜欢在菜园子中欣赏他种的菜?” “不是,他是为了给这里住的人通风通光。” “这里住着一个人?”影子有点吃惊。 “这里或许是他们需要聚会的地方,这个地方很简单,”身后的影子说道。影子不相信李清的判断。 “在这里聚会?”李清看着这个土窖似的暗室,摇了摇自己的头。 “对,这里或许也是刘大麻子需要逃跑的路线,”影子又说到。 “为什么他会选择逃跑?”李清看着八仙大桌上的蜡烛,他来到了八仙大桌的旁边。 “一个叛徒,他总是心虚,心虚的人总是为自己寻找退路,”影子来到了八仙大桌前,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小瞧了这个刘大麻子,他是一只老狐狸,”李清的手伸向了桌上的铜制蜡座子,可这个蜡烛的座子李清并没有拉动。 李清的手轻轻转动了这个座子,在座子转动的瞬间,李清看到这个暗室的墙壁上又开了一个门。 一个身影从打开的门中急速而出,他手中的剑直刺八仙大桌旁的李清,这个身影飞出的速度很快。 吃惊的影子没有想到这里还有一个暗室,这个暗室里还藏着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剑在一瞬间直刺李清,李清看着刺来的剑,身影顿时后飘,落在了暗室的台阶上,冲出来的人,看到了自己刺空的一剑。 落空的剑并没有再次刺出,这个身影立刻止住了自己的脚步,止步的时刻,立刻腾空而起,直冲暗室的屋顶而去。 李清知道这里有个洞口,这里就在大菜园的丝瓜架下,这个人的身影要从这里直冲而出。 在身影起飞的瞬间,李清看到暗室的屋顶的洞口刚好打开,一个头影恰好出现在这个洞口,看到这个人的头影李清笑了。 飞起的身影看到了洞口的人,他知道自己的出路已经被堵住,他的身影旋转中落下,他的目光直直盯着李清。 “大头鬼,你想吓死人!”片刻洞口传来了宁儿的声音。 洞口的宁儿并没有看清飞起的人,但打开洞口,她看到了里面的李清,李清的身影是她最熟悉的身影。 听到宁儿的声音,影子忍不住问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影子想不到宁儿会突然出现在这个洞口,刚好堵住了这个人的退路。 “我来摘黄瓜,我想给你们两个臭酒鬼拍个黄瓜,”洞口的宁儿并没有发现暗室里的异常。 但宁儿很奇怪,这个李清与影子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她清楚记得,离开的时候,李清在客厅的大床边,影子也在客厅的大床边。 宁儿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立刻明白,影子进入这个洞口的时候,李清为什么会突然领着她奔向了客厅,原来李清已经猜到那个客厅内一定还有一个出口。 宁儿此刻又想起了那张大床,那张让她耳朵发烫,心跳加速的大床,宁儿立刻骂出了几句没过脑子的话:“死大头,原来你知道客厅还有一个洞口,为什么不告诉我?还骗我上床睡觉。” 暗室里的影子听到了这些话,他看了台阶上站着的李清一眼,憋住了自己的笑,影子此刻的确想笑,他看到李清的脸色开始变红。 “死丫头,我以为上面是什么东西?”落下的人听到了这些对话,也知道上面堵住洞口的人,原来是个姑娘,可这个姑娘说话有点口无遮拦,他有点想笑。 “你是什么东西?”洞口的宁儿听到了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惹怒了个性本来就冷漠的宁儿,她是冷面罗刹。 冷面罗刹袁宁儿的身影从洞口立刻飘落而下,她手中的剑已经拔出,宁儿的剑直刺这个想飞出去的男人。 想飞出去的男人身子一侧,闪过了宁儿刺来的一剑,他的剑立刻起手,一招反手,他想先收拾了这个落下来的姑娘。 转身的男人,在他转身的一刻,他看到了这个姑娘手中一抖,两把飞刀已经从她的手中飞出。 宁儿的飞刀很快,这个汉子转身看到的一刻,飞刀已经飞向了自己,他的剑只能击落一把,一把飞刀已经深深插进了他的胸口。 “你是快剑袁峰的什么人?”这个汉子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李清看着这个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男人,这是一个中年的汉子,这个人转身的瞬间,李清想起了他的身影。 这个人正是在大菜园中看到的那个身影,这个身影走入了丝瓜架下,李清再也没有找到他。 李清看到了宁儿射出的飞刀,他知道今天的一切已经结束,这个人又带走了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是这个汉子在最后的一刻说出了一句话,他也认识萍儿的父亲,但这个人已经不能回答李清心中的疑惑。 这个汉子倒地的一刻,他的头发散开,李清看到,这个人的耳朵上有三个耳钉。 三个银色的耳钉。 第五十八章:英雄有泪 萧泪血修脸的姿势很轻,他坐在床边,慢慢用孤独送来的水,先打湿了自己的脸。 一块皂角在他的手中变得十分滑腻,手中的皂角很快变出了皂沫,萧泪血将皂沫仔细的涂在了脸上。 身边的孤独立刻送上了一面铜镜,萧泪血拿出了自己的剃刀,开始修理自己的脸。 他修理的很慢,他没有放过脸上每一根胡须,每一根胡须此刻都像是他的敌人,每一个敌人在剃刀下,瞬间腰斩。 孤独等萧泪血刮完了脸,立刻又送上了一盘清水,原来的盆子他放到了房间的墙角。 “委屈了你!”洗完了脸,萧泪血拿过了一块绸缎,轻轻擦干了自己的脸,在铜镜下,他的脸色再次恢复了男子汉的刚毅。 孤独没有回答萧泪血的话,他耐心的伺候着萧泪血,等到他眼前的萧泪血穿好了身上的绸缎长衫。 “门主,我们现在出去?”孤独问道。 “是,我已经几天没有看到姑州的太阳了,我现在很想看到太阳,”萧泪血的眼中充满了对太阳的期望。 “这是马掌柜的手艺,其实他是个好裁缝,”萧泪血看着自己的长衫说到,他想起了这个马掌柜。 “他也是一个好杀手,他的剪刀是个好武器,”孤独想起了这对剪刀夫妇,这是一对杀手搭档,也是一对裁缝夫妻。 “李少主应该办完了他该办的事,我们现在去见他,”萧泪血推开了一扇门,走了出去。 他的身后跟着孤独,这扇门关闭后,门扇上出现了一个画像,这个画像是一个没有头颅的画像,画像的人手中提着一把长剑。 萧泪血的身影出现在了醉仙楼的门口,他走路的脚步铿锵有力,他抬着头看着黄昏时的太阳。 姑州城的夕阳,如午时一样酷照着这座古城,它想烤焦这个令它疼痛的地方,这个地方在黄昏时,总是出现一些令人难以捉摸的故事。 萧泪血走进了醉仙楼的一楼,他用最和蔼的声音与每一位来的客人都打了一声招呼,他看到了一个可爱的孩子,他抱了起来,用和蔼的声音问到:“我是大杨山的萧泪血,你认识我吗?” 可爱的孩子没有听懂他的话,可这个孩子用他的小手摸了摸萧泪血的脸,说了句让萧泪血感动的话,“大伯伯,你的脸真光滑!” 萧泪血立刻亲了小孩子一下,他的手伸向了身后的孤独。身后的孤独立刻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银票。 “去,跟你的爸爸买个,”萧泪血将这张银票放在了孩子的小手中,他笑着放下了孩子。 萧泪血的笑挤满了醉仙楼的一楼,他感觉这个古城的夕阳特别的美丽,至少现在在这个醉仙楼中,来到客人都知道他是萧泪血。 他走进雅间的第一眼就看到了李清,此刻的李清正坐在雅间的一张椅子上,他的面前摆着一坛烧刀子,烧刀子的旁边摆着一盘黄瓜。 看到走进来的萧泪血,李清点了点头,他没有介绍身边的宁儿,宁儿此刻很老实,她不知道李清要等的人是谁?可她从李清的神色中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宁儿看到了进来的萧泪血,她的目光中露出了吃惊,这个人不是已经中毒倒在了西村? 聪明的宁儿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需要说话,她说的话一定会是多余的话。 “你等了很久?”坐下后的萧泪血说道。 “朋友间没有很久这两个字,”李清打开了烧刀子,桌上立刻飘着浓浓的酒味。 李清给自己倒出了一杯,他看着眼前的萧泪血,眼前的萧泪血闻到了酒味,他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你病得很厉害?”李清问道。 “我没有你那么幸运,这次我是一个主角,我当然伤的最重,”萧泪血说到,他看了一眼桌上唯一的菜,这是一盘拍黄瓜。 “这是一盘好菜,这盘菜适合喝酒,”李清夸了一句,他知道这是宁儿亲手做的菜。 宁儿的手可以舞剑,也可以射出飞刀,今天李清亲口尝到了宁儿做的菜,李清感觉西域出来的姑娘都不错。 但李清也知道,宁儿的这双小手也会杀人,在暗室的一刻,李清明白了宁儿名号的来历,宁儿有冷酷的一面,她的名号冷面罗刹,不是一个虚号。 “你是快手袁二的女儿?”萧泪血问宁儿,他似乎熟悉宁儿的父亲。 “你认识我的父亲?”快嘴的宁儿问到。 “对你来说,他是一个好父亲,可对我们来说,他不适宜做一个侠客,”萧泪血的评价很直接。 直接的话语让宁儿低下了头,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的过去,她在悦来客栈,已经听崔四娘说了这个往事。 “我去打壶水,这是天山雪莲秘制的丹药,”说话的宁儿站了起来,送上了一个小小的瓶子。 “好姑娘不一定有个好父亲,”萧泪血看着宁儿离开了这个雅间,雅间的门立刻有一双手关闭。 “这是她父亲的过错,这个与她没有关系,”李清端起了自己的酒杯,他喝下了这杯酒。 “什么是过错?这是对虚幻的名利追求,”萧泪血的眼睛看着桌上宁儿留下的瓶子。 这是青莲山庄的丹药,这个药可以化解自己的毒,但它无法化解自己留在心的伤痕。 “刘大麻子是你的一个朋友?”李清打开了话题。 “这只是一个属于过去的朋友,我离开了只有一年的时间,”萧泪血道。 “他真是一个叛徒?” “叛徒两个字不会写在脸上。” “他为什么会选择背叛?” “你为什么会选择做我的朋友?”萧泪血改变了话题。 “因为你是萧泪血,大杨山山中的鬼门门主萧泪血,”李清回答的很简单。 简单的话才是直接的表白!萧泪血的眼睛看着年青的李清,他感觉眼前的李清很成熟,这就是一个好朋友。 “我知道我萧泪血不会看错一个人,我就是大杨山中的萧泪血,”萧泪血提高了说话的语气,他在为自己的选择自豪。 说话的萧泪血突然眼睛变得湿润,李清看到了他的这个表情,这个表情来的很快。 这是一个无语的表情,这是一个为自己感慨的表情,这个表情萧泪血似乎压抑了很久很久。 “我就是一个大英雄,我的朋友就是一个合格的朋友,”萧泪血再次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可李清感觉此刻萧泪血的声音有一点哽咽,李清明白这时的他心在流泪,这个人的心在为背叛自己的朋友流泪。 “昨天就是今天的过去,我们何必在乎昨天的故事!” 李清看着眼前的萧泪血说道。 “其实我们的故事不好听,一点都不好听,”萧泪血伸出了他的手,他抓起了李清面前的酒坛子。 “你现在不能喝酒,你需要的是休息,”李清劝道。 “我是萧泪血,我为什么需要休息?难道我真是一个大侠的影子,”萧泪血放下了酒坛子。 “你不是!你的名字很好听,”李清想起了一个传说,一个已经远去的传说,这个传说中的主人也叫萧泪血。 “他叫萧泪血,恰好我也姓萧,我改了我原来的名字,我想成为他一样的人,可惜我还是没有这个人伟大,”眼前的萧泪血说道。 “我是李清,难道我一定要改个名字叫李寻欢?”李清笑了笑,他有时感觉自己的名字很土,土的就像常来百胜赌坊门前来乞讨的孩子。 李清听懂事的阿晨叫他二狗子,这个流浪的孩子,吃饱了饭,就会跳着步子离开,他的世界一定无忧无虑。 但自己的名字就是叫李清,这是清算的清,不是清水的清,李清想知道这个江湖中,自己需要清算多少旧日的恩仇? “你是一个很聪明的朋友,”萧泪血说了一句,说话的时候,萧泪血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有的人的确想去装自己最聪明,他感觉别人都是傻子,其实在别人的眼里,他自己就是一个傻子,”李清说道。 “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萧泪血回道,他拿起了酒坛子,为李清倒了一杯酒,他倒酒的姿势很小心,他没有浪费一滴酒。 李清很快端起了这杯酒,他一口饮净,他把空空的酒杯让萧泪血看看了,这杯酒李清喝的就是很干净。 倒着的酒杯没有滴下一滴酒,这就如萧泪血倒酒时的态度一样,李清干完了朋友倒出的这杯酒,而且喝的干干净净。 “我欠了你一个人情,可这个人情我现在无法偿还,”萧泪血道。 “你不欠我人情,等你能喝酒的时候,记得,今天你欠了我两杯酒,而且一定要喝的干干净净。”李清回道。 “对,一定要喝得干干净净!”萧泪血突然开始了笑,他笑得留下了眼泪,但他没有去擦这些眼泪,这些眼泪挂在了他的脸上。 “你好像哭了?”李清看着眼前的这个鬼门门主,他应该有着自己辉煌的时刻,可惜现在一切都变了。 这个时代变化的就是快,李清想起了自己,也许没有西域的故事,他就是一个单纯的李清。 或许没有萍儿来到,他只是百胜赌坊的一个少主,这个时刻他正在百胜赌坊的楼中,品着茶,喝着小酒,看着楼下那些赌红眼的汉子。 看着他们充满了喜悦走进赌坊,垂头丧气离开百胜赌坊,这个世间变化就在这一个瞬间。 第五十九章:瞬间交错 “你们在西村一共遇到了两个愚蠢的杀手,”萧泪血打断了李清的思绪。 李清看着萧泪血,这个人眨眼间又回到了刚毅,他已经擦去了他的眼泪,他用一双坚韧的目光看着李清。 “他们愚蠢?”李清记得第一个用菜刀的伙计,他的菜刀在飞舞中没有露出破绽,他的刀法就像刺骨的西域寒风,刀中带着寒气,这股寒气时刻让人闭息。 这个伙计的刀法很快,可他缺了一样东西,寒气中没有杀气,这是一个刀客的弱点。 这个伙计选择了自杀,他为什么会选择自杀?李清没有得到答案,李清看着萧泪血,他想知道这个答案。 “幽灵是个杀手组织,杀手的责任就是拿着定金去杀人,他们没有失败的机会,失败了就必须去死,”萧泪血给出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有一点残酷。 “他有机会逃走,我并没有打算杀了他,”李清说出了当时的想法,他只是想抓住这个杀手,这个杀手知道的秘密似乎很多。 李清记得孙战的归宿,孙战放弃了杀死杨善的机会,他得到的是家破人亡,一个失败的杀手,没有活着的机会。 “可惜他们遇到了是李少主,这是他们的命,”萧泪血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的敬佩之感。 “这也是我的命,我的命中注定一定会认识你这位朋友,”李清说道。他的手没有去揉自己的鼻子,这次他的手敲着桌子,他用的只是他的食指与中指。 李清的动作很轻,他敲得很有节奏,他的手细长,这也是一双抚琴的妙手,萧泪血看到了李清的这个动作。 “夜色不该来的这么快,”萧泪血叹了一口气,他已经明白了李清的意思,此刻萧泪血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这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了楼梯口,楼梯口传来了对话的声音,这是两个女人的声音,李清此刻的脸色开始变得很难看,他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莫邪剑。 “宁儿姑娘,没有想到在这里会遇到你,”这个声音李清熟悉,这是那个自称姑奶奶的姑娘的声音。 李清记得萧泪血说她的名字叫梦蝶,她应该是一只梦中带刺的蝴蝶,这个时点也能遇到她? “你怎么会来姑州?”这是宁儿的声音,宁儿并没有带着这个姑娘来到雅间,此刻宁儿似乎很聪明,她知道李清的雅间有个特别的人。 “我来寻找一个叫李清的家伙,这家伙藏的好深,这么久我都没有找到他,”叫梦蝶的姑娘始终忘不掉她的主题。 “你认识他?”宁儿在问。 “不认识,我没有见过这个人,我只是知道他杀了我爹,我是来报仇,”梦蝶姑娘回答的很快。 脚步声走向了另一个雅间,李清再也没有听到这两个姑娘的声音,她们应该去说她们的故事。 “你好像怕这个叫梦蝶的姑娘?”桌前的萧泪血笑着问到,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是怕,我实在后悔,我在西域不该杀了她的家人,这又是一个引来的麻烦,”李清看到宁儿没有走进来,他松了一口气,这口气拉的很长。  “为什么你的麻烦总是姑娘?”萧泪血笑着又问到。 “为什么你的身边总是男人?”李清松开了拿剑的手,他用一样的口气回到。 “有男人的地方一定就有江湖!”萧泪血言道。 “女人多的地方故事就是多,”李清说道。 李清想起了这些女人,这些女人似乎都与自己有着一种缘分,此刻他想起了他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也是一位女人,这位朋友已经失踪了好久。 “你是惦记你的一个女人,一个失踪的女人,”萧泪血每次都知道李清的思绪,他提出的话题恰好是李清想到的问题。 李清感觉这个萧泪血一定会卜卦,他有时就像一个半仙,可李清遇到的半仙已经死了,这个半仙是个会杀人的半仙,他没有修道成功。 “那夜你并没有睡觉,你是去找这个姑娘,可惜在西村你没有找到这个姑娘,”萧泪血说出了在西村夜晚发生的故事。 “你知道的的确很多,那夜他们离开,我并没有睡觉,我是去寻找我的朋友,可惜她不在西村。”李清言道。 可方震接到的书信确实写着六个字,李清很清楚的记得这六个字:西村、马车、西域。 李清也去了西域的古道,这里他没有等到方震,这里他遇到了奇妙的梦蝶姑娘,而且还遇到了奇怪的黑白双煞。 这两个煞星自己并没有杀了他们,可他们已经死了,死的就如勾魂使者,一样莫名其妙。 现在的江湖中都知道是李清杀了黑白双煞,他也杀了勾魂使者兄弟,这些人离去的速度很快,这个杀人的名声已经落在了李清的身上。 李清立刻倒出了一杯酒,这是一杯很郁闷的酒。 “刘大麻子的地窖很特别,方震是从这里接走了一个姑娘,但这个姑娘没有去西域,”萧泪血的消息很灵通。 “他去了哪里?”李清放开了那酒杯的手,这个朋友他很关心,这是他第一位朋友,这个朋友有一点大咧。 “他去了你说的万蝶山谷,这个山谷每个春天都会有万只蝴蝶飞舞,”萧泪血说道。 “我只是听说有这个山谷,这个山谷果真存在?”李清言道。 “可惜你杀了带路的人。”萧泪血道 “谁是带路的人?”李清吃惊的问到。 “有耳钉的男人,这个人我们已经盯了很久,他就住在刘大麻子的地窖中,”萧泪血说出了第二个杀手的来历。 “这就是你们割耳朵的原因?”李清终于明白,影子为什么会收集那么多的耳朵,原来他们在找这个带耳钉的人。 可惜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他死在了宁儿的飞刀下,宁儿并不知道他的来历,这个人死的很冤,他不该去惹怒这个宁儿,这个宁儿名号叫冷面罗刹。 “我们现在应该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一定知道这个带耳钉的男人,”李清说话的时候想起了一个人,在这句结束的时候,他已经推开了一扇窗户。 李清看着窗外, 姑州城的夜色已经来临,醉仙楼的门口已经挂上了灯笼,大红的灯笼下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抬头看着这扇窗户。 伸出头的李清,伸出了手,他向楼下的这个人打了个招呼,楼下的人对着楼上的李清点了点头,立刻又摇了摇他的头。 这个时候,这个人一定会上来,李清知道这个人也喜欢银子,但更心疼他的窗户。 于是李清很快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这个脚步声很重,每一步仿佛都充满了怒气,但这个脚步的速度也很快。 “他是我的酒肉朋友,他很抠门,但他的烧刀子很好喝,”李清转过了头,他对萧泪血笑着说。 “你就是个大蠢蛋,你总是惦记我的烧刀子,”脚步声已经来到了门前,人没有进来,但他的声音已经传到了房内。 胖胖的苏海推门走了进来,进门的一刻,他的眼睛直直看着他的窗户,这个窗户一定是他的一个宝。 “笨蛋惦记你的烧刀子,可蠢蛋惦记他的窗户,”李清道。 “因为笨蛋不喜欢我的门,他喜欢钻我的大窗户,这个窗户一定与这个笨蛋前世结下了缘,”苏海道。 “从前有只鸟,开始它是一只好鸟,它的朋友都喜欢它,可惜后来它没有了朋友,”李清说道。 “这只鸟我知道,”苏海道。 “知道你还唠叨!”李清道。 “可惜我不是那只鸟,”苏海道。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鸟!”李清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是一只会惹是非的鸟,”苏海道,他露出了一丝奸笑。 “你是一个蠢蛋,你一定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李清道。 “我知道,我就是知道,它叫乌鸦,”苏海立刻回答到。 “既然知道,你先闭了你的乌鸦嘴,”李清笑着说道。 萧泪血用怪异的眼光看着眼前的李清与苏海,他愣在了桌子旁,他实在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何如此见面? “我没有乌鸦嘴,”苏海突然压低了声音,他来到了李清的身边,他用不怀好意的笑看着李清。 他又转过了身,对这萧泪血说:“这个大笨蛋,他才长着一张乌鸦嘴。”苏海眨着他的眼睛。 说完这句话的苏海,忽然明白了什么?这是李清的一个小圈套,他已经钻进了李清的小圈套。 此刻月色已经照进了雅间,雅间内不是很暗,但这里没有烛光,也没有灯光,这时的苏海开始有点后悔。 他应该点个蜡烛或者油灯进来,或者他不应该走进他的这位朋友,他的这位酒肉朋友,不但有把很快的剑,而且还有一双很快的手。 “现在,你告诉我这个耳钉是什么人?”昏暗中李清发出了一声笑,他笑着在问苏海。 “我忘了你这个笨蛋,你认识飞猫,你们是一路货色,”苏海叹了一口气,他转身离开了李清,他打开了雅间的门。 “李清,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别去万花楼中找姑娘?”此刻的苏海突然喊出了一句话,这句话的声音很大,整个醉仙楼都可以听到。 李清立刻听到了两个姑娘的声音。 第六十章:园林奇遇(上) 世间幸福的男人有两种,一种男人喜欢陪自己的老婆去逛街,一种男人喜欢陪着别人的老婆去逛街。 但最可怜的男人是一个人去逛街,而且这个街道上有许多漂亮的姑娘,她们个个在夜色中花枝招展,美丽动人。 她们走过的地方会留下一股清香,也会留下一阵笑身,这阵笑声能让每个喜欢在夜色中逛街的男人,忘记自己身边已经陪着一个女人。 此刻的李清来到了这个街道,李清站在这个已经熟悉的街道,他静静的看着这个街道, 这个街道他遇到了一个卖布娃娃的女人,这个女人让他遇到了李半仙,这是铁书使者。 这个街道他遇到了剪刀夫妇,这是姑州城内最好的裁缝,可惜他们缝制衣衫的剪刀会杀人。可李清知道现在的他们永远不会再去缝制衣衫,他们已经死了。 李清还记得自己在这个街道还遇到了一只大黄狗,这只耷拉着耳朵的大黄狗一直耷拉着耳朵,它似乎不喜欢李清来到这个街道。 可现在的李清明白,现在的自己是一个特殊的男人,他是一个逃难的男人,他的困难很大,他的麻烦也不小。 李清再一次从醉仙楼的窗户飘下,他知道自己已经惹来了麻烦,这是两个女人的麻烦。 这个麻烦也是胖胖的苏海故意找来的麻烦,李清现在不想面对女人,而且是两个带着剑的女人。 于是他选择了逃跑,他的速度很快,他立刻从自己已经打开的窗户中,身影侧飞而出,一个轻盈潇洒的转身,他落在醉仙楼下对面的街道。 他在落下的一刻,他的脚只是轻轻的一点,他的身影像一只飞起的鹞子,身影立刻飘向了街道的屋顶。 “好快的梯云脚这个人竟然会江湖中失传的梯云脚?”醉仙楼的门口的孤独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眼睛就像一只鹰,紧紧的盯着醉仙楼前,孤独看到了李清的身影。 热闹的街道依旧热闹,这是姑州城内夜晚最热闹的街道。 李清抬起了自己的脚,慢慢走入了这个奇幻的街道,这个街道依旧充满了夜晚的叫卖声,李清仔细分辨着每一个声音,他想找到那个卖布娃娃的声音。 可李清走入街道的瞬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也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很温柔,温柔中带着一丝善感。 “寂寞的夜晚,寂寞的李少主,你是否愿意陪一个寂寞的姑娘去喝一杯,”李清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姑娘。 “我是一个有麻烦的男人,恰好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喝酒,”李清看着眼前的这位姑娘,她的脸上蒙着一层白纱。 “一寸柔肠情几许?薄衾孤枕,梦回人静,彻晓潇潇雨。恰好今晚有一个想喝酒的女孩子,她在等着你,”眼前的姑娘说道,白纱下再次露出了一丝温柔。 这丝温柔让李清的心中感到,姑娘的声音还可以这样柔软,柔软的声音像酷热中的清风,立刻让人心醉。 “李少主,是否可以去一个地方,那里有你最喜欢的酒,它不是烧刀子,但那是一个姑娘酿制的酒,那是最香的桂花酒,”姑娘的话再次响起,依旧是那样的温柔。 姑娘说罢转过了身,她的脚步很快,她的身影用最快的速度,穿过了这条街道,李清的面前只留下了一阵姑娘的清香,这股香味很独特。 李清走出了这个街道,他紧紧追随这个姑娘的身影, 姑娘的脚步很快,她没有回头,她带着李清转过了几条街道,她的身影消失在了一座大宅院子。 李清的身影在夜色中飞起,他飞进了这个大宅院子,他看到姑娘的身影走进了一个大园子。 李清面前出现的是一个很大的园子,园子中有一个阁楼,阁楼下有一个亭子,亭子上已经挂满了大红灯笼,亭子旁有一座假山,李清身影落下的一刻他闻到了桂花的清香。 “晚妆才罢,见栊丝匀玉,一团娇秀。趁得年光,长是向、金谷无花时候。不比莺莺,不关燕燕,不似章台柳。清凉无汗,雪肌潇洒难偶。” 一个委婉的声音从亭子中传出,李清看到了一个身穿紫衣的姑娘,她此刻已经落座在亭子的中央。 亭子的中央是一个石桌,桌子上已经摆好了酒,酒已经打开,李清再次闻到了桂花酒的清香。 “好是斜月黄昏,瑶阶钿砌,百媚初含酒。恼杀多情香喷喷,双靥盈盈回首。倾国倾城,千金莫惜,兰蕙应难友。沈郎拚了,为花一味销瘦。”李清走进了这个亭子。 “李少主,果然气度不凡,紫蝶能遇到李少主,真是一种奇缘,”这个叫紫蝶的姑娘说到,她的脸上蒙着一块紫纱。 “你是紫蝶姑娘,我们似乎不曾相识?”李清道。 “相见是一种缘,我们何必一定要相识!”紫蝶姑娘取下了自己脸上紫色的面纱。 李清看到了一张美丽的脸,这张脸极为俏丽,这是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眼光中又是怜惜,又是羞涩。 “我是很美丽,喜欢我的人都叫我紫蝶仙子,”紫蝶姑娘看着眼前的李清露出了微微一笑。 “你很喜欢紫色?”李清坐在了她的对面,他看着这个奇怪的姑娘,这个姑娘的笑中带着一丝的忧郁。 “紫色是折叠的忧郁,我喜欢紫色,在我的家中,房间的四周都是紫色的花,我最喜欢的花儿是薰衣草。”紫蝶姑娘用忧郁的话语说到。 “我知道这种花,它是最有诗意的花,它有独特的芳香,”李清明白了在街道中留下的清香,这是薰衣草的清香,这股清香中带着淡淡的甜香。 “你不喜欢我的桂花酒?”紫蝶姑娘倒出了两杯酒。 “为什么不喜欢?”李清看着她倒酒的手,这是一双纤纤玉手。 “你是怕我在酒中下毒?或者是因为我们刚刚认识,”紫蝶姑娘端起了一杯酒,她低下了头,喝完了这杯酒。 “我喝!”李清感觉自己没有找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潇洒的李少主,人胜过听说,”紫蝶道。 “你听说过我?”李清有点奇怪,这个姑娘来得很神秘,她应该不在姑州城内。 “我来自蝴蝶很多的地方,每个春天花开的时候,会有万只蝴蝶一起飞舞,”紫蝶姑娘轻轻言道。 眼前的紫蝶姑娘竟然来自万蝶山谷!李清放下了酒杯,他倒满了两杯酒,他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紫蝶姑娘。 “这是薰衣草收获的季节,这个季节应该没有蝴蝶!”李清的表情很自然,他用最轻的声音说到,他似乎害怕自己的大声,吓走眼前的这位蝴蝶。 “春时蝴蝶翩翩舞,传说有一位天使,爱上了凡间一位名叫薰衣的姑娘,他违背了天使的意愿,可他真心喜欢这个姑娘,”紫蝶姑娘叹了一口气。 “后来?” “后来他放弃了天使的职务,来到了人间,化作了一只蝴蝶,这位痴情的姑娘变作了一棵草。” “这是薰衣草的来历,这是一个痴情的姑娘。” “所以有薰衣草的地方一定会有蝴蝶,但有蝴蝶的地方不一定有薰衣草。”紫蝶姑娘再次露出了一丝忧伤。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这是我听过的最悲伤的故事,”李清说道。 “我不想成为这个故事的主人,可我的名字叫做紫蝶,紫色的蝴蝶,我逃脱不了这个命运的安排。” “你是万蝶山谷中的什么人?”李清想知道这个答案。 “我只是那里的一只蝴蝶,一只不会活到冬天的蝴蝶,”紫蝶姑娘端起了李清倒出的酒,她看着李清言道:“我们应该喝一杯。” “对,我们应该喝一杯,你酿制的桂花酒,味道很美,”李清端起了这杯酒,他很快喝完了这杯酒。 李清感觉这杯酒很悲伤,这杯酒就像紫蝶姑娘讲述的这个故事,故事与杯中的酒一样的悲伤。 “你的名字为什么会叫李清?”紫蝶姑娘问到,她静静看着喝酒的李清,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为什么不能叫李清?我是清算的清,不是清水的清,”李清回到。 “我的名字为什么会叫紫蝶?”紫蝶姑娘叹了一口气,说罢她轻轻拍了拍手,李清听到亭子外假山的后面,立刻传来了琴声。 悦耳的琴声,抑扬顿挫,似山间的流水一般,涌进了这个亭子,李清的眼睛转向了假山。 “你在想那个引你来的姑娘?你对她很好奇?”紫蝶又说到。 “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姑娘,”李清道。 “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把这个姑娘送给你,”紫蝶道。 “我不需要,我现在已经有很多麻烦,”李清想起了醉仙楼中的两个姑娘,这是两个西域来的姑娘,一个叫宁儿,另一个叫姑奶奶。 “你的麻烦是姑娘带来的麻烦?”紫蝶又是微微一笑。 “好像是这样!”李清揉揉鼻子。李清感觉眼前的这位紫蝶姑娘似乎知道他的麻烦。 “漂亮的姑娘一定会带来麻烦,而且她们带来的麻烦一定很头疼?”紫蝶姑娘笑道。 假山后此刻传来了一阵歌声,这是姑州城内小曲的声调,李清记得懂事的阿晨喜欢这样的曲调。 “这个道理我似乎懂,现在我看到,你也是一位漂亮的姑娘,”李清说到,他看着眼前的紫蝶姑娘,他明白这句话很普通。 “李少主真是幽默,可我知道,我是一个不会给你带去麻烦的姑娘,”紫蝶姑娘拿起了李清眼前的酒壶。 她为李清斟上了一杯酒,这是一杯很香的桂花酒,李清感觉这个夜晚很奇怪,这一切就如一场梦。 琴声还在传来,小曲还在传来,李清听的很清楚,这曲调现在开始变得很忧郁,忧郁的小曲中挤满了悲伤: 借来旧事,欲说海棠羞。晚来人,春可游?相逢只争花前月,剪乱自是高楼。胭脂欢,骚人恨,几多留。 柳岸上,绵绵清雨断,栏独凭,人去几回散。谁相共,泪推酬!西风不怜罗裙梦,帘枕挂来伊人愁。细思,桃花劫,怎来休! 第六十一章:园林奇遇(下) “你为什么会请我喝酒?”李清问道,他感觉江南与西域有一种区别,江南的姑娘就如眼前的桂花酒,温柔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味道。 而西域的姑娘就是烧刀子,有时很温柔,有时很猛烈,猛烈时就如一团燃烧的烈火,会从口中烧到自己的心里。 “因为我是紫蝶,一个美丽的紫蝶,”紫蝶喝了一杯酒,她又拍了拍她的手,她的掌声很轻,但很干脆。 假山后的琴声顿然停止,假山后传来了一声叹气,这是一个女子的叹息之声,声音很长。 假山后走出了一个女子,这是李清在街道中遇到的那个白衣女子,她的脸上还是戴着白纱。 白衣女子来到了亭子上,她站在了紫蝶的身后,她白纱下的脸羞红,她或许已经听到了紫蝶姑娘的话。 “你去给李少主敬一杯酒,他是一个好男人,”紫蝶笑着说完了这句话,她的眼神很奇妙,她没有理会身后的白衣女子。 李清感觉紫蝶的话,很有意思,她的话充满了玄妙,这是一只神秘的蝴蝶,她来自万蝶山谷。 白衣女子双手送上了一杯酒,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她似乎想对李清说点什么,但她立刻退到了紫蝶的身后。 李清喝完酒的一刻,他感觉眼前的紫蝶姑娘立刻变成了一只蝴蝶,她的身影开始在飞,她飞起的身影就像一只紫色的蝴蝶。 李清慢慢趴在了亭子的石桌上,他开始做梦,他的梦中有万只蝴蝶,可他没有看到一只是紫色的蝴蝶。 此刻一顶轿子飞快的来到了亭子下,轿子旁站着一位中年男子,男子用异样的眼睛看着已经趴在石桌上的李清。 “紫蝶小姐的手法就是高明,”中年男子对李清对面叫紫蝶的姑娘说到,他的口气很客气。 “这是血衣门的李少主,他不该是一个传说。”紫蝶站了起来。 “传说中的人都是虚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中年男子道。 “这是你们眼中的李清,我是女人,我有一种感觉,这个李清不久就是一个江湖中的传奇,”紫蝶姑娘的话有点冰冷。 “是,紫蝶小姐,是属下不了解他,他就是一个江湖中的传奇,”中年汉子低下了头,他的态度立刻变得很恭敬。 “记住,她我已经许配给了眼前的李少主,从今天开始她是李清的女人,”紫蝶的话更是冰冷,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白衣姑娘。 “谢小姐,谢小姐的救命之恩,”白衣女子使了个万礼,她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可眼前的李清不知道这一切,他趴在亭子的石桌上,睡的很熟,他就是在做梦,梦中的他露出了一丝微笑。 “每个人都会成为一个传说,只是他的传奇刚刚开始,送他回去,”紫蝶姑娘转过了身,走出了亭子,她的身影立刻变成了一只蝴蝶。 紫色的蝴蝶立刻飘了起来,片刻间飘出了这个大园子,在夜色中消失了她的踪迹。   中年男子走进了亭子,他用恶毒的眼睛看着趴在桌上的李清,他的手慢慢扶起了趴在石桌上的李清。 李清的身子进入了轿子,这顶轿子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园林的亭子中只剩下这位白衣的姑娘,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她笑的很天真,也很甜。 白衣姑娘的身影随着远离的轿子,走出了亭子,她用最快的速度,开始追随这顶轿子。 轿子离开大园子后,走上了街道,他们来到了万花楼前,但是他们并没有走进万花楼,轿子走进了万花楼的后院,再次消失在了白衣姑娘的眼中。 白衣姑娘走出了街道,她用轻柔的脚步走进了万花楼中。 02 李清睁开了自己的眼睛,他没有看到梦中的姑娘,此刻他看到了一张胖胖的脸,这是酒肉朋友的脸。 苏海用最嘲笑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李清,他的心中很开心。李清知道他一定很开心,苏海的表情告诉了他,苏海现在心里一定偷着乐。 “笨蛋,你醒了?”苏海低头看着李清。 李清看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这个房间内充满了奇香,这种味道,李清记得在仙儿姐姐的房间曾经闻到。 “我睡了多久?”李清想起了白衣姑娘的酒,这个姑娘敬酒的一刻,她的小手轻轻碰了李清。 “你睡了很久!起床的姑娘告诉我,你这个客人只知道自己睡觉,就是一个大笨蛋,”苏海的脸上带着坏笑。 “这里还有一个姑娘?”李清看了看自己,自己还是昨夜的自己,只是自己不记得回来的路。 “这里当然有姑娘,而且这里是姑娘最多的地方,”苏海走到了一扇窗前,他推开了这扇窗户。 姑州最清醒的晨风,立刻扑进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的空气开始变得清爽,李清从床上立刻飞身而起。 李清看着这张床,这是一个姑娘睡的床,白色的帐子已经卷起,床上只留下一股女人的清香。 这张床比刘大麻子的大床小,但收拾的很别致,李清记得刘大麻子的床上,只有一股酒气,也有一种古怪的味道。 “这是万花楼,只有这里的姑娘最多,”李清叹了一口气,这个地方自己从来就没有来过,但自己现在就在万花楼中,而且还在一个姑娘的床上睡了一个晚上。 李清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自己,自己的身上已经布满了香味,这是女人的香味,这是走出万花楼,每个人都会闻到的香味。 “你用飞猫的手,偷走了我的账本,可我只是用我胖胖的手,就拿回了我的账本,”苏海使劲用他的鼻子嗅着窗外的空气。 “我只是想知道一个人的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李清的手,摸了摸自己的怀中,这个酒肉朋友已经拿回了他的账本。 苏海转过了他的身子,他的手中拿着一个本子,一个小小的本子,他打开了这个本子。  这个本子中没有一个字,苏海看到他的本子中,现在已经没有一个字,他看到了一幅画,画中只有一双美丽的绣花鞋。 “我也是一个笨蛋,”苏海自语道。他把账本递给了眼前的李清,李清看到了这副画,这是一双绣花鞋。 “你似乎比别人来的晚,”李清道。 “我是晚,我是接到了一个客人的消息才赶来,”苏海道。 “客人的消息?”李清道,李清有点奇怪,这个夜晚有人知道自己来了万花楼中?这个消息并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个消息一定会传的很快。 李清知道,这样的消息一定会传回百胜赌坊,而且一定会传到悦来客栈,悦来客栈中住着西域来的袁宁儿,这个姑娘的脾气有点不太好。 “来找我的是一个姑娘,她很美,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很害羞,”苏海说到。说话的时候,他用不相信的眼光看着李清,这个李清在这个夜晚一定干了一件大坏事。 “看来我就是一个恶人,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恶人,”李清想起了那个叫梦蝶的西域姑娘,这个姑娘自称姑奶奶。 这个姑娘名字是梦蝶,昨晚的姑娘名字是紫蝶,她们应该认识,她们都来自万蝶山谷。 可那个白衣姑娘叫什么 这个姑娘的琴声很好听,她对李清的态度似乎很微妙,这个姑娘李清是第一次见到,遇到她的时候恰好又在那个热闹的街道。 “其实你就是一个大恶人,在姑娘的眼里你就不是一个好人,”苏海笑了笑。 “这是梦蝶说的话?”李清问道。李清现在感觉这个早晨一点都不好,这个早晨一定会有麻烦来到。 “我相信女人的话,女人的话有时也是真理,”苏海移动了他胖胖的身体,他走出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只剩下了李清,李清看着苏海打开的窗户,他感到姑州城的清风徐徐而来,清风从窗户中传来了楼外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杂,而且杂的很乱,其中一个声音很大,这是一个女人训斥男人的声音,这个男人昨夜一定没有回家,昨夜这个男人偷偷留在了万花楼中。 很大的声音中,李清突然听到了一个细微的声音,这个声音竟然就在这个房间里,这是一个人的呼吸声,这个声音很轻。 “你是一只小耗子?”李清看着这个声音发出的地方,这个房间只有这里能藏着一个人。 这个房间没有大柜子,只有一张姑娘的床,和一个梳妆的台子。绣床前的桌子下很宽敞,这里一定藏不下一个人。 这个姑娘的房中还藏着一个人,李清已经肯定了这个人藏身的地方,他又跳上了床,他开始晃动这个木制的绣床。 “你就是一个不知好歹的大头鬼,”床下立刻传出了一个声音,这又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李清很熟,而且熟透的不能再熟,李清感觉自己的头已经开始爆炸。 李清 没有想到这个姑娘的房间中,还会藏着另一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的脾气就是不太好! 第六十二章:万花楼中 李清听到床下竟然是宁儿的声音,这个声音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因为这里是万花楼。 万花楼是女人的世界,这里只会有醉生梦死的声音,这里只能有姑娘客气的声音,这里绝对不会出现一个骂大头鬼的声音。 李清感觉自己在做梦,这是一个清晨做的糊涂梦! 李清做梦也没有想到,宁儿会躲在床下,昨夜他的梦中只有园林中那个奇怪的紫蝶姑娘。 但这个离奇的梦,永远也不能给眼前的宁儿说,李清从床上跳下了一刻,他已经下定了决心,打死也不说,打不死的时候更不能说。 “清儿,你就不能扶一下我,我好累,”床下的宁儿并没有发火,她的声音再次变得温柔。 从床下钻出来的宁儿,伸了伸腰,她立刻跳到了李清的面前,用她的大眼睛看着发呆的李清。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下?”李清问了一个自己都不愿去问的问题,但这个问题很好奇,他必须知道。 宁儿靠近的一刻,李清的鼻子闻到了一股香味,这是宁儿带过来的香味,李清现在知道,自己身上姑娘的香味,竟然是宁儿身上的味道。 难道夜里与宁儿睡在了这里,李清使劲在回忆,他只记得琴声之后,自己喝了一杯酒,是一个白衣姑娘敬的一杯酒。 可这个白衣的姑娘不是宁儿,宁儿应该在醉仙楼中,这个时间她也应该在悦来客栈,宁儿怎么会出现这万花楼中? “昨晚,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我准备回悦来客栈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姑娘。”宁儿道。 “一个姑娘?”李清问。 “她告诉我一个消息,她说你在万花楼中等我,这里好像女人很多?这是什么客栈?”宁儿似乎不知道这个万花楼是什么地方。 “于是你来到了万花楼中?”李清憋住了自己的笑,眼前的这个宁儿把万花楼当做了客栈,她也曾经把丝瓜当做了黄瓜。 李清无语的笑了笑,这是西域来的一个大姑娘,她不是一个农家的姑娘,她只有一个可怕的名号,但她没有江湖真正的阅历。 “对,她带着我来到了这里,可是她告诉我,我们只能走窗户,”宁儿指了指苏海打开的窗户。 “为什么一定要走窗户?”李清有一点奇怪。 “她告诉我,我在这里可有见到你,你有一个大麻烦,今夜只有我能保护你,”宁儿说的很认真。 李清记得自己的麻烦,这是两个女人的麻烦,现在一个女人已经站在了他的面情。 “你什么时间看到的我?”李清问道。 “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你,你睡的真香,”宁儿害羞的低下了头,她对这个情节记忆在心。 “你什么时间醒的?”李清感觉宁儿一定遗失了部分记忆,这段记忆在她的记忆中已经不存在。 “我醒来的似乎不是时候,我醒来后,就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我应该早一点醒来。”宁儿对自己的沉睡不满意, “我听到的是苏海的声音,他在轻轻叫你的名字,”宁儿很快补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李清只能尴尬的揉揉自己的鼻子。 李清知道,这种尴尬就像两个偷花的汉子,早晨起来相约准备偷偷的回家,可相约的花中有一只熟悉的花。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在你的床上,我立刻躲到了床下,”宁儿走到了窗前,她伸出了脖子,看着眼前的大街。 万花楼的早晨生意很冷清,这是一个属于夜晚的地方,宁儿什么也没有看到,她又转回了头,她的脸上带着晕红。 “你与梦蝶的积怨似乎很深,昨天夜里她告诉了我,”宁儿言道。 “这个,我好像不知道?”李清道。 “她有一个不完整的家,她身在西域,她不该来江南?”宁儿在晨风中叹了一口气,她没有抱怨李清的隐瞒。 李清在思索宁儿的话,这个苏海没有说实话,他昨夜也在这里,他是在这里得到的消息。 宁儿离开了醉仙楼后,是那个白衣的姑娘,带她来到了这里,她们从这个窗户走了进来。 这个姑娘带着进来后,她立刻下了手脚,迷糊的宁儿睡在了这张床上,她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李清。 宁儿只是以为自己睡着,她并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但她看到了自己的身边的确是李清,她相信了白衣姑娘的话。 此刻她又听到了苏海的声音,宁儿不想让苏海看到自己在李清的身边,宁儿只好躲在了床下。 一个完美的画面从李清的脑海中戏剧般的演出,这场游戏中自己与宁儿都是配角,主演是那个紫蝶姑娘,她安排了这一夜所有的奇遇。 李清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立刻他就听到了敲门声。 门此刻推开,又进来了一个女人,这是一个走路精干的女人,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年龄不大的男人,男人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 李清闻到了豆汁的味道,这个女人带着伙计送来了带着豆汁的早餐,进来的人就像两个哑巴,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放好了早餐,女人看了一眼李清与宁儿,没有留下一句。 女人离开的速度与进来的速度一样快,她的手开始去关房间的门,关门的一刻她看到了李清的脸。 李清的脸现在放在了门的中间,关上门就会夹住他的头,这个女人立刻瞪大了她的眼睛。 但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她似乎不愿露出一点点声音,李清猜想这个女人一定是万花楼的女掌柜。 李清的手抓住了这个女人的手,他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女人拉进房间,走出门口的男子没有回头,他端着他的盘子走的很快。 “你是什么人?”宁儿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她立刻发出了声音,她开始找她的剑。 李清看到宁儿又钻了床下,这次宁儿从床下变出了两把剑,一把是自己的剑,李清现在才想起,自己手中没有剑,他的莫邪剑居然在宁儿的手上。 “那个姑娘告诉我今晚会有人偷你的剑,我把它藏在了床下,”看到李清怀疑的目光,宁儿解释到。 这是什么逻辑?李清没有去想,他现在用眼睛直直看着眼前这个想关门的女人,这个女人只要关了门,她一定会很快的溜走,这个地方不是她待的地方。 或许这个女人就不喜欢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来的人,都是有着背景的男人,这样的男人一定不好惹。 “你是什么人,什么人让你送来的早点?”李清对这个哑巴似的女人说到。 眼前的女人似乎很害怕,她的身子在不住的发抖,她用惶恐的眼神看着拉她进来的李清。 “你为什么不说话?”李清对这个哑巴似的女人又说到。 李清眼前的女人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李清看看她的脖子,她的脖子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应该被点住了哑穴,”宁儿很聪明,她走过来,她的手点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脖子。 这个女人立刻发出了声音,这个声音让李清有点好怕,这个女人的声音非常的沙哑,她的声音在发抖:“客官,我只是街道上卖小吃的,你别杀我!” “他不会杀你,只要告诉我谁让你来的?”宁儿问道,宁儿说出了李清此刻想说来的话。 “一个姑娘,一个穿着白衣的姑娘,是她!她让我与伙计送到这里,她拍了我一下,我就说不出话来,”女人颤着声音说到。 “哎!又是这个姑娘,她的确很特别,”李清叹道。 眼前的女人看了看李清与宁儿,她慢慢移动了脚步,她的脚步出门的一刻,她飞快的跑出了万花楼。 李清的眼睛看着这个离开的女人,这一切对他都是一个奇怪的梦,这个梦恰好在早晨,这个醒来的早晨不应该去做梦。 “你认识这个姑娘?”宁儿侧着头问了李清一句,她感觉李清认识这个姑娘。 “不认识!”李清回答的干脆利落,他可不想大清早招来一个女人的麻烦,这个女人的麻烦很头疼。 “清儿,现在该去哪?”宁儿走到了豆汁旁,她想起了送来的早点,她也想吃点早点。 但此刻宁儿看到李清伸出了手,他的手很有力,宁儿很快到了他的怀中,李清的身影立刻飞出了这个房间。 李清想起了这个街道,这是姑州城内夜晚才最热闹的街道,这个时间没有人去卖豆汁,大清早卖豆汁的人应该都是早起的汉子。 来送豆汁的女人不是一般的人,她的声音故意变得沙哑,她是装出来的害怕。 李清落下街道的时候,他看到街道非常的安静,街道中根本没有卖豆汁的摊子,万花楼的门已经关闭,现在这个街道只有他与宁儿。 李清听到了马铃声 ,一辆马车走进了这个街道,赶车的伙计似乎睡得迷迷瞪瞪,他用马鞭轻轻赶着马儿,他没有打响马鞭。 李清认出了远来的马车伙计,这个伙计是懂事的阿晨,阿晨不喜欢睡懒觉,可他怎么会来万花楼? 懂事的阿晨赶着马车很快来到了万花楼的门口,他看到了抱着宁儿的李清, 他瞪起了眼睛,这是吃惊的眼神。 懂事的阿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又揉揉自己的眼睛,他的确看到自己的少主怀中抱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是宁儿! 懂事的阿晨感觉,这个姑州城的早晨最美好! 第六十三章:女人的眉笔 午时,姑州城下起了小雨。 这个是多雨的时节,雨打湿了整个姑州城的一切,包括正行走在驿道上的一辆马车,马车上站着一名汉子,他穿着粗布褂子,他露着他的胸膛,肌肉精壮。 断臂的眼睛直直看着眼前的马道,,他任凭细雨洗刷他的脸,他的胸膛,他的手挥动着马鞭,雨中他露出了他的满口金牙。 他知道这个时间,一个人在静静的等他,这个人在等他带来的消息,这个消息断臂寻找了一天一夜,他终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人,这个人就住在西村。 断臂使劲打响着马鞭,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姑州城内,这个人一定会去姑州城内。 雨依旧洗打着这条路,路的中央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挑着一副担子,带着遮雨的斗笠。 他的脚步不是很慢,也不是很快,他从路边的树林中,走入驿道的时候,断臂的马车刚刚赶到。 断臂看到了这个走入路中的人,他立刻勒住了飞奔的马车,他用装满金牙的嘴大声喝道:“走路不长眼睛?” 路中的汉子,没有抬头,他放下了肩上的担子,用手拍了拍已经淋湿的粗布衣袖,水随着雨滴在了地上。 “幸亏我的马有眼睛,你没有看到马车?”断臂的声音再次提高。 汉子依然没有抬头,他打开了担子上的竹篮子,拿出了一块小木头,这块小木头上雕刻着一个人的脸。 这个小木头人的脸与断臂很像,可这个木头人的脸很特别,用重重的笔画出了两道眉毛,两道黑黑的眉毛。 雨很快落在了这块木头雕刻的脸上,雨水冲淡了黑黑的眉毛,汉子叹了一声气。 “你的眉毛并不好看,与我想到的不一样,”汉子发出了声音。 “拿开的担子,别挡着我的马车,”断臂看着眼前的汉子,他放下了手中马鞭,他跳下了马车。 “我看着你,画完木头人的眉毛,我就会离开,”汉子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笔,这是一只女人画眉的笔,它的笔锋乌黑。 “你的木头人?”断臂在雨中开始收集自己的目光,他的左手已经开始用力,这是断臂知道了一个秘密,他留在西村发现了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他想用最快的速度告诉姑州城内的一个人,他已经与姑州城的这个约定了时间,这个人就是萧泪血。 “我喜欢给我的木头人画眉毛,”汉子在雨中看着他手中的木头人,他慢慢抬起了头,斗笠下是一张森白的脸,这张脸上没有长着眉毛。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你是一名黄金使者,”断臂说道。 “我的笔只会画眉毛,因为我没有眉毛,”汉子道。 断臂的右手已经变成了掌,他的脚在雨泞的路上一点,他的身影立刻飘起,他的右掌劈向了这个汉子。 掌风带着落下的雨,断臂看到汉子没有动,他的右手劈出的一刻,他的左手悄悄的开始发力,他的左手变成了一个拳头。 这是断臂最厉害的武器,这也是他的独特之处,他是一个左撇子,每个遇到的人都会防备他劈出的右掌 ,但他杀人用的是他的左手,他左手的拳头。 断臂不喜欢用剑,也不喜欢用刀,他知道左手是一个人的缺陷,这个缺陷总会比别人慢上半拍。 这会变成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的右手只是一个废物,但他可以用他的右手去迷惑对手,甚至可以用他的右手去抓对手刺出的剑。 影子看到自己的掌已经落在了这汉子的身上,这个汉子没有躲避,断臂的掌发出了一个声音,他看到自己的右掌开始变得弯曲。 断臂的左手已经出拳,他的拳头砸向了汉子的胸口,他相信这一拳可以震碎汉子的心脏。 断臂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手中拿着一只画笔,这只画笔已经刺中了自己左手的手腕。 “我知道你是个左撇子,”汉子森白的口中吐出了一句话,他的脸上露出了奸笑。 断臂立刻明白,这个人用他自己的身体接住了自己劈出的右掌,这是一个诱惑,这个人防备的是他的左手。 眼前的汉子似乎知道断臂的这个秘密,他已经知道断臂杀人用的是左手,他对断臂的右掌根本不在意。 断臂的目光出现了迟疑,这是一个人的漏洞,汉子手中的笔在刺中手臂的一刻,他的手中又出现了一只笔,这只笔用最快的速度穿进了断臂的心口。 “女人喜欢美,一个喜欢美的女人,她的眉笔很多,”汉子看着眼前的断臂,雨水已经淋湿了断臂的脸。 这是断臂听到的最后的话,断臂的心在颤抖,他感觉到了自己心的疼痛,这个疼痛来的很突然,也很快,他在疑惑中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02 细雨的黄昏。 姑州城内走进了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 他的衣服已经淋湿,他的斗笠上不停在滴着雨水。 汉子走进了那个曾经热闹的街道。 雨水冲刷着这个街道,街道在细雨中很安静,汉子走进了一家饭铺,这家饭铺的清汤面条很香。 03 “我看到断臂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他死的很委屈,”李清看着眼前的影子,影子的全身已经湿透,但他没有发抖,可他说话的声音很悲伤。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屋子里坐着萧泪血与李清,他们坐在一张八仙大桌子旁,房间的中央站着的是影子与张帆,影子正用悲伤的声音回答着萧泪血的话。 “他是一个好帮手,他从遥远的故乡来,可他死在了这里,”萧泪血用哽咽的语气在说,他的眼角在昏暗的房子中有点湿润。 “致命的伤在胸口,他的心脏让一种利器穿过,”影子继续在说。 “是剑刺中了他的心口?”萧泪血问。 “不是!这个利器很细,它形成了一个细小的洞,我看了这个致命的伤,”影子道。 “那么刀一定不该有这样的创口?”萧泪血问。 “是!”影子道。 “也许是飞箭?”萧泪血又问。 李清想起了高迁的飞箭,但飞箭不能刺中断臂的心脏,断臂是个左撇子,他会保护好自己的心脏。 “这个致命的伤只有两个人可以怀疑,”站着的张帆说到。 “谁?”李清问,他很想知道谁能杀了这个断臂。 “飞猫高迁,他用的是飞箭,”张帆道。他说出了李清想到的飞猫高迁。 “高迁有什么理由去杀断臂?”李清不相信这个怀疑的对象。高迁对他来讲,这个人李清很熟悉,这个人看着李清长大。 “或许还有一个人,他的武器也很怪,”这次张帆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可这个人大家都知道。 “你说的人一定是我!”这个人的声音已经从房间外传来。苏海推门走了进来,这是醉仙楼的后院,也是苏海的房间,推开门的时候,李清看到了院子中的大树。 进来的苏海很冷静,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灯笼,他把灯笼举了起来,看了看说话的张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房间的一角。 房间在苏海进来的一刻,立刻变得光明,苏海转过了身,他已经放下了灯笼,此刻苏海的手中拿着一盏油灯。 油灯已经点燃,油灯中棉制的灯芯发出了一阵声音,这个声音很怪异,油灯灯芯的火苗就像蛇的舌头。 苏海的手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只笔,这是一只画笔,他用画笔的笔端,拨动着油灯的灯芯,灯芯的火苗立刻跳起,怪异的声音立刻消失。 点亮的油灯放在了房间的桌子上,苏海拿起手中的画笔看着张帆说到:“你说的是这只笔?” “不是!” “我是神仙,我会分身术?” “不是!” “我会在这里,用超强的能力在数里外杀人?” “不能!” “所以你就是一个笨蛋,”苏海停止了问话,他转过了身看着眼前的李清。李清看到张帆的嘴角颤抖了一下。 “你相信是飞猫高迁杀了断臂?” “不相信?” “为什么不相信?” “因为我是李清,我是鬼王萧泪血的朋友,高迁也是我的朋友,”李清回道。 “这个理由很充分,我相信不是高迁杀了断臂,”苏海的目光移向了萧泪血,他在等萧泪血的答案。 “哎!我相信了自己的判断能力,”萧泪血咳嗽了一声,他中的毒似乎还没有解去,说话的时候,李清发现他强健的身体在发抖。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我以为最可怕的黄金使者是刀,现在我才知道,最可怕的黄金使者是其中的画使者,”萧泪血努力说出了心里的话。 “书是铁书使者,他已经死了,画使者会是谁?这个使者用的不一定是画笔?”李清道。 “对,他用的一定不是画笔,”萧泪血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你们错了,他用的就是画笔,”苏海突然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让房间内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吃惊。 “画笔?”李清看着苏海。 “是画笔,这个人用的是女人画眉毛的笔,这也是画笔,”苏海说到。 “你怎么知道?这种笔也能杀人?”张帆插了一句,这是他第一次听说,女人画眉毛的笔也可以杀人。 “因为我是江湖万事通,恰好我知道江湖中有这么一个人,”苏海说完这句话,他的眼中露出了怨恨。 “这个女人一定很厉害!”张帆又道。 “不,他是一个男人”苏海回答了张帆的话。 第六十四章:无形的压力 房间内的油灯,依旧很亮,可房间内此刻多出了一个人,李清正看着走进了的这个人。 这个人身上的长衫已经湿透,他进来的时候,身上正在滴着水,他的手放在长衫内。 “你的衣物已经湿了!”李清对进来的人言道,这个进来的人没有在乎他的长衫已经打湿。 “因为我一直站着雨里,它必须是湿的,”进来的人回道。 “天上下着雨,你为什么不躲进屋子?”李清道。 “天要下雨,这是它的事,与我没有关系,”进来的人道。 “对,这是它的事,但你可以走进屋子,”李清道。 “我不能走进屋子,”进来的人道。 “没有人绑着你,你为什么不能走进屋子?”李清道。 “屋顶上没有屋子,所以我不能走进屋子,”进来的人道。 李清明白,这个人一直藏在一间房子的屋顶之上,他一定在干着他应该要干的事,他一直淋湿在雨中 “你就是一个死脑筋,”李清道,李清叹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非常较真的人,他一定得到了一个命令,让他藏在屋顶之上,于是他就留在了上面,可天已经下雨。 “我不是,我的脑子很好用,我知道天在下雨,于是我把我的剑,藏在了怀里,这样它一定淋不到雨,”进来的人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剑,这把剑细长,它的刀鞘是两片竹片。 李清立刻闭上了嘴,他感觉自己话就是多余,此刻自己一定是个多嘴的乌鸦,于是李清听到了苏海的一句抱怨:“闭上你的乌鸦嘴。” “你也是个乌鸦嘴,乌鸦从来没有带来过好的消息,”进来的人对苏海言道,可他的眼睛没有看着苏海,他的眼睛看着萧泪血。 “孤独,你看到了什么?”萧泪血看着眼前的孤独,有点心疼。 “门主!我已经了看到乌鸦嘴所说的那个男人,”进来的人是孤独,孤独言道。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萧泪血道。 “这个人挑着一个担子,带着遮雨的斗笠,走进了街道的饭铺,他吃了一碗面,又挑起了担子,消失在了雨中。”孤独很快回答完了萧泪血的话。 “他去了哪里?”苏海这次没有忍住好奇的心。 “不知道?”孤独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 “你为什么不去追上看看?”苏海有点不死心。 “他要走,这是他的自由,为什么我一定要去问?”孤独回道。 这次苏海闭上了嘴,他很老实的找来了一张椅子,坐在了八仙大桌子的旁边,他立刻听到了李清的一声笑。 孤独说完了这句话转过了身。 “你要去哪里?”萧泪血问到。 “我要去吃碗面,一碗很香的面,”孤独已经抬起了脚,他走出了这个房间,他的身影再次进入了雨中,而且消失的很快。 李清看到屋外还是下着雨,姑州城的雨今夜不会停下,这场雨带来了一丝寒意,李清知道秋天已经快到了。 “雨天,这是一个喝酒的好时机,可惜我又走了一位朋友。”李清听到了萧泪血的一声叹气。 张帆似乎明白了萧泪血的意思,他立刻走出了门,他的速度很快,不久他就从苏海的醉仙楼中带来了一个装菜的的盒子。 李清看到张帆从盒子中拿出了一盘花生,一盘卤肉,一盘拍黄瓜,拿出拍黄瓜的一刻,他对李清挤了一个眼神。 李清知道这个黄瓜的来历,这种黄瓜是西村的特产,这种黄瓜长在刘大麻子的大菜园中。 宁儿摘来了黄瓜!这个眼神李清揉了揉鼻子,他知道宁儿也在醉仙楼中,这个时间她来这里一定是找自己。 “我小看了我对手,我们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对付着我们,”萧泪血看着桌上的菜。 萧泪血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道菜,只需要对手伸出手,或者是一双筷子,自己立刻会被对手吃进嘴里。 “可惜了这个好吃的拍黄瓜,”站着的影子说到,他推开了门,与孤独一样,消失在了雨中。 “他一定很悲伤,他与断臂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是他们的私交,”萧泪血看着离去的影子,他没有挽留这个影子。 “他一定会去喝酒,”李清道。 “不,他现在一定是去寻找这个挑担子的人,这个人杀死了他的朋友,”苏海看着影子的背影说到。 “不,他一定是去喝酒!”李清又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一定会去喝酒?”苏海转过了头,他把脸靠近了李清。 “因为他看到这里没有酒,只有喝酒的菜,”李清看着桌子说到,现在的桌子上只有张帆带来的三盘菜。 苏海立刻跳了起来,他知道影子去了什么地方,这个地方李清也知道,影子住在这里,他一定知道什么地方有酒,而且这个地方有最好的烧刀子。 苏海的身影兔子般窜了出去,他的身影也消失在雨夜的门外,李清看着苏海的背影笑了笑。 “这样的时候,影子一定会有危险,他不安全,”李清顿了顿气,对萧泪血突然言道。 “他去找酒,会有什么危险?”张帆不解的问道。 “苏海说的是句大实话,影子一定是去寻找这个挑担子的人,”李清道。 “影子的剑是把好剑,他是一个好帮手,”萧泪血对张帆点了点头。 站着的张帆转着也走了出去,他已经明白萧泪血的意思,他已经知道,姑州城的这个雨夜,也是一个不安定的夜。 走出房间的一刻,张帆立刻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李清不简单,他只是用了一个激将法,胖胖的苏海就钻进了李清的小圈套。 房间内的油灯依旧。 房间内的人只有李清与萧泪血,房间开始变得安静,李清听到了雨落的声音,门外的雨已经开始变得很大。 “你怎么不说话了?”萧泪血终于耐不住了寂寞。 “我在听你说话,”李清道,李清此刻表情很复杂,他用手抓起了一颗花生米,这颗花生米很快落进了李清的嘴里。 “可我并没有说话,”萧泪血道,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清,他感觉现在的李清变得很古怪。 “你想说的话在肚子里,我已经猜到,”李清神秘的说道。 “你猜到了什么?”萧泪血问。 “你在怀疑你的四个护法,他们其中有一个人背叛了你。”李清的嘴中依旧嚼着那颗花生米,他并没有吃下这颗花生米。 “哎!我是有这样的怀疑,刘大麻子只是一个小角色,但他知道的消息的确很多,”萧泪血的眼睛看了看门外。 门是关着的门,张帆离开的时候已经关上了门,这个门外只有黑夜的雨声,没有人的气息。 “断臂是个左撇子,能杀他的人一定知道了他的这个秘密,”李清道。 “昔日的断肠已去,现在的断臂又走了,我来江南好像不是时候,”萧泪血道。 “你为什么会一定相信我?”李清道。 “我了解你的剑,我必须了解你的人,你是最快的剑,也有一颗真诚的心,”萧泪血道,说完这句话,他立刻闭上了嘴。 李清已经听到了苏海的抱怨声,这个酒肉朋友总是喜欢唠叨,这个酒肉朋友总是出现在关键的时刻。 “大骗子,知道你最牛,你就是惦记着我的酒,”苏海的声音与人一起走进了这个房间,他的怀里抱着酒坛子,这是最好的西域烧刀子。 “朋友就应该惦记朋友,朋友来了,朋友就应该拿出最好的酒,”李清看着苏海怀中的酒。 他已经感觉到了烧刀子的味道,也感觉到了烧刀子的猛烈,它似乎就像一个猛烈的汉子。 这是一种适合在雨夜喝的酒,这种酒可以驱走心中的寒意,但是,李清突然想起了一种温柔的酒,这种酒也很香,它的味道很温柔。 “你就是个酒鬼,看到我的烧刀子,就像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苏海心疼他的酒,可眼前的这个人,必须给他酒。 “你现在应该去看一个漂亮的姑娘,她一定现在就在你的酒楼中,”李清笑道。 李清知道现在的宁儿在醉仙楼中,这个时候能留住她的只有一个人,这个姑娘一定是梦蝶。 只有西域来的这个姑奶奶,算是宁儿一个朋友,可这个朋友李清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去见,这个姑娘的脾气比宁儿似乎还火爆。 “这是你的麻烦,与我没有关系,”苏海放下了酒坛子,他很快打开了酒,李清立刻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苏海似乎知道李清的心思,他说出了这个人,他也猜出了这个人,这个人每次都会把他当做李清。 “你每次都有逃脱她的办法?”李清想知道这个办法,这是苏海对付姑娘的一个办法。 苏海没有回答李清的话,他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酒坛子,他喝了一口,酒在他的嘴里挡住了他的舌头。 “他一定不会回答你,”萧泪血苦笑了一声,他知道苏海的个性。他是江湖万事通,他的每个消息都会收银子。 可萧泪血听到了苏海一个不一样的回答,“这次我必须告诉他。” “这是为什么?”萧泪血问道。 “不然他会偷完我的酒!他是我的酒肉朋友,”苏海放下了酒,他看着李清,他似乎已经看透了现在的李清。 李清立刻笑了! 第六十五章:发烧的影子 影子的身影在雨夜中没有影子。 影子的身影走进了一个街道。 这个街道中有个昏暗的灯光,灯光在雨夜中不停的晃动,这是一个灯笼发出的光,灯笼中的光拼命在雨夜中做着挣扎。 影子来到了灯笼下,他看到了一个招牌,招牌上面只写两个字饭馆,影子走进了这个饭馆。 饭馆不是很大,但也不小,里面此刻坐着几桌客人,他们在喝酒,他们的桌子上放着酒壶。 影子手中的剑轻轻放在了一张桌子上,他坐了下来,他闻到了清汤面条的味道,这个味道的确很香。 这个下雨的夜,的确需要这样的热量补充,影子摇了摇头,他的头发上顿时落下了水滴。 影子的剑鞘在饭馆中小油灯的反光下,特别的诱人,赶过来的掌柜是个中年人,他的眼睛露出了光。 “客官爷,您需要点什么?”掌柜打着招呼。 “一碗清汤面,”影子的头发上还是滴着水,影子低下了头,他感觉自己的身上很冷,他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开始发抖。 “你应该喝一壶酒,你现在应该很冷,”影子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并不熟悉,这个声音来自另一张桌子。 “我是心里冷,但我的身体很热,我现在很热很热。”影子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感到自己的身体就是在发热。 这种热来的很快,而且很急,影子用手揉落入揉自己的眼睛,他看到桌上的茶壶已经变成了两个。 “你的心冷,是因为你刚刚死了朋友,你的身体发热,是因为你已经开始发烧,恰好我有一个懂医的朋友,他专治发烧,”这个声音开始移动。影子看到一个人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个人影在晃动,影子感觉这个人的脸很熟,他的脑海中似乎有这个人的身影。 “你的朋友似乎是个半仙?”影子道。 “我的朋友不是半仙,他不会算卦,他只会给人看病,我有一次发烧,烧的很厉害,”这个人阴笑着道。 “有多厉害?”影子道。 “我烧的很糊涂,竟然把隔壁的小琴当做了我的老婆,”这个人道。 “小琴又是谁?”影子道。 “小琴不是人!”这个人道。说话的时候,这个人倒出了两杯酒。 “小琴不是人?”影子有点不相信。 “对,小琴不是人,”影子又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他很熟悉,这是他的一位朋友。 “你也知道这个故事?”这个人对影子熟悉的声音说到,这个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气。 “这个小琴如果不是一只大花狗,就是一头小奶牛,”熟悉的声音继续在说,这个声音影子感觉就在耳边。 “这么深奥的故事你都知道?你是谁?”这个人道。 “这个故事我听过,所以我知道,这个小琴你可以说成大花狗,也可以说成小奶牛,唯独现在不能说成人,”影子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在飘,这是他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影子已经趴在了桌子上,他的脸通红,他的身体在发抖,他已经开始做梦,但这个梦影子没有记忆。  影子醒来的第一件事,他感到特别的口渴,他想喝水,他想喝许多的水,他感觉眼前飘着一个人影,这个是一个姑娘的身影。 这个身影轻轻的飘到了影子的面前,她的手中端着一碗水,影子喝道了自己想的水,他感觉这碗水很辣,但这碗水也很好喝。 影子再次进入了梦中,他梦到了断臂,断臂的手中拿着一只胳膊,他在使劲的哭,他似乎非常的委屈。 他还梦到了漂亮的桂花树,桂花开满了枝头,有许多的蝴蝶在飞舞,他想捉住这些蝴蝶,但它们飞的很高很高。 萧泪血看着眼前的影子,他的心在滴血。影子已经昏迷了一夜半天,他在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他的口中拼命的喊着断臂的名字。 “他只是发烧,现在已经开始退烧,应该没有问题,”给影子把脉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大夫,他留着胡子,他的胡子已经开始发白。 “他似乎很伤心,他有一点伤心过度,”年纪很大的大夫又说道。说完他来到一张桌子旁,开出了一个药方,递给了站着桌子旁的张帆。 张帆快速的跟着这个人走出了这间屋子,屋子内站着的还有李清与孤独,孤独的眼睛静静的看着躺下床上的影子。 “饭铺中的人是什么人?”李清问道。 “一个很普通的男人,”孤独道。 “他的手中有剑?”李清道。 “没有。”孤独道。 “他的手中有刀?”李清道。 “没有!”孤独道。 “你怎么断定他是一名杀手,他一定要杀眼前的影子?”李清道。 “他的身上有一股杀气,我是一名剑客,我能感到这股杀气,”孤独道。 “你杀了他?”李清道。 “没有!”孤独道。 “你为什么没有杀他?”李清道。 “因为他的杀气来的快,消失的也快,我走到影子跟前的时候,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了杀气,我已经没有理由去杀他,”孤独道。 李清知道这个理由很充分,因为这是孤独说出的理由,在他的眼里,孤独的话不多,但孤独一定不会说谎。 “这个人会是谁?”萧泪血终于说了一句话。 “这样的人最可怕,他能收回自己的杀气,”李清说到,李清努力在设想这个场面。 “这个是一个不简单的人,你是否见过他?”萧泪血问孤独, “没有!”孤独回答到。 “这个人挑着担子”萧泪血道。 “没有!我走的时候他还没有走,”孤独道。 “你送影子来到了这里?”李清道。 李清仔细看着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很温馨,这是一个暖和的地方,影子的身上盖着大红被子。 “我知道这个地方是夜晚最热乎的地方,影子在发烧,他需要一个姑娘来伺候,”孤独道。 李清明白他的解释,一个男人一定无法去照顾另一个生病的男人,生病的男人只有女人去照顾。 在雨夜中,想找这样的女人,只有去到万花楼,万花楼中女人最多,女人多的地方,一定能找到一个会照顾男人的女人。 这就是万花楼的好处! 但这也是万花楼的坏处! 李清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恰好他在悦来客栈,恰好宁儿就在他的身边,恰好懂事的阿晨也在身边。 懂事的阿晨,不知道影子的故事,但他知道万花楼,他也知道宁儿是李清指腹为婚的媳妇。 他用女人都能看懂的眼神奇怪的看着李清,还有前来寻找李清的张帆,他知道这个老者不简单。 “你来找我们的少主,就是去万花楼中看一位朋友?”懂事的阿晨问着风尘仆仆的张帆。 “对,是看一位朋友,”张帆平静的说道。 “这位朋友怎么会在万花楼中?”懂事的阿晨有点担心自己的少主,他询问的很仔细。 “因为万花楼中的姑娘最多,这个朋友需要一个姑娘照顾,”张帆道。 李清感觉懂事的阿晨今天的话特别的多,他的话没有一句能说到点子上,眼前的宁儿脸色已经变。 宁儿是个大姑娘,虽然她第一进万花楼,进出都是一个窗户,但她已经猜出这个万花楼是个什么地方。 男人晚上喜欢去的地方一定不是一个好地方,她嘟着嘴回到了她的房间,李清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 现在孤独的解释与来的时候的场景一模一样,所以李清不想再去问眼前的孤独,孤独的脸蜡白,他手中的剑捂得很紧。 “这人现在很聪明,他在消除我身边的力量,”萧泪血道,他离开了影子躺着的床,离开时他用手轻轻替影子动了动被子。 “他的目的只是为了你?”李清道。 “我的脑袋不值钱,”萧泪血道,他摇摇头。 “但我的脑袋很值钱,”李清道。李清想起了西村的伙计。 “你的脑袋值钱?”萧泪血道,他露出了奇怪的眼神。 “对,现在好像值到十万两银子,”李清道。 “这个数目不小,但他的数目不对,”萧泪血道。 “这个数目不对?”李清有点不明白,他听到伙计说的就是十万两。 “要是我出价,必须是黄金,而且是足量的十万两黄金,你的脑袋应该值到这个价!”萧泪血说出了自己的价位。 “这个价位不太高,应该可以还价?”李清笑了笑。 “你准备多少钱卖出你的脑袋?”萧泪血道。 “我准备不要钱,我准备送上我的脑袋,只要他能来,”李清道,李清揉了揉鼻子。 “送上你的脑袋?”萧泪血不明白。 “对,送上我的脑袋,这个脑袋一点都不好玩,”李清笑着道。 萧泪血顿时无语,这个世界还有嫌弃自己脑袋的人?可这个人现在就站在他的眼前,用一种傻笑正看着自己。 “我还会送上我的剑,”李清又道,这时他听到了影子的咳嗽身,影子好像醒了,这个伤心的汉子现在醒来了。 “你的剑比你的脑袋更值钱,”影子躺着床上说了第一句话,这句话显得非常的无力。 姑州城的细雨清晨已经停了,但此刻房间内李清感到有一丝冷气,这股冷气很冷。 这股冷气李清第一次感觉到。 第六十六章:不好玩的脑袋(一) 雨后的第二天,天气很晴朗,中午刚过。 百胜赌坊的柜台内。 高迁是个管家,高迁的算盘一定打的很好。 此刻高迁正在仔细的算着百胜赌坊的帐,这个数字,他每天都要算,因为他是一个会管家的管家。 会管家的管家站在百胜赌坊的柜台前,看着自己的账本,打着算盘,他眼睛的余光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挑着担子,他的担子放在了赌坊的门口,人走进了百胜赌坊,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斗笠。 “你是高掌柜”进来的人来到了柜台前,他没有抬起头。 “我只是一个管家,”高迁道。 “你是一个会管家的高管家,”来人道。 “这是朋友的称呼,我的确很管家,”高迁道。 “你还是一只会飞的猫,这只猫好像就是一个大管家,”来人道。 “这本是一个秘密,可惜现在它已经不是秘密,知道的人实在太多,”高迁道。 沧桑剑客离开的一刻,百胜赌坊的人已经知道了这个秘密,但这是一个赌坊,赌坊中只有赌徒,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输赢,不在乎别人的故事。 况且高迁的故事与赌注没有关系,他们根本不喜欢与赌注没有关系的故事,此刻赌坊中赌声依旧。 “我现在知道一个秘密,别人一定不知道,别人知道的秘密我不感兴趣,”来人道。 “你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高迁竖起了耳朵,他也想知道这个秘密,这个秘密在来人的口中显得非常的神秘。 “今天之后这里要死一个人,这个秘密你一定不知道,”来人叹着气说到,他似乎很伤心。 “今天之后这里会死个人?”高迁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朵,他有点不相信。 “因为今天我的心情不好,我还不能杀人,所以今天之后这里会有一个死人,或许就是明天,”来人道。 高迁看着这个古怪的人,这个人杀人有个条件,他的心情必须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不会去杀人。 “你的心情为什么不好,今天可是一个好天气,”高迁看了看门外,今天的确没有下雨,雨后的姑州城恢复了热闹。 “我昨天给一个人讲了一个故事,这个人是一个好听众,”来人道。 “这个故事一定很好听,你可以继续说给他听。”高迁道。 “可有一个人知道了故事的结局,他告诉了我唯一的一个听众,”来人的语气中有有点哽咽。 “这个人不识抬举,他应该让你的听众听完这个故事,”高迁安慰。 “可我的故事实在好听,”来人道。 高迁没有回答。 “我的故事只有一个主角,”来人又道。 “谁?”高迁等着回答。 “它叫小琴,它是一只大花狗,或者是一只小奶牛,”来人似乎开始流泪,他的手擦着眼睛。 高迁没有回答 “我还不喜欢热闹,热闹的地方我的心情一定不好,”来人道。 高迁从他的语气中又听出了烦躁,这是赌坊,赌徒的声音都很大,赌徒不喜欢安静的场子。 “哦!” “这是又是一个秘密,我今天特意赶来告诉你。” “哦!” “你一定替我保守这个秘密,” “哦,我一定会保守这个秘密,”高迁停住了打算盘的手,他看着这个说完话的人,转过了身,走出了百胜赌坊,挑起了他的担子。 这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百胜赌坊的门外,这个人没有抬头,高迁没有看清他的脸。 高迁知道这个人明天一定会来,这个消息必须告诉李清。 于是李清得到了这个消息,李清知道有一个人在百胜赌坊要杀一个人,而且是他心情好的时候。 可李清感觉今天的天气已经很不错,这是一个雨后的天气,这个天气人的心情一定最好,这样的天气适合到园林中去赏花。 李清的手中正拿着一把花。懂事的阿晨告诉李清,带着女孩子出来,一定要给女孩子一把花,因为漂亮的女孩子都喜欢别人送给她花。 可现在赶来的阿晨,告诉了他这个消息,李清继续看着他手中的花,这是一把美丽的花,李清闻到了它的芳香。 “少主,现在怎么办”懂事的阿晨问道。 “今天我的心情好!”李清道。 “少主,现在怎么办”懂事的阿晨又问道。 “现在我们去找宁儿,宁儿一定喜欢我摘的花,”李清还是看着他手中的花,他没有理会阿晨的话。 懂事的阿晨看到宁儿站在园林的一个走廊上,李清的身影已经走了过去,她们就是心情好,阿晨马上听到了宁儿的笑声。 走廊不是很长,但走廊上此刻只有李清与宁儿,懂事的阿晨叹了一口气,他不想打扰李清此刻的雅兴。 不知趣的人随地都有,懂事的阿晨此刻看到了一个不知趣的人来到了走廊,他是从走廊的前面走来。 这个人的肩上挑着一个扁担,这个扁担细长,细长的扁担两头挑着篮子,不知趣的人把篮子放在了走廊口,他的手中现在只有扁担。 这是一把乌黑的扁担,扁担的一头很尖,它就像一个枪矛,这个拿着扁担的人慢慢走近了走廊。 李清看到了这个人,他也看到了这个人手中不寻常的扁担,李清的眼睛转向了这个人,看着他手中的扁担。 “你是李清?”拿扁担的人终于止住了脚步,他是一个村夫的打扮,他的腰间系着一块粗布,他的头发随意披到了肩上。 “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李清道。 “我是刘员外的管家,我来收摘黄瓜的银子,”拿扁担的人道。 “刘员外的黄瓜?”宁儿问道。宁儿已经忘了西村的大菜园子。 “你住在西村?你若是刘大麻子的管家,我们的确摘了你的黄瓜,”李清道。 “我是住在西村,我替刘员外看管他的大菜园子,你们摘了那里的黄瓜,没有给我银子,”拿扁担的人道。 “你的一个破黄瓜,能值银子”宁儿有点不高兴,这个不知趣的人出现的一点都不是时候。 “可吃黄瓜的人长着一颗值钱的脑袋,”李清道。 拿着扁担的人没有吱声,他的脸上露出了阴笑,他的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李清的眼睛立刻看到这个人的耳朵上银光一闪。 这又是一个带着耳钉的男人,这个男人的手中带着武器,这个扁担就是他的武器。 “其实他看上的是我值钱的脑袋,”李清又道。 “你的脑袋很好玩?”宁儿看着李清的脑袋。 “这是一个不好玩的脑袋,”李清道。 “不好玩你为什么还长着?”宁儿道。 “长着是为了给我砍!”李清听到了一句话,这句话来自走廊的另一边,另一边现在走来了一个人,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这把剑细长,这把剑的剑鞘是两片竹片,李清看到了这个人开心的笑了,世界就是这么狭小。 偌大的园林中,也能遇到相识的朋友,这就是一种巧合,巧合中的孤独,走进了这个走廊。 “他要看你的脑袋?”宁儿没有听懂这句话。 “他是要砍下我的脑袋,”李清手伸向了宁儿的手,他很快抓住了宁儿的手腕,轻轻一拉,宁儿顿时扑进了李清的怀抱。 宁儿感觉自己已经飞起,飞起的速度很快,她的耳边只留下了孤独的一句话,“好快的轻功。” 李清的身影已经飘出了走廊,他落在了懂事的阿晨旁,懂事的阿晨现在正站在一刻大银杏树下。 走廊里剩下了孤独与一个拿着扁担的人,李清看着走廊中的这两个人,他正在说着什么? “孤独为什么突然又要砍下你的脑袋”懂事的阿晨问到,可这个问题他一点都不懂。 “我答应了他,我的这颗脑袋属于他,”李清道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答应的他?”宁儿问道。 李清没有回答。这个地点李清无法回答。 可李清感觉现在宁儿的说话的口气,这是老婆正在审问自己男人的口气,这个男人一定偷偷背着自己的老婆干了坏事。 “在悦来客栈?”宁儿记得悦来客栈中,见到了孤独,李清从窗户中搂着她的腰飞落而出,李清那天似乎不愿意见到孤独。 李清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笑了一下。他知道宁儿的怀疑很正确,孤独是一名剑客,孤独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 现在的孤独正在走廊里,面对一个有耳钉的人,李清看到这个的细长的扁担已经在动,他刺向了走廊中的孤独。 孤独的剑已经出手,李清看的很清楚,孤独的剑已经离开剑鞘,他的剑穿过了这个人的咽喉。 拿扁担的人手中的扁担并没有落空,扁担中枪矛似的一头,已经刺入了孤独的左臂,孤独的左臂李清看到正在流着鲜红的血。 孤独慢慢抽回了自己的剑,他慢慢从枪矛似的扁担中移出了他的左臂,他蜡白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血丝。 “你为什么要逃?”宁儿看到了这一切,她转头质问着李清。 “因为他是孤独,他想杀的人,我不能阻拦,”李清回答了宁儿的质问,他看着孤独慢慢离开走廊。 孤独是一个孤僻的剑客,他此刻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园林之中?李清没有去问,此刻他只能看着孤独的影子。 阳光下,孤独的影子投在了地上。 第六十七章:不好玩的脑袋(二) “都是黄瓜惹的祸,”宁儿的语气温柔了许多。 “其实黄瓜没有错,错的是吃黄瓜的人,”李清道。此刻他感觉拍黄瓜不如花生米。 黄瓜大,吃起来脆,花生米小,但咀嚼起来有味,这个味道李清已经开始喜欢,一颗花生高高的抛弃,等待它落入嘴中,这是一种生活的享受。 李清从小就佩服这个喜欢吃花生的人,这个人的运气一直都很好,这是因为这个人长着四条眉毛。 此刻他看到宁儿的眉毛开始凝结,他知道这个时候,宁儿一定看到了不该看见的人。 李清转过了头,但他立刻转回了头,这个人李清也不想见到,见到这个人的时候李清知道自己头一定会变大。 “你好像很怕她?”宁儿的眉间松开了凝固。 “这是你的朋友,但她不是我的朋友,”李清躲藏着自己的目光。 朋友的朋友一定不能认识,尤其是女人认识的女朋友,这种朋友关系很复杂,李清知道这个道理。 李清听到了一个打招呼的声音,这个声音先对着懂事的阿晨,今天的阿晨也很潇洒。 “赶车的,你也来了这里?”这是梦蝶的声音。 “这里不是你的家,我为什么不能来?”懂事的阿晨,不喜欢这个姑娘,这个姑娘专门找少主的麻烦,他的口气很硬。 “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我来的不是时候?”梦得姑娘似乎不开心,她没有发脾气。 “宁儿姐姐,你也在这?”这是她对着宁儿在说,她看到宁儿与眼前的一位公子,距离很近,而且宁儿的手中还拿着一把花。 “哎!”宁儿道。宁儿的脸有点难看,她的脸开始变红,这是一个尴尬的场面, 李清没有回头,这种场面他不敢回头,宁儿也没有打算给他,介绍这位头疼的朋友。 姑娘的心思,姑娘们都懂!这个叫梦蝶的姑娘,没有纠结,她只是对着宁儿点了点头,也说了一句话。 李清听到这话的时候,不得不转过了头,这句话梦蝶说的很别扭,也许只有李清能听懂。 “宁儿姐姐,这位姑爷是你在江南找的汉子?”梦蝶姑娘的话似乎很绕口,但李清知道,这个姑娘依然不知道自己就是李清。 可这个称呼的意思有一样,只是这个叫梦蝶的姑娘,不知道在江南,姑爷就是自己的汉子。 “姑爷?”宁儿吃了一惊,她不知道李清还有这么一个称呼,这个称呼,只有自己的家人这样称呼自己的汉子。 “姑娘好!”李清道。 “姑爷好!”梦蝶道。 “又遇到了你,”李清道。 “你不想见到我?”梦蝶道。 李清无语。 “姑爷,那个李清真厉害。哎,我斗不过他,”梦蝶道。 李清明白这个李清是谁?这个李清就是一个老滑头,不过这个人够义气,没有出卖自己的酒肉朋友。 “我真想砍下这个李清的脑袋!”梦蝶恶狠狠的叹着气言道。 李清摸了摸自己的脑袋,这个脑袋现在还长在自己的脖子上,李清想叹一口气,这个脑袋一点都不好玩,现在每个人就想要。 宁儿明白,宁儿没有说话。 “你就是想要他的脑袋?”李清想起了苏海,苏海现在一定躲在醉仙楼中吃东西,苏海胖,但胖胖的苏海喜欢吃肉。 “现在我已经改变了注意,姑爷!”梦蝶说到,她的神情有变得很懊丧,她手中的两把短剑,自由随意的再晃。 李清还想说句话,他看到梦蝶此刻的眼神看着宁儿。 “宁儿姐姐,你过来,你的汉子我不抢!”梦蝶对宁儿言道。她似乎看到了嘟着嘴的宁儿,这个宁儿掩盖不了自己的个性。 李清立刻闭上了嘴,他知道现在的背后的宁儿一定有个想法,她一定也想拧下他的大脑袋,因为这个脑袋上的嘴正在与别的姑娘说着话。 李清对着懂事的阿晨使了一个眼色,这个懂事的阿晨立刻说道:“姑爷,我们现在去找这个该死的李清。” 李清现在有一个想法,他想扇懂事的阿晨一个嘴巴子,这个阿晨现在学会了讨女人喜欢,现在他的话让一个男人开始讨厌。 懂事的阿晨已经看到了李清的眼色,他立刻溜了,他现在就像一只得意的猫,他已经得到了他的礼物,他用最轻巧的猫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李清看到懂事的阿晨走向了走廊,他的目的很明确,他是看那个拿着扁担的人,那个人应该死了,孤独的剑下没有活着的人。 可李清看到走进走廊的阿晨,对他摇了摇头,而且摊开了双手。李清的身影立刻走向了这个走廊。 园林的走廊依旧,可走廊中没有任何人,空空的走廊中没有留下一点东西,李清没有看到拿扁担的人,也没有看到他挑来的菜篮子。 萍儿!李清立刻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这样失踪在西村,李清没有找到她,这个失踪的很快。 李清转向宁儿的眼睛看到,宁儿的身影已经随着梦蝶的身影离开了大银杏树,她们走进了园林中的一个树林子。 树林子的树很密集,进去的人立刻消失了人影,李清来到了树林子,他看着这片园林中的树,身边站着懂事的阿晨。 树林旁瞬间来了许多的人,她们都是姑娘,她们的年龄都在十五六,她们穿着彩色的衣裙,她们的手中都提着漂亮的竹篮子。 漂亮的姑娘们围住了眼前的树林子,李清的眼里现在都是姑娘,一群漂亮的姑娘,懂事的阿晨已经看花了眼。 “美丽的姑娘漂亮吗?”李清听到了一个姑娘的声音,这个姑娘的声音很甜,就像是桂花酒的甘甜。 说话的姑娘个子很高,高高的个子配着一身的红衣裙,她的大眼睛看着李清,李清似乎就是姑娘中的一个怪物。 “漂亮的姑娘都美丽,”李清笑道。 姑娘群中立刻挤满了笑声,笑声似乎要装满这个大园林,李清感觉,这个园林要是一个大水缸,一定会被这阵笑声挤破。 “李少主,你喜欢走进林子的姑娘?”红衣裙的姑娘微笑着言道,她的笑声立刻引来了一群姑娘的笑。  这个姑娘居然认识自己,李清有点奇怪,可自己并不认识这些漂亮的姑娘,她们的笑声在不断的穿梭。 “我应该喜欢现在的这些姑娘,”李清道。 “你不害怕林子中的姑娘?小心她拧了李少主的脑袋!”笑着的姑娘笑着言道。 “不怕!”李清道。 “原来李少主也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你不怕她找来麻烦!”笑着的姑娘笑着言道。 “不怕!”李清道,李清此刻提高了自己的嗓门。 园林中李清的声音在回荡,他的声音在抖动中回荡,林子中依旧一片安静,李清没有听到林子内的任何回声。 宁儿与领着她的梦蝶消失在了林子中,她们没有回答李清传出去的回声,这个林子就像一张会消声的br >    “姑娘多了也会变成麻烦,”李清低着声音对着阿晨言道。 懂事的阿晨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看着这个奇怪的场面,他的眼睛里闪着的都是姑娘。 “现在这些姑娘就是麻烦,”李清对着阿晨又道。 懂事的阿晨没有说话,他的眼睛还是看着这个奇怪的场面,他的眼睛里闪着的都是姑娘的身影。 “你就是花痴!”李清道。 “我不是花痴,少主!”懂事的阿晨突然说道。 “你看着姑娘的眼睛都发直,你还不是花痴?”李清道。 “我是一个伙计,看个姑娘也有错?”懂事的阿晨有点抱怨。他看到李清突然坐在了树林边的一块草坪上。 李清的眼睛看着天上,现在天上似乎有鸟儿飞过,懂事的阿晨也抬起了头,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一个蓝蓝的天空。 姑娘们的笑声诧然停止,大家的眼睛一起看着天空,这个天空中只有一个太阳,天上的太阳奇怪地看着地上这些奇怪的人。 “这是一个美好的世界!”李清对着天空大声道。 “美好的世界,就该及时的享受生活,”红衣裙的姑娘招了招手。 懂事的阿晨看到了奇怪的一幕,这些姑娘们开始了变戏法,她们打开了手中的竹篮子。 李清眼前的草坪上,出现了一张大毯子,穿梭来去的姑娘们在毯子上开始了忙乎。 于是在这个铺着的大毯子上,懂事的阿晨看到了一坛酒,还有很多的水果,它们装在银制的盘子中。 盘中的香蕉很黄,圆圆的葡萄个个透亮,闪着绿色光,毯子上居然还有一盘花生米,它们已经拨去了外壳,颗颗饱满的就像眼前的姑娘。 姑娘很快打开了酒坛子,李清闻到酒味,这种酒味很温柔,这是桂花酒的味道。 酒倒在了纯银的酒杯中,穿着红衣裙的姑娘,把酒递给了躺在草坪上的李清,李清手中现在多了一只酒杯。 酒杯中的酒清澈透明,李清的手中端着酒杯,酒杯中的酒开始跳动旋转,很快形成了一股细小的水柱。 水柱飘出了银制的酒杯,在空中变成了一股小溪水,李清此刻张大了嘴,溪水瞬间流入了李清的口中。 “这是一杯好酒!”李清道。 第六十八章:不好玩的脑袋(三) “天下的美酒只能配英雄,李少主是天下最潇洒的英雄,”李清听到了第一句赞叹。 李清闭上了眼睛,他的脑海中立刻出现了一个人影,这是个一个潇洒的人,这个人的故事是一个少女追求的梦。 这个也姓李,他叫李寻欢,他有一个让自己也陶醉的梦,他的梦始终飘在一个虚幻的世界中。 “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你说的英雄应该是李探花,”闭着眼睛的李清言道。 “桂花空枝已留香,独把美酒窖中藏,昔日的探花郎已经仙去,”李清听到了微微的一声叹息。 “英雄纵横天下,也有自己惋惜的一刻,李探花已经走了,他留下的只有一个梦,一个梦中的传说。”这个声音继续在说。 “我现在不想成为一个传说!”李清睁开了眼睛,他立刻坐了起来,他拿起了毯子上的酒坛子,猛猛喝了一大口。 “好酒量!”李清听到了第二句赞叹。说话的是穿着红衣裙的姑娘,她坐在了大毯子上,她看着李清,“这张毯子上长着刺?” 李清立刻到了毯子上,他的身影只是一个飘移,他此刻感觉自己很幸福,幸福的就像一只回家的小鸟。 李清看到了一群回家的小鸟,它们应该捉完了虫子,此刻正满意的飞回家,它们落在了树林中。 李清躺在了大毯子上,他又看了看四周,他的四周立刻围来了许多的姑娘,她们用最温柔的笑脸看着自己。 “我现在一定是一个怪物?”李清问坐着的这个姑娘。 “英雄在少年,自古漂亮的姑娘都喜欢看潇洒的英雄。” “哦!这个道理我懂!” “李少主现在就是她们心中的一个大英雄。” “我是一个大英雄?” “你有天下最快的剑,最年青的心,你就是一个英雄。”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天下最快的剑?” “因为我恰好有一个在江湖中的哥哥,他总是给我讲江湖中的故事,他讲的故事中,最多的人就是你,”红衣裙的姑娘,用衣袖挡住了笑着的嘴。 “现在的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一定很不错,”李清道。 姑娘没有回答,她的手拿起了一串葡萄,葡萄很干净,没有一滴水滴下,李清看着这串漂亮的葡萄。 “你现在想听这个故事?” “想!” “可是我没有嘴来讲,我的嘴现在要吃葡萄。” 李清听到了一个古怪的理由,这个理由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提出的理由,似乎与昔日的萍儿一样。 李清想起了气死的鱼儿,还有气死后烤熟的大公鸡,眼前的这个姑娘似乎个性与离去的萍儿很相似。 “可惜我的嘴用来喝酒,”李清喝了一小口,桂花酒的味道开始四处飘散。 懂事的阿晨,闻到了桂花酒的味道,他知道了现在谁才是真正的花痴,花痴见了姑娘,一定会忘掉另一个姑娘。 懂事的阿晨躺在了草坪上,他开始想他心中的姑娘,这个姑娘见到他的时候,她的步伐就像在飞,她的笑声就像一串铃铛,一直会响个不停。 这个笑声,阿晨已经听到,不过这个笑声有点肉麻的感觉,这是花痴的声音。 “你可以先拿着你手中葡萄,用你的嘴来讲。” “不,现在我怕有人惦记我的嘴,我必须快点吃手中的葡萄。” “谁会惦记你的嘴?” “一个会喝酒的人,他喝醉了一定会惦记我的嘴。” “我就是一个会喝酒的人,可我惦记你的手。” 阿晨听到了一个姑娘的笑声,这个姑娘的嘴没有人惦记,这个姑娘的手已经有人开始惦记,这是一个姑娘牵手时的笑声。 这个姑娘不会飞,若是她会飞,一定很像自己惦记的人,懂事的阿晨心里开始这样去想。 可他现在看到了一个姑娘,一个会飞的姑娘,这个姑娘从姑娘堆里已经飞了出来,她落在了懂事的阿晨旁。 这个飞出了的姑娘穿着红衣裙,她在大口的喘着气,懂事的阿晨心里在想,花痴一定惦记了这个姑娘的嘴。 他看到这个姑娘,喘气的时候,她的脸开始变得腮红,她的表情很沮丧,她没有看躺在草坪上的阿晨一眼。 “你的手很温柔,可惜不是闺房中姑娘的手,”姑娘堆里传去了一个声音,懂事的阿晨知道,这是李清的声音。 他不是一个花痴,懂事的阿晨立刻明白,少主就是一个聪明的少主,他的心思只有他自己懂。 “知道你不但有色心,你还藏着色胆,”姑娘似乎有点不高兴,她的语气不在带有温柔,开始变得冰冷。 “姑娘多的地方肯定有麻烦,本来我就有了麻烦,何必一定要再找一个麻烦,”李清的声音再次传出,他的身影已经随着声音飘起。 “走!”红衣裙的姑娘留下了一个字,她的身影已经离开,此刻懂事的阿晨看到李清在空中单脚一踩。 红衣裙的姑娘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人,这个姑娘立刻收住了飞奔的脚步,“你想干什么?” “留下你的嘴!”李清落在了姑娘的面前,她吃惊的听着李清的话。 “你想吃我的嘴?”姑娘吃惊的一刻,突然改变了声调,她的声音再次回到了温柔。 她的身影冲向了李清的怀中,她嘟起了她的嘴,这次她看到了身影后退的李清。 懂事的阿晨此刻看到了自己发愣的少主,他的身影飘回了原来的地方,一切恢复了平静、 树林旁的姑娘们消失的很干净,地上只剩下那张大毯子,还有李清喝剩下的酒坛子。 “阿晨,你现在不想吃葡萄?”李清再次坐在了大毯子上,他的语气有一丝的尴尬,他用手揉着自己的鼻子。 “吃葡萄很麻烦,”懂事的阿晨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笑,但是懂事的阿晨没有笑,他在憋着自己的笑。 “葡萄就是麻烦,可吃葡萄的人更麻烦,”李清道。 “少主,你真的想吃那个姑娘的嘴?”阿晨道。懂事的阿晨问了句自己很好奇的话,他想知道答案,姑娘的嘴好吃吗?  李清没有回答,他拿起了毯子上的酒,他的眼睛看着这片树林子,宁儿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树林子中一片寂静。 懂事的阿晨想起了吃胳膊的汉子,这是人肉,与姑娘的嘴一样,人肉一定不好吃。现在他知道这个吃自己胳膊的汉子已经死了,他的名字叫断臂。 “你想尝一尝她的嘴?”李清道,李清喝酒一口酒,他看了一顶轿子,他没有听到阿晨的回答。 寂静的树林旁现在来了一顶轿子,抬轿子的是两个浓眉汉子,他们用最快的脚步来到了树林旁,他们的脚步铿锵有力。 轿子的后面,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他好像很累,他长着一个山羊小胡子,他是一路小跑跟着这顶轿子。 他看到了坐在大毯子上的李清,他止住了脚步,轿子停在了树林旁的小路上,这个管家用手扶住了他的腰,他有点气喘吁吁。 气喘吁吁的老管家看着李清与阿晨,斥声道:“俩小子,看到我的小姐没” 老管家没有听到回答,只看到了一个小子在喝酒,一个小子站着看,站着看的人很认真,他似乎没有喝过酒。 “他们似乎是一对聋子?”轿子前面的轿夫说,他的声音很大。大声音的男人脾气都火爆。 大声音的男人快步来到了大毯子旁,用他的大声音言道:“我们管家在问话,你们是聋子?” 说完话的男子立刻听到了一句,他感觉自己已经聋了,他的耳朵在响,他的耳朵中有一个很大的声音在回响,“我不是聋子!” 男子看到大毯子子上已经没有人,他的身边此刻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的嘴对着他的大耳朵。 懂事的阿晨此刻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双手捂住耳朵,开始狂叫,他的手指缝中已经渗出了血,这是奔走过来的轿夫。 这个轿夫双手捂住耳朵,眼睛看了一眼李清,疯子般冲进了眼前的树林子,他的眼中一定以为自己看到了鬼。 他的耳膜已经震裂,现在这个轿夫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聋子,他的头在爆炸中,这是一种轻蔑对手后的疼痛。 “你,你伤了他?”老管家道。他惶恐地躲到了轿子边,用颤抖的声音对轿子中的人又道:“夫人,轿夫。。。” “你们不该这样不客气,”轿子里传出了一个很低沉的妇女声,这个声音很苍老,但是很有气魄。 “对,说话的时候,至少用个请问!”李清道。 “请。。请问公子看我。。我家小姐没?”老管家抖着声问道,他的样子似乎很害怕,而且怕的要命。 “你家小姐应该穿着红衣裙,她刚刚从这里跑出去!”李清道。李清的手中放下酒坛子。 “你好像欺负了她,我家的女儿应该很听话,”轿内的妇人言道。一阵轻轻的叹息声从轿内传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她是她的女儿?”懂事的阿晨没了头脑,他奇怪少主的智商,这个少主都能猜出来! “你的姑娘是很听话,可惜她的嘴不好!”李清道。 “怎么不好?”妇人问。 “她想吃了我们少主的嘴!” 第六十九章:不好玩的脑袋(四) 懂事的阿晨嘴很快,他立刻替李清说出了心里话,这句李清倒是没有想着说出来。 李清此刻同意阿晨的话。 “吃了你们少主的嘴?”老管家愣着发出了声,但他立刻有闭着了嘴,他低下了他的头。 “其实我知道她还想要我的脑袋,”李清道。李清的眼睛看着轿子,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轿子。 “值钱的脑袋,都想要,我的女儿不好吗?”妇人道。 “岁月很沧桑,她的手告诉了我,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李清道。 “你好像很聪明?”妇人道。 “她的红衣裙没有没有遮住她身上的豆汁味,你的女儿一定不会去替人煮豆汁,”李清道。 “而且小手上不该有练剑的痕迹。”李清顿了一口气,他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懂事的阿晨立刻明白,这个姑娘为什么会突然飞了出来?聪明的少主,一定在抓住她小手的一刻,发现了这个姑娘很不一般。 “都说现在的李少主很聪明,果然不一般!”轿子里传出了一声赞叹,这个声音恢复了正常,李清听出了这个妇人的声音。 “今天我不买你的鞋子,也没有土豆炖牛肉可卖,婆婆今天想给李清卖碗豆汁?”李清知道这是鬼影孟婆婆,这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婆婆老了,不喜欢去卖豆汁!”孟婆婆道。 “今天婆婆不卖豆汁?难道想卖人?”李清笑着道。 “对,我想卖出我的女儿!她好像喜欢上了李少主,”轿子中孟婆婆道。 又是一个姑娘,懂事的阿晨愣了,少主的姑娘就是多,可每个姑娘似乎都很麻烦,有麻烦的姑娘现在都来找自己的少主。 “这个姑娘我不喜欢,这么大的姑娘还守在娘的身边,一定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李清看着轿子道。 “他说你是个老姑娘,”孟婆婆对一个人在说话。 说话的一刻,一个红色的身影窜出了轿子,阿晨认得这是刚刚飞走的那个姑娘,这个姑娘已经站在了轿子旁边。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剑。 “臭小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轿子中?”红衣裙的姑娘落地后,立刻发出了一声质问。 “两名精壮的汉子,抬着一顶轿子,而且这个轿子显的很重,他们很吃力,我想就要你旁边的傻子也能看出来,”李清道。 “你看出了什么?”轿子中的孟婆婆问到。 “婆婆的体重难道有二百斤?”李清笑着道,他看了一眼轿子旁的老管家,这个管家现在用手捋着他的山羊小胡子。 “你说我是一个大胖子?”红衣裙的姑娘竖起了眉毛,她已经开始生气,她的表情很古怪。 “你不胖,你一点都不胖!”李清看到这个姑娘的脸已经开始变形,他已经抓住了女人的一个弱点。 “你就是沉不住气,你们兄妹俩都是一个德行,”轿子中的孟婆婆走出了轿子,花白的头发中变的更加苍老,她的手中拄着一根拐杖。“婆婆!”红衣裙的姑娘有声音点抱怨,她对着孟婆婆道。 “取下你的伪装,李少主已经看清了你的脸,”孟婆婆道。 红衣裙的姑娘转过了她的脸,立刻又转回了她的脸,李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个女儿会卖布娃娃。 “你有个哥哥?他是李半仙?”李清想起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让他去找李半仙,李半仙就是铁书使者。 这个铁书使者已经死了,他死在了影子的剑下,他还有一个妹妹,李清这次没有想到。 想不到的事情还在继续的发生,懂事的阿晨看到轿子后的轿夫此刻很冷静,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蹲了下去,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旱烟袋。 这个轿夫很年青,他始终没有一句话,他点燃了手中的旱烟,开始抽他的烟,这个世界瞬间与他已经隔离。 懂事的阿晨,手已经摸向了自己的腰中,这是姑州城内最没有兴趣的一天,懂事的阿晨感觉今天是最别扭的一天。 他还记得,现在的百胜赌坊也有一个麻烦,这是一个会死人的的麻烦,可惜阿晨看到李清现在很自在。 “你是来要我的脑袋”李清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姑娘,她的年纪不小,她是一个中年的人。 “我要你的命!”冰冷的口气言罢,这个女人已经出手,她手中的剑画出了剑影,剑刺向了站着的李清。 女人的剑飞快,她的剑与身影就是一团火,此刻烧向了李清,剑刺出的一刻,女人听到了一声冷笑,冷笑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的眼前站着的是李清,李清的剑并没有出手,他动的只是他的手指,他的手指已经夹住了这把刺来的剑。 女人睁大了眼睛还有她的嘴,她听说过李清的手指,也听说过李清手中的剑,此刻她听到了剑断开的声音。 “好快的手!”女人暗道。 “你就是一个急性子,你婆婆说的没有错,”女人听到了李清的声音。这个声音就在自己的面前。这个人竟然用他的手指折断了她的剑。 “退下,你不是李少主的对手,”李清听到了孟婆婆的声音。这个声音现在已经变得尖利。 李清感觉这个声音不像是夏日里的风,很像冬天捂在手里的冰,这个声音变得很刺骨。 红衣裙的女人退回了轿子旁,她的眼睛看着李清,眼光中充满了仇恨,这是一个女人的仇恨。 这个种眼光李清知道,他在梦蝶的眼光中看到过,特别是梦蝶听到李清,这个名字的时候。 李清的耳朵听到了鸟叫的声音,林子中的鸟突然飞起,它们就像饿了一天,它们的鸟影冲上了姑州城的蓝天。 四个身影走出了这个树林子,前面是跑进去的轿夫,他的双手还是捂住他的耳朵,但他的嘴里在大叫:“放过我的眼睛,放过我的眼睛。” 懂事的阿晨很奇怪,这个人受伤的是耳朵,现在却喊着自己的眼睛,这个人一定分不清自己的眼睛与耳朵,他疯子般冲出了园林。 李清看到了他身后走出了人,立刻明白,这个男人冲进树林,又看到了他不该看到的东西,而且是女人忌讳的东西。 走出来的三个姑娘李清都认识,这是他心中的三个麻烦,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三个女人已经出场。 这是宁儿与梦蝶,还有一个白衣女子,她看到李清的时候,立刻飞来了一个眼神,这个眼神李清浑身一抖。 这是夜晚园林中抚琴的女子,李清认出了这个姑娘,可她现在居然与宁儿在一起,李清心中一叹,这个姑娘一定会告诉宁儿自己的艳遇。 姑娘多的地方,男人们编的故事一定会露馅,可惜许多的男人还是喜欢编造一个会骗女人的故事。 李清揉揉鼻子,他的眼睛看着红衣裙的女人,这个女人现在满脸写着两个字:愤怒! 李清的耳朵听到宁儿底底的一声嘟囔:“好色的大头鬼!”但这个声音立刻让白衣姑娘的声音掩盖。 “李少主是小姐的客人,你们退下,”白衣姑娘的口气很大,这是李清听到的最大口气说话的姑娘。 “丫头!你是什么鸟?这么大的口气!”孟婆婆旁边的老管家,憋出了一句话,李清看到他的手揪着山羊胡子。 这个发抖的男人对着自己的胡子在发脾气,这是李清见到的最可笑的事情,但这个男人,发脾气的时候,李清知道自己的判断有错了,这个老管家居然揪下了自己的山羊胡子。 山羊胡子拉的好长,老管家拉下了他的脸皮,现在他的脸变成了一张马的脸,可脸皮又弹了回去,变成了一张李清熟悉的脸。 “我应该想到是你,只有你能变了别人的脸,也能变了自己的老脸,”李清看着老管家,这个老管家的目光却看着走出树林的三个姑娘。 “我杀不了你,但可以杀了这三个丫头,”这个会变脸的老管家恶狠狠的言道。 “我已经放了你一次,你居然还要回来?”李清看着这个人的手,这个人不但会变脸,而且还会用毒,他是用毒的一把好手。 “杨春!”懂事的阿晨叫出了这个老管家的名字,这个名字李清已经猜到,要想易容变得快,这个人就是一个好手。 “就凭你们夫妇?不知道好歹的老东西,”树林旁白衣姑娘飘出了一句话,李清感觉这是找抽的一句话,他也了一惊,这俩人是夫妇! 李清立刻听到了一记耳光,这记耳光打的很响,听的人都感到自己的脸疼,懂事的阿晨摸摸自己的脸,幸亏这记耳光没有打在自己的脸上。 “家里没有管制好,姑娘不要生气,”李清看到孟婆婆的脸上挤出了一点微笑,她的身影飘起又飘落。 鬼影孟婆婆竟然扇了身边的杨春一记耳光,这声耳光打蒙了现场的许多人,李清的嘴边露出一丝笑,好戏已经开始上演。 现在自己肯定不是主角,唱戏的主角,变成了白衣的姑娘,李清知道这个姑娘肯定不一般。 李清坐在了大毯子上,他拿起了酒坛子,他在想今天就是一个好天气,这个天气出来游玩就是好。 好天气一定要听一个好故事,李清喝了一口酒,他感觉,这桂花酒的味道就是温柔。 桂花酒此刻温柔的就像一个女孩子。 第七十章:奇事与怪人 “婆婆!,婆婆你为什么打我?”杨春失声问着孟婆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这记耳光的确是孟婆婆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老脸在发烧,而且烧的很疼,杨春脸上的肉都在抖,他是一个男人,他不会受这样的委屈。 李清看着这一幕,这是一个喜剧还是悲剧?他现在不知道,但他知道现在有三个姑娘正看着他,现在的自己就像园林中的一棵开花的桂花树,是个姑娘就想瞅一眼。 这棵桂花树一定不好,李清想变成一只蜜蜂,他可以自由的飞在花丛中,可惜这个时候,没有一只蜜蜂愿意出来,这个时候孟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 “紫蝶小姐可安好?”孟婆婆的一只手伸到了自己的背后,她拍了拍她的老弯腰,她的脸上堆着笑。 李清看到杨春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的嘴中像是吃了一只鸟,鸟在他的嘴里使劲的飞,他的脸使劲的在抖。 李清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看来麻烦果然来了!”这又是一个姑娘的麻烦,这个麻烦来的实在太快了,这个麻烦一定很大。 “小姐安好,可现在本姑娘的心情不好,”李清听到白衣姑娘言道。 “姑娘为什么心情不好!”孟婆婆道。 “因为有人欺负了一个人,”白衣姑娘道。 “谁?婆婆替你出气!”孟婆婆道。 “你!”白衣姑娘道。 “我欺负了谁”孟婆婆依旧笑着脸道。 “你欺负了我的汉子,”白衣姑娘道。 “你的汉子?他叫什么名字?”孟婆婆的笑中透露出怀疑,她的眼睛看了看四周,现在树林旁边应该有四个男人。 “我的汉子叫李清!”白衣姑娘道。 吃惊的孟婆婆立刻去找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个老婆?孟婆婆没有看到这个男人。 懂事的阿晨没有看到自己的少主,大毯子上,只有一个酒坛子,香蕉还在盘子中,懂事的阿晨眼睛看到,此刻大毯子上的花生米少了许多。 02 第二天的早晨,姑州城的太阳刚刚出来。 百胜赌坊的门口,冷冷清清。 百胜赌坊内没有一个赌徒,今天的赌徒已经失业,失业的赌徒今天没有一个人敢走进这个赌坊。 但是赌徒就是赌徒,赌徒们已经知道了一个消息,今天的百胜赌坊要死一个人。他们此刻围观在街道的对面。 江湖的消息就像姑州城内的晨风,从昨天晚上就已经开始准备开始吹,它吹进了每个赌徒的心,也吹进了飞来的鸟儿的耳朵。 一只喜鹊落在了街道的一棵树上,它用它的鸟语告诉街道上的人,今天是个好日子。 一张八仙大桌子旁,坐着李清,他听到了喜鹊的鸟语,今天就是一个好日子,好日子就该从一个美丽的早晨开始。 李清的旁边站着高迁与懂事的阿晨,阿晨的嘴一直在动,他见到李清的时候,就想笑,但他实在不敢笑,此刻懂事的阿晨使劲憋着笑。 “你应该笑出来,不然你会憋坏!”李清的手里接过了一杯茶,这是刚刚走出来的宁儿倒出的一杯茶。 此刻的袁宁儿很乖,她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这个消息听起来很可怕,她用温柔的小手给李清送上了一杯茶。  “我!我没有笑,少主!”懂事的阿晨用怪怪的声音回答着李清的问话,他没有抬头,他的对面站着宁儿。 “没笑,?你也是个大头鬼,”宁儿这次训的是懂事的阿晨,她现在就像一个百胜赌坊的女主人,她的气派很大。 懂事的阿晨立刻有闭上了嘴。 “哎!”李清叹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懂事的阿晨,此刻阿晨就是乖,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的不满意。 “你在吃醋?”李清看着宁儿,宁儿大清早从悦来客栈赶了过来,她是一个心里有事不睡觉的姑娘。 李清记得许多人都喜欢这样去问一个姑娘,尤其是一个姑娘正在用抱怨的眼睛看人的时候,李清发现此刻的宁儿,虽然温柔,但她的眼光中藏在抱怨。 “我吃谁的醋?”宁儿昂起了头,她的眼睛看着外面,外面的世界很好看,她立刻走出了百胜赌坊。 “她在吃谁的醋?”李清看着高迁与阿晨,他喝了一口宁儿送上来的茶,茶水立刻从他的嘴了喷了出来,“这才是醋!” 03 懂事的阿晨仔细回答着李清的问话。 “白衣姑娘是谁?” “不知道?可是那个老婆婆似乎很怕这个姑娘。” “他们怎么走的?” “杨春与那个轿夫抬着轿子,老婆婆坐着轿子。” “宁儿姑娘说了什么” 阿晨没有回答。 “白衣姑娘说了什么?” “她说她是少主的夫人!” “哦!我又多了一个麻烦!”李清点了点头,这个麻烦来的非常的突然,这个冒出的夫人,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孟婆婆,就这样放弃愿意?”李清道。 “不,白衣夫人给她看了一样东西?”懂事的阿晨感觉这个称呼很别扭,但他不知道这个姑娘的名字,他只能这样去称呼。 “什么东西?”李清道,他感觉自己离开的不是时候,后面的故事一定很精彩,这现场冒出了一个自称是自己老婆的姑娘。 可李清知道那个场合已经不属于自己,自己留下就是一个麻烦。他知道懂事的阿晨会留意这些情节。 “没有看清楚!”阿晨用最快的速度回答到。 “叫姑奶奶的姑娘去了哪?”李清道。 “她随着穿着白衣的自称少主夫人的姑娘走了,”阿晨道 李清知道了这个自称姑奶奶的梦蝶姑娘已经走了,可她是随着白衣的姑娘走的,她们一定很熟悉。 04 “高伯伯,拿扁担的那个人是谁?”李清道、 “他是一名杀手,他的耳朵上戴着一个耳钉,”高迁道。 “高伯伯,这个杀手难道没有名字?”李清道。 “少主,的确不知道他的来历,他不是西村的人,这个人我连夜查了西村的住户,的确没有这个人,”高迁道。 “万蝶山谷?高伯伯您是否知道这个地方?”李清道。 “不知道,只是才开始听说,江湖中从没有听说过有这个地方,”高迁道。 “萧泪血的故事,您知道多少?”李清道。  “他是鬼门的门主,他来的很突然,他似乎是少主的朋友?”高迁道。 “他是我的朋友!这个人是个大英雄。”李清道。 “这个朋友今天应该来看你!这是一个特殊的日子,”高迁道。 “这个朋友今天不能来,他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去处理,”李清道。 “少主我们打听到了方震的消息,”高迁道。 李清没有回答,他的眼睛看着外面的街道上的赌徒们,好奇的赌徒们眼睛看着一个方向。 李清立刻知道,今天的主角已经登场。 05 姑州城的晨风已经懒得再吹,太阳已经升的很高。 一个挑着担子的人走进了这个街道,他的头上依旧戴着斗笠。 百胜赌坊的门敞开的很大。 挑着担子的人挑着担子来到了百胜赌坊的门口,他的斗笠压的很低,李清看不清他的脸。 挑着担子的人静静的站在百胜赌坊的门口。 “远来的客人为什么不走进来?”李清道。 “李少主在这里,这样进去一定不礼貌,”挑着担子的人言道。 “朋友认为怎样进来才有礼貌?”李清笑了起来,他感觉这个人很特别。 “我应该先敲门。” “门是开着的门。” “开着的门等待的客人不一定是我,” 这个理由很充分,这是一个赌坊,每天的客人都很多,每天的客人都是迈着大步,趾高气昂的走进了,甩着自己懊悔的脑袋走出去。 挑着担子的人放下了担子,立刻关上了百胜赌坊的门,李清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李清立刻问到。 “我!”外面的声音回答的很快。 “你是谁?”李清道。 “我是公喜鹊,”外面的声音回答到,李清奇怪,这个人的名字为什么会叫公喜鹊? “请进来,公先生,”李清不知道该怎样去打这个招呼? 百胜赌坊的门再次轻轻的被推开,自称公喜鹊的这个男人,挑着担子走进了百胜赌坊的门。 “我不姓公,”公喜鹊放下了担子,但他没有取下头上的斗笠,他在介绍自己。 李清看到斗笠上系着一根带子,这根带子是用绸子制作,带子系的很紧,带子打成了蝴蝶结。 “那么如何称呼您?”李清道,李清想知道这个人到底叫什么名字?这个人的来历他只是听说。 “我的名字本来可以叫做喜鹊,但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一只母喜鹊,所以现在我只能叫做公喜鹊,”喜鹊言道。 李清想起了清晨飞来的那只喜鹊,它在门前的街道上叫了很久,它一定在召唤着一只公喜鹊。 可眼前的来的不是一只喜鹊,他是一个人,他的声音也不像是一只喜鹊,他的声音李清断定很像一只乌鸦,而且是一只公的乌鸦。 “现在我可以称呼你为喜鹊先生?”李清看着眼前的喜鹊,这个名字的确很特殊。 特殊名字的人,放下担子后,打开了一个竹篮子,从竹篮子中拿出了一节木头,这一节木头也很特别。 李清看着喜鹊手中的这一节木头。 第七十一章:喜鹊的爱好 美丽的喜鹊现在又飞了回来,李清听到了百胜赌坊外喜鹊的叫声。这是一只会找乐子的喜鹊。 喜鹊的声音很响亮,李清从声音中听出这个才是一只公喜鹊,这种公喜鹊的声音很大,也很清脆响亮。 屋子中的喜鹊并没有声音,他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只笔,小心的在这块木头上开始了细描。 “喜鹊先生的木块似乎很特殊,”李清看着喜鹊手中的木块言道。 木块瞬间飞出了手,李清接住了这块短小的木块,李清看到木块的中间刻着一人的模样,这个人只有身子,没有头。 “李少主,对他很好奇?”喜鹊道。 “我现在似乎开始不感兴趣,”李清手中的木块又飞回了喜鹊的手中,李清的手指放在了八仙大桌子上。 喜鹊并没有抬头,他用手接住了李清飞出的木块,接住的一刻他的身影一晃,但很快他又站直了身子,“李少主好深的内力!” 李清的眼中露出了赞叹,这个人的手法很快,他的听力也很厉害,他没有抬起头,却听到了木块飞出的声音,他判断的方位非常的准确。 李清的手指敲着桌子,敲得很有节奏,节奏引得懂事的阿晨,想唱歌,但这是姑州城的早晨,还没有到午时,小曲适合午休的时间去听。 懂事的阿晨,离开了这间房子,他去了百胜赌坊的后院,他知道李清现在需要什么,这个时间应该喝杯茶。 懂事的阿晨,很快送来了一壶茶,这次李清闻到了茶水的味道,浓浓的茶香让李清揉了揉鼻子。 李清喝着茶,看到喜鹊从竹篮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凳子,他坐在了小凳子上,开始用他手中的笔去画这个木头人,喜鹊的手仔细的描绘着木块上的人,每一笔都很小心,每一笔都很仔细。 李清静静的在等待,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声音,斗笠下喜鹊的口中发出了一个声音,“这次李少主应该满意!” 木块再次飞出,李清的手掌中托着这块刻着人形的木块,木块上已经加上了一个人的头颅,但这张脸不是自己的脸,这是一张朋友的脸。 这张脸带着微笑,微笑的表情很诡秘,李清感到若是现在看到这张脸,他一定会闭上自己的眼,这个朋友总是出现在关键的时候。 “你为什么会画上这个人的脸?”李清问到,这个朋友的脸,画在木块上,李清感觉一点都不好看。 “画在木头上总比镶在窗户上好看,”喜鹊道,他并没有抬起头,好像已经到了午休的时刻,喜鹊想起了睡觉。 李清闭上了眼睛,他不想看到的脸现在出现在了门边的窗户上,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你不打算进来?”闭上眼睛的李清发出了邀请,他闭着眼睛喝了一口茶。 “我本来打算走窗户,可我看到这个窗户实在太小,我怕挤不进去我这秀美的身材,”窗户外是苏海的声音。 于是懂事的阿晨与高迁看到,李清喝在口中的茶,又喷了出来,这口茶一定很烫,或许是懂事的阿晨里面加上了醋! “有一个很大的门就在你的身边,你为什么不走进来?”喜鹊似乎认识苏海,他没有回头,但他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 “他每次到我的醉仙楼中,都喜欢跳我的窗户,我为什么要走他的门?”苏海很固执。 “你现在用你秀美的身材,打算从窗户中挤进来?”李清感到这句话,非常的绕口。 李清看到苏海打开了窗户,他的身体泥鳅般的滑进了百胜赌坊,进来的一刻,苏海又走了出去,出去的时刻,苏海关上了百胜赌坊的门。 眨眼的功夫,李清再次听到了一个敲门声,这个声音很轻,像是一个姑娘的手在敲门。 “谁?”李清问到。 “我!”门外有个声音回答到。 “你是谁?”李清又问到。 门外没有声音,门外的人没有回答李清的问话,李清听到了喜鹊的声音,“请问你是谁?” “我是李少主的酒肉朋友,”这次门外的苏海回答的很快。 李清心里臭骂了一句:好大的臭架子,进来还的请? 胖胖的苏海推开了百胜赌坊的门,他走了进来,他的胳膊上挂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上盖着一块漂亮的花布。 李清感觉今天应该是个赶集的好日子,赶集的人都喜欢手里拿个竹篮子,而且今天是男人赶集的日子,来的喜鹊与苏海都带着竹篮子。 苏海的竹篮子放到了李清面前的八仙大桌上,他坐在了桌子旁,他的眼睛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喜鹊。 “你怎么还不砍下他值钱的脑袋?”这是苏海在说。 “你也对他的脑袋也感兴趣?”坐着的喜鹊道。 “我只对他的嘴这一部分感兴趣,”苏海道。 “为什么?”喜鹊问。 “他的嘴不好,他的嘴喜欢喝我的烧刀子,”苏海道。“哦!”喜鹊应了一声。 “这个问题好像不好办?”喜鹊又道。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气,似乎苏海的这个问题难住了他。 李清又端起了茶,他喝着茶,听着苏海与喜鹊的唠叨,在他的记忆中,喜鹊这种鸟不喜欢唠叨,也许面前的这个喜鹊,真是一只公喜鹊。 酒肉朋友的话,李清已经习惯,这种人的想法也很独特,独特的酒肉朋友继续着他的对话。 “我有一个好主意,你砍下他的脑袋,一文钱卖给我,我用小刀割下他的嘴去喂了猫,”苏海道。 李清没有动,继续喝着他的茶,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点都不好玩,这颗脑袋仿佛就是集市中肉摊子上的肉,而且挂的很高。 “谁家的猫儿喜欢吃嘴?猫只喜欢吃鱼,或者是天上飞的鸟,”喜鹊道,说完话的喜鹊闭上了嘴,自己是喜鹊,喜鹊也是天上飞的鸟。 “对,看来这张嘴的生意不好做,我买来一定会亏本,”胖胖的苏海晃了晃圆圆的头。 这是一个奸商,李清立即再次肯定,奸商的眼里一文钱也是钱,他一定算的贼聪明。 坐着的苏海,手伸进了竹篮子,他从里面抽出了一个账本,李清发现这个账本很旧,拿出账本的苏海立刻盖住了竹篮子 竹篮子上面的花布也很漂亮,这张花布上绣着一只鸟,李清分不清这是喜鹊还是乌鸦。 “我画了只喜鹊,可惜绣花的姑娘却给我绣成乌鸦,”苏海看着花布。 “这一定是一个笨姑娘,笨姑娘一定没有见过喜鹊,”李清道。 “所以我今天特意捉了只喜鹊,我回去一定让她看看什么是喜鹊,”苏海的手再次伸进了竹篮子。 李清看着苏海的手,苏海的一只手放进了竹篮子中,他的手中并没有立刻变出了一只喜鹊。 “你应该是来捉我这只喜鹊?”坐在凳子上的喜鹊突然开了口,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 “我喜欢母喜鹊,不喜欢公喜鹊,”苏海的手依然放在竹篮子中,他的话让人很费解。 李清记得公喜鹊的声音很响亮,它才是一只好鸟,但此刻的苏海却喜欢母喜鹊。 “对,我一只公喜鹊,”坐着的喜鹊开始了叹气。他依然低着他的头,他手中的笔开始细描手中的木块。 此刻苏海的一只手,打开了他的账本,百胜赌坊内传出了苏海的声音,“喜鹊,男,名字就叫喜鹊。” 懂事的阿晨立刻笑出了声,这是懂事的阿晨听过的最无聊的话,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这就是一句废话。 “说!”懂事的阿晨听到李清说出了一个字,他看到李清放下了茶杯,他的眼睛看着苏海,他的表情非常的认真。 现在的李清绝对是一个好听众,他就像一个上学的孩子,在听先生授课,此刻先生就是眼前的苏海。 “喜鹊,武器,一只画笔!”胖胖的苏海,从胖嘟嘟的嘴中说出了喜鹊的武器。 “说,继续说!”坐在凳子的喜鹊开了口。 “喜鹊,成名于十年前,五年前,他一夜间杀了太湖岳父家的八条命,至此以后,江湖中没有人在见到过这个人。”苏海念着他的账本。 飞猫高迁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喜鹊,他想起了这个人,这是一个冷酷的杀手,他失踪了五年,但现在这个人出现在了百胜赌坊中。 坐在小凳子上的喜鹊,斗笠下的头点了点,他发出了一声冷笑,李清感觉这个笑声比哭还难听,这是在哭。 “这八条命中包括一只大花狗,还有一头小奶牛,”苏海念着他的账本 “喜鹊,个人爱好,讲故事,因为这个故事的主人就是他自己,”苏海继续念着他的账本。 “这个人的媳妇叫小琴,这个人最好的朋友带走了小琴,”苏海的声音没有停下。 李清听到了一阵哭声,这是喜鹊的哭声,坐在小凳子上的喜鹊开始了哭泣,他的哭声拉的很长很长。 “喜鹊认为是他的妻子背叛了他,他赶去灭了他媳妇的全家,”苏海还在说,他的账本记得故事就是多。 “他为什么不去找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才是罪魁祸首,”李清终于插了一句话。他开始有点恨这个男人。 这个朋友居然带走了喜鹊的老婆,这种朋友一定不是好朋友,李清有点可怜眼前的这位喜鹊。 “剩下的故事应该你来讲,”苏海合上了他的账本,他的目光看着凳子上坐着的喜鹊。 喜鹊把手中的木块放在了地上。 第七十二章:一场骗局 喜鹊的手慢慢解开了他脖子上系着的蝴蝶结。 喜鹊取下了头上戴着的斗笠,露出了一张脸。 李清看到了一双眼睛,他的心揪了一下。 喜鹊的眼睛是非常难看的眼睛,这也是李清看到的最难看的眼睛,一张奶白色的脸露出来后,李清看到了这双眼睛。 李清庆幸自己没有去喝茶,不然一定会再次喷出来。李清用好奇的眼神看着取下斗笠的喜鹊。 这个人居然没有眉毛,这是李清见过的最奇特的脸,喜鹊的脸上用眉笔重重的画出了自己眉毛,而且好黑好黑。 看到喜鹊的脸,李清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人的武器为什么会是画笔?这种姑娘们用的东西,恰好适合他用。 “我的脸很好看?”喜鹊看着李清,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的眼中闪着泪花,这个人真哭了! 李清无语。 高迁在发愣。 懂事的阿晨转过了头。 苏海看着喜鹊,他的手还在桌上的竹篮子中,李清在等待他们的故事,这个故事应该有个主角。 此刻李清再次听到了门外喜鹊的叫声,这只喜鹊一定是在等着这里的喜鹊,百胜赌坊内的喜鹊也听到了外面喜鹊的叫声。 苏海发出了嘿嘿的笑声,这个笑声让李清知道他们的关系肯定不一般,这个苏海肯定认识这个喜鹊,但这个笑声让李清感到膈应。 “你就是一个大笨蛋,这么简单的事你都看不出来?”苏海的嘴中奔出了一句话。 “你想让我看出什么?”李清苦笑道。这个酒肉朋友有时候也很霸道,在醉仙楼中,他可是一个大掌柜。 “看出我们的关系啊?”苏海道。 “我已经猜了出来,”李清道。 “什么关系?”苏海问。 “一对狗男女!”这是喜鹊的声音,李清听到进来后喜鹊第一次骂人,这句话很过分。被骂的人恰好是自己的酒肉朋友苏海。 “不错,就是一对狗男女,”李清听到苏海肯定了这句话,他有点奇妙的感觉,他见过不要脸的人,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李清想跳起来抽苏海一记耳光,这个酒肉朋友,居然骗过自己朋友的老婆,这个人有点可恶。 “你怎么不告诉李少主,你自己的故事?”苏海对着喜鹊言道。 这个故事中还有一个故事,李清立刻来了兴趣,他把双手放在了八仙大桌上,这双手支着他的下巴颏。 “都是我的错,都是眉笔惹的祸,”喜鹊站起身,收起了小凳子,放在了竹篮子中。 此刻苏海没有吱声,他看着喜鹊的一举一动。 喜鹊转过了身,看着苏海道:“江湖万事通你知道的真不少。” “其实我知道的很少,只是你这只喜鹊没有演戏的天赋,”苏海道。苏海的脸上露出了奸笑。 李清认真的听着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对李清很重要,他听到苏海的话,他的手并没有动,他的双手依然支着他的下巴颏。 “我演的不像?”喜鹊道。喜鹊奶白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李清看着他脸上画着的眉毛,心里感到特别别扭。 “你应该先讲讲你的故事,这样我就更会相信你,”苏海露出了得意的笑,李清看到苏海就像是一个胜利者。 苏海的手打开了他的账本,他的手拿起了翻开的账本,李清看到,这个账本空空如也,账本里根本没有一个字。 “你在编故事?”李清对着苏海说到。 “这个故事难道不好听”苏海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你怎么知道这个故事?”李清问道。 “因为我恰好认识故事中的人,而且知道这个故事的主人公,不是一个好人,”苏海看着眼前的喜鹊。 “这个故事应该怎么讲,才能好听?”李清问。 “这个故事怎么讲都不好听,这个故事就是一个悲剧,”苏海的话语中有一点点悲伤。 “你知道这个故事的来历?”喜鹊的口气在变,他手中的木块放进了竹篮子中。 “因为我是故事中一个人的朋友,我赶到太湖的时候,我的朋友已经死了,他死在了他最相信的一位朋友手中。”苏海的声音有点哽咽。 “你的朋友?”李清感觉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在变换。 “是我的朋友,他交了一个狼心狗肺的朋友,这个人居然喜欢上了自己朋友的妻子,”苏海说的更离奇。 “这个人为了自己的私心,居然杀死了我的朋友全家,然后他知道了一个秘密,”苏海还在说。 “什么秘密?”李清问。 “这个秘密很重要,你想知道?”苏海的眼睛盯着站着的喜鹊。 “这位叫小琴的姑娘有个弟弟,他的弟弟那天恰好不在,他是一个漏,”站着的喜鹊接过了话题。 “这位小琴的弟弟开始寻找这个人,他寻找了五年,可惜他没有找到这个仇人。”苏海的目光中露出了仇恨。 “于是这个小琴的弟弟来到了姑州城,他的朋友帮助他开了一家酒楼,他为了找到这人,他挣的银子,全部买了江湖中的消息,于是他的消息也最多,于是他有了一个名号叫江湖万事通。”李清讲完了这个故事。 “哎!聪明的李少主,果然猜出了这个故事!”站着的喜鹊叹了口气。 “这位酒肉朋友本来就不笨,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苏海道。 苏海的目光离开了喜鹊,他摇了摇自己的脑袋,看着李清,露出了失望之感。 飞猫高迁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就是一个悲剧,任何一个悲剧的结果,大家都不喜欢。 高迁看了一眼自己的少主,他走出了百胜赌坊的门,门外的赌徒看着走出来的高迁,都在指手画脚。 高迁听到了赌徒们的议论,这些人似乎很无聊,他们在赌今天什么时间可以结束比斗?他们在期待百胜赌坊什么时间能够开赌? 高迁站在门口,又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已经变了,赌徒就是赌徒,他们只在乎自己什么时间能够去赌,他们揣在怀里的银子一定在发慌。 幽静的街道中出现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一个老者,他的头上戴着一个草帽。 马车很慢,拉车的老马懒洋洋的迈着它的马蹄,马车停在了百胜赌坊的门前,老者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他似乎在睡觉。 高迁转身走进了百胜赌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少主,李清很悠闲,他还沉醉在刚才的故事中。 “少主我们的客人到了,”高迁对着李清言道。 “好!”李清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懂事的阿晨来到了赌坊的柜台下,他的手中多了一个竹篮子,他提着竹篮子走出了百胜赌坊。 “你的伙计去赶集?”苏海问。 “我好像饿了,”李清道。 “你想起了吃?”苏海道。 “这个时间你的醉仙楼应该已经开张,”李清笑道。 “我的酒楼已经开张,今天没有太湖三白,也没有蟹壳黄,”苏海看着李清,他嘟起了胖乎乎的嘴。 这个人现在一定惦记着他的烧刀子,这个人有一天肯定会被烧刀子烧坏他的脑袋。 “你怕我惦记你的烧刀子?”李清说出了苏海的心思。 “你本来就惦记着我的烧刀子,”苏海白了李清一样,这个酒肉朋友的雅兴就是多。 “你的酒楼今天一定没有海鲜做菜?”李清改变了话题。 “为什么?”冷落的喜鹊开了口,喜鹊感觉今天的自己机会不是太好。 “今天天上的鸟儿特别多,他的伙计都去抓鸟,没有人去烧海鲜,”李清看着喜鹊道。 “其实你本来就知道这个喜鹊是假的,你只是在拖延时间,”苏海看着李清言道,他似乎已经看穿了李清的心思,一语道破。 “你就是一条蛔虫,我的心思你都知道,”李清收回了手,黯然道。 “少主他是假的?”高迁说了一句,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喜鹊,这个人与昨天来的人一摸一样。 “断臂死了,影子病了,孤独已经受伤,现在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人,”苏海道。 “现在的我恰好又在百胜赌坊,等着前来的喜鹊,”李清道。 “对,这个时候,一定是个杀人的好机会,因为这个人的身边,只剩了一个人,”苏海言道,但他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李清点了点头。 “如果弯月恰好不在,这个人的身边就没有人可以保护,真的喜鹊就可以顺利的杀了他。”苏海道。 “你猜得很对,这个中毒的人只有死路一条,”喜鹊阴笑着言道。李清看到他脸上的眉毛在跳动。 这时,苏海看到一个身影已经飘出了百胜赌坊,喜鹊的身影逃的很快,他奔跑的脚步,像射出去的剑。 坐着的李清站了起来,他叹气道:“酒肉朋友就是靠不住,这只喜鹊不应该让他飞走。” “飞走的只是一只小喜鹊,大喜鹊应该出窝了,”苏海露出了笑,他得意的笑让李清无奈。 “这只小喜鹊也飞不走,”门外传来了一个声音。脚步声很重,但走路的声音很有力。 李清看到这只飞出的小喜鹊又退回了,他的面前有一个人,这个人的手中拿着一张出去的喜鹊现在就在 百胜赌坊的门此刻已经关上,里面的世界,成为了一个迷。 第七十三章:三只喜鹊 午时已过。 这个时间可以喝酒。 喝酒必须要喝最好的酒,最烧心的酒,李清知道有个地方的酒很多,而且还是西域最好的烧刀子。 好酒必须配上好菜,可李清只喜欢吃个花生米,李清感觉这是喝酒时最好的菜,花生有咀嚼的香味。 可他的酒肉朋友不同意,今天的苏海不是这样认为,当他知道今天请客的人是李清时,他点了好多的菜,而且都是自己醉仙楼中的招牌菜。 苏海感觉这样已经给自己的朋友给足了面子,于是他答应了李清的一个条件,酒可以管够。 此刻,胖胖的苏海看着桌子上的烧刀子,有点心疼,他的酒肉朋友已经喝完了他的两坛子烧刀子。 这位酒肉朋友的脸色依旧,苏海有点吃醋的感觉,这么清秀的脸为什么一定要长在这么潇洒的人上?, 老天就是不公平,应该给他一个缺陷,可眼前的人,苏海没有找到他一点缺陷。 这个人一定有个缺陷,苏海仔细看着李清,他的小胡子与秀发没有一根发白,他的小胡子与秀发一样乌黑发亮,而且修剪的很整齐。 “你在找什么?”李清看着苏海的目光有点难受。 进到醉仙楼这个熟悉的雅间,李清看到苏海绕着自己已经走了三圈,他甚至用鼻子闻了闻李清的身上。 “这个人就是没有缺陷,他把自己伪装的很彻底,”苏海对着眼前的老者言道,苏海坐到了一张椅子上。 “李少主,就是李少主,他若是让你发现他的缺点,他就不是李清,”李清对面的老者笑着言道。 “可我今天心里就是难受,我这么秀美的身材,怎么就是比不上他?”苏海拉长了说话的声调。 苏海说话的时候,看到李清的嘴动了一下,他刚刚喝完一杯酒,这杯酒还在李清的嘴中,可惜这次李清没有喷出来。 李清强压着咽下了口中的酒,他想起了宁儿早晨送来的醋,他现在感觉宁儿送来的醋似乎都比苏海的话好。 喝完酒的李清看着眼前的老者,老者的剑放在桌子上,他的目光沉稳,沉稳的脸上带着笑容。 “肖伯伯,您很守约,”李清对着老者言道。 “飞猫的消息传到的刚好,其实我也喜欢喜鹊,可今天我捉到的是一只死喜鹊,我的手法还是老了,”肖玉楼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他看着眼前的李清,这个年青人真不错,他的计划完美无缺,他已经算好了这个小喜鹊逃出的路线。 “这是唯一的一个漏洞,我没有想到他会自杀,”李清有点惋惜,这个喜鹊与西村遇到的伙计一样,最关键的时刻,给出了让人想不到的结果。 “你的伙计编制的,他的可以捉住这个飞出的喜鹊,”肖玉楼夸了懂事的阿晨一句。 “他是少主的书童,也是剑童,他时刻明白少主的心思,”这是高迁的声音。 高迁坐在李清得的下手,他很尊敬自己的少主,陪老朋友的时刻,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是个管家。 “他就是你们要找的画笔使者?”肖玉楼问。 “不是,他只是一个江湖的过客,”李清道。 江湖的过客很多,肖玉楼已经记不起自己的过去,这一切似乎都是过眼的烟云,江湖每天都有一个故事,他看了一眼胖胖的苏海。 苏海在吃,他很能吃,他坐下的时候,就想到了吃,他的筷子中现在就夹着一块卤肉。 “他为什么不去钻窗户?喜鹊应该看到了门外的马车?”肖玉楼又问。 “我这么秀美的身材已经钻过了窗户,喜鹊不是一个傻子,”苏海刚好嚼完了肉,立刻接上了这句话。 李清感觉这个酒肉朋友还是嘴里吃点卤肉好,这样可以堵住他的嘴,他的嘴里现在就吐不出来一句像样的话来。 但这个酒肉朋友苏海,也有他的狡猾之处,李清知道这个苏海配合的很好,他的目的也是找到这个人,这个人既然已经来到了城内,他不会隐蔽下去。 “喜鹊的目的应该是鬼王萧泪血?”肖玉楼道,他问的很仔细。 “他的目标应该是萧泪血,可惜他不知道这个人藏在什么地方?”李清对着萧泪血说到。 “其实我也知道鬼王并不在城内,他应该在西村,”肖玉楼道。 “你怎么知道他不在城内?”苏海还是挤进了一句话,他就是很好奇,好奇的人的故事多。 “肖伯伯,萧大侠在城内,他不在西村,他也没有去别处。”李清回答的很客气。 “他在哪里?”苏海问。 “我们可以喝酒了!”肖玉楼打断了苏海的问好,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已经不感兴趣,他的手中端起了酒杯。 苏海立刻拿起了酒坛子,他给自己先倒上了酒,他知道这坛酒到了李清的手中,他一定没有酒喝。 “这个喜鹊你应该知道?这五年,你留在这里,”高迁看着自己的老朋友,这个老朋友很滑头。 “这五年你躲在西域,你找了一个好地方,西域应该没有故事发生,”肖玉楼看着自己杯中的酒。 “至少我不是一个怪人,我做的事情都是尽心尽职,”高迁道。 “喜鹊只是一个人的影子,他并不是一个主角,主角现在应该登场了,”肖玉楼的话语重心长。 一个笑声立刻传到了醉仙楼的雅间。打断了雅间中的对话,李清知道今天的主角应该等场了,这个主角就是萧泪血。 萧泪血的笑声很特别,他总是喜欢把彪悍留给自己,他是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汉子的声音走进了雅间,但汉子的人没有走进雅间,汉子现在站在醉仙楼的门口,在看着一个奇怪的人。 这个人也挑着担子,戴着斗笠,他头上的斗笠压的很低,他挑着担子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口。 这个人放下了担子,担子的两头各有一个竹篮子,他从竹篮子中拿出了一个小凳子,坐在了凳子上。 “你才是真正的喜鹊?”萧泪血的声音很大。 “喜鹊只有公母,没有真假,”来人道。 “你是公喜鹊?”萧泪血问。 “我是母喜鹊。”来人道。 “为什么你是母喜鹊?”萧泪血问。 “因为今天的日子不太好,早起的公喜鹊死了,现在剩下的只有看家的母喜鹊,”来人道。 萧泪血没有再问,他看着这个自称母喜鹊的男人,这个人的手解开了斗笠的带子。 一张很难看的脸出现在了萧泪血的眼前,萧泪血看到这张脸上没有眉毛,他的眉毛是画着的眉毛。 这是用女人的画笔画的眉毛,描的很细很黑,在这个人的脸上特别的诡异难看。 “你现在只是一个人?”坐着的喜鹊道,他的声音很沙哑。 “你也是一个人,”萧泪血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喜鹊一个人。 “你站着,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喜鹊道。 “你的故事不好听,”萧泪血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从醉仙楼的二楼传出,声音到的时候,人已经站在了街道上。 胖胖的苏海,已经站在了街道上,他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喜鹊,这个喜鹊的表情非常的自然。 苏海此刻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事,他晃了晃头,又揉了揉眼睛,他在街道中又看到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也是挑着担子带着斗笠。 两个挑着担子的人,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口,放下了他们担子,也是从一个竹篮子中拿出了小凳子,他们坐在了小凳子上。 “我们今天一定捅了喜鹊的老窝,”站着的萧泪血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了看醉仙楼的二楼,此刻楼上非常的安静,一个声音从醉仙楼的门中传出。 一个人的身影轻轻从醉仙楼的门中走了出来, 这是李清,李清的手里拿着一个酒坛子,他出门的一刻,喝了一口酒,满满的一大口,此刻酒憋在李清的嘴中。 李清来到了三个喜鹊的面前,酒咽下了肚子,但立刻打出了一个酒嗝,烧刀子味道开始飘散。 “你没有死?”坐在中间的喜鹊开口道,他取下了头上戴着的斗笠。 李清立刻低下了头,他不愿看到这张脸,这张脸一定与死去的喜鹊一模一样,李清可以猜到。 “我为什么会死?”李清很奇怪这位喜鹊的问话。 “哎!能杀了他的人现在好像还没有?”左边的喜鹊说,这位喜鹊没有动,他的斗笠戴在头上,他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只笔。 这是一只女人画眉毛的眉笔,这只笔很细,笔锋黑亮,李清看到他从竹篮子中拿出了一个小木块。 李清知道这个木块上一定刻着一个人。 第七十四章:喜鹊之谜 01 郊外有座庙。 庙里现在恰好没有和尚,因为这座庙已经很破旧。 破旧的古庙前,站着许多的黑衣汉子,他们的手中拿着朴刀,眼睛露在黑布的外面,每个汉子的眼睛紧盯着庙外的一草一木。 一只不懂事的蟋蟀奔出了草坪,一个汉子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踩住了这只奔起的蟋蟀,无辜的蟋蟀就这样死了。 天空中飞来了一只回家的麻雀,落在了庙前的一棵古树上,它落下的一刻,看到自己的鸟窝今天前多了一根树杈,这根树杈用人的眼睛盯着飞来的麻雀。 黑衣汉子的眼睛贼亮,他小心的看着这只麻雀,他的胸前的黑衣上,画着一颗骷髅的图案。 庙内有一间房子,房子内此刻传出了咳嗽身,这间房子打扫的很干净,咳嗽的人现在躺在床上,这是万花楼中姑娘的一张香床。 房子内有着姑娘胭脂的香味,站在窗口的萧泪血不由得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听到床上的咳嗽声,萧泪血没有回头,他看着窗外。。 “你醒了?”萧泪血的话语特别的关心。 “门主,我又睡了多久?”床上的影子动了动身,说了一句话,他好像很累很累。 “你睡到了秋天,现在秋天好像到了,”萧泪血道。 “秋天?”床上的影子不解。 “是秋天,我刚刚看到了一只蚂蚱,”萧泪血道。 “蚂蚱?”影子问。 “秋风自有伤心处,不知花开总是春?对,是一只蚂蚱,可惜秋后的蚂蚱过不了这个冬天,”萧泪血看着窗外,他想起了李清,李清此刻一定很忙。 02 李清此刻并不忙,他的手中提着酒坛子,脚步有点蹒跚,身上散发着烧刀子的酒味,他面前坐着的喜鹊,闻到了李清身上的酒味。 李清身上的酒味很浓,中间坐着的这位喜鹊,轻轻咳嗽了一声,他也皱了皱眉头,可惜他没有眉毛,他的样子很古怪。 “你也是一只会飞的喜鹊?”李清站在中间的喜鹊前,他看着这一个自称喜鹊的人。 这位喜鹊没有开口,他露出了阴笑,他的笑李清感觉比哭还难看,李清叹了一口气,这口气都是酒味,中间的喜鹊再次皱起了眉头。 李清对着这位喜鹊摇了摇头,来到了右边的这位喜鹊旁,这位喜鹊看到走来的李清,抬起了他的头。 “你也不是一只好喜鹊,”李清道。 “我本来就不是一只好喜鹊,”右边的喜鹊道。 “但你是一只会讲故事的喜鹊,”李清道。 门口的萧泪血看着李清,他看到此刻李清坐在了地上,他的剑放在了地上,他的右手中,只有装着烧刀子的酒坛子。 “我的故事,你喜欢听?”喜鹊道。 “我是一个好听众,我最喜欢去听别人讲故事,”李清道,他松开剑的手,拿过了右手中的酒坛子。 坐着的喜鹊,拿过了竹篮子,他从竹篮子中拿出了小块木头,递给了坐在地上的李清。 “你不是李探花,为什么一定要学他的这份爱好?”李清看着接过来的小木块。 上面依然刻着一个人,这个人是他的酒肉朋友,胖胖的圆脸上有一双眼睛,刻着的木人看着李清。 “江湖中都说,现在的李少主胜过昔日的李探花,现在我终于信了,”右边的喜鹊叹气黯然言道。 “其实他比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还聪明,”左边的喜鹊没有抬头,但他的话异常的冰冷。 他的脚在动,李清已经看到了他的脚,这只脚的脚尖点着地面,这位喜鹊似乎性子有点急。 点着的脚瞬间用力,这只喜鹊的身影已经飞起,他的目标是站着的苏海,苏海看到了飞起的身影,他胖胖的手中,已经多出了一只笔,这是一只画画的笔。 李清看到中间的喜鹊身影也在动,他的身影已经飘起,他的身影冲出的一刻,突然改变了方向,这只喜鹊的身影飞过了苏海,从苏海的身边,一滑而过。 但此刻李清没有动,他看着右边的这位喜鹊,他的脸上露出了笑,他的身子向后靠了靠。 “你为什么不动手?”右边的喜鹊问, “我为什么要动手?”李清道。 “他们会杀了你的朋友?”喜鹊道。 “不会!”李清道。 “为什么不会?”喜鹊有点不相信,他用自己的眼睛看着已经飞起的两位喜鹊,他点了点头,他同意了李清的看法。 飞起的两只喜鹊站在地上,他们留下的只有背影,他们的背影没有动,坐着的喜鹊看到了这个结果,这个速度很快,一切瞬间已经结束。 “李少主,果然聪明,你已经知道他们假的,”喜鹊在叹气。 “哎!其实我也不知道哪一位是真的,只是我在每一位喜鹊前都转了一圈,”李清道。 “这有什么不同?”喜鹊道。 “我恰好去过万花楼,见过那里的姑娘,”李清道。 “这有什么不同?”喜鹊道。 “万花楼的姑娘都喜欢用眉笔,”李清道。 喜鹊没有开口,他看到此刻从醉仙楼中走出来两个人,这是两位老者,一位老者来到了扑向萧泪血的喜鹊边,从这位喜鹊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剑。 喜鹊明白这位飞出的人已经死了,这位老者用飞出的剑,穿透了这个人的腰, 出来的人看着门前的萧泪血与苏海,没有言语,他们来到了坐着的喜鹊旁,他们的眼睛盯着这只喜鹊。 坐在地上的李清拿起了剑,他站了起来,他看了一眼眼前的这位喜鹊,叹了叹气。 “喜欢用眉笔的人,一定很喜欢打扮自己,而且一定喜欢姑娘用的东西,他们身上没有这个味道,你身上的味道很特殊,”李清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喜鹊明白了这个道理,这是自己多年的习惯,他喜欢用最贵的眉笔去画自己的眉毛,常年的画眉已经留下了一种味道,他低下了头,明白了自己的失误之处。 李清转过了身,他的脚步很慢,他的手一只捂着剑,一只提着一个酒坛子,烧刀子的味道依然飘出。 李清不想看到这个结果,这个结果一定很残忍,也很无奈,这也许就是江湖,江湖中的人似乎很在意这些恩仇。 李清看到苏海的眼中已经充满了仇与恨,这个故事应该让他来了解,这是苏海个人的恩怨。 于是悦来客栈的房间内出现了两个身影,这是李清与萧泪血,此刻的萧泪血站在屋内,用恭敬的态度看着李清。 “少主已经算好他们一定会有一个阴谋?”萧泪血问到,他很客气,现在的萧泪血用自己的手,撕去了脸上的一层脸皮,他露出了他自己的脸。 “我知道你一定会杀了假的?”李清看着眼前的崔四道,李清很佩服这个崔四的演技。 李清没有见过崔四出手,但他知道高迁找来的人,一定不是一个弱者,何况崔四是血衣门的弟子,他一定很有勇气。 “少主,我只是一个扮演着,杀死那只喜鹊的人,并不是我,”崔四道, “不是你?”李清亲眼看到这个人死了。 “是肖大侠的剑杀了这个人,”崔四没有表功,他很老实地说出了这个杀死假喜鹊的人。 “沧桑剑客肖玉楼?”李清知道他是高迁的朋友,这个人是高迁找来的帮手。 李清记得很清楚,在百胜客栈外,看到飞出的那只喜鹊,这个人的身子立刻从马车上飞起,他的手中有一张br> 这张懂事的阿晨提出去的竹篮子中,这张飞出去的那位喜鹊。 李清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这位喜鹊死的很蹊跷,进来的喜鹊就是一个死人,这一点他没有想到。 “少主,这个喜鹊他就是画笔使者?”崔四问。 “这个我们该去问问萧大侠,”李清道。 “萧泪血大侠到底在哪?”崔四道。 “他在庙里等一个和尚,”李清道 “和尚就住在庙里,这还用着等?”崔四不明白。 “这个和尚不喜欢住在庙里。”李清道。 “庙宇就是和尚的家,还有不喜欢住在庙里的和尚?”崔四没有想明白,这样的和尚他没有见过。 “有,可惜我也没有见过,”李清道。这是萧泪血告诉他的一个消息,让他去找一个不住寺庙的和尚,他也很奇怪还有这样的和尚? “这是花和尚,这个人我知道,”门外进来了一个人,他很胖,胖胖的苏海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出现。 “花和尚?”李清看着进来的苏海,苏海的眼睛通红,他一定很悲伤,李清知道他的故事。 “他姓花,刚好像个和尚,于是江湖中的朋友都喜欢叫他花和尚,”苏海的语气很低。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的消息应该很值钱,”李清知道这位酒肉朋友的习惯。 “朋友间或许不该感谢,但我今天就是谢谢!”苏海道。 “这位花和尚应该去哪里找他?”李清不愿提起旧事,旧事只有悲伤。他看着眼前的朋友有点心疼。 苏海转过胖胖的身体走出了客栈的房间,李清看到了一个悲伤的朋友! 悲伤的朋友走出去的时候,再次留下了一个消息,这个消息李清很吃惊,他看着走出去的苏海有点发愣。 “花和尚,就在万花楼中。”这是苏海留下的一个消息。 李清再次听到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李清有点难忘,年青的李清知道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他看了崔四一眼。 吃惊的崔四瞪大了眼睛,看着苏海的背影,这是他听到的最离奇的消息,可惜这个不能告诉自己的老婆。 一个花和尚竟然待在姑娘最多的万花楼中! 第七十五章 光头花和尚 黄昏时刻,姑州城内万花楼的生意已经开张。 在一间豪华的房间内。 有一个人哼着小曲,这是花和尚,花和尚头的确很光。 此刻他躺在一张竹子编制的大躺椅上,正吃着一串紫色的葡萄。 大躺椅的旁边,蹲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正用自己的小手捶着花和尚的腿。 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姑娘,弹着琴,现在唱着姑州城内最流行的小曲。 花和尚用自己的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嘴里哼起了小曲,手里的紫色葡萄串随着曲调在晃动。 这是花和尚最幸福的时刻,这个时刻他认为人生最有意义,最有意义的时刻,他不想喝酒,他只想闭上眼睛睡觉。 花和尚感觉这个时间睡觉最享受,他可以梦到最多的客人来到他的万花楼中,这样他就可以挣到大把的银子。 银子是个好东西,没有银子的日子花和尚感觉很难过,在花和尚的生活中,银子就是他的第二位朋友。 他有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必须排在第一位,这个就是萧泪血,这是花和尚认为最值得可以交往的一位朋友。 闭着眼睛的花和尚听着琴声,哼着小曲,偶尔吃上一粒紫色的葡萄,花和尚感觉此刻生活就是美。 “人入江湖往事空,只听郊外僧推钟,好和尚应该待在庙里,”闭着眼睛的花和尚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打断了花和尚的遐想。 这个声音很清晰,刚好压过弹琴姑娘的琴声,但也随着琴声自然的飘来,这个人,花和尚认识,可这个人不认识花和尚。 因为这个人很少来到万花楼,这个人不喜欢给花和尚来送银子,这个人似乎出门就从不带着银子。 李清走进万花楼的时候,他用奇特的眼神打量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的客人也很多,这个地方充满了胭脂的味道。 一个风韵的女人看到李清,立刻迎了上来,她的脸上堆满了笑,这是一种见钱眼开的笑。 “爷,你最喜欢的姑娘是哪位?”女人很客气。 “我来找和尚,”李清很老实。 “和尚?和尚应该在庙里,”女人很奇怪。 “一个花和尚,我找一个不喜欢住在庙里的和尚,”李清道。李清不明白萧泪血为什么会让他来这个地方找一个和尚? “爷,你找大掌柜?”女人虽然很疑惑,但她的语气变得更加客气。 “他是大掌柜?”李清一愣,一个和尚居然在万花楼中当掌柜? “对,他是我们的大掌柜,”女人用最怀疑的眼睛看着李清,她有点不明白,这么潇洒的一位公子来到万花楼中,会不找姑娘? 这个人一定很特别,但她看到李清手中的剑,没有在吱声,这个女人很懂事,她一定见过大风大浪。 于是李清走进了这个豪华的房间,见到了这个当着大掌柜的花和尚,这个人是个光头,但他没有穿着和尚的僧服。 “你是花和尚?”李清不相信这是一个和尚。 “我姓花,名和尚,当然我是花和尚,”躺着的人没有动,他手中的葡萄串停止了晃动。 原来这个人的名字就叫花和尚,李清揉揉鼻子,这个名字的确很奇怪,奇怪的问话从花和尚的嘴里吐了出来。 “你是李探花的传人?”花和尚道。 “不是!”李清道。 “你为什么要留胡子,你想当昔日的陆小凤?”花和尚问的更奇怪。 李清没有回答。 “可惜这些侠士就是一个传说,你是李清?”花和尚又问道。 “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李清看着这个花和尚,这个花和尚已经睁开了眼睛。 圆光锃亮的光头天灵下,长着乌黑的眉毛,眉毛下是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睛,这双大眼睛看着李清,摇了摇他的大光头。 “你是李清,也是血衣门的李少主,我认识你。”花和尚摇头的时候说到。 “我就是李清,你认识我?”李清迟疑中。 “我知道你是李清李少主,但你不知道我是花和尚,你是一个怪才,”花和尚言道。 李清苦笑了一声,这个人的确自己不知道,这样的人或许酒肉朋友一定认识,只有酒肉朋友喜欢来这样的地方。 可惜酒肉朋友今天很悲伤,他不在这里,李清很想知道这个花和尚的过去,这是一个年龄不老的人,他把保养的很好,他的面相就像一个年轻的小伙子。 “你是萧泪血的朋友?”花和尚问。 “他承认我是他的朋友?”李清反问了一句。 花和尚从躺椅上立刻跳了起来,他哈哈大笑一声,“你就是好小子。”李清看到他的动作很灵敏。 但李清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又会变成一个小子?自己曾经不小心变成了姑爷,这些称呼都很奇怪。 奇怪的称呼总是从奇怪的人嘴中说出来,李清想起了白衣的女孩,自己还变成了她的男人,可惜这个男人当的很窝囊,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女孩子的名字。 “老鬼头,他果然没有看错你,你就是一个朋友,”花和尚摆了摆手,房间内的两个姑娘立刻退了出去。 这个萧泪血还有一个名字叫老鬼头,李清知道了这个名字,一个自称鬼王的老头子,一定可以称呼他为老鬼头。 眼前的这个花和尚似乎总喜欢给别人一个绰号,可李清感觉他的名字就像是一个绰号。 “你来找我,你一定捉住了一只喜鹊?”花和尚道。 “我捉住了四只喜鹊,”李清道。 “有四只喜鹊怎么有这么多的喜鹊?”花和尚奇怪的问道,他的手摸了摸自己锃亮的大光头。 “哎!我也不知道,但每次见到一个,我就有一种感觉,这只不是真喜鹊,”李清道,李清感觉自己那一刻进了鸟林子,听到的都是喜鹊的叫声。 可现在这些叫声已经停止,这四位喜鹊都死了,死了的喜鹊应该很安静,这个时候,可以放松一下自己。 “现在我们可以去见老鬼头了,”花和尚道。 “他让我来找你,就是为了等待这个消息?”李清道,李清奇怪,这是他与萧泪血的协定,花和尚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协定? 看来这个人一定与萧泪血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他敢直接称呼萧泪血的名字为鬼老头。 李清仔细又看了一眼眼前的花和尚,他想起了昔日大侠陆小凤的一位朋友,他们的关系也很不错,他敢叫陆小凤为老臭虫。 这个人的名字叫做花满楼,这是陆小凤一位最铁的朋友,他们一起做过许多惊天动地的事,所以在江湖中有他们许多的传说。 萧泪血的名字原来也不是他自己的名字,因为他喜欢崇拜这个英雄,他改了自己的名字。 眼前的花和尚一定不是他本来的名字,李清从来没有听说有这么一个人,可眼前的花和尚,他的表情很自信。 站起来的花和尚在房间内来回踱着步,走到李清的面前时,突然停了下来,“你一定奇怪我这个花和尚?” 李清立刻点了点头,他就是很奇怪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一个不听话的和尚,而且这个和尚还不守僧侣的戒规。 “他才不会奇怪你,他就是一个笨蛋,笨蛋从来不喜欢打听别人的过去,”熟悉的声音伴着熟悉的人,走进了花和尚的房间。 胖胖的苏海似乎已经喝醉,李清第一次见到苏海会晃着走进一个房间,此刻他看到花和尚皱了皱眉头。 “臭小子,”花和尚嘟囔了一句。 “天下的臭小子有两个,可天下的糟老头子只有一个,还是一个大光头,”摇晃着的苏海言道,他晃着身子晃到了竹子编制的躺椅上。 “认识这样的朋友,算是我倒霉,”花和尚摇了摇头,他又开始在房间踱起了步子,他的脚步很重。 “你应该还在等着什么人?”看着花和尚,李清看出这个人有点心思。 “我在等一位朋友,这个朋友该到了,”花和尚看了看房间的门,门此刻并没有打开。 “这位朋友该到了,他的刀一定是一把好刀,”躺在躺椅上的苏海眯着眼睛,他就是喝多了。 苏海慢慢闭上了眼睛,他的鼾声很快在屋子中响起。鼾声很大,李清看到他似乎睡的很香。 “他喜欢在这里买醉?”李清问道。这个酒肉朋友的酒量实在不敢恭维,李清想起了苏海的酒窖。 一个喜欢藏酒的人,应该有着最大的酒量,可眼前的苏海,似乎每次都会先醉,或许是他的心思太重了。 “臭小子,就一个爱好,”花和尚站住笑了笑。 “什么爱好?”李清想知道苏海的爱好。 “他从来不与不喜欢的朋友喝酒,”花和尚走到房间的窗下,推开了窗户。他看着窗外。 “你是他的朋友?”李清问。 “也许是!”站在窗口的花和尚回道。 “现在我们该去找一位朋友,他一定在一个好地方等着我们,”花和尚转过了身子。 花和尚来到了房间的屋角,这里有一个木制的柜子,他从里面拿出了一串念珠。 黑色的念珠乌黑,花和尚揣在了怀里,他的脚步走向了门口,此刻门轻轻的被人推开。 门外进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手中没有剑,也没有刀,只是一个包裹。 包裹的布是白色粗布! 第七十六章:清汤面馆 张帆的弯刀,就在这个包裹里,李清记得很清楚。 这把弯刀很特别,它飞出的时候,会留下弯月般的痕迹,这个人在西村的一刻,李清再次看到了他的弯刀。 进来的弯刀神色很累,他显得风尘仆仆,脸上显出了劳累之感,他一定赶了不少的路。 “该到的人已经到了,我们该走了,”花和尚看着进来的张帆,没有客气,也没有去打个招呼,他的身子绕过进来的张帆,走了出去。 “你认识这个花和尚?”李清有点奇怪他们的表情。 这个世界,只有老朋友见面不需要客气,这两个人的关系肯定不错,他们都是萧泪血的朋友,李清露出了笑,他在这样猜想。 “你现在该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有个朋友,”进来的张帆看着打鼾的苏海,此刻苏海睡的很香,李清猜想他一定在做一个美梦。 “什么地方”李清问。 “清汤面馆!”张帆走到了窗前,他看着这个熟悉的姑州城。 夜色已经来到,姑州城的夜色来的很快,可惜月亮不喜欢这个夜色,现在只有半个月亮挂在空中。 热闹的街道现在很冷清,这里的人似乎不喜欢秋的来到,街道上的面馆依然开着门,门口挂着一个灯笼。 李清走进了这个面馆,他知道有一个人很喜欢吃这里的面条,面馆里面条的味道很香,有股香葱的味道。 进来的一刻,李清看到了这个人,这个人现在就坐在一张桌子边,认真的吃着一碗清汤面条,他面前的油灯跳着火焰。 这个面馆只有一个客人,孤独吃的很慢,他的剑放在桌子上,他的左臂垂直的吊着,他每次吃的面很少,似乎他要数清楚,这碗面到底有几根? 李清坐在了孤独的对面,他看着这位朋友,孤独并没有抬起头来,他认真地吃着他的面。 孤独吃完了碗中的面,也喝完了碗中的汤。 “这碗面一定很香?”李清道。 孤独没有开口,他的右手拿起了剑,他的眼睛看着李清,蜡白的脸上有几滴汗珠,但孤独没有擦去。 “我也很想吃一碗,”李清又道。 “你吃的机会很多,你现在就可以去吃,可惜这个面馆已经没有面条,”孤独道。 “我每天都有机会,我可以天天来吃,我不在乎此刻,”李清道。 “看来你已经没有机会吃到这家面馆的面条,”花和尚的声音从面馆的后堂传了出来。 花和尚的手中没有碗,也没有面条,他的手中只有一串乌黑的念珠,念珠在手指中转动,出来的花和尚摇着头。 “只要面馆在,我可以天天来,”李清笑了笑。 “面馆可以天天在,可惜没有人再会为你去做这碗面条,”孤独道。 “为什么?难道这个掌柜不喜欢给我做一碗面条?”李清不解,他看着说话的孤独。 孤独手中的剑,很细很光亮,李清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这股血腥味很淡。 “因为这里已经没有掌柜,所有现在你也吃不到他的面条,”花和尚黯然叹了一口气,他的表情很惋惜。 “难道这个掌柜明天要搬家?”李清问。 “是,他已经搬家了,现在他已经搬走了,”孤独道。 “这里的生意一定不好,他才要搬家,”李清道。 李清再次看了看四周,只有一个客人的面馆,他的生意一定不好,这样的面馆,掌柜一定亏本,他一定要搬家。 “他的生意很好,每天这里都是人满为患,他是这个街道上生意最好的面馆,他每天都会因为收银子,数的手累,”孤独道。 “生意这样好的面馆为什么要搬家?”李清不解,他就是有点疑惑,看来这个掌柜跟银子有点小仇恨。 “因为这个新家更适合他去住,”孤独道。 孤独看着花和尚,花和尚的表情很淡定,花和尚的眼睛看着孤独手中的剑,这把剑仿佛随时都可以奔出来。 “看来你找的新家他一定非常的喜欢,他看到了这个新家,立刻忘了这个旧家。”李清道。 “这个新家谁都不想去,”花和尚来到了桌子前。 “看来这个新家一定不是好地方,”李清想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不是个好地方,这个地方活着的人谁都不想去。 世间谁都想活着,虽然活着很累,但活着就有机会,李清明白这个掌柜他不该活着,孤独的剑已经告诉了他这个答案。 “这个掌柜该死?”花和尚问道。 “这个人该死,”孤独道。 “他是什么人?”李清问。 “园林中我见到了一个人,这个拿着扁担,这个人身上有这里的味道,”孤独站起了身,手捂住他的剑,走出了这个面馆。 李清动动鼻子,这里的味道的确很特别,这里是一个清汤面馆,孤独喜欢吃面,他记住了这里的味道。 一个长期在面馆中人,他的身上一定会留下一种油烟的味道,这是面条惹得祸。 这个道理很简单,像一个会烧酒的人,走到那里,他的身上都会有酒的味道,喜欢酒的的酒鬼,闻着酒味就能分辨出酒的分类。 喜鹊就是这样的错,李清在他的身上闻到了一股香味,只有这只喜鹊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味道,这是一个人多年养成的习惯。 一个习惯会改变一个人,但一个人去改变自己多年的习惯却很难,这就是一个人的习惯。 若是让一个刀客拿着剑去刺人,他的出招一定是砍,而不是刺,刀客的习惯是砍,他练刀的习惯就是这样。 李清用鼻子又闻了闻花和尚,这个人的身上果然有胭脂的味道,这个味道虽然很淡,但是只要有鼻子的人一定能够闻到。 花和尚立刻跳到了一边,用手摸摸了自己的大光头,他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清,李清苦笑一声。花和尚一定有种癖好。 “我们应该看看他的后堂,这个掌柜就在里面,”花和尚提出了一个意见,这个意见李清也很好奇,他想看看这个掌柜是谁? 李清拿起了油灯,来到了面馆的后堂,这个后堂很一般,这里现在很安静,安静的李清后面发出了一个声音。 “这里应该有个人?”这是花和尚的声音。  “这里有个人?”李清没有看到。 “这里应该有个死人,”花和尚的声音很奇怪,他现在没有看到这个死人。 李清想起了孤独的话,这里的掌柜应该死了,花和尚从后堂走了出来,他应该看到 了这个人。 “这个死人难道自己跑了?”花和尚说的更加恐怖。 死人还会跑李清绝对不相信,他仔细看了看四周,这里的确找不到花和尚说的死人,这个死人长着脚,他一定感觉死了没意思,自己站起来跑了。 李清看到在灶台上有根蜡烛,这根蜡烛,已经燃尽了一半,蜡油倒向了一侧。 灶台边就是面板子,面板子上的面依旧在,这里就是一个普通的面馆后堂,没有一点的奇特之处。 “这里一定有个鬼?”花和尚的声音依旧加速着恐怖。 这个人,胆子似乎有点小,李清转过了身,他看着花和尚,花和尚的的大光头上渗出了汗,这个人的胆子真小。 李清在这一瞬间,看到一个身影冲出了面馆的门,这个身影的速度很快,只留下了一个背影。 空空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李清鱼儿般的从花和尚的身边滑过,此刻他站在了街道上。 难道这个人是已经死去的面馆掌柜,这个人已经死了,难道这个死人真的会跑。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远方的屋脊,月光下,就像一个幽灵的影子,这个影子很快再次消失。 “好厉害的脚法,”李清心中暗暗佩服,这个人居然能藏在面馆中,而且自己没有发现他。 孤独已经在面馆中,难道孤独没有发现这个藏在面馆的人。可惜现在这个孤独又走了,这个孤独总是喜欢办完事后,留下一个麻烦给李清。 李清想起了园林中拿着扁担的人,这个人的确死了,这个死了的人,也是长着脚自己跑了,这些死人都会自己跑了? “这个掌柜真的死了?”李清不相信一个死人会跑。 李清现在正问着门口站着的花和尚,花和尚的手摸着他的大光头,他看着面馆上的灯笼,李清看到现在的灯笼已经开始燃烧。 瞬间面馆前没有了灯笼,只有赖在天空中的半个月亮,月亮照着这个街道,寂静的街道远处,李清又看到了光亮,是红色的大灯笼。 灯笼移动的很快,李清看到有许多的红色大灯笼,它们排着两排,来到了面馆前。 李清看的很清楚,两个壮汉抬着一顶轿子,轿子的前后共有八个姑娘,一个白衣的姑娘跟在轿子的旁边。 轿子已经停住,轿子里传出了一个姑娘的声音,这个声音李清很熟悉,这是园林中紫蝶姑娘的声音,“这个面馆怎么关门了?” “这个面馆今天没有清汤面条,”李清来到了街道上,这个姑娘晚上出来就是为了吃碗面?李清疑惑。 “这里的面条很香,很好吃,哎!”轿子里的紫蝶姑娘轻轻叹了口气,她一定惋惜今晚没有吃到面馆中的清汤面条。 李清看着轿子,此刻轿子旁的白衣姑娘抬起了头,李清立刻傻了眼,他也听到了轿子中传出的一个声音。 “小蝶,去给你的汉子打个招呼。” 第七十七章:万般温柔 “昨日蝴蝶今夜伤,只等满园桂花香。李少主,小蝶问好!”这个白衣女孩的名字叫小蝶,李清知道了她的名字。 此刻这个小蝶很温柔,她的声音传了过来,她的人却依旧站在轿子旁,她用温柔的眼睛看着李清,可她的话语中李清听出了一 丝女儿般忧伤。 李清看着叫小蝶的姑娘,他感觉这份温柔来的很突然,突然来的温柔让李清开始沉默,他的心中有点尴尬。 李清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这个姑娘的问好,他只好笑一笑,用笑来打发这个问好。 “李少主,你不喜欢小蝶姑娘?”轿子里的紫蝶姑娘在问,她没有听到李清的回答。 “我。。。”李清只能回答一个字,他知道这个问题很刁钻,喜欢与不喜欢肯定是两个不同的答案。 “喜欢就娶了她,不喜欢就杀了她,”轿子中紫蝶的声音很温柔,她的语气几乎没有可以商量的余地 李清感觉这个声音让人难以接受,现在的选择只有两条路,李清知道每一条都会变成死路。 “你会怎么选择?”李清问着花和尚,他想逃避这个话题。 “送上门的姑娘,我一定要,”花和尚的回答很利索,他没有犹豫。 李清现在很想在花和尚的光头上,狠狠打上一巴掌,这个大光头就是一个大滑头。 “明天我把新娘子送到你的客栈,”紫蝶姑娘说完话,李清听到她轻轻咳嗽了一声。 “春天花开的时候,总是有万只蝴蝶翩翩飞舞,姑娘来至万蝶山谷?”站在旁边的花和尚突然又开口问到。 “蝴蝶是很多,但蝴蝶只喜欢春天,不喜欢秋天,李少主,你喜欢蝴蝶?”轿子中的紫蝶姑娘没有回答花和尚的问题。 “小楼自有春时梦,来年犹记倚栏人,蝴蝶是很美丽,”李清道。 “花开总有零落时,只是未到秋风急,好有雅兴的李少主,”轿子中传来了紫蝶姑娘的笑声。 这个笑声很美,李清感觉此刻的夜色又开始变得温柔,一股温柔的夜风开始吹起,姑州城的夜似乎开始变得温柔。 “这是一个适合品尝桂花酒的夜,”李清道。李清想起了园林中的巧遇,这个巧遇很突然,巧遇的早晨他睡在了万花楼中,而且还遇到了宁儿。 “那样我会变成一只醉酒的蝴蝶,明天就是新郎的你,这样就有机会?”轿子中的紫蝶姑娘依然在笑,她笑着送出了一句令李清更尴尬的话。 李清没有回答,他的手揉揉鼻子,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是一个姑娘问出的问题,这个问题胆子实在大。 轿子已经开始在动,听到紫蝶姑娘的咳嗽身,拿着大红灯笼的姑娘们迈开了脚,街道再次恢复了夜色,天空只剩下看着李清笑话的月亮。 李清看了一眼花和尚,李清听到了花和尚的笑声,花和尚手摸着他的大光头,看着李清在笑,他在哈哈大笑。 李清感觉这是今夜是最狼狈的一刻。 花和尚的嘲笑伴随了他一路,来到万花楼花和尚的房间中,这个花和尚还在笑。 花和尚认为自己看到了最可笑的笑料,他的笑声惊醒了睡在躺椅上的苏海,苏海抬着头,看着花和尚。   他看着李清的表情,苏海立刻从躺椅上站了起来,他也开始笑,他笑出了眼泪,他的忧伤似乎已经结束。 “你为什么笑?”花和尚突然停住了笑,他看着苏海。 “你一定有很好笑的笑料,我才会笑,”苏海笑道。 “今天我发现了一个很好玩的秘密,”花和尚压低了他的声音,装出了很神秘的样子,他来到了苏海的身边,他的嘴对着了苏海的耳朵。 “什么好玩的秘密?”苏海凑着耳朵,他的表情很好奇。 李清竖起了耳朵,他想知道这个花和尚到底能说出什么秘密?这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可李清听到的一刻,他宁愿堵上自己的耳朵。 “李清怕姑娘,他最怕喝醉酒的姑娘,”花和尚突然放大了他的嗓门,他这是要告诉所有的人。 李清想堵住花和尚的嘴,这是万花楼,这个消息一定会传的很快,快的像姑州城内的风,明天许多的人都会知道这个秘密。 李清瞧了一眼,眼前的苏海与花和尚,这里自己就是一个十足的笑料,这个笑料能让他们笑上一个晚上。 李清走出了这个门,他不愿当做他们的笑料,他的耳边听到的只有酒肉朋友的笑,这个朋友应该让他喝醉! 万花楼下风韵的女人拦住了李清,她带着笑,她的笑春光灿烂,她笑着告诉李清:有个朋友等着他。 于是李清的身影出现在了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很普通,但很温馨,房间内有张圆圆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水果,还有一壶酒, 万花楼的房间内当然还会有张大床,床上铺着厚厚的大红被子,李清没有看到等待他的这位朋友,房间在烛光下,通亮! 李清来到了桌子旁,放下了他的剑,拿起了一粒葡萄扔进了嘴里,他打开了酒壶,他立刻闻到了桂花酒的味道,酒好香。 酒立刻到了李清的嘴里,他美美喝了一口酒,美酒的余香留在了李清的嘴里, “这里不但有美酒,还有一个美女难道,你只会品尝美酒?”这是一个姑娘的声音。 “美酒好喝,美女麻烦,躲在被子里的女人一定是个丑八怪,”李清笑道。 “没有看到我,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一个丑八怪?”姑娘有点撒娇。 “你可以出来让我看看,”李清道 “我若是能出去一定出去让你看看,”姑娘道 “你难道没有手?你可以掀开被子用自己的脚走出来。”李清道 “我的手实在不方便,我。。。”姑娘道。 被子中的姑娘的话没有说完,她立刻听到一个声音落在了大床上,这是李清,李清此刻跳到了大床上。 李清的手飞快地掀开了大红被子,他立刻又盖上了大红被子,他的身影立刻落在了圆圆的桌子旁。 李清的脸开始变红,红的像姑州城的晚霞,可惜现在是姑州城的黑夜,这里只有烛光。 “我美吗?”被子里又传了声音,这个声音中带着笑声。片刻被子中又传出一句幽怨的声音,“我一定是个丑八怪。” 李清看清了这个姑娘,她的确很美,一张泛红的脸躲在被子中,这个等他的朋友竟然是刚刚离开的小蝶。  可李清不敢去看这张脸,这张脸的确很美,但脸以下的部位李清不敢再看,被子中藏着的小蝶姑娘居然光着身子。 被子中传出了轻轻的哭泣身,这个声音让李清再次为难,他不会安慰女孩子,而且是一个光着身子藏在被子中的女孩子。 李清的左手摸着右手,左手又拿起来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还是穿着衣服的小蝶姑娘最美。” “真的是!”被子中露出了一个头,裹着被子的小蝶坐在了大床上,她的脸与大红被子一样红。 “我想一定是!”李清道。李清低着自己的头,他拿起了一粒葡萄,葡萄再次飞入了他的嘴中。 “你来帮我穿上衣服,”小蝶笑着提出了一个条件。 “你自己没有手?你自己可以穿上自己的衣服,”李清不敢回头,他感觉现在他的身后有一双眼睛,这双眼睛一直盯着他。 “我有手,但是我的这双手现在很不听话,”小蝶道。 “它是你自己的手,为什么不听你自己的话?”李清感觉这是女孩子的一个阴谋。 李清低着头,他听到一个人走下了床,他看到了一双手,从他的脖子上慢慢伸了过来,这双手很快搂住了他的脖子。 一个温柔的声音从脖子后面传了过来,“没有穿衣服的姑娘好看吗?我的李大少主?” “好看!”李清苦笑道。这个声音很头疼,李清不愿意听到,但现在这个声音此刻,温柔地出现在了他的耳边。 “好看,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我?”声音继续在说。 “我喜欢看床上的姑娘,不喜欢看站着的姑娘,”李清看着这双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这双手的胳膊粉白细嫩,像刚刚剥了皮的藕。 “你怎么知道床上还有一个姑娘?”后面的人有点迟疑,但笑着说出了一句话,她的笑声李清很熟悉。 李清的手很快,他立刻抓住了脖子上的手,轻轻一按这双手的虎口,李清的头出现在了胳膊的外面。 这双手此刻落在了李清的手中,李清转过了身,看到了这个身后的姑娘,身后的姑娘瞪大了眼睛。 “你长着一颗鱼儿的头这么滑!”手中的姑娘没有想到李清的速度会这样快,吃惊的看着李清,吃惊地说出了一句话。 “我没有长着鱼儿的头,只是你的手太柔,”李清看着这位姑娘,眼前的姑娘是梦蝶,李清已经听出了她的声音。 梦蝶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她感觉自己的小手长在了李清的手中,李清的脸上露出了怪相。 “你想干什么?”梦蝶感觉自己的玩笑已经开的太大。 “我有一个很美好的想法,”李清道。 “什么想法?”梦蝶问。 李清感觉手中的小手在发抖,这个梦蝶姑娘的胆子并不大,她只是一个姑娘,姑娘都有胆小的时候。 “他很聪明,他早就发现了藏在被子中的人还有一个,”床上的小蝶笑着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梦蝶看着不说话的李清,她的表情又羞又惊。 “我想把你变成现在床上的小蝶姑娘!”李清的怪笑让梦蝶变得开始脸红,李清松开了她的小手。 “她?” 第七十八章:温柔的夜色 “你敢!”梦蝶姑娘已经跳回了床上,她明白了李清的意思,床上的小蝶没有穿着衣服。 站在地上的李清抬起了手,他的笑让梦蝶更加脸红,她躲在了小蝶的身后,坐在床上的小蝶裹着大红被子。 “你应该等到明天,”李清悠声道。 “为什么要等到明天?”小蝶晃晃头。 “好像有个姑娘明天才能当做新娘子,”李清想起了紫蝶的话,这句话在李清的心中其实挺可怕,但他现在想开这个玩笑。 “她似乎已经等不到明天了,”梦蝶从小蝶的身后露出了头。 还有急着嫁不出去的姑娘,李清想说出去的话,立刻噎了回去。梦蝶马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声。 李清面对这样的姑娘只有无语。 “你怎么发现床上有两个人?”小蝶笑的很开心。 一张脸立刻到来她的面前,这个脸上露着怪笑,“我见过胖姑娘,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胖的姑娘。” “会有多胖”小蝶没有生气,她晃了晃露在被子外的脑袋。 李清立刻缩回了自己的脸,这个他的确不知道,他见过穿衣服的姑娘,可他从来没有见过不穿衣服的大姑娘。 被子中此刻伸出了两只手,两只姑娘的手,“你该摸摸,我不胖。”小蝶伸出手的一刻,大红被子从她的身上开始滑落。 李清的人影飘出房间的一刻,他听到了两个姑娘的笑声,但他没有听到两个姑娘的谈话。 李清有个想法,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逃出这个藏着姑娘的房间,这个房间一点都不好玩,姑娘喜欢开玩笑的房间一点都不好玩。。 小蝶已经从大红被子中溜了出来,她穿着一个肚兜,这个肚兜的颜色与她的肌肤一样白。 “这是一个好男人,可惜我与他有仇,”梦蝶道。语声中充满了怨恨与忧伤。她可以杀了李清,但她这次放弃了一个机会。 梦蝶依然喘着气,她有点小小的心慌。 “已经过去的仇恨,你可以放下,”小蝶笑着道。小蝶穿上了她的白色衣裙,她的小脸恢复了正常。 小蝶听到了梦蝶传来的哽咽声,姑娘的脾气就像三月的天气,说变就变,速度来的很快。 “也许是命,也许是命运的捉弄,你要珍惜你的男人,”梦蝶的眼中流出了泪,泪洗着她的脸。 李清推开的门此刻轻轻又被关上,万花楼的房间内恢复了片刻的平静,只有叹息声与姑娘偶尔的嬉闹声不时传出。 两个姑娘的身影片刻后从万花楼的窗户中飘然而出,万花楼的生意依旧红红火火。 此刻李清的身影出现在了清汤面馆的屋顶,他听着面馆内的一举一动,这个面馆已经没有了掌柜,但面馆内李清发现了烛光,烛光很暗。 很暗的烛光只是一闪,立刻熄灭,房间内传出了轻微的声音,声音是个开门的声音,但李清没有看到走出来的人。 李清知道有一个地方肯定会出现一个人,片刻这个地方果然出现了一个人头,这个人头,露出了看了看四周,立刻又缩了回去。 但这个人头很快又露了出来,这是一个大光头,他伸出来的头,发出了一声叹气,“哎!既然来了,就应该进来,为何一定要躲在屋顶上?” “我来看着从烟囱窜出来的的人,可我没有想到会是你,”屋顶的李清轻声笑着道。 “你也奇怪这个地方?”光头的是花和尚,花和尚说道。 花和尚的身影从烟囱中挤了出来,他此刻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但他的大光头露在外面。 花和尚来到了李清的身边,他看了看屋下,又看了看李清,夜色中他的表情很古怪。 “我应该和你一样奇怪,可惜我不喜欢走烟囱,”李清的身子滚下了屋顶,他落在了面馆的门口。 李清走进了面馆,面馆内的味道依然存在,月光下屋子内不是很黑,李清知道花和尚就在这个面馆内。 李清轻轻关上了门,回身的一刻,他看到了一丝亮光,花和尚已经从后堂走了出来。 花和尚的手中拿着半只蜡烛,他的一只手遮住了烛光,他的大光头在烛光下显的很亮。 “这是万花楼生意最好的时候,你还惦记着这里的面?”李清笑道。 “要不是为了老鬼头,我才不来这个鬼地方,”花和尚在抱怨。 这个人与萧泪血的关系一定不一般,一个为了朋友,可以放弃自己生意的掌柜,应该是最铁的朋友。 这个铁朋友此刻在面馆内,转了一圈,他摇着他的大光头,“奇怪这里什么都没有,这个人会藏在哪里?” 这个问题李清也很奇怪,看到的这个人会藏在哪里?李清看到了面馆的柜台,这个柜台并不高。 李清来到了柜台后,这个柜台内什么都没有,李清轻轻跺了一下脚,他听到地下立刻发出了一个声音,他想起了苏海的地窖。 地上一个小毯子已经揭开,李清打开了这个地窖,李清看到了一架木制的梯子。 木制的梯子下是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内放着多的的大箱子,还有一张床,这里住着一个人,这个人从这个木制的梯子,可以进出这个隐蔽的地窖房间。 李清动了动快熄灭的油灯,这个房间内顿时变得明亮起来,李清闻到了淡淡的药味,他的手揉向了他的鼻子。 花和尚已经打开了了一个大箱子,大箱子内,只有衣服,花和尚取出了箱子内的衣服,这些衣服居然一模一样。 这是喜鹊穿过的衣服,李清明白了,为什么这些喜鹊会打扮的一模一样?原来在这里他们已经装扮好了自己。 这是一个已经准备好的计划,喜鹊在这里住着,他从这里出发,来到了百胜赌坊的街道中。 这里曾经来过四个喜鹊,可飞出的人又是谁?这个人留在这个房间内,他又会是谁 李清又揉揉自己的鼻子,淡淡的烟味已经散去。 李清来到了床上,他的剑抱在怀中,他躺在床上,看着这个奇怪的房间,这个房间与苏海的房间很相似,这张床很柔软。 穿着夜行衣的花和尚,此刻还在翻腾着大箱子,他一定想在里面找出一个大宝贝,这个大宝贝一定很特别。 李清看到花和尚从一个大箱子中取出了一个小箱子,花和尚的脸上立刻放出了光,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大光头上立刻出现了五个手印子,李清看到了乌黑的手印,他想起了刚刚从烟囱中钻出去的花和尚。 花和尚为什么会去钻烟囱?李清心里想问,但这个问题李清并没有去问,他看着此刻有点兴奋的花和尚。 花和尚没有理睬已经躺在床上的李清,他从小箱子子中拿出了一样东西,这样东西很特别,李清看到了一张脸。 花和尚把这张脸蒙在了他的脸上,转过他的大光头看着李清,李清看到了一个伙计,这是客栈中吊着脸的伙计,这是阿斌的脸。 这一刻李清看到戴着阿斌脸的花和尚,慢慢躺在了地上,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可以去装扮阿斌,这个人会用迷香,这个人的身法也很快。 李清听到木梯口发出了声音,这个声音是一个人的笑声,这个笑声很阴险,李清闭上了眼睛,他睡着了,睡着的李清努力眯着眼睛。 笑声片刻后停止,一个声音开始准备下楼梯,他的脚步声很轻。 脚步身走下了楼梯,来到了花和尚的身边,花和尚还是睡在地上,他睡的很死,现在的他就像睡在万花楼上,他一定做着一个好梦。 身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李清,他发出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声音很长,这个人摇了摇自己的头。 身影来到了一个大箱子旁,他从箱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这个人开始打扮自己。 面馆内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已经来到了地窖口,李清熟悉的一个声音传入了地窖,这是两个人的声音。 “你的少主就在里面,”这是苏海。 “少主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是懂事的阿晨的声音。 李清感觉此刻他的眼睛开始发困,他想睡一个好觉。 第二天李清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回到了悦来客栈,这个房间他很熟悉,身边的人他也很熟悉。 宁儿正瞪着眼睛看着他,宁儿的眼睛通红,她使劲瞪着她的眼睛,看到醒来的李清,宁儿长长吐出了口气。 “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感觉怎么样?”女人的嘴就是快,宁儿连续在说。 睁着眼的李清看到熟悉的房间很奇怪,他想回忆昨夜的一切,昨夜就是一场梦,李清的梦在清晨刚刚醒来。 “少主醒了?”李清听到了第二声音,这是懂事的阿晨,这是一个懂事的伙计,这个伙计李清最放心。 “少主,您睡了很久!”懂事的阿晨看到醒来的李清,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宁儿姑娘一直陪着您,”懂事的阿晨献着殷勤。 宁儿立刻来了精神,她喜欢阿晨的这句话,这句话就是一个最美的点赞,躺在床上的李清笑了笑。 李清看到窗外已经天亮,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这个日子李清感觉一点都不兴奋。 楼下此刻传来了崔四娘的叫声,这个叫声打破了悦来客栈的安静。 第七十九章:幸运的姑爷 01 苏海感觉今天是个好日子。 今天大清早居然有人包下了他的醉仙楼。 看到送来的押金,苏海胖胖的身子晃着胖胖的脑袋,他哼着小曲,看着这些让他眼睛发红的金子。 苏海的睡意已经没有,他想找个地方藏着这些金子,金子就是一个好东西,可送押金的老者的话,让他特别的疑惑。 “今天成亲的是你们家公子?”苏海问。 “不是!”老者道。 “出嫁的是你们家姑娘?”苏海问。 “不是!”老者道。 “真的不是你们家公子,也不是你们家的姑娘?”苏海感到奇怪。 “不是!”老者道。 “可你说今天有一个人在这里要成亲,”苏海看着老者言道。 老者留着一个山羊小胡子,他的打扮就是一个精明的大管家,这样的管家会为别人花费金子承包酒宴? “对,是有一个人今天要在这里成亲,”老者道。 “什么样的人”苏海一定想知道这个人。 “一位姑娘要在苏掌柜的的酒楼中迎娶一位姑爷,”老者捋着他的山羊小胡子道。 “迎娶一位姑爷?”苏海没有想明白。 成亲的都是前去要迎接一位新娘子,可今天他们要在自己的醉仙楼中迎娶一位姑爷?苏海晃晃头,他的酒劲已经过去,他已经变得很清醒。 “一个要嫁过来的姑爷?姑爷是谁?”苏海看着老者。 “能当姑爷的人只有一个人,他就是百胜赌坊的李少主,”老者说完自己该说的话,离开了醉仙楼。 苏海走入悦来客栈的第一件事,就是问客栈的崔四娘,“今天要做姑爷的笨蛋在哪里?” 客栈的崔四娘是个过来人,过来的女人当然知道姑爷是什么?她也知道苏海口中的笨蛋是谁? 崔四娘不能喊出笨蛋,但她可以发出声音,李清听到的声音就是,“楼上今天成亲的姑爷,下面醉仙楼的苏掌柜来找您。” 懂事的阿晨立刻瞪起了眼睛,“少主您,您今天要成亲?”阿晨有点意外,这个意外让他很吃惊,他知道有个姑娘称呼李清为姑爷。 吃惊的人总有吃惊的说法,“宁儿姑娘,您要嫁给我们少主?”阿晨有点激动,颤着声说完了话,这是一个好消息,可他竟然不知道这个好消息。 宁儿没有说话,她立刻站起了身,逃出了这个房间,她想去问问楼下的崔四娘,这个消息为什么她会不知道? 02 破庙外的树上此刻藏着一个汉子。 汉子用最明锐的眼睛盯着四周,他看到了一匹马车,马车的速度很快。 庙里的萧泪血立刻得到了这个消息,躺着的影子也知道了这个消息,这辆马车的来的速度很快。 马车来到了破庙的门口,从马车内立刻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大光头,他用警惕的眼光看了看四周,走进了这座破庙中。 “和尚,你见到了他?”萧泪血问着进来的花和尚。 “是,我见到了他,这小子真不错,”花和尚言道。、 “他本来就不错,这是个厉害的混小子,是个纯爷们!”萧泪血点了点头,他认同花和尚的说法。 “孤独杀死了面馆的一个掌柜,”花和尚道。 “他发现了什么?”萧泪血问。 “不知道,这家伙的脾气怪,不可能告诉我,”花和尚道。萧泪血只回答了一个字“嗯!”。 “这个掌柜有个地窖,我差点中了他的道,”花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发现了什么?”萧泪血问。 “我醒来回到了万花楼中。”花和尚隐瞒了一点,这点对他来讲不光彩,这样的事他不会告诉别人,包括自己的老朋友。 花和尚说罢嘿嘿一笑,萧泪血知道花和尚的脾气,这样的朋友不需要追问,该说的他一定会说。 这就是老朋友,老朋友也有一点小心思。 “这小子,今天要成亲,”花和尚又言道。 “就不怕别人要了他值钱的脑袋?”萧泪血摇了摇头,他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我们的人已经撤了,现在的麻烦是这小子的麻烦,”花和尚道。 “这是一个好消息,这不是他的麻烦,”萧泪血又站了起来,他看着床上的影子,又点了点他的头。 影子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似乎就在等这个结果,这个结果他等了好久,他等的有点发累。 “你不关心喜鹊的事?”花和尚知道这个故事。 “居然有四只骚喜鹊,可真难为了这位朋友,”萧泪血答所非答,他露出了一点笑。 “老鬼头,你已经知道了这事?”花和尚不解,这也是他赶来要告诉萧泪血的一个消息。 “今天是个好日子,现在我们去看看我们的新姑爷,”萧泪血哈哈大笑几声,他笑的很爽快,他知道李清今天就是一个好姑爷。 萧泪血大步走出了这间没有和尚的庙,破庙内片刻间变得空无一人。 午时,太阳懒洋洋照着姑州城。 姑州城的醉仙楼前来了一顶轿子,轿子中坐着今天要当新姑爷的李清,轿子旁跟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崔四娘。 轿子停下,轿子中走出了新姑爷,新姑爷满脸带着笑走进了醉仙楼中,他满面春风,笑的得意洋洋。 李清大大方方走进了醉仙楼中。 走进醉仙楼的李清看到了萧泪血,这个汉子今天精神百倍,看到走进来的李清,萧泪血立刻大笑起来,他的身边站着孤独。 “潇洒帅气的李少主,今天是个好日子,”萧泪血的声音很洪亮,他的声音醉仙楼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 “今天就是一个好日子,这是姑州城内最好的日子,”李清的声音也很大,他在告诉醉仙楼的每个人,今天就是一个好日子。 “你要去娶的姑娘在哪?我要看看朋友的新娘子,”萧泪血没有看到新娘子。 “不知道?”李清苦笑道。 居然不知道自己的新娘子在哪?萧泪血看着李清,有点摸不清自己的脑袋,这个消息不太好。 “你总知道她住在哪?”萧泪血压低了声音,这个地方他猜想李清应该知道。可他得到了一样的答案,“不知道?” 萧泪血立刻瞪起了眼睛,这是一个什么姑爷,居然连自己的新娘子住在哪他都不知道。 “我知道她的名字,”李清终于说出了一个知道的答案。 “她姓什么?谁家的姑娘?”萧泪血想知道一个准确的答案,可惜他得到的答案又变了。 “不知道?”李清回答的很利落,这个他也不知道。 李清想看到此刻的小蝶,但是这个昨晚急着嫁出去的姑娘,现在依然没有急着出现。 萧泪血终于明白,今天的李清为什么没有穿着姑爷的打扮,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新娘子是谁家的姑娘? 萧泪血看着眼前的这位姑爷李清,他用豪爽的口气大声又道,“对,不知道的新娘子才能让人感到好奇,这一定是一个漂亮的新娘子。” “新娘子漂亮,可今天的新姑爷运气不好,”李清看着萧泪血言道。 “为什么?”萧泪血问。 “都是嫁姑娘,可今天是嫁姑爷,” 李清苦笑道。 李清的食指扣扣自己的鼻子,他转过了身,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外,开始等待这个不知道是谁家姑娘的新娘子。 静静的街道中瞬间传来了一阵唢呐声。 四顶轿子此刻走进了这条街道,轿子上绑着大红花,轿子的前面是一群汉子,他们吹着唢呐。 唢呐的曲子非常的喜庆,这是姑州城内最美的曲调。 四顶轿子来到了醉仙楼的门口。 李清看到了一个留着山羊小胡子的老者,老者用最快的步伐来到了李清面前,老者躬身笑道:“新姑爷,我们的新娘子已经来到。” “怎么有四顶轿子?”站在李清旁边的萧泪血有点好奇,今天难道有四位新娘子来娶一位姑爷? “因为今天有四位姑娘都要娶这位新姑爷,只好全部都抬着送来,让我们的新姑爷挑一挑。”老者笑道,他的山羊小胡子随着他的嘴巴在上下抖动。 轿子已经放下,轿子中同时走下了四位新娘子,她们都穿着新娘子的大红衣裙,头上都盖着大红的盖头。 四位新娘子来到了李清的面前,她们没有掀开自己的大红盖头,她们同时把双手放到腰边,行了一个礼。 “潇洒的李少主,真是幸运的姑爷,今天会有这么多的新娘子,”站着的萧泪血笑着道。 “今天这个日子真不好,”李清有点苦笑,本来一个小蝶,现在居然来了四位姑娘,李清想起了四位喜鹊。 “老婆多了难道不好?”苏海走出了醉仙楼的门,他有点妒忌,他看到了四位都要娶新姑爷的新娘子。 “不好!”李清看着四位新娘子道。 “为什么不好?”苏海疑惑问。 “老婆多了一定会吵架,而且她们吵起来一定很厉害,很凶。”李清笑道。可李清听到四个姑娘的声音后,他后悔说出了这句话。 “我们都很乖,我们从来就不会吵架!”四位姑娘一起说到,现在的她们就像同一个人在说着话。 “世上还会有不会吵架的女人?”李清不相信。 “本来打架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用吵架去解决?”中间的一位姑娘言道。她的小手提了提她的红色衣裙。 李清看到了一双脚,这双脚上穿着绣花鞋。 第八十章:倒霉的姑爷 “这是我最讨厌的鞋子,”李清叹了一口气,这双鞋子的故事太多了,他想起了鬼影孟婆婆。 “鞋子穿在我的脚上,你为什么会讨厌?”还是这个姑娘说道。 “我不喜欢这双鞋子,”李清道。 “既然我们的姑爷不喜欢,我们可以不穿鞋子,”这个姑娘继续在说。 说完话的姑娘,她抬起了脚,她们一起抬起了脚,她们同时脱掉了脚上的绣花鞋,鞋子摆在了她们的面前。 李清看到了八只姑娘的脚。 “这是一个不好的开始,你们应该掀开你们的盖头,”李清突然笑了起来,他想到了万花楼中喜欢开玩笑的小蝶。 “这个主意不好,”还是这个姑娘在说,李清仔细辨认着姑娘的声音,这个姑娘的声音很像小蝶。 “为什么不好?”李清道。 “掀开你就可以看到我们的脸,这样你就可以找到你的新娘子,”其中的一个姑娘道。 “我本来就是要找新娘子,为什么不能看到她的脸?”李清问。 “你可以猜,猜猜哪个是今天真正的新娘子?”山羊胡子的老者言道,他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李清。 “这个主意不好,”李清摇摇头。他又言道:“我有一个好主意,” “什么好主意?”老者在问。 “既然来了,都留下,今天是个好日子,我都要,”李清的手揉着自己的鼻子,他看着这四位新娘子的脚。 突然,李清的手已经在动,他空着的一只手,摸向了一位姑娘的脚,他的速度很快,此刻李清的手已经抓住了一只脚。 长着这只脚的姑娘开始了大叫,她的声音立刻让李清知道,这个姑娘不是小蝶,这是梦蝶的声音。 梦蝶的速度很快,她的小脚落入李清手中的时刻,她的的另外一只脚,踢向了李清。 小脚飞快,但小脚踢出的一刻,梦蝶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飞起,但自己瞬间又落下,她听到了李清的声音在耳边,“我不喜欢太凶的新娘子。” 李清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右边,李清的已经松开了梦蝶的小脚,李清的手此刻搂住了梦蝶的腰。 “敢欺负姑奶奶!”梦蝶的右臂变成了一个弯,她的胳膊肘子再次击出,她的速度还是很快。 梦蝶感觉自己击中的就是一团棉花,耳边依旧传来李清的笑声,“这么凶的姑奶奶,这个新娘子我不要了。” 李清已经站在了梦蝶的对面,梦蝶头上的盖头已经掀开,她正气鼓鼓的看着李清。 李清听到了一阵嬉笑,剩余的六只脚已经开溜,她们再次窜回了轿子中,她们的身法都很快。 “今天的新娘子不喜欢让人摸她们的脚,”门口的萧泪血摇了摇他的头,他转身走进了醉仙楼中,他的身边只有一个孤独。 萧泪血的声音出现在了二楼的一个雅间,但他的身影没有出现,“李少主,喝酒的时候别忘了萧泪血。” 李清听到了二楼传出的声音,这是一个老朋友的声音。他对着山羊胡子的老者微微一笑,“看来今天的新娘子不好找?” “你可以到轿子里面找,”老者笑着道。 “为什么要到轿子里找?”李清想起了昨夜的小蝶,她就躲在大红被子中,可惜这个姑娘不喜欢穿着衣服。 这样的姑娘李清很头疼,这样的姑娘胆子都很大,她们的胆子可以把天捅出个大窟窿。 “现在的姑娘都能害羞,她们一定怕见新姑爷,”老者道。 “我是新姑爷,早晚都要见,躲起来的新娘子一定干了什么坏事情,”李清看着轿子笑道。 “哎!这是新娘子的秘密,你应该进去问她们,”老者笑道。 胖胖的苏海听到了李清的一声笑,他看到李清的身影已经窜进了一顶轿子,轿子已经开始晃动。“心急的姑爷难道等不到晚上?”苏海心里暗笑。 立刻,苏海看到了一只脚,这只脚没有穿着绣花鞋,这只脚飞快地伸出了轿子,这只脚又飞快地缩了回去。 轿子中没有人说话,轿子一直在晃动。苏海看到这顶轿子的轿夫,开始退后,他们的速度很快,他们似乎害怕轿子中的声音。 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眼睛笑迷迷看着晃动的轿子,他的手捋着他的小胡子,苏海的眼睛看着轿子。 轿子中突然伸出了一把剑,这是一把短剑,此刻轿子中传出了李清的笑音,“杀了新姑爷,你嫁给谁?” 苏海看到胆子大的姑娘没有把天捅个大窟窿,可是轿子已经捅出了一个大窟窿,两个身影从轿子的上方已经飞出。 他们身影落在了街道上,这个姑娘头上的盖头已经掀开,她的手中提着一把短剑,她的眼睛却盯着李清的手。 李清的手中提着剑,但他的剑没有出鞘,他用一种奇怪的表情看着这个从轿子中飞出的大姑娘。 “今天你想杀了你的新姑爷”李清的语气很古怪。 “我不是小蝶,我也不是你的新娘子,”大姑娘言道。 “这么好的日子,你准备回去卖你的布娃娃?”李清认出了这个大姑娘,这个女人不但会卖布娃娃,而且也会做豆汁。 李清记得这个大姑娘还会变魔术,在园林中她变成了一个穿着红衣裙的大姑娘。 “我的布娃娃已经死了,我的豆汁也没有人喝,”大姑娘的语气很冷,她的短剑捂的很紧,她在喘着气,她的胸在起伏。 街道上的人开始涌动,吹唢呐的汉子们放下了手中的唢呐,他们的手中变成了锋利的匕首。 “小蝶是个好姑娘,可惜我没有听到她的声音,你装的很像,”李清看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的笑很阴。 “好姑娘必须嫁给一个能活着的人,”大姑娘道。 “我就是一个大活人,今天是个好日子,我是一个新姑爷,”李清道。 “你这个活人今天活的不好,应该有点累,”大姑娘道。 李清看了一眼四周,剩余的两顶轿子没有动,轿子中的新娘子也没有发出声音,她们似乎在等待新姑爷去掀开她们轿帘子。 留着山羊胡子的老者此刻消失了,他应该不是一个好管家,精明的管家都很会做事,也不会离开这里。 李清的眼睛在寻找这个老者,这个老者似乎害怕,李清在他站着的地方发现了他留下的山羊胡子。 “你想等这个机会?”李清的心中有一丝黯然,这是一个杀人的好机会,这个机会他只能留在街上。 “看来老婆多了就是麻烦,”苏海站在醉仙楼的门口,他看着这些吹唢呐的人,他们的身影已经围住了苏海,他们的脸上带着狰狞。 苏海看不到现在的李清,他只能去听,他听到了李清的一声叹气,他知道这的这个笨蛋朋友已经出手。苏海露出一丝笑。 笨蛋朋友看到了刺出来的一剑,他也看到了飞起来的身影,这把短剑很短,但很锋利。 李清看到这把短剑闪着剑光,锋利的短剑只是一刺而过,人影却飞向了街道旁的屋顶。 街道的屋顶之上立刻飞出三把飞刀,屋顶上站起了一个姑娘,她看着飞起又落下去的这个大姑娘。 “这么好的大姑娘,为什么一定要去杀人?”李清看着这个屋顶的姑娘,这个姑娘从屋顶飞身而下,落在了李清的身边。 “清儿,这个女人居然想杀你?”落下来的姑娘是宁儿,宁儿用眼睛看着落下来的大姑娘。 “本来她想娶我,可现在她好像改变了主意,”李清看着落下来的姑娘,宁儿的飞刀她只躲开了两把,一把深深扎在了她的腿上,她的手扶着自己伤口。 “她现在一定不会在飞,她飞起来的样子,不好看,像个逃婚的大姑娘,”李清看着大姑娘又道。 “你是袁宁儿?”大姑娘躺在地上,她侧着身子,她的容貌尽失,长发散乱,她的短剑落在她的身边。 大姑娘的手挣扎着拾起了身边的短剑,她的目光看着剩余的两顶轿子,这两顶轿子中的姑娘还是很安静。 “已应该自己了断,你在等什么?”轿子中终于传出了一个非常冰冷的声音,李清感觉这个声音就像冬天的寒风。 这个声音冰冷的刺骨。 李清闭上了眼睛,他转过了他的头,他不想看到这一幕,这是一个杀手最后的归宿。 这种归宿很残忍,也很无奈。 鲜红的血流在了大红的衣裙上。 转过身的李清睁开了眼睛,他没有看到梦蝶,这个梦蝶姑娘没有穿走她的绣花鞋。 “你是一个聪明的男人,”冰冷的口气再次从轿子中传出。 “至少我是一个男人,我承认自己很聪明”李清看着轿子。 “你非常自信自己的判断?”轿子中说道。 “一定,至少我承认我年青,年青是我的一个资本,”李清道。 “我老吗?”声音在问。 “一个老婆婆,藏在一个出嫁姑娘的轿子中,你也想当个新娘子?”李清道。 李清看了一眼醉仙楼的二楼,此刻二楼还是很安静,里面的萧泪血似乎没有喝酒,也没有吃菜,他或许根本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 胖胖的苏海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拿着匕首的几个汉子,捂住了他们的手,他们的手在流血。他们的手已经再也无法去拿掉在上的匕首。 “全部退下,一群废物,”轿子中声音再次响起。 轿子的帘子已经打开,李倩再次看到了一双绣花鞋。 第八十一章:你诈我诈 萧泪血的心情今天有点急。 他骑的马,速度最快,快马用四条健壮的马腿打响了姑州城的街道。 萧泪血知道,今天是朋友的好日子,自己是朋友,一定要给朋友送去最好的祝福。 朋友的好日子,自己一定不能迟到,他要喝上朋友的第一杯祝福酒。 萧泪血的身后,跟着影子,影子的快马也很快,但他的身体在疾风中有点弱,奔跑的骏马上,影子还在咳嗽。 快马已经把许多的身影拉在后面,包括花和尚的马车,花和尚进城的一刻,他改变了马车的方向,他的马车回到了万花楼前,他的人走进了万花楼中。 萧泪血的眼睛已经看到了醉仙楼,他也看到了醉仙楼门口的大红轿子,萧泪血的声音立刻响彻了这片街道,“我最好的朋友,老朋友已经赶到。” 轿子中的人已经走了出来,她的手中拄着一个拐杖,她没有穿着大红的衣裙,她的耳边插着一朵白花。 “婆婆今天应该穿着新衣服,今天是个好日子,”李清已经听到了萧泪血的声音。 李清笑着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这个主角今天没有算好时间,他来的速度有点快,他一定想喝第一杯喜酒。 可现在的喜酒并没有拿上桌子,现在还有一个新娘子在轿子中,这次轿子中走出来的是个老婆婆,她是鬼影孟婆婆。 “婆婆老了,婆婆只会在开心的日子里才穿新衣服,”孟婆婆看着李清,她的眼睛盯着李清身边的宁儿。 她听到了萧泪血传来的声音,她立刻露出了吃惊的眼神,这个人现在应该在醉仙楼二楼的雅间中。 醉仙楼的二楼还是很静,没有传出一点声音,楼上的萧泪血应该听到了这个传来的声音。 “你老了,老婆婆应该待在自己的家中,”李清笑道,李清知道萧泪血应该到了。 一个身影从马背上飞跃而起,萧泪血的身影就像一只展翅的鹰,这只鹰落在了李清的身旁。 萧泪血用猎鹰般的眼睛看着这里的一切,这里不是在娶新娘子,这里萧泪血没有看到新娘子,他看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孟婆婆。 “这是新娘子的婆婆?”萧泪血第一次见到了这个老婆婆,他盯着孟婆婆手中的拐杖,他又道:“这是鬼影孟婆婆。” “她本来就是个婆婆,幽灵庄中只有一个孟婆婆,”李清道。 “这是一个没有儿子的孟婆婆,我听说她的儿子已经死了,”萧泪血似乎在挑衅,他应该知道这个故事。 “婆婆已经没有了儿子,我的心很悲伤,”孟婆婆的手动了动耳朵旁的小白花。 李清看了看街道上的树,有一片树叶正在飘落,秋天似乎快到了,他闻到了秋天的味道,他也想起了一年前的秋。 李清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已经过去的一切,为什么总是变成一种牵挂?” 萧泪血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这么好的日子我们不应该怀旧。” “到现在我还没有找到新娘子,我只能怀旧,”李清道。 “看来李少主喜欢旧的,不喜欢新的。”苏海来到了李清的身边,他的话李清总认为不是好话,至少现在不该说这句话。 宁儿的眼睛瞪着苏海,李清的这位朋友,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但他就是李清的朋友。 醉仙楼的二楼窗户此刻突然打开,里面先飞出了一把刀,窗户立刻又再次关上,萧泪血看着落下的刀。 “楼上还有一位朋友?”萧泪血问道。 “楼上是有一位朋友,上面还有一位萧大侠,”李清道。 李清猜出了孟婆婆她们的故事,那个山羊胡子的人失踪的一刻,他应该走进了醉仙楼中。 “狡猾的老狐狸,”孟婆婆的拐杖使劲跺了跺地,她有一点生气。 “其实这个计划很好,只是你用错了一个人,”李清道。 “什么人?”孟婆婆道。 “一个胆子大的女人,”李清道。 “什么胆子大的女人?”宁儿插了一句,她不喜欢胆子比她大的女人,这个时候她想承认自己的胆子最大。 天下的女人都喜欢比较,除非她是花痴,可惜现在没有花痴,有点花痴的姑娘现在从醉仙楼中冲了出来。 李清看到了梦蝶,这个姑奶奶依旧穿着大红的衣裙,只是她的手中少了一把短剑,她应该拿着两把短剑。 李清再次看到了梦蝶手中的短剑,这把短剑在另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手中,这个女人居然是崔四娘。 梦蝶的身影兔子般跳回到了孟婆婆的身边,她大口喘着气,她告诉了孟婆婆一个消息,“楼上的鬼王好厉害!” 梦蝶的声音很大,她的声音街道上站着的人都可以听到,醉仙楼前围着的汉子们聚集到了孟婆婆的身边。 “这里的鬼王本领也不弱,”萧泪血大声说到,这个人从来就不喜欢小声说话。 萧泪血的话立刻吓到了窜过来的梦蝶,她非常地吃惊,她看了看楼上,楼上的窗户并没有打开,可这里就是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与她见到的人一模一样,这个也是鬼王萧泪血。萧泪血看着这个多出来的姑娘,这个姑娘穿着大红的衣裙,是个新娘子的打海棠书屋 htswfo扮。 “这个就是今天的新娘子?”萧泪血看着这个姑娘,他不认识。 “或许是!”李清苦笑道。今天的新娘子就是多,现在已经出来了两个,一个已经死了,这位新娘子死的好惨,李清只是见过她。 这就是一个奇怪的江湖,这个女人或许只有孟婆婆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名字已经不在属于今后的江湖。 “你是人是鬼?”梦蝶看到了宁儿,此刻宁儿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但她对萧泪血更是好奇。 “我是鬼王,你说我是人还是鬼?”萧泪血对这个姑娘似乎没有好感,他的语气有点生硬。 但萧泪血的眼睛盯着孟婆婆,他知道这个女人,这是幽灵庄的人,李清此刻感到了一股杀气,这股杀气很浓很浓。 李清开始寻找这股杀气,这股杀气来的很快,有消失的很快,李清听到了孟婆婆的话,“今天你很幸运。” 孟婆婆的话莫名其妙,李清不明白,她这句话的目的,但他知道今天的孟婆婆已经再次失策。 “你们的目的只是对付鬼王,可惜他的身边总有一个我,”李清道。 “说的对!”孟婆婆道。 “小蝶只是一个诱惑,只有这种机会,你们才能找到鬼王,”李清道。 孟婆婆没有吱声,她同意李清的说法。 “因为鬼王是个爽快的人,他一定会来看看我的新娘子,”李清道。 “你就是很聪明,”孟婆婆道。 “你们用了四个新娘子来配合,知道我一定会疑惑,”李清道。 “你真的很聪明!”孟婆婆道。 “可惜我知道你们只是想在楼下留住我,真正的杀手,已经在楼上,”李清道。 孟婆婆的脸上露出了奸笑,但很快收了回去,她见到眼前的萧泪血时,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 “你们只是想证明,我们的关系,”李清道。 这个消息江湖已经传到很远,江湖就是江湖,江湖只相信一个传说,李清知道自己现在就是一个传说。 “他的确活着?”孟婆婆突然问道。 “他是我的朋友,他一定不会死,”李清笑了笑。 一个计谋引来了无数的故事,每个故事中,自己都是一个主角,李清明白这个故事还能延续下去。 “姑娘是个好姑娘,可惜就是太笨了,”李清看着拿着一把短剑的梦蝶,他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这个姑娘的时候。 “她太年轻,这是她的错,”孟婆婆看了一眼梦蝶,她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眼神,她的手拿起了她的拐杖。 这是一把剑,这把还没有抽出,但李清已经感觉街道的空气开始凝聚,时间开始停止。 “放下你的剑,你不配杀他,”一顶轿子中再次传出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轻,这是一个姑娘的声音。 “英俊聪明的李少主,这是一个好日子,我们应该坐下来,”这是紫蝶的声音,李清听的很清楚。 “一个好日子,可惜没有昔日的桂花酒,”李清道。 “昔日的相遇总是一种巧合,今天难道是我们的缘分?”轿子中的紫蝶在笑。 “你是什么人?”个性直爽的萧泪血看着轿子,他想看到这个说话的人,这个姑娘的身份一定不一般。 李清与萧泪血同时看到,她只是一句话,孟婆婆立刻收回了准备拔出的剑,这个孟婆婆似乎很尊敬轿子中的姑娘。 “一个蝴蝶最多的地方,萧大侠一定很喜欢,”紫蝶在说。 “万蝶山谷?”萧泪血很吃惊! “春天的蝴蝶最忙碌,但它们也最美丽,”紫蝶在叹气。 “你是万蝶山谷中的什么人”萧泪血又问。这个答案李清也想知道。 醉仙楼二楼的窗户此刻慢慢的打开,一个身影从房间内飞身而出,他落在了街道上,他的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他的剑细长细长。 “我好像打扰了你的好日子,”这是孤独,孤独道。 “其实今天就不是个好日子,这个日子没有选好,”李清看着孤独,他知道楼上的一切已经结束。 孤独是一名孤独的剑客,他的手中只有剑,他蜡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丝,他看着萧泪血,点了点头。 孤独转过了身,他离开了这条街道,孤独似乎明白,这个街道中已经没有了他的故事。 没有人再去说话,街道立刻静的可怕! 第八十二章:吃烧鸡的嘴 01 一张大床之上。 李清睡的很安静,也很香。 袁宁儿坐在床边,她看着这个有点可恨的男人,她的心情有一点点复杂,也有一点点奇怪。 这么潇洒英俊的男人,为什么他的心总是那么大?他的心仿佛可以装下这个天,这个地,可为什么不能装下一个人? 这个人有许多的朋友,他的朋友都很古怪,他的朋友今天能送上一辆豪华的马车。 送上马车的人,就是李清的的朋友萧泪血。 现在的萧泪血才是真正的萧泪血!宁儿没有看到醉仙楼最后的一刻,她的小手,被李清牵着离开了这个街道。 宁儿看到孤独离开的一刻,孟婆婆也收回了自己的拐杖,这个孟婆婆用最毒辣的眼光看着李清。 轿子里的姑娘话语很温柔,宁儿感觉李清肯定认识这个姑娘,潇洒英俊的李清一定认识许多的姑娘。 这个消息对宁儿来讲,不是一个好消息,她宁愿不知道有这样的消息存在。 轿子中的姑娘并没有走出来,一切消失的很快,就连落下已经死去的大姑娘,他们也没有忘记,她们用最快的速度带走了带来的一切。 醉仙楼的二楼再也没有打开,里面的一切只有已经离开的孤独知道,可孤独并没有留下告诉任何一个人,他带走了他该做的故事。 宁儿听到李清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或许存在遗憾,他或许想知道什么?可李清告诉她的只有一个理由。 李清告诉他的理由很简单,他今天不想当这个姑爷,他只想找一个舒服的大床,舒服的睡上一个美美的觉。 萧泪血的人立刻找来了姑州城内最大的马车,马车的厢房内必须有张床,而且必须豪华舒适。 李清走进了马车的厢房内,他躺在了大床上,很快宁儿就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宁儿断定,现在这个人抬出去卖了,他也不会醒来,况且这个人的脑袋很值钱,他还有一把人人都想得到的剑。 李清突然睁开了眼,他看着这个很像房间的房子,他感觉这个房子在移动,这个房子在一辆四匹大马拉的大马车上。 李清听到了马蹄声,马蹄声走的很轻,赶着车的主人一定很小心,他一定怕惊醒睡觉的李清。 但李清还是醒了,他睡了好久,李清感到自己的肚子有点饿,他已经闻到了酒菜的味道,这股味道中有烧鸡的味道。 房间有张大桌子,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可口的酒菜,桌子旁坐着一个人,这是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是宁儿,她趴在桌子上,打着盹。 “好香的菜!”宁儿听到了李清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这句话很朴实,也很实在。 “大姑爷你醒了?”这是李清下午开始听到宁儿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灌满了陈醋的味道。 李清躺在大床上,他立刻闭上了嘴,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去说话。 现在这个时刻,李清知道就不该说话,但他想张开自己的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只烧鸡,眼前出现的这只烧鸡实在太香。 这个味道是个人都不会拒绝,这个人包括男人还有女人,甚至可以包括刚刚长出新牙齿的孩子,他们不一定会吃,但他们一定会闻一闻。 李清闻到了烧鸡的香味,他想张开嘴,可他立刻又闭上了嘴,张开嘴的条件李清已经听到。 “告诉我,你与轿子中的姑娘什么关系?”宁儿的手中拿着烧鸡,放在李清的嘴边。 宁儿现在已经坐在了大床边,她的手中拿着一只烧鸡,这只烧鸡正在诱惑着李清。 李清闭着嘴,他露出了苦笑,道:“她也是一个姑娘。” “榆木疙瘩,我知道她是个姑娘,”李清第二次听到了这个词语,现在他已经懂了这个词的意义。 李清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胆子很大。 “可怜的榆木疙瘩想吃烧鸡,”李清有一点坏笑。 “吃你个大头鬼,”宁儿已经看到了李清的坏笑,她的胆子很大,但现在她有点后悔。 宁儿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手已经抓住了她拿着烧鸡的手,这只手轻轻一拉,烧鸡顿时飞了。 李清似乎尝到了烧鸡的味道,这个味道他从来就没有尝过,这个味道很香,李清立刻瞪大了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一张嘴落在了他的嘴上。 这个世界瞬间开始变化。 02 影子的剑从来就愿意吃素,但他的人喜欢听声音 坐在马车外,影子的眼睛看着前方。影子听到了一些马车内的动静,影子只是笑了笑。 影子感觉这个秋来的很快,这个秋天已经是个最有意义的秋天。 “你喜欢这个时节?”影子看到从马车的房间内飞出来一个人,这个人飘着落在了他的身边。 “马车内不太好,”飞出来的人叹着气,他的手摸着自己的耳朵。 “马车内的人会吃人”影子在笑,影子笑的很开心。 “好像会吃人,但她喜欢吃耳朵。”飞出来人是李清,李清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他的耳朵有点疼。 “吃耳朵的姑娘也不错,”影子继续在笑。 李清没有回答,他知道这个姑娘也不错,今天这个姑娘的胆子就是大,烧鸡飞走的一刻,李清已经知道了一个道理。 不怕姑娘冰冷,就怕姑娘胆子大。 胆子大的宁儿在嘴落下的一刻,很快滑开,她的小嘴咬住了李清的耳朵,她似乎想吃李清的大耳朵。 于是李清飞出了马车的房子,李清看到了影子,也看到了四匹大马。 马车外肯定有一个车夫,李清看到这个车夫回过了头,这个车夫的脸上充满了笑。 “少主,耳朵好吃吗?”懂事的阿晨道。懂事的阿晨现在赶着马车,李清瞪了阿晨一眼。 “这样的马车,必须有李少主,最喜欢的车夫来赶车,这样李少主一定会睡的醉香,”马车的后面传来了一个激昂的声音。 李清有种感觉,现在应该留在马车内,马车内的姑娘虽然喜欢咬人的耳朵,可她不会笑话人。 听到声音的李清红了脸,这是萧泪血的声音,萧泪血没有留在马车上,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跟在马车的后面。 “你应该留在马车内,”萧泪血的声音继续传来,他的马加快了速度,他已经来到了马车的前面。 “马车外面好,”李清红着脸道。萧泪血一定听到了影子的声音,影子喜欢开玩笑,这个他的个性。 懂事的阿晨勒住了马车,他知道这个时间已经停住马车,他的少主应该回到马车内。 “我们一起去吃烧鸡?”李清知道这是没话找话说。 李清想起这个烧鸡一定飞了,这只烧鸡飞的真不是时候,它应该留下来等着吃。 “下来吧,烧鸡还可以吃,”马车上的房子内传出了宁儿的声音,这个声音现在很平静。 于是李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了房子里,这个时间,桌子上多了两个人,这是两个朋友,萧泪血与影子。 进来的他们很大方,李清看到现在的宁儿也很大方,看到坐下的他们,宁儿立刻开始倒酒,。 现在的她不但是一个胆子大的姑娘,也是一个大方的姑娘,大方的姑娘脸上一定带着笑。 “这是一个温暖的地方,”坐下的萧泪血言道。 “这个地方真不错,可以在这里睡上一个晚上,”影子的眼睛看着床,可大床上影子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想找可以吃的烧鸡?”李清问。李清没有看到那只飞出去的烧鸡,这只烧鸡李清心里有点惦记它的味道。 影子不知道这个故事,但影子明白其中的故事,影子的嘴立刻让一杯酒堵住,这是宁儿倒出的一杯酒。 于是夜色来的很快,宁儿已经点燃了蜡烛,宁儿看到外面的阿晨点起一堆篝火,篝火在夜色中燃得很旺盛。 李清的脸色已经变红,酒的确是个好东西,酒能让喝酒的人打开自己的话匣子。 “男人就是男人,喝酒就是爽快,”宁儿说了一句,她离开了马车上的房子,房子中只留下了三个喝着酒的男人。 “你的计划很周密!”萧泪血看着李清,他有点多,但他还是很清醒,萧泪血忘不了今天的故事。 “今晚李少主应该是个新姑爷,可惜这个姑爷有点狼狈,”影子道。 “狼狈的姑爷很多,今天应该不止我一个,”李清笑道。这是他第一次当姑爷,叫他姑爷的梦蝶姑娘已经离开。 可今天的新姑爷只是一场阴谋,这个阴谋有点伤感,伤感的阴谋只是为了一位眼前的老朋友。 “楼上的萧泪血是谁?”坐着的萧泪血很奇怪楼上的那个人。 “他只是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很听话,他是一位可以相信的人,”李清言道。 李清的心中有点惆怅,这个江湖中,可以相信的朋友还有多少?他不知道,或许眼前的萧泪血也不知道? “他杀了一个杀他的杀手?”影子问。 “应该是孤独,孤独的剑很快,他的话也很少,”李清想起了孤独离开的一刻,这个人从来不愿多说一句话。 “他是一个好人,你想知道他的故事?”萧泪血道。 “不想!”李清不愿去打探别人的隐私,这是一个朋友的隐私。 夜晚,马车外的篝火很亮,此刻马车外传来了阿晨的歌声,李清已经很久没有听到阿晨的歌声。 阿晨的歌声很缠绵:今夜好端添乱绪,窗外秋风,只见匆匆去。无奈怅留 煎冲句,空来无望江南拒。几度唤君君酒住?柳瘦年年,楼空还来顾? 莫让新愁归恨处,相知病酒朱颜误。 第八十三章:夜色恼人 有一个人的夜今天很不安静。 这个人现在就留在马车内,他是李清。 李清看到萧泪血离开的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晕,这是烧刀子的后劲。 萧泪血唱着姑州城的小曲,骑着大马走了,影子提着他的剑已经离开,夜色应该属于喜欢安静的人。 但李清此刻心很乱,他闭着眼睛,耳朵却在听,他在听夜色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 李清开始喜欢这个酒,这种酒可以忘记昨天发生的一切,但醒来后,他一定感觉自己被烧刀子烧坏了脑子。 李清静静地躺在马车内的大床上,他的脑海中此刻充满了思绪,他在仔细的回忆今天发生的一切。 影子还是影子,孤独还是孤独,只是今天来了两个萧泪血,这两个萧泪血打乱了今天的一切。 李清不愿去想最后的结果,但这个结果已经发生。轿子中的紫蝶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她的身份的确很奇怪。 “什么人?”李清听到了阿晨的声音,阿晨的声音很大。 懂事的阿晨现在与宁儿在一起,宁儿没有回到马车上,她一定惦记烧鸡的味道,可这只烧鸡现在在阿晨的手中。 阿晨是个好伙计,阿晨知道自己的少主已经喝了酒,他手中拿着宁儿送来的烧鸡,但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马车。 他看到此刻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马车的厢房之上,夜色中这个身影很模糊,但懂事的阿晨知道这一定是个人。 这是一个个子很高的人,他落下的一刻,收起了身上的披风,他就像黑夜中的一个幽灵,静静站在马车上。 李清听到了声音,他的身子就像一片秋后的落叶,飘出了马车上的房子,飘到了马车的厢房之上。 李清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高高的个子,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 这是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黑色的披风下,他戴着白色的鬼面面具,这个人看着李清落定,他没有动,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你就是李清?”鬼面面具下发出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很低沉。 “对,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李清道。 “是你杀了快刀尚远?”来人问。 “是,他必须死!”李清记得这个故事,这个故事已经过去了一年,这是一个已经发生过的故事。 “你还杀了软剑冯山,”来人道。 “这个人该死,”这是李清的理由。 “是你放走了杨善与赵玉?”来人道。 “我似乎与他们没有仇恨,”李清道。 “嗯!我知道,”来人回答了一句。 夜色中晚风已经吹过,晚风吹起了这个人的披风,但他屹立在马车的厢房上,没有动。 鬼面面具下,露着两个黑色的眼睛,这双眼睛这看着李清,他一定想看穿站在他面前的李清。 李清没有披风,他感到今晚特别的冷,晚风中这个人的眼神刺来了一股冰冷,这是一个冰冷的人。 “江湖中说你是天下最快的剑,”来人又问。 “这只是一个传说!”李清道。 李清知道每一个传说来的也快,去的也很快,这就是江湖。 这个人知道所有的一切,这样的人最可怕,李清看着眼前的这个鬼面,他是什么人? “你现在关注着你不该关注的事,”来人道。 “天下是江湖的,江湖的事我都好奇,”李清道。 “好奇不是好事,这个江湖,好奇会死人,”来人突然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就很好奇,你为什么不能取下你的面具,”李清不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不敢面对人生。 “为什么一定要见到我的脸?”来人还是叹着气,他似乎认识李清,他不敢见到李清。 李清此刻在努力回忆着每一个认识的人,他的思绪中没有这个人,这个人知道的往事好像特别的多。 “你应该惦记着一个人?”来人露出一丝冷笑。这个似乎是李清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李清知道。 他惦记着一个人,这个人打乱了他的生活,她是一位大咧爱热闹的姑娘,可这个姑娘会快消失了。 李清依然记得这位朋友,李清立刻可以想起与她的往事。现在眼前的这个人突然提起了消失的袁萍儿,李清心里一动。 “一个朋友,这个人你认识?”李清问道。 一个姑娘的声音现在打断了李清的问话,宁儿的身影已经赶来,她一个纵身,小鸟般的落在了李清的身旁。 李清看到宁儿落下的一刻,眼前的身影立刻飘起,他飞起的样子就像一只黑色中的蝙蝠,蝙蝠就是一只幽灵。 “他是谁?”看到飞走的身影宁儿问。 “不知道!”李清道。 “你在与他说着话?”宁儿道。她没有看到这个人的脸,宁儿也没有看到鬼面面具。 “嗯!”李清顿了顿气回道,李清只能这样回答,这个神秘的人,他一无所知。 但李清知道,这个人很了解自己,这个人知道这一年中所发生的一切,其中包括袁萍儿的消息。 月亮已经升起,此刻篝火依然在燃烧,篝火旁的阿晨已经消失,他的身影随着飘走的人影一起消失。 懂事的阿晨就是懂事,李清知道懂事的阿晨已经去寻找自己想知道的秘密,这个秘密只能等懂事的阿晨回来。 回到马车的厢房内,李清已经没有了睡意,宁儿看着李清,她想起了那只飞走的烧鸡。 李清来到了大床边,他感觉自己实在有点头晕,烧刀子的酒劲还在刺激着他的大脑,他的剑放在了床上。 脸红的宁儿来到了李清的面前,她的脸粉中透红,她看着李清,这个夜晚她想着许多的以后。 站着的李清拉住了宁儿的小手,她的剑立刻落在了地上,发出了声响,马车的门此刻轻轻的被推开。 李清看到门内伸进了一颗脑袋,这颗脑袋虽然不值钱,但这个长着脑袋的人,李清认识。 宁儿已经拥进了李清的怀中,宁儿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 李清的手已经放在了宁儿的身上,宁儿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宁儿听到了李清的一声叹息,宁儿开始静静的睡了。 李清看到门外的脑袋已经伸了进来,这是一个姑娘的脑袋,门口顿时进来的一个声音,“好风流的李少主。” 片刻后。 郊外的一片树林中,这里有一片空地。 树林的树上挂着大灯笼,灯笼下有一张很大的床,床的三面挂着白色的绸纱。 敞开的一面,宽阔而大,这张大床上摆着一张小桌子,李清已经闻到了桂花酒的味道。 李清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想让自己变得更为清醒。 “郎君有心妾有意,只恨缠绵未尽时,好风流潇洒的李少主,”这张花轿似的床上传出了一个姑娘的声音。 “哎!我很羡慕昔日的楚香帅,他总是一个风流快活的人,”李清道,李清听出这是紫蝶的声音。 李清没有看到白衣的小蝶,小蝶的身影很快,李清点住宁儿睡穴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小蝶伸进来的脑袋。 小蝶的脸上带着怪笑,她看着李清抱着的宁儿,眯起了她的小嘴,这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姑娘。 小蝶的表情仿佛在告诉李清:你继续,我看着! 李清只能放下怀中的宁儿,宁儿静静地睡在了大床上,李清的影子消失在了这个屋子中。 “似乎,我们的李少主在抱怨,紫蝶今天打扰了你的姑爷梦,”紫蝶的声音始终很温柔。 “李清虽然比不上昔日的楚香帅,但我知道一个道理,”李清放大了自己的声音。 “什么道理?”紫蝶在笑。 “春宵一刻值千金!”李清笑道。 “这里也有一张大床,那你为何不上来?”紫蝶笑道。 “这里的姑娘胆子有点大,”李清似乎不敢上前。 万花楼中的小蝶,身影出现在了李清的脑海中,这个胆子大的姑娘,差点吓晕年青的李清。 “原来我们的李少主是个胆小鬼,”紫蝶笑的更开心,她的笑声留在夜色中。 “我怕没有穿衣裙的姑娘,”李清笑道。 “没有穿衣裙的姑娘?”紫蝶一愣,但她很快恢复了笑声,“年青风流的李少主原来怕没有穿衣裙的姑娘,恰好紫蝶今天穿着衣裙。” 李清看了看四周,四周非常的安静,这个紫蝶姑娘似乎是一个人来到了这里,引他来的白衣小蝶消失在了这片树林中。 李清抬头看着树林上的月亮,今天的月儿有点残缺,这是一个人多月儿却不圆的日子。 “昔日月圆人不圆,今日这里有最美的桂花酒,最美的姑娘,最柔软的大床,李少主还在犹豫?”紫蝶的声音温柔依旧。 李清的身影出现在了这张床上,李清感觉,今天的这个夜晚,自己与大床接上了缘,每个大床上都有一个美丽的姑娘。 每个姑娘都有自己的美酒,每个姑娘的声音都很温柔,李清想到了飞出的烧鸡,这个烧鸡的味道就是香。 李清立刻看清了眼前的紫蝶,紫蝶穿着紫色的衣裙,她的身姿侧卧在大床之上,她的小手微微弯曲,支撑着她美丽的脸儿。 桂花酒已经倒好,酒盛在金色的酒杯中,酒散发着浓浓的酒香,这是一个让人动心的夜晚。 这个夜晚很恼人,但是这个夜晚也很撩人! 第八十四章:花和尚的庙(上) 01 马车内的确很安静。 宁儿静静的睡在床上,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她一定做着一个好梦,这是一个姑娘的梦,谁也不知道。 马车的门再次轻轻的推开,走进来一个个子很高的男人,他的脸上戴着白色的鬼面面具,他来到床边,看着睡着的宁儿。 这个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他的手似乎去抚摸宁儿的脸,但他很快收了回来,他看到宁儿的身边有一只剑,这是李清的剑。 这个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他的手立刻拿起了这把剑,他露出了满意的笑,他的手慢慢抽出了这把剑。 这个人的眼睛瞪得的好大,他看到了一把奇怪的剑,这是他一生都没有见过的剑。 一个脚步声从远处已经传来,这个人立刻放下了剑,他看了看大床上睡着的宁儿,看了看屋子的窗户。 一个身影从马车上这间屋子的窗户中,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个夜晚再次恢复了安静。 马车外响起了阿晨的声音。 02 李清醒来依然是一个早晨。 空地上只剩下这张花轿似的大床,大床上的人已经消失。 空空的酒壶,放在自己的身边,李清露出了一声苦笑。 美酒有时的确很误事!桂花酒的余香留在大床上。 懂事的阿晨看到了从树林中走出的李清,李清的身上有着浓浓的酒味,这种酒阿晨没有喝过。 懂事的阿晨不喜欢喝酒,他喜欢唱歌,但他在早晨从来不唱歌,懂事的阿晨用好奇的眼睛看着走出来的李清。 他没有看到自己的少主从这辆马车的房子出去,他只看到了走回来的李少主,懂事的阿晨没有说一句话。 “你没有看到他去了何处?”李清晃晃自己的头,言道。 “少主,他的轻功很高,阿晨没有追上他,”阿晨有点自责。 “姑娘!宁儿姑娘还没有起来?”李清说话的时候,想了起来,今天应该有两个姑娘。 树林子中的姑娘,阿晨肯定不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这是一次很意外的相遇,这个紫蝶姑娘每次来的都很蹊跷。 这个姑娘喜欢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她总喜欢留下一个谜语让李清去猜,这样的姑娘让人很入迷。 “不知道!”懂事的阿晨确实不知道,因为他没有走进这个房子。 懂事的阿晨也不可能走进这个房子,这是李清少主的地方,这里还有一个姑娘。 “少主,这里刚刚来了一个和尚。”阿晨道。 “和尚?”李清记得自己并不认识和尚,他的朋友中没有一个和尚。 “他赶着一辆马车,他的手中拿着一串念珠,黑色的念珠,”阿晨道。 “这是花和尚,”李清笑了笑,他想起了这个会钻烟囱的大光头,这个人,在别人的眼里一定是个和尚。 “少主,这个和尚留下了一句话,庙里见。”阿晨跳上了马车。 懂事的阿晨已经驾好了马车,李清走进了这个马车上的大房子。 懂事的阿晨立刻听到马车内传出了宁儿姑娘的声音,这个声音很大,这个姑娘一定在发着姑娘们的脾气。 “该死的榆木疙瘩,你野了一晚上?” 03 花和尚不是和尚,他是万花楼中的一个大掌柜。 但现在的花和尚却待在一座庙中,这是一做本来没有和尚的庙,今天不但来了花和尚,而且还有许多和尚打扮的和尚。 这些和尚认真地打扫着这座庙,这座庙很快恢复了生机,一个很壮的和尚扫完最后一个木椽子上的蜘蛛网。 花和尚来到了这名汉子的身边,“检查的很仔细?” “很仔细,这里就是一只蟋蟀也跳不进来,”汉子道。汉子的语气很自信,他自信的眼睛看了看四周。 “哎!”汉子听到了花和尚的一声叹气,花和尚的眼睛看着一根木椽子。 汉子看到了花和尚的目光,他的头上顿时留下了汗珠,在他的光头上汗珠开始不断的渗出。 他的眼睛看到了上面有个虫子蛀的小洞,他的眼睛立刻涌出了凶光,这个小洞中仿佛能藏下一个人。 汉子的手立刻变成了爪,这只爪深深插进了这个小洞,汉子从小洞中捉出了一只白色的小虫子。 “这个奸细藏的很深,”花和尚看着这只虫子,仿佛这只虫子瞬间就能变出一把剑或者一把刀。 “我立刻杀了它,”汉子恶狠狠的道。虫子落到了他的手心,他的手掌开始发红。 不时汉子拍了拍手,一股细小的粉末消失在了空气中,汉子低下了头,他不敢看着花和尚。 “以后仔细一点,”花和尚没有发火,他背着手,走向了寺庙的门口外,他看到此刻寺庙外,静悄悄。 寺庙外一棵古老的大树上突然飞出了一只小鸟,这只鸟一定是只早起的鸟,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花和尚摇了摇他的大光头,他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他等着一个人,这个人应该来了。 花和尚听到寺庙内突然传出了一声咳嗽,他的身子立刻站了起来,他的身影就像一只饿的发急的小鸟。 一个整齐的房间内出现了花和尚的影子,花和尚看到房间内的床上做起来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他站起来伸了伸胳膊,转过身去拿床上的衣衫,花和尚清楚的看到。 这个汉子的背上纹着一颗很大的骷髅头,骷髅头的眼睛直直盯着花和尚,看的让他后背发凉。 “老鬼头,你应该给你的骷髅头画上一双眼睛,”花和尚看着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 “画上眼睛好看?”汉子转过了身,笑着道,这是萧泪血,他把衣衫披在了身上。 “很好看!”花和尚道。 “有多好看?”萧泪血道。 花和尚闭上了嘴,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去形容,骷髅头上画上一双眼睛,他没有见过。 这双眼睛一定像死人的眼睛,死人的眼睛都是闭上的的,睁开的眼睛一定能吓死一个活人。 花和尚看到了一个活人此刻走进了这座庙,他的手中提着一个人的脑袋,这颗脑袋现在睁着眼睛。 这个活人也没有被吓死,他的手中提着这颗睁着眼睛的脑袋,他的脚步很稳重,他站在了房间的门口。 “门主,这个人该死,”门外是孤独,孤独蜡白的脸上没有表情,他的眼中只有萧泪血,他没有看站在房间内的花和尚。 “所以你杀了他,”萧泪血没有问理由。 “嗯!”孤独道。 说完话的孤独,转过了身,他准备离开,孤独似乎从不愿留下,他只是在需要的时候才会出现。 “这个人为什么不闭上眼睛?” 花和尚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杀他的时候,他瞪着大眼睛,”孤独道。 “这有什么关系?”花和尚还是很奇怪,人死了应该会闭上眼睛,可现在他就是睁着眼睛。 “一个正在偷听的人,他很好奇,他一定瞪大了眼睛去偷听,”孤独道。 花和尚明白了一个道理,也知道了孤独杀人的理由,他看着孤独手中的剑,这把剑细长,这把剑的剑鞘只是两块竹片。 这样的剑也能杀人?这样的剑还能砍下一个人的脑袋?花和尚有点不相信,但看着他手中的脑袋。 花和尚相信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但他也很奇怪,这里他看到的都是和尚,都是一夜间来的新和尚,怎么会出现一个长着头发的人?孤独手中的脑袋长着头发。 “他在树上想偷听,恰好我也在树上,”孤独道。 “你在树上?”花和尚不明白。 “对,他在一棵大树上,孤独不喜欢睡在和尚堆里,”萧泪血接过了话题,他看到孤独已经走出了寺庙。 走出去的孤独,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拦住他,寺庙中的和尚们忙着自己手中的活,没有一个人去看进来的孤独。 花和尚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只鸟,这只鸟一定发现了树上的人,这棵古老的大树上,居然藏着两个人。 “这是一个笨蛋,他应该藏的更加隐蔽,”花和尚笑了笑,他在嘲笑这个死去的人。 “这个人不笨,只是孤独藏的太久,他藏了一夜,还有半个白天,”萧泪血了解孤独的脾气。 他知道孤独从昨天离开醉仙楼就来到了这里,他已经藏在了这棵茂密的古树上,他藏得非常好,就连夜晚回家的鸟儿都没有发现他。 何况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不会发现孤独的身影,人的听觉没有回家的鸟儿聪明,这个人不是一个笨蛋,只是他隐藏的不够好。 这是一个人的失误,失误必须付出代价,所以他的脑袋留在了孤独的手上,这个道理我们都懂。 可惜现在有一个似乎不懂,这个人躺在马车的大床上,他闭着眼睛,却张着嘴,他的嘴中吃着葡萄。 一个漂亮的姑娘坐在床边,给他喂着葡萄,这个姑娘认真的看着李清,李清沉醉在最美的早晨,这一刻他忘记了昨夜的一切。 “好吃吗?”宁儿在问。宁儿感觉眼前的李清就是一个怪人,只有温柔的时候这个人才会说话, 或许他天生就是一个驴脾气。 宁儿没有听到李清的回答,李清依然张着嘴,他已经吃完了嘴中的葡萄,他在等着下一个葡萄。 “少主,我们去哪?”懂事的阿晨在马车外问到。 “既然和尚来找我们。我们就去和尚最多的地方,”李清终于说话了,他的话只有阿晨能听懂。 懂事的阿晨立刻打响了手中的马鞭。 第八十五章:花和尚的庙(下) 花和尚在寺庙外踱着步子,他的手背在身后,他的手指飞快地转动着手指中的念珠。 他的眼睛贼溜溜地瞟了一眼寺外的大古树,他想找到孤独,可孤独就像一棵消失的树丫杈。 即是早晨的太阳把大树的影子照到地上,这个影子中依然没有孤独的倒影,孤独一定长在了这棵大古树上 太阳懒洋洋的看着寺庙外的花和尚,花和尚却仔细的看着四周的路,此刻他看到了许多的和尚。 这些和尚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用最快的脚步赶到了庙前,他们一定是早晨出去化斋的和尚,他们一定怕回来的太迟,会饿坏寺庙里的师兄弟! 花和尚看到这些涌来的和尚,他笑了笑,踱着自信的步子回到了寺庙中,他的嘴里此刻哼起了万花楼的小曲。 走进寺庙的房间内,花和尚看到了一个长着头发的人,这个人不是萧泪血,也不是孤独。 他是影子,影子的手中提着剑,他的剑鞘是黄金打造,他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进来的花和尚。 “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来的和尚真是多,”影子看着寺庙内涌进来的和尚们言道。 “这里的香火一定不错,”花和尚干声道,他努力挤出了一点微笑。 “这里好像是座破庙?”影子道。 影子记得很清楚,他昨夜一定没有喝醉,他还是看着外面来的和尚,这些和尚们似乎都喜欢这样的破庙。 “今天这里香火一定不错,”花和尚继续言道。 他看了看萧泪血,此刻的萧泪血闭着眼睛,他摇着头,他在闭目养神,这些赶来的和尚好像与他没有一点关系。 “这里应该有个菩萨,这么多的和尚怎么上香?”影子道。 “对,今天应该请个菩萨,这里今天少个菩萨,”花和尚道。 花和尚立刻转过了身,他走出了房间,他招了招手,院中立刻奔过来两个精壮的和尚。 “去请个菩萨!”花和尚对着精壮的和尚下了命令。 “菩萨不喜欢鬼,菩萨会收了鬼,这里住的是鬼中的王,”李清的声音同人一起走进了这个寺庙。 李清感觉葡萄就是好,他的头脑清楚了许多,他走下马车的时候,他感到今天的空气特别的新鲜。 走进寺庙的李清看到了站在门前说话的花和尚,花和尚撇着嘴又走进了房间,他没有理会站在门外的李清。 “不去请菩萨?”花和尚问着萧泪血。 “不去请!”萧泪血道。 “为什么?”花和尚问。 “和尚多了不念真经,菩萨一定会发脾气,”李清走进了门,李清言道。 “今天这里和尚真是多!”萧泪血道。 萧泪血站了起来,穿上了自己的长衫,他仔细的打扮好自己,猛猛松了一口气,他压抑了很久。 一只乌鸦不知趣地落在房间的屋顶之上,乌鸦的叫声,打断了房间的谈话,萧泪血此刻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好讨厌的乌鸦,它来的真不是时候,”李清听到了乌鸦的叫声。 不知趣的乌鸦还在叫,它一定习惯了这间破庙,它很奇怪,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会有人来?这是它的世界。 乌鸦还在叫,萧泪血有点心烦。 “喜鹊走了,只剩下乌鸦,乌鸦一定很寂寞,它来找它的老朋友,”李清道。 “它也有朋友?”萧泪血问,此刻影子走出了房间。 “它当然有朋友,它习惯了一个地方,肯定会来看它的朋友,”李清看着这个房间。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也许在香火旺盛的时候,这里是一间上好的寮房。可今天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 “它的朋友一定不是一个好朋友,”萧泪血开口笑了起来,他的笑声立刻吓飞了屋顶上的乌鸦。 这只乌鸦使劲拍打着自己的翅膀,可惜它怎么也飞不起来,乌鸦点着它的乌鸦头,看着自己的爪子。 乌鸦看到了一只人的手,这只手抓住了它的爪子,它瞪大了它的乌鸦眼,它不相信这是一只人的手。 这只乌鸦出现在了房间里,它使劲拍打着它的翅膀。 “它是一只笨鸟,它不该打扰我休息,”这是孤独,孤独言道。 “你不是刚刚在树上?”吃惊的花和尚问道。 “谁说我一定在树上?”孤独道。 “你不在树上?”花和尚愣住了。 “它落下的时候,恰好我在屋顶,恰好它落在了我的身边,恰好我伸手就捉住了它,”这是孤独最多的话。 孤独坚持说完了这些话,他的手中的乌鸦耷拉下了头,它好像知道自己打扰了别人的谈话,自己已经错了。 “好厉害的内力,片刻间能震碎它的心脏,”花和尚听到了李清的一句话,他看到乌鸦的嘴中流出了血。 “这是一只没有长心的乌鸦,”孤独再次转过了身走了出去,这个不喜欢说话的孤独,留下了一句谁也不懂的话。 “这个朋友真不错,”李清悠扬的赞了一声。 孤独的身影走出了房间,走出了寺庙,他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李清轻轻摇了摇自己的头。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萧泪血言道,萧泪血抬起了脚,大步走出了房间。 “你要走?老鬼头,”花和尚问道。 “我要去迎接一位朋友,一位老朋友,”萧泪血大声道,他没有回头,他的眼睛盯着寺庙的门。 “还有朋友喜欢这里?”花和尚不解。 “这次来的一定不是一个和尚,”李清笑了笑,他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现在还在马车上。 李清的身影立刻飘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了花和尚,花和尚摸着他的大光头,使劲拍了拍。 花和尚看到飘出去的李清又飘了回来,他来到了床边,钻到了床上,用萧泪血的留下的布衾盖住了自己的头。 “来的一定不是一个好人,”花和尚停下了拍头的手,看着李清,李清的动作十分的滑稽,花和尚笑道。 说完话的花和尚有点后悔,他看到了进来的人,这个人很胖,胖胖的苏海走了进来。 苏海用他的眼睛在找着人,他知道这样热闹的场景一定少不了李清,“这个笨蛋一定醉死在了万花楼中。” 这样喜欢损朋友的人,花和尚也不愿去惹他,偏偏苏海看到了他,也听到了他的话。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好人,用不着你来证明,”苏海立刻接上了花和尚的话,他盯着花和尚。 花和尚想收回自己的话,他认识苏海,他也知道这是醉仙楼的大掌柜,但自己心中奇怪。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日子,这个醉仙楼的大掌柜也喜欢逛破庙? 苏海拍了拍手,花和尚看到一个奇怪的事,这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现在已经开始发生。 寺庙外来了六个伙计,他们的手中每个人提着两个大盒子,寺庙的院子中立刻堆满了十二个大盒子。 盒子开始打开,一股香味立刻充满了整个寺庙的院子,花和尚闻到了蟹壳黄的味道。 进来的伙计打开了盒子,立刻退出了寺庙的院子,院子里只有苏海与来去走动的和尚们。 苏海用自己的鼻子闻着每个打开的盒子,他的嘴开始了唠叨,花和尚没有见过这么喜欢唠叨的男人。 但眼前的苏海,就是在唠叨,他转了一圈,点了点头,大声叹着气:“可怜了我的烧刀子,可怜的太湖三白。” “你为什么要可怜你的酒和菜?”花和尚笑着问。 “可怜他们没有人来吃!”苏海道。 “我可以来吃你的菜,来喝你的酒,”花和尚道。 “你不是和尚,也不是笨蛋,你不能吃,”苏海道。 “难道你的酒和菜,只能笨蛋与和尚才能吃?”花和尚笑了起来,这个事儿本来就是好笑。 “对,你是一个聪明人,你猜的很对,”苏海道。 花和尚摇摇头,他不相信这个道理,这个道理说给鬼都不相信,可是有一个人相信,因为他不是一般的鬼,他是鬼中的王。 萧泪血走进了寺庙的院子中,他说道:“这个人说的很对,今天他的酒和菜,只有笨蛋与和尚才能吃。” 萧泪血来到了一个大盒子边,从里面用手拿出了一盘菜,立刻用手抓着吃了起来,他吃的很香,不停的点着头夸,“真香!” “你不是笨蛋,也不是和尚,为什么要吃他的酒和菜?”花和尚道,他拍着自己的大光头。 “我不是和尚,但我是个老笨蛋,所以我有资格吃,”萧泪血吃着菜言道。 花和尚还是不相信,这是鬼王,这是昔日不肯认输的老鬼头,今天他居然会承认自己是个老笨蛋。 “我的朋友是个年青的笨蛋,我比他老,只能当个老笨蛋,”萧泪血看着盘子中的菜。 花和尚此刻感觉自己饿了,人饿的时候闻到什么都是香的,他甚至想到孤独手中死去的乌鸦,可惜这个乌鸦实在不能吃。 花和尚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应该饿了,这个人躲在房间的床上,他应该会闻到酒和菜的味道。 他回过了头,看着房间里的床,此刻床上并没有他想看到的人,这个人已经消失在了这个房间中。 这个人一定不喜欢酒,也不喜欢下酒的菜。 第八十六章:四面有敌 世间有一种动物被称作驴,它有一种脾气叫做驴脾气。 聪明的人都知道,千万不要和驴去斗气,也不要去和驴去比赛谁的蹄子踢得高。 你可以去骂它就是一头蟲驴,但绝不能耐着性子给它讲道理,什么样的道理它都一定不会去听。 花和尚今天见到了他认为最古怪的事,苏海坐在寺院中,看着他的酒和菜。 萧泪血的手中端着一个盘子,他在认真的吃着盘子中的菜,他没有去让一让自己朋友花和尚。 花和尚感觉自己今天有点倒霉,倒霉的花和尚走出了寺庙的院子,他想去看看孤独到底在不在门前的大树上? 他出门看到了李清,李清正在训着一头老驴,这个本在房间内的人,突然又冒了出来,他正在教训一头黑色的老驴子。 李清的手揪着老驴的耳朵,老驴耷拉着驴头,它似乎听的很认真,它是一头听话的驴子。 “它很听你的话?”花和尚问。 “对,它很听话,”李清抬起了头,言道 “都说驴脾气大,它能听懂你的话?”花和尚问。 “对,它能听懂我的话,”李清道。 “它为什么能听懂你的话?”花和尚又问。 “因为我们谈论的是实心话,”李清黯然道,他的表情有点忧郁。 “我是否能知道你们的实心话?” “可以。” “它告诉你什么?” “它说这儿有个内鬼。” “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 花和尚摇摇头,他不相信这头蟲驴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看到李清的表情非常地相信。 “你相信它的话,它是头蟲驴,”花和尚又问道。 “相信!它还告诉我今天这里没有几个正经的和尚,”李清道。 花和尚闭上了嘴,没有再问,这是事实他知道,今天这里的和尚就是有点多。 这是个和尚最多的地方,他们似乎已经约好,今天一定是个和尚聚会的好日子。 李清放开了老驴的耳朵,拍了拍老驴的驴屁股道:“回家!” 老驴立刻迈开了它的驴蹄子,甩着它的大耳朵离开了寺庙。花和尚看着离开的老驴,他摇了摇自己的大光头。 一个老和尚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老和尚 的手中没有拿着念珠,老和尚的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子。 “你放走了我的驴儿?”老和尚看着李清道。 “它说完了它的话,它想回家,”李清昂然道。 “它知道它的家在哪?”花和尚看着眼前的老和尚,这位老和尚标准的僧侣打扮。 “知道,它还知道今天这里的是非也多,”老和尚道。 花和尚看着老和尚,这个老和尚有点陌生,姑州中内的老和尚他都认识,可他偏偏不认识这个老和尚。 老和尚放下了手中的竹篮子,带着惋惜对着李清道:“老和尚今天来化斋,可惜没有找到一个真和尚。” “难道你不是真和尚?”花和尚有点奇怪。可他立刻明白这个道理很对,自己是花和尚,自己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和尚。花和尚立刻得到了正确的答案。  “他本来就不是真和尚。”萧泪血走出了寺院,他的手中没有盘子,也没有菜,他的手中提着酒,拿着一只碗。 酒已经打开,这是苏海最喜欢的酒,他喜欢藏在地窖中,这是烧刀子的味道。 “我的俗家名字姓假,他们喜欢叫我假和尚,”老和尚道,老和尚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这个名字有脑袋的人,都知道是假的。 可花和尚感觉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这是一位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的名字,这个人在江湖中根本就没有见过。 花和尚拍了拍自己的大光头,他看着天空,也许天空能给他这个答案,可惜天空中只有一个太阳,太阳已经升起的很高很高。 花和尚想起了寺院中的和尚,他得去问问这些和尚,为什么今天要到这里?难道今天这里和尚一定要聚会? 影子的身影来到了寺庙外,他的手中提着剑,他的脚步这次很快,他来到了萧泪血的面前。 “门主,今天一共来了三十个和尚,昨晚到了十个,现在寺院中一共三十个假和尚,”影子道。 “嗯!”萧泪血道。 “孤独杀了十个,”影子道。 “该死!”萧泪血道。 “我杀了十个,”影子道。 “好!”萧泪血道 “跑了五个,”影子道。 “为什么跑了”萧泪血问,他有点生气。 “他们见到了一个人,害怕!提前跑了,”影子道。 “哦!”萧泪血点头笑了笑,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是一群没有用的和尚,”花和尚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看到李清也在笑,李清一定知道这些事。 这是个狡猾的人,花和尚这样认为,这个人就是不简单! 狡猾的人此刻言道:“他们跑不了!” “为什么?”假和尚问,他听到了李清的话。 “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跑了的和尚一定要去找庙,”李清笑道。 “姑州城外的庙很多,他们一定能找到庙,”花和尚晃晃头,言道。 “庙很大,可惜不装假和尚,”李清继续说到。 “我的名字虽然是假和尚,但在寺院中我是一个真正的和尚,我一定能找到一座好寺庙,”假和尚道。假和尚的手打开了竹篮子。 花和尚看到了一个包裹,这是用粗布包着的包裹,花和尚知道今天的和尚已经跑不出这座庙了。 他的眼睛看着李清,李清今天没有带着剑,这个人两手空空,花和尚感觉今天的运气就是不错。 “现在只有外面的两个和尚了,”苏海的声音从寺院中传了出来,接着又传出来一句话,李清只好揉揉自己的鼻子,“知道笨蛋一定在这里!” “你为什么不出来?”李清有点想这位老朋友,虽然他是个酒肉朋友,这样的朋友有时候真不错。 “我出去,你一定会偷偷溜进来,你一定惦记着我的烧刀子,”苏海的声音依然在寺院中,他没有出来。 太阳还没有到午时,这个时候不适合喝酒,这个时候,李清感觉寺庙外的人实在有点多。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谁是真和尚?”假和尚言道。 他手中的包裹是一把弯刀,李清见过这个包裹,李清黯然道:“今天的早晨不是很好!” 老和尚是一个人,这是一个熟悉的人,李清见到这个包裹,已经知道这个人是弯月。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今天该来的都来了,”花和尚长长叹了一口气。 花和尚的这句话充满了无奈,他的手使劲拍了拍他的大光头,他的眼神此刻显得十分的低落。 “老鬼头,现在你变得很聪明,”花和尚看着萧泪血。 “只是你自己不够聪明,”李清道。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花和尚看着自己的老朋友问到。 “西村!”萧泪血道。 “在西村?”花和尚自己都不明白。 “西村的宴会很大,可惜单单缺少你这老朋友,”李清道。李清对西村的客人记得很清楚,那天他没有见到花和尚。 “这能说明什么?”花和尚道,花和尚笑的很不自然。 “第一次见到你,就知道你与我的老朋友很熟悉,西村的宴会不该缺少你这样的老朋友,”李清道。 “这能说明什么?”花和尚不相信这个判断。 “刘大麻子是个残疾人,他的宅院中我没有见到女人,”李清在讲着一个故事。 “或许他不喜欢女人!”花和尚解释到。 “但他的房间内不该留下女人的味道,”李清笑了笑,他知道这个故事不是很遥远。 李清走进万花楼的一刻,他想起了这种味道,这种味道,他在刘大麻子的客厅中似乎闻到过。 “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房间却收拾的干干净净,说明这里一定时常来着女人,”假和尚插言道。 花和尚感觉自己的大光头上开始冒汗,这个天气真是热,他想脱掉自己的衫子。 “而且这些女人很听话,来往也很自由,”假和尚道。 “这样的女人只有一个地方有,”李清道。 花和尚没有回答,女人最多的地方只有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肯定是万花楼,这个地方永远不会缺女人。 “这些和尚本来是鬼门的弟子,可是我在院子中发现了一个秘密,”影子道。 “说明秘密”花和尚不相信自己的计划很失误。 “鬼门的弟子中没有人会鹰爪功,这个和尚是鹰爪门的弟子,”孤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但没有人看到他的身影。 花和尚想起了嘚瑟的那个壮和尚,他用自己的功夫从木头中掏出了一只虫子。 “该死的笨蛋,”花和尚心里道,他想骂出来。 萧泪血拿起了手中的碗,倒出了一碗酒,猛口喝完了这杯酒,酒没有浪费一滴,酒全部进入了萧泪血的喉咙。 碗中的酒已经喝完,他再次倒出了一碗酒,“李少主,我记得这两碗酒,这是我欠你的。” 萧泪血碗中的酒已经喝完,碗倒立着的时候,没有一滴酒滴下,萧泪血的酒喝的干干净净。 “做人一定要干干净净,”萧泪血手中的碗递给了花和尚,他手中的酒坛子也递给了花和尚。 萧泪血转身走进了寺院中,他留下的只有一声叹息,这是对朋友的一种失望。 第八十七章:影子的消息 悦来客栈之中。 李清坐在一张桌子旁,李清的身边此刻站着崔四。 “少主,他为什么要找来那么多的和尚?”崔四在问一个大家都很疑惑的问题,这个花和尚应该很聪明? “他的确很聪明,他是一个很聪明的花和尚,”李清的手中没有酒,他端着一杯茶。 崔四没有继续去问,他在等待着李清的解释。 “一个光头的人,想要逃跑,最好的方法是什么?”李清问了一句。 “不知道?”崔四有点纳闷,这个花和尚难道想跑路? 一个若是想逃走,他的方法肯定会千奇百怪,他一定会用别人想不到的方法来掩盖自己的行踪。 “一个光头,只有混在一群光头中,你一定找不到他,”李清笑了笑。 李清立刻又止住了自己的笑容,他想了影子的话,这些和尚是假和尚,他们已经死了。 聪明的影子与冷酷的孤独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他们已经开始防备花和尚的计划。 一群和尚,没有人去注意,但只有一个和尚时,大家都会注意,因为他的大光头就是一个明显的标志。 崔四明白了花和尚的用心,这个人已经发现了自己留下的破绽,他想到的方法的确很特别。 此刻崔四看到一个人走进了悦来客栈,这是影子, 这个人应该留在破庙中,但现在这个人来到了悦来客栈,这个人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花和尚溜走了!”这是影子的消息。 “多久?”李清没有去问原因。 “他喝醉的时候,”影子道。 “他一定喝了不少的酒,”李清知道烧刀子的厉害, “他刚好喝完苏海的酒,就醉了,”影子有点遗憾,他一定没有喝到苏海的烧刀子。 喝醉酒的人就是喜欢乱跑,这个道理酒鬼都知道,这就是酒的魅力,这也是酒鬼最潇洒的时刻。 “他的脚长在他的身上,他想走,这是他的权利,”李清言道。这个理由最充分。 “他没有用他的脚,”影子道。 “没有用脚也能溜走?”李清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难道用他的手?” “不,他骑着一头驴,一头黑色的毛驴,”影子道。 一个喝醉酒,还能记得找毛驴骑得的人,一定没有喝醉,他肯定计划了很久。 “你们为什么不先了杀他?”崔四实在不明白。 “因为他是门主曾经的朋友,”影子的语气有点黯然。 或许这就是朋友的情面,面子谁都不愿丢弃,但面子有时也会折磨一个喜欢顾忌脸面的人 “现在就去找?”李清道。 “先去找个朋友,他的消息一定可靠,”影子道。 李清知道这个朋友是谁,这个酒肉朋友的消息最灵通,他一定知道这个花和尚最喜欢的地方。 “门主希望你能找到花和尚,我们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影子道。 “我去找这个溜走的花和尚,”李清立刻答应,他没有去问这个条件。 “少主说,你杀了几个和尚?”崔四问,他刚刚知道这个消息。 影子开始回忆! 影子的手中提着剑,他的剑在剑鞘中,剑鞘是黄金打造。 影子的剑鞘在阳光下,耀眼夺目。 影子的眼睛死死看着一个木头椽子,这根椽子很特别,它的上面有三个很深的手指印,手指印深深插入这根木头椽子中。 “好深的内力,这三根手指就像铁打的,”影子在自言自语。 “这不是少林的龙爪功,这是鹰爪功,”一个声音传到了影子的耳边。 “你确定?”影子没有抬头,他在欣赏着这个作品。 “我非常的确定。”声音继续说。 “你凭什么确定?”影子问。 “因为这个手印是我的,”影子抬起了头,去寻找这个声音。 “我的手指好像没有你的剑快,”影子看到了两个和尚,这是两个精壮的年轻和尚,其中的一个和尚言道,这个和尚年龄大一点。 “剑在手中,需要去拔剑,但手长在自己的胳膊上,手更快,”影子言道,此刻影子看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出现在寺院的屋顶,他用冷酷的眼睛看着这两个和尚,他的眼睛充满杀机。 “这个道理似乎很对,我怎么没有想到,”年龄大的和尚说道。 “你就是个笨和尚,”年龄小的说道。 “他就是不是和尚,所以他才笨,”影子有点想笑,他听到了这个朋友的声音,这是一个喜欢冷酷的朋友。 一个人影飘落的很轻,就像一片树叶,他轻轻落在了这两个和尚的身后,影子这次笑了。 两个精壮的和尚看到了影子的笑,影子的笑很古怪,古怪中带着嘲笑,年龄大的和尚看到了一把剑,一把细长的剑。 这把剑已经穿透了这个和尚的后背,剑端露在他的胸前,剑端上正滴着血,鲜红的血在流淌。 这个年龄大一点的和尚,他不相信这是一把剑,他的手才刚刚发力,他的手还没有变成鹰爪。 他听到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但这个人不是眼前的影子,他想用最快的速度去看到这个说话的人,他也想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的手动起来。 但快与想就是一念之差,这个年龄大的和尚想得就是有点多,这是他自己的失误,失误的代价就是看到刺入自己后胸的剑。 “好快的剑!”看到胸前的剑端,和尚赞叹了一句,他无奈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影子的剑已经在动,他的动作与自己的微笑一样的快,这样的机会他不愿意全部留给自己的朋友。 同时影子的手捂住了一个人的嘴,剑在穿透剩余这个和尚的咽喉时,影子的手已经捂住了他的嘴。 一切在安静中悄悄度过,寺庙开始变得诡异残酷。 影子看到孤独的身影已经离开,孤独蜡白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甚至没有去看影子一眼。 影子又找到了四个和尚,一个大和尚手里提着一个扫把,他领着三个和尚,这三个和尚没有扫把,他们坐在寺庙的台阶上,僧侣的衣衫下露出了马靴。 这三个和尚看着影子手中的剑,影子剑在手中,他的剑并没有插入剑鞘之中,他的剑并没有滴着血。 但影子看到,这三个和尚的眼中血已经开始涌起,这是刀客的本能,这也是一个杀手的本能,他们已经闻到了血的味道。 “辛苦的僧人不应该穿着这么漂亮的靴子,”影子道破了玄机。 “你是影子?”扫地的和尚停了下来,他抬起了头,他露出了奸笑。 “我是影子,”影子的剑已经随着声音划过。 “你杀的太快,你应该问问他们的理由,”崔四有点遗憾,他感觉一切来的太快,这个影子就像一个杀手。 一个杀手杀人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理由,他只知道自己的使命,使命就是杀手的理由。 “ 我去找我的酒肉朋友,现在他应该在醉仙楼中,”李清不愿找到这样的理由,他的心中现在惦记着花和尚。 李清不知道花和尚怎么溜走的,但他答应萧泪血一定捉住这个内鬼花和尚,这个和尚一定跑不了。 这是一个交换的条件,李清答应的很爽快,他没有去问理由,在李清的心中,这是朋友提出的条件。 只要是朋友的提出的条件,李清感觉都很合理。 “李清,你就是个笨蛋,你是一个十足的笨蛋,”胖胖的苏海正在抱怨,在醉仙楼的雅间内,苏海的眼睛看着李清。 “你不看到结果,你就要离开?”苏海道。 “花和尚是他的朋友,他们朋友间的事我为什么要看到结果?”李清站在窗户旁。 “没有结果,你就敢答应他的条件?”苏海问。 “嗯!”李清道。 “他提出了什么条件?”苏海心中彻底有点佩服。 “不知道?”李清道。 苏海再次有点想发火,他怎么认识了这么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或许做个酒肉朋友都不配。 “影子带来的消息到底是什么?”苏海想知道事实的经过。 “影子告诉我,花和尚溜了,”李清道。 “继续说,”苏海道。 “他溜走的速度很快,老朋友让我找到花和尚,”李清道。 “继续!”苏海道。 “没有了!”李清道。 “就这些?”苏海没有得到答案。苏海继续问:“他的条件是什么?” “影子只说有个条件可以交换,我没有去问什么条件,”李清道。 苏海彻底有点绝望,世上见过不长脑子的人,却没有见过这么没长脑子的人,这个人一定已经让烧刀子烧坏了大脑袋。 “花和尚怎么跑的?”苏海想换个话题,这个李清应该知道答案。 “他骑着一头毛驴,黑色的毛驴,”李清这次说的很详细。 苏海已经感觉没有必要在去问,这个奇怪的世界也许只能出这样一个怪物,这个怪物就是一个奇怪的人。 “你一定知道他会去哪?”苏海心中的怪物在问。 “不知道?”苏海道。 “我知道,”李清笑道。 “知道你还来问我 ”苏海看着李清,这个人一定有毛病。 “我来看看我的朋友是否知道,因为他是江湖万事通”李清开始笑,他使劲在笑,他笑的就像一个孩子。 奇怪的人出现在郊外的时候,黄昏已经来到。 懂事的阿晨赶着马车,懂事的阿晨哼着小曲,马车内的李清看着郊外的景色。 李清实在不想看到车内一起坐着的这个人。 第八十八章:东庄怪事 姑州城有个西村,当然有个东庄。 东庄现在没有大员外,但是只要是个庄子必然有家小客栈,客栈里面还带着小饭铺,这就是东庄的小客栈。 小客栈的大灯笼已经早早挂了起来,一个无聊的老者,捋着他的小胡子,看着姑州城的方向,这个方向来的一定是客人。 一个客人出现在了这个路上,这个客人骑着一头黑色的毛驴,这个客人在毛驴上晃着身子。 这是一个光头的客人,他的神色非常的着急,他此刻一定想回家看他的老婆,可惜这个人没有老婆。 花和尚已经打断了三条树枝,他的感觉这头蟲驴就是慢,他不想走路,多年的生活享受,他习惯坐着马车。 但今天他没有马车可坐,他知道有一个喜欢坐着马车,这个人就是个追魂的人,这个人一定坐着马车来追他。 花和尚的黑毛驴已经来到客栈的前面,客栈前的老者瞪着眼睛看着花和尚。 是个生意一定就要做,这是一个客栈掌柜的本职,老者看到黑毛驴的一刻,他知道他的生意已经来了。 “客官?。。大师?。。您住店,还是喝点小酒,”老者看着花和尚,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客商的打扮,也不是和尚的打扮。 老者已经不会去称呼,这个人打扮的很特别,但他也是一个小掌柜,他的脑袋一定很聪明。 一股浓浓的酒味,此刻冲进了老者的鼻子,这个人身上好大的酒味,这个大光头似乎刚刚从酒坊中钻了出来。 花和尚看到了客栈的招牌东庄小刘家,他想起了西村的刘大麻子,这是一个最笨的大麻子。 花和尚走进了小客栈,他的心里在嘀咕,明明是个老头子,为什么要起个名字叫小刘家?可他实在太困,他想睡在这里。 客栈很简单,进来就是一间饭铺,几张简单的木桌子,几张简陋的木椅子,里面还有几个简单的客人。 有客人当然有酒和菜,这是黄昏,这是农家汉子找乐的好时候,花和尚已经闻不出这是什么酒。 他感觉此刻自己身上的酒味,一定比饭铺中的酒味还要大,这是苏海的烧刀子,这种酒很猛烈,适合刚毅的男人喝。 看到走进来的花和尚,客人们看着这个奇怪的来客。 “这是一个喝醉酒的老和尚,”一个年纪不老的汉子打趣,他的一只脚踩在椅子边上。 “老六,我看他还是一个失意的老和尚,”汉子旁边的一个人在说,这个人的手中端着酒杯,他敞着胸,他长的贼眉鼠眼。 “小赌棍,你怎么确定?”叫老六的汉子问,他的眼神没有离开花和尚,他的眼睛好像看到了一个大财神。 “和尚不喝酒,喝酒的和尚一定是个失意的和尚,”小赌棍道。 小赌棍的鼠眼在贼溜溜的转,他的手转着手中的酒杯子,花和尚在想,若是这个人把手放在脸上,一定找不到他的眼睛。 “不一定,”老六道。 “为什么?”小赌棍问。 “这是一个走错路的和尚,他一定找不到他的庙了,”老六笑了笑,他很得意,他用他的手指头扣着自己的鼻梁骨。花和尚感觉这就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这中挑衅比调戏还要难受,花和尚在忍,他知道冲动一定是魔鬼。 花和尚看着他们的木桌子,他们的桌子上放着两件奇怪的东西,这是两把奇怪的兵器,这不是农夫的坎头。 这是两把把子比矛还要短的枪矛,贼亮的矛刃在桌子上油灯的反光下,森人的心。 “客官爷您坐!”掌柜老者很热心,他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椅子,他看到很清楚,这个醉和尚穿的布料是绸缎。 这是一个有钱的和尚,这样的人,就是醉了,他们的身上也有银子,银子就是一个好东西。 老者眯着爱财的眼睛很快送来了一壶茶,这是一壶粗茶,花和尚没有闻到茶香。 “有吃的?”花和尚感觉有点饿,他想起该死的苏海就没有让他吃,他看到苏海的大盒子里有卤肉。 “有,有卤肉和清汤面,客官等等,”老者道。 “和尚也吃肉?”老六还在打趣。 “没肉吃的和尚很可怜哦!”小赌棍在附和。 花和尚还在忍,他只想安静的吃点东西,他已经很饿,他看到客栈剩余的几个客人已经溜走,他们一定吃饱了肚子。 “这是一个哑巴和尚,”老六收回了自己的脚,他拿起了自己酒杯,酒杯很快到了嘴上,堵住了他的嘴。 花和尚感到耳根终于有了一点安静,他很想安静的吃点卤肉,他的确饿了,他想起了万花楼的葡萄,还有他的大躺椅。 肉还是没有上来,老者已经去了很久,花和尚感觉这个老者一定在细心的切着肉。 茶已经喝完,肉还是没有上来,花和尚有点心急了,他不在想喝茶,现在他想吃点肉,卤肉还是没有送上了,老者一定在搅拌着卤肉的汁料。 这时,又一名老者走进了小饭铺,他轻轻拍了拍衣衫,他的衣衫很华丽,是一件很合体的紫色长袍,这名老者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这名老者坐在了刚刚农夫们坐过的桌子上,他看了看桌子上剩下的菜,他点了点头。 “老掌柜,我的卤肉?”花和尚感觉自己的肚子已经在叫,一个享受习惯的人,他不喜欢这样饿着肚子。 老掌柜终于从后堂走了出来,他的表情非常的着急,在他的布褂上,他使劲搓着他的一只手,他的另一只手中端着一碗卤汁,没有卤肉。 “老掌柜,我的卤肉?”花和尚还是那句话,他在想着他的卤肉。 “客官爷,肉?肉怎么会没了?”老掌柜道,老掌柜瞪着他的老眼睛,他吃惊的看着饭铺中的每一个客人,似乎有一个人偷走了他的卤肉。 “肉没了”花和尚有点泄气,他强忍着自己的怒火,“来碗清汤面!” “ 面 面怎么会没了?”老掌柜低下了头,他似乎想在地上找到他的面,他的面一定长着腿,跑出了后堂。 “我的肉?我的面 转个身,怎么就会没了”老掌柜在自言自语,他转过了身子,又钻进了后堂,他去寻找他的肉和面。 “这是一个不会做生意的老掌柜,”老六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吹了一声口哨。 花和尚感觉这声口哨特别的逆耳,这声口哨给他带来了烦躁,他的老脸微微动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老掌柜,我走了,我的小毛驴在哪?”花和尚感觉此地不可久留,他想走。 老掌柜快步走出了后堂,他的一只手放在额头,他擦着汗,他没有找到他的卤肉和面,他一定很着急。 老掌柜快步走出了饭铺,他的眼睛四处巧了瞧,一个声音传进了花和尚的耳朵,“驴?毛驴怎么会没了?” 毛驴也没了 花和尚感觉自己的酒劲彻底醒了,刚刚来的毛驴怎么会就没了? 花和尚感觉自己的后背开始发冷,一股凉风从自己的脚下直钻而上,他的眼睛看着这个饭铺。 这个老掌柜一定就会这一句话,花和尚想立刻离开这个什么都没有的饭铺。 他不想在问,这个饭铺中的客栈一定没有床! “客官爷,您不住店?”转过身的老掌柜,看到了已经站起来的花和尚。 “客房?客房也没了!”一个声音从老六的桌子上传来,花和尚听到了一阵笑声,这是一种轻蔑的嘲笑。 花和尚的手转着手中的念珠,念珠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开,他的眼睛开始收光,他的眼睛看着这个叫老六的汉子。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想找个茬?”花和尚已经动怒,他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我叫老六,你没有头发,你的耳朵应该能听到,”老六道。 “我还以为他真是一个哑巴,原来是一个会发脾气的老和尚,”名字叫小赌棍小汉子言道。 “清汤面,一盘卤肉!”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说话,后堂内此刻又走出来一个汉子。 “我的面!我的卤肉!”老掌柜看到了这一切,他叫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大。 “对,是你的面,你的卤肉,没错!”出来的汉子道,他的一只手端着一碗清汤面。 这碗面还冒着滚烫的热气,这只碗一定很烫,但这只碗在汉子的手中,端的很平稳,他的另一只手端着一个盘子。 盘子中卤肉的味道,花和尚已经闻到,卤汁的酱香味很浓很浓,还有香葱的味道。 花和尚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他用带恨的眼光看了一眼老掌柜,这个老掌柜已经窜进了饭铺中。 “它们!它们怎么会在你手中?”老掌柜问。 “恰好我来到这里,闻到了卤肉的香味,我等不及,都要了,”汉子道。 老掌柜想起了他的卤肉,刚刚切好,自己去拌个卤汁,回来就没了? “我的面?”老掌柜继续问。 “恰好我吃卤肉的时候,想起来,我也想吃碗面,”汉子道。 老掌柜想起了他的面,刚刚拿出来,自己去拿点水,回来面没了? “我的黑毛驴?”花和尚想起了自己的毛驴儿。 “恰好我吃完要用到它,我怕人偷走,于是我把它藏了起来,”汉子道。 这么大的一头驴,他能藏到哪?花和尚压住怒气问道:你藏在哪? “恰好我发现饭铺的后面是客房,我把它藏在了客房中,”汉子道。 “所以说,现在已经没有了客房?”花和尚开始生气。 “对,客房让那头蟲驴睡了!”汉子笑的很开心。 第八十九章:江湖狭小 马车停下的一刻,懂事的阿晨看到了客栈的招牌,这个招牌的名字很普通。 “东庄小刘家!”懂事的阿晨念着招牌的名字。 李清的头伸出了马车的车厢,他看到了这个招牌,这个招牌上的五个字苍劲有力。 “大笨蛋,你确定花和尚就在这?”车内一个声音把李清又拽了回去。 “一个聪明绝顶的人,想法一定与别人不一样,”李清的声音传出马车,马车的车厢并不大。 “为什么不一样?”苏海的声音。 “因为这个人已经没有了头发,”这是李清的声音,李清在笑。 这时李清觉得这个道理很正确,正确的道理花和尚一定懂,毕竟他是一个没有头发的聪明人。 此刻的花和尚脸上正淌着汗,他感觉这个饭铺实在太小,而且实在太热,热的他想出去透个凉风。 端着面的汉子放下了碗,他笑道:“你想吃?” 花和尚已经听到了马蹄声,他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完了! 花和尚的眼睛盯着汉子,他的脚在滑动,他知道一个地方可以逃走,这里只有一条路,这就是后堂。 在溜入后堂的一刻,花和尚放下了心,后堂外面就是客栈的院子,这个院子中没有灯笼,这个地方适合藏一个人。 客栈的院子并不大,花和尚看到了一棵树,这棵树的枝叶很茂盛,在夜晚中,树上是个好地方。 花和尚的身影飘上了树,他没有看到汉子追来,他放下了他跳动的心,他长长松了一口气。 花和尚放心的把他的大光头靠在了一根树杈上,他现在忘记了饥饿,他只想好好歇息一会。 大光头靠近树杈的时候,花和尚感觉这个树杈真舒服,它软的就是一团棉花。 大光头感到了一丝的热,这团棉花非常的热,他用手摸摸了,他摸到了一个人的肚子。 于是走进饭铺的李清看到了花和尚,这个花和尚耷拉着他的脑袋,他的大光头上流着汗。 “这个人想溜走?”花和尚的身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一把细长的剑,他的剑鞘只是两片竹片。 花和尚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个人白天他就想找到,这个人喜欢藏在树上,这个人是孤独。 “他好像就是喜欢溜!”李清道。 “可惜现在他肯定溜不走了,”孤独道。孤独正看着这个吃面的汉子,他的面很香。 李清知道孤独喜欢去吃面,他喜欢吃清汤面条。李清笑道:“他是崔四。” 坐着发汗的花和尚知道了这个名字,从后堂出来的汉子名字叫崔四,这个崔四他想了起来,这是姑州城中悦来客栈的男掌柜。 这是一个小掌柜,小掌柜没有大掌柜的名气大,所以他不知道这小掌柜的来历,这就是一个自傲的人犯下的一个大错误。 “这个和尚很狡猾,他为什么溜不走?”李清问道。 “因为刚刚我藏了他的黑毛驴,”崔四抬起了他的头,他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来到了李清旁。 “少主好!”崔四站的很有礼貌。 “哎!可惜了一盘好卤肉,”李清听到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来至这个饭铺中,这里还有四个人。 李清看到了一名老者,他抬起了他的头,他看着桌子上的剩菜,没有生气,他现在看着李清,言道:“这里的卤肉很香。” 很香的卤肉现在放在崔四刚刚离开的桌子上,崔四没有动里面的任何一块肉,他似乎不喜欢吃卤肉。 老者来到了桌子旁,他取出了一双筷子,他用筷子轻轻夹起了一块卤肉,可他并没有放在自己的嘴里。 他来到了两个人的身边,这是老六与小赌棍,花和尚听到过他们的名字,这两个人的名字就是两个街道流子的名字。 “来,乖!吃了它,”老者看着这两个人,他的语气很轻,他就像一个给自己孩子喂饭的老长辈。 老六与小赌棍的眼睛在睁大,他们看着老者手中的肉在发呆,他们是汉子,可以自己吃饭,他们不需要别人来喂。 “糟老头子,你想找事?”这是老六的声音,李清不认识这个汉子,这个汉子很嚣张,老六的手已经摸住了桌子上奇怪的兵器。 “沧桑剑客肖玉楼,肖伯伯,你也喜欢凑热闹,”李清叫出了老者的名字,他看到肖玉楼的筷子并没有放下。 “看来这个卤肉就是不好吃,来的人都不喜欢吃,”肖玉楼叹着气言道。 李清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事,肖玉楼的桌子上没有卤肉,汉子的桌子上有盘卤肉,可是这盘卤肉没有动,他们一定不喜欢吃这盘菜。 或许这样的人一定有银子,有银子的人都喜欢摆个阔气,这是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道理。 花和尚感觉见了鬼,他实在想不起来,今天是个什么日子?今天应该找个道士算个卦,今天或许就是不该出门的日子。 汉子听到了李清的话,他露出了吃惊的眼神,他的眼睛看向了饭铺的老掌柜,这个老掌柜吓的正在哆嗦。 抖索的老掌柜,用发抖的腿走到了后堂的门口,他的腿突然停住了抖动,他的身子突然像一只兔子,窜了出去,但很快他又退了回来。 老掌柜的身子退的很慢,他慢慢退到了桌子旁,坐在了花和尚的身边,他的腿又开始在发抖。 李清看到后堂内走出了胖胖的苏海,这个酒肉朋友一定去找卤肉吃,这个苏海喜欢吃肉。 苏海的手中没有肉,他的手中也没有剑,他的手什么也没有,但他有一双眼睛,他的眼睛在使劲的眨。 眨着眼睛的苏海说出了一句话,“你不该溜,你应该吃完你的卤肉。” “这盘肉真的很香?”李清问道。 他很奇怪,他看到没有人吃卤肉,但是卤肉的味道就是香,香葱的味道李清已经闻到。 “若是你知道他是什么肉,你一定不会在想吃它,”苏海道。 “什么肉?难道是人的肉?”李清突然想起了断臂,这个人的胳膊就是肉做的,但他的胳膊很好吃,李清尝过他的味道。 “这次你不是笨蛋,现在你很聪明,”苏海终于夸奖了一句,李清感觉苏海的这张嘴,从来就不会去夸人。 但他今天晚上学会了夸奖人,而且夸奖的是自己一个酒肉朋友,这个酒肉朋友真不错。 李清坦然笑道:“我本来就很聪明。” 李清看着卤肉,他感觉自己有点反胃,如果宁儿在,一定会骂他一声大头鬼,李清想起了西村的耳朵。 “饭铺应该改个名字,”李清道。 “什么名字好听?”苏海道。 “东庄人家,”李清道。 “为什么改这么一个名字?”苏海感觉这个大笨蛋很有诗意,他问道。 “一个卖人肉的地方,不是人家,难道是酒家,”李清叹着气,他用手揉揉自己的鼻子。 “可惜今天没有人肉,人肉刚刚送到,”李清听到桌子上的汉子言道。 李清看到汉子的手已经摸到了桌子上的兵器,这不是长枪,它的把子比枪矛要短。 “刚刚送到?”李清听到了外面传来了马蹄声,这些马蹄声来的非常的快,他们骑得一定是快马。 “他们来的刚好,现在一定有了人肉!”肖玉楼道。肖玉楼此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他来到了老掌柜的身边。 “现在你可以去做好的的卤肉,我保证没有再去偷,”肖玉楼言道,他看着老掌柜。 “肉是好肉,可惜现在做不了,”老掌柜停止了抖动的腿,他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看着孤独。 “你的剑最快?”老掌柜问。 “不,他的剑最快,”孤独道。 “他?”老掌柜没有明白。 “都说这个笨蛋是天下最快的剑,你不相信?”苏海总是喜欢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说上一句话。 李清想堵上苏海的嘴,这张嘴除了睡觉时能不说话,好像它从来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 你是李清,血衣门的李少主?”老掌柜看着李清。油灯照着的饭铺中,老掌柜的眼睛变得开始锐利。 “我是李清,”李清感觉现在这个名字很麻烦。 “我不是小刘!”老掌柜突然露出了笑,他笑着看了看四周。 “你也不是老刘!”后堂门口的苏海又道。 “我不姓刘,为什么要叫老刘?”老掌柜道。 “你复姓东方,单名只有一个字,笑!”苏海道。 这个人的名字居然叫东方笑,李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很奇怪,这个人一定喜欢笑。 “都知道太湖帮的老帮主复姓东方,他的儿子一定也姓东方,”苏海缓缓言道。 李清知道这个道理也对,他一定与他父亲一个姓,不然他一定不是他父亲的儿子。 这是太湖帮的人?李清想起了宁儿的麻烦,这个麻烦似乎不小,这是一个已经过去很久的故事。 “嘿嘿嘿!你知道的就是多,”名字叫做东方笑的老掌柜笑道,这个人就是喜欢笑。 “我还知道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苏海显得很神秘。 “什么秘密?”东方笑道。 “因为他每次出门的时候,一定会带着两个人,”苏海道。 “什么人?”东方笑道。 “两个会用锁魂枪的人,他们是两个出了名的恶棍!”苏海道。 李清知道了这两个人,这是两个恶棍! 第九十章:到底谁是谁 枪矛是一对很奇怪的枪矛,人是一对很奇怪的人,奇怪的人都喜欢用奇怪的兵器。 这是江湖中的一个规律,这样就会显得他们很特别。李清看了了看自己手中的剑,这把剑也很特别。 汉子们的眼睛中露出了凶光,他们用恶毒的眼光看着苏海,苏海就是一个多嘴的人。 “锁魂枪是两个人,这也是一个秘密,许多人认为他们一定是一个人,”苏海继续言道。 “两个人用同样的兵器?”李清有一点疑惑。 “对,这样他们的对手一定没有想到,他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锁走人的魂,”苏海道。 这个解释李清很疑惑,每个人都可以用剑,难道他们必须是一个人? “这两个人的招式很特别,他们可以叠罗汉,他们有四只手,你永远不知道他们的枪矛在哪只手上?”苏海道。 这样的人就是不好对付,他们可以变成一个人,而这个人长着四只手,每只手都可以出招,这样的人一定可以锁走一个人的魂魄。 “他们没有名字?”肖玉楼问道。 “他们应该没有名字,我不想听到他们的名字,”孤独说道。 “他们应该有个名字,这样的人应该很有名”李清笑道,瞬间他的笑容开始凝固,李清听懂了孤独的话。 世上只有一种人没有名字,这就是死人,死人的名字让人很快就会忘记,他们只是瞬间的过客。 可孤独的剑没有刺出,他来到了这张桌子旁,他的眼睛看着这两个汉子,蜡白的脸色森人,他的嘴唇吐出了一个字“滚!” 李清看到这两个汉子的额头开始流汗,他们应该知道孤独这个人,这个人的名气很大,他的名字也很冷酷。 人立刻滚了,李清看到这两个人滚的很快,李清叹道;“孤独就是孤独,他从不浪费他的剑。” “他们不配我拔剑,”孤独道,孤独转过了身,再次回到了花和尚的身边。 李清没有再去说话,这是孤独的个性,他想起了孤独的话:“你真的可以夹住我的剑?” 一个喜欢笑的人开始了说话,“你是江湖万事通,苏海?”东方笑看着苏海,他没有去看滚出去的两个人。 “不是!我现在只能是苏海!”苏海道。 李清认为自己听错了话,这个酒肉朋友开始变卦,他的消息一直很值钱,他的消息可以卖到银子。 这个酒肉朋友还喜欢嘚瑟,可是现在他似乎变了,他变得很谦虚,谦虚的朋友立刻又送上了一句话。 “见到了这个很聪明的笨蛋,我只能算是一个江湖百事通,”苏海道。 “现在看来,你应该改个名字?”东方笑道。 “改个名字?”苏海来了精神,他想知道这个名字。 “你应该叫做江湖一事通,这个名字江湖上一定名气会很大,”东方笑道。 “对,好像这个名字很好听,”肖玉楼点了点他的头。 “你也赞成这个名号?”苏海有点不愿意,这个名号一点都不好,这个名号一定会断了自己的财路。“你应该多听老人的话,老人的话多数都是真理!”肖玉楼说出了一句大实话。 苏海立刻闭上了嘴。眼前这是一名老者,他的打扮就是一个久经沧桑的人,这样的人应该是满头的白发。 可这个人头衣里的头发乌黑发亮,这个人一定不是一名老者,他只是装扮成了一名老掌柜。 可这个人的胡须很长,他的胡须不是山羊小胡子,他此刻正捋着他的小胡须。 “我犯了一个错误,东方笑应该是个年轻人,你不是他?”苏海道。 “你猜猜我是谁?”眼前的东方笑笑着言道。 苏海看着李清道:“看来今天我是一个真正的大笨蛋。” 李清道:“其实当个笨蛋也很难,许多人就是想表现个聪明,其实自己就是一个笨蛋。” “谁聪明?”孤独突然问道。 “花和尚!”李清道。 花和尚此刻老实的坐在一张竹椅上,此刻他应该称作老实和尚,他一动都不敢动,他的眼睛贼贼的盯着孤独手中的剑。 孤独的剑能杀人,孤独的剑下没有活着的人,这个人大家都知道,因为他是鬼门中最冷酷的护法。 蜡白的脸看着花和尚,花和尚感觉今天这个江湖很小,比这个饭铺还小,今天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 “别难为他,他不是花和尚,”李清突然冒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带着一丝惋惜。 到底这是谁? 苏海感觉自己的大脑袋开始发晕,苏海突然有种失落感,自己知道的事情就是少,自己回去一定要改个名字。 这个名字必须挂在醉仙楼的门口,这个名字就叫江湖一事通,这个名字很适合现在的场景。 马蹄声已经到了门口,李清听到这是两匹快马,快马停下的一刻,脚步声已经传来。 “这个不是花和尚,来的也不是花和尚,”李清没有回头,他已经猜到来的会是谁? “这个不是花和尚,那个不是东方笑,他们都是谁?”崔四很有礼貌,但是崔四还是想知道,这些人真是变化莫测。 “花和尚是个大光头,难道大光头一定就是花和尚?”李清笑道,李清转过身,他看到了影子。 “狡猾的贼和尚,”进来的影子叹着气,他对着李清摇了摇头。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今天来的客人真不少,”东方笑道,他的手取下了他的胡须,一张中年汉子的脸露了出来。 这个汉子的脸很长,长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他似乎在等待这个时刻,这个时刻他似乎已经计算了很久。 “我就是东方笑,但我不是一个笨蛋,”东方笑道。 “看来我真错了,你的戏演的很好看!”苏海道。 “看来我也错了,我应该想到你会这样,”李清有点失落,自己的判断开始有点失误。 “不是你们的错,是我自己太聪明,我知道装扮成一个有名气的人,一定很过瘾,这一点我能想到,”东方笑大笑了起来。 他笑着拍起了桌子,他的手法很快,桌子上的油灯立刻熄灭,饭铺此刻回到了黑暗之中。 黑暗中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这些呼吸声很重很重,黑暗中李清听到了奸笑,也听到了叹气声。 一切在黑暗中开始度过,黑暗中从门中刺出了一把剑,这把剑的速度很快,这把剑直刺门口站着的影子。 影子感到了一阵冷风,这阵冷风就像秋夜的风,很细小,但它来的很快,影子的剑已经出鞘。 影子的身影突然滑向了花和尚的方向,影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影子想用最快的速度去化解这把剑的速度。 李清看到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从门中滑了进来,他手中的剑飞快,这把剑似乎刺向了影子,似乎又刺向了坐着的花和尚。 李清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个声音很熟悉,李清的手没有动,他的耳朵一直在听。他听到了好多的声音。 房间突然又亮了起来,一排灯笼照亮了这个小饭铺,这是一排大红灯笼,提着灯笼的是六个姑娘。 她们用轻盈的脚步走进了这个饭铺,大红灯笼高高举在她们的手中,饭铺内顿时亮丽多彩。 李清看到每一个人都在自己的位置,影子还是站在门口,他手中的剑依旧还在剑鞘中, 孤独的手正在捂住自己的剑,他的剑也在剑鞘中,孤独的脸色蜡白,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肖玉楼。 “你要杀了他?”孤独在问。 “我为什么要杀他?”肖玉楼的眼睛看着花和尚,这个花和尚的喉结之上,有一道剑痕,剑痕中开始慢慢地流出了血。 这个花和尚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他的手慢慢在升起,但手很快落了下去,他的头低了下去。 “是你杀了他?”苏海问着东方笑。 “我的手中没有剑!”东方笑回道。 “这是一把快剑,他的速度好快!”影子道。 影子的眼睛看着这些来到的姑娘,她们从自己的身边轻轻走过,她们留下了一股清香。 李清感觉自己变得开始独立,这里没有一个人去问他,他的手中恰好提着一把剑,是把剑就能杀死一个人。 “莫怨黄昏伤秋意,年年此时心上霜,”一个姑娘的声音轻轻飘进了这个小饭铺。 温柔的声音可以让房间的人忘记一切,忘记这里有个花和尚,这个花和尚已经死了,他死的速度很快。 没有人看到谁出的剑,这里的人剑都在剑鞘中,他们的目光全部看着这些走进来的姑娘。 灯笼依然留在姑娘们的手中,她们用最快的速度点燃了小饭铺中的油灯,身影退出了小饭铺。 “若是秋风知人意,何必时时念黄昏?紫蝶姑娘好!”李清听出了这个声音,他的声音立刻飘出了小饭铺。 这个奇怪的姑娘来到真是时候,她居然出现在了这个东庄之中?李清的脚步走出了饭铺。 灯笼已经开始离去,离去的速度很快,李清看到了一顶轿子,这个轿子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李少主,我帮你杀掉了花和尚,你欠我一个人情,”声音伴随着笑声,离去的很快。 李清站在小饭铺的门口,他想起了影子来的时候,他听到的是两匹快马,可走进来的只有影子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他是谁? 第九十一章:东庄郊外 夜色中带着秋风,秋风瑟瑟。 李清没有再走进这个小饭铺,这个小饭铺似乎就是一个网,李清感觉自己已经粘在了一张网上。 这张网上此刻一定站着一只大蜘蛛,蜘蛛用人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物,它的八条大腿堵住了四方八方,李清感到这个夜晚天气有点冷。 东庄不是很大,夜色中村庄显得很安静,这个村庄中的人已经睡了,他们睡的很熟,没有人听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安静的路上出现了李清的身影,李清不想背上杀死花和尚的恶名声,他只有一个目的,拦住紫蝶离去的轿子。 轿子随着大红灯笼离去的速度很开,轿子已经到了东庄的郊外。 轿子停在了一个宽阔的大场子上,这个大场子四周堆满了收割来的草垛子,轿子前只留下了灯笼,还有一顶轿子。 李清来到了这里。 “你心里惦记我?”李清听到了紫蝶的笑声,人依然在轿子中。 “既然来了,为什么要匆匆离去?”李清道。 “夜色不留人,潇洒的李少主惦记着我?”紫蝶在问。 “你似乎留下了一个麻烦,”李清顿顿气,他感觉自己无法提高自己的声音,李清感觉自己开始变得优柔寡断。 “看来总有姑娘给你留下麻烦,”紫蝶道、 “有时我也习惯了这种麻烦,”李清道。李清想起了现在自己的许多麻烦,这些麻烦似乎都与一个姑娘有关。 “姑娘的麻烦总比男人的麻烦好一点,”紫蝶道。 李清同意这个道理,男人间的麻烦似乎有点狠,此刻花和尚遇到的麻烦就是一个。 “你应该惦记一个人?”紫蝶问道。 “或许你知道?”李清道。 “你应该忘了她,她不属于这里,”紫蝶道。 “她是我的第一位朋友,”李清想起了百胜赌坊中的那一刻,这是第一与袁萍儿相遇。 人都有第一次相遇,这种相遇一定会刻骨铭心,一个人喜欢压在心底的秘密,就是这种突然而来的相遇。 可惜这个秘密,是个男人总是不敢告诉另一个人,因为每个人都长着一张嘴,等你告诉她以后,这个秘密已经没有意义。 李清感觉萍儿就已经不是一个秘密,每个遇到的人都会提到她,大咧的姑娘似乎认识的人很多。 “ 你有着探花郎的忧伤情感,”紫蝶笑道。 “可惜他放弃了自己的梦,他一生寻找的就是忧伤,”李清道。 “小李飞刀,刀中的故事很多,”紫蝶道。 “其实我喜欢四条眉毛的那个人,”李清走进了这个大场子。 “这个人也不错,可是他的麻烦总是男人的麻烦,”紫蝶道。 “这个道理很对,可他有个最好的朋友,他的朋友始终是他的朋友,”李清道。 “这是花满楼,他不是花和尚,”李清道。 “花满楼是个好朋友,他是男人的朋友,”紫蝶的语气中带着敬佩之感,这样的朋友谁都喜欢。 “现在我若是花满楼,肯定想做一件事情,”李清道。 “什么事?”紫蝶问。 “我一定跳起来扇花和尚一记耳光,”李清道。 “为什么?”紫蝶问。 “花家不该出这样的一个人,有点丢人,”李清道。 轿子中立刻传出了不停的笑声,这个笑声在空旷的郊外很诱人,若是有一个人路过,肯定会被这个笑声打动。 这种笑声一定是夜晚偷偷跑来约会的小情人,她一定听到了动心的话,忍不住自己的笑,笑出的声音,特别的开心。 “潇洒的李少主,今天你很幽默,”紫蝶笑着说出了一句话。 “我本来就是一个喜欢幽默的人,”李清笑道。 李清走近了这顶轿子,这顶轿子的周围没有一个人,仿佛这顶轿子是自己长着脚来到了这里。 “你为什么不出来?这是一个浪漫的夜晚,”李清道。 “我不喜欢秋天,因为我是一只蝴蝶,蝴蝶都不喜欢秋天,”李清感觉这个声音开始变的很遥远。 这个声音不应该在轿子中,这个声音开始在变化,也许秋天能改变一个人的声音。 李清记得秋天,去年的秋天他来到了西域,西域的一切改变了今年,今年的一次偶遇改变了安静的生活。 “秋天或许不好,但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李清揉揉自己的鼻子,他闻到了一股很奇特的味道。 李清的身影在瞬间飘起,他落在了轿子的后面,他想在这里找到一个人,可惜这里什么都没有。 “你想找到花和尚?”轿子中还是紫蝶的声音, “他已经死了,”李清想起了瞬间的一剑,这个人的身影只是一个瞬间,他用最快的速度杀死了坐着的花和尚。 “这个人不是花和尚,你已经知道,”紫蝶知道的似乎很多。 “我知道这样的人不会这样就死去,”李清再次飘落到轿子的前面,他想走进这顶轿子。 “你应该记得你当姑爷的那一天,”紫蝶改变了话题,她说出了李清关心的一件事。 “你很聪明,你居然知道那是一个圈套,”紫蝶道, “天下没有白送的姑娘,况且这个姑娘胆子有点大,”李清知道这个小蝶姑娘,这个姑娘的胆子就是大。 “其实我很想送给你,好像错过一个好机会,”紫蝶又开始在笑。 “我可一天不想娶到四个姑娘,”李清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李清说出了一句实话,他记得那个红衣姑娘离开的很快,也许是宁儿的手法太快。 一切只是一个瞬间,瞬间一个人故事已经完结。 错的也许不是宁儿,李清此刻想知道她与孟婆婆的关系,这个孟婆婆每次来的都很奇怪。 “今天应该有个婆婆,老婆婆应该喜欢这样的场合,”李清道。 “哎!婆婆很伤心,今天没有老婆婆,”紫蝶道。 李清的手捂住手中的剑,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听到了有很多人走来,这些人的脚步声很快,也很杂。 这群人来到了轿子的前面,李清看到他们中有两个中年的汉子,他们并排走在一起,他们的胳膊中架着一个人。 这个架着的人是个大光头,李清知道这是谁,这个夜晚出现的大光头只能是一个人,这个人必定是花和尚。 “这是今晚送给李少主的礼物,你喜欢吗?”紫蝶又言道。她避开了李清的话题。 这个花和尚没有动,他似乎睡着了,他的身体蜷在了一起,任由两个汉子架着他。 两个汉子个子很高,他们的身体很宽大,他们穿着黑色绸缎长衫,他们的手中没有剑。 花和尚的身体放在了轿子前,李清听到一个声音,一个有力的声音,“和尚已经找到。” 人很快转过身,李清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他们用凶狠的眼光看了李清一眼。 人退到了轿子的傍边,剩余的是六个姑娘,她们拿起了放在地上的灯笼,这个大场子瞬间变得更为光亮。 “你不喜欢我的礼物?李少主!”李清听到了紫蝶再次的问话。 “喜欢!”李清知道自己没有理由拒绝这份礼物。 “你是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礼物?”笑声再次从轿子中传了出来。 李清有点尴尬,他看了看轿子边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他们的目光特别的冰冷。他们似乎也在等待李清的回答。 “你应该回答仙子的问题,”李清听到一个汉子发出了声音,这个声音很凶猛。 “不可无礼,退下,”轿子中紫蝶用严厉的声音斥道。 汉子立刻闭上了他的嘴,他的目光变得开始温柔,他似乎很尊敬轿子中的紫蝶姑娘。 一个好神秘的姑娘,李清记得紫蝶说过,她身边的人都喜欢叫她紫蝶仙子,这个称呼很独特。 “请李少主收下我的礼物,有缘我们还会相见,”紫蝶敲了敲轿子。李清看到两个汉子抬起了轿子。 这样的汉子居然是她的轿夫,李清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一切在李清的吃惊中散去。 偌大的一个村庄大场子上,只剩下了李清与花和尚,花和尚身子没有动,他半跪在地上,他的大光头在夜色中很显眼。 “这个人该死?”安静的夜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一个大草垛子上,李清看到了一个个子很高的人,这个人影就像飘在这个大草垛子上一样,在昏暗的月光下,就像一个幽灵。 幽灵般的身影像一片落叶,飘到了李清的面前,他的身法非常的快,这个身影有点熟悉。 “你是马车上的人?”李清想起了这个人,这个人依然看不到他的脸,他的声音很低沉。 这个依然带着面具,他带着一副鬼头面具,他的眼睛就像一个深洞,露出着怪异。 “你应该杀了他,”面具下发出了一个声音。 “我现在不想杀他,”李清道。李清看着这个来者。 “你的剑不杀人”来者看着李清的手中的剑。 “我的剑只杀该杀的人,”李清道。 “这个人难道不该死?”来者道, “他至少现在不该死。”李清看着鬼脸面具,这个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是一个聪明的年青人,”来者突然叹了一口气。 一把剑从来者的披风下伸了出来,昏暗的月光下,剑鞘中传出了一股杀气。 李清感到这股杀气很逼人。 第九十二章:吃肉菜的苏海 次日已到午时三刻。今天姑州城的天空中没有太阳。 太阳躲在了一片乌云下,它今天有点懒,懒得不想给姑州城送去一丝的温暖。 这样阴沉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出门,苏海此刻就不愿意出门。 躲在家里的人,只有一个想法,他一定想着吃。 醉仙楼的雅间内。 苏海用胖胖的身体挤满了一张竹藤椅子,苏海感觉自己有点心累,他只想美美的吃上一顿肉。 苏海感觉这几天的忙碌,自己秀美胖胖的身材开始变瘦。 这顿肉一定是肥肉,他感觉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上一顿最好吃的肉。 苏海的面前摆满了各种肉做的菜,这是他的醉仙楼,他有这个权利,他可以让最好的厨子烧出最好的菜。 苏海面前的一个小笼已经放在了一边,这是用最美的牛肉做的粉蒸肉,竹子编制的小笼中,已经没有了粉蒸肉。 他的手还在不停的夹着肉菜,他的嘴中不停的嚼着肉菜,他的眼睛盯着菜中的每一块肉。 桌子上的菜终于吃完,苏海拿起了一只小碗,盛好了一碗紫菜蛋花汤,美美喝了一小碗,他长长出了一口气。 苏海的手摸摸了自己的大肚子,他露出了满意的笑,这是苏海自己的生活,他需要享受自己的生活。 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这是苏海坚信的一个大道理! 苏海站了起来,在雅间内转了一个圈,看了看自己秀美的身材,他满意地点了点,他抬起了自己的脚,想走出醉仙楼的雅间门。 门是关着的门,走出去必须打开门,苏海用自己的手推开了雅间的木制门,苏海叹了一口气,此刻他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 这是两个普通的人,其中一个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把剑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你已经吃完?我们等了很久,”其中一个人是影子,影子言道。 & 你们为什么不进来?”苏海问道。 “这是你的酒楼,我们进去必须花费银子,”影子道。 苏海明白这个道理,没有一个掌柜愿意大方地白送出自己酒楼的菜,这些酒菜他宁愿放到后堂发臭。 “你吃完了我们是否可以进去?”影子道。 苏海伸伸脖子,他没有回答影子的话,影子此刻哭丧着一张脸,他的脸色表明,这样的人一定没有好消息,果然影子没有带来好消息。 “你有一个最好的酒肉朋友?”第二个是东方笑,这个人现在居然和影子在一起,苏海有点吃惊。 “对,我似乎有这么一个好朋友,”苏海道。苏海的一只脚在门外面,一只脚站在门里面。 这就是一个酒肉朋友,他总是会带来一点稀奇古怪的事,这个人苏海已经大半天没有见到他。 “李少主,好像失踪了?”影子道。 “大笨蛋不见了?”苏海有点吃惊,这个消息是今天他得到的第一个消息,苏海立刻收回了门外的脚。 苏海的身影现在站在了门内,他抬着头,看着影子,晃了晃头,不相信这是一个消息。 “这是他的人送来的消息!”影子道。“谁?”苏海问。 “崔四与懂事的阿晨,”影子道。 这个消息一定很准确,因为苏海知道,这是李清身边的人,这样的人一定不会骗人。 昨夜苏海看到走出去的李清,但是他没有看到回来的李清,这个人一定跟着昨夜的大姑娘跑了。 苏海开始有点后悔,他应该现在才开始吃,现在他开始感觉自己的胃口特别的好。他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 他立刻回到了桌子旁,拿起了小碗,又用汤勺舀出了一碗汤,这个还是一碗紫菜蛋花汤。、 “你不在乎你的好朋友?”影子道。 影子没有听到回答,他只听到了苏海喝汤的声音,这碗汤一定很香,苏海喝了个碗底儿朝天。 “大笨蛋真的失踪了?”苏海问已经来到桌子前的影子,他还是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他想再次确定这个消息。 “影子不会骗人,骗人的一定不是影子,”东方笑道,这个人的大长脸上挂着笑。 影子看到苏海拍了拍他自己的手,苏海开始笑,他露出了开心的笑,他在哈哈大笑。 “你现在似乎心情特别的好?”影子有点奇怪苏海的表情,这个人一点不在乎自己的酒肉朋友。 “若是我没有吃饱自己的肚子,我现在还想喝点酒,”苏海道。 “这是难道是个好消息?”影子看着苏海,这样的人还有朋友?他实在想不明白。 “少了大笨蛋,我可以轻松地度过每一天,”苏海道。 这个逻辑影子没有想通,他的朋友已经离开,断臂离开的日子,影子感觉自己伤心了很久。 “你不怕有人杀了他?”影子道。 “不怕!”苏海道。 “凭什么?”影子道。 “因为他是李清,这个大笨蛋最聪明,”苏海道。 影子无语。这个逻辑只有天知道,这个逻辑只有去问李清,可惜今天他们没有找到这个人。 他们似乎找遍了整个姑州城,也没有找到这个人,这个人失踪的速度很快,他似乎让昨夜的秋风已经刮走。 “伙计,上酒!上菜!”苏海大声喊了一声。 他是掌柜,他的话就是命令,三个伙计立刻冲进了雅间,桌子上瞬间换好了一桌子菜,苏海倒出了三杯酒。 “吃饱了饭喝酒最好,”东方笑朗声笑着道。 “为什么?”苏海问。这个人喝酒还有一个讲究? “吃饱了饭喝不醉,空着肚子喝酒一定会喝醉,而且很难受,”东方笑道。 影子点了点头,感觉这个道理很对,空着肚子一定能喝醉。这是醉仙楼,醉仙楼中有最好的烧刀子。 苏海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即是空着肚子他也不会喝醉,这个人就是泡在酒缸中他也不会喝醉。 难道这个人昨晚一定没有回到姑州城?苏海放下了手中的小酒壶。 “他真没有回来?”苏海还是有点不相信,他看着自己的酒和菜。 苏海感觉自己有点过于的大方,自己的酒楼自己不应该这样大方,这样一定会收不到银子。 “这个人昨晚回到了姑州城,但是他没有回到百胜赌坊中,”东方笑言道。 “你的消息可靠?”苏海道。 “他也没有回到悦来客栈,”影子道。 这个人难道上了天?苏海想到了万花楼,这个地方是个好地方,这个地方适合心烦的男人去喝酒。 东方笑的话立刻改变了苏海的想法 ,这个人一定入了地,这个酒肉朋友一点都不好玩。 “他也没有去万花楼中,”东方笑道。 “你在万花楼中?”苏海道,这个问题是个男人都不会回答,苏海感觉自己就是明知故问。 “嗯!我在万花楼中,”东方笑道。 苏海感觉这个人的个性很直,他一点都不会隐瞒自己,这样的人居然能在东庄装扮一个老掌柜? “你在万花楼中想做什么?”苏海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一定不会回答。 “我在万花楼中等着杀他,”东方笑道。 苏海一愣,这个消息他不知道,他轻轻叹了气,这个酒肉朋友的麻烦就是多,每个人似乎都喜欢给他找点麻烦。 “你能杀了他?”苏海叹气道。 “不能!”东方笑道。 “知道自己不能,你还想杀他?”苏海晃晃头,这个人一定是个傻子,只有傻子才这样去做。 “我可以等他喝醉了在杀他,这个机会一定最好,”东方笑说完了话,他来到了雅间的窗户前,他看了看窗外。 苏海开始心疼他的窗户,他有一个朋友就喜欢他的窗户,这个朋友总在醉仙楼中惹点事,每次他都喜欢钻窗户。 这是他的酒肉朋友,这个东方笑居然想杀了李清?苏海有点好奇,这个消息他必须知道,这个消息一定能卖出银子。 喝酒酒的人一定没有防备,这个道理苏海知道,可惜自己没有看到喝醉后的李清,这个人似乎就喝不醉。 “你应该知道他在哪?”东方笑又问道。 “不知道。”苏海闭上了嘴,这个人跟着影子来是为了杀人,苏海看着影子。 “这个消息恰好我知道,”影子道。 “你知道他要杀李清?”苏海更加奇怪。 “知道!”影子道。 “难道你也想杀他?”苏海开始犯迷糊,影子应该不是这样的人。他每次出现,身边都有萧泪血。 可苏海离开破庙后,再也没有见到萧泪血,他也失踪了? 都是花和尚的错,苏海有点恨花和尚,没有这个人,他可以斗着气,与酒肉朋友喝上一杯。 “我只是来看,他用什么办法可以杀了李少主?”影子在笑,他笑着坐在了竹椅子上。 苏海想立刻见到这个大笨蛋,这里居然有个人想杀他,而且还有一个人想看着怎样杀死他。 这个消息知道的人一定很多,苏海无语了,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这个李清。 可李清神秘的失踪了,他会去了哪?苏海一直在想,这个人一定不会上天,他只能入地,姑州城内可以入地的地方只有一个。 “大笨蛋,你就是个十足的贼!”苏海叫了起来,他知道这个人一定藏在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有最好的酒,最好的床,还有最好的姑娘,这个地方只能属于他自己。 苏海的身影立刻冲出了雅间的门。 雅间内传出了影子与东方笑的大笑声。 第九十三章:夜色幽灵 剑是一把黑色剑鞘中的剑,杀气在剑鞘中已经涌出。 李清感觉自己就在杀气的包围之中,他的手已经开始发热,李清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一股剑气之中。 剑没有出鞘,呼吸在凝聚之中。 李清不想动,他也不敢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就在这个人的剑气之中,瞬间的变动,就会给对手一个机会,看着鬼面面具,自己心中只有等待。 “你不敢拔剑?”面具下有一个声音。 “你为什么不拔出你的剑?”李清看着这个人手中的剑。 “现在我动,就是一个破绽,你的剑就会拔出,”鬼面人道。 李清第一次感到有一个人竟然与自己的想法一样,这是一名剑客的感觉,这是一股剑气的对决 身影突然后退,这个人的披风展开,就像一只蝙蝠,就地而起,飘向了场外的大草垛子,他的手中此刻飞出了一把小刀。 李清的身影侧身滑开,这把小刀就像一阵疾风,从身边眨眼而过,这个人好利索的手法,李清心中一惊。 身子左侧的时刻,李清的脚点在了地上,他的身子立刻飘起,他看到这个人的旁边还有一个草垛子。 “身法不错,这是梯云脚?”鬼面人落在了一个大草垛子上。他看到了李清飘起来的身影,吃惊的说出了一句。 “你居然认识这种功夫?”李清落在一个大草垛上,言道。 “这门功夫失踪了很久,它是江湖中的一个传说,”鬼面人言道。 “只有失传的人,从来没有失传的功夫,”李清道。 李清听到鬼面面具发出了一声冷笑,这声冷笑很冰冷,李清感到今夜的月亮都很冰冷。 “年青人,你有一把好剑!”鬼面人道。 “你也想得到这把剑?”李清提高了自己的声音言道。 李清的手捂住手中的剑,他知道这把剑有个传说,这把剑是许多人的梦,也是他们的一场噩梦。 是个梦,总有醒来的时候,但有的人,永远也不会醒来,他的梦会做一辈子,这个人就是刘大麻子。 李清在夜色中,用自己的手揉揉自己的鼻子,他没有闻到任何味道,秋风已经吹得干干净净。 “看来你的确不简单,你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会是一个江湖的传说,”鬼面下传出了一声感叹。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传说,我也不想去当这个传说,”李清道。 “你现在好像很自信?”鬼面人道。 “一个若是成为了传说,这个人只有一条出路,”李清叹道。 “什么出路?”鬼面人道。 “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变成别人口中的传说,”李清再次叹叹气。 江湖就是一个大剧本,活着的人想创名立万,可得到一切的时候,时间已经淡漠了一切。 一个美丽的传说,总会藏下无数的辛酸,这个故事只有自己知道,李清想起了探花郎,他的故事就很多。 “现在你有江湖中最快的剑,你不在乎这个名利?”鬼面人又道。 “昔日的西门吹雪就是天下最快的剑,他的故事好听吗?”李清道。 “他有一个四条眉毛的好朋友,”鬼面人赞道。 “如果他们不是朋友,这个故事应该怎样去传说?”李清道。 面具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很现实。 偌大的江湖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谁是真正的朋友?谁也不知道,除非你有一把最厉害的剑,或者刀。 刀是什么样的刀?剑是什么样的剑? 或许没有剑,也没有刀! 剑在一个名人的手中,它就是一把好剑,一把名震江湖的剑,李清记得一个人没有剑,他也没有刀,他却是一位朋友。 这个人是萧泪血! “你是幽灵的什么人?”李清想知道一个答案。 “你现在还不该知道这一切,”鬼面下传出了一声冷笑。这个声音在秋风中十分的冰冷。 身影再次飘起,李清看到了一把剑,这把剑在黑夜中,就如寒冬的冰,月色下,泛着阴森的光。、 李清的双臂已经展开,他开始后飘,刺出的剑在一刻突然收回,鬼面人在空中开始变化。 李清在眨眼间看到了三个身影,三个鬼面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这是一种忍术。 三个鬼影发出了同样的阴笑,“你为什么不拔出你的剑?” “我的剑下只有一种人,”李清道。 “什么人?”三个声音同时道。 “死人!”李清道 “你能杀了我们?”三个声音同时在问 “不能?”李清道 “你很有明知!”三个声音同时言道 “我有时的确很聪明,”李清道。 “聪明的人现在江湖中不多。”同时传来了一声叹息。 “可是现在就有一个,”李清道 “你在自夸?”同时又在问。 “是你杀了饭铺中的那个花和尚,”李清突然问道。 李清记得饭铺中,灯灭的瞬间,房间内飘进了一个人影,这个人原来使用了古怪的忍术。 杀死饭铺中花和尚的人是这个人,不是影子,也不是孤独,更不是肖玉楼。 这个人会隐藏在何处?房间内都是一流的人物,他的身法不可能隐藏的最好。 但就是这样的人才最可怕,他的来去无声无息,这是一只真正的幽灵,黑色中的幽灵。 “一个已经没有用的人,留下只是一个祸端,”其中的一个人发出了声音,这是一种自负。 叛徒只有一个下场,李清知道这个下场,他的记忆中快刀尚远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瞬间的问话,这三个人没有能同时回答,李清得到了一个答案,这个人个性有点急。 李清的右掌立刻化作了利风,他已经盯住了说话的这个鬼面人,他没有去拔剑,他想掀开这个人的面具,他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身影在飘到的一刻,李清看到了一把剑,这把剑刺入了这个人的后背,剩余的两个身影已经开始飘离而去。 好快的剑,一招而过,李清看到两个身影片刻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这里只剩下了一具尸体,李清没有去掀开鬼面面具,李清明白,能够被自己人抛弃的人只有一种。 这种人已经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他只会是一个江湖中的过客。 夜色恢复了宁静,李清突然想起了花和尚,这是紫蝶送来的礼物,这个人? 李清再次回到场子内,东庄的大场子上已经没有了花和尚,李清瞬间明白,这个来者只是一个诱惑,他来的目的是花和尚。 但此人已经离去,落在地上的花和尚去了哪里? 李清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这个声音来自东庄,李清轻轻的一闪,藏了起来,他躲在了一个很大的草垛后面。 “老六,今天真是倒霉,”这是第一个声音。 “他叫孤独,幸亏我们溜的快,”这是第二个声音。 “就是不明白,帮主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客栈?” “他在等一个人?” “花和尚?” “鬼知道他等谁?这不是我们的事。” “今天真是奇怪?” “奇怪?” “今天突然来了这么多的江湖客,你难道不奇怪?” “这不是我们该知道的事,”声音已经靠近了李清。 这是东方笑的两个门下,李清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两个人刚刚滚出了饭铺。 “收拾了这些,我们去姑州城,”李清听到一个人说。 “去找那个女人?”另一个声音问。 “这个女人很凶,她居然杀死了二当家。” “凶一点的女人好,够味!” 剩余没有了声音,李清再次听到的是唧唧索索的声音,这两个人打开了一个草垛子。 李清的身子立刻隐入了这个草垛子后,他想知道这个里面藏着什么 草垛子中他们拉出了一个人,这是一个不会动的人,其中的一个人背起了这个人,这个人的双手软软垂了下来。 这个人应该是个死人,李清猜出这才是饭铺中的掌柜,他们杀死了这个小刘,东方笑装扮成小刘,留在了饭铺中。 李清静静等待他们离开,他想找到倒在地上的花和尚,可这个人已经消失,他消失的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夜色再次恢复安静,李清的身影出现在了饭铺中,饭铺中只要崔四,还有懂事的阿晨。 这是两个很不错的人,这也是血衣门中的人,李清没有看到孤独,也没有看到影子,肖玉楼来去更是匆匆。 “少主,我们应该离开了,”崔四道。 “他们一起离开?”李清问。 “肖大侠先走的,”崔四道。 “这个东方笑?”李清道。 “与他离开的是影子,他们好像很熟悉,”崔四道。 “与影子来的快马是谁?”李清想起了这个人,懂事的阿晨留在门外。 “来到门前的只有影子一个人,他骑着一匹马,他手里还牵着一匹马,”阿晨道。 “没有人?”李清道。 “没有人,”懂事的阿晨不会说谎。阿晨接着问道:“少主,两个跑出来的人是谁?” “其中一个叫老六,”李清只听到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一定不是他的真名字。 这两个人是个奇特的人,李清突然想起了他们口中的二掌柜,这个人死在了一个神秘的人手中。 这个人与铁书使者的手法一样,这个人一直没有找到,这个人只有去问自己的酒肉朋友。 李清想起了朋友的酒,他的酒窖中有许多的酒,也有许多的故事可以去打听。 第九十四章:酒窖中的朋友 苏海有个大酒窖,这是苏海自己的小秘密。 若是让一个喜欢酒的朋友知道这个秘密,自己的酒窖就不是秘密,只能是酒友的乐坊。 苏海有个酒肉朋友叫李清,他知道这个秘密,所以苏海赶到的时候,他立刻看到了李清。 李清此刻躺在他的床上,现在正喝着他的酒,酒坛子放在他的肚子上,酒坛子中插着一根细细的稻草杆子。 杆子中已经没有了烧刀子,李清伸出了手,一坛烧刀子从床下缓缓升起,落在了他的肚子上,酒再次进入了李清的嘴中。 李清没有睁开眼睛,他闭着眼睛,每次呼吸,都有一口酒进入他的嘴中,而且刚刚好。 “你打算喝光我的酒?”苏海叹着气。 这个一个酒肉好朋友,酒肉好朋友喝酒没有理由,苏海看到床下已经堆满了酒坛子。 “他打算今天喝完你的酒窖,”一个声音道。 酒窖中有张桌子,桌子旁现在坐着一个人,这是萧泪血,萧泪血大声笑道,他的手中也有一个酒坛子。 苏海有点心疼自己的烧刀子,这是西域最好的酒,每次只有西域的马帮才能带来这种酒。 但现在这种酒已经落入了惦记着酒的朋友手中,现在只能有一个结果,自己先喝,苏海看着胖胖秀美的身材有点后悔。 贪吃也是一种错,等到自己再次看到想吃的东西时,自己只能瞪着大眼睛。 苏海感觉这个道理很正确,他想发个誓,从现在开始,只要见到李清一定先去戒了肉。 肉就是一种好东西,苏海再次闻到了肉香,这是醉仙楼的肉菜,肉菜刚刚送给哭丧着脸的影子。 影子的身影出现在了地窖中,他的手中端着苏海伙计送上的菜,这就是一盘好菜。 苏海再次开始后悔,他感觉自己已经钻进了朋友设计好的一个圈套,这个圈套中,自己就是一个大头。 “请吃你酒楼中的菜!”影子滑稽的笑道。 “还应该这样去说,”萧泪血道。 “怎么说?”苏海道。 “请喝你酒窖中的酒!”萧泪血道。 苏海的脸开始变红,他感觉今天就是一只猴,一只被人可以耍的猴,可惜这只猴的嘴实在有点谗,它已经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下酒。 苏海胖胖的身材立刻在地上跳了跳,他使劲活动着自己的胳膊,使劲拍着自己的胖肚子。 李清躺在床上,他没有动,苏海可以听到他的呼吸身,每次都很均匀,每次他都从酒坛子中吸出一口酒。 苏海奇怪,吸出来的酒,为什么不会噎着他?他应该会咳嗽一声,可他没有听到李清的咳嗽身。 苏海再次在地上跳了跳,他把脚跺的直响,他就像看看这个喝着自己酒的朋友,能不能咳嗽一声。 李清还是没有动,他就像一个大酒缸,一直装着酒,他一定有一个目的,喝完酒窖中的酒。 苏海看到影子已经到了桌子前,他放下了手中的盘子,他的眼睛看着走进来的门。 这个门后一定还有一个人,这个人苏海已经见过,这是一个长脸的人,他今天也穿着长衫,也是绸缎做成的长衫。 东方笑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苏海认定李清就是天下最坏的男人,也是天下最无奈的男人。 这个人的朋友是在太多,他的朋友都喜欢他,这个想法苏海感觉应该记在自己的账本上。 苏海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小本子,他的怀中似乎永远都藏着一个小本子,他喜欢记下朋友的任何一点消息。 这个消息苏海认为有一天一定能卖到银子,银子是个好东西,喜欢银子的人从来不会拒绝每一次能挣到银子的机会。 东方笑的手中提着一个竹盒子,盒子内已经飘出了菜的香味,盒子放到了桌子上,他从里面取出了菜。 “应该去我酒楼的雅间,那是一个好地方,”苏海停止了自己的手,他感觉自己的这个地窖一定会变成一个大酒场子。 “这里喝酒刚刚好,”萧泪血道。 “这里很狭小,”苏海道。 “狭小的地方一定最好,”东方笑道。 “这个地方好?”苏海看着自己的地窖。他看了看影子走进来的门。 这个门中似乎一直能变出一个人,此刻门没有打开,转回头的苏海看到东方笑的手中变出了一把剑。 这把剑很短,用最细嫩的鱼皮做成了剑鞘,短剑轻轻放在了桌子上,他的眼睛看着桌子上的菜。 “醉仙楼的菜是城中最香的菜,”影子道。 “这里的菜肯定不会下毒,”东方笑道。 “为什么不会下毒?”萧泪血问道。 “一个最精明的掌柜知道一个道理,”东方笑道。 “什么道理?”影子道。 “这是他的酒楼,他若是在自己的菜中下毒,他就是天下最笨的掌柜子,”东方笑道。 “天下一定没有这么笨的掌柜,”苏海笑道。 他是个掌柜子,他在乎自己的酒楼,酒楼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这也是他的家。 “有,恰好我见到了一个,”东方笑道。 天下还有这样的掌柜子?这个人一定嫌弃自己的店中有生意,所以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这个人一定与银子有仇,或者就是一家黑店,很黑的店铺,喜欢黑来客的银子。 “在哪?”苏海想知道这个最笨的掌柜,他到底什么来路。 “在东庄!”东方笑道。 “东庄?”苏海道。他瞧了李清一眼。 李清依然睡在大床上,他闭着眼睛,他一定没有睡着,苏海看到吸酒的稻草杆子在动。 “这肯定是一家黑店,”影子道,他十分感兴趣。 “这是东庄小刘家,这个点我守了好久,”东方笑道。 “多久?”苏海道。 “刚好三天两夜,”东方笑道。 这个人为了证明饭铺是不是黑店,居然守了三天两夜,苏海看着东方笑,这个人的耐心真大。 “为什么等这么久?”苏海问。 “因为我想看看掌柜的心有多黑,”东方笑道。 “你可以捉住他,问问他的心到底有多黑?”苏海道。 “这是个好办法,我用了。可惜他不说,”东方笑摇了摇他的头,他的手拿起了一双筷子,夹起了一口菜。 苏海知道这是醉仙楼的菜,他自己也喜欢这里的菜,他有一个原则,他肯定不愿花银子去吃别的酒楼的菜,除非有人可以请他去吃。 “他一定没有办法说,”萧泪血道。 苏海想到了很多的办法,他甚至想到用烧刀子灌醉这个人,喝醉酒的人一定说实话。 这个方法许多人再用,可惜说话的人,第二天都不会承认,这个人一定让酒喝坏了脑子。 “我不笨,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说,”东方笑道。 “或许你的方法不好使,”苏海道。苏海又在想他的办法,若是自己,一定有个好办法。 苏海听到了萧泪血的一声叹息,他明白了一个人为什么不会去说,世上只有一种人不说话,这个人就是一个哑巴。 “捉住他的一刻,他已经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东方笑黯然言道。 苏海不想再问,这个人很忠诚自己的主子,这样的人再去问话,也是一种残酷。 于是苏海只想知道东方笑为什么走进饭铺中? “你还是没有忍住,于是你走进了这家黑店中?”苏海道。 “如果你每天饿着肚子,闻着饭铺的饭菜香味,你一定不会守这么久,”东方笑轻轻一笑言道。 这个人为了证明自己的判断,居然饿着肚子等待一个结果,苏海不能忍受,他知道如果这样,自己秀美的身材一定会受罪。 “可是我的机遇很好,”东方笑又道。 “什么机遇?”一个饿着肚子的人还会存在机遇?苏海言道。 “我进去的时候,发现一个好地方已经放好了两天的食物,还有酒,”东方笑道。 这是一个计划,这个计划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这是一个有预谋的计划,花和尚没有头发,或许就是想的实在太多。 “你会守在什么地方?”苏海最想知道这个地方,什么人能留在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只有一种人藏好了别人一定不会发现,”东方笑道。 “什么人?”苏海道。 “死人!”萧泪血终于开了口。 “这个小店中居然还有死去的人?”苏海不解,他瞪起了眼睛,他想知道这个消息。 “一个人逃跑的方法有许多种,若是装作一个死去的人,肯定能逃的最远,”萧泪血道。 苏海明白了,花和尚的逃跑路线有两条,一是混杂在一群和尚中,在一群和尚中,只能看到一群大光头,可这个方案已经失败。 二是装作一个死人,在一个郊外的村子中,装作一个死人,藏在棺材中,一定没有人愿意去看。 “于是这里有一口棺材,”萧泪血道。 “于是你躲在了棺材中,一个没有等到花和尚的棺材,一定没有人愿意打开,”苏海猜出了这个方法。 “谁会愿意打开一口没有人的棺材?”东方笑道。 “你在合适的时机溜了出来,捉住了这个掌柜,”苏海道。 “聪明的人有时一定很糊涂,”东方笑道。 “不是这样?”苏海问道。 “当一个棺材中装不下两个人的时候,你只有一个想法,”东方笑道。 “我只能从棺材中爬出来!”苏海终于知道,这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这个人就是崔四。 第九十五章:江湖无语(一) 李清是个怪人,苏海心里一直这样想,这个人喝酒居然会喝不醉。 苏海于是有个想法,等他喝醉的时候,一定好好笑话一次这个酒肉朋友,酒肉朋友喝醉酒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于是他来到了床边,秀美的身材坐在了床上,这张床不是很大,他只能把自己的身子半挂在床边。 这个姿势很难受,苏海挤了挤床上的李清,这个人现在霸占着他的床,也霸占着他的酒,而且是苏海最心疼的烧刀子。 “我在耐心的等他喝醉,你不该碰他,”苏海听到东方笑言道。 “为什么要等他喝醉?”苏海瞥了床上的李清一眼。 “喝醉了才有机会杀了他,”东方笑道。 苏海知道这是今天第二次听到东方笑在说这句话,这样说话的人一定很认真,毕竟他就是一个认真的人。 一个人能躲在棺材里三天两夜不出来,这个人一定很有耐心,而且做事一定也很认真。 “你想杀他,现在就是一个机会,”苏海道。 “现在?”东方笑道。 “现在这个人肯定已经喝醉,他赖在我的床上,就像一具尸体,”苏海道。 “我不相信,”东方笑道。他看着萧泪血。 “我也不相信,”萧泪血道。萧泪血此刻看着李清。 苏海看到,李清睁开了他的眼睛,但立刻又闭上了眼睛,他似乎不喜欢苏海打扰他睡觉,也不喜欢苏海打扰他喝酒。 这个人应该变成一具尸体,一具最讨厌的臭尸体,”苏海嘟囔道。 “本来我已经喝醉,你打扰了我喝酒,现在我又醒了”李清的嘴中吐出了一句话,这个人没有睡着,睡着的人不会喝酒,也不会说话。 “看来这是我的错,”苏海心里有点憋得慌。 一个人还能找到这样的理由?这个人肯定是在耍赖,天下的无赖几乎都能找到这样的借口。 “你让我失去了一个最好的机会,”东方笑道。他的口气中充满了抱怨,他在抱怨着苏海。 “杀他的机会?”苏海道,他想起了东方笑的话。 “他清醒的时候为什么不杀他?”苏海想找个借口。 “他醒的时候,若是你,你有这个机会?”东方笑反问道。 苏海感觉自己很无语,这个机会他不知道,这个酒肉朋友有一把天下最快的剑,他可不想去尝试这个机会。 “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无赖,他根本就不会喝醉,”苏海想挽回一点面子,毕竟他是一个大掌柜。 这样的人都喜欢要点面子,有银子的人必须有点面子,不然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变成了一句空话。 “我已经喝醉,只是你挤了挤我,恰好让我醒了,”李清道。 苏海感觉这是世界上最无赖的话,一个人碰碰就能醒酒,除非他喝的酒有毛病,要不就是这个人有毛病。 “现在你应该给我做一个赔偿,”东方笑道。 “怎么赔?”苏海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人一定不会提出好的要求,他的条件一定很苛刻。 “这个条件应该交给李少主,”东方笑开始了笑,他收回了桌子上的短剑,这把剑一定能杀人,苏海知道。 “去找花和尚,”李清的身子从床上一跃而去,这是欺负朋友最好的机会,他可不想失去这个机会。 门已经打开,人影立刻窜了出去,这也是离开的一个最好机会,李清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内。 “这个大笨蛋真的喝不醉?”苏海根本不相信,他心疼地看着他的酒坛子,这些酒坛子似乎在看着他的笑话。 “若是一个人一直喝着水,他一定喝不醉,”萧泪血道。他的话就像自己的状态一样好。 “你们没有喝我的烧刀子?”苏海闻了闻,酒窖中充满了酒味,他摇了摇自己的头。 一个十足的酒鬼手中能剩下酒,这个真理打死他也不相信,苏海走出了自己的地窖中。 “门主,这么多的酒坛子中真的不是酒?”此刻是影子的声音。 “装酒的是小坛子,我们为什么不能装在大坛子中?”萧泪血掀开了桌子下的一块布。 影子闻到了很浓的酒味,这才是烧刀子,可惜苏海已经闻不到他自己好酒的味道。 “为什么他要喝水?”影子很奇怪。 “这就一个奇怪的人,他想做的事都很奇怪,”萧泪血道。 “现在他已经去找花和尚?”东方笑道。 “现在我若是他,一定先去找一个吃饭的地方,吃饱自己的肚子,然后洗个热水澡。”萧泪血道。 “他现在不去?”影子疑惑中。 “现在肯定不会去,”萧泪血笑了笑,大酒坛子已经到了桌子上,他倒出了酒。 “门主,为什么?”影子继续问道。 “因为有一个人更急,若是找不到花和尚,他的酒窖一定会变成一个空酒窖,”萧泪血的笑声充满了酒窖中。 “看来我永远没有机会杀了他,”东方笑拿起了一双筷子,他现在只想吃点菜。 李清走出地窖的一刻,感觉姑州城的黄昏来地就是快,只要一眨眼,一天的时间就会溜走,这个时间根本不等人。 李清用鼻子闻了闻自己的衣衫,衣衫上都是酒味,他苦笑了一声,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一个十足的酒鬼、 他感觉自己的肚子有点饿,李清想起了酒窖中的菜,这些菜就是香,一个肚子饿着的人闻到什么样的菜都是香的。 李清现在只想吃点面,这是解酒的好东西,李清也想洗个热水澡,这是一个人心累时最好的想法。 李清现在想回悦来客栈,他记得崔四的手艺也不错,这个人留在客栈的时候,是个好厨子。 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李清看到了东庄中的两个人,他们的手中提着两把奇怪的兵器。 走路的脚步很快,李清想知道这两个人的目的,他看到这两个人直奔悦来客栈的方向。 街道中立刻没有了李清的身影,缓缓出来的苏海也没有看到李清,他知道这样的人一定会去一个地方,他自己的家。 崔四留在自己客栈的后堂中,这里是他的地盘,这个地盘中他还有一个老婆,这会崔四娘正站在悦来客栈的门口。 崔四娘看到了两个奇怪的人来到了客栈门口,奇怪的人用眼睛飘了一眼崔四娘走进了客栈。 “客官爷,住店?”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崔四娘立刻客气的迎了上去。 “找人!”这是叫老六的汉子。他用眼睛仔细看了看崔四娘。 “这是客栈,客官爷找谁?”崔四娘依然很客气。 “姑娘!”有点贼眉鼠眼的一个人言道。 “这里是客栈,不是万花楼,这里没有姑娘哦!”崔四娘依然很客气。 “我找一个会杀人的姑娘,”叫老六的汉子道,他的语气很凶,他的眼睛看着这家客栈。 来者不善,崔四娘立刻提高了自己的声音,“爷!别吓唬我,这里怎么会有这样胆子大的姑娘。” 崔四没有出来,客栈一楼的客人正在吃着面,这里今天有两桌客人,桌上摆着清汤面条,吃饭的只有三个人,两个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只有一个吃面的人,依旧吃着碗中的面,吃饭的人用手的筷子夹起了面,他用自己的嘴吹了吹,他一定很怕面烫着他的嘴。 “交出姑娘,饶你不死,”老六似乎铁了心,他再次用恶毒的口气言道,他想用自己的气势吓到眼前的这个女掌柜。 他看到眼前的女掌柜已经开始发抖,发抖的崔四娘眼睛看着老六,她的双手在抖,她的双腿也在抖,此刻这就是一个抖抖索索的人。 名叫老六的汉子,露出了笑,这是他的威武,这是他显示本事的好时候,他手中的枪矛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他的一只脚踩在了一张凳子上,他用自己傲慢的眼光看了看二楼,小二楼上是客房。 “放下你的臭脚,”老六此刻听到了一个声音,声音很细,但很冷,楼上似乎传下了一个声音。 但他没有看到一个人,楼上并没有人走出来,老六的眼睛没有看到任何人,他有点生气,“谁在乱叫?” “闭上你的臭嘴,”声音依旧再继续。 老六依然没有找到声音的来处,这里只有一个发抖的女掌柜,三个客人,还有贼眉鼠眼的搭档。 吃面的人已经放下了筷子,他是一个年老的老者,他的眉头皱的很紧,他的面还没有吃完。 “你在骂我?”老六的目光看着三个客人,只有这个客人很冷静,他没有见过这个老者。。 老者的手中没有长剑,也没有大刀,他的手中也没有年轻人喜欢摆弄的折扇,他的手中此刻什么都没有。 “收回你的臭脚,你影响了我的食欲,”老者道,他抬起了头,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开始明锐。 “王八羔子!”老六的脾气已经上来。他的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枪矛,来到了年轻汉子的面前。 “臭嘴!”老六再次听到了一声辱骂,声音很细。 枪矛已经捂在手上,老六不喜欢这样的人,这个地方他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人。 老六现在有一个想法,他要用他的枪矛刺入这个人的嘴中,让这个人永远也不会再去说话。 枪矛抬起的一刻,他感到自己的手腕一震,自己的枪矛脱身而落,他看到自己的手腕处,此刻有一只飞箭。 刺入手腕的飞箭已经穿透了他的手腕。 第九十六章 江湖无语(二) 李清看到飞奔出去的两个人,他皱了皱自己的眉头,然后叹了一口气。 高迁的手法谁都相信,他是飞猫,被飞猫的飞箭刺中的人,本来该死,但今晚他不想杀了这两个人。 因为这里是悦来客栈,谁都不想给自己熟悉的地方带来麻烦,何况这两个人是东方笑的手下,高迁明白这个道理。 “少主,他们已经走了,”后堂内是崔四的声音。 李清从后堂内看到了高迁,有他在的地方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胆子大的崔四娘也知道这个道理。 崔四娘用自己的眼睛看到高迁的手只是一抖,一只飞箭从他的手中脱身而出,接着就是片刻后的一声低沉的惨叫。 “你敢找死?”另一个声音已经出现,这是另一个人,他的手中也有一把枪矛。 枪矛的速度比说话的速度还快,高迁的身影已经开始变换,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样东西。 这是叫老六的人的枪矛,落下的一刻,高迁接在了手中,他知道这是两个怪人,他们用的是锁魂枪。 枪在手,人影一点,两把枪落在了高迁的手中,现在他是双枪,冲过的人瞪大了眼睛,他看着自己的手。 自己的手中已经没有了枪矛,这只枪矛在眼前老者的手中,他变成了两把枪矛。 惨叫声很低沉,老六的脸上滴下了黄豆大的汗珠,他的牙齿咬得在响,他的嘴里生生奔出了一句话:“你是飞猫高迁?” 他没有听到回答,他的眼睛看到,高迁手中的枪矛放在了一起,他的手在转动,枪矛在瞬间已经变形。 “滚!”高迁的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这两个人立刻滚了出去,这是崔四娘看到的一切,这一切只是一个瞬间,她听到高迁言道:“可惜了我的面。” “这两个人看来只会滚,”李清的手揉揉鼻子,这是他第二次看到这两个人滚出了房间。 李清记得孤独的表情,孤独也只是用了这一个字,这个字的魅力似乎很大,可以灭掉一个人的威风。 “少主,高管家好厉害的手法,”崔四道,他已经看到出手的高迁,这是自己的管家。 “遇到这样的人只能这样,”李清道。 李清没有走出后堂,他知道这里有个院子,院子中肯定有个舒适的房间,李清走进了这个房间。 崔四把上好的皂料放在了木桶边,这是一个洗澡的好时间,李清走进木桶的一刻,崔四退出了房间。 李清看到木桶中的热气,已经散发出一种诱惑,他跳进了木桶中,水刚刚到他的脖子。 房间内有桌子,也有床,也有椅子,还有窗户,这是崔四的房间,李清看着这个房间,这是一个温馨的房间, 水中的热气在升起,李清用手摸着自己的脸,他清秀的脸,开始变得红润。 李清用手捋了一下自己乌黑的长发,他露出了他的耳朵,此刻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窗户慢慢打开,从窗户中露出了一张脸,李清此刻想钻进木桶的水中,这张脸,他见过,长着这张脸的人,胆子特别的大。 “你在洗澡?”这是小蝶的声音,这个姑娘出现的正是时候。 小蝶推开了窗户,身子轻轻跳了进来,她又转身轻轻关上了窗户,她的脸上带着姑娘的笑容,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裙。 李清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一个男人脱光了衣服坐在洗澡的木桶中,难道他是想喝水? 李清的脸变得更红,他想把这只木桶变成苏海的木桶,苏海洗澡的木桶可以站着洗澡。 “你洗!我看!”胆子大的小蝶言道。 李清只有苦笑,这个时候,居然有这样的姑娘,她会有这样的喜好?李清放在外面的手缩回了木桶中。 “你不动,难道想让我帮你?”胆子大的小蝶继续在说。 李清感觉今天选错了时间,这个时间应该留在酒肉朋友的酒窖中,就是喝醉酒,也没有现在这样难受。 “你帮男人洗过澡?”李清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胆子大的姑娘,必须有胆子大的男人来教训。 “没有?”小蝶道。这个姑娘好像很老实,她老实的回答到。 “你现在想帮我洗澡”李清抬高了自己的声音,他想吓跑这个姑娘。 李清看着小蝶的神色与面容,这个姑娘现在居然面不改色,她显得一本正经。 她的嘴角只是微微动了一下,立刻再次露出了姑娘的笑容,李清看到,小蝶的身子慢慢来到了木桶前,李清感觉这种笑特别的古怪。 古怪的小蝶停下了脚步,她的双手已经到了木桶上,李清知道,这双小手只要一伸,就可钻进木桶中。 小蝶的眼睛看了一眼木桶,她立刻跳了起来,她拍起了她的两只小手,她在咯咯咯的笑。 “果然没有穿着衣服,”李清听到小蝶的笑声,李清现在有一个想法,他想抽这个姑娘,天下还有穿着衣服洗澡的男人? “现在我有一个想法,这个想法绝对好,”拍着手的小蝶言道。 “什么鬼点子?”这样的姑娘一定没有什么好想法,她的想法肯定是一个鬼点子。 “若是现在我用剑在木桶上戳个大窟窿?”小蝶道。 “里面肯定会没有水,一定流的很干净,”李清道。 “然后呢?”小蝶笑着道。 “木桶中肯定只剩下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李清不敢想象这个结果,这个结果是个男人都能想得到。 “然后呢?”小蝶笑着道。 居然还有然后,李清的脸用力自己皱了皱,他不敢拿出自己的手,自己的两只手只能放在木桶中。 “如果我现在找来一辆车子,把你放在车子上,会怎么样?”小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清只能叹叹气,若是一个女人推着一辆车子,车子上有个大木桶,木桶中坐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 这个消息一定会像秋风一样,很快逛遍城中的大街小巷,甚至会逛到遥远的西域,何况光着身子的这个人现在还有点名气。 有名气的人都怕丢人,这次一定丢的人气一定会很大,大到整个江湖中,江湖的故事本来就很杂。 “现在好像你必须听我的话,”小蝶道。 “现在你就是让我去死,好像我也只能答应,”李清道。李清不知道这个小蝶到底想得到什么? “我不会让你死,你是我的男人,”小蝶在房间内开始踱步。 “现在我肯定李大少主光着身子,”小蝶自言自语。 这个李清可以肯定,自己本来就是光着身子在洗澡,只是洗澡的时间没有选对,并且洗澡的地方溜进来了一个姑娘。 “现在我可以肯定,李少主一定想着办法穿上衣衫,”小蝶还在自言自语,她的小手拍着脑袋。 现在若是再有一只手,李清想砸晕这只脑袋,这只脑袋一定想着自己想不到的鬼点子。 小蝶的身影立刻窜到了衣衫旁,李清的衣衫到了她的手上,小蝶的口中再次发出了笑。 李清感觉这个笑,特别的别扭,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脱光衣服的男人,任凭这个姑娘在逗。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小蝶道。 “可以!请问!”李清想用最快的速度回答她的问题,不管这个问题是什么样的问题。李清客气的言道。 “可惜我现在还没有想好!”小蝶道,她眨巴眨巴她的眼睛,看着李清。 李清无言以对。 “现在我累了,只想坐一坐,”小蝶坐在了房间的椅子上,她的手中抱着李清的衣衫。 “你准备想到什么时候?”李清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秋天落叶的时候,”小蝶道。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秋天?”李清想知道。 “秋天肯定好,秋天我可以找来许多的落叶,给你编织出一个裙子,”小蝶道。 “落叶做的裙子?”李清感觉自己的头开始变大。 “一个英俊的少侠,腰中围着落叶编织的衣裙,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名震江湖的剑,这会是什么样子?”小蝶道,她侧着脑袋,看着李清。 “这个样子一点都不好,一定很难看,”李清无奈的苦笑了一声,言道。 “这个样子一定很好看,我一定要看,”李清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李清感觉今天的自己就没有出路,这个时候,这个地点什么样的朋友都能遇到,这个朋友现在一定记着仇。 酒肉朋友一定惦记着他的酒,自己刚刚偷偷喝完他的酒,李清心里很难受,自己洗个澡就这么难吗? “谁?”坐着的小蝶跳了起来,她听到了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现在就在门外。 “他是天下最难缠的朋友,”李清摇着头道,天下的事就是这样,怕什么人,什么样的人就会来到。 “他会闯进来”小蝶的声音开始恐慌。 若是进来一个人,看到一个光着身子洗澡的男人,而且这个男人的旁边还有一个女人,并且这个女人看着这个男人正在洗澡。 这个事情谁都说不清楚,就是有着两张嘴也说不清楚,李清现在知道就是有着三张嘴也说不清楚。 门没有推开,苏海并没有推开门,他的身体还在门外,李清只是听到一声笑。 “他不会进来,”李清对着小蝶道。 “你。。怎么。。肯定他。。不会闯进来,”小蝶的声音紧张地在发抖,她知道一个道理,毕竟自己是个女人。 “他现在肯定想干一件大事情,”李清道。 “什么大事情?”小蝶问。 “他现在肯定想用落叶编织出两条裙子,”李清道。 “一个女人穿着落叶做成的裙子一定最好看,”苏海的声音再次传进了房间内。 第九十七章:江湖无语(三) 01 刀是什么样的刀? 刀,是一把大砍刀,刀的背刃足有三寸之厚,刀锋锋利,刀落下的一刻,饭铺前的一根碗口粗的木桩,瞬间变成两半。 东庄饭铺中,现在挤满了人。 刀落在落下的一刻,四周立刻传来了不停的捧场身,声音大的可以盖住东庄野狗的叫声。 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肩上扛着一把大刀,他的脸上有着一条刀疤,他是一张刀疤脸。 他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劈开的木桩,扛着他的大刀走进了小饭铺中。 大刀现在放在桌子上,他恶狠狠的看着四周,四周有许多的人,他们手中的兵器各式各样。 大刀在桌子上晃动,刀背的环铃震的直响,刀与人现在变得一样可怕,刀泛着青光。 “沙豹子!爷的刀可以一刀劈死一头牛,你信不?”刀疤脸看着眼前的汉子,眼前的汉子赤裸着胳膊。 汉子赤散着头发,他的头顶用细细的粗布一裹,两眼瞪着眼前的刀疤脸。 “田老怪,你的刀是好刀,可爷的棍子也不赖,”沙豹子站起来,端起了桌子上的一碗水酒,猛猛喝完,碗重重落在桌子上。 人快步来到了饭铺外,一根流直的铁棍拿在手中,沙豹子脱掉了唯一的一件布褂,健壮的肌肉露在了黄昏的夜色中。 棍子立在地上,沙豹子的手慢慢举起了铁棍,棍子瞬间落下,落入地中一尺之深,沙豹子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狂笑。 沙豹子在狂笑的一刻,看到姑州城的方向来了三匹快马,马上的三个人用力响着着手中的马鞭。 快马的马蹄没有机会落地,这三匹快马似乎就在飞,快马眨眼来到了饭铺前,快马立足的一刻,一匹马的口中吐出了白色的沫子。 三个人在快马立足的一刻,人已经从马上飞跃而起,落在了沙豹子的面前,三个汉子穿着黑红相间的衫子,腰间系着四指宽的腰带。 他们的背上插着剑,这是三把好剑,剑鞘上镶嵌着红色的红宝石,在最后的一点阳光下,折闪着宝石光。 腰带的中央是一块很大的铜牌,铜牌上铸着呲着牙狼头,这只狼时刻准备冲出来咬断一个人的喉咙。 “狼堡三英到了,好!好!好!”沙豹子连续叫出了三声好。 02 姑苏城外的路上。 四个汉子抬着一顶轿子。 四个汉子的脸上淌着汗,他们的手没有时间去擦汗,他们健壮的脚步,也在飞,他们似乎再送一个回家的老爷。 这位老爷一定一个月没有回家,或许他在惦记万花楼中的姑娘,她们会唱姑州城内最好听的曲子。 也许他在惦记醉仙楼的烧刀子,这种酒只有醉仙楼中有,这是醉仙楼中最好的酒。 “还需要多久?”轿子中传出了一个声音,口气粗犷,这是一个霸道的口气。 “太阳落下之前一定赶到,”前面的一个轿夫看了一眼太阳,此刻太阳已经距离天边不到二尺之高。 “若是错过了时间,我一定先砍断你们的腿,”轿子中传出了一句凶恶的话。 03 李清躲在木桶中,他感觉这个秋天,他一定会在木桶中度过 苏浩胖胖的身体推开门的时候,李清看到小蝶已经窜到了窗户前,这个胆子很大的姑娘,用眼睛狠狠瞪了头露在木桶外面的李清一眼。 人影已经钻出了窗户,留下了张开的一扇窗户,李清感觉这扇窗户就是小蝶的眼睛,她在死死的盯着自己。 门开着,进来的苏海没有关上门,他来到桌子前,看着小蝶留下的衣衫,满脸堆满了笑容。。 “你应该先关上门,”李清道。 “为什么要关上门?”苏海道。 “好像有一个男人现在正在洗澡,”李清道。 “男人洗澡也害怕我看?”苏海道。 李清在木桶中露着脑袋,他看着苏海,想起了已经溜走的小蝶,这个胆子很大的姑娘,就是一个大麻烦。 她不该拿走自己的衣衫,现在落在酒肉朋友的手中,酒肉朋友一定很提出非常苛刻的条件。 李清闭着嘴,不想回答苏海的问话,现在房间内是个男人,喜欢看男人洗澡的姑娘已经走了。 一个漂亮的姑娘都能看,现在是个男人,这个男人虽然是个酒肉朋友,他也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定也能看,这个条件李清现在无法反驳,他也没有办法站起来去反驳。 “现在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苏海悠然道,他想坐在刚才小蝶坐过的椅子上,使劲在往下坐。 “什么想法?”李清道。 “我想现在用剑在木桶上戳个大窟窿,”苏海道。 李清用自己的目光看了看苏海,这个朋友什么都敢做,只要他能想到的,他一定会想办法去做,李清脸色开始冻结。 苏海没有挤到椅子中,他似乎就是有点胖,他站起来,用力收了收自己的身子,呲溜一下坐进了椅子中。 “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苏海又道。 “什么问题”李清在装聋卖傻,他看重苏海放到桌子上的衣衫,这是自己的衣衫,这些人似乎都喜欢拿走别人的衣衫。 现在的人好像也喜欢看一个男人洗澡,这是一个英俊的男人,这个男人现在坐在木桶中,光着身子。 “我现在很想在木桶上戳出一个大窟窿?”苏海道,还是同一个问题。 “这个想法似乎不太好,”李清只能这样回答。 “哦!”苏海道。 “现在你应该关上窗户,”李清不愿看到这扇窗户,这扇窗户中曾经钻进了过一个姑娘。 “这扇窗户不是我打开的,我为什么要关上?”苏海道。苏海低着头,他坐得不舒服 李清若是能站起来,他想狠狠揍这个酒肉朋友,这个酒肉朋友的心态一定不正常。 李清没有站起来,李清看到窗户外此刻又露出了一颗脑袋,还是小蝶的脑袋,她的眼睛刚好露出窗台。 她一定没有看够,这个姑娘一定会来还想看自己洗澡,李清看到一只小手伸进了窗户。 小手中拿着一个小包袱,布落在了窗户下面,脑袋立刻再次消失,窗户慢慢在关闭。 李清的一只手伸出了木桶,他的手掌在转动,窗户下的包袱块轻轻飘起,落在了李清的手中。 李清的手与小包袱回到了木桶中,李清现在感觉这个姑娘也不错,这个姑娘知道秋天的水凉的很快。 “现在我应该关上门,”苏海突然道。 “为什么现在有这个想法?”李清问道。 “现在似乎要来好多的人,这么英俊的李少主光着身子,似乎不太文雅,”苏海吸吸他的肚子,站了起来。 人晃着来到的门口,他的头伸出了门外,看了看,又摇了摇,“现在的姑娘就是喜欢看光着身子的李少主。” 苏海像是在自言自语,他立刻回过了头,看着房间内的木桶,木桶内的脑袋已经消失。 “现在会来好多的人?”床上传来了李清的声音,他看到了床上的大被子,这个时间,被子是个好东西。 李清的身体裹在了被子中,他有点发冷,这个秋天洗澡,的确不应该开着门,也不该开着大窗户。 李清听到后院中传了许多的脚步声,这些脚步声有轻有重,重的现在已经来到了门口。 门口现在站着苏海,苏海胖胖的身体堵在门口,他的身体一定能挡着整个门,他的双手没有放在背后,这样的人也无法背起他的双手。 “进门可以,必须先要送上银子,”苏海的声音。 “银子?”李清听到这是萧泪血的声音。 “对!必须送上银子,”苏海此刻很霸道。 “为什么必须送上银子?”这是东方笑的声音。 “里面现在有一个名气很大的人在洗澡,所以进去必须先送上银子。”苏海道。 “哦!”李清听到了萧泪血的笑声。此刻他把身上的被子再次裹紧。 “男人看男人洗澡也收银子?”东方笑的声音也在笑,这个笑声很滑稽,李清看到房间内另外一扇窗户在动。 “这个道理很对,看一个名气很大的人洗澡,就是应该先交上银子,”萧泪血止住了笑声。 “可是我们现在好像没有银子?”东方笑道。 “我们可以先进去,明天给你送来银子,”萧泪血道。 “不行,”苏海拒绝的速度很快。 李清认为一个人不要脸面的时候,一定什么都不会顾忌。一个喜欢银子的人,看到能挣到银子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 苏海喜欢银子,因为他是一个大掌柜,大掌柜必须喜欢银子,否则他就做不了大掌柜,只能做个小掌柜。 “我可以进去吧?”这居然是宁儿的声音。脚步轻轻来的居然是宁儿,李清没有想到。 “不行,”苏海拒绝的速度还是很快。 “为什么我也不能进去?”宁儿在问。 “因为你是个女人,女人看男人洗澡,收的银子还要多,”苏海在提高收费的标准。 “我看我的男人洗澡也要收银子?”宁儿的脾气已经上来,这是一个冷面罗刹,现在她有点急。 仿佛在屋子里洗澡的是两个人,她一定要闯进来看一看。 李清身影鱼儿般滑向了自己的衣衫,此刻他可以安静睡在床上了。 第九十八章:江湖无语(四) 宁儿感觉今天下午的空气很新鲜。 美好的天气,新鲜的空气中,可以出去溜达。她回来的时候,崔四告诉她李清已经回来,李清现在就在他们的房间内洗着热水澡。 宁儿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去,这个时候是男人最需要放松的时刻,这个时刻轻松的男人一定会哼着小曲。 可惜她没有听到李清哼着小曲,她看到两个汉子从客栈中飞奔而去,她还看到了好久没有见到的高掌柜。 “这是什么人?”宁儿问崔四。 这是两个人似乎在找你的麻烦,”崔四道。 “我的麻烦?”宁儿奇怪。 “宁儿姑娘,他们来自太湖帮,”高迁道。 “太湖帮?”宁儿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个麻烦不小,这是一个大麻烦。 这一刻,高迁看到更大的麻烦走进了悦来客栈中,他认出了走进来的两个人,高迁转过了身。 宁儿看到悦来客栈内走进了萧泪血与一个长脸的汉子,这个汉子宁儿没有见过。 “萧大侠,您来了,”聪明的崔四迎接的很快,他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这个人是鬼门门主,他的名气的确很大。 “嗯!”萧泪血的身边现在只有东方笑,这个人用眼睛打量了一番宁儿,他的眼中凶光瞬间而过。 “少主,他在洗澡,”崔四道。 “嗯!”萧泪血只是轻轻一个字。 “少主,他在我的房间内洗澡,”崔四又在解释。 “嗯!”萧泪血又是一个字。 这个人是李清的朋友,李清是自己的少主,这个道理崔四懂,这样的朋友一定不能怠慢。 崔四立刻迈开了自己的脚步,进入了后院中,他要告诉自己的少主,他的朋友都来了,来的还是鬼门的门主萧泪血。 进来的崔四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苏海,这是一个大掌柜,大掌柜的气魄就是大,现在他居然拦在自己房间的门口。 看到崔四的表情,萧泪血摆了摆手,这个人只有自己亲自出马,这是一个眼里只看银子不看面子的朋友。 只看银子的朋友果然拦在了门口,他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只要进去的人必须先送上银子。 “我有一把短剑,可以先押在你这,”东方笑提出了交换的条件,他现在变得无可奈何, “什么样的短剑?”苏海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喜光,但他很快又收了回去,这是个狡猾的大掌柜。 “一把能杀人的短剑,”东方笑道。 “能杀什么人?”苏海道。 “能杀房间内洗澡的人,”东方笑道。 “这个人现在没有喝醉,你不可能杀了他,”苏海道。他缓缓晃着他的头。 “这个我知道!”东方笑道。 “所以现在你的短剑也不值几两银子,我不收,”苏海再次恢复了自己的霸道。 “现在他是一个光着身子的人,我好像有个机会可以杀了他,”东方笑道。 “这个主意不错,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他死去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苏海居然拍了拍他的双手。   “现在我们可以进去?”东方笑道。 “不可以!”苏海道。 “你想找个茬?”宁儿实在忍无可忍,她想抽出自己的剑。 宁儿见过无赖,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无赖,这个无赖还是一个朋友,这点宁儿实在想不通。 “哎!他只是想得到一个最新的消息,他的目的我知道,”萧泪血的脸上挤出了一点苦笑。 这是一个喜欢消息的朋友,他知道的消息,他必须第一个知道结果,这是他名号的来源。 “你可以先告诉我,我得到消息,我就可以卖给大笨蛋,”苏海笑道。 “为什么要卖给他?”萧泪血道。 “很简单,因为他偷偷喝了我的烧刀子,”苏海道。 萧泪血与东方笑谁都没有说话,一个朋友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时,谁都没有办法解释,更何况自己还是参与者。 门外只有尴尬的笑声,李清感觉这种笑声的确无法解释,自己只有忍受这种朋友的这种笑声。 果然这个酒肉朋友在报复已经过去的事情,李清开始后悔没有喝完他酒窖中的烧刀子。 李清还有一点后悔,今天不应该来洗澡,更不该在这里洗澡,他有种选错日子的感觉。 门外在一阵笑声后,再次传来了一个雄壮的声音,这个声音只有一个人可以发出。 “我可以大声的告诉你,现在我已经不需要隐瞒,”萧泪血道。 “什么消息?”李清终于忍不住,这个朋友实在有点过分,他堵在门口,难道只是为了收点银子?他还是惦记着他的酒。 这个就是一个纯粹的酒肉朋友,这样的朋友现在已经捉住了自己的小尾巴,李清只能耐心的等待。 “这个消息就是值点银子,现在他们应该回来了,”萧泪血回头看来了后院。 崔四看着自己的后院,今天的后院似乎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这里是自己的后院,这个后院现在又走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他的剑细长,他的剑在剑鞘中,而剑鞘只是两片竹片。 苏海看到了这个人,他蜡白的脸上从来就没有带过笑容,他的剑随时都会露出杀气。 李清此刻却看到房间的窗户已经推开,这扇窗户中钻进来一个人,他不是姑娘,他的身上背着一个大口袋。 来的人,脚步很轻,他把大口袋轻轻放在了床边,看着门口的苏海,他摇了摇他的头,对着李清轻轻笑了笑。 李清看到,这个人居然是好久没有看到的张帆,这个人的手中喜欢拿着一个包裹,但今天的他却背着一个大口袋。 张帆轻轻把口袋放在了床边,他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轻轻吐出了一口气,他似乎很累很累,他像是刚刚完成一件大事情。 此刻门外传来了孤独的声音,“我的消息只能告诉一个人。” “谁?”苏海看着走进来的孤独问到。 “李少主,”孤独道。 “为什么不能先告诉我?”苏海道。 “死人的故事只能告诉死人,除非你现在变成一个死人,”孤独道。 “他是一个死人?”苏海不相信。 “对,他的脑袋属于我,他就是一个长着脑袋的活死人,”孤独道。 苏海收住了自己的嘴,这个消息也不错,他现在知道李清是一个长着脑袋的活死人。 这个消息一定能换来银子,这个消息现在知道的人似乎并不多,他看着眼前的孤独。 苏海的身影立刻溜回了桌子旁边,他还知道一个理,惹谁都不能去惹这个拿剑的人,这个人的剑只要出鞘,他的剑必须见到血。 这个人就是孤独,孤独的剑在剑鞘中,他的剑只为他的门主尽职,这是苏海知道的一个硬道理。 门口的人走进了房间内,太阳已经落下,房间开始变得昏暗,崔四点上了一盏油灯,房间再次回到了光亮之中。 进来的人看到现在床边还坐着一个人,苏海有点吃惊,犹豫了一下道:“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今天的日子就是很特别,”萧泪血看到了张帆,他只是点点头 李清的手再次裹紧了被子,他的手放进了被子中,他睡在崔四夫妇的大床上。 “你为什么要睡在他们的大床上?”此刻宁儿问道。 “我只能睡在大床上,”李清道。 “为什么?”宁儿继续在问。 “他没有衣服,一个光着身子的男人难道要站在地上?”苏海在落井下石,他看到宁儿跺了跺脚。 宁儿转身走出了这个房间,李清看到宁儿的表情带着抱怨,他开始有点心疼。 这个地方现在是男人的世界,李清知道这个时候,宁儿留下很不方便,不方便的人只有想办法支走她。 “你应该挽留这个姑娘,”萧泪血了解自己的朋友,这个朋友虽然年青,但他就是一个知趣的朋友。 “孤独、弯刀、影子。今天该来的都已经出现,我知道今天一定不一般,”李清躺在床上道。 萧泪血的脸上露出赞叹的笑,聪明的人就是聪明,聪明的人在任何场合都能看出自己该做什么。 李清的身子突然从被子中溜了出来,他的身上已经穿着长衫,他的秀发在灯光中,更加乌黑发亮。 “你居然穿着衣衫?”苏海看着李清,他这时才发现桌子上的衣衫已经失踪。 “该死的大笨蛋,你就是天下最该死的笨蛋,”苏海嘟囔着又叫到。 “他才不是笨蛋,他是最聪明的人,”站着的孤独言道。 “他聪明?”苏海道。 “他居然知道今天要来许多的人,”孤独道。 “好多人”苏海看着房间内的人,这里现在的人就已经够多。 苏海知道,这么多的人若是聚在醉仙楼上,一定能挣到不少的银子,可惜现在不在醉仙楼上,他听到的话更加吃惊。 “来杀门主的人!”孤独道。 “什么人还要杀你们的门主?”苏海问道,他已经忘记了过去的危险似的,这个危险每次来的都很快。 “该死的人,”孤独道。 “该死的人现在已经死了?”萧泪血道,他来到了桌子旁,坐在了椅子上。 “对,他们没有看到夕阳落下,”孤独道。 “这是什么人?”李清道。 “他们用最快的腿抬着一顶轿子,”孤独道。 “这些人我知道,”东方笑道。 “他们是什么人?”苏海问 道。 第九十九章:两路人马 01 姑州城外,茂绿的树林中,有着一条路。 太阳此刻还有半尺就可以落下。太阳支撑着半个脸,看着这座它已经不喜欢的城池,使劲准备落下天边。 孤独的手中没有酒,只有剑,他在耐心的等待,他知道等待必须有一个结果,他的使命只有一个,拦住支援花和尚的杀手。 这是江湖中一个最恶毒的帮派,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杀了萧泪血,救走花和尚,这个结果孤独一点都不喜欢,他有点讨厌这个消息。 蜡白的脸上一直充满着杀气,孤独的眼睛一动不动,他不会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 孤独的眼中终于出现了一顶轿子,抬着轿子的是四名年轻的汉子,他们穿着布褂,敞着胸。 轿子 还是那一顶轿子,此刻还在飞奔,抬轿子的四个汉子,他们身上的粗布褂子已经湿透,但他们依然用最快的步伐赶路。 城外的这条路面很宽,轿夫们看到宽阔的路面上此刻站着一个人,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把剑细长。 “有人拦路!”前路的一个轿夫摸了一下自己的腰,他的话出口的一刻,摸在腰中的手已经甩出。 四只三角形的带衣镖空中直奔站着的人而去,站着的人看着飞出的镖,身子一仰,他的腰向后倒了下去,镖从眼前直飞而过。 “这小子厉害!”另一个轿夫的手离开了轿子的木把子,他的脚在地上一点,人直飞空中而出。 轿子还在行走,空中的人竟然手中抽出了一把剑,他的剑在抽出腰的一刻,变得笔直。 剑直刺路中弓着腰的人,这个人的腰上似乎长着眼睛,他弓着腰在原地突然一个转身,他的脚开始滑动。 空中的剑很短,他的剑距离弓着腰的人快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剑下已经没有了这个人。 这名轿夫的剑尖落地的一刻,他的身子借着剑力轻轻一挑,他的身子急速翻转落下,他转过了身,看到路上的汉子,依然站在路的中央。 轿子前面的汉子用脚的后跟支着地,生生止住了飞奔的脚步,落地的汉子看着提剑的人。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你是孤独?”落地的轿夫言道。 “留下轿子中的人,你们滚!”孤独冰冷的声音回荡在城外的路上。 02 东庄之中,张帆推开了一口棺材上的封盖。 通过棺材板上唯一的一个气孔,张帆看到黄昏已经快到了,他也听到饭铺内传来的声音。 门外,沙豹子看到飞奔而来的马,开始哈哈大笑。 此刻他感觉这个东庄就是他的天下,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够得到,包括自己远道而来的朋友。 自己的朋友很有名气,沙豹子知道,只要得罪花和尚的人,一定没有好处,他只知道自己的朋友是个大掌柜。 他还知道今天朋友是个特殊的人,他的朋友约来了好多的江湖人士,他们只需要等待花和尚的一声命令。 朋友已经赶到,朋友来了一定要喝酒,此刻沙豹子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个江湖朋友。 这个口气很大的田老怪应该给自己鼓鼓掌,这是朋友,朋友就应该在自己得意的时候要捧场。 可是小饭铺中此刻却是鸦雀无声,这个口气大的朋友难道在喝酒?喝酒的时候也应该跺跺脚,可惜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于是沙豹子有点生气,他走进了饭铺中,他要看看自己的这位朋友到底在干什么? 沙豹子的铁棍拿在手中。 他不相信一个老者能杀死田老怪。 但是田老怪的刀此刻就是在一个老者的手中,老者的手中拿着一把大砍刀。 老者的右手发黑,他的手慢慢放在了刀背上,用力一折,沙豹子听到了刀脆断的声音。 “这把刀,不是一把好刀,太脆!”老者言道。 沙豹子感觉有一滴汗珠不听话,流进了自己的眼睛,他的眼睛使劲眨了眨,他想挤出这滴汗珠。 “听说他的刀能看下一头牛的头?”老者又道。 沙豹子没有回答,他看着老者的手,这个人的手居然乌黑发亮,他很奇怪,这样的手能夺过田老怪的刀? 田老怪可是天刀帮的帮主,江湖人称大刀霸王,他的刀可以连续砍出三四百招,而且这个人一定还不会喘气。 此刻沙豹子的确没有听到田老怪喘气,他看到自己朋友趴在桌子上,他的刀没有看下牛的头,此刻他的刀已经砍下了自己的头。 “老头!你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杀人?”沙豹子道。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人,”老者道。 “过路的人?你为什么不走你的路?”沙豹子道。 “恰好我今天有点累,本想睡一个觉,”老者道。 “你可以睡你的觉,没人阻拦你睡觉,”沙豹子道。 “可是我听到了一句话,吵醒了正在睡觉的我,”老者道。 “什么话可以吵醒你?”沙豹子道。 “我好像听到有个人在吹牛,他的刀可以砍下牛的头,”老者道。 这句话沙豹子很耳熟,每次见到田老怪他都能听到这句话,而且声音很大。 沙豹子知道,田老怪只在一个地方从来不吹牛,他会变的像个雅的年轻人,这就是在花和尚的万花楼中。 可今天他不在万花楼上,他来到了东庄,他与自己一样,收到了花和尚的消息,在东庄待命。 “你睡觉时应该捂着耳朵,”沙豹子道。沙豹子开始生气,他的手紧紧捂住自己手中的铁棍。 “这个睡觉的地方不需要捂着耳朵,”老者道。 “你睡在什么地方?”沙豹子有点好奇,这个地方他已经命令自己的门下仔细查看了三遍。 就是一只老鼠,也别想在这里留下一个洞,他是万花楼的常客,他从不失信于自己的朋友。 “我睡在你朋友要藏身的地方,”老者道。 沙豹子想起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朋友花和尚的藏身之地,可惜花和尚现在不在。 花和尚留下的这个地方没有人愿意动,这是一口大红的棺材,没有人愿意去掀开一口棺材,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沙豹子叹了一口气,这是一个自己的疏忽,这个疏忽一定会带来很大的麻烦,这个麻烦中田老怪已经砍掉了自己的头。 老者放下了手中的刀,他拿出了一个口袋,这把已经折断的刀,老者放进了口袋中。 沙豹子静静看着老者的手,他的右手再次拿出了一个包裹,这个包裹打开的瞬间,沙豹子的棍子已经离手。 桌子瞬间被棍子从中间砸碎,沙豹子的铁棍有一百斤,若是一个人被棍子砸中,他的脑袋一定会被砸个稀烂。 沙豹子在等到这个结果,他想用自己的铁棍子砸碎这名老者的脑袋,他恨这颗脑袋,长着这颗脑袋的人,用刀砍掉了自己朋友的脑袋。 可恨的老者沙豹子没有看到,他的棍子砸碎桌子的瞬间,棍子的另一端到了老者的手中,老者乌黑发亮的手,捂住了他的铁棍。 沙豹子看到老者的另一只手中,拿着一把弯刀,这把弯刀就像天上的弯月,弯刀已经飞出。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你是弯月?”这是沙豹子今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他想发出声音,但他感觉自己的喉结已经没有声音,沙豹子看到自己的喉结在喷血。 这不是砍掉牛头时,老牛脖子中喷出的血,这是自己的血,沙豹子的手慢慢松开了自己手中的铁棍。 在悦来客栈崔四的房间内。 “他们是四个可以日行五百里的人,他们是追魂四兄弟,”东方笑道。 “他们有最快的腿法,也有最快的暗器,老大有个名号叫追魂镖,老二叫追魂剑,”苏海道。 “可惜现在他们什么都追不了,”孤独道。 “为什么?”苏海问道。 “四个没有手和脚的人,一定发不出镖,也刺不出剑,更不可能日行二百里,”孤独道。 “他们抬得轿子中一定是毒龙帮的老大?苏海又道。 苏海是个万事通,他知道这些人的故事,这些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还是自己故事的主角。 可惜孤独的回答中总是没有答案,他的回答让苏海感到城外的一切都是一个迷,这个谜底只有自己在现场才能看到。 “我不知道,”孤独道。 “你见过他居然不知道?”苏海不相信。 “难道他就走不出轿子?他的毒龙爪可是天下最快的飞爪,”东方笑道。 这个一个恶毒的帮会老大,他的飞爪东方笑见过,这个人自己也要畏惧三分。 “我只是用我的剑让他永远留在了轿子中,”孤独道。 “留在轿子中?”苏海问道。 “一个飞不出轿子的人,永远没有机会用到他的飞爪,”李清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李清道。 房间内一阵安静,孤独转过了身,走出了这个房间,他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李清看着孤独手中的剑,这把剑很特别。 “沙豹子是个厉害角色!”苏海道。苏海打破了安静,他知道这个人,苏海的账本中记录着这个人。 这是一个喜欢到处流浪的独行客人,他手中的铁棍可以砸碎一个人的脑袋。 “ 若是他活着,现在他只能用手,”张帆道。 张帆打开了大口袋,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铁棍,这根铁棍已经折叠起来。 这不是长棍,也不是短棍。 第一百章:花花假和尚 “这样的棍子一定无法打烂人的脑袋,”东方笑看着棍子道。 “这个人或许永远也无法再看到他的铁棍,”萧泪血道。 李清没有任何言语,他看着张帆的大口袋,这个口袋中装着许多的秘密,这些秘密,只有张帆自己知道。 这些秘密发生在今天,东庄的故事就是多,它或许就是另外一个西村,这个东庄中花和尚知道多少 连李清自己也无法弄清楚了。 如果说花和尚活着,可他明明在东庄已经变成了一个不能动的人,若是说他死了,黑夜中李清没有看到花和尚的尸体。 这个人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又失踪了,留下的只有赶来救他的朋友,现在他的朋友又死了,死在了孤独与张帆的手中。 这个花和尚的世界李清不懂。 花和尚的世界当然只有花和尚知道。 万花楼是花和尚的地盘,所以现在花和尚藏在万花楼中。 姑州城内夜晚人最多的地方就是万花楼,没有人来阻挡他们的生意,若是你敢跳出来打扰他们的生意,天下的男人一定会追上门来扁死你。 这个道理是个男人都应该懂,可惜李清不懂,他现在很奇怪,这个花和尚到底有几个?他为什么一定要躲在万花楼中? 站在门外李清,打开小蝶送来的包袱时,看到一份书信,信的内容很简单:花和尚、万花楼。 这张纸现在就在李清的手中,他的手现在捂得很紧,当李清的手再次展开的时候,这张纸已经灰飞烟灭。 李清听着苏海的问话,这个酒肉朋友总有说不完的事,他对一切事情都很感兴趣。 “田老怪的刀可以砍下一个牛的牛头?”苏海还在问。 “他的刀已经砍下了他自己的头,再也砍不下牛的头,”张帆道。 张帆从他的大口袋中,又拿出了一把刀,这把刀现在已经变成了两段,这样的刀肯定砍不下牛的头。 “狼堡三英的剑也是好剑,他们的剑能杀了追他们的恶狼,也能挑战太湖上的十三水寨,”苏海道。 张帆又低下了头,从他的大口袋中,又拿出了三把剑,这三把剑现在只有剑把,没有剑刃。 “这些剑怎么没有剑刃?”东方笑道。 “剑刃已经留在他们的脖子上,我不喜欢带血的剑刃,”张帆道。 张帆放下了手的口袋,他诡秘的笑声让李清感到心里难受,这个就是江湖?李清有点惋惜这些人的命运。 李清现在只想见到这个花和尚,他想问问花和尚,花和尚的心到底有多黑?或许他没有酒肉朋友那么贪财。 喜欢贪财的人肯定请不来这么多的帮手,李清发现花和尚的朋友就是多,他可以调动他身边的任何朋友。 或许是因为他是万花楼的大掌柜,万花楼上姑娘多,姑娘多的地方男人一定多,这个真理一直永恒不变。 李清走出了悦来客栈门的时候,夜色已经来临,这个夜晚他只想找到花和尚,这个怎么也杀不死的花和尚。 要想找到花和尚,只能来到万花楼中,李清来到了万花楼中。 万花楼的生意就是最好,街道前的大灯笼,已经早早的挂了起来,这里现在充满了各种的喧闹之声。 走进来的客人,一定是能花银子的客人,还是同一个丰韵的女人立刻迎了上来,她看着李清手中的剑,半老的脸上挤满了笑。 浓浓的胭脂味冲进了李清的鼻子,李清断定,若是现在让这个女人跳起来,她脸上的粉质落在地下,一定能变出一个圆圈。 现在这个女人没有变成圈,李清的身边姑娘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她们李清的手中此刻拿着银子。 一锭分量十足的大银锭,李清举在手上,他已经知道,银子就是个好东西,银子会让不喜欢说话的人,也能开始说话。 “潇洒、英俊、玉树临风的李公子,您老终于来了?”李清感觉这个丰韵的女人嘴里,现在能说出天下夸尽男人的所有词汇。 这个女人非常会说话,这样的女人一定很喜欢银子。 “我来了,可是我不老,”李清手中的银子飞起又落下,他看着这个丰韵的女人言道。 女人的眼睛随着银子在上下起落,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一个财神爷,李清已经感觉到,即是现在自己穿上门口花子的衣服,现在这个女人也能看到春天。 春天在女人的眼睛里最美,银子在这个女人的眼睛显得更美,丰韵的女人已经挤到了李清面前。 “李爷爷,别生气,瞧我这张破嘴,”女人道。 “现在似乎我是个老祖宗,”李清道。李清手中的银子塞进了女人的手中,这样的女人只能先给银子。 “小祖宗,您现在就是大爷一个,”女人道。 李清分不清 自己到底是祖宗、还是大爷?反正现在自己在万花楼中就是一朵花,一朵姑娘堆绽放的花,一朵有银子的花。 “爷,你需要什么样的姑娘?”女人很机灵。 “我找和尚,”李清道。 “姑娘堆里找和尚你应该在找乐子?”女人笑着道。 “可是我只喜欢找和尚,”李清道。 “你真的要找和尚?”女人手中的手巾在不停的抖动,她围着李清转了一个圈。 这一圈中留下了这个丰韵女人的笑声。 李清的鼻子中现在一圈都是女人身上胭脂的味道,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感到这个味道很不一般。 李清压低了声音,问道:“这里真有和尚?” “这里当然有和尚,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和尚,”女人开始笑,她用手中的手巾捂住了自己的嘴,使劲在咯咯咯的笑。 笑着的女人,此刻使劲拍了拍的手,李清看到一扇门立刻推开,里面飘出了一个人影。 李清看到了一个和尚,这个和尚的确光着头,可他没有穿着和尚的衣服,她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裙。 这是一个光着头的女和尚,李清有点傻眼,这里还有光着头的女人,这个他压根就没有想到。 李清看到这个光着头的女人,用白纱遮住了脸,她的耳朵上吊着很大的耳坠,这个耳坠子就像刀背上的铜环子。 “这也是个和尚?”李清有点哭笑不得,自己来找花和尚,这次可真来了一个花花的和尚。 “她不是和尚?”丰韵的女人看着发愣的李清道。 “只能。。只能算是个女光头,”李清感觉自己的舌头有点不听自己的话,它在自己的嘴里开始使绊子。 “和尚是光头,我也是光头,我为什么不能算是和尚?”出来的女子飘然来到了李清的面前。 她的小手轻轻合在一起,弓身行了一个礼,温柔清晰的话从她的嘴里轻轻飘了出来。 李清顿了顿自己的气,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样的问话,他只能这样说:“也许、大概、或许可以算。” “今天潇洒的李少主,舌头好像不听话?”青衣的女子道。 李清感觉自己有点不走运,自己洗澡的时候,会遇到一个喜欢偷看男人洗澡的姑娘,现在这个胆子很大的姑娘已经溜走。 此刻走进万花楼中,居然又遇到一个光头大姑娘,这个姑娘居然自称是个和尚。 李清注视着这个姑娘,沉默了许久道:“我的舌头今天就是不听话。” “不听话的舌头应该放在家里,”青衣女子回答的很快,她的手放在白纱前,李清看不清她的脸。 笑声片刻后停下,女子的手放了下来。 青衣女子的小手已经伸了过来,她的手抓住了李清的手,轻轻一拉,李清的身子竟然无法控制自己。 这是一个很温馨的房间,这个房间很漂亮,这与李清见到的万花楼中的任何一个房间都不一样。 房间的四周点着蜡烛,蜡烛的光亮很亮,这个房间就如白天一样的光明,李清仔细看着这个房间。 进来的青衣女子没有说话,她拉着李清来到了一个大圆桌旁,松开了她的小手。 女子快步来到了房间的门口,关上了房间的门,房间内只有李清与这个穿着青衣的女子。 “你应该有个名字,”李清坐在了一张竹子编制的椅子上,他看着这个光着头的青衣女子,他想起了花和尚。 “我叫花花,这里的客人叫我假和尚,”青衣女子转过了身,她的白纱依旧挂在脸上。 “花花加上和尚,你也可以叫做花花和尚,”李清道。李清有种想笑的感觉,这种感觉来的很快。 “可是花花不喜欢这个名字,”青衣女子来到了桌子前,看着李清。 “你现在还有其它的名字?”李清道。 “有!”女子道,李清感觉这个声音特别的耳熟,他在回忆这个声音,这个女子自己一定见过。 李清感觉这个世界中的女人就是变化多端,这个熟悉的女子为什么一定要刮个大光头? 面纱在烛光在慢慢取下,李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他不敢相信这张脸他见过,这张脸他就是曾经见过。 李清想叫出这个人的名字,但是看到女子的手放在了嘴上,她发出了一个声音,“嘘!”,李清立刻闭上了嘴。 人已经来到了万花楼最舒服的床上,女子轻轻放下了床上的窗纱,房间内的烛光羞涩地变得开始昏暗。 “你是。。。”李清问道。 一只小手立刻堵上了李清的嘴。 第一百零一章:镖局后院 月亮就是个怪东西,此刻李清看到今夜月儿特别的圆。 圆圆的月儿看着从万花楼窗户中钻出了的两个人,月儿都想叹叹气,这个月色明亮的晚上,为何要出现一个大光头? 这个光头现在比月儿都亮,李清看着梦蝶的大光头,他实在想笑,这个名字叫花花和尚的青衣女子,居然是梦蝶。 梦蝶在床上,小嘴轻轻来到了李清的耳朵旁,告诉李清,胆子大的姑娘现在正在等着他。 李清涨红着自己的脸听完了梦蝶的话,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他的心仿佛此刻就要跳出他自己的嘴。 李清溜下了床,这两个姑娘就是古怪,一个小蝶闯进了他洗澡的房间,一个梦蝶现在留在万花楼中,居然还变成了一个光头姑娘。 光头的梦蝶很小心,她吹灭了房间的全部蜡烛,拉着李清的手来到了窗户前,慢慢推来了窗户。 月色下梦蝶的小手指了指外面,李清明白了她的意思,带着梦蝶离开了万花楼中。 梦蝶走在前面,不时回头看着李清,李清看着梦蝶,这个昔日的姑奶奶,今天变化就是大,李清想起一句诗,牟然回头千媚笑! 李清祈求梦蝶不要笑,在夜色中陪着一个大姑娘,还是一个光头的大姑娘,梦蝶每次回头一笑,李清感到自己的心都揪一下、 此刻天上的星星仿佛向他们眨着眼睛,秋风也变得温柔,路旁的小树,收紧树叶,它们一定害怕梦蝶的大光头。 李清突然加快了脚步,他的手拦住了梦蝶的小腰,在梦蝶迟疑的一刻,身影飘向了街道的屋顶之上。 梦蝶想叫,但她感到自己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感觉,身飘似燕,李清几个起落,万花楼前的街道上就消失了他们的踪迹。 梦蝶已经忘记了时间,她只能感觉到揽住她小弯腰的手,特别的温暖,她开始希望这个秋天的夜色变得更为长久。 等到身影落地,李清来到了梦蝶喃语中告诉他的地方,李清在月色中看到了这家院子的大招牌,隆丰镖局。 李清站在大招牌下,冷静的看着这个镖局,这是方震的镖局。 李清没有看到灯笼,只有紧紧关闭的大门,门上挂着一把铁锁,锁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开。 梦蝶的手指指了指镖局的后院,她轻声道:“去找小蝶。” “小蝶?她怎么会在这里?”月色下李清有点吃惊,这个胆子很大的姑娘难道住在镖局中? 梦蝶只是轻轻一笑,她没有说话,她转身准备离开,李清急忙拦住,道“你准备回万花楼中?” “我必须回去,”梦蝶道。 “为什么必须回去?”李清的心中,万花楼不是一个好地方,这个地方他的心中有一点不喜欢。 “梦蝶没有家,我的家很遥远,”梦蝶转身飞奔而去。李清听到梦蝶说话的声音有一丝哽咽。 李清再也不想拦住这位姑娘,他再也不想多问一句话,他也在不多想说一句话,只能看着梦蝶离去的背影。 自己或许就是她眼中的大恶人,是自己改变了这个姑娘的一生,她来江南是为了报仇,可现在她似乎已经放弃了报仇。 李清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知道此刻已经无法挽回过去,他只能面对现在的现实,或许有一天他能改变别人的命运。 李清看着镖局,他四周望了一眼,身影轻轻飘起,落入了这个曾经来过的隆丰镖局。 镖局后面的院子很普通,只是普通的一座四合宅院,在夜色中一片安静,李清轻轻咳嗽了一声。 一间屋子的窗户中,立刻透出了油灯的光亮,一个姑娘的身影,透过窗户穿透而出。 “你来了?”房间内的姑娘道。 “我来了,”李清道。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房间内的姑娘道,李清已经听出这是小蝶的声音。 “我。。。。”李清知道这个姑娘胆子很大,胆子很大的姑娘什么事情都敢做,李清想起了自己洗澡的一刻。 “潇洒风流的李少主,洗澡的时候都不怕姑娘,现在胆子变小了?”房间内传出了小蝶的笑声。 夜色中,这个姑娘的笑声很温柔,打破了镖局在夜色中的安静,李清轻轻摇了摇自己的头。 窗户上的人影已经消失,李清看到门此刻已经打开,小蝶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她穿着白色的衣裙。 这是一间姑娘的闺房,装扮的非常秀气,李清走进房间的一刻,他明白这个地方一直住着一个人,而且住在这里的一定是个姑娘。 房间内的清香让李清动了动自己的鼻子,他闻到了花香,这是秋天,秋天的姑州城内菊花正开。 一张圆圆的小桌子摆在房间内,桌子上没有葡萄,只有桔子,桔子已经掰开,放在了桌子上,桌子上还有一坛酒。 这是李清最喜欢的烧刀子,酒没有打开,酒的蜡封依然存在,但李清已经感觉到了它的烧心。 “你是方震的女儿 ”李清此刻想起了这个好久不见的人,这个人与萍儿一起失踪。 这里来过鬼影孟婆婆,孟婆婆的一张纸就带着了一切,带走李清的第一位朋友,而且还是一个喜欢热闹的姑娘。 “你知道的故事就是多,李少主就是聪明,”小蝶道。 这个小蝶居然是方震的女儿,李清想起了客栈中的巧遇,阿彪应该是她的师兄,可惜这个阿彪已经死了。 李清沉默了一时,开口道:“其实我很笨,一个镖师的女儿,一定见识很广,可惜我没有想到。” “许多的事,李少主都没有想到,”小蝶道。 “还有什么事我能想不到?”李清道,李清自己也想知道。 “你不奇怪遇到的梦蝶?”小蝶道。 “奇怪?”李清道。李清来到小圆桌旁,他看到了一个小圆凳子。 “其实她是个好姑娘,”小蝶道。 李清感觉自己遇到的姑娘都不错,只是每个人的身份都不一般,这个梦蝶姑娘是为了自己才来到江南。 “这个姑娘也不错,”李清道。 李清再次打量着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内还有一个女人打扮用的梳妆台子,台子上放置着一款很讲究的铜镜子。 “只要是个姑娘就不错?”小蝶在笑。 李清没有否定这个问话,他见过的姑娘都很麻烦,但她们就是姑娘。 “你也是个好姑娘,”李清不会夸奖姑娘,他只能顺着小蝶的话去说,这是一个最好的回答。 是个姑娘都喜欢听这样的话,这个话语一直很实在,也很讨人喜欢。所以它很会哄女孩子开心。 小蝶倒是没有说话,她来到了自己的床边,从自己的床边拿出了一把剑,剑轻轻抽出了剑鞘。 小蝶转过了身,轻声道:“我这里是有美酒,不过我要先看看,潇洒的李少主,是否够资格喝我的酒?” 刚刚进来,姑娘的话语突然开始变化,李清感觉有点突然,只好笑一笑,言道:“喝小蝶的美酒还有一个条件?” “听说李少主是天下最快的剑,我想试一试,”小蝶道。 “不敢,不敢,”李清不相信小蝶让自己来,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她曾经有过许多次把剑的机会。 “若是你能胜了我手中剑,今夜就会有一个最好的机会,”小蝶道。 “什么样的机会?”李清道。说完这句话,他有一点后悔,眼前的小蝶什么事儿都敢做,她的机会一定很头疼。 “最好的美酒,最好的姑娘今夜都属于你,”小蝶笑道。 “这个。。。”李清知道这个机会很诱惑,但是这个诱惑来的实在太快,来的也很突然。 小蝶的人已经来到了门外,李清站在小圆桌旁感觉自己很为难,这样的姑娘他实在有点束手无策。 “李少主怕我的剑?”小蝶站在外面道。 “我是否可以提一个条件,”李清道。 “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小蝶道。 “我不用我的剑,”李清道。 “你不用你的剑?”小蝶的话语有点吃惊,她又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不怕!”小蝶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她已经看到了李清的人,李清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剑如疾风,小蝶的剑立刻刺出,她的手法很快,她的剑端化出了三道剑影,直刺站在面前的李清。 李清身影瞬间后退,他的脚带起了地下的落叶。剑锋每招都是擦身而过,李清感觉小蝶的剑气很冰冷。 这样的剑刺在身上,一定能刺出一个窟窿,若是刺在身上,一定不堪设想,李清的身影随着剑左右飘动。 “你现在后悔你的承诺?”小蝶的剑依旧没有停下。她的发招越来越快。 “你的剑还是太慢,”李清看着小蝶刺出的每一招,这个姑娘的剑法的确不错,这样的剑也能杀死一个人。 “慢?”小蝶道。 “慢!”李清道。 剑招已经刺出了接近五十招,李清听到了小蝶的喘气声,他的身影一滑溜过了剑,他的身影飘荡在后院中。 这里有棵树,李清看到这是一棵桔子树,树上吊满了金黄色的桔子,李清滑向了这棵树。 他的手指伸向了小蝶刺出的剑。 第一百零二章:醉酒的蝴蝶 秋日的夜晚,城中喧闹的地方依然喧闹,但这里是一个僻静的街道。 镖局的前院很安静,它已经忘记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 后院之内,两条身影在飘动中。 这两个身影中,李清只是在躲避,他没有拔出自己的剑,他在信守自己的承诺,他知道眼前的这把剑不会杀了自己。 剑是一把好剑,此刻剑已经深深刺入了桔子树的枝干中。 熟透的桔子落了下来。 李清的手并没有去夹住小蝶的剑,他的身子在滑过的一刻,手指在小蝶的手腕上用指一弹,锋利的剑脱手而出。 小蝶的手腕感到一阵的酥麻,手中的剑离开了自己的手,她看到李清紧紧靠在桔子树上。 “你?”小蝶吃惊道。她的身子在前倾,她的剑已经脱手,但是力道并没有消失。她没有刹住自己的脚 “我?”李清在月色下,脸上带着微笑。他的笑容能让人陶醉,陶醉的姑娘直接扑进了李清的怀中。 “你这一定是故意?”小蝶有点紧张。 “这个。。我没有想到,只不过。。。”李清虽然脸上带着笑,现在心里只有苦笑。 胆子大的姑娘并没有离开李清的怀抱,她瞪着两个眼睛看着李清,李清靠在桔子树上,他就像一根不会动的树丫杈。 “你是木头?”小蝶温柔的说道,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凶气。瞬间她又变的像一只小猫,白色的小猫咪。 “我。。。”李清感觉自己的手在出汗,自己的头皮有点发麻。 “看来你就是一块木头,”小蝶道。温柔的小猫带着一股矫情。 “我。。。”李清感觉自己的额头现在也开始出汗,出来的汗有一点点发烫的感觉。 李清想擦掉额头的汗,但他不敢动自己的手,李清想起了街道中卖戏的小木偶。 木制的小木偶不会动,但皮影子中的人会动,他们的手只能上下移动,李清现在自己的手上下都不敢动。 眼前是一位姑娘,李清知道自己的手,只要伸出去,他就能得到一个满满的拥抱。 李清感到自己的腰开始变得温暖,他低下头,看着到了一双正看着他的眼睛,月儿此刻瞪大了眼睛,小院内特别的明亮。 小院中此刻变得安静,只有两个人急促的呼吸声,李清感觉这个树丫杈实在不好当,他的身后只有桔子树,他无路可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小蝶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她的笑脸在月色中,白里透红,现在变成了粉红色,而且还在发烫。 小蝶垂下了头,转身走向了房间,她站在门口,看着李清道:“树丫杈!真不解风情,你不想进来?” 李清看着已经打开的门,他不知道进去会有什么结果?他只知道这个夜晚月儿非常的亮,这个夜晚实在有点安静。 这句话与宁儿口中的榆木疙瘩,似乎没有什么样的区别,李清知道今晚自己很被动,自己是一个被动的男人。 安静中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的心脏在用最快的速度在跳动,李清想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你到底是进来?还是不进来?”小蝶在门口的地上跺了一下她的脚,她走进了房间,门敞开着。 是祸一定躲不过,李清走进了房间,小蝶已经坐在了小圆桌旁,她的小手已经打开了酒坛子,李清闻到了浓浓的烧刀子味道。 李清感觉自己身上的酒味还没有散去,今天自己与酒似乎结下了缘分,他看到小蝶拿出了一只碗。 酒倒在了碗中,酒碗立刻端了起来,进入了嘴中,这不是李清的嘴,这是小蝶的嘴,顷刻间李清听到了喝酒后的咳嗽声。 人背着身,突然间回过了头,看着门口,脸上带着笑,“潇洒的李少主,难道需要我去抱进来?” 李清有点无奈,这个时候,是个男人或许都会感到自己很无奈,这个寂静的也一定会发生一个故事。 “你为什么要喝酒?”李清关上了门,他似乎害怕现在后院中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一定会嘲笑自己,他慢慢来到桌前言道。 “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小蝶道。 “今天就是一个好日子,”李清道。 “今天的月儿真漂亮,”小蝶道。 “今天的月儿很圆,”李清道。 “今天是小蝶最开心的日子,”小蝶道。 “今天。。我。。”这次李清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只能用眼睛看着小蝶,烧刀子的酒劲已经涌上小蝶的脸。 “喝酒的姑娘难道不漂亮?”小蝶眨着眼睛。 “喝酒的人都不好看,尤其是喝醉酒的人,”李清道。 李清不知道自己喝醉会变成什么样子?但他知道如果被烧刀子烧坏了脑袋,一定不好受,而且很难受。 “你有一把最快的剑,一个最潇洒的外表,还有最心疼你的人,你不满足?”小蝶道。 满足是什么?李清现在还不知道,他只知道今天的小蝶十分地古怪,古怪的姑娘,现在又倒出了一碗酒。 “你还要喝酒?”李清吃惊道。 “开心的日子,小蝶需要酒,”小蝶道。 不开心的日子,李清也喝酒,但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否应该开心?还是应该发愁? 眼前的姑娘在喝酒,可现在李清寻找不出来一个理由,可以阻止小蝶放下手中的酒碗。 她肯定有许多的心思,这都是姑娘们的心思,李清揉揉自己的鼻子,他现在知道了一个道理,女人的心思就是多。 心思多的女人也喜欢酒,酒就是一个好东西,李清看着眼前的酒碗再次倒满,他开始寻找一个理由。 “震山虎方震是你的父亲?”李清问道。 “是,或许你没有想到?”小蝶道。 “我的确没有想到,我知道他有一个女儿,是一个可爱的姑娘,”李清记得客栈中的巧遇。 他也记得那一盆子土豆炖牛肉,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好久,一个朋友的身影在李清的脑海中瞬间滑过。 “你有一个喜欢热闹的朋友,她也是一个姑娘?”小蝶突然问道。 李清没有回答,在一个喜欢喝酒的姑娘面前,去讨论另外一个姑娘,李清知道,这个场合似乎不太好。 “她很美丽,美丽的姑娘都很喜欢英俊的李少主?”小蝶在笑,她的笑声让李清的心里有点别扭。 “这个?好像就是这样,”李清没有否认。 “都说李少主很像昔日的李探花,”小蝶道。 “像他?”李清知道这个人。 “这个人很多情,”小蝶在笑,她笑着说完这句,又道,“你还很像一个人。” “谁?”李清道。 “名满天下的楚香帅,这个人会四处留香,”小蝶道。 这的人的故事李清最熟悉,这个人很潇洒,也很风流,这是江湖中的一个奇人。 李清有点尴尬,他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句话从小蝶的嘴里说出来,李清并不感到意外,因为这个姑娘胆子很大。 然而李清又听到了一声叹息,这是小蝶的叹息声, “可是,可是我们现在都是没有人疼的孩子,”小蝶又道。 这句话很揪心,李清立刻想到了带他来的梦蝶,这个姑娘曾经有个家,是自己改变了她的家。 “开心就是寂寞的开始,我们不应该浪费开心的一刻,”小蝶再道。 “这个道理好像很对,我现在赞成,”李清看着酒,他立刻端起了这碗酒,酒进了李清的肚子,酒能堵住自己的不会说话的嘴。 “你怎么用我的碗喝酒?”小蝶开始笑。她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下巴颏上,支撑着自己的头。 “因为现在只有我们,你应该记得你的承诺,”李清道。他想岔开不喜欢的话题。 “现在你想变成一个风流的李少主?”小蝶道,她看着李清,没有眨眼睛,她的眼睛的确很美丽。 李清承认这一点,一个没有喝过酒的女人随时都会变个样子,何况喝过酒的姑娘,她们的大眼睛能变成小眼睛。 小眼睛能变得更加温柔,李清看着小蝶,他看着这个喝了烧刀子姑娘,烧刀子的酒劲就是很大,小蝶的脸色在变化中。 “你应该让我再喝一碗,”小蝶娇声道。 “你还想喝酒”李清有点怕这个姑娘喝醉,这个姑娘的胆子很大,他有点担心。 “我是一只蝴蝶,如果喝醉了会变成什么?”小蝶笑嘻嘻言道。 “醉酒的蝴蝶,”李清道,这句话紫蝶似乎也说过,李清还记得她的另外一句话,“这个姑娘送给你。” 酒再次倒入碗中,酒碗再次端了起来,酒再次进入了小蝶的嘴中,放下碗的一刻,她在使劲的咳嗽。 李清心里在抱怨,梦蝶离开的真不是时候,这个小蝶现在在玩命的喝酒,她真想变成一只醉酒的蝴蝶? “最美的酒,最美的姑娘,现在都是你的,”小蝶的眼睛开始变得扑朔迷离,她笑着说道。 “这个。。”李清没有在敢去回答,这个要求是李清第一次听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话。 “你不喜欢我”小蝶在问,她想站起来,李清看到她的身子在晃动,她的小手放在小圆桌上,但是很无力。 人在瞬间再次进入了李清的怀抱之中,李清放下了手中的剑,他感觉自己没有理由再去拒绝这个醉酒的蝴蝶。 夜色很安静,房间内的蜡烛不知道谁已经吹灭? 圆圆的月亮一定知道。 第一百零三章: 杀不死的花和尚 花和尚是个大光头,但光头的人不一定就是花和尚。 现在在江湖中,他是一个幸运的人,现在每个人都很惦记花和尚。 因为他是一个叛徒,这是叛徒唯一的一个好处,这个时候,只要是个认识的都会惦记他,而且有的人还惦记他的命。 花和尚明白这个道理,但他已经无处可以躲藏,他精心准备的两套逃跑方法,都已经失败。 失败的策略,不算是个好的计划,因此他想到了一个最好的躲藏办法,最危险的地方,一定最安全。 花和尚还是躺在自己的房间的大躺椅上,他用手摸着自己的大光头,他在暗暗的偷笑。 花和尚的手中拿着一壶酒,还有一把扇子,他感觉自己的心里很热,心中燃烧着一团火焰。 他想推开房间的窗户,但他实在不敢这样去冒险,该死的老鬼头,为什么他的门下有个该死的孤独?他在自言自语。 酒壶递到嘴边,花和尚轻轻喝了一口,他站了起来,使劲用扇子扇着风,他的大光头随着扇子在晃动。 来到了窗户前,他的手放在了窗户的木边上,手又停来了,他很想看看窗外的夜色,今天的月儿很圆。 “鬼王已经把你吓了个半死,”这是房间内的另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她的眼睛随着花和尚的身影在移动。 “狡猾的老鬼头,他就是一个杀不死的鬼,”花和尚站在窗口言道。 “若是他能死,他还能做鬼中的王?”女人嗤嗤笑道。 花和尚转过了身,看着这个丰韵的女人,这是万花楼中李清见到的那个女人,此刻她站在花和尚的房间内。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你是怕他身边的孤独与影子?”女人又道。 花和尚摸摸自己的大光头,没有吱声,这两个人他都已经见到,他见到过孤独的剑,孤独的剑细长。 这把剑能刺穿人的喉结,也能砍下一个人的脑袋,他还能变成一根树丫杈,静静挂在树上。 影子的剑始终在刀鞘中,他的剑鞘是黄金打造,他的剑能飞快的刺穿一个人的喉结。 花和尚感到自己的脖子上一阵冷风。他的脖子忍不住一缩。 “闭上你的乌鸦嘴?”花和尚有点不高兴,他训斥道。 “我本来就是一只乌鸦,闭上嘴我也是只乌鸦,”女人笑嘻嘻言道,她似乎并不害怕花和尚。 “都是你这只乌鸦惹的祸,你居然喜欢刘大麻子?”花和尚突然道,他提起了一个已经离去的人。 “人家也是一个大员外,而且是一个喜欢给我花银子的员外,”这个女人的名字居然叫乌鸦,乌鸦言道。 “我的银子就不是银子?”花和尚道。 “这是你的银子,你是万花楼的大掌柜,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乌鸦道。 “这个你还知道”花和尚道。 “但你引来了刘大麻子,这个孤单的男人喜欢孤独的乌鸦,这个也有错?”乌鸦道。 “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花和尚有一点发急。 “只要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当然不是问题,”乌鸦道。 花和尚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嘿嘿一笑,他知道刘大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这样的男人,女人就是他的弱点。 喜欢万花楼中的姑娘,这是刘大麻子的错,这个错误使他背叛了自己的门主,这个错误也让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花和尚不喜欢这话题,他瞪了眼前的乌鸦一眼,现在存在的问题用银子已经无法解决,现在自己的对手不差银子。 “那小子的鼻子很灵,他居然能闻出大麻子的床上有这里的味道,”花和尚动动自己的鼻子,可惜他什么也没有闻到。 “你在说李清?”乌鸦道。 “这小子是个麻烦,他居然能猜到我的一举一动,”花和尚道。 “一个光头的和尚你能有什么心思,你的心思我也能猜到,”乌鸦道。 “我的心思?”花和尚道。 “你现在一定不想见到这个小子,这就是你的心思,”乌鸦道。 “都说乌鸦不是一只好鸟,现在看来乌鸦也不错,她还能猜出我的心思,”花和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 “乌鸦比喜鹊聪明,所以乌鸦活着,喜鹊死了,”乌鸦道,乌鸦的脸上露出讽刺。 “他是天下最笨的喜鹊,四个人杀不了一个人,”花和尚的口气变得恶狠狠,他咬着牙在说话。 “这不是他笨,弯月一个人杀了五个人,这五个人都是你的朋友,他笨吗?”乌鸦道。 花和尚闭着嘴,没有回答,这是一个事实,这个消息他根本不相信,但是铁一般的事实,他必须相信。 “今天开始,你怕的人就有了一个软肋,”乌鸦道。 “什么软肋?”花和尚立刻来的兴趣,他的大光头向前伸了伸,他想知道这个消息。 他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他看着乌鸦的眼睛开始瞪大,她的手开始抖索,她抖索的手慢慢在抬起。 “你?”乌鸦抖索着在说话。 “我?”花和尚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乌鸦,乌鸦的脸色已经惊容失貌,她仿佛看见了鬼。 花和尚感到一阵冷风从窗户中吹了进来,可他并没有推开房间的窗户,他看到乌鸦的眼睛死死在盯着窗户。 “哎!你并不是她的软肋,”花和尚猜到了身后一定有个人,这个人他们刚刚说到。 “我本来就不是她的软肋,”窗户中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花和尚实在不愿意听到。 “你怎么知道我在万花楼中?”花和尚问道。 “你知道的道理,我恰好也知道,”人已经从窗户中钻了进来,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什么道理?”花和尚有点不死心。 “你喜欢的地方,我不喜欢,”来人道。 “既然不喜欢,你就没有必要来,”花和尚道。 “其实我并不想来,只是我没有想不明白一件事,”来人道。 “不明白什么?”花和尚实在想知道这个理由。 “一个胆子的姑娘为什么总能找到我?”来人道。 “我知道我可以瞒过过老鬼头,一定瞒不过去一个人,”花和尚道。 “你说的人是我!”来人道。 “现在除了脑袋最聪明的李少主,还有谁能知道的这么多?”花和尚道。 “你很瞧得起我,”进来的李清道,他看着这个叫乌鸦的女人,李清不明白这个丰韵的女人,为什么会叫乌鸦? 乌鸦用吃惊的眼神看着站在眼前的李清,这个人现在应该在一个姑娘的房间内,他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你不喜欢姑娘?”乌鸦吃惊的言道。这个年青人,现在应该在自己设计的地方,他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喜欢姑娘,醉酒的蝴蝶很美丽,”李清道。 “她醉了?”乌鸦道。 “胆子大的姑娘不会哄男人,她只能用最笨的办法,”李清道。 “什么办法”乌鸦问道。 “牺牲自己,可是她牺牲自己的方法不太好,”李清道。 “为什么不好?”乌鸦道。 “她的酒量实在不好,而且不应该选择西域最烈的烧刀子,”李清道。 “笨死的丫头!”乌鸦嘟囔了一句。 “这个丫头没有笨死,现在只是醉了,她肯定睡的很香,”李清笑了笑。 他实在不敢恭维小蝶的酒量,这是烧刀子,不是温柔的桂花酒,这是男人喝的酒。 小蝶扑入怀中的一刻,李清感觉小蝶的身体非常的柔软,她已经醉了,喝醉的姑娘眼角带着一丝忧伤。 李清轻轻将她抱到了床上,他的手指抬起,房间回到了黑暗之中,他躺在已经喝醉的小蝶旁。 李清在静静的等待,他知道这样的姑娘一定很快会入睡,安静中他听到了小蝶均匀的呼吸声。 人离开了这个房间,这个房间内只剩下一个做着梦的姑娘,她的梦一定很伤心。 “你是个君子!”乌鸦道。 “我只是没有乘人之危,”李清道。 “你来的不是时候,”花和尚道,他的身影溜到了李清的身后,他在李清的身后,静静看着李清。 “我好像从来不会选择时间,”李清道。 “现在这个时间,是你自己选的,”花和尚的手中滑出了一串念珠,他手中的折扇已经落在了地上。 酒壶依然在他的手上,他手上的念珠开始转动。 “哎!现在看来前后都有一个人,”李清叹了口气,他的眼睛直看着眼前的乌鸦。 “这次,好像我们不喜欢风流的李少主,已经无路可逃,”乌鸦在阴笑,李清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笑。 “我现在有个很好的想法,”李清道。 “这个时候,你还有想法?”乌鸦的脸变得开始阴沉。 “我不想逃,”李清道。 “这就是你的想法?”乌鸦不解,她愣着言道。 “其实留在醉酒的蝴蝶旁边真不错,”李清似乎有点后悔。 “送上门的姑娘,你都不喜欢,你就是傻子,”乌鸦又笑道,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人。 “如果我是刘大麻子,我一定会收下,”李清道。 “天下还有不喜欢姑娘的男人,我第一次看到,”乌鸦非常自信,可她的眼睛再次瞪大,瞪的好大。 这个夜晚不喜欢睡觉的男人就是多,这是万花楼,万花楼本来就是一个男人最多的地方。 乌鸦看到了一个她不喜欢见到的人,这个人轻轻落在窗户上,此刻他就像一扇窗户。 这扇窗户的手中拿着一把剑,这把剑细长,这把剑能刺穿人的喉结,也能砍下人的脑袋。 第一百零四章:乌鸦的武器 “你是我最讨厌的人,”花和尚感到了身后的杀气,这个人他梦里都不想见到。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别人,”这是孤独,孤独道。 “你总是喜欢站在别人的后面?”花和尚道。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的老脸,”孤独的声音很冰冷,冷的像寒冬中的风,让人的心瞬间冰冷到极点。 “你这个人真不会讨人喜欢,”花和尚道,他停止了手中的转动,黑色的念珠捂在手中。 “这个人,今天我最喜欢,”李清笑了笑言道。李清从乌鸦的眼里已经知道,窗户外又来了一个人。 能站在花和尚背后,而且不会让自己发现的人,只有一个人,这个一定是孤独,他安静的时候,回家的鸟儿都看不到他。 现在这个人只有李清喜欢,他出现的时候,天下都会太平,他的世界中,只有两种人存在,孤独的世界中只有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 死人的世界永远太平,也很安静,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愿意与死去的人计较得失,除非自己是个活死人。 “你肯定不喜欢我,”孤独看着花和尚的脖子,他看的很仔细,他一定想寻找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他的剑能轻松地刺入。 “你应该先去洗个澡,”孤独又叹道。孤独的剑没有出手,他落在了窗户的下面,他站在花和尚的背后。 “我去洗个澡?”花和尚很奇怪,花和尚没有明白,乌鸦继续瞪着她的眼睛,她就是不明白。 这个时候,孤独会让花和尚去洗澡?他难道喜欢杀洗澡后的人,乌鸦想,自己绝对不能现在去洗澡。 “哎!他一定嫌弃你的脖子,”李清知道孤独的个性,这个人杀人的时候,蜡白的脸色会更白。 李清不想看到背后的两张脸,这两张脸,一定一张流着汗,一张蜡白。 “我的脖子?”花和尚问道,但他不敢动,他怕回头的一刻,剑会刺入自己的喉结,这把剑的速度,他不敢想去试。 此刻他知道自己的身后站着的是孤独,孤独的剑随时都会来到自己的脖子上。 但他想知道孤独为什么一定让他去洗个澡?难道洗澡的时候,他的脖子能变得很硬,这样孤独的剑就砍不下自己的脑袋? 可惜他听到孤独的话,并不如己所愿,孤独的话就像实在砍掉一只鸡的脑袋。 “洗干净自己脖子,脑袋砍下来挂起来好看,”孤独道。 花和尚不是和尚,他想到了杀猪的一刻,猪会被绑着四条腿,躺在大木盆中,它的身上会被浇上滚烫的热水。 然后有一把锋利的刀,砍下猪的大脑袋,它的大脑袋会被高高挂起,闭上猪眼的大猪头,咧着大猪嘴。 花和尚感觉自己在蒸浴中,自己的脖子上不停的在流汗,他想拾起地上的扇子,他也想让背后的人让开,他想得到窗外的风。 花和尚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高高的挂起,他只是没有呲着嘴,他现在想闭上自己的嘴,他不想听到任何人说话。 不懂风情的男人到处都有,花和尚听到了李清的话,这个人的话总是莫名其妙。 “我们现在应该开始一个比赛,”站在乌鸦前面的李清道。 “一个比赛?什么比赛?”乌鸦道。乌鸦感觉夜晚的男人都很幽默,这个时候的男人嘴里都喜欢说话。 “现在你站在我的面前,我站在花和尚的面前,我们现在是一串糖葫芦,”李清道。 “街道上的糖葫芦?”乌鸦的脸色开始变,她知道糖葫芦,糖葫芦都串在一起。 乌鸦是个女人,她也是从孩子长大,她吃过街道小贩的糖葫芦。 现在的四个人就像是一串糖葫芦,只是少了中间的竹签子,孤独的剑细长,他的剑就可以当做竹签子。 “现在我想可以试试,是谁排在糖葫芦的最前面?”李清道,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但他没有回头。 “我,我不想当糖葫芦,”乌鸦的身子在哆嗦,她感觉自己的腿开始发软,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第一个穿在竹签子上的糖果果。 她看着门,房间的门没有打开,她现在一定后悔为什么一定要关上这扇门?她侧着脸,看着花和尚。 “看来她不想当街道上的糖葫芦,”站在最后的孤独言道。 “说句心里话,其实我也不想当这个糖葫芦,”李清悠然道。 李清看到乌鸦的眼泪已经流下来,她是在后悔?乌鸦开始了哭泣,“老天呀,我实在是没有办法,都是花和尚搞的鬼。” 李清柔声道:“可是花和尚很相信你,你是这里的女当家,是你帮助他联络着刘大麻子。” “呸,该死的刘大麻子,死了也不让人安心,”乌鸦突然停住了哭啼,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她手中的手巾拿了起来,来到了她的脸上,擦眼泪的一刻,她的眼角露出了一丝阴笑。 就在这时,李清突然听到万花楼中传来了一阵叫声,这是女人的吵架声,声音很大,还有桌子与椅子摔响的声音。 三个男人都很吃惊,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有人来万花楼中撒野捣乱? 李清不由自主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他看到此刻乌鸦打开了手中的手巾。 手巾瞬间抖开,一股香味直扑眼前的三个男人,乌鸦此刻发抖的腿,已经不在发抖,她细巧的腿变得很灵巧。 小脚已经抬起,身影直冲房间的门,门打开的一刻,房间内只留下了三个男人和乌鸦的一句话。“我是乌鸦,我不是笨死的喜鹊。” 花和尚闻到了最香的香气,他的脑袋没有挂起来,现在只能耷拉在自己的脖子上。 李清本想堵住奔出去的乌鸦,他看到手巾拿起的一刻,他只能躲避,李清的身影直飘而上。 飘起的一刻他想起了一个人,他知道杨春还活着,这个眼前的乌鸦也会用这个?女人的武器只有女人知道。 女人的手巾也是武器,这种武器让一个聪明的男人也防不胜防,手巾中一定带有迷药。 李清的身影紧紧贴在房间的屋顶之上,这里恰好有根木梁,李清现在不想落下来,他看着倒在地上的花和尚,这是一个最倒霉的花和尚。 孤独的身影已经消失,窗户敞开着,李清看到夜色已经很深,这个孤独离开的正是时候,他来的也是时候。 李清看到门内此刻露出一个脑袋,这也是一个大光头,这个大光头不是花和尚,梦蝶的身影悄悄溜了进来。 梦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花和尚,她吃惊地捂住自己的小嘴,来到了花和尚的身边,嘟囔道:“该死的死光头。” 李清听到了梦蝶溜进来的第一句话,他使劲憋住自己的嘴,这个梦蝶难道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大光头? 这是乌鸦训着猪,它们不是同类,它们只是颜色一样,可今天的乌鸦却飞走了。 李清心里暗暗在想,这是一群奇怪的女人,这个飞走的乌鸦她是幽灵的人?梦蝶应该来至万蝶山谷中,她与小蝶很熟悉。 可她们都在飞走的乌鸦管控的万花楼中,她们到底存在什么关系?现在梦蝶来到了这个房间中。 她怎么会溜到这里?李清想知道,他看到光头的梦蝶来到了窗户边,伸出大光头看了看外面,她的小手放在头上。 “臭小子难道溜了?”这是梦蝶的第二句话。 李清有点奇怪,她怎么知道自己回到了万花楼中?难道她根本就没有离开镖局,她在镖局的后院一直在偷看? “给个姑娘也不会用,简直就是一个大笨蛋,”这是梦蝶的第三句话,她用手关上了窗户,来到了花和尚的身边。 小脚抬起,她用脚踢了踢花和尚,摇了摇自己的大光头,倒在地上的花和尚没有任何的反应。 梦蝶看了看四周,口中哼了一声,立刻快速离开了 这个房间,她离开的时候,轻轻关上了房间的门。 等待一切恢复了安静,李清从屋顶上落了下来,他把手放在花和尚的鼻子旁试了试,他感到了一丝热气。 现在这个花和尚并没有死,乌鸦洒出的只是迷药,李清的身影跟着飘出了这个房间。 再次看到李清,他出现在了镖局后院之中,李清的身影落在后院的桔子树上,他静静的看着房间,听着房间的内的一举一动。 一切很安静,房间内内没有点燃的油灯,李清落下身子,他准备走入这个房间,李清推开门走进了房间中。 床上并没有喝醉酒的小蝶,小蝶已经离开,她似乎并没有喝醉,难道她是在装醉?李清感觉这个夜晚的一切都是一个谜? 月光依旧很亮,房间内只有自己的身影在移动,李清来到了梳妆台前,桌子上摆着许多的铁盒子。 李清闻到了淡淡的胭脂味,这是女人化妆的东西,这些盒子摆放的很整齐,李清转身来到门前,轻轻关上了门。 他来到了房间的窗户前,月光下李清看到窗台上撒着银色的粉末,李清笑了笑,这个房间的人的确很谨慎。 这个房间不应该只属于小蝶一个人,这里一定住着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会是谁? 李清很庆幸自己是推门而入,若是从这个窗户中进入,一定会留下自己的印迹,这些银色的粉末,一定会被自己的身影带起来。 月色中李清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声很细,也很轻,这是女人的脚步声,脚步声来到了门前。 门并没有推开 ,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第一百零五章:女人的房间 月儿正圆,中秋应该快到了。 中秋节是月圆人团圆的时刻,可惜现在李清感觉不到这种快乐的味道,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离不开这个房间。 李清看到门外的身影是两个人,这是两个女人的影子照在了门上。 李清转身来到床边,他看到这是一张木制的床,木床上铺着一张很秀美的床单。 “这小子真是聪明,”这是乌鸦的声音,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夫人,你在说李清?”这是梦蝶的声音,她的大光头映照在门上,李清感觉比花和尚的要好看一点。 “该死的花和尚,笨头一个,”乌鸦的话有点生气,她提到了花和尚,李清竖起了耳朵在听。 “夫人,你在训花掌柜?”梦蝶道。 “天下没一个好男人,我差点变成糖葫芦,”乌鸦还在生气。 李清没有听到梦蝶的回答,门此刻推开,走进了乌鸦与梦蝶,李清感觉夫人这个词语好。 他就是不明白,这么华丽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要起个名字叫乌鸦难道说她喜欢做一只乌鸦? 现在李清只能一动不动,他选择的地方有点隐蔽,这个地方最喜欢藏一个人,而且是喜欢藏一个男人。 走进来的乌鸦扭着身子来到了梳妆台子旁,梦蝶已经点燃了油灯,房间现在恢复了光亮。 现在房间特别亮,梦蝶的大光头反射着灯光,可以照亮房间的每个角落,这个房间内还是有一股酒味。 这是烧刀子子的味道,房间内浓浓的酒味,盖住了其它的味道,这种味道只要长着鼻子的人就能闻到。 “可怜老娘这么漂亮的脸蛋了,”乌鸦照着镜子言道。 李清想到了喜欢落在树上的乌鸦的脸,除了那两颗喜欢乱动的眼睛,他没有看到一点可爱之处。 “是,夫人,可怜了,”梦蝶道。梦蝶的语气带着笑,此刻她一定想笑,但她努力在压制自己,这个说话的声音很别扭。 “该死的花和尚,自己想跑就跑,现在溜回来,还要连累着老娘,”乌鸦用手摸着自己的脸。 这个女人一定不简单,只要敢自称老娘的女人都不简单,可李清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这样称呼自己。 乌鸦的手打开了一个铁盒子,香粉的味道飘了出来,她的手开始打扮自己漂亮的脸蛋。 “夫人,现在怎么办?”梦蝶问道。 “现在我回去,”乌鸦道。 “现在您还要回万花楼中?”吃惊的梦蝶道。 “为什么现在不能回去?”乌鸦转过了身子,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您!您不怕。。。”梦蝶道。 “你说臭小子!他肯定会离开万花楼,”乌鸦道。 “他会离开?现在花掌柜还在那,”梦蝶道。 乌鸦站了起来,她来到了小桌子旁,看着桌子上的碗,还有酒坛子,这里只有一只碗。 她低下头闻了闻碗,又左右看了看。 “臭小子没喝酒?”乌鸦道。她的手动了动酒坛子,又道:“不可能?”,此刻乌鸦瞪起了眼睛。 “夫人,您在怀疑?”梦蝶问道。 李清看到一双脚来到了床边,他屏住了呼吸,他看到这是梦蝶的一双腿,现在盖在青色的衣裙下。 “臭丫头,这么一个男人也留不住,”乌鸦又在嘟囔,她的脾气似乎就是喜欢唠叨。 梦蝶没有吱声,脚步没有离开,她坐在了木床上,李清看到她的一双小腿在床边开始晃动。 她的脚上穿着一双绣花鞋,这双鞋子李清认识,这是孟婆婆卖的鞋子,这双鞋子现在看起来很普通。 “死丫头既然喝了酒,她会跑到哪?”乌鸦没有回答梦蝶的话,她还在自言自语的嘟囔着。 李清现在有点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叫做乌鸦,天下会飞的乌鸦根本就没有人喜欢,它们的叫声的确没有人喜欢。 进来的这个乌鸦一样,她的嘴里就没有说出一句让别人喜欢听的话,她的话就如乌鸦的叫声一样烦人。 “你等着那个臭丫头,我去看看花掌柜,”乌鸦道,乌鸦的脚步声离开了这个房间。 梦蝶的小腿还在来去晃动中,她没有离开,李清感到自己的身子下开始变得冰凉。 床下真不是个好地方,李清听到声音的一刻,他只能选择这里,只有这里能藏下他的身子。 晃动的脚终于停止了晃动,脚落到了地上,但没有离开,李清感觉现在的时间过得真慢。 时间在慢慢中跳过,脚终于走动起来,李清看到这双脚只是走动了一会,便再次来到床前。 房间内的油灯已经熄灭,李清看到这双脚已经失踪,人已经到了床上,李清听到木床发出了咯吱吱的响声。 不久李清又听到了两个声音,第一个声音李清李清可以忍住,他记得这句话,“该死的大恶人,你等着。” 这句话李清明白它的意思,自己在梦蝶的眼里就是一个大恶人,李清想离开这个地方,他不愿看到这个善变的光头姑娘。 第二个声音李清感觉自己无法忍受,李清听到了手跺在床上的声音,梦蝶的手狠狠砸在了木床上。 木床上顿时落下了灰尘,李清的身子只能移出木床之下,他来到了木床的边缘,他想从木床下溜出来。 耳朵内却听到了梦蝶的叹气声,这个姑娘现在躺在床上,她还没有睡,她一定瞪着光头上的大眼睛。 “我应该等着她,这个鬼丫头一定溜了出去,”床上的梦蝶在说话,她接着的自言自语,李清感觉很要命。 “我应该藏起来,看看这个鬼丫头能干点什么?”梦蝶道。 这个房间能藏人的地方只有一个,这就是床的下面,现在李清知道自己选错了地方。 这个地方现在若能藏下两个人,只有紧紧挨在一起,这个主意一定不是一个好主意,李清只有一个想法,但愿梦蝶不要想到这个地方。 天下男人的智慧有时就是比女人弱,藏人这样的地方女人最会选择,这是女人的本性。 李清已经看到了一个大光头,这个大光头出现在了自己面前,这是梦蝶的大光头。 但是李清没有听到梦蝶的惊叫声,她的身体很快滑了进来,她的身体紧紧挨在李清的身体上。 “你已经知道床下有个人,”李清叹了叹气轻声道,看到梦蝶的反应,李清明白这个姑娘已经发现了自己,可她并没有乱叫。 “一个姑娘的房间内,会有男人的气味,我不是一个傻姑娘,”钻进来的梦蝶言道。 李清没有来的急说话,他再次听到了梦蝶的声音,这个姑娘说话有点快。 “我知道床下有个人,能藏在姑娘床下的人也只有一个人,”梦蝶没有动,她好像没有打算出去。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我?”李清奇怪。 他想看到梦蝶的反应,但他又不敢动,李清现在感到了身体的炙热。 “知道这个房间的男人现在只有一个,因为她知道有一个姑娘已经醉在这里,”梦蝶轻轻一笑。 李清不自然的笑了笑,他知道小蝶已经喝醉,但是现在自己却没有见到这位姑娘? 这只醉酒的蝴蝶难道飞走了? 李清想知道这个答案,在他侧身正准备张开嘴问的时候,他立刻闭上了嘴,他知道现在他不能张开嘴。 躲进来的梦蝶突然装过身,她的嘴距离很近,李清感觉自己只要张开嘴说话,就能咬到这张嘴。 但是李清听到了梦蝶的话,每个说出来的字都在自己的嘴边溜达后,再传进自己的耳朵中。 “你现在很害怕?”梦蝶道,梦蝶把自己的光头移了移,李清感觉呼吸的空间都变大了。 “我。。”李清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从床下尽快溜出去 “你现在一定很害怕,”梦蝶轻轻笑道,她的声音开始变得细小,似乎害怕别人听到。 “我就是很害怕,”李清承认现在就是心在跳,躲在姑娘床下的滋味就是不好受,可现在的梦蝶没有一点准备出去的打算。 “现在是捉住你最好的机会,”梦蝶道。 李清知道现在若是冲进来几个男人,自己一定很被动,自己躲在大姑娘的床下,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为什么要捉住我?”李清只好问道。 “现在若是来许多的人,知道潇洒的李少主,躲在震山虎方大镖师女儿的床下?。。”梦蝶没有说完她的话,她留下了一声讥笑。 这个消息比自己的想法还要难受,李清猜想自己一定会惹下大麻烦,这是方震女儿的房间,方震是江湖上的一个大镖头。 “你现在只想捉住我?”李清道。现在他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奶奶就是不好惹。 这是一个硬道理,若是惹女人,千万别去惹一个敢自称姑奶奶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一定最霸道。 李清放平了自己的身体,他的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剑,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脱身。 “我现在倒有一个好办法,可以让你溜走,”梦蝶道。 “什么好主意?”李清问道。李清的声音很温柔,他实在不想得罪眼前的梦蝶。 “你现在可以从我的身上爬过去,”梦蝶轻轻又是一笑。 李清感觉这个主意最差劲,这是自己听到的最差的主意,这个主意竟然从一个姑娘的嘴中说了出来。 李清突然转过了身子,他的手伸向了旁边的梦蝶。 李清的身子飞出房间的一刻,李清听到了梦蝶的一声惊叫。 “李清!你真敢抱住姑奶奶!” 第一百零六章:不期而遇 离开崔四房间后的袁宁儿心里很着急。 因为月亮已经出来,高高挂在天上的时候,她还是没有看到李清,于是宁儿跺着脚嘟囔道:“榆木疙瘩,不怕泡在木桶里面淹死?” 于是宁儿又在耐心的等待,她左等一会,右等一会,她还是没有等待李清回来,她看到房间外一片安静,后院的灯一直亮着。 “可恨的家伙,回来一定老实交代,”宁儿自言自语,她就像一个等着男人回家的女人,心里有种期盼感。 她还在等,她有点可惜自己的心思,自己用姑娘最细心的心思,打扮好自己,她准备陪着李清出去。 宁儿想看看这个秋天的夜晚,这个秋天的夜晚西域很枯燥,但是江南很美,美丽的江南桔子已经熟了。 熟透的桔子很诱人,宁儿把自己打扮的也很诱人,她现在知道一个道理,李清身边的姑娘很多,而且也很漂亮。 她想放下自己高贵的架子,她想变得温柔一点,崔四娘已经用女人最丰富的经验告诉她,李清是个好男人。 这样的男人随时都会飞走,随时都会出现在姑娘堆里,随时也会带来不少的麻烦,现在等一个男人就是与众不同的麻烦。 宁儿身上的紫色披风系上,又再次解开,解开又再次系上,她一直想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可惜宁儿用什么的方法去问,崔四娘的回答只有一个,她笑着道:“漂亮的姑娘,穿上什么都好看。” 难道漂亮的姑娘不穿上衣服,就会变得非常的难看?宁儿有点郁闷,这个道理没有人可以给她来证明。 李清为什么会选择在下午的时间去洗澡?宁儿实在想不通,她感觉这个问题想起来就好笑,而且也很头疼。 并且他的朋友还很刁难,站在门口的苏海就是一个无赖,若不是萧泪血在场,宁儿想在他的心口上刺出一个洞来。 看看这家伙到底多喜欢银子?特别喜欢银子的男人一定不是个好东西,宁儿心里一直在抱怨着苏海。 宁儿还想知道那个长脸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来历?这个人宁儿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脸不用生气,都已经拉的够长了。 懂事的阿晨站在她的身边小心的看着宁儿,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他现在知道,对付这个姑娘,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这个混蛋,今天到底来不来”宁儿感觉自己已经忍无可忍,她心里暗暗嘀咕,若是李清现在回来,一定揪住他的耳朵问个明白。 可是她还是没有看到李清,李清一定与他的朋友们在喝酒,他一定是一个大酒鬼,这样的男人宁儿感觉揪住耳朵已经不解恨。 懂事的阿晨就是懂事,他的眼睛看着来去走动的宁儿,他的嘴闭的很紧,他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去把榆木疙瘩给我找来,”宁儿道。她停止了来回的走动,她看着懂事的阿晨。 “少主!少主在洗澡,”懂事的阿晨只知道这个结果,他不想去打扰自己的少主,尽管自己的少主很少发脾气。 懂事的阿晨还知道一个道理,一个男人洗澡的时候,一定不喜欢另外一个男人看着自己洗澡的样子。 只是眼前的宁儿实在无法对付,宁儿的脾气懂事的阿晨已经了解,这个姑娘不是大咧的萍儿,这个姑娘的脾气就像梅雨多变的江南。 “他已经洗完了澡,”宁儿道。 “少主已经洗完?”懂事的阿晨问道。 “对,他已经洗完,”宁儿道。 “您怎么知道?”懂事的阿晨很奇怪,他带着吃惊的口气问道。 “我看到他已经洗完,”宁儿道。 懂事的阿晨立刻愣住,少主洗澡的时候,这个姑娘就在现场?她看着自己的少主在洗澡? 懂事的阿晨在发愣的一刻,他听到的话自己都脸红,可是他没有看到宁儿脸红,西域来的姑娘都是个性爽。 “我看着他已经穿好了衣衫,”宁儿继续在说。 懂事的阿晨此刻无话可说,他红着脸离开了房间,说话直爽的宁儿没有看到阿晨的尴尬,此刻她的心里就是着急。 着急的宁儿走出了自己的房间,她走出了悦来客栈,走到了秋天的街道中。 她没有等到自己想等到的人,她只想自己走在这个街道上,她的心里有一点难受,无聊的江南真是难,脚步在无意中,已经离开了悦来客栈很远。 街道上没有灯笼,更不可能有油灯,只有月亮静静的挂在天上,它不明白姑娘的心思,但它可以看着溜达着的姑娘。 溜达着的姑娘来到了万花楼前,她看到了夜晚繁华热闹的万花楼,灯火辉煌,这个一个夜晚最热闹的地方。 宁儿记得李清曾经搂住自己的小腰从这里飞出来,她想到了这里的床,这里的床下很窝火,喜欢银子的男人打扰了自己的好梦。 万花楼的窗户没有打开,但从万花楼中走出来的人,宁儿却认识,她看到梦蝶居然从万花楼中走了出来。 今晚的梦蝶居然是个大光头,宁儿很吃惊,站在万花楼的门前,她的样子让每个过来的人都很好奇。 一个奇怪的女人与她离开了万花楼,走向了月色下的街道,她们的脚步匆匆忙忙。 忙碌细碎的脚步带着宁儿来到了另一个街道,站在了一个大宅子前,两人没有走正门,她们飞身而入。 这个女人的身影自然地飘起,宁儿很是吃惊,万花楼中居然藏在这样的高手?身影随即消失。 宁儿轻轻来到宅院的门前,她看到了门前的大招牌隆丰镖局,奇怪的梦蝶深夜来镖局会做什么? 落在屋顶之后,宁儿看到了后院房间的灯已经点燃,房间内传出了女人说话声,而且还有梦蝶的回答声。 女人的说话声很细,但她们的话题却是李清,宁儿有点意外,这个李清应该在悦来客栈中,她们居然讨论着这个自己怎么也等不来的男人? 宁儿的心里有一点点的发酸,现在只有一个留下的理由,宁儿想知道这个榆木疙瘩到底有怎样的魅力?深夜的女人也在讨论他。 月色中进入房间的女人再次走了出来,宁儿看到她急速的离开了后院,房间内此刻只有梦蝶。 等到灯再此熄灭,但宁儿依然听到房间内传出嘻嘻索索的声音,宁儿在屋顶上伏下了自己的身影。 一个黑色的身影在月色中静静看着屋顶上的宁儿,他在另一个房间的屋顶之上,身影藏得很隐蔽,听到脚步声的时候,身影立刻消失在了月色中。 今晚的人就是有点多,踩着瓦片行走的声音宁儿已经听到,宁儿回头看到了两个男人的影子。 “臭丫头,你躲在别人的屋顶,想看到什么?”一个男人道。 “她一定想看别的姑娘怎么睡觉?”另一个男人道,这个人的声音一点都不好听,他的个子不高。 “难道她不会睡觉?”高个子的男人问道。 “喜欢偷看别人的人一定不会睡觉,”矮个子的人语气很猥琐,他带着阴笑。 “什么人?”宁儿从藏身处跳了起来。 “两个男人,”矮个子道。 “呸,我知道就是臭男人,”宁儿冷冷小嘴一撇,又道:“大晚上跟踪一个姑娘,好不要脸。” “一个大姑娘,半夜趴在别人家的屋顶,这个姑娘要脸?”高个子的言道。 宁儿竟无语回答这个问话,自己也是偷偷落在后院的屋顶上,这句话倒是噎住了自己想说出来的话。 人已经走进,宁儿认出这是从悦来客栈奔跑出去的那两个人,世间的路真是狭窄。 “这丫头手很黑,居然能杀了二当家与三当家,”高个子的言道。 太湖帮?宁儿的心里开始暗暗叫苦,来到江南她只杀过这一个人,这些人本来就不是好人。 “太湖帮的人?”宁儿不想再次惹出麻烦,她现在只想做一个温柔的女孩子。 可惜人的个性是天生的,天生的个性随时能爆发自己的脾气,宁儿的手中有剑,她的手摸向了自己的剑。 冰冷的剑在冰冷高傲的姑娘手中已经拔了出来,宁儿回到了自己的时代,她是冷面罗煞。 “我们。。”高个子是老六,老六带着嘿嘿声言道,他的话只有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着一个悬念。 这个悬念是个姑娘都知道,宁儿此刻感觉江南的秋色一点都不好,这个秋天如同西域的秋色,秋风瑟瑟。 宁儿手中的剑从来不讲道理,她的剑立刻刺出,她明白这个时候,女人最好的防备就是先动手。 两个男人的身影退的很快,剑只是滑过他们的面前,老六的声音再次响起,“臭丫头,想先动手。” “不动手等你们动手?”宁儿道,宁儿的身子一个侧转,剑锋再次横扫而过,两个身影从屋顶飘落而下。 宁儿不想在这里纠缠,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是非多的地方,她的脚已经抬起,但她此刻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很熟悉,同时她听到了梦蝶的叫声,这个叫声在后院中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李清!你真敢抱住姑奶奶!” 宁儿抬起的脚停在了空中,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榆木疙瘩居然藏在梦蝶姑娘的房间里。 此刻后院出现了另外一个姑娘的叫声,这个声音后院中的人也都能听到,这个声音很大。 “李清!你怎么在这里?” 第一百零七章:各种算计 秋风似如刀,虽然桔子熟透了,这应该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但李清感觉这个夜晚一点都不如意,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躲回房间中?还是留在院子中。 李清只觉的秋风有点冷,他的后背有点发凉,站在院子中李清感觉自己进退两难。 他心中不停地捣鼓着自己,李清啊李清,好奇心就是害死人,你不该来到这里,这里一点都不好奇。 房间内的姑娘是梦蝶,这个光头的姑娘已经发脾气,李清的剑在手里,他抱着梦蝶的身子从床下滚了出来。 李清知道只有这个方法可以离开床下,后院中他什么消息也没有得到,他后悔来到这里。 他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梦蝶的身子,身子冲向了门外,但他没有想到,这个院子中依然不安静。 在他看到院子中的两个人时,他听到了宁儿的叫喊声,他吃惊的看着声音的方向,这个姑娘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有退路只能面对,李清看着院子中落下的这两个人,这是老六与小赌鬼,他们吃惊地看着突然从房间中冲出来的这个男人。 “李清!”两个男人几乎同时在说话,他们用诧异的眼光看着李清,他们感觉这个世界就是小,什么地方都能遇到这个人。 李清的怀中抱着剑,他站在院子中,他的呼吸开始加速,他在等待宁儿的来到,宁儿的身影飘落下的一刻,她来到了李清身边。 “果然是你!”宁儿并没有发火,她看着月色下的李清,她的语气很温柔甜美,她似乎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李清点点头,没有回答,他知道现在面对的人该是谁?这两个人是来者不善,他们的目标是宁儿。 “这个人的剑很快,江湖上很有名气,”沉静片刻后老六道。 “喜欢吹牛的人都会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小赌棍道,他看着李清手中的剑,老鼠般的眼睛中露出了贪欲。 李清在冷笑中,这是两个恶棍,苏海告诉他这两个人属于恶棍,可天下的恶棍有好多种类。 李清想知道他们属于哪一类?此刻他还不愿意动自己的剑,打狗还得看看主人,他们是东方笑的门下。 “你真是最快的剑?”老六问道。 “不知道!”李清道。 “自己的剑有多快,你自己居然不知道?”老六道,他伸了伸自己的脖子。 “你可以去问一个人,他一定知道,”李清感觉这个问题很无聊,这样的人或许只会说这样的话。 “谁?”小赌棍插言道。 “死人!”李清本想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但他想起了另一个人,这个人在房间中,李清杀死的正是她的亲人。 这只是过去,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在梦蝶的眼里自己也是一个恶人。 不该说的话总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李清听到房间的门口传来了梦蝶的叹息。 李清没有回头,他知道有一双眼睛一定在抱怨着自己,他的后背能感受到这种怨恨。 这是一个人发自内心的恨,也是一种无奈的恨。 这个时间,若是梦蝶刺出一把剑,李清知道自己也无法躲避,他站在秋风中,感受着背后的抱怨。 “留下你的剑,你可以活命,”老六道。贪心的人打破了安静。 “我的剑?”李清冷笑道。 “对!”小赌棍随声附和道。 “我的剑在手中,你可以来拿,”李清道。 “你真给我们?”老六道。 “这只是一把剑,它只是一把剑,”李清叹了叹气。 剑在手中,就是一名剑客,离开剑的人,他只能是一个路人,李清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你的剑杀死过好多的人?”老六并没有上前,他盯着剑,心在宠宠欲动,他的话题李清开始讨厌。 “他的剑只杀该死的人,”宁儿道。她看到了梦蝶,但她不愿离开身边的李清,况且现在还有自己带来的麻烦。 “绝对在吹牛,”小赌棍把身子直了直,他的手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他的手中现在没有枪矛。 “你可以用自己的脖子试一试,”李清道。 “这个主意不错,”老六道,老六看着小赌棍笑了笑。 “你居然同意他的这个馊主意?”小赌棍有点心里不满意,他的手中在摸索中居然抽出了一把软剑。 青色的剑锋在月光下,李清看的特别讨厌,他想起了冯三,这个人用的就是一把软剑,这样的剑在身上可以藏起来。 “只有试一试,才能知道他的话是不是真的?”老六依然看着小赌棍,似乎他们刚刚才相识。 “这个人从来就不说假话,” 梦蝶的身影来到了院子中,她的手这居然多出来一个灯笼。 灯笼的光映照着她的大光头,使院子变得更加的明亮,梦蝶来到了桔子树旁,灯笼挂在了树上。 “现在你们可以试了,”梦蝶看着李清,她的微笑让李清难受,现在的梦蝶就是在挑事。 “你,你。。”宁儿看着光头的梦蝶,她的眼睛中挤满了吃惊。 “我现在提供一个最好的场子,我可以做一个最好的观众,”梦蝶看着院子中的四个人。 “你们现在好像很怕死?”梦蝶突然对着老六与小赌棍道。 女人的话很有激励性,是个男人都不愿意示弱,老六立刻道:“敢说我们怕死?” “你们若是真的不怕死,为何现在还不动手,”梦蝶在火上浇油。 “我,我现在手中没有剑,”老六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可惜你们选错了人,因为你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不配他用剑,”梦蝶接着道,她的笑变成了一种讽刺。 李清想堵上梦蝶的嘴,这个姑娘现在的话实在太多,她的话每一句都在激怒眼前的两个男人。 小赌棍手中的软剑已经变得笔直,他的眼睛开始充血,他感到自己已经收到了侮辱。 “我知道以前你们或许不怕死,但那只是你们没有遇到能威胁到你们的人,你们只是一种侥幸,你们根本不了解死的恐惧,”梦蝶继续言道。 “你可以闭上你的嘴了,” 李清听到老六开始发火,这个男人已经伤害了自尊。 李清选择着沉默,他知道自己对梦蝶带来的伤害,这种伤害自己的内心也曾经有过,自己知道这种伤害的伤心之痛。 “你们只是两个没有用的男人,”梦蝶突然笑了笑。 “敢说我们没用?” 小赌棍的眼睛飘向了梦蝶。 “现在有一件事情你们肯定不知道?”梦蝶道。 “什么事?”老六道。 “一个躲在姑娘房间中溜出来的男人,肯定有个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梦蝶道。 “什么秘密?”两个男人露出了奸笑,这是一个男人的秘密,这个都很好奇。 这里只有李清不好奇,他在秋风中感觉自己的身子,慢慢开始变得僵硬,他手中的剑随时都会滑落。 他感觉自己变的好困,自己只想去睡会觉,自己的眼睛在努力闭上。 李清的目光看向了梦蝶,这个姑娘非常的狡猾,这是她们布下的一个局,她与乌鸦进来的一刻,她们已经发现了自己。 女人就是心细,可自己并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她们的房间中,李清没有发现特别之处。 “现在有一个人一定想去睡觉,他的身体好困好困,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拔出自己的剑,”梦蝶开始笑。 “他。。”宁儿看到了李清的变化,她看到李清的眼睛开始变得迷离,他一定中了迷药。 “乌鸦打开的是迷香,并不是香粉,这种东西是姑娘用的东西,他一定不会知道,”梦蝶拍着手到。 “你们敢伤害他?”宁儿的手再次捂住了剑,她的脸色变得开始发怒,她看到眼前的两个男人,脚步已经在移动。 “愚蠢的男人都喜欢听女人的挑动,”李清说出了一句话,走来的脚步再次刹住。 “他还能动,这个女人在欺骗我们,”老六止住脚步的一刻,眼睛恶毒的看向了梦蝶。 “他现在若是敢动,你们已经死了,他现在若是向前一步,他肯定会倒在地上,” 梦蝶说的很认真。 “你现在希望我走出一步?”李清道。 “这是迷香,你冲动的时候,它会随着你的体温变化,现在你的药性已经发作,你只是在装个样子,”梦蝶道。 “这是乌鸦的杰作?” 李清依然在坚持。 “对,这是乌鸦告诉我的,她是个女人,她有制服男人的好办法,”梦蝶笑着道,她的眼睛看着李清的脚。 “可惜她只是一只不喜欢说实话的乌鸦,”李清道。 “不喜欢说实话?”梦蝶一愣,但很快恢复了笑容。 “她知道我们之间的怨恨,她离开的目的只有一个,她要去救走花和尚,”李清道。 梦蝶的眼睛在睁大,这是她知道的一个事实,乌鸦在房间的时的眼神,她明白,乌鸦看着床下。 李清既然在这里,她回去就有机会救走花和尚,她看到了这个机会,她不会错过这个时机。 梦蝶还没有来及说话,她再次听到了李清的声音,“她只是没有想到,今晚的客人实在有点多。” “我也没有想到,”梦蝶道。 “她用了你的复仇心理,你本想在床下动手,但你知道自己并没有胜算,”李清道。 “你很聪明,你很会控制自己,”梦蝶的脸色在变,她的目光瞬间变出凶意。 “现在你看到了这两个人,你以为自己找到了机会,”李清道。 “这是两个没有用的废物男人,”梦蝶开始生气,她瞪了老六与小赌棍一眼。 第一百零八章: 互相伤害 男人有个坏毛病,不能去激将,激将中总有一些愣头青。 “我们是恶棍男人,不是废物男人,”老六一个字一个字说出了这句话。 梦蝶的话已经开始发酵,院子中片刻间让人变得开始压抑。 寂静,没有一句话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声音。 现在只有夜晚的秋风在吹,秋风不会在意任何人,它吹过每个人的脸,它展示着自己的威力。 男人的脸在变形,男人的愤怒在呼吸声中已经开始加速。 只要是秋风,必然很凄凉,此刻它没有浇灭男人的怒火,它在助燃男人变态的心灵,也在吹起女人的仇恨。 男人的耻辱,是女人的挑衅,两个男人身影迭起的一刻,李清知道自己今天必须要动自己的剑。 可心却在迟疑,这一剑或许能改变现在,但会再次带来无休止的仇恨,他的眼睛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 他们的手中只有一把剑,但他们现在有四只手,这四只手都可以拿到这把剑,它可以从四个方位刺向自己的身体。 剑在四只手中不停止的更换,他们都在寻找着对方的弱点,现在每一个瞬间的变动,都会露出自己的弱点。 这是生死间的一次对决,疏忽就是生命的代价,这个代价没有人可以挽回,它只能属于每个人一次。 “这个人居然没有漏洞,他把自己包装的实在太完美,”站在下面的人是老六,老六看着李清道。 “只要是个人,他必须会露出自己的弱点,可惜我们没有找到,”小赌棍的眼珠子红的发紫,他像一头狼,在等待一个机会。 “你相信这个女人的话?”老六在问小赌棍。 “这样的女人我们能相信她?”小赌棍道。 “我们是什么人?”老六道。 “我们是恶棍,”小赌棍道,他呲着自己的牙。 “我们是什么样的恶棍?”老六道。 “我们烧杀掠抢,坑蒙拐骗,我们什么都干,所以我们属于恶棍,” 小赌棍仔细说着自己的恶习。 “难道她与我们一样?”老六道。 “若是一样,一定是个女恶棍,” 小赌棍的老鼠眼似乎看到了同类,他盯着梦蝶在看,梦蝶的脸色开始变红。 李清感觉这就是两个怪胎,他们的目标瞬间开始转移,他们现在的目标变成了大光头的梦蝶,梦蝶的手中什么都没有,她没有带着剑。 这是一位很不明智的人,李清看到梦蝶的作为,他在考虑中,若是现在两个男人动手,自己是否能去帮她? 但是梦蝶的话,李清相信,自己身体变化的感觉很大,自己在努力坚持中,他希望所有的一切就在这个瞬间结束。 “我们现在怎么办?需要与这个女恶棍联手?”沉不住气的人先开口,他是老六,他的身上骑着一个人,他的性子肯定急。 “我有一个好办法,若是他们在一起,中迷香的一定是两个人,”小赌棍慢悠悠道,他左右看了看。 “什么办法?”老六道。“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待一个结果,”小赌棍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最狡猾的人,李清知道等待只有一个结果,他无法等到这个结果,他感到自己的内心已经开始燃烧。 汗滴已经从自己的后背上开始渗出,他不明白自己到底中的是什么样的迷香?此刻他明白自己的确中了乌鸦的圈套。 李清没有动,他慢慢坐了下来,他坐在了地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他的剑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沉默中的梦蝶再次发出了声音,“现在是杀他的好机会,你们怎么还不动手?” 她的声音显得很急速。 “你为什么不杀他?”小赌棍翻着白眼道。 “我。。我手中也没有剑,” 梦蝶也在为自己找借口,她的脸色红润中带着一丝腼腆,她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心虚。 这是他们找到的最好的借口,李清苦笑了一声,言道:“杀我为什么必须要用剑?” “因为你的手中有把剑,” 老六道,他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显然他站得已经开始不舒服,他不习惯这样一直站着。 “这把剑就这样可怕”小赌棍道。 “不可怕,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用剑的人,” 梦蝶的眼睛飘向了李清,她似乎明白自己的挑逗,对这两个男人毫无用处。 这两个人只是在斗嘴,他们并不愿意动手,难道这样的恶棍也明白一个道理,君子动口不动手? “一个人对剑若是情有独钟,这就是一把好剑,若是。。”李清叹了叹气。 “若是什么?”三个声音一起再问。 “若是到了你们的手中,它一点用都没有,” 宁儿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现在我们只能答应他们的条件,留下我的剑,”李清说出了谁都没有想到的一个结果,这个结果现在很诱人。 “你要交出你手中的剑?”宁儿最吃惊,她现在知道这把剑非同一般,这是李清从不离手的一把剑。 “我好像已经没有机会去用它,”李清道。他缓了缓气又道:“可惜我不知道应该交给谁?” “这个人肯定已经中了迷香,他的脑袋已经变坏了,”小赌棍开始笑,他手中的剑回到老六的一只手上,李清知道老六的手有一只已经受伤。 这是高迁的杰作,高迁手上的飞箭曾经穿透了他的手腕,李清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两个怪胎今天变了上下的位置。 怪不得老六一直在晃动自己的身体,他没有养成这个配合的习惯,他的手不喜欢拿着剑,他使用的兵器是枪矛。 坐着的李清偷偷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们不敢进攻,他们不是怕对手,而是怕自己,自己的失误才是最大的失误。 心虚是人的本性,他们见到孤独的一刻,已经露出了他们的本性,他们选择的只有逃跑,他们这样的人必然怕死。 怕死的人并不可悲,可悲的是没有机会,机会对每个人都很公平。 可惜现在这个机会自己也不能去用,若是自己冲动,必然会有另外一种结果,这个结果受益的人并不是自己。 “现在所有的机会都是我们的,”小赌棍从老六的身上居然跳了下来,他得意的笑挤满了整个后院子。 “看来现在,必须有一个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李清看着梦蝶,露出了惋惜的声色。 “付出代价,这个人是谁?”梦蝶问道。 “你!”李清道。 “我,怎么会是我?”梦蝶吃惊的眼神看着李清,她再次听到了李清的叹气声,这声叹气让每个听懂的人都能明白。 “难道他们。。”梦蝶瞬间明白了李清的意思,她已经看到了两个男人的奸笑,他们是两个男恶棍,他们什么都会做到。 果然她听到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们不敢杀我,但他们是男恶棍,他们现在可以去欺负一个女恶棍,况且我已经无能为力。” 李清说完话,再次开始沉默,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这个机会能改变现在的场面。 “这个说法非常的好,”小赌棍居然拍了拍自己的手,又言道:“男恶棍欺负女恶棍,这个故事传到江湖上一定很好听。” “同时也没有人来叨咕我们的行为,”老六脸上都笑出了花,这似乎是他的一种癖好。 每一个人都有一种癖好,虽然每个人的癖好不同,但是看到自己的喜好时,每个人都会乐起来,他们的笑都带着自我的满足。 李清看到这种笑,有一种膈应之感,他知道这样的人实在无药可救,就是救过来,他们的本性依然不变。 这个世界上这样的人很多,现在居然能遇到,李清也是无语了,他看着站在院子中的三个人,他的手抓住了宁儿的手。 见过兔子跑的快,现在李清见到了一个比兔子还跑的快的人,这个人一定属相中属兔子,李清看到梦蝶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桔子树下已经没有了人影,桔子树上只剩下挂起来的灯笼,院子中只剩下了李清与宁儿两个人,李清依然坐在地上。 他的脸色变得通红,他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他想去洗个冷水澡,他明白了乌鸦的迷药是什么? 这是一个狠毒的女人,她身处万花楼中,她知道怎样对付一个男人,她会让一个男人在女人面前变得热血沸腾。 李清的眼睛开始变得温柔多情,这或许就是一种缘分带来的错,这种错误总是在错误的场合中发生。 宁儿无法拒绝李清炽热的目光,她想拉起坐在地上的李清,但李清的手速度很快,她只能扑进这个男人的怀中。 夜色再次安静,非常的安静,安静中你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 月儿看着这个院子,人已经进入房间中。 安静的夜色中,只有一个人很悲伤。 悲伤的人此刻悄悄走进了院子中,这是她的家,她熟悉这一切,她看着房间流下了自己的眼泪。 院子中熟悉的一切,只有自己的回忆,她轻轻擦去自己的眼泪,只能拾起落在院子中的回忆。 她的手想打开这间房子的门,犹豫中她没有打开,她的身影离开了这个院子。 灯笼在她离开的一刻熄灭了! 第一百零九章:飞猫的算盘 算盘可以算账,所以世上会打算盘的人很多,但会打算盘的人不一定会算账,也不一定会管家。 高迁是个管家,他会打算盘,现在他的算盘打得啪啪直响。 算盘的响声没有压过赌徒的叫声,只要是个赌徒都喜欢乱叫,特别是在输红眼的时候,赌徒的叫声最大。 高迁的眼睛没有离开自己的账本,他的手指也没有离开算盘,他是赌坊的大管家,他已经习惯了赌坊整日的吵闹声音。 此刻他的手停在了算盘上,他的手指没有动,他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这个汉子的身材很魁梧。 这个汉子高迁知道他是谁,这个人的名气很大,他是太湖帮的帮主东方笑,他走路的脚步很重。 有名气的人都喜欢这样走路,这样可以显得他很有名气,也显示他的地位很贵重。 东方笑的脸很长,他长着一张马脸,但是没有马的脸长。 今天若是找来一匹马与他的脸比较,这匹马一定会崩溃,现在东方笑的脸色非常的难看,吊的比马的脸还要长。 高迁看着东方笑的马脸,心里极不自然,高迁感觉遇到这样的人,自己的一天,心情都会变的不好。 一个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这样的人现在就在眼前,就在百胜赌坊的柜台前。 现在吊着脸的东方笑来到了百胜赌坊中,他看着高迁,他用最简单的话问道:“你们的少主放跑了花和尚?” “不知道!”高迁道。这个人居然很关心花和尚?可惜高迁不关心花和尚。 “但是花和尚就是溜走了,”东方笑道。 “花和尚又跑了?”高迁装出了很吃惊的样子,这是大清早的一个悲剧,这个花和尚难道天生就喜欢偷偷的溜? “他应该死在你们少主的剑下,”东方笑哭丧着长脸道。 “我们为什么要杀他,杀他的人应该是萧大侠,”高迁道。 “但是最后见到他的人是你们的少主,”东方笑道,他不相信高迁的话。 “不知道!”高迁回答的很干脆,他不喜欢这样的问话。 “现在你们的少主在哪?”东方笑问道。 “不知道!”高迁的回答只有三个字。 “你现在知道什么?”东方笑的马脸露出了怒色。 “我知道现在我应该打我的算盘,” 高迁道。 “你的算盘?”东方笑看到了柜台上的算盘。 “我是管家,我只会算账,” 高迁道,高迁低下了自己的头。 “你的算盘算的很精?”东方笑道。 “可以算清楚每一笔账,”高迁道。 “真的能算清没一笔帐?”东方笑吊着马脸道。 “可以!”高迁没有犹豫。 “不知是否可以算清楚一个人的旧账?”东方笑道。 高迁瞟了一眼东方笑没有回答,这种旧帐他的算盘没有算过,但他的手算过,高迁的手算过自己的每一笔旧账。 “若是我的算盘就不一样?”东方笑又道。 “算盘只能算账,还能算出什么?”高迁的手指停动瞬间,再次发出了啪啪的声音。 “我的算盘至少可以算出一个人的生死,”东方笑言道。 “哦!”高迁道,他没有抬头。 “你现在想不想算一算?我算的很灵光,”东方笑道。 “不想!” 高迁用最快的速度回答了两个字,这两个字很干脆利落,这是他的拒绝。 高迁认为这个人应该到寺庙中当一个主持,或者拿着一个半仙的招牌四处卜卦,而不是来到赌坊中打算盘。 “飞猫高迁,真是一个会精打细算的好管家,”东方笑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一个会管家的管家,”高迁慢悠悠道。 东方笑停顿了好久,他没有听到高迁再次说话,他手中的账本已经合上,他应该算完了自己的帐。 “哎!都说飞猫不简单,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马脸的东方笑再次开口,他盯着高迁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的故事太多,他虽然比不上风流潇洒的楚留香,但这个人也有一段不平凡的传奇,这是不公开的故事。 只要身在江湖,江湖中就有这个人的故事,不同的区别只是在于,故事的长短,有的人只是一个微型的故事。 “你现在可以用我的算盘,去算算你心中的那个人,”高迁的手推过来了柜台上的算盘。 “你不关心这个人是谁?”东方笑道,他看着这把乌黑的算盘,上面的每个珠子已经打磨的特别光亮。 “不关心!”高迁道。 “你难道现在什么都不会在乎?”东方笑忍不住这样问了一句。 “在乎!我只在乎一件事情,” 高迁停止了手的一刻,他抬起头看着东方笑,很有耐心地笑了笑。 “你在乎什么?” 东方笑问道。 “我在乎我的帐是否算的很对!”高迁道。此刻他看到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他眯了眯自己的眼睛,笑容堆在了脸上。 “飞猫高迁,果然是只老狐狸,”东方笑道。他知道狐狸都很狡猾,猫儿都很灵明。 一个人若是比狐狸还狡猾,比猫还灵明,这个人一定是个人精,而且是人精中的人精。 东方笑用赞叹的目光看了一眼高迁,他的马脸再次恢复了原来的模样,这张脸高迁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的人总有问不完的话题,高迁看着他身后,他的身后现在站着李清,李清走进了百胜赌坊,他的眼色很浑浊。 “我现在很想知道花和尚的下落,”东方笑言道。 李清想起了晕倒在万花楼中的花和尚,这个人已经中了乌鸦的迷药,一个昏睡的人居然已经溜走? 此刻李清有点疑惑,见到花和尚的人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是孤独,难道孤独没有留下,他在自己离开的时候已经离开? “孤独告诉我,是你放走了花和尚,”东方笑道。 他没有回身,但他从高迁的眼神中已经看出,他的身后有一个人,这个必定是百胜赌坊的少主李清 “孤独?”李清不相信孤独会说这样的话,孤独的话语非常少。 吃惊的李清看着东方笑的背影,这个人现在找到了这里,他的消息不是一个好消息。 “他还告诉我,你杀了我的人,”东方笑一本正经的言道。 “老六与小赌棍?他们死了”李清问道。李清知道他们已经离开镖局的后院,但没有想到会有这个结果。 “你好像总喜欢与我作对?”东方笑道。 这个人是来找茬,他的每一句话中都带着一根刺,这根刺都要插进李清的要害部位。 “我没有杀他们,他们应该在万花楼中,” 李清知道这两个人已经离开,但自己实在不知道他们在哪? 梦蝶逃走的地方只有一个,就是万花楼,她只能去找乌鸦,乌鸦的手中有迷香的解药。 “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死了,而且死的非常难看,”东方笑带着哭声道,这是自己的门下,只能自己伤心。 发愣的李清但愿这个消息不是真的,自己麻烦已经很多,现在若是再次与东方笑去纠缠,自己怎么也说不清楚。 可怕的事情总喜欢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自己现在一定找不到一个可以来证明自己没有杀人的人。 李清现在不敢提起宁儿,这是东方笑本来就要寻找的人,若是让这个宁儿来当自己的证人,李清知道后果自己肯定不能左右。 李清无奈干笑了一声,道:“东方帮主现在认定是我杀了他们?” “他们死在剑下,能杀他们的人只有两个人,” 东方笑此刻给出了两个人选,李清松了一口气。 若是还有一个人能杀了他们,自己就有辩解的机会,可东方笑口中的另外一个人,李清宁愿自己没有听到。 “除了李少主,还有一个人就是孤独,”东方笑口中的另外一个人是孤独,这个人的剑也很快。 这个答案跟没有说一样,李清摇了摇自己的头,如果是孤独告诉东方笑这个消息,自己肯定无法辩解。 “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做朋友,”东方笑道。 “东方帮主的意思,我们只能是敌人,” 李清现在明白,朋友这两个字真的很难得。 或许只是一夜晚,或者一个时辰,一个眨眼的功夫,朋友就会变成对立的敌人,失去一个朋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太快。 “我现在可以用飞猫的算盘,来仔细算算我们间的旧账,”东方笑拿起了柜台上的算盘。 “为什么要用算盘来算?”李清不明白,这是太湖帮的帮主,他会有许多的办法来找自己算清这个帐,但现在他却选择了算盘。 “你的女人杀了我的三当家,”李清看到一个珠子推了上来。 这个女人是冲动中的宁儿,李清没有办法否认她不是自己的女人,自己好像已经做错了什么? “你的女人杀了我二当家,”第二个珠子推了上来,这个女人是同一个人,李清只能自己承担。 “现在你杀了我的两个人,”四个珠子已经推上来。 这两个人李清没有办法去解释,因为昨晚的确见到了这两个人,现在能作证的恰好又是东方笑口中的女人。 算盘的珠子再也没有推上来,李清听到了东方笑的一声叹气,“可惜只有四个。”这声叹气很奇怪。 “现在你可以来杀我,你似乎已经找到了杀我的理由?”李清问道。 “现在我的理由还不够充分,所以现在我还不能杀你!”东方笑道。 这个人杀人还必须找到充足理由?李清记得死去的喜鹊就是这样,喜鹊喜欢在心情好的时候去杀人,这是一个杀手的习惯。 杀手的习惯都很特别。 第一百一十章:一个坏消息 李清知道兔子跑的很快,他现在就想变成一只兔子。 长长的耳朵可以听东方笑的理由,敏捷速度可以离开这里。 他还想得到兔子的所有本领,只要让孤独找不到自己,他可以变成任何一种兔子,他现在不想见到孤独。 孤独的剑随时都在手上,他随时都喜欢拔出自己细长的剑,他的剑能刺穿对手的喉结,也能砍下别人的脑袋。 李清看着眼前的东方笑,竖着他的耳朵,他知道这个人说出来的理由,肯定是天下最奇葩的理由。 “我的手有五根手指头,我必须用这五根手指才拿住我手中的剑,” 东方笑言道。 “这有什么区别?” 李清道。 “四根手指拿不住我的剑,我必须用五根手指,所以现在我杀不了你,”东方笑道。 这个道理似乎很对,出手的一刻不能给对手留下一个破绽,这个破绽会让自己一败涂地。 “等我可以用五根手指拿剑的时候,我一定来找你算这笔旧账,”东方笑恢复了平静。 奇葩的理由让李清感到无奈,若是等到他用第五根手指,自己必须去做一件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 李清不想做这样的事情,每一次的冲动,都会留下一个恶果,让自己永远去后悔。 眼前的这个人,他的心肯定在流泪。 眼泪本是咸的。 可东方笑的眼泪流在了自己的肚子中,他的眼泪一定很苦,或许还会带着血,是血色的泪。 李清可以猜出他用了最大的忍耐,在度过这心痛的一刻,这一切都与李清有着一层怎么也说不清的关系。 “现在你肯定很担心?”东方笑又道。 “我的确担心,”李清瞬间明白他说话的意思,只要自己再有一次,这个人就有充足的理由来找自己的麻烦。 “你现在也很发愁,”东方笑道,停止住马脸的他现在居然脸上带出了一丝笑,这种笑很寒掺。 “我的确发愁,” 李清虽然不解,但他的忧愁已经很多,每个忧愁都是麻烦带来的结果。 海棠书屋 vshuw “你现在每天都会记得,我在惦记着你,这会让你很发愁,”东方笑道。 李清摇了摇头,知道有一个人每天都会寻找一个机会,来找自己算笔旧账,这种日子的确不好过。 “我只能每天去发愁,”李清道。 “至少今天的你可以快快乐乐,”东方笑道。 “今天?”李清道。 “现在我不能杀你,今天我们还能算是朋友,”东方笑道。 “我们?我们是朋友,”李清黯然。 这种朋友是一种可怕的惦记,这种惦记随时都会变成一场无情的杀戮,李清不想需要。 “只要我没有得到杀你的理由,今天我们依然是朋友,”东方笑道。 “应该是,”李清只能这样回答。 “我会每天等着这个机会,你每天都必须很小心,” 东方笑开始笑。他在自我满足,每天让一个人活在担心之中,这是一种折磨。 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感觉今天自己回来的不是时候,这个时候自己好像无处可去。 “或许有一天,我们之间的关系,只能用血来了断,”东方笑一个字一个字说完了这句话,他说话的声音在颤抖。 李清咳嗽了一声,他没有发出声音,这句话他只能闭嘴,他用沉默的眼光看着东方笑。 这一天,李清希望它永远不要来到。 眼前的东方笑,李清心里佩服,这个人能忍住自己的悲痛,这种人若是拔出自己的剑,他的剑肯定无情无义。 “现在我可以走了,我已经说完我想说的话,”东方笑道。 “你去哪里?”李清问道。 “我现在可以到万花楼中,听最美的曲子,喝最好的酒,耐心等待一个最好的消息,”东方笑道。 他转过身子,用得意的脚步走出了百胜赌坊的大门,李清静静的看着他离开,这个人把心中的压力已经交给了自己。 离去的身影突然又转了回来,百胜赌坊的门口只露出了东方笑的头,这一刻他的脸上带着冷漠。 于是李清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于是李清兔子般离开了百胜赌坊,“李少主,孤独提着他的剑在找你。” 这个消息无论好坏,李清都不愿意去面对,况且自己面对的是萧泪血的护法孤独。 这个人的剑细长,这个人的脸蜡白。 高迁看着李清,李清看着高迁,这个消息对谁都不是一个好消息,李清离开的一刻,高迁离开了百胜赌坊中。 只能找到能杀死老六与小赌棍的人,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李清回到了镖局的后院,这个院子现在异常的安静。 桔子树上的桔子挂满了枝条。 李清努力回忆昨天的每一个细节,这一切就是一个准备好的圈套,每一步似乎都在别人的计划中。 来到树下,树下并没有落下来的桔子,这里已经打扫的很干净,这里李清想到了小蝶,这里还有一个梦蝶。 院子中没有一片多余的落叶,这里应该长期住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小蝶,她不会花费这么的时间来打扫这里。 这里李清看到了两间门窗都一样的房间,其中一间距离这棵桔子树很近,这是一个第一眼的诱惑。 每个人都有第一次的感觉。 走进后院的每个人,第一眼肯定看到的是这颗桔子树,这个人想进入的肯定是距离最近的房间。 房间的门没有锁子,李清的手轻轻一推,门开了,这个房间现在变化很大,这里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李清苦笑了一声,这里发生的一切几乎就是一个梦,自己与宁儿离开的很早,这里他不敢留下,这里的主人并不是自己。 而现在再次回来,一切已经打扫的很干净,这里的主人很爱干净,但现在屋子中没有小蝶,也没有光头的梦蝶。 这个应该是小蝶的房间,她是方震的女儿,李清并没有想到,但现在这个胆子大的姑娘并不在自己的房间中。 桌子上的酒坛子已经收走,现在放着吃饭的碗,还有两双筷子,等待吃饭的人应该是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不喜欢喝酒。 这里没有酒具,这里住着的是两个姑娘?李清的手没有去动筷子的位置,它们摆放的位置很特别。 筷子的位置是面对面,这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肯定是面对面,互相看着对方,若是两个姑娘,她们会这样去吃饭? 肯定不会,李清看到盛饭的碗不同,其中的一只碗很大,这只碗的主人饭量一定很大。 只有一个饭量很大的男人才用这样的碗吃饭,李清走到了梳妆台前,这里装胭脂的盒子已经拿走。 这个盒子很要命,李清知道这个盒子中装的是什么?这是乌鸦自己的东西,但现在乌鸦也不再这里。 看着梳妆台子,李清叹了一口气,简单的一个铁盒子,居然能改变自己的一切,这个铁盒子是自己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或许她们的目的并不是宁儿,宁儿只是无意间闯入了这个院子,可她们的目的难道是小蝶? 这个胆子很大的姑娘,承认自己是她的汉子,昨夜这只蝴蝶已经醉了,这只酒醉的蝴蝶并没有回来。 这个镖局的后院到底住着谁?这里的人一定不止小蝶一个人,李清想起了另外一个房间,李清轻轻退了出来。 他的眼睛看到,同侧的另一间房子门关着,门前的地上撒着几粒小米,有只鸟儿的脚印印在上面。 这个屋子的主人真的很聪明,李清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一只鸟儿落在上面,也能留下自己的脚印。 若是一个人走进了这个房间,这里的脚印一定很明显,假如扫去自己的脚印,落在地上的小米粒,肯定会被带走。 这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主人,这个人每一步都很小心,他不会为自己留下任何的破绽,留下的只有无意走入这个房间的人的足迹。 身影飘上了屋顶,沿着屋顶木质的屋檐,李清来到了这间屋子的正上方,他的脚挂在了屋檐上。 身子垂直吊在了门口,门并没有上锁,若是一间普通的屋子上有门锁,这个屋子肯定很特别。 李清用自己的一根手指轻轻推了一下紧闭的的门,门慢慢开了,门沿的下方摆着一张崭新的门垫子。 这个房间的主人,若不是一只狐狸,这个人一定比狐狸还要狡猾十倍,走进来的人即使门口没有留下足迹。 脚落在这张崭新的门垫上,也能留下鞋子上的灰尘,除非这个人没有长着脚,李清手中的剑鞘点在了门沿上。 李清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做一个没有脚的人,借助剑鞘点住的力量,李清的身子燕子般飞进了这个屋子中。 房间内有床,有桌子,也有椅子,但是没有酒,桌子上摆着茶壶与茶碗,摆放的很整齐。 在房间的另一侧李清看到梳妆台子,这个台子很高,上面的镜子可以照到一个人的全身,这样的镜子不适合一个姑娘去使用。 梳妆台下,李清看到了一口大箱子,这口大箱子与面馆中的一模一样,李清用手指挑开了箱子上的铜扣子。 数张熟悉的脸膜出现在了李清的面前,李清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膜,居然是自己的脸。 无语的李清摇了摇自己的头,这是一个喜欢变脸的人,这里居住的人难道是杨春? 更熟悉的一张脸膜进入了李清的视线中,这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第一百一十一章:特殊的房客(一) 一个死去的人,李清并不在意。 若是一个死去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不止李清在意,每个活着的人都会介意。 毕竟人吓人吓死人。 李清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不是杨春的脸,而是西村张帆伙计的脸。 这张脸谱很普通,李清拿了起来,贴在自己的脸上,镜子中立刻出现了这个人的面孔。 箱子轻轻再次合上,李清来到了房间的窗户前,透过窗户的缝隙,李清看到外面很幽静。 窗户外是个很大的树林子,整齐的树林子中,一排排的树虽然各式各样,但在秋天中,都挂满了成熟的果实。 李清闻到了桔子的味道。 一棵银杏树很高,它的枝叶来到了窗户前,李清看到靠近窗户的枝干,有人动过的痕迹。 住在这个房间的人,进出都走着窗户,很大的树林子是个很好的遮护,这个人就是聪明。 李清落在了树林子中,他穿过这片林子,来到了尽头,一个熟悉的地方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个地方他遇到了一个拿着扁担的人,这个地方他还遇到过穿着红衣的姑娘,小蝶的身影就是在这里出现。 梦蝶对这个地方很熟悉,她带着宁儿走进这片树林的时候,李清故意放大的声音,并没有听到宁儿的回声。 现在李清明白,她们走进了镖局的后院,她们来到了那两个房间中的一间,但是昨晚的宁儿并没有显出吃惊。 这个地方她应该熟悉,她应该记得曾今到过这个地方,难道宁儿的来到是一种无意中的巧合? 李清看着这个清晨,这个时候还没有到可以吃饭的时候,李清返回了这片树林子。 镖局院子中的房间不是很多,李清看看四周,他来到了屋顶上,他寻找了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这个地方靠近屋子的中梁,突起的地方躺下可以晒晒太阳,李清躺在了这里,这是一个舒适的地方。 这时的秋风不是很冷,但李清还是紧了紧自己的衣衫,剑抱在自己的怀中,他安静的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李清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很奇怪,这是自己肚子的叫声,自己肚子饿了,他没有动,缩了缩自己的身子,紧了紧衣衫。 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他仔细看了看四周,院子安静的出奇,李清坐了起来,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叹了一口气。 腰中的带子再次紧了紧,李清再次进入了自己的梦想之中。 梦是一个好梦,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刻。 做梦的人最怕的梦,是梦到自己喜欢吃的东西,饿着肚子的梦一定不是好梦,只能算是一个噩梦。 当一股菜香飘进李清鼻子的时候,李清醒了,他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去伸个懒腰。 他现在就像房顶上的一根木椽子,他的鼻子闻着菜香,眼睛侧看着四周,香味的方向李清已经确定。 房间的门打开着,站在门口的是梦蝶,她的大光头特别的明显,她靠在门边上,她的眼睛痴呆呆的望着院子。 此刻的梦蝶就像一个等待汉子回家的小媳妇,她痴呆的眼神让李清更加好奇,这个姑娘要等的人一定很重要。没有一个人走进这个院子中,这个院子现在就像荒郊野外的一家孤店,似乎只有两个人存在。 一个睡在屋顶之上,一个靠在房间的门上。 李清的眼睛瞪着天上的太阳,或许自己等到满天的星星,李清不敢自己去想象。 他不愿走下来,房间的客人现在还没有到,这飘出的菜有很多的味道,李清闻到有太湖三白味道。 还有蟹壳黄,还有飘香的卤肉,李清感觉现在就是来盘花生米,这个味道也不错。 现在没有花生米,也没有烧刀子,只有耐心的等待,李清现在感觉,等待也是一种痛苦。 虽然这个房间的主人没有出现,可好奇是一种等待的强心剂,李清用手揉着鼻子,尽量拒绝着饭菜香味的诱惑。 院子中始终没有进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却从房间内传了出来,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现在你可以进来,该来的人迟早会来,”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房间内飘出。 李清没有听到梦蝶的回答,只听到了她的一声叹息,这个姑娘再为迟到的客人惋惜。 “今天的客人会很多,你应该先进来,”陌生的声音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他仿佛知道李清在屋顶听着他的话,他没有藏起来自己的声音。 “我还是很担心,”梦蝶发出了声音。 “担心昨天的人?”声音道。 “若是留下一点线索,他一定会找到你,” 梦蝶道。 “聪明的人一直很聪明,笨的人一直很笨,”房间的男人笑出了声。 李清仔细分辨着这个声音,他没有听出这是谁的声音?但是这个人的来到李清很奇怪。 李清躺着的地方可以看清整个院子,这个人没有走进院子,他应该走的是房间的窗户。 或许就是自己睡的太死,没有听到这个人走来的脚步声,李清相信自己的耳朵,它不会错过每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聪明的男人,现在他是一个男人,”站在门边的梦蝶突然哧哧笑出了声。 “哎!错误的地点,错误的人哦!”房间内的男人居然发出了感叹之声,李清的心晃了一下。 “女人的命似乎都很苦?”光头的梦蝶道。 “你面对的人很强大,你的命只能很苦,” 男人回答道。 “我,我只能是一只苦命的蝴蝶,”梦蝶的声音很黯然,她一定很伤心。 李清记得这一切,昨夜的梦蝶用自己的命来挑战仇恨,这只是一个姑娘,但在仇恨面前,她撕去了自己的羞怯。 李清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一切,可从现在的表现中,李清知道她很平安,在她的平安中,给自己带来了一个麻烦。 她不可能杀死老六与小赌棍,这里一定有一个人在帮助着她,这个人或许就是房间内的这个男人。 脚步声终于走进了院子,这是从镖局的正院中传来,来的人脚步声很快,她们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中。 现在,这里的似乎开始变得热闹起来,进来的人带着笑声,他的光头很特别。李清见到的光头只有两个,一个是梦蝶,她已经在院子中,另外一个是花和尚,现在进来的是花和尚。 花和尚的标识很明显,他是一个大光头。 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女人说话的声音很大,这个声音李清很熟悉,她是乌鸦,乌鸦到的地方,一定会留下一串串的唠叨音。 “臭小子,留下的麻烦就是多,折腾了一夜,”乌鸦在抱怨。 “能活着离开臭小子,你是一只幸运的乌鸦,”花和尚的手中提着念珠,他快步来到了屋子前。 他的眼睛看了看桔子树,又看了看了梦蝶,伸出自己的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走进了房间中。 乌鸦是个女人,女人看着女人的眼神一定不一般,她盯着梦蝶看了许久,道:“便宜了臭小子。” 人扭着走进了房间中。 门现在已经关上,外面只剩下屋顶上的李清,李清感觉自己就是饿了,现在他想到了清汤面,若是有块烧饼也不错。 李清半坐起了身子,他看了看四周,他看到正院的屋顶之上,现在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冲着他在微笑。 这个人身影起落间到了李清的面前,他的手中现在就拿着烧饼,他用最小的声音道:“我来给你送烧饼。” “你?你居然知道我在这里?”李清看着眼前的人,这个人的脸就是一张马脸,这张脸现在很温和。 “你能到的地方,我为什么不能来?” 东方笑道。他看着李清又道:“你来了好像很久?” “我,似乎今天只能留在这里,”李清苦笑道。 孤独的身影随时会出现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李清现在不想见到这个朋友,他的剑李清不想挑战。 “偌大的城内,现在没有你的去处?” 东方笑道,他的眼睛中藏着一丝隐秘,他突然蹲下了身子。 “我知道这里也不错,”李清避开了他的话题,他的话题李清有点尴尬,坏消息是他送来的,现在东方笑好像已经忘了。 “这里是不错,这里有个姑娘也不错,”东方笑露出了一丝怪笑,他知道的事情似乎很多。 李清的脸微微一红,他言道:“姑娘多的地方,麻烦一定会很多。” “我这个人从来不怕麻烦,若是你嫌弃,可以让给我,”东方笑道。 “这个,就因为我们今天还算是朋友?”李清问道,李清想起了东方笑的这句话。 这是一个不怕麻烦的男人,他的精力一定很充沛,这样的男人很难得。 东方笑对着李清的耳朵笑道:“今天你还是我的朋友,我可不会看着我的朋友当个饿死鬼。” 烧饼到了李清的手中,他从自己的身后又变出了一壶酒,李清看到,这壶酒没有盖子,但是壶中的酒没有撒出来一滴。 这个人好深的腰力,起落间壶中的酒纹丝不动,他的身法的确不错,李清心里也是敬佩。 烧饼与酒壶留在了屋顶上,人一个侧身的飘移已经离开,李清再次看到东方笑的身影,他出现在了树林子中。 第一百一十二章: 特殊的房客(二) 秋,时时想送来一点秋风。 木叶萧萧,桔子树晃着自己的果实,飘着桔子的味道。 那扇门还没有打开,房间内的声音很低,李清听不到人的声音,她们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吵闹。 进去的人似乎都是哑巴,这是一次哑巴的聚会,李清竖起的耳朵都感到累了,他手中的烧饼已经吃进了肚子中。 酒壶提在手中,李清看着太阳,太阳看着李清。 马蹄声打破了李清的睡意,他侧起身看到,许多的人来到了镖局前,他们的身上带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镖局的门瞬间就被推开,一群戴着斗笠的汉子走进了镖局中,粗犷的声音开始在正院中响起,他们很忙乎。 这肯定是一个多事的秋。这些人并没有走进后院中 房间的门已经打开,进去的哑巴似的人现在走了出来,李清只看到了三个人,两个光头,还有一个女人。 李清等待的客人并没有出来,他似乎不喜欢远来的声音,李清的身影从屋顶上落了下来。 此刻若是别人,一定会傻傻的等着第四个人出来,可李清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出场了。 若是再要等待,主人一定会离开,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只能是两手空空,这个时机自己不能再错过。 “你,你怎么还再这里?”乌鸦的叫声在后院中立刻响起。 “我本来就在这里,这有什么奇怪?”李清道,他看了一眼梦蝶,梦蝶冷静的出奇。 光头下的眼睛眨也没有眨一下,她看着突然出现的李清,就像看着一个回家的男人,目光习以为常。 而花和尚的表情非常的复杂,他手中的念珠在飞快的转动,他的眼睛看到李清,立刻就跳了起来。 “李清?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就是一个大幽灵,”花和尚的身子跳到桔子树下。 他的眼睛到处在瞧,若是现在有人打扰李清,这个人一定可以趁机再次溜走。 李清好像根本没有留意,他的目光透过三个人,看着房间,他在意的只是房间内的客人。 “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乌鸦的声音没有停止。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时间,难道你们不喜欢我这个客人,”李清答所非答。 花和尚听到此话,回答的更快,“你!你不是来找我?” “现在你是一只兔子,我也是一只兔子,兔子何苦要为难兔子,” 李清道。 “兔子?”花和尚很紧张,他问话的速度更快。 “猎人眼中的兔子,似乎都是一样,”李清道。 透过开着的门,李清发现了一个年轻的汉子,坐在房间内,他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脸。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不懂,”花和尚问道。 “萧大侠的客人很多,现在我不是他的客人,你也不是他的客人,”李清看着花和尚道。 “不是客人,只能是敌人?”花和尚干声道。 “我们不是个好敌人,只能是猎人眼中的兔子,”李清道。 “能做一个会逃命的兔子也不简单,”花和尚回道。 “都说狡兔三窟,所以我们只能做只兔子,”李清道,他的语气很无奈。 “你是一只最狡猾的兔子,”花和尚看着李清。 “狡猾的兔子现在没有了洞,只能是一只流浪的兔子,”李清看着梦蝶,这个姑娘现在十分的冰冷。 “可惜你现在不是我们的客人,”梦蝶冰冷的眼睛还是没有动,只是用冰冷的嘴唇吐出了字。 “这里的主人不是你,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客人?” 李清笑了笑,他看到房间内的人没有动。 “我!我就是知道,”梦蝶带着狡辩。 “聪明的李少主知道你不是主人,你何必要争辩?”乌鸦在笑,这个女人镇定的很快。 “都说喜鹊好,现在我看这只乌鸦也不错,” 李清看着乌鸦的反应,这两只鸟一定有着关系。 果然李清看到乌鸦的脸色一僵,然后她挤出了一点笑容,道:“李少主,喜欢乌鸦?” “我喜欢诚实的乌鸦,”李清道。 “我就是一只最老实的乌鸦,我比喜鹊乖,”乌鸦笑道。 “只是这只老实的乌鸦,从来不干老实的事情,”李清道。 “我是个女人 ,女人干的事情你都知道?”乌鸦的手中拿着手巾,她的手巾拿到了自己的胸前。 李清只是笑笑,这个他不敢说知道,但他知道乌鸦的手巾不简单,这个手巾能迷倒一个男人。 花和尚的眼睛贼一般看着乌鸦的手巾,他的眼中露出了一丝恐惧,他是糖葫芦中的受害者。 李清猜想此刻的花和尚一定想起了孤独,孤独是一名剑客,他若是出现在这里,这里的人都不会说话。 李清凝视着乌鸦,缓缓道:“女人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可现在我知道房间的主人一定等着我。” “他等的人不是你,”梦蝶还是没有闭上嘴,她像是在表现她的存在感,她是一个鲁莽的姑娘。 “他等的人肯定不是我?”李清立刻接上了这句话。 “当然,”梦蝶自信自己的表现。 “自以为是的女人天下最愚蠢,”房间内传出了声音,也是一声叹气。 李清已经得到了自己的答案,这个房间的主人不是梦蝶,他们来到这里是在等待一个人,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出现。 “李少主,你现在可以进来了,”房间的人继续言道。他的手中拿着一个茶杯,茶杯刚好挡住他的脸。 “站在外面与走进里面,现在已经没有关系,” 李清逐字言道。 “你不想知道我是谁?”茶杯后传出了一阵笑声。 “其实我已经知道你是谁,”李清朗声道。 “都说昔日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聪明,现在的李少主一点也不逊色,”人没有放下杯子,但说话的语气开始变得温柔。 “站在外面我们是朋友,走进去或许我们就会变成敌人,”李清道。 “现在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站在外面的你是李少主,进来的人只能是李清,”李清听懂这个句话的意思。 自己的名字很简单,清是清算的 清,自己只要走近这个房间,自己必须变成李清,真正的李清。 什么是朋友? 朋友是个很难得的词语,瞬间变化的是友情,或许还是情亲,只要自己的立场不同,一切随时都会改变。 “聪明的李少主,我想问个问题,”房间的人问到。 “只要我知道,我一定回答,”李清道。 “你一生中见过最厉害的武器是什么?”人还再问。 江湖无情,刀剑游走,李清见过许多的武器,这些武器在每个人的手中都不一样。 这是人与人的区别。 “我现在想知道这个答案,”李清道。 “或许这个答案很残酷,它不是你手中的剑,也不是我手中的刀,” 房间内的人似乎很悲观。 “这会是什么?” 李清轻轻笑了笑,他手中的剑没有动,他的脚步也没有动,他等着这个回答。 “心计,只有一个人的心计才是最可怕的武器,”房间中的人已经飞出,在门口他凌空一个翻身,落在了院子中。 人没有露出他的脸,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鬼面面具,他的手中没有剑,只是拿着刚刚喝完茶的茶杯。 李清不喜欢看到这样的脸,这样的脸他在两个夜晚见过,这张脸下的人根本不喜欢别人见到自己的脸。 李清转过了身子,他看着正院的方向,进来的人还是没有走进后院,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 “自己已经没有了脸,何必一定要装神弄鬼?”李清道。 “活着的人,谁有自己的脸?他们的脸只是一个皮囊,” 出来的人道。 李清知道房间的大箱子中,装着许多这样的皮囊,其中就有自己的皮囊,这张皮囊戴在谁的脸上都一样。 “你好像怕见到我?”李清笑了笑。 “好像你并不可怕?”出来的人道。 他看着李清手中的剑,这把剑很普通,普通的剑随时都会出鞘。 怕只是人的心里作用,剑在手的人,似乎什么都不怕,他们用剑给自己壮着胆子,李清知道这个道理。 李清抬起头看着正院,正院中现在已经停止了响声,脚步现在声现在开始向后院走来,脚步声走的很整齐。 十个大汉走进了后院子,他们中八个人抬着两口大棺材,棺材上的油漆散发着浓浓的味道。 这是两口刚刚做好的大红棺材,走在最前的人是居然是影子与张帆,他们已经取下了头上的斗笠。 影子的额头流着汗,他看着李清道:“实在太忙,棺材做的不好,李少主,见谅!见谅!” “好歹也是一个家,他的主人一定会喜欢,”看着棺材,李清笑道。 “这个的问问它的主人,若是他不喜欢,我们还得重新去做,”张帆看着花和尚,他仔细的打量着花和尚。 花和尚感觉自己的大光头上开始冒汗,今天的天气真是热,他想等到一丝秋风,可惜院子中没有一点风。 张帆招了招手,汉子门放下了棺材,立刻退出了后院中,他们走的很快,镖局外立刻传来了马蹄声。 “这是。。”花和尚小心的问道。 “有了棺材,必须有个埋它的土坑,”影子道。 “这个坑一定要挖的最好,一定让我们的客人要满意,”张帆道。 他的眼神让花和尚开始发抖,他看着花和尚的目光,就像是一个姑爷看着待嫁的姑娘。 这个姑娘一定很漂亮, 第一百一十三章:特殊的房客(三) 花和尚头上的汗珠比黄豆还要大。 若是现在是清晨,他肯定不用打水来洗脸,脸上的汗珠已经可以洗把脸,他现在的脸就是一个大花脸,汗水随着他的额头使劲在往下淌。 好在院子中没有声音,每个人都感觉到很热,他们互相看着对方,现在面对的是一场心理的博弈。 没人去在乎时间的流逝,时间就是一个过客。 鬼面下终于发出了冷冷的声音,这是一声冷笑,他的表情没有人能看到,他的来历和身份变得更加诡秘。 现在李清站在院子中,他一言不发,他冷静的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这四个人现在只有两口棺材。 梦蝶、乌鸦、花和尚、还有一个鬼面人,他们中间今天肯定有两个人,要躺在这两口棺材中。 郁闷的空气中,鬼面人发出了声音:“你有一把天下最快的剑?” 李清抬着头道:“这是江湖朋友们的抬举。” “刀剑都是凡铁铸造,只是拿剑的人不同而已,你的剑难道是神仙用过的剑?”鬼面人道。 “江湖中的人都喜欢夸大其词,我可不是什么神仙,”李清道。 “可是你比神仙还潇洒,”鬼面人道。 “其实我现在的日子变得很苦,我只能睡在屋顶之上,”李清道。 神仙是很潇洒,可现在有个追命的孤独,李清知道自己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躲起来的人就像一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都说李少主,潇洒聪明堪比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果然如此,”鬼面下发出了一声感叹。 “你在夸奖我?”李清呵呵笑了两声。 “世间能有李少主这样的朋友,真是很难得,”鬼面人道。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上一点点,”李清笑道。 “朋友多了并不好,”鬼面人道,他的声音很忧伤。 “不好?”李清收住了自己的笑容。 若是交上刘大麻子与花和尚这样的朋友,就是不好,李清很想知道自己的朋友中是否有这样的朋友? “许多的朋友都不老实,在世间时常惦记你的人只有一种,”鬼面人道。 “什么人?”李清道。 “只有你的敌人,他每一刻都在惦记着你的存在,”鬼面人道。 这是一个现实存在的问题,每个人都会惦记自己对手,甚至在睡觉的时候,都要想一想,自己的对手在想着什么? 失眠的一夜就是从这里开始,没有人可以去否认这个道理。 李清看着院子中的每一个人,这些人只是为了一个目的来到这里,他们之间谁与谁是朋友? 这里或者自己一个朋友也没有?或许都是惦记自己的对手。 “这个地方其实很隐蔽,你只来了一次,就能想到这里不简单,”鬼面人笑道。 “过奖,过奖,现在恰好我已经没有可去的地方,”李清道。 “李少主现在也没有地方可去?”鬼面人道。 “现在有个人惦记着我的脑袋,我就像一只逃命的兔子,”李清道。 “喜欢外面流浪的兔子,许多人都喜欢惦记,”鬼面人道。没有等到李清的回答,他又言道:“呆在笼子中的兔子一定没有人惦记。” “笼子中只能做一只郁闷的兔子,” 李清的眼角露出了一丝难测的余光。 在场的每个人都明白这句话,江湖偌大,行走就是为了自由,失去自由的江湖路就是一只笼子。 谁也不想走进这只笼子,想起这个笼子,每个人心里都不禁泛起一种寒意,但这相忘的江湖,谁能给自己需要的自由? “做个郁闷的兔子,总比做个四处逃命的兔子强,”鬼面人道。 这个道理似乎也很对,可许多人宁愿做个逃命的兔子,也不愿做这个郁闷的兔子。 “你说的很对,可现在能做到这一点的兔子好像并不多,” 李清道。 院子中再次回到了安静之中,安静的可怕,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看着对方,对方的手中只要一动,这里必然会有一个人躺进棺材中。 “现在我的手中若有一把剑,我肯定想与你比个高低,”鬼面人突然道,他手中的茶杯在轻轻的转动。 “若是我,现在倒也不想比试,”李清道。 “你?”鬼面人凝视着李清,他似乎看不透李清的想法。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现在已经来了两位,我现在肯定是多余的一个人,”李清笑了笑。 “鬼门的四大护法,萧泪血的确会用人,”鬼面人看了一眼影子与张帆。 “其实他用心良苦,只是为了一个朋友,”李清道。 “这位朋友肯定不错,可惜我没有遇到这样的朋友,”鬼面人道。 “你有一位朋友,这位朋友好像有一点不争气,”李清瞟了一眼花和尚,现在的他靠在桔子树上。 片刻中没有回答,李清只听到面具下再次发出一声叹气,他看到鬼面人的手在转动,手中的茶杯发出一种怪声。 “现在你可以到我的房间中,”鬼面人转身飘起,落在了关闭的房间门口。 门已经推开,人走了进去。 门开着,门内的人等待着李清。 院子中的李清顿时笑了起来,他笑着抬起了脚走进了这个房间,门口的尘土没有留下人的足迹。 沉默的乌鸦发出了一声感叹,这个人的轻功真是天下无比,她实在不明白,这么年青的李清,怎么会有如此高超的轻功? 走进去的门立刻关闭,现在只有院子中的人,院子中剩下了五个人,五个自谓走在江湖中的人。 他们一定不想做笼子中的兔子,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咬人的兔子一定不是一只好兔子。 桔子树下的花和尚此刻停止了发抖,也停止了流汗,他手中的念珠转的飞快,他的双手突然同时拿住了念珠。 花和尚的手一收一放,黑色的念珠在瞬间散击而出,念珠击出的一刻,他的手化作掌,带着掌风直击眼前的张帆。 女人已经快速的退后,乌鸦与梦蝶的身影闪电般退回了房间中。 黑色的珠子分别急袭影子与张帆,影子的身影像断线的风筝,飘了起来,念珠的速度很快,空中的影子发出了一个疼痛的声音。 空中的影子侧身一转,再次落在了地上,他的嘴角露出了痛苦,他手中的剑鞘已经发出了声音。 影子的脸色开始变青,又开始变红,再次变得苍白,他的鼻子两侧一粒粒汗珠沁了出来。 影子的左肩衣布上渗出了鲜红的血。 此刻,张帆的手在动,他后移的时刻,自己的右手已经伸出,乌黑的右手在胸前画出了一个圆。 他手指一弹,一节手指直飞而出,射向了扑起来的花和尚,这一刻他听到了花和尚的一声冷笑。 花和尚的手中魔幻般变出了一把短剑,他的身子缩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大肉球,滚了过来,张帆飞出的手指从他的大光头上飞过。 大肉球的速度很快,在来到影子面前的一刻,肉球已经展开,一把短剑从花和尚的手中快速地刺出。 武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活着的人用这普通的武器,能变化出无数的招式。 院子中的每一个人都以为花和尚的武器,只会是手中的念珠,谁也不会想到,他的手中会有一把短剑。 短剑很短,短一寸一分险,聪明的花和尚知道这个道理,手中的短剑能改变一切的结局。 张帆目光闪动,他已经看到了这个大肉球,这个人的目标不是自己,他的目标是落下来的影子。 影子已经受伤,这是张帆的第一判断, 受伤的影子现在就是花和尚手中的兔子,一只受伤的兔子。 兔子跑的最快,影子的身影更快,他的身影只是嗖的一声,再次掠空而起,竟然落在了两丈之外。 落下的影子纹丝不动,似乎定在了地上,身影稳如泰山。 一把短剑滑过了他的胸口,血在流淌,张帆看到影子的脸更加的苍白,他手中的剑已经离鞘。 离鞘的剑现在滴着血,影子的剑慢慢再次举起。 女人冲进去的门并没有关上,冲进的一个女人再次飞出了房间,一把柔软的鞭子现在变的笔直。 张帆看到鞭子就像一只响尾蛇,它抖动着自己的尾巴,它的尾巴来的无声无息,直到自己的眼前,才发出嗤的一声声响。 张帆的手再次闪过,他的右手就是一把钳子,紧紧夹住了鞭子的鞭梢,这时张帆的手,猛然一拉。 乌鸦的脚来的很快,她的脚上穿着绣花鞋,大红的绣花鞋子疾风而来,这只脚踢出了风。 乌鸦的脚连续在踢出,手中的鞭子已经开始在转动,乌鸦看到此刻的张帆,就像是冰面上的铁陀螺。 他手中的鞭梢并没有放开,陀螺般的转动,乌鸦的每一脚都踢空,这时乌鸦想收回自己的脚。 想法开始的一刹那,乌鸦开始后悔,自己不应该长着脚,这是女人的脚,这双细嫩的脚应该用来走路,而不是用来杀人。 乌鸦的鞭子已经缠住了自己的脚,乌鸦只想收回自己细嫩的脚,她听到一个声音,这个声音比自己的想法还要快。 这个声音只有一个字起,这是乌鸦今天听到的最后一个字。 一口棺材在张帆的声音中已经打开,乌鸦再也没有看到太阳,她看到了一团漆黑。 这个时候太阳并没有落下,可乌鸦眼前的四周变得更加黑暗。 打开的棺材瞬间再次合上。 第一百一十四章:特殊的房客(四) 认识花和尚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好掌柜。 因为好掌柜是万花楼的大掌柜子,所以他的朋友很多,多的就像万花楼中来找乐的客人,一年四季总是来来往往。 每天这里来往着不同的客人,可不同的客人有着同一个目的,来给万花楼中送银子,他们都见过花和尚手中的念珠。 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好掌柜会有一把剑,而且是一把短剑。 影子从来没有听萧泪血说过,他自己也没有见过,在短剑划过胸前的一刻,影子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 这个花掌柜的武器不是手中的念珠,而是他藏起来的剑,这把剑才是花和尚致命的武器。 这样的短剑可以藏在靴子中,也可以藏在袖子中,更可以藏在自己的怀中,他是大掌柜,没有人敢去搜他的身子。 影子看着花和尚手中的短剑,提起了自己手中的剑,出鞘的剑没有收回的余地,花和尚的笑声极为阴险。 影子始终有个问题没有明白,这个人是萧泪血的朋友,他的武功大家应该知道,这个人居然能把自己隐藏的这么深? 花和尚简单的几招,影子已经看了出来,这个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他手中的念珠自己已经尽力。 此刻他手中还有一把短剑,这才是他的武器,自己的剑不一定能都过这把短剑? 影子看着此刻已经站直的花和尚,这个人的脸上堆满了奸笑,他手中握住短剑,地上是他的人影。 人影没有动,手中的短剑也迟迟没有刺出。 只有一个声音缓缓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你可以走了。” 走字很简单,但身在江湖,影子知道这个字的意义。 影子很不解花和尚的用意,他失声道:“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花和尚居然这样说道。 “我已经败了,”影子的剑慢慢放了下来。 “知道自己败了,你还不走?”花和尚突然厉声道。 影子的脸色显得苍白无力,他转身慢慢走了出去,再连一个字都没有留下,他的剑拖在地上。 人没有了力气,剑此刻也没有了光辉。 影子的使命此刻似乎已经完成,他竟然没有理会现场看着他的张帆,他真的心已经伤透? 剑客的路是江湖之路,没有了江湖,就没有了剑客,一个剑客放下了剑,他的世界中已经没有了江湖。 “影子从来没有失败过,”张帆叹着气。 “自负的人都没有失败过,只是时间没有到,”花和尚看着张帆。 院子中只有这两个人,还有两口棺材。 一个女人此刻已经躺在棺材中。 门没有打开,门外的故事只有花和尚与张帆知道。 而此刻,房间内也没有人,李清走进房间的一刻,窗户已经打开。 鬼面人的面具已经放在桌子上,人影出现在窗外的树林子中,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黑色的剑鞘。 一阵冷笑穿过窗户来到了房间中,房间内挤满了这种声音,李清感觉特别的刺耳。 李清没有出去,他反而坐在了房间的桌子旁边,他的影子出现在了梳妆台的镜子中。  他看着镜子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又捋了捋自己秀发,他拿起了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是温水,李清品着茶,他的眼睛看着窗外的人,道:“你应该走进来。” “现在外面的天气很美好,李少主应该走出来,”窗外的声音在笑。 “屋子中可以坐下来慢慢聊,为什么一定要站在外面?”李清缓缓道。 “你不想拔出你的剑?”这八个字,一个字一个字飘进了房间,每个字都带着足够重的分量。 “我已经找到你,也知道你是谁,这已经足够,”李清抬高了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声音传出这个房间。 “你没有看到我的脸,你就知道我是谁?”这是一个吃惊的声音。 “若是只有一个梦蝶我不会知道,但是现在有一个乌鸦,还有一个花和尚,我已经明白,”李清笑了笑。 聪明的人都很自信,自信的人都会犯很低级的错误,低级错误都是高级的人在犯。 这个规律一直在延续,可总还是有人不相信,李清听到人已经没有了说话的声音,只有一时的沉默。 “我知道你是阿斌,你不愿意见到我?” 李清对着窗外又言道。 “少主,您怎么?怎么知道是我?”窗外的人承认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吃惊。 人眨眼间来到了窗户前,人从窗户中来到了房间中,进来的人手中提着剑,他没有抬起头,他低着头看着地上。 这个人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他害怕见到自己父母,他现在似乎紧张的要命,可惜李清没有要他的命。 李清看着进来的阿斌,这个人他只知道名字,他第一次出现,是在去寻找萍儿的路上。 可惜李清见到的是一个假的阿斌,这个阿斌喜欢他的后堂,一个螃蟹的奇遇改变了一切。 在后堂中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是杨春,李清感觉自己的脑袋绕的很晕,这些幽灵的人个个都很古怪。 李清没有回答这句话,他看着阿斌手中的剑,冷漠再次回到了他的脸上,他的嘴角仿佛带着微笑,但这是一种冷漠的微笑。 “都说少主很聪明,现在我终于明白一个道理,”阿斌恢复了平静,他努力用平静的口气言道。 李清眼睛转了转,脸上再次露出了笑,他笑了笑,道:“你明白了一个道理?” “一个若是想隐藏好自己,就千万不要太张狂,而且也不要遇到少主,”阿斌道。 “一个不愿意用真面目见我的人,他肯定心很虚,而能让乌鸦与花和尚听令的人,幽灵中他的身份一定也不一般,”李清道。 “这个,我没有想到,”这是已经失踪的阿斌,他喜欢吊着脸,他抬起了自己的头。 “你曾经是血衣门的人,你怕见到我,所以你带着面具,”李清道。 “我。。”阿斌在结巴中。 “是乌鸦收买了你,”李清道。 “少主。。”阿斌的脸上留下了汗。 “你的手中应该是把刀,为什么是把剑?”李清问道。 阿斌脸上有着一种难言的变化,他努力使自己处在镇静之中,他的表情没有逃过李清的眼睛。 李清又道:“你本来很聪明,也很有才气,手中还有一把好刀,但你选择了自己一条不愿意走的路。” “我选择错了路?” 阿斌突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他的眼角流出了泪,他流着泪又道:“我的路是谁铺出来的?” 房间中再次回到沉静之中。 李清注视了阿斌很久,这个故事他听说过,这是一个剑客的悲剧,这个故事已经过去很久。 “你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过去?”李清慢慢问道。 “你们以为可以瞒住我,以为我很傻?”阿斌很激动。 “没有人这样去想,”李清知道这句话很违心。 自己用了十五年的等候,去西域完成了自己的宿怨,而眼前的阿斌就是自己的影子,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过去。 “你现在选择的是报仇?”李清问道。 “我知道杀不了他,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做每件事,”阿斌的语气中充满了仇恨。 “于是你装扮成了你熟悉的每个人?”李清心里有点酸。 “让每一个人互相去仇恨,让每个人都活在仇恨之中,他们肯定会想尽办法除去对方,”阿斌显得恶狠狠。 这是一个可怕的目的,这是一个已经扭曲的心灵,李清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后背在发汗。 “你是刀使者中的剃刀?” 李清叹着气,他不想提起这个名字,这是幽灵的人,这个人萧泪血寻找了一年。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我们只是一个人的使者,”阿斌慢慢低下了自己的头,他没有拒绝自己的身份。 “你的刀?”李清想知道他的刀在什么地方。 “我为什么要用刀?”阿斌反问到。 李清愣了愣,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一个刀使者必须就用刀?他想起了苏海,苏海用的是画笔,他就一定是画使者? 还有一个喜鹊,这个喜鹊居然用到的是女人最喜欢的眉笔。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这个阿斌难道一直躲在这里?李清选择了沉默,他知道阿斌会告诉他这个答案。 “聪明的少主很聪明,我住在这里,”阿斌果然再次开口道。 “住在这里的人不止你一个?” 李清咳嗽了一声,他看着梳妆台子。 “你怎么知道?”阿斌很吃惊,他用最快的速度问道。 他不敢相信,这个李清能观察的这样仔细,他没有放过每个细节。 “这里还住着一个女人,”李清的眼睛没有离开梳妆台子,他知道这个女人应该进来了。 “你怎么知道” 吃惊的阿斌再次问道。 “一个梳妆台的镜子,看起来很平常,但是为了照顾两个人,才做的这么大,这个女人的个子并不高。” 李清笑到。 “就这么简单?”阿斌不相信李清的判断。 “这个女人在万花楼中养成了一个习惯,她喜欢照镜子,”李清道。 这是一个女人的习惯,女人都喜欢照镜子,照镜子的女人肯定会把能照到自己的地方擦的最亮。 阿斌看了看镜子,摇了摇自己的头,他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失误,这个失误的确很头疼。 门再次推开,李清看到了这个女人,这与他想的一模一样。 这是一对苦命的人,仇恨让她们的心里已经变态。 第一百一十五章:计中有计(一) 每个活着的人都嫌弃自己活的很累,但每个人却都想活着。 心里有一种痛,让李清感觉自己此刻很压抑。 这种心痛,几乎让自己喘不过气来。 女人进来的一刻,李清看到了两把短剑,这两把短剑已经不在剑鞘中,而在女人的手中。 剑刺出的速度很快,李清的身子坐在椅子上,椅子在动,人并没有动,他的身后是房间的墙。 女人此刻在门口,而阿斌就在窗户前,李清没有退路,他的退路只有一条,拔出他的剑,杀了眼前的任何一个人。 李清却不想拔出自己的剑,他不想用自己的剑去杀眼前的任何人,自己的剑已经埋下了一段仇恨。 眼前的这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仇恨,他们的仇恨与一年前的自己一样,心里的仇恨已经扭曲了自己的灵魂。 椅子滑到了房间的墙边,李清的身子离开了椅子,似壁虎般游到墙上,剑并没有停下。 梦蝶看到手中的剑刺空,她的身影随着李清的移动再次刺出,这次剑刺在了墙上,狠狠刺出了两个大窟窿。 墙上的剑没有机会拔出,李清的手伸向了拿剑的小手。 手指在弹动,人带着笑。 两只拿剑的手,同时感到了麻痛,剑已经离手,剑留在了墙上,梦蝶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这个人的速度有这么快。 剑离手的一刻,梦蝶没有等待,她的脚踩在了墙上,人影翻身到了门口,她知道自己不是李清的对手。 没有机会的人只能选择逃避,梦蝶的大光头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她慢慢退回了房间中。 她现在明白,自己在李清面前,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自己始终处在被动之中,李清的武功实在是太高。 而且这个的朋友实在太多,自己不可能战胜他,自己也无法逃出他的朋友圈子,门前站着张帆。 张帆的手中拿着一把弯刀,弯刀闪着光,它就像一面镜子,可以照出自己的影子,也可以照出房间中的每个人。 梦蝶看到了阿斌的脸,她记得这张脸很可爱,长着这张脸的人,自己很熟悉,而此刻却是非常的陌生。 阿斌的脸就是一块冰,秋天的太阳现在根本无法融化这块冰,冰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冷的可怕。 “你,你为什么不来帮我?”梦蝶后退中言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怀疑,还有女人的恐惧。 房间内只剩下这一个声音,这是一种让男人心颤的声音。 没有人听到过自己胆怯时发出的呻吟,这是一种折磨,折磨在来到的一刻,世界都会静的可怕。 梦蝶退到了房间中,她转过了身子,突然来到了阿斌的面前,惊恐的眼神瞬间变得开始温柔。 “阿斌,你应该帮我,”梦蝶的话极其温柔。 “我为什么要帮你?”冰冷的阿斌道。 “我是在帮你,”梦蝶依然很温柔。 “是你贱,我不需要你的帮助,”阿斌没有领情,冰冷的表情很古怪。 “你,你欠我的,”梦蝶用吃惊的口气质问道。 “我不欠你的债,为什么要帮你?”阿斌冰冷的嘴中慢慢说出了一句话。 “你,你不欠我的债?”梦蝶的眼睛注视着阿斌,她不相信这是一个男人说出来的话。 “对!”阿斌道。 “可我们的情。。。”梦蝶的声音在颤抖。 “我们只有情债,没有怨债,”阿斌道。 “你在害怕?”梦蝶道。 “除了一个人,我谁都不怕,”阿斌道。 “除了谁?”梦蝶道。 “李清!”阿斌道。 “面对他,你不敢拔出你的剑?”梦蝶看着阿斌,她的目光中充满了激励,她想用自己的温柔去鼓励这个男人。 “我不敢,因为他是李清,他有一把最快的剑,” 阿斌就像一块木头,他依然毫无表情。 “你,你就是一个胆小鬼!”梦蝶的声音变成嘶叫。 “我不是一个胆小鬼,”阿斌道。 “一个男人此刻连自己的剑都不敢拔出,你就是一个胆小鬼!”梦蝶的声音开始刺耳,她的眼睛中充满了恨。 李清的身影已经落下,他站在墙边,看着梦蝶,现在的梦蝶的表情,似乎就是昨晚的一刻。 她的话曾经激怒过两个男人,现在这两个男人都死了,这是一个女人的报复,李清感觉自己错看了眼前的这位姑娘。 女人的心计很深,她们的想法男人永远猜不到,永远也猜不透。 “我的剑只杀该杀的人,还有有把握可以杀的人,”阿斌道。 “难道他不该杀?”梦蝶道。 “他的确该杀,但是我没有把握能杀了他,”阿斌道。 “你还没有拔出你的剑,你就已经知道?”梦蝶在继续挑逗。 “我是个有自知自明的人。”阿斌道。 剑没有出鞘,人转过了身子,走向了窗口,他的脚步很慢,他的心中一定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李清看着阿斌,他静静看着这个男人,这是一个男人的城府,也是一名剑客,真正的冷静。 杀气就藏在剑鞘之中,李清能感觉到这股杀气,若是现在他拔出剑,这股剑气立刻能挤满这个房间。 “你就是一个懦夫,” 梦蝶的声音再次响起。 “至少懦夫可以今天活着,” 阿斌突然转过了身,他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他手中的剑突然出鞘,这把离鞘的剑滑向了梦蝶,梦蝶只有恐惧,她没有想到这把剑会突然拔出。 剑离自己的咽喉只有两寸的距离,剑停了下来,拿剑的人用冰冷的话语说道:“我不喜欢话多的女人。” 李清看着这把剑,这把剑此刻与主人一样的冰冷,拿剑的手倘若在微微一伸,就能改变这个女人的一生。 人的选择在这一刻,就是这么简单,这是情还是怨恨?李清没有办法知道,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中,他已经感到自己是多余的一个。 没有自己的来到,这里的一切都不会改变,可这一切迟早会来到,只是时间的问题。 出鞘的剑并没有收回去,站在窗口的人,却瞪大了眼睛,他背对着窗户,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是剑刺出的声音,阿斌感到一丝疼痛,他感到自己的心特别的疼,这种疼痛他从来没有感到过。 眼睛露出了惊恐,他不相信这是事实,但这就是事实,他手中的剑支在了地上,他的嘴角挤出了一丝笑。 李清看到了一把短剑,这把短剑他已经没有机会去拦截,剑很锋利,它已经深深插入了阿斌的后心之中。 不该死的人已经死了,李清还有许多的问题想知道,这把剑阻断了所有的线索,这个房间的主人真的是阿斌? “少主,放她走!”阿斌道,阿斌用诚恳的眼光看着李清。 李清的心在难受,这个人本不该这样去死。 阿斌的嘴中吐出了最后一个字,他看着梦蝶,道:“滚!” 李清知道这是阿斌的一个心愿,这个男人在强撑着自己,他手中的剑支在地上,他的背依然对着窗户。 敞开的门飞奔出去了一个伤心的女人,阿斌倒下的一刻,他露出了笑,李清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满足。 他让一个女人留下了恨,这种恨永远没有人可以去解释。 爱恨情仇,在一个瞬间,李清看的很仔细。爱一个人可以去爱一辈子,恨一个人也可以是一辈子。 但世间的爱最伤人,它能伤断每一节心肠。 在这一瞬间,李清明白阿斌选择了恨。 “阿斌在万花楼中认识了这个姑娘,”窗外的人已经跳了进来,李清知道他是谁。 这一刻只有一个人留在窗外的树林子中,这个人长着一张马脸,此刻马脸上居然还挂着笑。 “哎!你不该杀了他,”李清叹着气,这个人下手实在太快了,他还有许多的问题想问问阿斌。 “这个人就不该活着,”马脸的东方笑道。 “他知道的一定很多,”李清道。 “他知道的花和尚一定知道,”东方笑道,他显得很坦然。 “花和尚”李清想起了这个人。 “花和尚在棺材中,”门口的张帆道。 李清知道院子中有两口棺材,在自己走人这个房间以后,他无法知道房间外的一切,他甚至没有看到影子。 影子已经走了?影子不喜欢这样的场面? “这个花和尚今天很老实,他自己躺进了棺材中,”张帆道。 “活着能自己躺进棺材中已经很不错,死了就不一定,”东方笑道。 李清摇了摇头,这个道理很对,许多人就是这样,活着的时候,认为自己很伟大,死了一定会有一个风光的场面。 可惜总有一些人,死了连一个土坑都没有得到。 李清看着倒在地上的阿斌,他的追求到底是什么?他的梦想到底是什么?他已经带走了属于他自己的一切。 “我们去看看花和尚,”东方笑突然提出了一个建议。 “一个死人你也要看?”门口的张帆愣在门口,他不相信东方笑还有这样一个爱好? “至少现在他还没有机会去死!”东方笑的眼睛看着张帆,长长的马脸上依然挂着笑。 “他没有机会?难道他还有自己的选择?”李清奇怪东方笑的话。 一个想去死,还要看看自己的心里想着什么?,这个人一定有毛病,这个人的毛病一定不少。 他的心思一定比女人的心思还要多。 第一百一十六章:计中有计(二) 马蹄声来的很快,快马只有汉子可以骑。 许多的汉子,骑着许多的快马,马蹄声杂乱无章。 但他们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停在隆丰镖局的门口。 人已经下马,他们的手中没有剑,也没有刀。 汉子门的马停在了镖局的外面,人走进了镖局的后院中,汉子中没有一个人吱声,也没有一个人去看院子中的主人。 两口棺材已经抬了起来,后面的人跟着前面人的脚步,他们配合的很好,棺材就这样离开了这个院子。 这里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这里的人似乎跟他们没有一点关系。 李清看着这些陌生的汉子,他们的脚步很快,他们好像怕这棺材中人突然会跑出来。 跑出来的人是诈死,肯定会吓死一个活人,李清听到棺材中很安静。 张帆已经离开,他似乎已经忘了花和尚是自己躺在了棺材中,也忘了乌鸦是一个大活人。 东方笑的马脸上依旧挂着笑,他看着离去的汉子们道:“这种人只能这样去死。” “这样死最好?”李清看着东方笑,这个古怪的人按照自己的意图改变了这里的一切。 他居然没有去回答李清的话,也没有解释,更没有说出一句让李清可以信服的话语,人走出房间看着离去汉子们,他的目光没有一点好奇。 “我们现在去找影子,”东方笑说完话,抬起了自己的脚,走出了这个院子,他的脚步很轻松。 李清知道现在自己没有选择,这里的故事已经结束,虽然没有一个圆满的答案,可故事还再延续中。 自己来到这里只是想知道,什么人杀了东方笑的门下,这个黑锅李清不想背在自己身上。 可在这里无意中却遇上了阿斌,这个消失很久的伙计,他与梦蝶的关系不一般,他们的关系不止是仅仅相识。 现在的东方笑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人,他轻松的步伐,像是去赶一场宴会,这场宴会的主角李清不知道是谁? 院子外是街道,街道上没有人来打扫落叶,东方笑的脚步落在树叶上,打碎了落叶的梦。 他的脚步时快时慢,他没有回头,身后的李清随着他的脚步,这一路两人没有任何的话语。 李清知道自己任何的问话都显得是多余,这个人现在什么都不会说,他的马脸上虽然堆着笑,但是这个笑,面对的不是自己。 东方笑迈着轻松的脚步在走,这个人一定健忘,他已经忘记了刚刚的一切。 一个人到了喜欢健忘的时候,他并没有痴呆,而是他不喜欢与人说话,世间的人都一样。 一个人到了自己努力达到的某个地位时,就变得开始孤独,也很自然变成了一个话不多的人。 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每一句话都会变成一道指令,他会变成一个只会发号指令的人。 沉默也是一种交流,一切或许就在这不言之中。 回头之时,两人只是相视一笑,英雄之交,就如君子之交,君子之交淡如水,多余的话语只会变成一句空话。 熟悉的街道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李清才发现,他们在无言只已经走了很久,街道中的一切都没有变。 只是天上的太阳变换了位置,它侧着脑袋。 李清想起了这里的大黄狗,他看到了这只大黄狗,这只大黄狗现在不在街道中央,也不再清汤面馆的前面。 而是在一家小饭铺前,它的狗头上是一面旗子,饭铺的招牌很简单,只有两个字,酒家!酒旗在空中飘动。 它本来趴在地上,看到来人,它立刻紧张地坐在了饭铺前,瞪着它的狗眼看着李清。 见到熟悉的人,狗不喜欢乱叫,乱叫的狗一定喜欢拦住走路的人。 此刻李清看到这只狗很老实,它的狗嘴闭的很紧,它居然夹着自己尾巴,耷拉着自己的狗头悄悄溜走了。 街道上有棵老榆树,树叶飘飘。 秋风带来了一股寒冷,寒冷中李清闻到了酒香,这不是烧刀子的味道,这股酒香带着一丝温柔。 温柔的酒,也能给人带来精神。 只要东方笑走进去喝一杯,李清决定,自己一定进去喝上一杯,这种酒能让人忘记一切,也能回忆过去。 况且,李清还有许多的疑惑,这个东方笑就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开始了今天的一切,也收尾了今天的一切。 自己现在不需要太多的线索,李清知道酒能让一个朋友说出该说的话。 只要自己有足够的耐心,得到的一定能够得到。 此刻,眼前的人已经走进了这家很小的饭铺中。 李清走进了这家饭铺中,进去的一刻李清一愣。 就算现在东方笑不喝一杯,进门的李清也想喝上一杯,这里的朋友真是多,多的可以到醉仙楼上去开个大场子。 若是现在自己的酒肉朋友在场,人多的会让他妒忌,也会让他眼红,这个地方的生意就是好。 站着的人站的笔直,手中提着酒坛子,他们不是伙计,这样的小酒家中不需要这么多的伙计。 坐着的人坐的笔直,饭铺中只有六张桌子,五张桌子已经坐满了人,他们的面前摆着稀奇古怪的兵器。 坐着的人没有一个人动,站着的人也没有一个人动。 桌子上的菜已经上好,只是简单的几道菜,每个人的前面都摆着酒碗,碗中倒满了酒,可是现在没有一个人喝酒。 也没有一个人用筷子去吃菜,或许这里的菜实在简单,不适合客人们的胃口。 第六张桌子上只有两个人,这两个人李清都认识,而且熟悉的不能在熟悉,遇到这样熟悉的人在喝酒,李清只想选择喝酒。 可现在李清的面前没有酒,他看到这张桌上的人只有一碗酒,这个人是影子,他的面前放着酒坛子,而不是酒壶。 萧泪血的面前没有碗,也没有酒,但他却发着喝酒的酒令,李清听到的只有一个字喝!。 在影子端起酒的一刹那,萧泪血的口中发出了酒令。 桌子上的人,立刻都端起了酒,这里的客人,男女都有,男男女女都端起了面前的酒碗,酒随着影子的姿势,灌进了每个人的喉咙之中。小饭铺中此刻传来的不停的咳嗽声,温柔的酒也会让人咳嗽,萧泪血的眼睛盯着喝酒的每一个人,包括女人。 酒喝完的一刻,站着的人拿起了手上的酒坛子,再次倒满了酒,他们的眼睛只看着酒碗,没有一个人敢斜视一眼。 影子也在咳嗽,他每一声的咳嗽,胸前的衣衫就会变得更红,血还再流,咳嗽声震动着他的伤口。 李清有点心痛这位朋友,影子的眼睛充满了痴迷,他的剑放在桌子上,他的手却拿着酒碗,他似乎已经忘了自己是一名剑客。 剑客的手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剑,除非自己是一名不称职的剑客。李清第一次看到影子会变成这样。 伤心的影子李清见过,是在断臂离开的一刻,但他的手没有离开他的剑,今天的却影子放开了手中的剑。 他的手只有酒碗与喝不完的酒,碗空的一刻萧泪血言道:“你还要喝?” “喝!”影子道。 “倒!”萧泪血道。 一个汉子立刻走上前,拿起了酒坛子,酒再次已经满上,萧泪血再次发出了酒令,“喝!” 奇怪的人全部都端起了酒,他们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现在没有人发出声音,也没有去问为什么要喝这碗酒? 萧泪血是个豪放的男人,可今天这个男人没有喝酒,他的面前没有喝酒的碗,只有一把剑。 这是影子的剑,影子的黄金剑就摆在萧泪血的面前,这把剑的剑鞘是黄金打造,可萧泪血的眼珠子动都没有动。 周围的咳嗽声越来越多,萧泪血皱起了自己的眉头,他不喜欢听到别人的咳嗽声。 他的眼中现在只有影子,他看着影子的一举一动,影子的咳嗽声越来越多,他胸前的衣衫变得森红。 萧泪血看着李清坐下,看着李清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只空碗,并倒出了一碗酒,才收起了自己的眼神。 “你也想喝酒?”萧泪血道。 “朋友喝酒的时候,我一定要陪着他喝酒,”李清道。 “你不想知道他为什么喝酒?”萧泪血问道。 “不想!”李清道。 “爽快!”萧泪血看着眼前的酒碗,他又道:“可惜今天有一位朋友很伤心,不然我可以与你喝上一坛子。” 伤心的人每一天都有,但李清不相信今天会是影子,他的胸前流着血,他的眼睛中却灌满了悲伤。 忧伤的男人都喜欢喝酒,喝醉酒的男人会变得更加忧伤。 “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人?”影子看着李清,突然问道。 “我只见过醉酒的男人,没有见过失败的男人,”李清道。 “可惜我今天就是败了,而且败的很惨,”影子道,他的手中拿着刚刚喝完酒的酒碗。 “你?”李清现在想知道门外的一切,他自信影子的剑,还有张帆的弯刀,这是两个了不起的男人。 他们是鬼门的护法,李清见过影子的剑出鞘的一刻。 可现在的影子确实很悲观,他能放弃自己的剑,说明他已经放弃了自己的心。 心可以支撑一个人的一切,包括他的勇气。 这个影子的心现在似乎变得好累好累! 第一百一十七章:计中有计(三) 豪放的汉子今天心情不太好,他是鬼门的鬼王,他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小饭铺中的人。 萧泪血的脾气现在很暴躁。 他不会容忍任何人去笑话自己的朋友。 况且,这个朋友现在不但很伤心,而且还伤着身子。 影子每一次咳嗽,胸前都会渗出血,萧泪血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流血。 泪是咸的,血也是咸的,血泪在一起的时候会更咸,这时就需要一个人去中和,这个人不是影子,也不是李清,更不是东方笑。 现在的酒是辣的,很辣的酒,肯定会有人不愿意去喝,这是江湖,江湖中的每个人都很自信。 但他们遇到了萧泪血,这是一个鬼见到都害怕的鬼王。 自信的人随时都在,他们肯定不是老年人,这个江湖中,越老的人胆子越小,胆子越小的人越怕死。 酒再次喝完的时候,桌子上终于炸开了锅,这样的人肯定是个年轻人,年前的汉子身旁坐着年轻的女人。 年轻的女人似乎不喜欢用碗来喝酒,她咳嗽的声音很大,让自己身边的男人开始心疼自己。 “不能喝酒的时候,就不要喝酒,”年轻人开口道。 “可是。。”女人的胆子非常的小,她的眼睛不敢看着萧泪血,她知道这个人,这个人进来的一刻,他的声音已经告诉了每个人。 “萧大侠是个爽快的大侠,他不会强迫一个女人,”年轻的男人看着自己眼前的女人言道。 “对,我不喜欢强迫女人去喝酒,”萧泪血的声音很大,在小饭铺中回荡着。 “可现在就有不知趣的女人喝着酒,”东方笑插言道。 这句话很挑剔,只要是个有个性的女人都不愿意容忍,女人的脾气都很古怪,她们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 “我好怕,我只能喝酒,”说话的女人颤着声。 “她的酒,你可以替她喝,”萧泪血道。 “可是我也不能喝酒,” 男子很小心,他小心的说道。 “不能喝酒的男人不是好男人,”东方笑道,他看了一眼影子,影子晃着手的酒碗,他的使命现在几乎就是喝酒。 “他说你不是一个好男人,”女人重复了这句话,可她只是选择了话语中关键的一部分。 恰好这一部分最关键,否则男人一般都不会生气,关键的词语都很会挑动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必须有着男人的个性。 李清顿时看到了一张涨红的脸,这张脸现在比猪腰子还红,红的像猴子的屁股。 猴子不能拿出自己的兵器,可这个年轻人会,他看着东方笑,嘴里道:“你不多嘴,没有人把你当做一个哑巴。” “可惜我长着一张会说话的嘴,不是哑巴,” 东方笑看着年轻人道。 年轻人一定没有受过这样的气,他华丽的衣衫告诉所有人,他是一个有钱的人,他是一个富家子弟。 这样的人喜欢别人奉承,不喜欢别人讽刺,特别是自己身边有女人的时候,他更喜欢听到别人的奉承。 他的眉目之间隐隐露出了愤怒,这种人压根不喜欢别人在大场合中,给自己挑刺。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鸟气,说话的人不是萧泪血,他担心这个鬼王,却不担心眼前的东方笑。 他的手放在了桌子上,他的大拇指上套着一个斑戒,这是他身份的象征,他的手指在告诉东方笑,闭上你的嘴。 可这人偏偏不识趣,不该说话的时候,他最喜欢说话,而且总喜欢说别人不喜欢听的话。 “你是毒龙帮的少公子,江湖人称玉面狐的冷风?”东方笑问道。 “你是太湖帮的东方笑?” 这个叫冷风的年轻人道。 “我是东方笑,”东方笑道。 “我们之间应该是井水不犯河水,”冷风道。 此刻冷风的心里有一点窝囊,他不敢挑战萧泪血,但是他听不下去东方笑的话,这个人来到了鬼王的身边。 这个人有一点狗仗人势。 现在没有狗,都是人,都是会说话的人。 现在这里,是条狗都会明白,这里的主人是萧泪血,而不是这个人喜欢说话的人。 “我的河水很大,很清澈,不喜欢冰冷的井水,”东方笑道。这个马脸的人话就是多。 “我是井水?”冷风有点不高兴,他肯定不喜欢这个称呼,他有自己最潇洒名号,他叫玉面狐。 这是他富有的家带来的辉煌,他有一个在江湖中很厉害的爹,他爹是毒龙帮老大,是个大帮主。 “井底还有青蛙,这只青蛙看不到天,” 东方笑笑着道。 他的眼睛盯着冷风, 他似乎刚刚认识这个人。 李清却是刚刚认识这个年轻人,这个人的名字很奇怪,这个名号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名号。 现在却是一个男人的名号,这个人长的很清秀,他华丽的衣衫告诉李清,这又是一个浪荡的大公子。 清秀的脸上挂满了愤怒,这是在挑战一个人的耐心,只要有一个人爆发,这里的一切都会改变。 “我是青蛙?”冷风接到了这句话。 “这个我倒没有说,这是你自己的话,”东方笑道。 萧泪血的眼睛盯着冷风的眼睛。 这个人已经站了起来,冷风的眼睛看着东方笑,他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刀,在剥离着眼前的东方笑。 “你不该站起来,”萧泪血道。 “我!我已经喝完了我的酒,”冷风感觉萧泪血的眼睛就是一颗钉子,把自己已经钉在了地上。 他在用自己的理由解释着自己的冲动。 “站起来喝的酒更多,”萧泪血道。 “可是,我。。” 冷风清秀的脸已经开始流汗,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低下了自己的头。 “一个男人不应该在女人面前脆弱,”萧泪血道。 冷风的脸开始变得苍白,他现在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站着,还是应该坐下? 自己的选择实在太难。 他或许有点后悔来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不该出现的人居然都会出现,可怕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我。。”冷风没有敢说完自己的话。 “你很心疼自己身边的女人,好!好!好!”萧泪血居然在夸奖。 冷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认为自己的耳朵就是一个摆设,江湖中能让鬼王夸奖的人实在是不多。 自己能得到这样的人夸奖,这是非常难得的好事,他努力挤出点微笑,他想讨好眼前的鬼王。 可他听到了最讨厌的人发出的声音,这个人的嘴从来就不会闭上,“三个好应该喝上三大碗。” 冷风心里有个想法,若是自己今天能走出这个门,自己一定狠狠扇上这个人三个大耳刮子。 “他心疼身边的女人,他应该喝上六大碗,”萧泪血道。 “她,她的酒我也喝?”冷风知道自己的一时逞强带来了灾难。 在女人面前逞强一定不是一件好事情,随时都有自己联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冷风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 这个女人的脸上裸露出了奸笑,这是一个女人最得意的时候的笑,这一笑很要命。 他没有听到萧泪血的回答,身边的汉子已经接到了命令,他快速的拿起手中的酒坛子。 两碗酒摆在了冷风的面前,他的脸上勉强带着笑,道:“这个女人我,我刚刚认识。” “认识的好!”萧泪血回答的很干脆。他没有等到冷风的回答,他又道:“认识就是朋友,朋友就应该替她喝酒。” “萧大侠就是大侠,果然心疼一个弱女子,”女人的话来的很及时。 “我不心疼,”萧泪血道。 “你不心疼?”女子道,她露出了惊诧。 “我只心疼属于自己的女人,我不会去心疼别人的老婆,”萧泪血道。 “我是别人的老婆?” 女人道。 “一个男人喜欢别人的老婆,不是一件好事情,”萧泪血道。 “这个人一定会说谎,说谎的男人不是一个好男人。”东方笑道,他知道的事情就是有点多。 李清感觉这个世界就是奇妙,什么样的事情他都能遇到,今天在这里,他居然遇到了一个喜欢别人老婆的男人。 李清看到这个冷风的脸开始变绿,若是这个人穿上绿色的长衫,他一定会变成一只绿王八。 这是一个男人,不肯定不会去穿绿色的长衫, 冷风的长衫是白色的长衫,他的手已经在发抖,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放在桌子上的剑。 “ 一个人不喝酒可以原谅,一个人说谎一定不能原谅,这个你知道?”萧泪血看着冷风道。 “我没有说谎,我为什么要撒谎?这个女人我就是刚刚认识,”冷风有点小火气,他开始有点发急。 女人的话男人都喜欢相信,这个女人说出了一句冷风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他见过无数的女人,可他今天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女人。 冷风现在明白自己起错了名号,自己的名号不应该是玉面狐,这个名号应该送给眼前的这位女子。 女人用妖艳的声音道:“昨晚我们睡在一起,你忘了?” 这是一句最要命的话,这是别人的老婆,她的男人若是知道一定会要了自己的命,这个道理是个男人都知道。 冷风的眼睛看着桌子上的每一个男人,他在寻找这个女人的男人,这个男人一定就藏在这堆客人中。 “现在你放心,他的男人现在不会要了你的命?”东方笑道。 “为什么?”冷风问道。 “一个死人绝对不会来要你的命,”东方笑道。 小小的饭铺中,立刻安静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计中有计(四) “死人!”冷风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凉了。 这句话不管是真是假,这句话一点都不能让自己安心。 一个死了男人的女人,应该守在家里,她不该出现在这里,今天她出现在这里,她的目的一点都不单纯。 这个女人是来给自己的男人报仇。 女人给男人报仇的方法有许多种,她们可以选择的方法也有许多种。 冷风暗暗在骂着自己,他有点恨自己,恨自己有张多话的嘴,一颗喜欢风流的大花心。 今天他知道了一个最明确的道理,这个女人很聪明,她选择方法是最简单的一种,她不需要武力解决。 她选择了动嘴,这是女人最厉害的一种武器,这种武器根本不费力气。 冷风此刻还知道。 天下有一种人更可怕,她们的本事很大,她们会无中生有。 她们能把方的说成圆的,还能把圆的说成扁的。 她们还有一个爱好更吓人,就是造谣,这种东西能杀死一个正常的人。 冷风听到女人的话,就已经知道,现在自己的嘴就是一个摆设。 多余的嘴只能够抖动,却说不出话来。 一个女人能说出这样的话时,天下的男人都会相信她的话,女人的话真理本来就是多。 冷风的眼泪都快留下来,这个地方的人实在可怕,他想用自己的脚溜出这个小饭铺。 此刻这双脚却不听自己的话,他感觉自己的脚有点发软。 发软的脚一定走不出这个小饭铺子,站着的脚才能走出去,冷风看着萧泪血眼睛,眼光中充满了祈求。 眼前的男人实在有点可怕,他知道自己没有勇气拿起桌子上的剑,这把剑只能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 自己面对是鬼门的萧泪血,再大的火气都必须忍住,这个人不喜欢火气大的男人在他的面前耀武扬武。 秋风从来就不知趣,它来的时候,从来不征求任何人的意见。 饭铺的门在秋风中已经敞开,酒旗在风中拼命的挣扎,它告诉着饭铺中的人,这个秋天很冷。 一名汉子立刻走上前,关住了门,房间内留下了所有的客人,这些人静静的听着眼前这个离奇的故事。 可冷风感觉不到这阵秋风,他的浑身都在冒着汗。 “死人?”冷风的牙齿中终于吐出来了两个字。 “好像他的刀现在已经砍不下牛的脑袋,”东方笑认识的人就是多,而且他的话比认识的人还要多。 李清知道这个男人,这个男人的大刀在张帆的口袋中,他用刀砍下了自己的脑袋,这个男人的确是个死人。 一个死人绝对不会来到这里,这里来的都是活着的人。 “说谎的男人脸会红,说谎的女人眼睛都不会眨,”萧泪血道,他的眼睛开始移动,目光飘向了这个女人。 女人立刻低下了头,她就像一个初次见到男人的姑娘,她的头藏在自己的胸前,若是现在拉开桌子,这个女人一定会藏在桌子低下。 一只手从桌子下面悄悄拿了出来,这是一只女人的小手,手上此刻却多了一把小刀,一把锋利的小刀。 小刀刺入冷风身体的时候,冷风感到了一丝疼痛,这个女人只是眨眼之间,她的手法就是快。 冷风没有看到这个女人眨眼睛,也没有看到这个女人的脸发红。 他只看了一把小刀,这把小刀现在就插在自己的胸口。 小刀已经开始在流血,可女人的眼睛没有流血,她的眼角居然藏着笑,她藏着笑轻轻言道:“萧大侠不喜欢说谎的男人。”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冷风在挣扎中问,这一切来的实在是太快,他不相信会有这样的结果。 “一个女人最怕男人揭穿她的谎言,这是一种侮辱,”萧泪血没有动,但他说出了这个答案。 “他是在说谎,他的话不能相信,他的脸在发红,”女人道。女人在急切的表述,声音中藏着一种得意。。 “红脸的人难道都在说谎?”萧泪血道,他的人现在同这句话一样冰冷。 “这个。。”女人没有反驳。 “这个人他没有说谎,只是他的胆子实在太小,他没有学会伪装自己,”萧泪血冷冷的言道。 “萧大侠怎么会知道?”女人惊诧中问道,她抬起了她的头,露出了她的脸,她的脸现在开始变红。 “这个人昨天到的城内,昨夜睡在万花楼中,今天早上到了醉仙楼,而且喝了一壶酒,”萧泪血道。 “萧大侠怎么会知道?”女人在惊诧中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喝完酒没有骑马,走着来到了这里,进来前还撒了一泡尿,”萧泪血道。 “这个你也知道?”女人道。 “这个人有个坏毛病,他喜欢找漂亮的女人,他坐在了你的身边,”萧泪血道。 “我漂亮?”女人道,她有点得意。 “狐狸见了狐狸,一定感觉到她最漂亮,”萧泪血叹了一口气。 “我是狐狸?”女人笑了笑。 “江湖中有个千面妖狐 苏琴,她不是狐狸,难道是人?”萧泪血道。 “我这只狐狸可是人,”女人没有反对这句话,她嗤嗤在笑。 她的笑声很柔软,让房间有了一点轻松之感。 李清听到了这个名字,世界真是奇妙,还有人会有这个名号,他看着影子,这个人现在已经忘记了这个世界。 他的手中只有酒,喝不完的酒,酒是温柔的酒,可李清听到萧泪血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 “可惜你是一只骚狐狸,”萧泪血道。他的言语充满了讽刺,挑战着这个女人的底线。 苏琴并没有发火,她更加笑的可爱,她似乎已经忘了眼前的人是萧泪血,这是鬼门的鬼王。 这是一个爽快,直爽的男人。 直爽的男人表情很冷漠,喜欢朋友,但他不喜欢这样的朋友。 “他昨天睡的是万花楼的姑娘,不是你,”萧泪血继续道,他改变了自己的话题,这不是他的强项,这是女人的强项。 这个他明白,宁可与女人不说话,也不要和她去斗嘴。 若想和女人斗嘴赢,只有一个办法,找出她的弱点,一招堵住她的嘴。 可惜会说话的女人,嘴长在她的脸上,永远堵不住。 “我就是与他在一起,”苏琴笑着重复自己的理由。 “除非你是万花楼的姑娘,可惜你不是,”东方笑道,这个男人总是喜欢插上一句话,而且是一句要命的话。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万花楼中的姑娘?”苏琴对着东方笑道。 “若是你的男人知道你是万花楼上的姑娘,他绝对不会原谅花和尚,”东方笑道。 苏琴没有说话,她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这两个男人昨夜难道睡在万花楼上?而且有一个睡在自己房间中,这两个男人现在什么都知道? “花和尚?”苏琴重复了这三个字。 “花和尚是田老怪的朋友,你是田老怪的女人,你们应该认识,所以你知道花和尚的万花楼,”东方笑道。 “冷风的老爹是花和尚的朋友,他来到这里找朋友,他只能到万花楼,”萧泪血道。 “你们都有共同的一个朋友,现在你们聚到了一起,”东方笑道。 “可惜你们遇到了一个你们不想见到的人,”萧泪血道。 苏琴没有回答,现在的回答就是狡辩,她没有狡辩。 冷风听完了这些,他知道了这个女人是谁,这个女人是朋友的朋友,她是天刀帮田老怪的女人,也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她没有给自己留下解释的余地,聪明的女人知道,只有死人不能解释自己。 冷风闭上了眼睛,他听到了萧泪血的话,这个人已经相信自己没有说谎,这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他已经得到。 人慢慢溜到了桌子下面,站着的两名汉子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酒坛子,门瞬间打开,人消失在了这个小饭铺的外面。 一阵秋风趁机溜进了这个小饭铺,它本想给房间内的人凉快凉快,可房间内依然却是热的出奇。 “这个女人喜欢杀人灭口,”东方笑在挑拨离间,这句话傻子都能听出来,这句话谁都明白其中的道理。 可苏琴依然没有回答,她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她又像是在装聋作哑,变红的脸蛋开始退色,她摇着头。 能做到这一步的人很有本事,这个女人回到了冷静中,她的沉着冷静让男人都佩服。 “你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萧泪血有点惋惜这个冷风。 “一个男人活成这样,还是死了好,”苏琴道。 “至少他还站起来替你说了两句话,”萧泪血道。“他说的都是废话,我不喜欢,”苏琴道。 苏琴的这句话堵住了男人的嘴,这句话女人都喜欢说,此刻这个女人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句话可以征服一切。 这是一个女人最复杂的心理,女人就是女人,永远与男人的想法不同。 “可是你们都在等一个你们的朋友,”萧泪血道。 “这个您也知道?”苏琴显得非常吃惊,吃惊的女人都喜欢跳起来,但她没有跳起来。 “我知道你们在等花和尚,”萧泪血道。 “这次聪明的鬼王好像猜错了,”苏琴轻声道。 “我猜错了?”萧泪血一愣,他是鬼王,他不会否认自己的判断。 “今天她们等的不是花和尚,”东方笑道。 “谁?”萧泪血忍不住问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计中有计(五) 若说这是一个最离奇的故事,李清自己也不相信。 如果说它不是一个离奇的故事,李清还是不相信,因为这是自己亲眼所见。 但是这个故事就是很离奇,离开小饭铺的时候,李清只有一个想法,找到一个人,告诉他这个离奇的故事。 可是眼前这样的朋友实在不好找,现在的朋友都喜欢安静,黄昏到的时候,姑州城的朋友都喜欢安静。 这个时候,李清不知道该去找谁,自己听到这个女人话的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朋友现在肯定都不喜欢见到自己。 现在的自己不但是个麻烦,而且是个大麻烦 “我们今天要等的客人是李少主,”李清听到了苏琴的这句话。 李清听到过女人造谣,在镖局的后院,他亲眼看到梦蝶在那一刻,说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然而此刻,这个只知道名号的女人,再一次说出了这样的话,好像她认识自己,并且关系还不错。 “你们等的是李少主?”萧泪血以为自己听错了话,再道:“是他?” 所有的眼睛集中在了李清的身上,迷惑已经开始了。 “这么多的朋友来,难道等的人不是他?”苏琴在笑,李清感觉她的笑就是妩媚,难怪这个女人能得个千面妖狐的名号。 “可我好像并不认识你?”李清有点苦笑,什么样的人都能扯到自己,自己每次出现就像一个香饽饽。 “你本来可以给我作证,我们是在一起,现在你却要欺骗大家,我。。”,苏琴的嘴突然一撇,她拉长了自己的声音。 李清一愣,这个女人的变化,他倒是万万没有想到,只好起声问道:“我们何处见过面?” “昨夜的万花楼啊!你想做一个负心的汉子?” 苏琴现在挤出了眼泪。 她的眼泪来的比秋天的风还要快,人已经在啼哭中。 “昨夜的万花楼?”李清尴尬的揉揉鼻子,这个地方自己的确去过,而且去了两次,两次都遇到了乌鸦。 “你敢说你不在万花楼中?”苏琴啼声道。 这个李清没有理由说个不在,自己在万花楼中还遇到了孤独,孤独从来不喜欢说谎的人。 孤独的剑也快的要命,他的脸蜡白蜡白。 已经还遇到了花和尚,还有一个乌鸦,只是没有东方笑,这个人没有办法给自己作证。 “我是在万花楼中,”李清只好实话实说。 “你在万花楼上做什么?”萧泪血奇怪自己的朋友,他的这个朋友不应该去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好像不适合这个人。 “我去找花和尚,”李清干涩的笑了笑道。 “找到了?”萧泪血道。 “找到了,”李清道。 “人呢?”萧泪血道。 “棺材中,”李清道。 “他在棺材中?死了?”萧泪血道。 “不知道?”李清道。李清不知是该点个头,还是摇个头,自己也只是一个听说。 这个人只是听张帆说他自己躺进了棺材中,人到底怎么样?李清确实不知道,他没有打开这口棺材。 李清突然想起了东庄的棺材,这口棺材中藏着许多人,可惜没有藏进去一个花和尚,这个花和尚不喜欢藏在棺材中。 李清无奈的摇了摇自己的头,这个事件,自己还是没有证人,知道的只有张帆,可惜现在没有张帆。 只有一个伤心喝酒的影子,影子的身体开始在晃动,他手中的酒并没有停歇下来。 温柔的酒已经喝醉了伤心的影子。 这时李清听到了苏琴的另外一句话,这句话对自己来讲就是等于没有说,可这个女人已经说了出来。 “可以作证的还有一个乌鸦?”苏琴没有抬起她的头,她的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李清看不到这双说谎的眼睛。 “乌鸦?万花楼上有乌鸦?” 萧泪血非常的吃惊,他再次看着李清,李清现在就是一个大怪物。 乌鸦不是一只好鸟,谁都不喜欢,秋天的乌鸦更让人讨厌。 “乌鸦是个女人,”李清道。 这只乌鸦的确是个女人,李清知道她还是不好惹的女人,她就像现在的这个女人,嘴里的实话不是太多。 “女人?”萧泪血看着李清,他有一点不相信,他见过的乌鸦很多,他还没有见过叫做乌鸦的女人。 “对,这只乌鸦是一个女人,她的名字叫乌鸦,”李清解释了一句。 “人在哪?”萧泪血问道,他想见到这个人,这个名字比喜鹊还奇怪。 “棺材中,”李清感觉自己说了一句废话,这句话他还只是听说,自己并没有见到。 李清无法解释这两个人的存在,这两个人都喜欢大棺材,若是有一个人在现场,自己都没有这样为难。 眼前的萧泪血却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不笑还好,一笑起来他一直能笑个不停,饭铺中现在到处是萧泪血的笑声。 等到笑着的人终于停下来,李清问道:“这个好笑?” “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离奇的故事,我当然感觉很好笑,”萧泪血止住了笑声言道。 “这是一个很好笑的故事?”李清倒是一愣,这两个人钻进了棺材中,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好的消息,毕竟这是两个人。 但萧泪血却把它当做一个很好笑多的故事? “这两个人应该躺在一个棺材中,这样最好,”萧泪血摆正脸色道。 “躺在一起,”李清没有明白,这两个人会有这样的爱好? “一个光头会念经,一个乌鸦喜欢唠叨,若是这两个人在一起,这样你猜会怎么样?”萧泪血大声道,这个人不喜欢悄悄的说话。 这个场景谁都会想到,这个场景一定很可笑,能把棺材四周的死人都会吵醒来,李清实在忍住不自己。 他现在想笑,他想起来就觉得可笑笑,他看着眼前的萧泪血,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笑。 饭铺中的人终于忍不住,啼哭的苏琴更是忍不住,她停止了哭声,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饭铺只有两个人没有笑,李清看到萧泪血与影子居然没有笑。 影子是个个性很爽朗的人,他不是个性孤傲的孤独,他应该笑,可是这个人没有笑。 此刻说话的人也没有笑,他此刻非但没有笑,而且脸色突然变的难看起来,他似乎很忧愁。 李清止住笑的一刻,问道:“你相信我的话?” “我当然相信你的话,”萧泪血还是愁着他的脸。 “既然相信我的话,你为什么还要发愁?”李清问道。 “我现在想起来一个问题,实在很愁死个人,”萧泪血道。 这一刻饭铺中立刻刹住了声,静的能听到自己呼吸声,李清看到千面妖狐不但停止了哭,而且也停止了笑。 女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李清看到了一双女人的大眼睛,他感觉长着这么大眼睛的女人不应该说谎。 这个不适合她们的个性,这个能毁了她们在男人心中的形象与地位。 可是就是这样的女人,才说出了自己都想不到的话,李清记住了一点,女人说谎的时候,就是不眨眼睛。 而且也能聚精会神听话。 于是饭铺中的人再次听到了萧泪血的一句话,这句话就是发愁,一定能愁死一个活人。 “他们两个躺在一起了,剩下的一口棺材怎么办?不能空着啊!”萧泪血慢慢说完了这句话。 这句话的分量比姑州园林外的石狮子还要重,现在砸在了饭铺中的每个人的心上。 安静的饭铺本来还能听到人的喘气声,可是现在什么都听不到,饭铺中突然又变得静的要死。 苏琴现在变得连口气都不敢出,她看到萧泪血的眼睛盯着饭铺中的每个人,他就像一头饿了三天的狮子。 在他的眼睛里,每一个他不喜欢的人都是树林中的一块肉,而且是一块宰好的裸肉,只需要他张开自己的嘴巴。 萧泪血的眼睛盯住了这个喜欢说话的女人,他的目光中露出了希望,这是一种可怕的希望之光。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萧泪血对着苏琴言道。 “什么?什么选择?”苏琴知道自己惹下了祸,她颤着声道。 “第一个是自己走进去,”萧泪血道。 “这个不太好!”苏琴抖着声道,她希望听到第二选择。 “第二个有点麻烦,我送你进去,”萧泪血叹了一口气,这个选择就是有点麻烦,他不喜欢这个选择。 苏琴一定明白了他的意思,她闭着嘴。 苏琴停顿了好久,她忽然娇声道:“既然这么麻烦,难道没有其它的方法可用?” “有,有一个,”萧泪血。 苏琴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希望,她忙忙问道:“什么办法?” “挖出那口棺材,抬到这里,”萧泪血道,他的眼睛此刻眨都没有眨。 “这个办法更不好,”苏琴又开始了娇气。 “这个办法好,至少我们都不用走路,”萧泪血道。 “你倒是说句话呀!”此刻苏琴却对李清说道。 “我?我能说些什么?”李清没有想到,话题再次回到自己身上,这个女人的表情就是在给自己撒娇。 “你可以帮我给萧大侠求个情,”苏琴道。 “他会听我的?”李清道。 “会,一定会,”苏琴点着头连身道,她的头点的飞快。 此刻李清感觉她就是个吃食的老母鸡,若是在的面前撒上一把包谷,眨眼的功夫,一定颗粒不剩。 “凭什么?”李清还是问了一句。 “因为你们是最好的朋友!”苏琴细声道。 此刻她却看到李清站起来走出了这个小饭铺。 李清站在了饭铺的门口,看着这个熟悉的街道。 第一百二十章:计中有计(六) 小饭铺中的一切,李清不想再知道,这是一个是非很多的地方。 李清不想当这个是非人,他也不想再理会这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女人。 若是大家都知道自己与这个女人有层关系,自己的麻烦能惊动整个江湖。 何况江湖就是一个大染缸。 跳进去的人,都不能白白净净跳出来。 这不是在澡堂子中洗澡,能把自己搓的很干净。 现在李清已经感觉很头疼,这个女人留下的话把子,自己就是说不清楚,万花楼的事,肯定会是一个让人讲不完的笑话。 不过现在李清想起了那夜突然发出的声音,这件事肯定与这个女人有关系,这个女人的阴险实在有点可怕。 李清不愿想起这些,他想起了宁儿,此刻自己溜达了一天,倒是忘了这个已经回到客栈中的姑娘。 他想起了她的笑,她笑的时候,脸上有两个小酒窝,这是女人的美,这使李清感到自己的心里,有点变得美滋滋。 他想见到这个姑娘,这个姑娘一定能让他忘掉今天的一切不愉快,这是现在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一定能耐着性子听完今天这个离奇的故事,这个姑娘现在变得很温柔,她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可惜李清没有看到自己心中的小兔子,他现在看到了一只比兔子跑的还快的人,这个人现在站在街道的另一边。 这个人若是躲在一群姑娘堆里,或许看不到,可是现在她是一个人。 现在李清想装作看不到,也是没有办法,她的标记实在明显,她是一个大光头。 李清认为此刻自己很倒霉,他的手捋了捋自己的秀发。 饭铺中已经有一个喜欢造谣的女人,现在来到外面,还能遇到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也喜欢无事生非,她的手段虽然不高明,但她的小嘴也会说话,她更会挑拨是非。 李清没有看到梦蝶发火,此刻她却向李清招了招手,她古怪的表情让李清的心里有点发毛。 李清的脚没有听自己的话,他还是来到了街道的对面,他看到了满脸挂着悲伤的梦蝶,梦蝶没有哭,她也没有笑。 只是对李清道:“我们去看看乌鸦。” 这个乌鸦还活着?李清记得她已经躺进了棺材中,这是张帆的消息,这个消息他刚刚告诉自己的朋友。 难道张帆在说谎?李清记得这张脸很老实,这是弯月,他不可能骗自己。 饭铺的门是敞开的门,此刻李清看到多嘴的女人,捂着嘴从饭铺中疯子般跑了出来。 涨红的脸,已经花容失色,她的身影同萧泪血的声音一起传出了这个小饭铺,萧泪血的声音很大。 “滚!我从不杀女人,”这是萧泪血的声音,这个声音激扬顿挫。 李清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此刻他看到梦蝶已经开始离开,她走的很快,现在她没有回头。 “等一等,等一等,”李清在犹豫中,这个姑娘带他去的地方,都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这次李清想知道这个地方,他到底该不该去? “你不想见到乌鸦?”梦蝶没有回头。 “这个女人。。”李清心里还再犹豫中,他皱了皱自己的眉头。 “这个女人现在她的手中有你的女人,”梦蝶依然没有回头,她反而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李清知道自己现在没有别的选择,梦蝶口中的女人只有一个,她肯定是小蝶,只有这个胆子大的姑娘。 总是口口声声喜欢这样说,她的胆子李清已经多次的领教了,李清凝视着梦蝶的后脑勺。 他的心里似乎已有了自己的主意,此刻他不想对梦蝶说出来,他只有一个目的,看看这个姑娘能走到哪? 梦蝶来到的地方依然很偏僻,这个地方夜晚肯定不会有人来。 辛亏还是有个月亮,李清在月亮升起的时候,跟着梦蝶的脚步来到了郊外,他想跟这个姑娘说上一句话。 可梦蝶的脖子就像一根钢筋,走了一路,她的脖子都没有动一下,李清只能看到她光光的后脑勺。 李清走了一路,心中嘀咕了一路,他不敢加快自己的脚步,他怕见到梦蝶的眼睛。 喜欢吊脸的阿斌到底与她什么关系?胆子大小蝶到底与她什么关系?李清很想知道这些答案。 还有这个乌鸦,梦蝶称呼她为夫人,她只是万花楼中一个普通的女人?她们与阿斌在房间内到底说了什么? 好多好多的为什么陪着李清走了一路。 郊外很荒凉。 这条路李清不是很熟悉,它不到西村,也不到东庄,小路显得不平整,看来这条小路平时走的行人很少。 蜿蜒的小路走了很久,李清看到梦蝶停下了脚步。 “你好像胆子很大?”梦蝶终于吱了一声。 李清看看四周,这里的确没有人,现在此处连个鸟的叫声也没有,若是这个杀上一个人? 只有天知道,地知道。 李清月色下笑了笑,言道:“梦蝶姑娘都不怕,我在乎什么?” “这里若是杀上一个人,只有天知道,地知道,”梦蝶没有回头,她的后脑勺仿佛长了眼睛,一眼就看穿了李清的心思。 “这里就是一个杀人的好地方,”李清干笑了一声。 “你敢跟着我,就不怕我杀了你?” 梦蝶转过了她的大光头。 “若是你想杀了我,何必带我来到这里,” 李清道。 “因为这里杀人没有人知道,”梦蝶道。 “肯定有人知道,”李清道。 “这里还有谁会知道?”梦蝶道。 “至少我知道,我是个人,而且是个男人,”李清笑道,他的声音中有点坏笑。 李清心里也是佩服,这个姑娘的胆子真不小,若此荒凉的郊外,她一个姑娘家也敢来? 梦蝶没有发脾气,也没有理会李清的话,她又道:“若是姑奶奶在这里杀一个人,他肯定是一个坏男人。” “坏男人?这里还有坏男人?”李清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自己是个男人。 突然间,梦蝶转过了身子,走到了李清面前,抬起她的大光头,看着李清,目光让李清怀疑自己的感觉。 李清此刻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她实在离自己有点近,她的眼睛直直盯着李清在看。 “果然不是个好男人,”梦蝶瞪了李清一眼,说出了一句李清都不相信的话,这句话让自己很无语。 脚步声再次发出,走在这小路上的两个人,好像就是一对刚刚吵完架的小两口,赌气各走各的路。 李清依然跟在后面,他似乎就是一个犯了错误的汉子,跟着霸道的老婆在回家。 家没有看到,转过一个弯路,李清在月色下看到了一间小木屋。 人到木屋前,停了下来,木屋内没有灯光,显的很安静。 梦蝶脚步停下的一刻,轻轻咳嗽了一声,房间内顿时亮起了灯光,木屋的窗户下,映照出了一个女人的影子。 木屋很陈旧,李清走到木质台阶的时候,脚下发出了声音,站在门口梦蝶道:“夫人,李少主已经来了。” “聪明的李少主,他没有害怕?”房间内的声音很熟悉,也很矫情。 “这个坏男人没有害怕,”梦蝶道。 李清无语,现在自己变成了一个坏男人,自己的身份实在多,自己曾经当过梦蝶眼中的大恶人,还当过她口中的姑爷。 李清手中的剑回到了自己的左手上,他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李清还从来没有到过这种地方,他现在充满了好奇心,带着好奇,李清走进了这个房间中。 房间内的一切,进入了李清的视线中,这个房间居然装饰的很华丽,一股女人房间的味道进去了李清的鼻子。 人居然是两个女人,李清看到了乌鸦,也看到了小蝶。 小蝶坐在窗户前,她的面前是张圆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油灯跳着火苗,露出淡淡的红色。 此刻灯光射出的光,照在小蝶的脸上,她的目光很痴呆,她似乎没有看到李清,她的眼睛静静看着桌子。 桌子上摆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着女人的针与线,还有没有做好的绣花鞋子。 大红的绣花鞋子很漂亮,李清很熟悉这双鞋子,这双鞋子梦蝶穿过,孟婆婆也穿过,孟婆婆的鞋子中还能变出一把小刀。 她的对面坐着乌鸦,乌鸦的手中拿着一只鞋子,她似乎对绣花鞋子情有独钟,鞋子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不该出现的乌鸦现在居然也在这里,李清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个女人白天瞒过了一切。 乌鸦看到李清,倒是没有露出吃惊,她站了起来笑了笑,侧首行礼道:“夜晚如此打扰李少主,真是不好意思。” “不敢,不敢,李清深夜打扰,才是失礼,”李清道,此刻李清不知道应该称呼她乌鸦还是夫人? 这个人现在冷静的出奇,她似乎已经忘了,她今天还在棺材中呆过,她对自己的爱好已经忘了。 李清看到乌鸦变戏法似的,从自己的袖子中拿出了一块手巾,手巾到了乌鸦的鼻子前。 李清听到梦蝶此刻居然嗤嗤一笑。 “少主果然是艺高胆大,乌鸦心里很佩服,”乌鸦放下了手中的手巾,言道。 “夫人更是胆大心细,”李清道。 李清看着乌鸦,这个女人实在难以捉摸。 第一百二十一章: 计中有计(七) 女人的心思,李清不懂,本来他也懒得用心去猜。 但是现在眼前的女人她的心机很重,她的手巾能迷倒一个男人,李清还是很小心。 望着这个丰韵的乌鸦,李清忽然明白,刘大麻子这个人为什么会背叛自己的朋友。 一个本来就残疾的心里,若是遇到一个如此有心计的女人,背叛自己的良心,这只是迟早的事。 这是一个男人的弱点,男人在女人的心机前,就是一个弱者。 李清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人是萧泪血最相信的人,可他遇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 女人能改变男人的现在,也能改变一个男人的未来。 刘大麻子其实也很可怜,改变他的是一个万花楼的女人,这个女人选择的或许只是他用不完的银子。 她们的感情世界李清不懂,李清只能看到现在这个女人过得不错,她的心中已经忘了这个为她喜欢花银子的男人。 李清有点替这个男人感到悲哀,悲哀的男人已经悲伤中走了。 在李清打量房间与人的一刻,房间的三个女人自然也在看着李清,六只眼睛各有神态。 都说天下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房间内恰好就是三个女人。 而且是三个独特的女人,她们的个性李清都领教过,也很熟悉。 遇到熟悉的人,不好隐瞒自己,只有放松自己,李清此刻选择的就是这种方式。 他知道小蝶的身份很不一般,梦蝶很尊重她,来到这里,只是他的一个借口,她们与乌鸦的关系,才是自己知道的重点。 李清的眼睛转着看完了四周,这里与镖局的后院很相似,只是房间的位置不同,这里是郊外。 在郊外能有如此好的地方,只能说明一点,这个地方一定住着特殊的人,这里的主人会是谁? 郊外的房间若能如此收拾,肯定住着的人很用心,现在房间中有三个女人,她们都是用心的女人 只是她们的心思用的地方不一样。 女人的打量已经完工,梦蝶关上了门,来到了小蝶的身旁,她的两只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心里灌满了委屈。 乌鸦的表情就是在万花楼中,这个女人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看着李清乌鸦道:“现在仔细看看李少主,果然胜过昔日的香帅。” “一个喜欢自作多情的坏男人,”梦蝶道。 “这样的男人好,这样的男人女人喜欢,”乌鸦笑道。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可一个男人若是坏到了骨子里,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什么可爱之处。 坏男人的标准肯定不同,每个女人心里的标准也不同,李清看着两个唠叨的女人,只有苦笑。 小蝶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她溜达到了李清前,像看桌上的绣花鞋子一样,仔细绕着李清走了一圈。 又站在了李清面前,摇了摇她的头,言道:“这就是一根老油条,想吃怕烫嘴,不吃又可惜。” “这个故事原来好像是根鸡骨头,”乌鸦道。 “真是一根鸡骨头也不错,我有一个好办法,”梦蝶道。 “好办法?”乌鸦笑嘻嘻的问道。 “包在荷叶中,找上一堆烂泥巴,裹一裹,放在火中,使劲烧,”梦蝶的话,李清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叫花鸡,昔日的萍儿这样说过,可李清还没有吃过,若是自己变成一只大公鸡,再落在梦蝶的手中,滋味一定不好受。 西域来的姑娘都喜欢这么吃?李清不知道,若是有机会,他想回去问问宁儿,这种鸡好吃吗? 现在房间内是没有人可以回答这个问题,这个问题的确有点难。 李清现在不敢乱想了,现在自己站在三个女人的面前,有点尴尬,这三个女人就在唱着一台戏,自己就是主角。 小蝶的口气中带着一丝叹气,她言道:“这个男人总是不知趣,该来的时候不来,不该出现的时候却喜欢出现。” 李清听着小蝶的话,疑惑不解,他本想问问这个姑娘,醉酒的一刻到底去了哪里?可小蝶的眼睛却眨了眨。 人离开了面前,人站在了门口,却没有打开门。 李清在房间内没有看到床,可在房间内看到了土炕,这不是江南人的习惯,西域的人喜欢这样的土炕。 土炕上铺着布单子,上面还铺着竹席子,席子很干净,李清的脚一点,来到了土炕上。 乌鸦看着李清的一举一动,没有露出怒色,脸上很自然,她等待李清落座在土炕上后,再次言道:“今天是个奇怪的日子,李少主不感到奇怪?” “奇怪的日子,总有奇怪的人出现,既然来到了这里,你一定能告诉我,”李清道。 “这个,李少主倒是聪明,能让你来到这里,即使我不告诉你,怕也会有人偷偷会去告诉你,”乌鸦呵呵笑道。 “我的人缘这么好?我倒是没有发现,”李清笑道。 “少主身边有这么的朋友,这么多的女人,你的人缘还不好?”乌鸦道。 李清看着房间中的三个女人,这些也能算是朋友?这样的朋友只会带来数不清的麻烦,这样的朋友实在不敢多交。 李清把剑平放在坐着的双膝之上,他的手自然的放在自己的剑上,这个动作三个女人微微一愣。 可她们很快回到了平静中,房间内的六只眼睛互相对望着,她们等待着李清的回答。 但是李清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只是看着房间的门。 “若我是李少主,肯定不愿意趟入这趟浑水中,”乌鸦又道。 “或许是我的好奇心太重,”李清道。 “这是幽灵与鬼门的恩怨,少主何必定要掺和?”乌鸦叹着气。 “若我是幽灵的人,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李清道。 “想法?李少主有什么想法?”乌鸦道。 “怎么样能从李清的手中拿走这把剑?”李清悠然言道。 这个一把好剑,这把剑许多的人都想得到,它是一个江湖梦。 “剑?现在我们好像没有说到你的剑,”乌鸦的眼睛瞧了李清的手中的剑一眼,她很快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你不想得到它?”李清道。 “现在我不想,”乌鸦的手巾回到了袖子中,她的袖子中好像能装下好多的东西。 “梦蝶告诉我小蝶在你的手里,我本来就不相信,”李清看了看小蝶。站在门口的小蝶脸上扎着笑。 “不相信你还是来了,”乌鸦道。“我只是很奇怪?”李清道。 “奇怪?”乌鸦道。 “埋在棺材中的夫人怎么能爬出来?”李清道。没等到乌鸦开口,李清接着又道:“我猜想这个人根本没有埋到土中。” “李少主就是聪明,果然能猜出来,”乌鸦道。 “梦蝶以为我不相信这个,好奇心让我一定会来到这里,”李清道。 “你没有好奇?”梦蝶问道,她不相信这是李清的本意。 “若是我知道棺材中的人是夫人,我肯定不来这里,”李清道。 “来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了你啊,”梦蝶道。 “正是因为你告诉了我,我才想知道确定这个答案,”李清顿了顿气,双手伸了个懒腰,才言道。 “什么答案?”梦蝶问道。 “既然夫人没有埋到土中,肯定还有一个人活着,”李清道。 “你在说花和尚?”乌鸦微微一愣,她顺口问出了这个人。 “我知道夫人若是活着,这个人一定活着,可就是奇怪,只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李清道。 聪明的人喜欢误导,乌鸦看着李清,她实在没有想到李清来的目的居然是这个人,他根本不是为了小蝶? “可我让梦蝶告诉你,小蝶在我的手中,”乌鸦道。 “她说话的我能相信?”李清看着梦蝶,这个姑娘的脸色现在已经变了,她的小嘴已经噘了起来。 “这个坏男人真应该烤了,”梦蝶的小嘴中恶狠狠的吐出了十个字,这十个字都带着仇恨。 “你是准备现在就烤着吃”李清居然笑了笑。 “现在这个机会也不错,”乌鸦道。 “现在?”门口的小蝶一愣。 “现在这个机会就是不错,”李清道。 说完话的李清,身子一躺,他居然躺在了竹席子上。 “你居然同意她们的要求?”小蝶胆子很大,可此刻她露出了恐惧的目光,她肯定不会去烤着吃一个人。 而且这个一个男人,一个潇洒英俊的年青男人。 这个男人一定是个疯子,要不就是他的脑子有毛病,他喜欢喝酒,他一定让烧刀子烧坏了脑袋。 躺着的李清剑并没有出鞘,他的手突然抓住了竹席子,只是一卷,现在土炕上什么都没有剩下,只有卷在竹席子中的李清。 一块木板子出现在了土炕上。 一把短剑此刻立刻出现,坐着的乌鸦手中忽然变出了一把短剑,这把剑寒光闪闪,剑直刺土炕上的李清。 乌鸦的短剑速度很快,她的剑刺出了风声,剑花从土炕上滑过,人也到了土炕上。 房间内的土炕并不是很大,只能睡下三四个人,不大的土炕上更适合短剑这样的兵器,乌鸦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成功的笑容。 门口的小蝶惊诧中闭上了眼睛,这种攻势下,李清肯定会被刺出一个大窟窿,他的身子在竹席子中。 可惜乌鸦犯了一个错误,她今天遇到的是李清。 剑到土炕上的一刻,乌鸦什么都没有看到,这个土炕上现在什么也没有,一个大活人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人难道飞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计中有计(八) 乌鸦是个女人,这个女人最喜欢自己的小聪明。 女人认为自己最聪明的时候,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一刻。 这就是现在的乌鸦。她本来可以等待,可她看到李清掀开竹席子的一刻,她认为这是自己的好机会。 一个人若是躺在土炕上,他有机会拔出自己的剑,但是一个人若是裹在了竹席子里,他就像包好等待烧烤的鸡。 乌鸦的剑盯着李清头的方向刺出了三剑,上中下,不论李清的脑袋怎样躲藏,乌鸦认为自己的剑都能刺中这颗脑袋。 土炕上没有人的时候,乌鸦才发现,这个年青人的武功,根本不是自己的想象力能去决定。 包在竹席子中的人就像手中的泥鳅,只是轻轻一纵,短剑从土炕上刺过,人依然在竹席子中,但已经靠在了墙上。 一个人影从竹席子中瘦身而出,像只壁虎贴在了墙上。 乌鸦认为自己一定眨了眼睛,人眨眼睛的时刻,会错过好看的机会,此刻乌鸦听到了一声笑。 “果然不是一只好乌鸦,”李清的声音在墙上发出。 乌鸦的剑并没有收回,在土炕上,她的脚一垫,手中的短剑再次连续刺出四次,她不相信这个人会飞。 等乌鸦的脸贴到木屋墙壁的一刻,她相信了这个江湖的传说,这个人不但有一把最快的剑,而且还有一个最快的身影。 最可怕的是这个人就是会飞,剑没有刺中这个人,人却飞了起来,乌鸦的鬓发间感觉到了一阵微风。 人此刻已经到了身后,乌鸦看到自己飞起来的脚步根本刹不住,乌鸦的脸到了木屋的墙上,李清落到了她的身后。 乌鸦感到自己的后背上有人在推,她手中的短剑没有穿透人,却刺穿了木屋的木板墙。 李清的手附在乌鸦后背的一刻,他消减了手中的力量,他虽然知道这个女人有一点点过分,但他还是不愿意伤了她。 然而房间内的女人不止乌鸦一个,这里还有两个女人,梦蝶看到乌鸦已经出手,她的手居然拿起了竹篮子中的剪刀。 剪刀也是一种武器,李清听到了桌子旁的动静,他的身子再次一个侧倾,左手握着剑,他的手击在了木板墙上。 墙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大窟窿,窟窿大的可以钻出去一个人。 李清的已经到了木屋的外面,人影出去的时候,他的后背像是长着眼睛,梦蝶的手中飞出的剪刀,狠狠叉在木板上。 梦蝶不相信这个人能有这么大的本领,她记得这个人喜欢跳醉仙楼的窗户,可此刻这个人居然用掌力击碎了木板。 而且躲过了她手中飞起的剪刀,这个人就是江湖中的一个神。 李清落在屋外的时候,他没有想到梦蝶的心有这么狠,他绚丽的一个转身,看着房间内。 乌鸦的身子靠在了木板墙上,她的剑刺在木板中,她听到了木板的破碎之声,乌鸦瞪大了自己眼睛。 她看到李清从自己的身边飞了出去,一把剪刀深深刺在了木板上。 若是一个人碰在墙上,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后退,乌鸦的手按在墙上,反弹了出去。 落在房间的地上,乌鸦喘着气大叫了一声:“老娘漂亮的脸蛋!” “你真是不要你的老脸。” 乌鸦听到这句话的距离很近,差点到了她的老脸上。 李清又从窟窿中钻回了房间中,他现在没有在土炕上,站在了乌鸦的面前,他看着乌鸦在笑。 “你到底是人是鬼?”乌鸦也是历经江湖,可在江湖中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一个年青的人,居然有如此高超的轻功? “我没有躲在棺材中活命,我当然是人,”李清道。 “我现在相信了这个传说,”乌鸦轻叹着气。 “什么传说?” 李清道。 “都说宁可遇上鬼王,切不要与李少主动手,他就不是人,”乌鸦道。 “我也是人,我只是人中的神人,”李清豁然笑道。 现在他的脚下一动,梦蝶看到了李清,李清笑着看着她道:“你真想杀了我?” 梦蝶还没有来的急回答,她看到了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梦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我。。。没。。没有,”梦蝶嘎声道。 李清这时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一动,梦蝶感觉自己飘了起来,她看到自己落到了土炕上。 “你想干什么?”梦蝶颤声道。 “你能带我来到这个地方,还怕我干什么?”李清笑嘻嘻道。 “不。。不。”梦蝶的大光头上冒出了汗,晶透的香汗在鼻尖上闪出,她紧张的要命。口中吐出了八个字:“你难道想睡在炕上?” 李清变得很温柔,他柔声道:“你夜晚带我来到这里,难道你不想?” “果然是个最坏的男人,”梦蝶想挣扎,她感觉自己的胳膊一点力气都没有,她转过头,看着乌鸦与小蝶。 梦蝶现在的眼光在祈求,她见过这个男人,可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的胆子会这么大。 而且大的离奇,离奇的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着房间内的人,他好像在说:“土坑很大,一起来睡!” 门口的小蝶看着李清,她突然拍起来小手,她的小手拍的很快,她的声音随着啪啪的拍手声而出:“这个想法不错。” “什么想法?”李清问道,李清倒是没有这个想法。 “你难道现在不想睡到土炕上?”小蝶笑着道,她的小手放了下来,背到后面,在房间内踱起了步子。 “睡在土炕上?”李清一愣,这个他现在没有想到,他确实也没有这个想法,他尴尬的看着小蝶。 小蝶踱着步子,李清想起了洗澡的一刻,这个姑娘就是这个样子,这个姑娘什么鬼点子都能想出来。 “既然你不想,为什么抓住我的胳膊?”梦蝶听到李清的话,她紧张的语气稍稍松了一点。 “本来我没有想到。。”李清的话说了一半。 “现在你又想到了,”小蝶道,她的脸上带着谁都不理解的笑。 “看来你比我聪明,我说的是否对?”李清的眼睛看着乌鸦。 乌鸦的手中没有短剑,也没有手巾,她的眼睛也没有看着李清,她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土炕。 这个土炕上现在已经没有竹席子,也没有布单子,这样的土炕现在还能睡人?乌鸦不相信。 乌鸦看着李清脚下的木板子,这是这个房间内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 “现在我不想睡在土炕上,我想睡在土炕中间,”李清又道。 “土炕中间?”梦蝶认为这个男人一定已经变态,这么好的土炕他都不满意,他的想法就是和常人不一样。 “只要你不动,我就不会动你,”李清道。 “我不动,”梦蝶看到乌鸦也没有动,她实在也不敢动,眼前的这个男人实在有点不敢想象。 “现在若是你的身上有一个地方敢动,我就把你放到土炕中,”李清正色道。 “我现在什么都不会动,”梦蝶变得很老实。 李清看到梦蝶变得很快,她站的笔直,她现在就是一根拴马的木桩子,她一定好怕自己被李清放到这个土炕中。 李清松开了梦蝶胳膊,他蹲了下,他的手放在了木板子上。 “等一等!”乌鸦发出了一个很软的声音。 “你现在不想让我打开这里”李清停止了手。 乌鸦没有动,她叹了一口气。 在女人面前,李清虽然没有经验,但此刻他已经知道,这是乌鸦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她身边的梦蝶肯定不知道。 小蝶也肯定不知道,这个房间是乌鸦的? 若此处住着乌鸦,镖局后院的房间一定是小蝶与梦蝶。 李清考虑了很久,知道现在若是打开这个土炕,乌鸦肯定会扑上过来,女人藏着的秘密,绝对不愿别人知道。 李清放开了手中的木板子,他看到乌鸦居然露出了感激的眼神,这个女人能在这里藏着什么?说句实话,李清现在也很想知道。 但是李清还是选择了放弃,乌鸦约自己来到这里,肯定不是为了杀自己,这个女人并不笨,她知道自己手中的剑肯定杀不了李清。 乌鸦肯定不会去干危险的事情,这个女人很聪明。 或许她只是让小蝶与梦蝶知道,自己与李清并没有关系,她已经尽力,只能怨李清这个人的武功实在太高。 “若是昔日的香帅见到你,肯定也得佩服一声,”乌鸦柔声道。 “佩服我?”李清站了起来,望了一眼梦蝶。 “都说香帅很懂女人的心,现在看起来,李少主更懂女人的心,” 乌鸦似乎已经忘了刚才的一切。 李清只有苦笑,自己为什么总是活在别人的影子中?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们总喜欢用这些昔日的人来对比自己。 自己只是李清,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李清不想当这些人的影子,这些人的故事已经成为江湖的传说。 “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李清黯然道。 房间内没有一个女人回答李清的这句话,李清却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声音,这个人的声音很苍老。 可这个人的声音李清很熟悉,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她会卖鞋子,她的绣花鞋子很好看。 “知道你就是李清,我们等的就是你!”女人的声音从木屋的窟窿中传了进来。 “婆婆!” 李清听到了房间内三个女人同时的叫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计中有计(九) 李清走出饭铺的一刻,饭铺中恢复了安静。 李清知道一个道理,世上的男人都喜欢坐到女人的旁边,漂亮女人旁边的位子从来就没有空置过。 今天的冷风选错了位置,他自认为自己很潇洒,自己也很多情,多情的人坐在了女人的旁边,多情的心今天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女人的旁边就是不好坐,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坐下去会要命。 于是冷风今天要了自己的命。 安静的饭铺中,汉子的手放在桌子上,他的手中没有酒碗。 现在坐着的人都希望他的手中能端上一碗酒,只要他的手不是空着,此刻这个人就不会变的这么可怕。 可惜现在这个人不喝酒,他的眼睛凶的可怕。 萧泪血是条汉子,并且是一个个性直爽的汉子。 这样的人眼睛里揉不进沙子,他会杀了每一个敢来揉沙子的人。 可是今天他没有杀人,只是想发个脾气,他压着心里的怒火看着饭铺中的每一个人。 当然包括影子,影子这个人他很了解,因为他是影子的门主,他不希望自己的人变成一个弱夫。 也不希望自己的人变成一个酒鬼,虽然自己喜欢喝酒,但萧泪血不喜欢喝温柔的酒。 他感觉这会使他失去男子汉的英雄本色。 酒已经喝了两坛子,萧泪血看着李清走出去的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朋友心里很难受。 他相信自己的朋友,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自己的朋友不会说谎,他不能告诉自己的事,肯定有他的理由,他是李清,他是自己的朋友,他不会骗自己。 但眼前的女人不是朋友,她是一个说谎的女人,萧泪血不喜欢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会骗身边的每一个男人。 冷风已经死了,他死在自己的愚蠢中,他是因为相信了自己身边的女人,萧泪血黯然叹气一声。 愚蠢的人付出的代价,只有后悔,他有一个玉面狐的名号,可惜今天他遇到了千面妖狐,这两只狐狸今天没有演出一个好故事。 他们遇到了同一个人,这个人就是萧泪血。 想演主角的人已经死了,现在饭铺中只有一个配角,这个配角看到李清走出的一刻,心中充满了绝望。 萧泪血的目光带着毒,苏琴的腿在抖,她心里只有一个希望,这个男人千万不要发火,千万不要发火。 若是这个男人现在发火,自己只能去见死去的冷风。 “滚,我从来不杀女人,”萧泪血说出了这句话。 他用凶狠的目光看着苏琴疯子般逃出了饭铺,他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他听到饭铺的地发出了一种怪响。 萧泪血的眼睛看着地,这不是地在抖动,这是人的腿在抖,这是一个胆子小的人,他的腿在发抖。 饭铺中的桌子受不了这种抖动,桌子上的酒碗开始左右晃,它们一定不喜欢安静,安静能憋死一个人。 萧泪血不喜欢这种声音,他皱起了眉头,道:“怕!怕个毛线!” 桌子上的酒碗,实在受不了这个声音,咕噜滚下了桌子,饭铺中传出了啪的一声,碗碎了。碗是碎了,但人并没有醉,这个时候再贪酒的人也不敢喝醉,但他们会用低着头的眼睛在四处瞄。 这个饭铺中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萧泪血的面前摔碎自己的碗,除非这个人就是不想活了。 “你的碗碎了?”萧泪血似乎找到了这个人。 这个人坐在门口的桌子上,他穿着蓝色的衣衫,他的年龄不大,可能没有见过什么大的世面。 桌子上坐着六个人,这年青人居然有资格坐在桌子上?他的身边坐着一名灰衣的老者,老者的头没有抬起来。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桌子上的酒碗,他一定也怕桌子上的酒碗掉下去。 年青的蓝衣少年看了萧泪血一下,立刻低下了自己的头。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萧泪血,他也看到了死去的冷风,还有疯子般冲出去的千面妖狐。 “我,我现在就拾起来,”蓝衣的年轻人抖着腿,溜下了桌子,他的手指也在发抖,破碎的碗片,一块一块到了他的手中。 碗是烧瓷做成的碗,碎片很锋利,一块碎片已经割破了他的手,他的手却没有停下来。 血在往下滴,人没有动,手捧着碗的碎片慢慢站了起来,蓝色的衣衫映透着他的脸。 “萧大侠,碗我已经拾了起来,”蓝衣少年道。 “这只碗现在是否能喝酒?”萧泪血道。 “喝酒?”蓝衣少年看着手中的碗,涨红了脸,“不!不能,”嘴中蚊子般说出了三个字。 “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打碎它?”萧泪血道。 “我不是故意的,是碗自己。。。”蓝衣少年颤抖着自己的声音。 “你的意思,它自己长着腿?”萧泪血道,他的眼睛没有离开这个少年。 “它没有。。有。。它。。”人已经变得语无伦次,额头的汗流了出来。 “到底它有没有腿?”语气更加凶,萧泪血恶狠狠的言道。 “你为什么要逼我?这只是一只碗,”蓝衣少年突然改变了说话的语气,他抬起了自己的手,一堆碎片瞬间到了桌子上。 “若是它有腿,我现在只想砍下它的腿,”萧泪血道。 “它若没有腿?”蓝衣少年道。 “我就砍下你的腿,” 萧泪血的目光中忽然露出了笑容,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少年的腿。 江湖的人都知道鬼王从来不轻易说出威胁人的话,他若说出来的话一定会办到,这是就是鬼王。 这本来是一句吓死人的话,可现在的鬼王说的很轻松,仿佛他眼中的这只腿,就是一只鸡腿。 只需要一个人轻轻一撕,这只腿就会到人的手里。 年青的蓝衣少年一愣,他的脸蛋开始变白,他小声道:“它,它长着腿。” “很好,我同意你的答案,”萧泪血忽然笑了笑。 “您相信我的话?”蓝衣少年非常吃惊,这是一句谁都不相信的话。 “你说的话我都相信,”萧泪血道。 “萧大侠凭什么相信我的话?”他依然不相信。 “因为你是一个从不撒谎的孩子,”萧泪血道。 “可您刚刚准备砍下我的。。”蓝衣少年顿语道,他不敢说出下面的字,这个字就是可怕。 “因为你没有撒谎,我现在放弃了我的想法,”萧泪血又笑了笑。 “都说萧大侠就是一个直爽的汉子,做事非常的狠毒,现在我不相信了,”蓝衣少年居然不在发抖,他瞟了桌子上的人一眼。 他现在变得一点都不害怕,他的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我是鬼王,你听说过鬼会讲感情?”萧泪血似乎现在很开心,他现在对这个少年非常的感兴趣。 “相信!”蓝衣少年说出了饭铺中谁都不相信的一句话。 这句话或许鬼都不相信,可这个蓝衣少年就是说了出来。 “好,好极了,”萧泪血笑道,他听到这句鬼都不相信的话显得很开心。 他又道:“你为什么相信?” “因为刚刚走出的人,我认识,他是您的朋友,您有朋友,说明您就有感情,”蓝衣少年大声道。 “你认识他?”萧泪血道。 “我知道,能从鬼王身边安静走开的人,只有一个人,”蓝衣少年道。 “你知道的真是不少,他会是谁?”萧泪血道。 “这个人肯定是李清,我说的一定很对,”蓝衣少年笑了起来。 李清是萧泪血的朋友,萧泪血没有反对少年的话,他的确喜欢自己的这位朋友。 “你认识他?”萧泪血现在更喜欢这个少年,这个少年很天真。 天真的少年从来不说谎,说谎的人肯定是个老江湖。 “他有一把最快的剑,也是一个奇怪的人,大家都知道,”蓝衣少年的话开始多了起来。 “你还知道他的剑?”萧泪血呵呵呵笑了几声。 这是一个已经公开的秘密,这个秘密现在大家都知道。 “都说他的剑最快,我很羡慕,您见过吗?”蓝衣少年问道,他的小脸上堆满了崇拜之感。 “他的剑是最快的剑,可惜没有人见到,”萧泪血感觉无法回答这个少年的问题,这把剑到底有多快?自己也没有见过。 但萧泪血知道肯定有人见过,只是没有办法去问这些人。 在他的记忆中只有死去的人见过这把出鞘的剑,活着的人肯定没有办法去问一个死去的人。 “哦!真遗憾!”蓝衣少年道,他的脸上露出了失望。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萧泪血夸奖了一句。 “我很聪明?”蓝衣少年看着萧泪血,啪啪啪拍了拍自己的手,受伤的小手,让他呲起了牙。 “你就是很聪明,聪明的人能否告诉我,今天你们为什么要到这里?”萧泪血笑着道,他侧起了耳朵。 “我们来见我们的大帮主,”高兴的人立刻回到道。 “你还有个大帮主?这个大帮主一定很大,”萧泪血继续在笑,他脸上的笑就是一朵花儿。 “他是大帮主,当然很大,”蓝衣少年道。 “这么大的帮主一定很威风,你能否告诉我你的大帮主在哪里?”萧泪血笑眯眯的问道。 “我的大帮主就在。。”萧泪血只听到了一半的话,他看到这个蓝衣少年瞬间睁大了眼睛。 一把剑已经刺到了蓝衣少年的喉结,他的话并没有说完,萧泪血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第一百二十四章:计中有计(十) 这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这个结果现在就发生在萧泪血的眼前。 饭铺中的空气都是死的,现在没有任何的流动。 眼睛是心的窗户,吃惊来到了每个人的身上,这里的人瞪大了眼睛,除了一双眼睛,剩余的眼睛都看着这把剑。 这里只有一个人没有看,也没有吃惊,他的手中拿着酒,他的剑放在桌子上。 刺出的剑是一把快剑,拿剑的人是旁边的灰衣老者,他手中的剑,已经刺出,他异常的冷静,他甚至没有看这个少年一眼。 剑抽了出来,萧泪血看到这个少年慢慢倒了下去,他的脸上带着恐惧,也带着一种疑惑。 “萧大侠,他的话实在是太多,打扰了您的安静,”灰衣老者慢慢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道。 “你的剑好快,”萧泪血冷冷道。 “老夫的剑只杀多嘴的人,”灰衣老者慢慢道。 “可惜了多嘴的人,”萧泪血叹了一口气,又道:“他还很年青,你不该这么对待他。” “他是太年青,所以才会说出不该说的话,”灰衣老者道。 “可是他并没有说错话,他说的都是大实话,”萧泪血道。 “现在的大实话都不能说,说话的人必须知道这个道理,”灰衣老者道。 “可他只是一个孩子。”萧泪血的目光变得非常的冰冷。 “这个孩子就是一个傻孩子,”老者的眼睛没有看着这个少年,他的嘴在动。 “其实这个孩子很聪明,” 萧泪血道,他的眼睛开始发红。 “聪明的人都喜欢自以为是,他应该学会沉默,这一点他恰好没有学会,”灰衣老者道。 萧泪血无法反驳这个理由,沉默是金,这个道理很坚定,可惜知道这个道理的年青人现在并不多。 萧泪血有点后悔自己问的话就是有点多。 可没有问话,就没有回答,自己想知道一切,就必须去问这个人。 现在这个人却死了,他带走了自己想知道的秘密。 萧泪血叹气道:“你的确是一个聪明的人,知道他会告诉我他知道的事,所以你选择了杀人灭口。” “萧大侠果然是个聪明人,”灰衣老者淡淡道。 “可惜你忘了一个道理,杀人很简单,最难的是让他不要知道一些他不该知道的事情,”萧泪血黯然道。 灰衣老者的表情似乎想解释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有说。 “你选择的是忍耐,但他是一个孩子,他的行动已经告诉我,他与你的关系非同一般,”萧泪血又道。 “我们有什么关系?”灰衣老者道。 “一个年青的孩子,能再这样的场合出现,他的身份肯定不一般,这是第一,”萧泪血道。 “第二呢?”灰衣老者道。 “他有这样的胆量,肯定有一个很威风的老爹,这样的年青人都喜欢嘚瑟,只是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萧泪血道。 这个道理一直在延续,只要有个霸道的父亲,肯定有个傲气的儿子,做儿子的都喜欢有个地位显赫的父亲。 灰衣老者叹了一口气,这个事实他没有办法改变。 他拿剑的手,冷漠的脸抽搐了。 “他就是不该来,”灰衣老者道。 “既然已经来了,你又何必这样,这样对他与你都不是一个最好的结局,”萧泪血道。 “人既然选择了江湖,江湖的路何必在乎这个,”灰衣老者道。 “江湖杀人的应该是剑,你手中有把剑,你选择了剑,”萧泪血道。 “萧大侠很对,杀人的本该是剑,不该是嘴,但是现在只是一张嘴,已经做到了,”灰衣老者道。 “我的嘴杀不了人,杀人的只能是剑,是你手中的剑,”萧泪血的瞳孔在收缩,他盯着老者手中的剑。 “我是有把剑,但它没有没有萧大侠的剑更加厉害,”灰衣老者道。 “我的剑?”萧泪血道。 “你的手中虽然没有剑,但你的心中却有一把剑,”灰衣老者道。 舌如利剑。 心剑如魔,心中的剑是一把无形的剑,萧泪血想起了一个人,他是李清,这个人的剑在手,但是他的剑不愿意出鞘。 出鞘的剑能杀死人,心中的剑也能杀死人。 “我的心中有把剑,只是你看不到这把杀人的剑,”萧泪血道。 “是,剑有许多种,你的心中的剑我是看不到,但我知道你心中还惦记着一把剑,这是我的剑。 ”灰衣老者道。 “你的剑我凭什么要惦记?”萧泪血道。 “因为现在这把剑已经杀了一个人,它带着仇恨,”灰衣老者道。 这是一个铁的事实,人现在就在地上,这个人与老者的关系已经一目了然,他们是父子,他的剑就是带着仇恨。 仇恨可以改变一切,也能够让一个人丧心病狂。 “你的剑杀了他,你应该恨自己,”萧泪血道。 “我的剑是杀了他,可我的剑只是一把铁,它没有感觉,你是人,你有心,你的心剑才最可怕,我应该恨你,”灰衣老者道。 “现在你应该带走他,他并没有错,”萧泪血道。他不想记下这个仇恨,他看着已经死去的蓝衣少年。 这个少年或许有一个美好的江湖梦,可此刻这个梦已经破碎。 “ 现在你应该关心你自己,这是你的错,”灰衣老者道,他收起了自己的剑,眼睛转向了萧泪血。 萧泪血的手按在桌子上,桌子旁的影子还是没有动,他趴在了桌子上,影子已经醉了,伤心的影子忘记了这个地方。 “书生上墨,”萧泪血用最大的声音突然道。 声音落下的一刻,一个中年的汉子,快步跑了出来,他的肩上搭着一块抹布,抹布很干净,就像他短节的衣衫。 这是一个小饭铺,因此这里不需要伙计。汉子即是掌柜,也是伙计,所以他的打扮就是一个伙计的打扮。 “萧大侠,您要笔和墨?”汉子问道,他的脚没有等到回答就已经离开,汉子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墨已经研好,纸张已经铺开。 人看着灰衣老者,这里的人都在等着萧泪血的声音。 “写下你的遗嘱,告诉你的家人,是自己杀了自己的儿子,”萧泪血的声音很揪心。 缓慢的声音也很稳,几乎没有一点情感存在,这是萧泪血,只有这个人才能面对这样无情的人说话。 “我的儿子?”灰衣老者依然没有移动自己的眼睛,他对眼前的这个蓝衣少年似乎没有兴趣。 灰衣老者的眼睛已经变成了死灰色,他的目光中只有冷漠,居然看不到一点活人的气息。 这个人好像刚刚从棺材中走出来,他的表情就是一个死人的表情。 萧泪血看着这个老者,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心狠毒的人,这个人的作为能让一个正常的人作呕。 “难道他不是你的儿子?”萧泪血道。 “是又能怎样?” 灰衣老者道。 “你居然杀死自己的儿子,”萧泪血本来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可此刻这就一个不可理喻的事实。 “人活着迟早一天都会死的,只是时间的问题,”灰衣老者道。 “所以你现在只想杀了我?”萧泪血道。 “是!”灰衣老者道。 “你认为自己能杀了我?”萧泪血道。 “世上的人很多,有的人容易杀,有的人确实不容易,”灰衣老者道。 “我是哪一种?”萧泪血道。 “你是最不容易杀的人,我知道,”灰衣老者道。 “知道,你还做?”萧泪血道。 “本来不可以,”灰衣老者道 “现在你能做到”萧泪血道 “因为我现在带着仇恨,”灰衣老者咽声道。 仇恨现在已经涌起,萧泪血看着这人,这是一个变态的人,他的目的很直接,他为了掩藏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本来可以知道,可他用最残忍的手段改变了一切。 萧泪血不需要这个结果,但现在一切已经开始,只要有了开始,就必须有个结果,这个结果现在就在老者的眼睛中。 人说完了话,离开了桌子,来到了萧泪血的面前。 人拿起了笔,在写。 笔在人的手中抖动,可是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 这个故事没有办法去告诉别人,这是一个令每个人都可以窒息的故事。 萧泪血的手握的很紧,他的手现在只要一动,这张桌子就会粉碎,可现在他看到了影子,影子趴在桌子上。 影子没有喝酒,也没有动。 他的剑就在桌子上。 灰衣老者看到了这一切,他露出了奸笑,他知道现在的鬼王已经有了一个弱点,他在乎他的人。 可他的耳朵却听到了一句话,这句话距离自己的耳朵很近。 “你现在就想杀我?”这是萧泪血的声音。 “现在想杀你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的一个,”灰衣老者道。 “你随时都可以动手,为什么还要等待?”萧泪血道。 “要杀人就必须学会等待,我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机会,”灰衣老者道。 “你认为现在机会已经来了?”萧泪血道。 “是,”灰衣老者道。 萧泪血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总是一个选择错误的人,你还不够聪明。” “我不够聪明?”灰衣老者忍不住问道。 “既然孩子知道这个大帮主,我也肯定知道,”萧泪血道。 “他并没有说,你怎么会知道?” 灰衣老者吃惊的问道。 “因为他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可现在这个人犯了一个大错误,”萧泪血道。 “一个大错误?”灰衣老者道 “这个人还不配做朋友?” 这次说话的人不是灰衣老者,也不是萧泪血 第一百二十五章:一个江书生 人都有个坏习惯。 这个习惯一点都不好。 不该说话的人总喜欢说话,该说话的人总喜欢装个哑巴。 总喜欢说话的人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不该说话的人现在却张开了自己的嘴,说出了一句大实话。 说话的人居然也不是饭铺来的客人,却是饭铺中的掌柜,他也是个伙计。 肩上的抹布已经拿在了他的手里,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收起了桌子上的笔和纸,他看着饭铺中的这个灰衣老者。 “住嘴,这与你好像无关,”灰衣老者怒斥道。 “他刚好是我的朋友,恰好在我的饭铺中,肯定与我有关系,”掌柜言很客气的言道。 “他是你的朋友?”灰衣老者问道。 “哎,我的朋友最多,但与我喝酒的不多,恰好他就是一个能与我喝酒的朋友,”掌柜道。 灰衣老者的眼睛眯了起来,此刻他在寻找这个掌柜的过去,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不简单的掌柜,看着他,卷起了手中的纸,还有笔,笔握在左手中,他的右手拿着方方的砚台。 油墨在砚台中乌黑发亮,它可以记载一个故事,也能写出一本书,可现在他在一个会做饭的掌柜手中。 这是砚台,不是做饭的家当。 “你浪费了我的感情,可惜了我的笔墨和纸,”掌柜子的表情有点生气。 “你的脾气好大!”灰衣老者哼了一声道,他没有想起来这个人,这个人不在太湖,太湖是他的地盘,他知道每一个走江湖的人。 这时他听到了萧泪血的叹息声,这声叹气拉长了他的回忆,这个回忆已经很多年,他想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脾气平常很温柔,他是个和蔼可亲的人,可他的名号却很大,跟他的发起火来的脾气一样大。 “你是暴力书生江书生,” 灰衣老者终于想起了这个人。 “还有人记得我,真难得,”掌柜摇了摇自己的头。 灰衣老者的眼睛转了一圈,他的表情极为复杂,这个人是一个故事,也是一个大家都熟悉的人,可惜过去的日子太久。 江湖的故事本来就很多,每天都有一个新故事,老故事只是喝酒的时候,才有人能想起来。 或许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听,或许现在一个听众也没有。 “暴力书生,你的朋友就是有点多,”灰衣老者沉着老脸道。 他好像知道这个人的故事,他好像也认识这个人。 这个人与萧泪血一样,他的故事就是一个故事,灰衣老者回忆着这个现在不该出现的人。 暴力书生的人和名号区别很大,这个人长的一点都不暴力,而且很秀气。 秀气的男人很大方,他交往的朋友很多,多的他自己都数不清楚。 每次来找他的人,只要说是朋友,他一定能尽力所为,无论什么样的要求,什么样的事他都不在乎。 他只认识朋友这两个字,这些朋友也只知道他是一个小掌柜。 可是他有最火爆的故事,这个故事中他得了这样一个名号,暴力书生。 暴力书生并不写书,他现在是小饭铺的小掌柜,闲着的时候更喜欢烫一壶老酒,坐在小饭铺的门口,看着谁也看不懂的书。 小掌柜的生意没有大掌柜的大,是因为他的朋友实在太多,他的朋友吃完他的菜,喝完他的酒都喜欢留下一句话。“书生,我们是朋友,先记账,” 于是书生都笑眯眯的点点头,道一声:“谢谢,欢迎下次光临!” 当然这个江书生就是他的姓和名,他的名字跟他的人一样奇怪,他的名号或许江湖上的朋友已经忘了,这个名字有时候,他自己也忘了。 这个名字只有朋友叫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名字叫暴力书生。 江书生也不是他的第一个名字,他很想称呼自己为江大侠。 那是他刚出道的时候,想学学书中的大侠豪客们改的名字,他想凭一身的本领,到江湖中闯一闯。 并且做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可大事情他只做了一件,他居然认识了萧泪血,当别人拿着一箱子金子找他需要这个人消息的时候,他没有同意对方的要求,他说不知道。 于是大家都说他傻的就像一个读书的傻书生,看到金子都不喜欢。 于是他没有得到江大侠的称号,却有了萧泪血这个朋友,也有了江书生这个怪名字。 江书生很大方,大方的他现在只能当个小掌柜,而不是大掌柜。 现在江书生就站在萧泪血的旁边,看着这些昔日算是朋友的朋友,他们现在找的是萧泪血的麻烦。 “你现在也知道这个大帮主?”灰衣老者道。灰衣老者收回了自己的回忆,他现在不喜欢这个书生。 “当然知道,这个大帮主一定比我这个小掌柜的名气大,”书生道。 灰衣老者知道这个道理,后来者居上,一代的新秀总是替代着过去的辉煌,后浪总是推着前浪走。 “你还知道什么?”灰衣老者道,这个书生现在有点烦。 灰衣老者皱着自己的眉头,嘟着自己的嘴,他有个小胡子,在抖。 “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是太湖水寨的人,不过现在你的名字已经不重要,”书生道。 “为什么我的名字不重要?”灰衣老者道。 “因为我好久没有发脾气,今天我的朋友有点麻烦,我现在有点火气,”书生道。 “你现在想趁机发个大脾气?”灰衣老者理解了他的话,这个人的脾气他知道。 “现在我只知道一个道理,”书生道。 “什么道理?”灰衣老者道。 “死人不会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书生道,他把砚台又放回了桌子上。 书生转过了脸,看着萧泪血,萧泪血的眼睛看着影子,他的表情很冷淡,他仿佛知道这个结果。 他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是别人眼中的小掌柜。 这个朋友好多年已经没有动动手,现在他居然会出来,这就是一个好朋友,一个可以大胆喝酒的好朋友。 喝酒的碗在影子的面前,也在李清的面前,李清已经走了,这里有两个酒碗,萧泪血已经倒上了酒。 酒刚刚满上,手就到了碗边,瞬间酒碗酒空了。 饭铺中传来了两个男人的声音,“好酒!好朋友。”   人要脸,树要皮,人老了更喜欢自己的老脸。 老脸挂不住的时候,人都会发脾气,当然这个人必须有脾气,草包的男人不会发脾气。 这种人打死也不会发脾气,躲在老婆的床下,他还有一个最充足的理由告诉所有的人,“男子汉,打死也不出去!” 长着老脸的灰衣老者不是这种人,他是个有脾气的男人,他感觉自己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为了忍耐,他已经杀了自己多嘴的儿子,现在这两个人居然还是把他当做了空气,这口气他不想忍了。 老者的手已经摸向了自己的剑,他想用自己的剑来证明,自己不是空气,而是一个人。 人他没有看到,准备拔剑的一刻,他看到江书生的手来到了桌子上,这双手应该去后堂烧个菜。 或者用抹布擦擦饭铺中的桌子,可惜江书生的手没有做这些,他直想当个好书生。 砚台已经飞起,灰衣老者感到一个激灵,自己的老脸现在一定很难看,可惜自己什么也看不到。 黑黑的墨油遮住了自己的双眼,自己的鼻子开始疼痛,老者是个老江湖,他知道此刻,自己的鼻骨应该断了。 他的耳朵还在,于是他听到了一句更羞辱的话,这句话或许这辈子他都没有听到过。 “凭你也配拔剑,”这是萧泪血的话,他动了口,江书生动了手。 这个两个好朋友,好朋友都很默契。 眼睛虽然看不到,可老者的手法还是不弱,脚已经踢出,这是连环脚,脚踢出的一刻,手中的剑已经拔了出来。 脚没有踢到人,剑却可以伤人,也可以杀人。 灰衣老者的剑,瞬间有刺出了十招,他不想挑战萧泪血,但他一点都不喜欢话多的书生。 江书生的身影就像秋风中的树叶,他在饭铺中飘了起来,灰衣老者刺出最后一剑的时候,他听到了书生的冷笑。 “这个人就是欠揍,”这个江书生留给老者的一句话。 这么秀气的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火气?现在灰衣老者已经明白,这个人发火的时候,不该惹他。 这个人为什么能打断马的腿,他信了,他看到剑花中变出了一只拳头。 一击铁拳已经到了自己脸上,灰衣老者知道现在,自己不但鼻骨断了,自己的牙齿肯定也没了。 现在他只能知道这些,剩余的他实在不知道,飞出饭铺的一刻,他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饭铺的门已经打开,人开始消失,萧泪血的眼睛看着溜走的人,盯着门外的天,叹了一个口气,“书生,对不起,我又砸了你的场子。” “是个喝酒的场子迟早都会砸,只是我的命不好,轮到机会的有点早,”江书生笑了笑。 抹布到了手上,江书生看着萧泪血,道:“烧个菜,喝酒?” “我现在还能喝酒吗?”萧泪血道。 “能,大帮主都没有走,你的小朋友也没事,肯定能喝酒!”江书生道。 萧泪血此刻想起了李清,这个朋友应该留下来喝杯酒。 。。。。。 1、 暴力书生人物择选转世暴力书生中主人公,作者:书生煮酒,欢迎同步关注支持! 2、支持纵横正版阅读,支持武侠同类! 第一百二十六章:烈酒与朋友 走江湖的朋友都喜欢喝酒,但喜欢喝酒的人不一定喜欢走江湖。 喜欢喝酒的人有男有女,也又老有少,走江湖的人也是如此,男女老少形形色色。 酒不定要最贵的,但是江湖朋友喝的酒必须是烈酒。 烈酒是汉子的标志,也是江湖的标志。 一坛子烈酒现在已经摆上了桌子,桌子旁现在只剩下三个走江湖的人。 萧泪血知道书生已经厌倦了江湖,他是一个人,可惜他至少现在不算是一个江湖上的人。 书生曾经是个江湖人,他知道江湖朋友的爱好,也知道萧泪血的爱好。 烈酒居然是十年以上的陈酿,萧泪血看着大酒坛的封口,蜡汁已经很久,可此刻坛子却擦的很干净。 “你准备了好久好久?”萧泪血道。 “我准备了的时间不算久,只是十年三个月,刚好还有十三天,”江书生道。 “这么久?”萧泪血道。 “因为我们认识刚好这么久,”江书生道。 “哦!这么久了,”萧泪血叹了叹气,又道:“这么久,你也没舍得喝?” “我很想喝,每天都在想,可这是与朋友喝的酒,我一个人不能喝,”江书生道。 人在沉默中,情在升华中。 此地无声胜有声,任何多余的话都会变成一句废话。 “今天你想喝酒了?”萧泪血的眼睛有点湿润,他顿气片刻言道。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该喝酒了,”江书生笑了笑道。 “看来我们的确是朋友,”萧泪血道。 “不但是朋友,而且还是一对老朋友,”江书生又笑了笑言道。 “老朋友都喜欢惦记自己的老朋友,”萧泪血道。 “也喜欢惦记老朋友的酒,”江书生道。 酒封已经打开,酒香开始在小饭铺中飘荡,高粱的味道充满了酒味。 酒是烈酒,人是汉子,酒倒进了汉子的碗中。 碗到了汉子手中的一刻,只听了了咕噜咕噜声,酒喝的干干净净。 “好酒!”萧泪血哈哈大笑一声。 好久好久,江书生叹息了一声道:“萧泪血,萧泪血,你不愧为当今的大英雄。” 萧泪血止住了笑声,忽然变得很黯然,轻道:“我这样的人,现在也算是一个大英雄?” “普天之下,若萧泪血都说自己不是大英雄,还有谁可以担当这两个字?”江书生摇了摇头道。 这样的话语或许只有朋友可以理解,朋友就是朋友,朋友易得,失去也快。 但真心肝胆相照的朋友,永远心里有两个字,懂你! 黯然的萧泪血没有说话,江书生又道:“朋友都有失败,成功与失败在这个世上都存在,能在朋友失败的一刻,不离不弃,这不是英雄?这不是男子汉?” 这就是一个好朋友。 人都喜欢交朋友,当然也希望跟他成为最亲近的好朋友。 可最亲近的朋友,最相信的朋友,谁能保证他是一辈子的朋友? 这个问题谁都都没有办法回答,萧泪血肯定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的朋友很多。 刘大麻子算是一个朋友,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他。 花和尚也是朋友,这个朋友为什么会背叛他?萧泪血不知道,他即不缺钱,也不缺女人。 这是一个误会?不可能,这个误会没有办法知道,但若只是一个误会,能解释的清楚,朋友间的情感或许会更深。 萧泪血很想知道这个花和尚的脑子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可已经人在棺材中,这个问题或许真不好再问了。 “这个人你是否认得他是谁?”萧泪血看着东方笑道。 这个喜欢说话的人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 “这个人的名气很大,我当然认识他,”江书生道。 “你真的认识这个人?”萧泪血道。 江书生晃了一下头,笑着道:“此人复姓东方,单字一个笑,人称大帮主,也是太湖帮的小帮主。” “他就那个是大帮主?”萧泪血道。 “这里四个人,三个走在江湖上,影子已经醉了,你不是,难道是不走江湖的我?”江书生咧着嘴很幽默的笑道。 “这个你都敢肯定?”东方笑道,他的马脸此刻倒是拉的不长,他看着江书生,眼睛一动不动 “当然!”江书生道。 “我的名气好大哦!”东方笑笑了笑道。 “能有多大?”萧泪血道。 “肯定比这个酒碗大,”江书生道。 “现在我估计没有这个酒碗大,”东方笑撇了撇嘴道。 “哦!”萧泪血应道。 “这个恐怕不是一个好兆头,”江书生道。 “肯定不是一个好兆头,”萧泪血道。 “一个人若是名气没有这个酒碗大,这个人现在一定很伤心,”东方笑道。 “他比现在的影子还要伤心?”萧泪血道。 “肯定是,”东方笑道。 “这个可惜哦,”萧泪血道。 “这个可惜?”江书生道。 “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萧泪血道。 “你还个坏毛病?”江书生道。 “我不喜欢杀伤心的人,”萧泪血道。 “那么你肯定杀不了这个大帮主,”东方笑道。 “现在他的确很伤心?”萧泪血道。 “至少我知道他很伤心,”东方笑道。 “这个你现在都明白?”萧泪血道。 江书生没有等到东方笑说话,突然大笑道:“好,好,原来你们倒竟已经如此熟悉,反而我的话显得多余了。” “本来就不是多余,至少我现在知道这个大帮主已经很伤心,”萧泪血笑了笑道。 “你知道他就是那个大帮主了?”江书生道。 “好像我知道并不比你晚,”萧泪血道。 “这几年,我虽然不走江湖,可江湖的故事大大小小我倒是听说不少,现在鬼王勾搭了大帮主,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江书生道。 “我们勾搭的时间好像并不长,”萧泪血笑道。 “时间不是很长?”江书生道。 “是我知道自己父亲仇恨已经不用我报仇的时候,”东方黯然一声道。 “你找到了他们?”江书生道。 “是,”东方笑道。 “人呢?”江书生道。 “他们已经死了,”东方笑道。 “死了?”江书生吃惊道。 “该死的人迟早要死,就算他们藏的再深,也会死,” 萧泪血道。 “这个故事我好像听说了,在西村,”江书生悠然一声道。 “可这个故事很讨厌,我不喜欢听这样的故事,”萧泪血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肯定想起了刘大麻子。 “我很奇怪你的酒?”东方笑改变了这个不喜欢的话题。 “为什么会奇怪?”江书生道。 “为什么会记得如此清清楚楚”东方笑道。 “我们认识在大杨山,我回来的时候他送给了我,我知道他迟早会来找我的,”江书生慢慢言道。 这是一个遥远的故事,也是一份遥远的情谊,居然存在了十年之久。 这坛酒居然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东方笑的脸上露出了敬佩,这样的酒一定就是一坛子好酒。 男人在敬佩的时候想到的就是喝酒,酒就是庆祝,有了酒,当然有喝酒的汉子们。 酒现在倒出了三大碗,喝酒的人变成了三个,三个汉子的酒碗喝的干干净净,此刻就如他们的人。 干净的酒碗总能带来爽快的话题,可今天的酒是好酒。 话题却总是很郁闷,郁闷伤心的人不止是影子一个人。 影子还是没有动,他睡的很死,他似乎在梦中回忆自己的过气,这是一个美好的回忆。 影子还有一个朋友,他的这个朋友不喜欢人多,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他的出现总是一个坏消息。 门没有关,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蜡白的脸,提着细长的剑。 这个人必然是孤独。 孤独的话就是很少,但他的话都是大实话,他对着萧泪血道:“门主,剃刀已经找到。” “人呢?”萧泪血道。 “死了!”孤独道。 “今天?”萧泪血道。 “是!”孤独道。 “谁找到了他?”萧泪血道。 “李少主!”孤独道。 “果然是个好朋友,”萧泪血道。 “你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他?”孤独道。 “一个死人我为什么要在乎谁杀了他。”萧泪血道。 “这是第一个消息,”孤独道。 “还有”萧泪血道。 “这个消息不太好?”孤独道。 “为什么不太好?”萧泪血道。 “今天城内来了一个怪人,”孤独道。 “什么怪人”萧泪血道。 “一个驼背的人,”孤独道。 “驼背的人?”萧泪血道。 “这是一个大麻烦,”东方笑突然道。 “这个人真的很麻烦?”萧泪血道。 “若是这个人出现,必然有个原因,”东方笑道。 “你认识这个驼背的人,”萧泪血道。 “我知道这个人有个徒弟,他的徒弟很风流,恰好今天死了,”东方笑道。 “这个人的徒弟难道就是玉面狐冷风这个人,”萧泪血道。 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这样的消息很头疼。 “他是幽灵的人”萧泪血冷冷问道,他或许不喜欢这个人。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东方笑道。 “我也不知道,”江书生道。 “他的武器是什么”萧泪血又问道。 “打更的棒子还有锣,”东方笑道。 “这样的武器也能杀死一个人”萧泪血道。 “能,一定能,最可怕的武器是打更的棒子,”东方笑道。 他的语气变得开始很稳,这样的人或许谁遇到都可怕。 “他的棒子?”萧泪血道。 “这个人打更的棒子喜欢用人的腿骨来做,”站着的江书生慢慢道,他的眼睛开始变得谨慎。 这个人一定很可怕! 萧泪血此刻再次想起了自己的朋友李清。 第一百二十七章: 荒野野外 荒郊野外,只有这一间木屋。 秋夜已深,晚来的秋风带着落叶的气息,冷飕飕。 木屋中的一切都已经改变,李清发现深夜不喜欢睡觉的女人就是多。 这些女人应该留在家里,而不是来到这里,这里没有可以收获的桔子,也没有可以收获的稻子。 更没有卖胭脂香粉的杂货铺子。 况且夜晚也不适合去干这些活,女人就应该留在家里,喜欢在深夜四处乱逛的女人,是个男人都头疼。 李清现在就很头疼,他无奈地抠了抠自己的鼻子。 这里现在没有一位是李清愿意见到的女人,每个女人都有找不完的茬。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李清发现现在的三个女人唱着三台戏。 现在这里又多了一个女人,是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 这也是一个不喜欢睡觉的老婆婆,人老了可能就是瞌睡少,她不喜欢早早去睡觉,恐怕是她的心思太多。 心思多的人容易失眠,这种人或许也喜欢乱逛。 女人多的地方话很多,话多的女人应该永远喜欢说话。 可只是一声惊叫之后,却再也没了声音,三个女人瞬间变成了哑巴。 外面的人或许她们也没有想到。 拐杖剁地的声音在木屋外响个不停,脚步声终于停在了大窟窿的外面,明亮的月光下,李清看到了这个孟婆婆。 这个古怪的孟婆婆,总是一身的黑衣,她的拐杖就在手里,李清知道这把拐杖里藏着一把剑。 这把剑肯定能杀人。 她还有一双脚,这双脚上喜欢穿着绣花鞋子,她的鞋子里藏着一把小刀。 这把小刀依然能够杀人。 “婆婆好!” 李清打了一声招呼,这个婆婆有点不好惹。 “小子你还是活着?”孟婆婆的声音飘进了木屋子,有点凶恶。 “我这个人阎王爷不喜欢,我不敢去,”李清笑道。 “不但阎王爷不喜欢,好像我也不喜欢,”孟婆婆面无表情道 李清实在不敢去看孟婆婆现在的样子,她的嘴里从来就没有说出一句自己喜欢的话,这样的老婆婆就是应该呆在家里睡觉。 李清劲量低着头,苦笑道:“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讨厌,我出现的地方总是是非很多。” “李少主知道自己是个讨厌的人,很难得,”孟婆婆的话挤进了房间中,有点逆耳。 “讨厌我的人好像都是我的朋友,”李清继续道。 “你还有朋友?”孟婆婆道。 “哎!似乎大家都很喜欢交我这个讨厌的朋友,”李清乐呵呵的言道。 “这是因为他们瞎了眼,”孟婆婆的口气很冰冷。 “难道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李清止住了笑,这个婆婆不友好。 “知道就好,知道你还来这里?”孟婆婆道。 “我虽然是个讨厌的人,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孟婆婆的声音再次响起,“可是今天有人请你来了这里。” 李清看了一眼梦蝶,今天是这个姑娘带他来到了这里,这里现在还有乌鸦与小蝶。 “我虽然来到了这里,可我来找的人不是婆婆,”李清苦着脸道。“我是个老婆婆,潇洒的李少主,晚上肯定不会来找一个我这样的老婆婆,”孟婆婆道。 “这你难道没有看出来,我只是跟着别人到了这里,” 李清缓了缓道。他可不愿回答孟婆婆的这个问题。 “跟着别人,别人可不知道我在这里,”孟婆婆有点生气的样子。 这个孟婆婆像是一个幽灵,她总能出现在自己想不到的地方,既然别人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出现? 李清认为她的出现肯定不是一个好兆头,这个婆婆从来就没有带来过好兆头,她是鬼影孟婆婆。 “不管怎样,来就好,你来了能省去我许多的事,”孟婆婆又道。 “你有事?”李清问道,可这句话李清问的有点后悔,这个孟婆婆的事自己应该知道。 这个婆婆的事情很麻烦,她的手和脚都很麻烦。李清看着这双脚,还有她的手,这双脚随时都会走进这间木屋中。 “我的事情很大,是个大事情,”孟婆婆道。 “多大的事情?它难道会比天还大?”李清依然笑着道。 “我知道没有天大,只是它比你眼前的这个窟窿大,”孟婆婆道。 木屋的窟窿不是很大,刚好李清能够通过,李清看着这个木窟窿,他笑了笑,这样的地方只能自己这样的人喜欢走。 瞬间的想法得到了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李清不敢确定,这是孟婆婆的话,“这个窟窿很大吧!” “有点大,”李清无法去形容,只能这样去回答。 “这么好的木屋子,不该有个大窟窿,”孟婆婆道。 “这个。。”李清知道这是自己一掌打出来的木窟窿,可梦蝶的剪刀就在身后,那一刻他只能选择这样去做。 可孟婆婆的话语的意思很明显,李清似乎并没有理解她的意思,他笑了笑又言道:“婆婆有办法?” “现在只有一个好办法,堵上它,”孟婆婆冷冷的道。 “哦!”李清应了一声。 “堵上它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都有一个好日子过,”孟婆婆没有笑。 “这个建议不错,我赞成,”李清道。 “既然赞成,那你为什么还站着不动?”孟婆婆道。 李清的眼睛看了看四周,这里没有木板子,这个窟窿有点不好堵,自己没有这个才能。 李清瞬间明白了孟婆婆的意思,这个婆婆需要的是自己?李清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个办法一点都不好,一个大男人难道要站着这个窟窿中? “现在天色晚了哦,你堵住它,婆婆好睡觉,外面的风好大,”孟婆婆说出了自己的好办法,这个办法与李清想到的居然一样。 “现在房间内都是。。我堵住或许有点不好,”李清没有说出女人两个字,这个婆婆只能算是一个老女人。 “哎!有一种人堵在窟窿中,他一定不用担惊受怕,即使房间内的女人脱光了衣服,又能怎样?”孟婆婆嘿嘿冷笑了两声。 这个婆婆居然会笑?李清但愿她还是不要笑,她的笑此刻比哭声还难听,这个婆婆的声音让李清想起了死去的喜鹊。 “世上居然有这种人?当然他肯定是一个瞎子,”李清道。 “瞎子也能看到,不信你问问,”孟婆婆道。 这里还有一个瞎子?李清没有想到,现在他看到这里只有四个女人,只是有一个老婆婆站在外面。 “你现在肯定找不到?”孟婆婆道。 “他不在这?”李清道。 “现在她还没有瞎,只是时间还没有到,”孟婆婆道。 世界上还有等着瞎的人,李清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一定是个疯子。 “还要等多久?”李清道。 “等你在窟窿中站好的时候,”孟婆婆道。 “哦!”李清道。 “等你站好的时候,我就刺瞎她的眼睛,到时候,你就可以去问问她,”孟婆婆道。 李清无语了,这个婆婆不但让自己堵住这个窟窿,她还要刺瞎一个人的眼睛,这个婆婆实在有点恶毒。 李清不喜欢这样的人,他也不喜欢站在在那里堵住木窟窿。 李清冷冷看着孟婆婆,他沉思了一刻道:“如此说来,看来我没有机会选择,今天我必须堵住这个地方。” 孟婆婆冷声道:“李少主应该很聪明。” “既然这样,我总得弄个明白,”李清突然道。 “你想明白什么?”孟婆婆道。 “为什么她会请我来到这里?”李清道。 “这个她的事,与我何干?”孟婆婆道。 李清看到梦蝶与乌鸦此刻慢慢抬起了头,盯着木屋外的孟婆婆。 房间内的三个女人都没有说话,李清的心却紧张了起来,就好像什么重大的事情现在就要发生了 梦蝶与乌鸦的眼睛就像是一把刀,她们的目光要看透孟婆婆的心思。 他们很聪明,她们不是傻女人。 李清的心顿时明白。 小蝶的身份很不一般,她的身边有一个紫蝶,一定不是这个人,孟婆婆说的人当然不是小蝶。 现在只能是梦蝶与乌鸦,这是两个普通的女人。 空气在凝固中再次打破,李清明白了孟婆婆说的瞎子。 “婆婆说的瞎子,李清已经知道了,”李清道。 “聪明的人,就是聪明,”孟婆婆道。 李清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江湖中都说幽灵是个可怕的组织,我今天实在没有想到。” “李少主希望想到什么?”孟婆婆问道。 “这里的人一定没有人性,居然要杀自己的人,”李清道。 “没有用的人,在那里都没有用,活着也是一个浪费,何况她的一双眼睛,”孟婆婆的声音像是在地狱中发出。 房间内再次回到安静中,每个人都已经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这是一句很刺激的话,这句话能让一个人瞬间改变。 人的脚已经在动,李清看到了这双小脚,他也看到了一双手,这双手动的时候,李清知道,孟婆婆就是一个傻婆婆。 房间内必须有灯,没有灯的房间是一片黑暗。 灯在手动的一刻已经灭了,黑乎乎的房间内只有人的喘气声。 一只温柔的小手突然抓住了李清的手,李清感到这只小手都是汗。 房间的门已经打开,人的影子从房间内冲了出去。 第一百二十八章:两个怪物 如果说这是一个好故事,李清说给每个人听的时候,都应该说是个好故事,可惜每个人听完他的故事。 头摇的都像街道小贩手中的拨浪鼓,留给李清的话也是一样,“惨,这真是一个恶婆婆。” 李清真想每个人都问一遍,可惜他现在不敢,因为有一个人到现在他还没有见到,截止现在他还是没有见到孤独。 这个孤独就是一个游魂,该出现的时候,他就是不出现。 李清认为他不该出现的时候,他总是提着他细长的剑,总能出现在任何人都想不到的地方。 李清认为孤独应该在人多的地方找来找自己。 可现在什么人都不知道孤独去了哪里? 在街道的一个小摊子前,李清想着自己的奇遇。 李清知道她是鬼影孟婆婆,可惜夜晚的一刻自己却不知道她是一个恶婆婆。 房间黑暗的一刻,李清知道这是小蝶的小手,这个胆子很大的姑娘,什么都敢做,甚至抓住男人的手。 此刻李清知道,小蝶不是胆子大,而是她的心中很慌,心中慌乱的人手心中才会出汗。 李清看到门开的一刻,拉着小手开始退后,他的身影没有出门,而是带着小蝶飘了起来。 木头屋子当然是木头做成,当然有一个木头大梁,李清进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它。 小蝶在他的怀中,他在木屋的大梁之上。 出去的人肯定出不去,李清知道这个孟婆婆这么老,肯定不是一个人,她来到这里,一个拐杖肯定不可以做到。 门打开的一刻,两个人影冲了出去,一个生硬的声音立刻在门外响起,“这是找死。” 找死的人是乌鸦与梦蝶,两个女人的身影飞出的一刻,她们看到木屋外站着两个男人,两个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 人显的更加消瘦,可消瘦的人手法很快,他们人没有动,手却在动。 乌鸦看到的先是月光下闪着寒光的飞镖,三棱的飞镖快如疾风。 乌鸦的身子一侧,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一个挡箭牌,她躲在了这个人的身后,立刻听到了一声惨叫。 乌鸦知道错了,自己的选择不是出门,而是躲在木屋内,她收起了自己的脚,开始后退。 门是开着的,人到门口的一刻,夜色中传来了蚊子般的声音,乌鸦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乌鸦的手中飞出去了她的手巾,这个是她的暗器,这个暗器中带着谁都不知道的迷香,可这时她不想迷倒对手。 她知道这个响声并不是蚊子,蚊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蚊子般的声音,这是女人喜欢用的暗器。 可现在月光下的男人已经发出了这种暗器,他们的手法很高明,他们看到了乌鸦手中飞出的手巾。 站着的人身子开始移动,他们留在院子中一句话:“死乌鸦,你的迷药没有用。” “你小看了老娘,”乌鸦身子一转,她的手变成了兰花指,已有一种更细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因为乌鸦是女人,女人喜欢的暗器很七巧,所以破风之力特别的强,别人也能难躲避。 但乌鸦忘了一件事,这两个人站在门外这么久,她都没有发现,这两个人的武功肯定不一般,而且轻功一定不错。 人与她想到了一模一样,眼前的一个男人居然不闪不躲,他的手化出掌风,人生生强行冲了过来。 人的身影就如疾风, 掌风落在了乌鸦的身上,也不知道乌鸦伤到了哪里?只是一声闷闷的声音。 人从门口,穿过了房间,从木屋的窟窿中飞了出去。 见过扯淡的人,李清没有见过这么扯淡的人,身影飞出去的一刻,李清叹了一口气,这个乌鸦肯定少了不少的肋骨。 两个男子已经进了门,他们的影子修长。 “都说李少主潇洒,现在变成了梁上君子,” 其中一个人道。 “梁上君子也不错,总比飞出去好上一点点,”李清无奈的笑道。 这个地方居然也能让他们发现,李清也是无语了,李清落下的一刻,他才知道自己虽然拦住了小蝶的小腰。 可小蝶的人却在大梁的外面,她的小脚并没有上来,女人的脚就是麻烦,它们没有着落的时候,喜欢乱蹬。 这是一个最傻的女人,李清抱着小蝶,他感觉到现在这个姑娘的身子在发抖,这个姑娘也有害怕的时候? “天地双煞,你们好大的胆子,”小蝶落下的时候,声音叫了起来。 李清晓得了这两个人的名号,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说过的人,个子一般高,一样的衣衫,一样的面孔,他们已经瘦的不能在瘦。 现在若是有一阵狂风,李清认为他们一定会被大风刮走。 可惜现在没有狂风,只有门外送来的秋风。 秋风也很冷,这两个人此刻更冷。 冰冷的话从一个人的嘴里吐了出来,“你就是李清?” “我就是李清,”李清道。 “你不但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李清,现在是一个倒霉的李清,”另一个人道。 李清听到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居然一样,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在说话。 “我是小姐的婢女,你们也敢。。”站着的小蝶急促的道。 “你是你,小姐是小姐,”其中一个人道。 “这个跟我们有关系?”另一人道。 李清本不是一个多嘴的人,但现在他看着这两个怪物,感觉有点可笑,这两个家伙比已经死去的黑白双煞还幽默。 可惜这两个幽默的人,不说幽默的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梦蝶的声音,她的声音很尖,就好像有人踩到了鸡脖子似的,“师姐,杀了两个老怪物。” 原来这个两个姑娘是师姐们,李清终于搞懂了他们的关系,也难怪她们见面似乎很熟悉。 话音刚落,李清看到一个瘦人闪出了们,一击很响的耳光传进了房间,女人立刻没有了声音。 好狠毒的人,李清心里一抖,这两个怪物真是不可理喻,女人的脸他们也打? 男人都知道打人不打脸,何况一个姑娘,这个梦蝶也是倒霉。 话多的女人有时候就是很倒霉,李清没有听到小蝶的声音,这个姑娘一定明白这个道理。 “我们本来就是怪物,可惜你杀不了,”门外的人道。 “谁是天煞?”李清实在分不出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他只能开口去问,闭嘴的小蝶不会告诉他这个答案。 “天煞比地煞大一个时辰,”门内的人道。 “地煞比天煞小一个时辰,”门外的人道,他又走了进来,站在了一起。 “你们总该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吧?”李清没有生气,他怔了一会言道。 “哥哥也是弟弟,弟弟就是哥哥,这个也要分开?”其中一个人道。 “这个自然要做到,”李清道。 这个两个瘦人沉默了一会,其中一个道:“这个好像有点难。” 这个问题也难?李清觉得很可笑。 “好像的确就是难,”另一个道,他的语气就是有点为难。 “那么两位如何自己区分?”李清道,李清很想知道这两个人是如何区分自己的大小。 既然他们的名号是天地双煞,他们中一定有一个人是天煞,另一个是地煞,这或许是他们唯一的区别。 “每人做一天哥哥,”其中一个道,这个人总是先说话。 “每人做一天弟弟,”另一个补充道。 两人的话音刚落,李清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他听到了另外两句话,这两句话更是可笑。 “每人做一天天煞。” “每人做一天地煞。” 两个人说完了两句话,李清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心里有点郁闷。 “这个大小一定要知道,不然一定会出一个大麻烦,”李清笑了笑言道,他想起来一个道理。 遇到人必须说人话,遇到鬼就必须说鬼话。 做鬼的人从来不喜欢听人说话,而且他们也听不懂人话。 “这个很重要?”一人道。 “若是你们找了一个老婆,你们又分不出大小,”李清呵呵笑道。 “这个老婆一定遇到了一个大麻烦,”还是这个人言道,李清发现这两个人中,总有一个人喜欢说话。 而另一个只是接接话题,这就是他们的区别,这是一对孪生兄弟,这样的人脾气都很古怪。 “若是一个女人到了晚上,分不清自己的汉子是谁?”李清不愿想这个结果,这个结果想起来就可笑,也很可怕。 这个结果肯定每个女人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会要命。 “你是地煞,”李清盯着这个人,他的眼珠子没有动,这一刻若是眨个眼睛,他们若是换个位置。 李清知道自己肯定再也分不出来这两个人。 果然如此,一阵沉默后,这个人说道:“李少主就是聪明,这么难的问题一语道破。” “这个好像并不难,”李清道。 “不难?”地煞承认了自己。 “兄弟中哥哥总是心疼弟弟,他喜欢让着弟弟,所以做弟弟的总喜欢说话,”李清道。 这样的人李清见到了两组兄弟,这个世界总双胞胎的兄弟就是多,这两个人现在李清忽然想了起来。 这是东庄中的那两个人,他们跟随着紫蝶,他们是紫蝶的人。 既然他们是紫蝶的人,他们肯定听紫蝶的话,于是李清放下了心。 这样的人肯定只认自己的主子。 第一百二十九章:怪人很多(一) 李清不是怪物,但他知道自己遇到的人就是两个怪物。 对待性格古怪的人,必须用古怪的方法来对待。 古怪的方法只有古怪的人能想出了,李清看着他们想到了一个古怪的办法,可他不想说出来。 说出来的办法就不是一个好办法。 这两个人能配合的如此默契,他们一定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他们不傻,傻子都知道自己的老婆不能送个别人。 李清的手捏了捏小蝶,聪明的小姑娘立刻领会了李清的意思,油灯点燃的一刻,李清发现,这个姑娘就是不错。 油灯的光照亮了这两个人的老脸,李清有点后悔,这样的人还是不要见到他们的脸好一点。 没有肉的脸,只是皮,这张皮蜡黄蜡黄。 李清认为他们的脸比孤独的脸还要难看。 此刻他想见到孤独,可这个人死活就是不出来。 这个荒郊野外,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出来。 李清来到了小蝶旁,他举起了自己的手温柔地搂住小蝶,然后道:“至少我现在最开心。” 两张蜡黄的脸露出了吃惊,这个人在这样的时刻,不但说出自己很开心,而且还会现场调情,这个人就是不简单。 “你现在居然还很开心?”天煞忍不住自己的沉默。 “我至少现在知道我的老婆是谁,我当然很开心,”李清道。 “难道我们不知道?”天煞的脸抖了一下。 “你的老婆真的知道你是哥哥,他是弟弟?”李清叹了叹气,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可惜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我好像错了,”天煞此刻突然哭丧着他的脸,拉长了声音道。 “你错了?”地煞转头问道。 “活了一辈子,这个我居然忘了,”天煞道。 人在木屋的地上狠狠剁了一脚,转身飞奔而出。 地煞的脸开始变绿,他的表情就像一只绿王八,人瞬间也消失的无踪无影,房间内只剩下了两个人。 婆婆是个恶婆婆,李清不想看到现在的乌鸦,他知道现在是个机会,搂住小蝶的手并没有松开。 郊外的月光出现了李清与小蝶的身影。 于是在城内的街道中,再次出现了这两个人。 李清感到自己饿了。 人饿的时候,闻到什么都是最香的,包括街道旁小贩摊子上的一碗阳春面,阳春面的味道的确很诱人。 李清闻到了葱油的味道,葱油的味道非常浓郁,自然飘出的香味,李清想来来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吃到面食了, 桌子不是很多,只有两张,李清坐在桌子上看着胆子很大的姑娘吃着面,这个姑娘肯定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面。 或许她是第一次吃面,小蝶吃面的速度,与自己跑出木屋的速度一样快,李清承认这一点。 小摊子女掌柜送上第三碗面的时候,小蝶看着李清,这碗面现在轮到轮到李清可以吃了。 姑娘的嘴吃完了面,应该歇一歇,可惜姑娘的嘴永远不会停下来,只有她们睡着了才会安静下来。 现在小蝶没有睡着,于是小蝶问道:“看来你似乎有许多的心思?” 李清笑了笑,道:“我总以为女孩子的饭量都很小,现在我信了。” “你以为姑娘的肚子都很小?”小蝶眨着她的眼睛。 “我认为她们的肚子装满了心思,肯定装不下两碗阳春面,”李清笑道。 “难道只有女孩子才能有心思?若是这样,男人肯定没心没肺,他的肚子才很大,”小蝶嘿嘿笑着道。 李清看了看小蝶,这句话似乎也对,男人的饭量大,难道真的是没心没肺?可李清见过许多心思大的男人,饭量也很大。 这样的朋友好像还不少。 “其实女人只是喜欢装个文雅,她们的肚子并不小,不过在没人的时候,她们都喜欢吃,”小蝶道。 “哦!”李清道。 李清突然想起了萍儿,这个姑娘有人的时候也喜欢吃,而且还特别能吃,这是一个好姑娘。 好姑娘可惜到现在也没有找到。 “其实女孩子的肚子最大,”小蝶盯着李清道。 “这个。。。”李清一笑,他感觉胆子大的姑娘什么话都敢说。 “你就是一个坏男人,你肯定想歪了,”小蝶的小手拍了起来。 李清尴尬地笑了笑,他没有明白这个姑娘的意思。 “女孩的肚子不但能装下心思,它还能装下一个大活人,”小蝶道。 “你要吃个人?”李清心里一惊。 李清顿时听到了铃铛般的笑声,他感觉这碗阳春面有点烫。 阳春面烫的让自己想出汗。 世上若让一个男人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错的。那就是女人,女人也能改变一个男人的想法。 她们都有这个爱好,这个爱好一点都不简单。 “你想不想知道我的肚子中装的谁什么人?”小蝶又道。 “我又不是你肚子中的蛔虫,我怎么能知道?”李清想开个玩笑。 “若是你变成我肚子中的蛔虫,反倒好了,”小蝶叹了一口气。 “这个也好?”李清的手揉了揉鼻子。 “你可以先做一个小蛔虫,”小蝶的双手扶着自己的下巴颏。 “为什么要先做一个小蛔虫?”李清觉得她的话就是离奇。 “变成了小蛔虫,我就可以天天来吃阳春面,把他养成大蛔虫,”小蝶嗤嗤笑道。 李清知道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碗面,喃喃道:“我现在连这个小蛔虫都不想当。” “这有什么不好?”小蝶继续在说。 “有什么好?”李清道。 小蝶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道:“至少你知道有个人时时刻刻惦记着你。” 李清叹了口气,道:“你的这个主意不好,若是现在让花和尚听到你的话,应该会被活活气死。” “花和尚?”小蝶道。 “现在惦记他的人最多,若是让他变成一个蛔虫,他肯定不肯,”李清道。 “这个好像他说了不算,若是他不想变成蛔虫,肯定会被大蛔虫给吃了,”小蝶的嘴说完了这句话。 她的样子立刻变了,她仔细看着李清的面碗,李清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这碗面实在没有办法吃了。 若是让一个女人停下自己的嘴,只有给她最好吃的,可惜现在除了阳春面,李清找不到任何东西来堵住这张小嘴。 “我似乎犯了一个小错误,”小蝶道。 “错误?”李清道。 “我应该等你吃完这碗面再说,”小蝶道。看着李清,她又道:“你现在肯定想堵住我的嘴。” 这个姑娘才是一只小蛔虫,李清这样认为,她居然猜中了自己的心思。 “可惜现在没有好吃的,”小蝶再道。 这个她也知道?李清只有苦笑。 “还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可以堵住一个姑娘的嘴,”小蝶还再说。 李清知道自己现在是一位最好的听众,当听众就必须认真去听,李清听到了胆子大的姑娘,说出了一句肉都麻的话。 “一个男人可以用自己的嘴,去堵上姑娘的嘴,这个办法一定最好,”小蝶咯咯笑着道。 这时,李清就想从自己做的凳子上跳起来,他真怕这个姑娘有这样的想法,这是一句最适合夜晚男人说的话。 可此刻却从小蝶的嘴里说了出来,她说的一点都不含蓄,这个胆子大的姑娘每次的行为都是一个惊奇。 人总有一点笨,现在小蝶的眼里,这个潇洒的男人有一点笨。 “你怎么肯定他们会放了我?”小蝶改变了自己的话题,这个男人有点笨,而且笨的可爱。 “他们应该想起了他们自己的老婆,”李清悠声道,他放下了自己差点跳出嗓子的心。 这句话不假,每个游荡的男人,夜晚无聊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的老婆,除非这个人实在没有老婆可想。 “想老婆?”小蝶嘿嘿笑了笑,这句话的意思她似乎明白,似乎又不曾明白,但她的小脸还是红了。 “他们或许现在想回去问问他们的老婆,怎么才能分开相似的自己?”李清笑道。 “可是他们并没有老婆啊!”小蝶的嘴依然没有闲下来,李清现在又想吃口面,这口面吃的实在有点为难。 “他们居然没有老婆?”这句话李清非常吃惊,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这是一个天大的玩笑,这两个怪物居然忘记自己没有老婆? “对啊!我从里就没有见过他们的女人,”小蝶回答的很认真。 “他们也在万蝶山谷中?”李清感觉还是话说完了好,说完了就可以安心的吃口自己碗中的面。 “至少我还活着,活着就是好,”小蝶嘟囔了一句李清听不懂的话,这句话或许她是在自言自语中。 李清从小蝶的目光中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地方非常的恐惧,这个神秘的地方到底在哪? 李清想知道,不过他已经没有机会去问这个问题。 他又看到了一个夜晚不喜欢睡觉的女人。 这个女人扭着她的腰出现在了街道上,这个女人现在不应该出现,可她扭着她的小腰来到小贩摊子前。 李清没有了胃口,他感觉这碗阳春面就是吃不到自己的嘴里。 李清默默低下了头,他拿起了桌子上的剑,李清不想见到这个妖艳的女人。 女人的脚步没有声音快,李清已经听到了这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女人的声音总带满了温柔。 “潇洒英俊的李少主,夜晚也喜欢来吃碗阳春面?” 这是千面妖狐苏琴的声音。 第一百三十章:怪人很多(二) 李清感觉自己还是吃着阳春面最好。 这样不但可以低着头,也可以堵上自己的嘴,有面食在自己嘴里的时候,人的嘴巴绝不做别的事。 人的眼睛也只能看着碗里的面,若是不看着碗,一定会吃到鼻子里。 可惜自己现在没有吃着面,自己的手中拿着剑。 这样的表情,只能告诉别人,自己想离开这个地方。 女人就是女人,何况眼前来的是一个比狐狸还妖艳的女人。 李清的眼睛只能看着这个不一般的女人。 女人的脚步用不着等很久,人已经到了李清的眼前。 李清很庆幸现在还有张桌子,还有一张凳子,若没有这些挡着,这个女人一定会钻到自己怀里来说话。 现在一张脸已经靠的很近,李清已经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声,就是很妖艳,她也有一种与乌鸦身上很相似的味道。 “李少主,这是急着要走?”苏琴挤弄着她的眼睛道。 “好像我应该离开这里,”李清苦笑一声道。 “这么美好的夜晚,李少主不寂寞?”苏琴的眼神没有看小蝶。 她似乎不在乎现在李清的身边有一个姑娘,而且这个姑娘还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寂寞的夜晚?”李清咳嗽了一声。 这个夜晚他没有感到一点寂寞,这个夜晚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寂寞一次,现在寂寞也成为了自己的一种奢求。 “如此看来,李少主很生我的气,”苏琴道。 这个女人居然提起了下午时的故事,李清想起了死去的冷风,这是一个最傻的男人。 “我好像没有冷风那么傻,”这是一个不愉快的故事,李清退了退自己的身子。 李清不想距离这个女人这么近,李清感觉自己吐出的气,这个女人立刻就能吸进她的鼻子中。 “哎!都说英俊的李少主最心疼女人,我居然还相信这是一个事实,”苏琴的这张嘴,李清认为该去说评书。 从认识她的一刻,这张嘴李清发现就没有说过一句好话,这是李清见过最能变化自己的女人,她也会造谣生事。 苏琴的神情此刻突然变了,变得有点忧愁,道:“我是一个弱女子,我这能这样保护自己。” “需要保护的人,居然这么晚了也出来?”李清不相信。 “我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地方可去,我是一个可怜的女人,”苏琴道。 这个女人拉长了自己的声音,这是哭声。 流泪的女人最可怕,眼泪就是女人的一种武器。 李清显得有点慌乱,遇到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就心慌。 因为男人有一种天性,喜欢怜香惜玉。李清是个男人,他肯定有这个天性,他此刻有点发呆。 他呆呆地怔在那里,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这个女人似乎需要着安慰。 李清不会安慰这样的女人,他看了一眼小蝶。 都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怎么也猜不透。 李清现在就猜不透这两个女人的心,他看到小蝶现在笑的也很温柔。 坚强的人不止是男人,也有女人,但温柔绝对是女人独特的魅力。 她们的心或许就是一块豆腐,豆腐很软,遇到这样的女人,女人最心疼女人,小蝶就是个女人。 心软是女人的本性,坐着的小蝶站起了身子,来到了苏琴的身边,她的小手牵住了苏琴的手。 轻声道:“这样的姐姐我们心疼她,她是一个女子,我们应该保护她。” “对!很对!我是一个弱女子,应该受到你们的保护,”苏琴话接的很快,她的手紧紧抓住了小蝶的手。 这一刻本来很温馨,可李清在她们牵手的一刻,听到了两个女人同时的叫声,这个叫声很大:“你居然用毒针?” 她们的叫声让小贩摊的掌柜老两口都停住了手。 李清看到这两个女人同时一个起身,在空中一个翻落,站在了桌子旁的空地上。 两个女人的脸现在都是张红,眼睛也是涨红,涨红的脸上小嘴都吐着热气,这两个女人现在若是两只公鸡。 一定是战斗中的大公鸡。 “你。。你敢下黑手?”苏琴道。 “你也不简单,”小蝶喘着气道。 “小丫头,心黑的女人不太好,”苏琴的手在抖。 “老女人,你也是女人,”小蝶道。 李清看着这两个女人,现在实践已经证明了一个道理,女人总喜欢刁难女人,这是两个互不愿意相让的女人。 看来女人就是很头疼,李清摇了摇头,他觉得此刻这两个女人一点都不可爱,可爱的女人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夜似乎已很深,又似乎还在等待这个发生的故事。 常有人喜欢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这句话在这里显得十分的正确,等待虽然漫长,可等待总能发生自己料想不到的事情。 小蝶涨红的小脸,慢慢平静了下来,她的表情从吃惊回到了冷漠,冰冷已经再次回到了这张小脸上。 李清忍住了自己的好奇,这是女人与女人的事,他不想过问女人间的争斗,女人的战斗中吃亏的总是男人。 所以李清不愿意。 或许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女人的话题不喜欢离开男人,离开了男人她们好像就没有了话题,李清听到了关于自己的一个话题。 “他难道是你的男人?”苏琴的眼睛翻了个白光。 “姑奶奶的男人你也敢抢?”这是李清听到第二个自称姑奶奶的姑娘。 可惜这个姑爷一点都不好当,李清明白。 “这是你的男人?”苏琴一愣,这个胆子大的姑娘说的话谁都不相信。 李清变得有点无奈,这个聪明的姑娘已经把自己拉进了这趟浑水中。 “你的男人好像很风流?”苏琴的话更阴险。 “我就是喜欢风流的男人,”小蝶的话让苏琴皱起了眉头,脸上也露出了奇异的表情。 苏琴哼了一声,走前了一步,咬着嘴唇道:“送上你的解药,我走。” “没有!”小蝶回答的干脆利落。 “你难道不怕死?”苏琴的目光变得开始凶狠。 “本来好怕怕,可现在我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小蝶道。 “你还有个馊主意?”苏琴道。 “我这么漂亮的姑娘,身边有一个心疼我的男人,他肯定舍不得我死,”小蝶道。李清瞧着小蝶,这句话就是没有错误,没有一个男人会让自己的女人去死,况且这个女人的确长的很漂亮。 女人的争斗不光是嘴,她们也有武器,女人肯定不喜欢用大刀,她们喜欢灵巧的武器。 苏琴是个女人,她的武器就很灵巧,一把细巧的短剑,立刻到了她的手中,李清居然没有看到这把短剑藏在哪里? 苏琴发出了一声冷笑,这声冷笑李清认为就是黑夜中的猫叫,这个声音很森人,就像是猫在呻吟。 她的声音冷笑停止的一刻,突然旋身。 只听到一个哼字,剑已经出手。 短剑的剑鞘是黑的,但剑刃却是光亮的,在夜晚中寒光一闪,直刺面前的小蝶。 小蝶的身法李清见过,她应该可以避开这一剑。 李清却看到小蝶动都没有动,杀气已经到了她的眉间。 “好快!”没有动的小蝶道。 这个姑娘胆子就是大,胆子大的姑娘说出的话,口气也很大。 剑离眉间只有一寸,停了下来,人也止住了冲出去的脚步。 “你真的不怕死?”苏琴吃惊中收住了剑。 “你果真敢杀我?”小蝶道。 “现在我的剑只有一步,”苏琴威胁道。 “这一步你永远也不敢刺不出来,”小蝶冷冷的道。 “你凭你?”苏琴道。 “若是你现在没有感觉到自己中的毒不一般,你就是个傻子,”小蝶道。 “我中的毒?”苏琴一愣,但她的短剑并没有收回来。 “江湖的人都知道,中了蝴蝶的毒,只有万蝶山谷的人有解药,这个道理你都不知道?” 小蝶道。 “你是万蝶山谷的什么人?”苏琴道。 “我的名字叫小蝶,恰好有个蝶字,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小蝶冷静的道。 “你真是。。。”苏琴的话并没有说完,她涨大的瞳孔告诉每个人,这个小蝶就是不一般。 女人的眼睛看着女人,时间停留在了眼睛中。 “你难道不怕我的毒针?”苏琴道,这个女人沉默了一刻。 “如果说还有毒针会比蝴蝶的毒针厉害,这个我却不相信,”小蝶道。 李清见到过醉酒的蝴蝶,今天再次见到了一只有毒的蝴蝶,他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女人。 世界就是奇妙。 “你能解我的毒针?”苏琴的声音提高了一倍。 “我能解去你的毒,你却解不了我的毒,这个我倒很相信,”小蝶的声音开始放慢,她慢悠悠言道。 女人的剑慢慢放了下来,这句话的压力很大,苏琴的脸色开始变白,苍白的脸,现在是花容尽失。 “我不杀你,你只要给我解药,”苏琴道。 “这句话说给鬼,鬼都不相信,”小蝶道。 这是一句最挑衅的话,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无法接受,李清有点不忍心,他担心这个女人的剑再次刺出。 可短剑并没有再次刺出,李清见到了一个最下贱的人,这个女人贱的李清都有一点吃惊。 李清看到这个女人不但放下了手中的短剑,人已经跪在了地上,女人的声音现在几乎就是祈求。 “小蝶姑娘,我错了,请你给我解药,”苏琴的声音开始颤抖。 第一百三十一章:怪人很多(三) 若是一个人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毒,他的表现会怎样?每个人的反应或许都不会相同,有的人也许会拿出剑来拼命。 有的人也许会发抖,面无人色,吓的都会忘记喊一声救命。 可有的人很贱,贱的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个人。 李清见到了这个贱人,这或许就是一个贱女人。 街道内的秋色似乎比郊外更浓。 秋风此刻似乎也更冷。 这个秋天的夜,李清听到了打更的声音,已经响了两次,这是二更天了。 小摊子上是两位老者,男掌柜子放下了手中的抹布,拿出了一把旱烟枪,抽起了烟,他的烟枪乌黑发亮。 女掌柜子在仔细的洗涮着碗,她的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碗,夜色中发生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关心。 李清看着眼前的苏琴,或许为了活命,这个女人放下了自己尊贵的架子。 李清叹了叹气,这是江湖,想活着的人,只有这一个选择,她的选择让自己都大开眼界,这个女人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 她本来有一个男人,现在这个男人死了,李清为这个死去的田老怪有点惋惜,他不该留下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变化实在太快了,她为了自己,只是一个瞬间,冷风就改变了自己的一切。 这只玉面狐,只是一只很嫩的狐狸,他用自己的命教育了自己,他没有为自己留下任何翻本的机会。 李清咳嗽了一声,现在他有点想喝酒,他想起来酒肉朋友的酒楼,这个时候,苏海一定喝着 烧刀子。 酒肉朋友虽然有点喜欢耍赖,但他也是一位朋友,他的酒的确很好喝,人也的确很不错。 此刻打更人的吆喝声越来越近,这个人现在已经走进了这个街道,一个很瘦驼背的人,走进了李清的视线中。 然而此刻苏琴的声音还是没有停止,她现在坐在了地上,街道中走来的脚步声也没有打断她的啼哭声。 “你为什么哭啊?”人已经走进,一个沙哑的声音再问。 “我好像要死了,”坐在地上的苏琴啼哭着道。 “哦!这样啊,这样可以哭,”驼背的人道。 “你不可怜一个快要死的女人,”啼哭着的苏琴抬起了头,看着这个驼背的打更人。 瞬间哭啼声立刻停止,一双大眼睛直直盯着这个人。 “你怎么又不哭了?”驼背的人在问。 “我。。。”李清听到现在这个喜欢说话的女人,舌头在打结。 似乎她见到了一个可怕的人。 “你应该现在哭,哭的越伤心越好,”驼背的人继续言道。 李清想起了哭泣的喜鹊,这只喜欢哭泣的喜鹊已经死了。 “我错了,我不该哭,”苏琴的声音在哽咽中。 都说世上做最难的事情,就是让一个女人去承认错误,这个问题许多人都去证明,事实却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改变。 现在李清见到了一个老者,居然让一个狡猾的女人做到了,这简直不可思议,李清有点不相信。 可这个女人确实在承认自己的错误,李清看着这个女人,千面妖狐,这个名号对她可真是一点都不假。 “哎!”驼背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苏琴拼命点着头,她的眼泪却没有停止。 驼背人的身子慢慢转了过来,看着小蝶。 李清看到这个人的头发花白,他的头发在头顶打了一个结,他的手中只有一个打更用的锣,却没有竹棒子。 驼背人的眼睛看了一眼小蝶,摇了摇头,他来到了李清的面前,看着李清。 “这个有点霸道的姑娘是你的女人?”驼背人的声音沙哑的很厉害。 “应该是,”李清看着他的手,这双只拿着锣的手。 这句话似乎没有逻辑,她到底是一个姑娘还是一个女人?不管怎样,李清没有反对这句话。 “这个姑娘不错,”驼背人夸奖了一句。 “的确很不错,”李清道。 “不错的姑娘就是有点小毛病,心太黑,”驼背人道。 “这个我似乎不知道,”李清道。 “这个你居然没有看出来?”驼背人摇了摇自己的头言道。 李清没有回答,他只是感觉这个小蝶姑娘胆子有点大,倒不知道她的心黑。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给她解药,”驼背人没有回头,可他说话的口气像是在给小蝶下命令。 “你敢命令我?”小蝶瞪起了眼睛。 “你若想活着,最好听他的话,他的话就是真理,”地上的苏琴可怜巴巴的插言道。 人没有回头,李清感到一股杀气已经充满了这个夜色。 “你最好听他的话,”李清对着小蝶道。 李清有种感觉,这个驼背人的来历一定不简单。 “你在看我的手?”驼背人对着李清言道,他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打算。 “你的手中应该拿着一个敲锣的竹棒子,”李清道。 “是啊!可惜刚刚敲到二更的时候,它断了,”驼背人道。 “现在你应该去再找一根,这样可以继续打锣了,”李清感到这个问题很单纯,这样的事应该也很简单。 他说话的一刻,看到苏琴的身体开始发抖,这个妖艳的女人倒在了地上,她中的毒或许真的发作了。 一个声音突然传进了李清的耳朵中,李清看到这个男掌柜子已经抽完了他的旱烟,烟枪磕在他的布鞋底上。 居然能发出闷闷的声音,人使劲咳嗽了一声。 “他的棒子不好找,实在太难了,”男掌柜子开了口。 今晚的怪人比白天的人还要多,李清有点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李清忽然明白这个小摊子子上夫妇似乎也不简单。 如此的深夜,这老两口在这里,难道他们只是为了卖碗面? “年轻人,他打锣不喜欢用竹棒子?”男掌柜道。 “打更不用竹棒子?”李清奇怪,还有这样的打更人。 “我喜欢用骨头,”驼背人道。 “骨头?”李清不明白。 “女人的骨头最好,她们小腿的腿骨打出来的声音最好听,”驼背人道。 李清的心一揪,这样的棒子就是不好找。 小蝶的身影现在挤了过来,她已经听到了这句话,这句话实在能吓死个大活人,尤其是长着腿的女人。 地上的女人慢慢在动,苏琴的身子忽然直了起来,在接到小蝶解药的一刻,飞出的身影快的像只兔子。 驼背人的后背像是张着一双眼睛,苏琴飞奔的一刻,李清看到这个人的身影只是往后翻身一闪。 李清再次看到的时候,这个人已经站在街道上,他的身手就像一个鬼影子,苏琴飞奔出去的身子。 此刻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随着一个声音回去,人再次回到了桌子前,苏琴软软落在了地上。 这个人是死了,还是活着,李清不知道?但这一切来的就是太快,李清静静看着这一切。 安静中驼背人再次回到桌子前,他的眼睛看都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却直直看着说话的男掌柜。 女掌柜子还在洗着她手中的碗,她面前的盆子中似乎有洗不完的大瓷碗。 “苏驼子,你的更打完了?”男掌柜子道。 烟枪慢慢插在了腰带中,人的腰直了起来,人的眼睛瞬间变得开始有神。 “现在还差三更,打完了才能回家睡觉,”名字叫苏驼子的驼背人道。 “现在应该快到三更了,你想敲你的锣?”男掌柜子道。 “我现在没有棒子,先得找到一根敲锣的棒子,”苏驼子道。 “看来,你喜欢我这把老骨头?”男掌柜子道。 “能用你老人家的骨头做打更的棒子,敲出来的声音一定很悦耳,”苏驼子道。 “哎!剥皮抽骨,魂断三更,老毛病还是没有改,”男掌柜子言道。 奇怪的江湖人,李清用手揉揉鼻子,江湖中还有这样的人?他实在不敢相信,这不只是一个人的爱好,也难怪苏琴会在瞬间止住自己的哭声。 她肯定认识这个会剥皮抽骨的苏驼子,可李清不认识,他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今天的怪人就是多。 “几十年了,老毛病了,不想改了,”苏驼子的声音很阴。 “这个就是个坏毛病,还是改了好,”男掌柜子道。 “老骨头看来你想管这个闲事?”苏驼子的语气开始加重。 “老骨头肯定不想管,可今天你既然来了,还是留下你的锣,”男掌柜显的倒很是客气。 “可我的棒子已经找到,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现在我不需要你的老骨头,”苏驼子道。 “这个女人真傻,她惹谁都可以,可偏偏为什么要惹一个喜欢找棒子的人?”男掌柜子看了地上的苏琴一眼。 “你认识这个女人?”苏驼子眨了眨眼睛,驼背的嘴中咳嗽了一声,又道:“其实我应该想到,这个女人这么晚出来,她找的人肯定不是这个年 青人。” “你在跟踪着她?可怜的傻女人,”男掌柜子叹气道。 “她是田老怪的女人,她能相信的人,只有金银蝎子,你们是金银蝎子,”苏驼子说出了一个李清更不知道的名字。 “好像你的记性不错,”这是金蝎子,金蝎子道。 “都说金银蝎子归隐了,真想不到我苏驼子今晚还能见到二位,”苏驼子的眼睛飘向了洗着碗的女人。 “今晚我们夫妇能遇到会剥皮抽骨的苏不二,也是很幸会,”金蝎子说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我欠你的债?”苏不二道。 “不欠,”金蝎子道。 “可她欠我的债,”苏不二道。 “什么债?”金蝎子道。 “一个死人的债,”苏不二道。 第一百三十二章:一对蝎子(上) 蝎子有毒,也喜欢用毒。 人都不喜欢这个家伙,这个家伙也不喜欢人。 若是人变成了蝎子,这个人肯定不是只好蝎子。 金蝎子上上下下打量了苏不二几眼,人的嘴抽动了几下,居然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蝎子分公母,你们应该是对公母蝎子,为何要称作金银蝎子,我很疑惑,”苏不二打破了沉默。 “蝎子是个好东西,只是它们的习惯不太好,”金蝎子道。 “什么习惯?”苏不二道。 “亲近的时候,母蝎子总喜欢吃掉公蝎子,这是一个坏习惯,”金蝎子道。 “哦!这个习惯就是不太好,所以你不愿做一只公蝎子,”苏不二道。 “可我终究是只蝎子,”金蝎子道。 “你可以不做一只蝎子,比如。。”苏不二道。 “比如做什么?”金蝎子道。 “一只蟋蟀,一只螳螂,甚至做一只蜜蜂也不错,”苏不二道。 “哎!”金蝎子此刻叹了一口气。 “这样难道不好?”苏不二道。 “这个想法就是好,可惜我想都不敢想,”金蝎子道。 “金蝎子还有不敢想的事?”苏不二的脸上露出一点阴笑。 “当然,因为金蝎子身边还有一只银蝎子,”金蝎子道。 “银蝎子?”苏不二摇了摇头。 “银蝎子不喜欢的事,金蝎子肯定不会做,”金蝎子道。 女人还再洗着盆子中的碗,这个碗的确有点很难洗,李清猜想这个女掌柜子或许就是银蝎子。 这个人居然是一个隐藏的高手,这个李清没有想到。 洗碗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女人转过了头,拍了拍自己的手,道:“你就是苏驼子苏不二?” “如假包换,”苏不二道。 “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我一点都不喜欢,”银蝎子道。 “若是你起个名字,会叫做什么?”苏不二问道。 “应该叫个苏骆驼,你很像沙漠里的骆驼,”银蝎子笑了笑。 街道中骤然变得死一般安静,人的呼吸几乎就在瞬间已停止,这里的人都见过沙漠里的骆驼,也知道骆驼有两个驼峰。 骆驼的驼峰是肉长的,苏驼子的驼背是天生的,这是一个生理缺陷,这个玩笑中,名字可以去叫,但人不能侮辱。 苏不二的脸已经变成酱紫色,这张脸在小贩摊灯笼的照射下,已经没有了人脸的感觉。 “我的名字起的最好,我喜欢这个名字,”字从牙缝中逐个奔了出来。 “这个名字好?”银蝎子的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她的头发上有一只很大的银簪子。 “因为我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我才叫做苏不二,”苏不二手中的锣提了起来,这只锣很大,金黄色的锣十分耀眼。 深夜的秋风很急,却很轻。 也不知是秋风在故意打扰着这个黑夜,还是黑夜中的人不喜欢秋风,李清认为自己的心刚刚有点平静, 一阵风从眼前人的衣衫中已经带起,这是速度带起的风声。 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了李清的手,这只手现在没有温暖,非常的冰凉,若是这个时候心还热的发烫,真是活见了鬼。 出手的招式不但可怕,而且出手就是死招,用招式的人很明白。 在生与死之间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之时,求生是一种本能,只有用最快的招式杀了对手,自己才有生存的机会。 招式是杀人的招,手是杀人的手,衣衫飘荡的一刻,这个人空出来的手变成拳头。 锣已经张开,这只锣现在就像是一只回旋镖,锣的四周布满了三角的尖刃,在空中开始飞舞。 锣飞向了银蝎子,人却扑向了站着的金蝎子。 带起的风声刹那间分成了两个方向,这个人的手法就是快,这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李清看着这出奇的一刻,若是自己遇到这人出手,现在能有多大的把握,现在自己心里也没有低。 飞出去的锣是活动的,被袭击的人也是活动的,银蝎子的人弓下了腰,她的腰似乎就是一个风陀螺。 人的两只脚没有动,可人的腰转的贼快,锣在人的头顶旋转的一刻,银蝎子的手中多出了一根银子的大簪子。 苏不二飞出的人,李清看到的就是一个大肉疙瘩,这个人全身已经缩在了一起,简直就是密不透风。 金蝎子却发出了一个哼字,烟枪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乌黑的烟把子开始舞动,人飘了起来,手中的烟枪直点飞到的肉疙瘩。 若是正常人,蜷在一起,可以看清他的头,此刻这个人是个驼背,他的背峰比他的头还大,一个铛的闷声音打破了夜色。 这是打在铁上的声音,这个人的驼峰似乎就是铁打的。 苏不二的人影子一闪,从金蝎子的身边滑过,他的拳头已经击出,像是打在了人上,金蝎子的人飞了出去。 银蝎子的簪子是银子做的,这根簪子很长,它现在在锣的下方,锣还在转动,在人的眼里,这就是在耍杂技。 杂技的盘子不会飞出来,可银蝎子不是耍杂技的人,簪子顶着的铜锣飞了出来。 李清看到了飞出来的锣,这个锣现在的方向冲着自己而来,李清身边有个小蝶,他不会放弃这个活着的人。 李清的脚立刻后滑,他现在手里牵着一个姑娘,姑娘是一个麻烦,李清的选择算是最快了,可飞出的 锣速度还是不慢。 剑鞘挡住的一刻,李清退了三步,锣的力量好大,李清感到自己的虎口一震。 旋转的锣改变了方向,落在了桌子上,深深扎在了木头桌面上,发出了嗡嗡的颤抖声。 苏不二的身影在一个空翻中,落了回来,他的眼睛现在看着李清,像是看到一个怪物。 “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我倒没有看出来,”苏不二道。 “我只是喜欢一个来吃面的人,没有想到你们会在这里打架,”李清淡淡道。 “我只是以为你们是私奔出来的小两口子,没有想到还是一个硬货,”苏不二道。 这个沙哑的声音,李清感到特别的难受,若不是飞来的锣,李清是不愿意搅合他们的事情。 “你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功力倒是不弱,”苏不二道。 没有等到李清回答,一个人影子再次出现,他的话打断了此刻的对话。 “他的女人不简单,他能是一个简单的人?”飞出去的金蝎子又飞了回来,他说话的时候在咳嗽。 听到这句话,苏不二移开了自己看李清的眼睛。 “你居然还活着”苏不二看着金蝎子道。 “我的老骨头似乎很硬,老阎王现在还不需要,”金蝎子道。 金蝎子瞧着眼前的这个人,目光中充满了吃惊,现在仿佛这个人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危险。 这个人最危险的地方应该是他背后的驼背,李清也是感到奇怪,这个人的驼背应该是肉瘤子,可它居然能接住一击。 金蝎子的烟枪力量应该很大,打在上面像是打在了铁上。 “你还想松松老骨头?”金不二道。 “老骨头多年没有松了,现在居然不如个后生,”金蝎子道。 “看来今天我非要剁了蝎子的尾巴,”金不二道。 “人长的不咋样,话倒是挺大,”银蝎子来到了金蝎子旁,这个女人手中的簪子已经回到了发髻上。 她的手中现在拿着一件古怪的兵器,好似软鞭,但上面挂着倒刺,鞭子的尖端寒光闪闪。 这是蝎子的尾巴,这也是蝎子们的武器,武器在一对蝎子的手中,人的脸上堆着讥笑。 苏不二手中现在没有锣,驮着的背突然一弓,他的手中再次出现了一只锣,这只锣乌黑。 双手一抖,现在又变成了一对,左右手各一只。 这个人就像是在变戏法,他弓着腰,拿着一对锣,不由让人想起了戏台子上打锣的人,这对锣的声音肯定很响。 夜色中秋风有点冷。 “你这只母蝎子应该呆在家里,”苏不二阴森森的道。 “蝎子喜欢阴暗的地方,不喜欢干燥无味的家,”银蝎子妖声道。 “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适合你这只蝎子,”苏不二道。 “你的地方肯定是个好地方,”银蝎子道。 “最适合蝎子住,”苏不二道。 “哦!”金蝎子的眼睛眨了眨。 李清静静的看着这三个奇怪的人,他可不愿出手,这样的人肯定是身手不凡的江湖人,他们的恩怨似乎已经很深。 蝎子喜欢阴暗的地方,人喜欢阳光的地方,活着的人肯定不愿意去这样的地方。 果然李清听到一声叹息,这个地方他们肯定已经想到,这个地方的蝎子就是很多。 一声叹息后,苏不二道:“看来二位喜欢这个地方,今天就送送二位。” 金蝎子是个男人,男人的脸早已满面怒容,人喝道:“就凭你个死驼子?” “嗯!老朋友应该做的,”苏不二道,他倒也没有发火。 “驼子是个爽快人,老娘倒要看看谁送谁?”银蝎子道。 “如果我说只用一招就送你去,你信不信?”苏不二道。 见过话大的人,李清可没有见过如此话大的人,这个人非常的自负,自负的人肯定不一般。 银蝎子的脸色开始发青,人一怔,突然又冷笑了一声道:“你在开玩笑!”。 “我这个人很执着,从来就不喜欢跟蝎子说笑话,”苏不二道。 人再也没有说话,没有说话的夜是伤感的夜。 第一百三十三章:一对蝎子(下) 其实女人都很聪明,只有自以为是的女人是个蠢货。 愚蠢的女人最喜欢干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银蝎子是个女人,她的想法男人肯定想不到,也猜不透,这样的人说出的话让一个男人更是不可思议。 “似乎我也不喜欢说笑话,既然爽快,我倒想看看你选的地方,”银蝎子道。 “你不在乎?”苏不二直了直腰。 驼子的腰再怎么直,它也只能是个弯的,人的头却可以抬起来,沙哑的声音李清感到极其不舒服。 “就是在床上又能怎么样?我也敢去,”银蝎子带着妩媚的笑言道。 苏不二的脸抽搐了一下,这个女人能说出的这样话,肯定触动了他的某根神经。 人还没有动,一句冰冷的话飘了出来,“这个地方就是棺材中,这个地方你也喜欢去?” “若是驼子去,我去又有何妨?”银蝎子道。 女人的妩媚就是一种挑逗,是个男人都会犯个大错误。 可苏不二似乎太老了,他的表情就像嘴里吃进了一颗酸杏子,已经酸倒了老牙,脸色十分难看。 没有挑逗,就没有冲动。 冲动是魔鬼,可冲动的人都会忘记这个道理。 金蝎子听到这样的话,这个人的脸没有露出任何的反应,他似乎就是再看一对老情人在约会。 当然这对老情人约会的地点与时间选的不是太好。 金蝎子的眼睛瞟着苏不二,缓缓道:“都说母蝎子很歹毒,这个你也喜欢?” “再毒的蝎子,只是一个尾巴,我只要剁了她的尾巴,她就是只乖蝎子,”苏不二道。 “就凭你的武功?好像还不够资格,”银蝎子道。 苏不二的头晃了晃,道:“你应该来试一试。” “你这个驼子好不幽默,我还是喜欢我的公蝎子,”银蝎子撇了撇嘴道。 夜色中没有并听到锣的声音,却可以看到,这个人再次飞了出去,这个人若是没有驼背,飞行的姿势一定很优美。 现实却恰恰相反,他飞起的身姿一点都不好看,就像一只吃饱肚子的大蚊子。 但是他的速度很快,眨眼的时间再次来到两只蝎子的面前,手中的锣平推着扫过。 蝎子是两只,这两个人左右一闪,他们的手中舞出了一道光,这是蝎子的尾巴。 蝎子的尾巴是它们最后的反击,只要击中,肯定会落个伤残,空气中传来了苏不二的冷笑声。 这声沙哑的冷笑声,让鬼听到,鬼都会颤抖。 何况是两个大活人,蝎子的尾巴是两条,苏不二的身影到的一刻,这两个人一定看的很清楚。 两条蝎尾破空而出,划起来尖锐的风声。 尾巴再次击中了驼背,依然是一声闷响,这个人的驼背上扣着几个锣,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倒是衣衫瞬间撕裂的声音,在夜色中很清晰,衣衫已经破了,锣也飞了出去。 苏不二的身子现在不是个肉疙瘩,他飞起的一刻,双手中的锣已经展开,平推中看到眼前的人集中在了他的驼背上。 他的腰扭动的比女人的水腰还快,竟然从两个人的中间穿了过去。 身影一闪,他站在了银蝎子的背后,锣合起来的时刻,银蝎子的脑袋已经开始变形,此刻变成了真正的蝎子头。 金蝎子听到了银蝎子的叫声,他是蝎子,蝎子跑起来的速度是最快的,他本不该飞起来,可这只蝎子飞了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活着的人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总是活着。 活着的人如同行尸走肉,死了的人却总有人在惦记。 埋人的坑已经挖好,死去的人已经埋了。 李清站在土坟前,晨风依然很冷。 秋风没有惦记,它把最后的一点回忆都能吹散。 这是江湖,江湖的人漂泊在江湖上,他们没有风光的葬礼,随时一个地方,或许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现在死去的人他们没有名字,也没有墓碑,他们的一切都埋在了土中。 黄土能告诉他们一个活人都不明白的道理,在它的面前,一律都是平等,人没有什么高贵贫贱,也没有什么达官显赫。 土就是一堆土,它终究会掩埋了一切。 走的人已经走了,活着的人现在必须活着。 李清感到特别的心累,这个夜晚已经过去,这个夜晚或许应该回到客栈中,也许最好留在酒肉朋友的雅间中。 雅间中有朋友的酒,客栈中有个变得最听话的姑娘,这些都不错,这些都比留在这荒郊野外的心情好一点。 这里现在没有酒,只有一个本来胆子很大的姑娘陪着他,这个姑娘站在一旁。 小蝶看着李清做完了一切,眼睛眨巴的像三天没有睡觉的小鸟,站着都在打瞌睡,小手不停的捂住张大的嘴。 现在若是给她一张床,这个姑娘一定会跳上去睡上一天一夜。 可这是个荒郊野外,胆子再大的姑娘也不敢在这里睡觉,何况这里刚刚埋着两只蝎子,这是两只会杀人的大蝎子。 小蝶颤着声道:“两个人就这样埋了?” “这是一个最好的归宿,”李清安慰道。 “他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人活着真累,”小蝶叹气道。 “既然已经走了,何必再去议论他们的过去,”李清黯然道。 “他们之间为什么有这么大的仇与恨?”小蝶道。 江湖的恩怨谁都不清楚,或者是名,或者是利。 名与利永远是江湖人的奋斗目标。 “或许我们应该给他们留个什么?”小蝶道。女人的心就是软。 “可这里什么也没有,”李清道。 小蝶凝视了李清许久,忽然笑着道:“都说李少主潇洒,而且还很风流,现在看来有一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李清看着小蝶,他的记忆中这个姑娘的话,每次都出自己的料想之外。 然而这一次人的话却不一样,小蝶道:“原来李少主还是一个看重情义的男人。” 李清默然。 自己的朋友是很多,这些人都走在江湖中。江湖中的情和义,英雄和豪迈为自己能证明什么? “你至少应该给他们一个遮风挡雨的东西,”小蝶笑了笑言道。 人现在的动作很快,一棵树苗到了土堆上。 黯然的气氛,李清有点难受,这两个人,只是萍水相逢,这也许只是江湖上的一面之交。 “这颗小树似乎有点小,”小蝶忙乎完,自言自语道。 “难道还需要我在这里盖个房子?”李清道,这里的人不需要房子,或许再大的房子也遮盖不了他们的现在。 “真是可怜,这就是他们的归宿?”姑娘现在想法很多,她没有理会李清。 “或许这已经不错了,总算有个人给他们送了一程,”李清道。 “若是有一天是我,你会吗?”站着的小蝶道,她也许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瞌睡。 李清没有了话语,这个地方实在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 李清看看了天边。 天快亮了。远方的天边已经出现了亮光,早晨本来是一个美好的时刻,一天之计在于晨。 这个夜晚过的一点都不好。 人现在溜达在回城的路上。 人不想说话的时候,肯定有心思。 李清现在的想法就很多,可眼前的姑娘嘟着个小嘴。 嘟着嘴的姑娘一般都心思很重。 李清认为现在不是哄女孩子开心的时候,这个时候每个女孩子的想法肯定都很特别。 早晨的曙光本该带来的是光明,还有欢乐与希望。 李清感觉到的却是压抑,活着的人的确很累。 人长着嘴除了吃饭,还用来说话,不说话的人不是哑巴,就是冤家,现在的两个人不是哑巴,也不是冤家。 女人当然最喜欢说话,尤其是一个喜欢说话的女人,若让她闭上嘴,绝对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木头,你嘴里就没有一句话?”小蝶是女人,女人打破了寂寞。 这句打破清晨的话,一点都不好。 “我是木头,木头没有嘴,当然没有办法说话,”对待这样的姑娘,李清有点苦笑不得,他淡淡道。 “你就不问问昨夜木屋的事?” 小蝶还是沉不住气。 “若是你想说,已经说了,何必我要问,”李清道。 走路的小蝶停住了脚步,小脸慢慢变红,又道:“你不想说说房间内发生的故事?” 这是一个尴尬的话题,这个话题不适合与一个姑娘讨论,此时还是大清早,太阳刚刚出来。 “这个。。。”李清的脸微微一红。 她居然知道夜晚的一切?她本该是一只醉酒的蝴蝶,这只蝴蝶肯定没有飞走,她藏在另一间屋子中。 飞不走的蝴蝶在早晨的阳光下,样子十分的可爱,她就像一个早晨的天使,只是这位蝴蝶般的天使没有翅膀。 可是她有一张嘴,一张诱人的小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 “现在你想去。。”小蝶在寻找着可以说的话题。 “我现在的想法肯定与你一样,”李清笑了笑道。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你肯定猜不到,”小蝶眨了眨眼睛言道。 “现在你除了想睡觉,应该不会想别的,”李清道。 “你果然是个坏男人,梦蝶说的没错,”小蝶呵呵笑道。 “现在能找到一个男人已经很不错,居然还要分出个好坏,”李清道。 “坏男人总比身边没有一个男人强,我可以接受,”小蝶笑道。 李清瞧着小蝶的脸,这是一张漂亮的脸,若是没有遇到宁儿,他很想收下这位奇怪的朋友。 情感本来就是一个怪东西,不想要的时候,总能遇到,拼命追寻的时候,肯定一个都遇不到。 “现在我们应该去木屋中,”小蝶晃着小脑袋言道。 “木屋中?”李清道。 “那是一个好地方,好地方有个大土炕,”小蝶笑嘻嘻的道。 “果然你现在比我这个坏男人还要坏,”李清笑着道。 “你对这个土炕难道不感兴趣?”小蝶问道。 李清伸了个懒腰,长长舒了一口气,此刻脑海中挤满了回忆,木屋中乌鸦感激的眼神让他明白,这里的人很特别。 木屋中乌鸦的表情也很特别,这里藏着她熟悉的一个秘密,黑夜中那里还有一个大窟窿。 乌鸦的剑很特别,她手中还有可以迷倒人的手巾,若在木屋中只是一个普通人,或许现在的荒郊野外又多一个坟。 可这个催命的孟婆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清默然不语,但心里还是不由的产生一丝寒意,这个老婆婆的身手自己已经领教。 “既然来到了郊外,我们应该在过去瞧瞧,说不定还有一个奇迹,”小蝶道。 小蝶没有理会李清想说什么,拉起李清的手,又道:“梦蝶是个好姑娘,你应该救救她。” 李清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这个姑娘的一切都是从西域的故事开始,自己做到的,她现在就在寻找。 或许她的确杀不了自己,可这个姑娘的心,李清不敢想象,她的心或许胜过了千面妖狐。 小蝶看着李清,黯然再道:“清儿,或许你们之间有很大的宿怨,你这又是何苦?就是做不成朋友,你还有颗正直的心。” “我现在在她的眼里,不但是个坏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大恶人哦!”李清道。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小蝶放开了手,手轻轻遮住了自己的小嘴。 “哦!”李清道。 “现在你应该给我一个面子,”小蝶道。 面子,面子到底是什么?李清或许不知道,可他知道现在这个姑娘的心。 “无论现在怎样,既然小蝶开口,小蝶的人情在,我还是要给个面子,”李清想起了小木屋的这两个姑娘。 李清的心中还是有丝于心不忍,这两个姑娘本质都不错,时间或许能改变一切。 现在只是时间问题,对于昨夜的一切。 李清心中只想知道,乌鸦与梦蝶她们是否还活着?霸道阴险的孟婆婆现在应该走了。 当人出现在木屋前的时候。 木屋还是依旧,屋前的落叶现在没有人来打扫。 枯黄的落叶,脚落在上面,发出碾碎的声音。 屋外没有一个人,门此刻关着,屋外屋内非常的安静,这里似乎就不该出现人的踪迹。 人慢慢推开了门,屋内现在一个人都没有。 木墙上的大窟窿已经钉上了木板子,修复的很平整,这个人的手艺一点都不赖,而且还很仔细认真。 土炕上现在铺的很整齐,这里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既然主人不在,李清也不愿意多想,此刻他只有一个目的,在这里好好睡上一个安稳觉。 活着的人都必须睡觉,梦中的故事谁也不知道。 李清看看了站在身旁的小蝶,这个姑娘的脑袋若是不困,鬼都不相信,现在只要挨到土炕上,她一定会做一个姑娘们都喜欢做的梦。 木屋的门在无意间已经关上。 第一百三十五章:蝴蝶的故事 活着的人都长着一个肚子,人最难接受的现实就是饿着肚子在睡觉。 当然觉也还得睡,饭也必须去吃,只是肚子从来不喜欢给人争口气。 肚子就是一个怪东西,只要饿的时候,它从来不问长肚子的人是谁也从来不问你现在呆在什么地方。 它还有个大脾气,它会叫,它会叫醒每一位坚持睡觉的人 李清有个肚子,他听到了肚子的叫声,这个叫声不止一个人,现在土炕上睡着两个人,所以发出的声音是两个人饿肚子的声音。 李清实在有点无奈,这个胆子大的姑娘,一点都不像个姑娘,自己瞌睡的时候,压根不想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男人。 李清现在还想起了街道上的烧饼,现在若是有一块烧饼也不错,至少自己的肚子不会乱叫。 人饿的时候最喜欢闻到饭菜的味道,李清饿醒来的一刻立刻闻到了这个味。 门是关着的门,门外此刻飘进来的却不是烧饼的味道,现在这个味道让李清想起了酒肉朋友的醉仙楼。 醉仙楼上不但有最好的厨子烧的菜,而且也有最诱人的点心,品尝最好吃的点心,不但是一种生活的享受,也是一种精神的享受。 李清知道自己的酒肉朋友最会享受,他从来不愿意亏待他那秀美的身材,他出现的地方肯定有吃的。 不断从木屋门外飘进的香味,李清断定门外肯定有个人,这个人现在不但带来吃的,还带来了诱惑。 这个人难道是自己最喜欢的酒肉朋友?李清很想知道。 姑娘的肚子肯定不愿意受委屈,她们只要闻到香味,肯定会忘记自己是个女孩子,女孩子要学会温柔。 小蝶是一个姑娘,她也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喜欢吃的毛病,她绝对有,她的声音比香味飘进来的速度还要快。 “有吃的,好多好多好吃的,”人跳下了大土坑,已经冲到了门口。 “一个人费劲心思送来的,肯定是最棒的,”李清道,人飘然落地。 到门口的人刹住了脚步,回头道:“你知道来的人是谁?” “不知道!”李清听着门外的声音。 “这个人肯定是清儿的朋友,”小蝶道。 “你怎么能猜到?”李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现在突然有个可怕的问题出现在了李清的脑海中,这个神秘的地方,出现的这个人,他怎么会知道? 而且自己居然睡在这里,出去了外面的人肯定会说三道四,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大姑娘。 自己与一个大姑娘躲在这荒郊野外,不是个风流鬼,也不会是个好男人,这个人来的可真是时候。 门外却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来的人似乎只是为了给自己送来这些点心,点心的味道在不停往屋子中飘。 李清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问题。 来的人肯定知道这个地方,现在必须出去见见这个人,无论他是什么人,堵在房间内绝不是个好办法。 “若不是清儿的朋友,他怎么知道你饿了”小蝶道。 “或许她听到了我肚子的叫声,”李清道,肚子的叫声就是很大,也很尴尬。 门没有推开,声音从门外穿了进来,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李清感觉自己的头瞬间变大了。 这个声音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的主人也是一个大姑娘,而且是一个漂亮大姑娘。 “风流潇洒的李少主,现在一定很饿吧?”门外不是苏海的声音,而是紫蝶的笑声。 “哎!如果一个人饿到现在,还敢说自己不饿,这个人一定与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李清大声道。 他在犹豫中,这道门现在到底是否打开?外面的人肯定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李少主果然是个爽快人,这里有醉仙楼最好吃的点心,却不知是否能让我的少主满意?”门外紫蝶的声音很清晰。 李清静静听完这个声音,笑了笑,道:“都说认识李清的人,会有麻烦,居然还有一个不怕麻烦的姑娘关心我,看来我不是一个讨厌的人。” “玉树临风数今日,谁知来年花开时?哪个姑娘不知趣,会讨厌我们的李少主?”门外的紫蝶笑着道。 “知是蝴蝶飞舞时,相逢总是黄昏急,紫蝶姑娘好!”李清推开了门。 木屋的外面,摆着一张八仙大桌子,桌子上摆满了小碟子,当然小碟子中装的都是点心,各种好吃的点心。 李清从来还没有如此的尴尬过,打开门的一刻,他看到了八仙大桌子,桌子放在木屋的正前方,地上铺着红色的大毯子。 漂亮的姑娘现在就坐在桌子旁,她是一身紫衣装素,手中拿着一杯茶,她的面前就是摆满了好吃的点心。 这个时候,或许只有自己能出现在紫蝶的面前,小蝶的胆子再大,她肯定也不该出来,她与紫蝶的关系,李清知道。 可面前的紫蝶似乎知道的很多,她向房间内看了看,呵呵笑着道:“怎么嫁人了现在怕见到我?” 怕见到别人的媳妇总要见见自己的公婆,自己的娘家人更要看看,这算是自己的亲人。 胆子很大的姑娘现在好像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扭捏的小蝶羞答答的走了出来,李清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现在自己想说点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 在这个人不常来的地方,领着着大姑娘,谁的嘴都无法说清楚,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 不说话的嘴最好堵上,堵上的嘴没有人催着说话,这是李清想到最好的办法,人立刻坐到了八仙大桌旁。 点心果然是醉仙楼最好的点心,李清看到了最喜欢的桂花糕,虽然它没有桂花酒的温柔,可它有桂花的纯香。 淡淡的香味中还有一个人,这是一个姑娘的香味,李清轻轻咳嗽了一声,手中多了一块点心,嘴了吃了一口桂花糕。 会疼人的姑娘很贤惠,一杯清茶到了李清的面前,桂花糖的味道再次飘出,李清迷离着眼睛。 仿佛此刻自己走进了桂花大园子,四处都是桂花树,四处都是桂花的纯香,人现在就在一个桂花飘香的大世界中。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在谁家?”片刻之后,紫蝶的声音飘在耳边。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桂香多露裛,石响细泉回。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闭着的嘴总要说话,李清轻声吟到。 “潇洒的李少主,果然最懂女人的心思,”紫蝶笑道。 “若是此刻,我不懂,我只能算是一个不解风情的大傻瓜,”李清悠然道。 紫蝶的目光没有离开李清,她仔细端详着又道:“每次见到可爱的李少主,我总是不明白一个道理。” “这个世界中还有紫蝶姑娘不明白的道理?”李清道。 “英俊与潇洒是上天的安排,多情却是一段自寻的烦恼,我见到李少主,为什么心中总是无法有恨?”紫蝶笑嘻嘻言道。 “紫蝶姑娘是最美的姑娘,何必要记得一个恨字?”李清苦笑一声道。 “紫蝶也是一个女人,看到少主身边总有漂亮的姑娘,我也会吃醋,”紫蝶黯然道。 李清放下了手中的桂花糕,接着道:“我总以为认识一个女人很简单,现在终于明白一个道理。” “李少主的道理一定很特别,”紫蝶道。 “若是想理解一个女人,最好先不要与她做朋友,”李清道。 “这个理由就是很独特,”紫蝶道。 “漂亮的姑娘,总有数不清的麻烦,做朋友之前,应该先了解这些麻烦,找一个漂亮有麻烦的姑娘做朋友,似乎总是不好,”李清笑道。 “看来漂亮也是一种麻烦,只可惜。。。只可惜,女人好像都喜欢自己变的漂亮,”紫蝶悠悠道。 这个爱好谁都没有办法阻挡,这是每个女人天然的自我喜好。 李清想起了乌鸦最喜欢的话,我漂亮的脸蛋,这是女人自爱的最好表现。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去改变。 李清忍不住自己的笑,悠声道:“如果我遇到的大姑娘都如紫蝶姑娘一样,这个朋友我一定首先选择。” “李少主真的这样认为?”紫蝶认真道。 “若是姑娘每次出现的时候,不是这样巧然偶遇,做你的朋友也不错,”李清道。 “风流的李少主,果然懂得怎样去哄骗一个女孩子开心,”紫蝶咯咯咯笑道。 “其实让女孩子开心的方法有许多种,我的方法几乎最笨,”李清道。 “最笨的方法?”紫蝶道。 “喜欢听女孩子说话的男人肯定是个好男人,恰好我就是这一种,”李清道。 “看来李少主的嘴巴除了吃喝,好像没有其它的用途,”紫蝶呵呵笑道。 人的眼睛是活动的,目光四处在转,这句的意思李清瞬间秒懂,站在紫蝶身边的人是小蝶。 小蝶的小脸现在红的就像一颗秋天的大苹果,咬上一口肯定会出水。红脸的小蝶没有一句话。 没有说话的嘴,现在才是一个大麻烦,没有的事实也会变成一个事实,自己的嘴到底还干过什么?李清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这张没有用的嘴? 一阵长长的笑声再次响起,眼前的紫蝶看着李清道:“我若是现在的李少主,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李清紧闭着嘴,仿佛他怕自己张开嘴,眼前的紫蝶姑娘就会抢走他的嘴,他的嘴现在只想吃点东西。 嘴并没有被抢走,但李清听到紫蝶的话,马上张大了自己的嘴,现在这张嘴闭上已经没有什么用。 “花和尚是个坏和尚,”紫蝶忽然言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又一个故事 李清仔细听着紫蝶的话,吃惊的自己立刻张大了嘴。 花和尚到底是不是个坏和尚,李清不知道,但他一定不是一个真和尚,这点李清知道。 花和尚的奇遇实在是太多,每次遇到这个假和尚,总能发生一些想不到的事情。 而且花和尚总能带来一些奇怪的人,这些奇怪的人总做着最奇怪的事。 田老怪与沙豹子是花和尚的朋友,他们已经死了,张帆的大口袋中带来了他们的一切。 夜晚又来了一个妖艳的女人,这个女人带来了两只蝎子。 两只蝎子们瞬间也死了,自己还亲自去挖了一个坑,埋了他们。 这个万花楼的大掌柜子,到底藏有多少秘密? 若是遇到,李清就想敲一敲他的大光头,问问这个大光头里,到底装着什么秘密? 此刻紫蝶突然提起了这个人,李清倒有一些意外,这个人与乌鸦一起钻进了棺材中,可昨夜见到的乌鸦却活着。 李清皱皱眉头,道;“和尚到底怎样?李清实在不知,却知道这个人的命似乎很长,怎么也杀不死。” “杀不死的是只猫,听说猫有九条命,”紫蝶呵呵呵笑道。 “那他应该不叫做花和尚,自己的名字应该改作叫花猫,”李清笑道。 “可是他不是猫,现在的他应该叫做花老鼠,”紫蝶道。 “猫喜欢捉老鼠,老鼠的天敌实在太多,还是做一只猫最好,”李清道。 紫蝶手中的茶杯轻轻在转动,人带着微笑道:“送给李少主的礼物,总是自己看不好,这可是紫蝶的一片心意。” “或许是这个人并不该死,”李清道。 “你为何不亲自杀了他?”紫蝶道。 “他若是我的朋友,背叛了我,我可以找个充足的理由杀了他,可这个人似乎与我并无旧怨,”李清苦笑道。 “江湖之人,若是都有李少主这样侠义之心,肯定省去不少的争端,可惜紫蝶做不到,”紫蝶道。 “没有名利之争,何来旧日恩怨,放下一切,便是海阔天空,”李清道。 “现在的李少主倒像一个会渡旧怨的和尚,可惜花和尚做不到,”紫蝶道。 现在的花和尚在心中至少是个迷,李清很想知道这个人的过去还有现在,他肯定不仅仅是万花楼的大掌柜。 李清哑然一笑,道:“因为我是我,他是他,他的事情我并不清楚,只是知道他是个假和尚。” “现在这个假和尚永远只能做个和尚,他再也无法做他的大掌柜,”紫蝶道。 李清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吃惊问道:“难道他出家当了真和尚?” “若是一个大光头超度了自己,现在他只能做个和尚,”紫蝶道。 李清一怔,缓缓道:“一个人连自己都能超度,这个和尚应该算是个好和尚。” “一个能超度自己的和尚,只有死和尚,他会超度自己的一切,”紫蝶说话的时候,眼睛眨都没有眨一下。 李清不相信这么温柔的姑娘,能说着这么残忍的话,这是一个死人,一个姑娘应该具备胆小的个性。 可眼前的紫蝶眼睛眨都不眨,她嘴里的人似乎就是一只蚂蚁,这个死去的人几乎连个蚂蚁都不如。 这是花和尚,花和尚真死了?李清认为他应该是个杀不死的花和尚。 这样的人到底是不是该死?紫蝶的话还是有点残忍,李清于心不忍。 “我就是个好姑娘,总为潇洒的李少主着想,现在为李少主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紫蝶笑着道。 眼前的姑娘竟然这样对待花和尚,李清心里开始郁闷,这个人的处境一定很难,若是他死了,谁会杀了他?难道是紫蝶。 喜欢温柔的紫蝶,李清并没有看到她的武功,每次出现,她的身边总有高手相伴。 或许是自己实在太困了,这个姑娘来到木屋的外面,李清居然没有发现,陪伴她的人,武功一定不弱。 此刻这里只有紫蝶一个人,很大的八仙大桌,精美的点心,红色的地毯,都不该属于这里。 紫蝶的脸很温柔,她若是变成一只真正的蝴蝶 ,李清联想起蝴蝶的样子,她应该是只紫斑蝶。 而不是有毒的红色蝴蝶。 紫蝶认真地看着李清,她轻声又道:“你现在一定在惦记这个和尚?” “惦记和尚的人很多,我只是其中一个,”李清眉头一皱。 “他应该感激你,若是他有幸还能站起来,现在应该当面来谢谢你,可惜他做不到,”紫蝶道。 “他长着腿,自己可以站起来,为什么会做不到?”李清道。 “聪明的李少主,变得有一点糊涂,”紫蝶道。 “难道。。。”李清不敢相信花和尚真会走到这一步。 “一个躺在棺材中的人,现在若是出现在你的面前,一定会吓死一个大活人,”紫蝶道。 这句话李清绝对不相信,会从一个姑娘的嘴里说出来,她对待生与死,似乎就是在玩游戏。 可这个游戏的主人都是人,不是蚂蚁,也不是一只虫子。 “你真杀了花和尚?”李清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我只是帮了他一个小忙,”紫蝶道。 “什么样的小忙?”李清又问。 帮忙居然能帮死一个大活人,李清还是不敢想象,这个帮忙的人的确有点可怕。 “他总是喜欢躺在棺材中,我只不过帮他盖好了棺材,”紫蝶道。 一个死人肯定希望得到这样的安慰,可李清听到张帆的话语,这个花和尚是自己钻进了棺材中。 说明他还活着。 活着的人,如果想出来,只有掀开棺材的盖子,现在有人帮他封住了盖子,这个大活人肯定再也出不来。 眼前的紫蝶是个姑娘,她不会做到这一点,肯定还有人,帮忙的人应该是男人,李清想起了两个怪男人。 天地双煞来的快,也走的快。 他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李清就没有发现这两个人,他们的武功应该很高,而且轻功也不弱。 除了这两个人,李清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可以帮助紫蝶?孟婆婆是个老婆婆,她一定不喜欢干这个。 紫蝶的眼睛不会说谎,这个花和尚应该死了,他本想躲在棺材中,再次逃走,可惜他又失败了。 这次他把自己真正藏在了棺材中。 李清不敢想象花和尚在最后绝望的表情。 现在已经到了午后,秋风的感觉越来越冷。 眼前的桂花糕,李清没有了兴趣。 坐在八仙大桌旁,李清的心开始了落寞。 若是有人问出一句话,李清也不想回答,现在对他来讲,就是一个字都很费自己的情感。 他压根不喜欢有这个结果,但现在已经发生,可怜的花和尚就这样死了? 人都会走到死亡这一步,但每个人的死法却不同,李清不喜欢他的这种死法,这是一种无情的折磨。 花和尚是一个叛徒,他背叛了自己的朋友萧泪血,他自己做梦都不会想到,他会死在自己准备好的棺材中。 死同时也是世上最伤心的事,若是一个人真死了,意思很明白,这个人现在已经完蛋了,你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你的任何梦想都已经破灭,等待你的只有大地的腐蚀,荒草的欺凌,甚至连一声乌鸦的鸣叫,你都无法享受。 许久的沉默在时间的推移中慢慢度过。 紫蝶在沉默中,叹了一口气道:“有些事看来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 李清的嘴动了动,他没有说话。 “本来还有许多的事想告诉你,看来现在。。。”紫蝶又道。 “现在你可以不说!”李清道。 “若是我不说出来,你怎么会知道?”紫蝶道。 “许多事还是不要说出来,这样的事只会带来伤感,”李清道。 “看来李少主只喜欢听好的,这个我倒也没有发现,”紫蝶依然笑着言道。 好听的话说出来,谁都喜欢听,可紫蝶说出来的话,对现在的李清来说,没有一个是好消息。 李清没有回答紫蝶的这句话。 古怪的姑娘,总是能做出来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花和尚已经死了,她能说出来的人,肯定还是一个死去的人。 李清对一个死人无法感兴趣,他只想知道这个姑娘到底怎么来到了这里?这里是郊外。 郊外的风在吹,这是秋风,秋风瑟瑟。 眼前的点心吃的很少,茶水喝的很少,发脾气的肚子现在没了胃口,什么也不想吃? 人的想法还是必须有,李清能想到的人,不止是一个死去的人,他对这里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很好奇。 李清的眼睛四处瞧了瞧,现在身边的人除了紫蝶,只有一个脸色微红,不敢说话的小蝶。 女人不敢说话的时候,表情很古怪,小蝶的神态就像是犯了一个大错误,这个错误,李清知道。 就算是这个姑娘自己带着溜达了一夜,她也不会如此的恭敬胆小,在李清的心中,这是一位胆子很大的姑娘。 眼角不时流露出的表情,李清觉得很奇怪。 难道是自己闯进了自己不该来的地方? 可带着自己来到这里的人不但有小蝶,还有一个梦蝶,这个特殊的姑娘,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仇恨。 这个大光头的梦蝶,现在怎么样?李清很想从紫蝶的眼睛里看到。 远处突然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郊外的一切安静。 来的人很多,不但有马蹄声,还有人的脚步声。 乱七八糟杂乱的脚步声来的很快,风中不时传来人急促的吆喝声,这是赶路的声音。 接连传来的快,快,快,的督促声,李清断定,来的人肯定不少,来的肯定是一大帮子人。 这个几乎没有人的地方,现在忽然变的开始热闹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一群来客 这间小木屋在大家的眼里,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普通的再不能这样普通,无论任何人都想不到,今天会来这么多的客人。 马蹄声带来的客人就是多,李清看到的人有男人,还有女人。 其中老的就是一群老头子与老婆婆,年青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五岁。 小姑娘们穿着艳丽的裙子,小脸笑的就是一朵盛开的花。 现在这里就是一个可摆个宴会的大场子,除去那些喜欢走街串巷的吆喝声,李清几乎看到了能在酒楼中走动的各式各样的人。 走在前面的人是一群汉子,汉子们来到木屋外,开始了忙乎,他们没有一个人去看木屋前的人。 院子中的落叶片刻间捡拾的很干净,一个可以烧菜的大铁炉子架在了门口,炉子内的火通红,似乎在告诉来到这里的人,今天是个好日子。 骑马的人李清认识,来的果然是天煞与地煞,他们消瘦的脸上没有一丝血气,人在马上,煞气已经来到了李清的身边。 他们的老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下马来到紫蝶的身边,人站的笔直,就像两棵砍掉枝叶的白杨树。 没有表情的脸,长的一模一样,现在根本无法分出谁是谁?李清无奈地笑了笑,这真是两个奇葩的老头子。 两个怪物用疯牛般的眼睛看着李清,似乎李清欠着他们的银子,目光比讨债的还要凶狠十倍。 所有的女人开始装扮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朵野花,在木屋的个个柱子上挂上了大红花。                         来的人中居然还有一个大厨子,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烧菜用的大铁锅,这是醉仙楼上的厨子。 醉仙楼的厨子是最好的厨子,他在醉仙楼烧出的菜也是最好的菜。 醉仙楼中不但有最好吃的蟹壳黄,还有一道李清最喜欢的太湖三白。 而且醉仙楼中李清还有一个好朋友,他不但是个酒肉好朋友,他的酒窖中还藏有西域最好喝的烧刀子。 大厨子来了,大掌柜子一定也会来,这样的场面,肯定不会少了这个喜欢凑热闹的江湖万事通。 苏海秀美的身材出现在李清面前的时候,李清瞪大了眼睛,现在这个大掌柜子的嘴咧的就像捡到了一颗大元宝。 当然他的银子不好挣,他是一个只看银子不看人的大掌柜。 咧着嘴的苏海还呲着牙,他并没有给李清去打个招呼,人在大厨子的后面,使劲的在吆喝,他的声音就像一只喜欢唱歌的大乌鸦。 木屋外不时便传来了形似厨房中的做饭声,奇怪的的大场面,热闹的就像乡村中的喜日子。 大场子中的李清心中很迷茫,使劲揉着自己鼻子。 眼前的紫蝶倒是很安然,平静的她看着有序的一切,人还不时点着她漂亮的小脑袋。 李清终于无法忍住自己的好奇心,对着紫蝶,言道:“这难道是要嫁个大姑娘?” 呵呵呵的笑声立刻从小嘴中吐了出来:“聪明的李少主就是聪明,这样的好事,一猜就到位。” “要嫁的大姑娘一定很不错,”李清乐呵呵笑着道。“娶亲的小姑爷今天也不错,”紫蝶道。 “今天还有一个小姑爷?”李清吃惊道。 “这么喜庆的场面,怎么能少了一个新姑爷?”紫蝶道。 姑爷当然不好当,李清叹了叹气,他想起了过去的那一天,自己恰好当了一天的姑爷,可惜自己是个倒霉的新姑爷。 “这么看来,今天的好日子真不错,至少我可以喝上一顿好酒,”李清道。 李清忽然站了起来,转身走向了木屋中。 “你想到哪里去?”紫蝶问道。 “这么喜庆的大场子,我好像得先去梳洗一下,免的煞了喜气,”李清朗声道。 紫蝶没有站起来,她立刻拍着手笑了起来:“不错,这的确是个好主意,洗干净的人,更新鲜。” “难道我是要煮着吃,竟然图个新鲜?”李清立刻止住了脚。 “新姑爷要有一个新身子,才能当好一个新姑爷,”紫蝶笑的很开心。 李清收住想跨进木屋的脚,原来自己又要做一次新姑爷,这个喜庆的日子来的总是很突然。 “潇洒的李少主怎么不去洗澡了,难道还要本女子给你搓搓背?”紫蝶的笑声可以让木屋前的每个人都听到。 李清的脚踏出去的快,收回来的也不慢,现在他知道这个想法一点都不好。 人回到了八仙大桌前,看着桌子前的两个女人,李清心里一哆嗦,一个姑娘已经闯进了自己洗澡的房间中。 胆子大的姑娘,她的小手差点伸进了洗澡的木桶中,现在的紫蝶又打算去搓搓背,这样的场景,李清想都不敢想。 他也不希望自己有这样的好运气,这个好运气送到自己的眼前,自己也绝对不能去碰一下。 眼睛中的姑娘也长着大眼睛,大眼睛的女人说谎的时候,眼睛都不眨,这个道理李清验证在了千面妖狐苏琴的身上。 紫蝶的想法现在就是猜不透,她会选择什么样的女人来做今天的新娘子? 李清很想知道。 若是紫蝶姑娘,她的人虽然是个女孩子,可她的做事比个男子还汉子,这样的姑娘面前,还是乖一点好。 乖巧的姑娘总喜欢说出李清吃惊的话,“怎么不去了,难道需要我们两个姑娘去服侍” 面对这样的人,李清只能收紧自己的嘴,站着的两个老怪物,死人般的脸上李清看到了一丝阴笑。 李清笑了,紫蝶也笑了,站着不说话的小蝶也笑了,她动人的笑脸现在红彤彤。 李清笑着道:“想不到紫蝶姑娘还有这样的爱好。”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能为李少主服务,倒是紫蝶的荣幸,”紫蝶笑嘻嘻言道。 这句话打死也不敢去做,若是自己有这份想法,李清猜想自己肯定是头大了,要不就是烧刀子烧坏了脑子。 李清的心里暗然思味,这个紫蝶姑娘看来才是这里的主角,她的身边来的是天煞与地煞,说白了就是她的保护者。 能让这两个老怪物俯首称臣,她一定与寻找的幽灵庄有着关系,这样的姑娘必须用最奇特的方式去对待。 李清悠然道:“若是牡丹,美丽的紫蝶姑娘倒很像,不知李清是否能得到这样的宠幸?” “难道潇洒的李少主,想做昔日的楚香帅,处处留情丝?”紫蝶嫣然一笑道。 “昔日英雄笑红尘,莫让相思遮春帐,能有香帅的多情,李清心中倒也安慰,”李清道。 “红颜薄命自古去,相思多少断人肠?能有李少主的博爱,紫蝶也是好福气,”紫蝶道。 李清明白相思总是来添乱,没有乱的只能是一个人的心,现在若是心都乱了,这个人距离情不远。 李清嘿嘿一笑,这样的姑娘才是天下最狡猾的姑娘,每一次见面,她总是能让自己大吃一惊。 花和尚的苦,现在没有人知道,乌鸦的故事有了一个结局,现在只有一个梦蝶,这个梦蝶到底怎么样了? 来的客人们现在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人都在在木屋前站着。 叮叮当当的做饭声此刻也安静了下来,穿梭的少女们很快端走了桌子上的点心,酒与菜摆满了八仙大桌子。 一坛子上好的酒摆到了桌子上,这是李清最喜欢的烧刀子。 有酒必须有朋友,酒肉朋友已经忙完了他的生意,胖胖的身子来到了八仙大桌子的前面。 来的人心里都装着什么样的想法?李清感觉自己没有必要去知道。 朋友的来到李清的心反而安静了下来。 遇到这样奇怪的事情,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冷静面对可能发生的事,李清倒感觉非常的开心。 可眼前的酒肉朋友现在就是一个马屁精。 苏海的脸此刻堆满了笑,他的表情似乎就是没有见过漂亮的姑娘,人在紫蝶的面前拱了拱手。 但桌子前的两位姑娘并不理睬他,她们的眼中这个酒肉朋友,就是一个贪财的酒楼大掌柜。 苏海的眼睛贼溜溜的转着,用最客气的声音言道:“小姐,您请的客人下午一定到。” 李清心里不禁觉得意外,这里的客人已经不少,自己根本没有想到紫蝶会突然来到这里? 现在的她还要在这里大摆筵席?她请的客人看来还不少。 此时只听的紫蝶道:“若是你是李少主的朋友,你会来这里吗?” “肯定会!”苏海的话接的很快。 “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我一个朋友都没有见到,”紫蝶笑了笑。 “他们都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肯定是去准备最好的礼物,来的有点迟,”苏海说话的声音很谨慎。 “他们都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紫蝶看着天地双煞道。 “是!小姐,我用十匹最快的马,驮着十个嗓门最大的汉子,在城内每个街道都喊了十遍,”站着的一个怪老头马上言道。 “告诉我的李少主,你们都说了些什么?”紫蝶微微含笑。 “今天是李少主的好日子,”怪老头绷着脸在说。 “就这么一句?”紫蝶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们还安排所有能说话的车夫,告诉所有能听懂人话的人,今天晚上李少主在郊外要摆一个大场子,”另一个怪老头回答的很快。 “大场子上必须有脸面最大的朋友来支持,这个我们也知道”怪老头道。 “李少主的这位朋友,你们一定知道他是谁?”紫蝶又问。 “萧泪血!”两个怪老头几乎同时回答到。 第一百三十八章:大醋坛子 萧泪血是个好朋友,他也是一条汉子。 汉子的朋友一般都很多,若是这样的朋友出现,他的周围一定有很多的朋友。 这样两个怪老头子居然也认识自己的这位好朋友,李清有点意外,自己的朋友从来就没有提说过这两个人。 李清仔细看了一眼站着的这两个人,心里不觉的沁出了冷汗 现在如果不是在野外,自己的面前还有两个漂亮大姑娘,李清真想揪着这两个老怪物问一问。 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 城内的朋友现在就是多,而且现在还来了不少的江湖客人,客人虽然许多李清并不是很熟悉。 但是这样大张旗鼓的宣传,就是个聋子也会感到好奇,好奇的人最喜欢打听自己听不到的事情。 这些人若是打听到一个好奇的事情,更喜欢添油加醋,他们的嘴肯定能把白的说成黑的,红的说成绿的。 绿王八李清没有见过,可他却听说过,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听。 现在李清最担心的人是袁宁儿,假如这个脾气怪异的冷面罗刹,听到这个消息,今天做新娘子的这个姑娘肯定会倒霉。 担心的事情总会要来,不用担心的事情总是来的最快,也很突然,在酒上来的一刻,李清听到了紫蝶姑娘的话。 “李少主,现在一定感到很奇怪,”紫蝶道。 像紫蝶这么聪明的姑娘,若是追着问她一个秘密,她肯定不会说,也一定问不出来。 李清看着桌子的酒,淡淡一声:“每次总让姑娘为我操心,李清心里自然过意不去。” 紫蝶的眼珠子一动,眯着嘴:“如此之事,难道只有你们男儿大丈夫才能所为?” 李清缓了缓气:“男儿之身,做事肯定不愿受别人恩惠,其实只有大丈夫才愿意这样乐于助人,有朋友之气。” 紫蝶眼光含笑,轻声说道:“潇洒的李少主喜欢我这样的朋友?” 李清不敢承认这个结果。 “若是今天的新娘子是我,李少主可愿意娶我?”紫蝶又道。 这句话,李清更不敢回答,紫蝶姑娘的话问的好直白。 紫蝶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看来我们潇洒的李少主,心里早有了中意的姑娘?” 李清沉默了许久,看了一眼站着的小蝶,慢慢道;“天下的好男人很多,何苦在乎我一个。” “男人要找一个好男人,没有用的男人只是一个大摆设,”紫蝶说了一句歪理。 李清只有苦笑。 紫蝶没有看李清的表情,又接着言道:“潇洒的李少主认为这样的人不多吗?” 针对这样的话,李清还是无语,这样的男人实在是太多,自己遇到的也有不少的人。 可男人的承担,女人又知道多少?女人的心中总是充满了抱怨。 当然这句话不能告诉眼前的这个姑娘,霸道的姑娘不喜欢听到这样的话,他的嗓子像是塞住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潇洒、英俊、风流的李少主就是一个好男人,”紫蝶笑呵呵的言道,她一面说着话,一面不停看着李清。 “我是一个好男人?”李清动容道。 “你是不是男人,你自己都不知道”紫蝶哈哈大笑了几声。 “这个。。。”李清倒没有办法去给她证明。 是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标准实在太多,怎样去给一个姑娘证明?李清现在没有办法。 紫蝶呵呵呵一阵笑,没有回答李清的话,转身问小蝶道:“你喜欢这个男人吗?” 这句话李清记得很熟悉,这是一句很要命的话,小蝶的小脸瞬间开始变色。 没有人敢拒绝这个姑娘的意愿,多次的相遇,她的话就是一道死命令,这道命令李清还没有见到一个人来反抗。 小蝶的小手抓住自己袖子的袖边,两只小手不停在转动,人轻声道:“小蝶只听小姐的话。” 李清立刻咳嗽了一声,这是一个最难拒绝的大难题。 无论怎么样去回答,紫蝶姑娘都会找出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理由来安排这一切。 李清忍住自己的咳嗽,问道:“今天的朋友都是谁?” 紫蝶道:“你认识的我都请了啊!” “我知道,肯定少不了萧大侠,”李清道。 “肯定还少不了李少主认识的漂亮姑娘,”紫蝶道。 要命的人果然说出了要命的话,担心什么肯定会来什么。 “我认识的姑娘似乎并不多,”李清不由笑了笑。 “痴情的种子只有一颗,难道潇洒的李少主想撒满江河?”紫蝶悠声道。 李清淡淡一笑,道:“看来漂亮的紫蝶姑娘知道的人倒是不少。” “其实我知道只有一个,”紫蝶道。 “谁?”李清很想知道这个人。 “袁宁儿!”紫蝶说的很快。 李清马上想封住自己的嘴,在一个漂亮的姑娘面前,谈论另外一个漂亮的姑娘,这个话题就是不太好。 天下的女人都喜欢吃醋,吃醋的女人最可怕,桌子上的酒坛子,在李清的眼里现在似乎变成了一个醋坛子。 “难道今天的客人中你也请了这位姑娘?”李清压住自己的心慢慢问道。 “我应该还请两位,可惜她们来不了,”紫蝶嫣然道。 “怎么还有两位?”李清想知道这两个人,笑着问道。 “这两位姑娘一个是梦蝶,另外一个好久没有见到了,”紫蝶道。 “还有好久没有见到的大姑娘,这个人我很想见见,”李清一副好奇的面孔。 “这是一个小姑娘,她不是一个大姑娘?”紫蝶道。 “小姑娘?”李清道。 “对!就是一个小姑娘,她恰好比袁宁儿小,应该称呼她为小姑娘,”紫蝶慢慢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李清的心顿时晃了一下,这个小姑娘自己知道她是谁,她是自己的第一位朋友,她失踪的莫名其妙,到现在李清也没找到。 这是萍儿,李清立刻知道,他还知道梦蝶并没有死。 他盯着紫蝶的眼睛,慢慢问道:“你知道这么清楚,知道她在哪?” 紫蝶晃了晃头,还是眯着嘴:“如此心急,我偏不告诉你。” 李清嘿嘿一笑,这个姑娘就是一个醋坛子,每次提到另外一个姑娘,她的眉毛都会一动。 李清暗中松了一口气,道:“找到的人就是朋友,找不到也是朋友,朋友记在心里,不需要天天见到。” “人,你真的不想见?”紫蝶果然沉不住气。 “都不来的人,我怎么见,难道我去她的家里?”李清的手抠抠自己的鼻子。 “她的家好远哦!”紫蝶抬头望了望天。 “再远的家骑马也可以走到,”李清道。 “你真想现在见到她?”紫蝶坐直了自己的身子。 “这是紫蝶姑娘要请的客人,来不来,我说了不一定算数,”李清悠声道。 “我要见到的人,必须马上到,”紫蝶的语气生硬。 “这个我倒是没有看到,”李清呵呵呵笑到。 “这个你不相信?”紫蝶一本正经道。 “我好像应该相信,”李清道。 “看来你就是不相信,”紫蝶嘟着嘴。 没有等到李清说话,她马上道:“狡猾的李少主想套出我的话啊,我差点上了你的当。” 李清再次嘿嘿一笑,这个紫蝶姑娘就是聪明。 聪明的姑娘留下了一串的笑声,李清知道现在是吃菜的时候了。 人的话终于停了,桌子上的菜可以吃了。 郊外的风此刻也停了,忙乎的人在院子中铺着毯子,摆着桌子。 桌子依然是八仙大桌,桌子上的酒都是大坛子。 偶尔木屋外会传来几声鸟叫,让人知道黄昏已经快到了, 这是该回家的时候了,客人们一个都还没有到。 自己面前的菜,李清已经吃了许多,不管能得到什么样的消息,绝对不能与自己的肚子过意不去。 饿着肚子的人,看着别人吃饭肯定香。 小蝶吃的很少,她的头始终不敢抬起来,李清看到她吃到嘴里的菜,每一口都在细嚼慢咽,若是她在吃一条鱼,肯定能说清楚这只鱼有多少根刺。 鱼是人吃的,鱼有没有毒,只有做鱼的人知道,吃鱼的人只能闻到鱼的香味,而且鱼还长着刺。 酒可以让鱼儿的刺软化,也可以让一个人的温柔,也可以让一个人变得扑朔迷离。 能喝酒的时候,除了酒鬼都想喝上一点,李清现在就想喝一点,他不愿看到站着的两个怪老头。 天煞与地煞的老脸拉的很长,如果长着马脸的东方笑来到这里,李清认为这个人也要甘拜下风。 人长着脸,不管丑还是美,总是让别人看的。 人长着的嘴除了吃饭,就是说话,但这个人必须会说话。 当然每个人说出的话,肯定是给别人听的,自己给自己说话的人,不是脑子不好,就是神经不太好。 李清放下手中筷子的一刻,他听到了这样的话,话是从两个怪老头的嘴中吐了出来。 “今天的客人应该到了,他们应该守约,”站在右边的怪老头道。 “你应该先叫我一声天煞,然后再与我说话,”左边的道。 “我为什么要先叫?”右边的道。 “今天你一声都没有叫,我肯定吃亏,”左边的道。 “昨天你也没有叫,所以今天我也不叫,”右边的道。 李清看着两个怪老头子想笑,他们的老婆一定没有找到,这样的人找个老婆也是多余的一个。 “你看着我们想笑?”左边的人对着李清厉声喝道。 “你们不觉得好笑?”李清无所谓的道。 “这个真的好笑?”右边的人在问左边的人。 奇葩的兄弟眼睛中冒着火! 第一百三十九章:天地双煞 李清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见到这样奇葩的人,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感觉,这两个人除了话大,就是脾气大。 话大的人脾气不一定大,可脾气大的人他的话茬就是大。 这样的人就是一个硬杠子,李清今天看到这两个人,天煞与地煞仿佛就是一对喜欢抬杠的双胞胎。 当然喜欢抬杠的人还是喜欢总凑在一起,他们谁也离不开谁。 这两个人唯一的区别只有一点,李清在木屋中已经知道,就是哥哥总是让着弟弟,哥哥是天煞,天煞嘴里的话比地煞少。 每当地煞说话的时候,天煞的嘴只是动一动,他并不急着去说话,这样的人才能当个好哥哥。 果然站在左边的人,在听完右边的人说完话后,沉默了许久。 “他一定觉得我们长的帅,才会不停的笑,”右边的人有点得意,他瞧了李清一眼后又言道。 若是这张瘦的只有皮的老脸,也觉得自己长的帅,鬼都不相信,人肯定也无法相信。 可自信的人到处都在,他们的眼睛中往往都是目中无人,他们用自信的眼光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大男人。 站在左边的是天煞,瞪着眼睛道:“自以为是的小子,你认为他的话对吗?” “对,天煞是天下最帅气的男人,”这是苏海的话,李清没有回答,这句不切合实际的话,他压根不想回答。 “果然是句大实话,”天煞的脸舒展了许多,变得和气了些。 “这句话我不爱听,”这是地煞,地煞邹着眉头道。 “不喜欢听的话,你可以不听,”天煞道。 “他只说了天煞,没有说地煞,我不高兴,”地煞的声音很大,他变得很生气。 “明天你就是天煞,你会最帅,这句话我们应该记在心里,”天煞道。 “为什么要记在心里?”地煞不服气的言道。 “现在我已经知道,因为说这句话的人不简单,他恰好有点小名气,”天煞道。 “小名气?”地煞瞧了瞧眼前的苏海,晃了晃脑袋。 他用看一件杂货铺中玩偶似的目光,仔细打量了苏海一眼,冲着苏海道:“你就是自称江湖万事通的苏海?”。 苏浩秀美的身材抖了抖,没有吱声。 “哦!就怕这个人明天不承认,”地煞慢悠悠道。 “这么说来,我们今天必须让他记住我们,”天煞的脸回到了冷漠中,他冷冷说完了这句话。 冰冷的话,让坐着的人心里感到发毛,这两个人的来历李清虽然不知道,但他们出现的时候,总是悄无身息。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手,他们才是最可怕的人。 李清强忍住自己的好奇,若是这两个人不寻找自己的麻烦,他决然不会出手,出手必定就是一场恶战。 “天煞喜欢用掌,地煞喜欢用暗器,这是最好的区别,你们两位我知道,”苏海看着二人道。 “看来我们的名气还在,这样的人居然会了解我们的喜好,”天煞冷冷的言道。 “二位虽然久不出江湖,但在江湖上以往的事,苏海知道的并不少,”苏海看着眼前的人,他说出了李清想知道的答案。 “一个人敢自称为万事通,肯定不简单,初次见到时我倒是小瞧了这个人,我认为他只是一个大掌柜子,”地煞眨巴着眼睛在说。 “看来我们还是要亲近亲近,”天煞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苏海沉下了脸,冷笑着道:“天煞的功力在掌上,难道今天想废了我这个大掌柜子。” “还是我客气,应该我来,”地煞道。 “地煞的手中随时都有催命的毒针,这个我倒不敢,”苏海的手缩了回来。 这个苏海真是个万事通,简直没有他不认识的人,李清暗自思到,若是天上飞过鸟,让他猜,现在他也能分出个公母。 这个酒肉朋友看来必须得从新刮目相看了,李清心里仔细琢磨着他们的每一句话。 “看来这个人不喜欢我们,”地煞的话多,地煞说到。 “我今天是个客人,现在不想变成一个死人,”苏海冷冷说了一句。 “听说你捉住了会飞的喜鹊?”天煞忽然问道。 “这只喜鹊不是一只好喜鹊,他不喜欢飞了,”苏海叹着气,他似乎不愿意提起这段往事。 “这么厉害的喜鹊你都能捉住,你真是不简单,”地煞道。 “难道你们是老朋友?”苏海的眼睛中,眼珠子没动,他直直看着站着的地煞,这个人的手中似乎随时会变出一个东西来。 “老家伙总喜欢吹牛,他的喜鹊这次废了,他没了得意之人,”天煞呲着嘴笑道。 他们的对话中李清犹豫了一下,他总认为死去的喜鹊是画使者,这个人的手法很特别,他杀死了断臂。 一个可怜的人,死的莫名其妙,在捉住喜鹊的那一刻,李清才知道,他与苏海有那么大的仇恨。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四个使者都已经走了,最后走的是阿斌,这个人的故事很悲催,李清没有问到自己想知道的任何一句话。 此刻天煞嘴里的老家伙,李清断定就是黄金杀手,看来他们是老相识了,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可惜这个话题瞬间变了,他们不再对这个人感兴趣,他们说的人只是一个死人,这个人李清从紫蝶那里知道,他已经死了。 “还有一个大光头,这个和尚不是个好和尚,”地煞道,在他的眼里,似乎没有一个人最好,最好的人只有他们这对最奇葩的怪物。 “看来二位找到了花和尚,”苏海惊声道。 “他现在呆的地方真不错,”地煞阴阴的言道。 “什么地方?”苏海道。 “这个地方若是你去,你一定不想再回来,”天煞笑了起来。 李清感觉他的笑比鬼哭都难听十倍,这样的人不适合笑。 “哦!”苏海一定想起了这个地方,他的脸不经意间动了动,嘴里只吐出了一个字。 “这个地方现在想去的人很多,都是老朋友,他们一定都惦记着你,”地煞变得阴阳怪气。 “还有不少的朋友在那?”苏海邹了邹眉头。 “万花楼上的姑娘很多,现在她们的掌柜都去了,她们留下一定很寂寞,”天煞道。 万花楼中只有两个掌柜子,花和尚走了,剩下的只有乌鸦,他们说的人只能是乌鸦。 乌鸦在木屋中,李清看到她中了天煞的一掌,这一掌居然要了乌鸦的命,天煞的掌力果然很厉害,李清的心里有点惋惜。 乌鸦只是一个简单的女人,她来的快,去的也快。 土炕中还有她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她还没有说出来,李清想起了土炕中的木板子。 这个地方现在就在身边的木屋中,进去还是不进去?李清在认真的考虑着,可李清明白,昨夜这两个怪老头子一定回来带走了乌鸦。 而且还与花和尚埋在了一起,这两个人的命运没有躲过为他们准备好的大棺材。 “这么好的故事,你没有用你的笔记下来,真是可惜了,”天煞顿了顿说到,他在为苏海惋惜。 “这个消息不值钱,没有人肯为他花费银子,”地煞摇着头。 “这难道不是好消息?”天煞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天煞地煞杀了人,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这个道理江湖的人都懂,你忘了?”地煞不屑道。 这时,李清听到紫蝶轻轻咳嗽了一声,站着的人闭上了嘴。 花和尚现在呆在的地方,李清已经知道,从这两个人话语中,李清断定他们之间好像有点过节。 有过节的人说话都喜欢带着刺。 此刻天上只剩下了太阳。 黄昏时候的太阳不是很热,但它还是喜欢照着这个热闹的地方。 热闹的地方,现在客人还没有来到,热闹的人却已经出现。 李清静静看着桌子上的每个人,这两个连自己是谁都分不清的老头子,他们的笑话却是一个大实话。 可酒肉朋友现在低着头,他几乎就知道吃,他是醉仙楼的大掌柜,他吃的机会一定要比别人的多,可这个人就是吃不够。 他的眼睛里只有菜中的肉,这个朋友一定好久没有吃到肉了,或许他连长肉的动物都好久没有见过了。 人依然很客气,苏海看紫蝶时的目光 ,李清认为自己的朋友就是一个花痴,绝对是一个没有见过漂亮姑娘的大花痴。 人到底是不是花痴,现在不敢确定,但苏海的眼神告诉李清,他的话绝对是一个好男人不该说出来的话,他的话是在讨好一个漂亮的姑娘。 李清不想理会酒肉朋友的话,他嘴里吐出来的话,肯定没有醉仙楼大厨子烧的菜香。 “美丽的紫蝶仙子,您的客人应该到了,”苏海停住了吃的嘴,张开了说话的嘴。 “你也很关心我的客人?”紫蝶笑了笑。 “我是个开酒楼的大掌柜,我最喜欢有客人来,”苏海嘿嘿一笑。 “没想到苏掌柜这么喜欢我的客人,我请的客人都是李少主最喜欢的客人哦,”紫蝶微微一笑。 客人还是没有到,但李清知道他们一定回来,他们是自己的朋友,朋友们知道了自己的消息,一定都很关心。 若是宁儿来了怎么办?这个问题现在想起来都很头痛。 忽然, 远处郊外树上的鸟儿突然飞了起来。 李清知道黄昏时的客人该来了,现在他很想见到自己的一位朋友。 他是萧泪血! 第一百四十章:英雄狭路(一) 夜色凄凄,月儿挂在天上。 影子似乎醉的很厉害,走路的脚已经开始打弯。 影子的剑挂在腰上,这把随着身子摇摆的剑现在肯定杀不了一个人。 不管来的这个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要他算是一个人,或许影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长长的街道现在很寂静,影子的手中拿着能把自己灌醉的酒,晃荡在自己并不熟悉的一条街道上。 街道上住着的人或许都没有醒来,这个时候睡觉的人一定还做着属于自己的美梦。 酒坛子中的酒是最烈的烧刀子,酒封已经打开,人在晃动中不停的灌着酒,每一口喝完,影子都会站住不停的咳嗽几声。 胸前的伤口不停地在渗出鲜红的血,他的眉头邹也没皱,这个时候,伤心的影子已经忘了疼痛。 脚步很慢,街道也很安静,已经五更了。 安静中影子听到了打更中锣的声音,这个声音中还夹杂着打更人的吆喝声,沙哑的声音回荡在黎明前的夜色中。 在街的尽头,人的身影不是太高,一个驼背的打更人走进了街道中。 影子用迷离的眼睛看着这个人,人终于慢慢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驼背人的手中只拿着一只锣,这是一只很特别的锣。 站在影子的面前,驼背人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他的眼睛看着影子手中的剑,长长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一把好剑,”驼背人用沙哑的声音叹道。 影子没有回答。 “可惜了一个活着的人,”驼背人瞧着影子在说。 影子没有说话。 “我可以喝你的酒吗?”驼背人又道。 影子还是没有回答,酒却递了过来。 驼背人满满喝了一口,用空着的手抹了抹嘴,道:“好酒,好个伤心的酒。” “只有伤心的人,没有伤心的酒。”影子回答了一句话。 “借酒消愁愁更愁,伤心人的酒,就是伤心的酒。”驼背人慢慢说到。 影子没有回到这句话,浑浊的眼睛迷离着。 “我可以坐下来陪你喝酒吗?”驼背人又道。 “可以!可你为什么要坐着喝酒?这里没有可坐着的椅子。”影子回答到。 “因为我今天杀了两个人,我心好累好累,”驼背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没有等到影子回答,他又道:“为什么非要坐在椅子上喝酒?” “杀人就是心很累!若是你不嫌弃地上脏,我们可以坐在地上喝酒。”影子低下头,看着腰中的剑,晃了晃似醉非醉的身子。 “这是一个好主意,天做被子,地做炕,我喜欢。”驼背人的脚一动,人盘腿坐在了地上。 他的锣放在了地上。 影子哈哈哈大笑一声,笑着道:“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的椅子,这个椅子喝醉了上面还可以睡大觉。” 人坐着的姿势不一定要最好,但坐着的人喝酒就是图个爽快。影子坐在了地上,他眯着眼睛。 坐着的驼背人仔细看着坐下来的影子,他用平静的口气说道:“坐在地上真是这么舒服,我就不明白,人为何要造出个椅子来?” “这个?”影子道。 “其实我知道,坐在椅子上的人,只是想显摆个自己的大架子,告诉别人自己有张椅子可以坐。”驼背人道。 “哦!”影子应了一声。 影子感觉这句话虽然对,可用在这个人上,似乎又不对,这样的人只能适合坐在凳子上,而不是坐在椅子上。 “你竟不问问我是谁?我为什么要杀人?”驼背人看着影子笑了笑。 “你能坐下来陪我喝酒,已经很不错了,我为什么要去问你?”影子道。 “你真的不想知道?”驼背人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到。 “现在我只知道你是一个可以陪我喝酒的人,”影子的手拿过了酒坛子。 烈酒再次倒入了他的嘴中,咳嗽声让他胸口的血再次喷出。 “你伤的很厉害,”驼背人似乎有点心疼。 “这个肯定不会影响我现在与你喝酒,”影子道。 驼背人叹了一口气,说道;“果然是个可以做朋友的人,今晚你可以做我喝酒的朋友。” 说完话的他看了看东方,太阳还没有出来,晨曦的亮光已经可以看到,他又道:“可惜做朋友的时间太短了。” “ 为什么说是今天晚上?”影子看着驼背人。 “我没有朋友,我认识的朋友都死了,我很孤独。”驼背人悲声道。 “但现在我是一个可以陪你喝酒的朋友,”影子道。 “做一晚上的朋友也不错,”驼背人拿过了酒坛子,猛灌了一口。 “为什么只能是一个晚上?”影子又问了一遍。 “因为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影子,恰好是下一个我准备要杀的人。”驼背人慢慢道。 “你为何不现在杀了我,却要与我喝酒?”影子晃着脑袋。 “你这么喝酒,你这么伤心,等喝醉了你会忘记你自己是谁,况且你现在是我的朋友,我现在不想杀你。”驼背人道。 “我真能忘记我是谁?我看你还是趁我能记住自己的时候杀了我。”影子道。 “现在我不想,”驼背人道。 “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想做?”影子道。 “如果现在杀了你,我岂不是没有喝酒的朋友了,我现在不想这么做。”驼背人道。 “看来你还是想找一个朋友,”影子点了点头,酒到了他的嘴边。 “若我这样的人能找到一个人做朋友,鬼都不相信。”驼背人变得很伤心。 “这个我应该知道,”影子道。 “你知道?”驼背人一怔。 “你是说一不二的苏不二,你说的话我肯定相信。”影子手中酒坛子放下的一刻,眼睛珠子开始变红。 “你居然知道我是谁?”苏不二很惊奇,他看着影子,这个人真醉了? “你来到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影子慢慢言道。 这个人肯定没有喝醉,他现在的话说的很清楚,苏不二的脸皱在了一起。 “既然猜到了,你还与我坐下喝酒?”苏不二的表情根本不相信。 “ 喝酒是喝酒,杀我是杀我,这是两码事。”影子晃着身子道。 “你现在知道了我要杀你,你准备怎么样?”苏不二冷冷的言道。 人没有说话,手从自己的腰上解下了自己的剑,剑放在了苏不二的面前,影子慢慢躺在了地上,他的脖子抬的好高。 “你这是?。。”苏不二瞪大了眼睛。 “现在你可以用我的剑,杀了我。”人闭上了眼睛,嘴说着话。 “用你的剑杀了你?”苏不二直直看着躺着的影子,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躺着的人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抬起你的脖子?”苏不二又问道。 “朋友间应该行个方便,这样杀我的时候,你不会浪费你的力气。”闭着的嘴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苏不二的手拿起了影子的剑,手快速点向了闭着眼睛的影子。 一间普通的房间内,影子再次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房间内一张普通的床,一张陈旧的大桌子,桌子上放着几只印着鸟兽的瓷碗,这里没有椅子,只有旧的不能再旧的凳子。 桌子与凳子擦得很干净,这里的主人是一个爱干净的人。 一张女人的画像贴在墙上,这个一副很旧的画像,但上面却是一尘不染,美丽的妇人楚楚动人。 影子使劲咳嗽了几声,自己的脑袋几乎裂了,他用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四周,鼻子闻到了豆汁的味道。 现在影子根本说不清楚是什么时候,温柔淡淡的阳光照着房间,影子听到门外传来了一位老者的声音。 “你醒了?”门外是苏不二,苏不二的语气很沙哑。 “这是什么地方?”影子动了动自己的身子。 “家!”苏不二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家好!”影子看着房间的屋顶。 “你为什么昨晚不杀了我?”影子想起了昨晚的话题,这个人动手的瞬间,居然封住了自己的穴道。 “你感觉不出来?”苏不二的人没有进来。 现在影子听到了打火石啪啪的声音,一股浓浓的烟草味飘了进来,影子再次咳嗽了起来。 这次他感到了疼痛,胸口的伤没有渗出血来,伤口用粗布已经包扎的很好,细心的像是一个女人的杰作。 听到影子的咳嗽声,烟草味慢慢淡了,苏不二的人走进了房间中,驼着背,弓的很厉害。 “你现在应该少抽点旱烟,”影子躺着床上,没有起来。 “老骨头一把了,没有什么其它的爱好。”苏不二的手中提着一个大铁壶,人到了桌子旁,碗拿了起来。 房间内顿时充满了豆汁的味道,床上的影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的豆汁是自己打磨的,我最喜欢喝自己打磨的豆汁。”苏不二的脸上露出了自我安慰的笑。 或许这是他最大的满足,人活着必须有一个自己的喜好,不管这个喜好能坚持多久。 影子想起了自己的剑,做一名最好的剑客或许就是自己的爱好,也是自己追逐的梦想。 梦在清晨却已经醒了。 “现在你可以起来尝尝我打磨的豆汁,很好喝的。”苏不二道。 “若是酒,我肯定起来喝。”影子道。 “哦!”苏不二道。 人转身走了出去房间,走的很慢。 “你现在打算去做什么?”房间内的影子问道。 人站在院子中,止住了脚步,道:“喝酒的朋友要喝酒,我去打上一壶酒。” “现在喝?”影子的声音。 “现在喝,喝完了还的去做一件大事情。”苏不二道。 “只要有酒喝,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影子道。 “好,等你喝足了我们去杀一个人。”苏不二道。 “谁?”影子在问。 “萧泪血!”门外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片刻后,院子变得非常的安静。 第一百四十一章:英雄狭路(二) 李清见到的第一批客人是两个人。 这两个人比站着的两个怪老头子都要奇怪。 一个年老的驼背人,牵着一匹马,马上驮着一个醉酒的汉子,人在马上不停的咳嗽着,但他的手里依然提着酒坛子。 马上的人似乎只认识酒。 驼背的人李清认识,这是苏不二,也认识他手中的剑,这把剑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能配拥有这把剑的人,李清知道。这是影子的剑,影子的剑从来不离手,他是一名好剑客。 人牵着马来到了木屋前的空地上,苏不二扶着影子下了马,走了进来。 影子的眼睛通红通红,这个人的身上酒气冲天,若是有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他身上的酒味可以醺醉一个不会喝酒的人。 苏不二很有耐心,他扶着影子的脚步很稳,影子不断晃动的身子,竟没有能让他的走错一步。 站在已经布置好的八仙大桌旁,苏不二小心的扶着影子坐下,轻声说道:“终于到了,今天晚上我们还可以做只喝酒的朋友。” 影子没有吱声。 “这是一只什么鸟?”站着的天煞看着来到的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对着地煞言道。 “坐着的人是影子,”李清解释了一句,他看到现在的影子依然醉意蒙蒙。 影子是个可以交往的朋友,李清不知道他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可眼前的这个苏不二,从他消失的一刻,李清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这两个人居然聚在了一起?世界总是这么蹊跷。 “影子?谁的影子?”地煞一愣,挤着他的眼睛言道。 “这是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影子”,李清慢慢说到,他想解释的更加清楚。 “哦!这是萧泪血的人,”天煞点了点头。 此刻苏不二的一句话传到了李清的耳朵中,这句话可以激怒任何一个正常的人。 苏不二在对坐着的影子说道:“小心坐好,我听到了一句不高兴的话,我去看看什么狗嘴里吐出来话的家伙。” “这个老头子好像在发脾气?”地煞道。 “这样的人不是个好老头子,”天煞紧跟着又说道。 苏不二慢慢转过了身子,他的手中拿着影子的剑,人的脸阴森的像一个死人。 人来到了李清的面前,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言道:“李少主好!这是你的朋友?” “好像不是!”这样的两个人,李清不想让他们做自己的朋友。 “不是就好!”苏不二冷冷飘出了一句。 “我们不是他的朋友!”地煞嘿嘿笑了一声。 “你不该笑,”苏不二道。 “为什么?”天煞道。 “我不喜欢快死的人这样傻笑,”苏不二叹气一声。 郊外的空气瞬间凝固,只有一个厨子切菜的声音在响。 黄昏还是黄昏,太阳没有落,现在只有一点不同,木屋前多了两个人,忙碌的人都听到了这句吓人的话。 世上怕死的人当然很多,木屋前的人瞬间躲的好远,只有一个大厨子在小心的做着他的菜。 架起的土炉子,火烧的好旺盛,映红着大厨子的脸,汗水在胖胖的脸上使劲流着。 “我们是死人?”地煞止住了笑,他的眼睛就像看到了鬼。 地煞的眼死死盯着苏不二的驼背,他仿佛要从这个肉疙瘩中找出这个人话大的原因,在他的意识中,这个人实在话太大了。 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天煞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他的手变成了一个大拳头。 手掌再一次伸开的时候,李清看到天煞的手开始发黑,他的手掌在慢慢的转动,掌心黑的就像炉子中的烧煤。 “看来你这个老头子真是白活了这么久,人迟早都是要死的,只是喜欢傻笑的人有点不一样罢了”苏不二看着他的手,脸色一动,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倒像看看这个傻子有什么不同之处。”天煞冷的就是一块冰,现在放在炉子中也不会融化。 “都说傻子有傻福,现在我却不相信。”苏不二道。 “为什么不相信?”地煞道。 “以往见到的傻子,虽然傻,但是他们会说人话,今天的傻子却不会说一句人话,所以他们没有福气。”苏不二道。 “没有福气的傻子会怎么样?”地煞道。 “没有福气的傻子肯定死的早,这一点你们应该相信。”苏不二冷冷的说到。 “若是我们不相信?”天煞道。 “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们看,”苏不二道。 一双苍白的手来到了桌子上,影子的剑在他的手上,剑放到了桌子上,苍白的手慢慢抓住了剑鞘。 人的眼睛现在都瞪的好大,桌子上的人都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想干些什么?苏不二的手轻轻一动。 剑鞘断了,他的手慢慢合在了一起,一节折断的剑鞘在他的手中开始消失。 等到再次双手展开的时候,他的手掌中已经没有了黄金剑鞘,只有一个金黄色的金疙瘩圆球。 这是李清第二次见到苏不二的功夫,心里不由的一叹:这个人果然好深的内力。 苏不二的嘴角微微一动,露出了一声冷笑,人转过了身子,来到了通红的炉子旁。 手轻轻一伸,金疙瘩顿时掉进了炉火之中,人的脸上露出了阴阴的笑,嘴里道:“都说真金不怕火炼,我今天倒要看看是怎么个炼法?” “可怜的金疙瘩,如果交给这个大掌柜,他一定很高兴,”天煞的眼睛在转动。 “只要是个人都高兴,何必非要交给这个大掌柜。”地煞的话永远是在抬杠。 “人家是大掌柜,大掌柜肯定喜欢银子,况且这是一个金疙瘩,”天煞解释了一句。 “如果我这个大掌柜,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地煞嘿嘿一笑。 “我们的地煞永远最聪明,他的想法肯定是世界上最好的,”天煞道。 李清摇了摇头,奇葩的人活着就是累,这样的人他们的想法若是与正常人一样,太阳都不会出来。 人的眼睛看着苏海,慢悠悠道:“我的大掌柜,这么大的金疙瘩,你怎么能舍得?” “它在炉子中,”苏海的脸动了动,胖胖的身子坐着似乎不舒服。 “你可以撸起你的袖子,去捞出来!”地煞眨巴着他的眼睛。 “我虽然是个大掌柜,我却不是一个傻子,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不喜欢这样的金疙瘩。”苏海冷冷的言道。 李清认为这是自己认识这位酒肉朋友以来,说的最耐听的一句话,这个人终于说了一句大实话。 郊外的小路不是很宽,但可以让骑着的马走得最快。 萧泪血骑得是一匹快马,他的手中还牵着一匹骏马。 这匹骏马的头上戴着一朵大红花。 萧泪血准备把这匹骏马送给自己最好的朋友李清,这是今天寻遍姑州城才找的一匹骏马。 朋友是最好的朋友,送的马也必须是最好的,这个道理萧泪血最清楚。 在萧泪血的心中,只要与李清在一起,喝酒必须喝最烈的烧刀子,这种酒才能让朋友知道,自己是个最爽快的男人。 送给朋友的礼物,他想了好久好久,甚至在吃午饭的时候他还再想,自己的这位朋友,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礼物? 孤独目光随着他思索的身影转了好久,轻声告诉他,朋友什么都不缺,若是去了,应该让李清骑着高头大马乐呵呵的走上一圈。 这是一个好主意,萧泪血同意了孤独的想法,他的朋友江书生立刻找了这匹骏马。 萧泪血勒住快马拼命向前冲的马蹄子,让它慢悠悠的往前走,他不想让骏马的身上冒出一滴汗。 这样朋友看到也许会不高兴,至少在他的心中是这样认为。 朋友的大场子为什么要摆在郊外?这个萧泪血没有去想,这是朋友自己的想法,但他知道,自己知道了这个消息,自己必须要去。 其实这个消息大家都知道,数十匹快马沿着每一条街道都在叫,就是个睡着的人,也能听到。 萧泪血没有睡着,他的朋友们都没有睡着,他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们就在崔四的悦来客栈中。 看到木屋子的一刻,萧泪血的心开始激动了起来,这个时候,是给朋友打招呼的好时候。 于是李清在听到苏海说完话的时候,没有听到怪老头子们唠叨声,却听到空中传来了朋友的声音。 “李少主,你的老朋友萧泪血来看我最相信的好朋友,”这是萧泪血从空气中传来的问候声。 这个声音很大,可以压住场子上的任何响声。 人还没有到,但喊声爆发的内力,足以让这里的人明白,他是一名爽快的汉子,也是李清最好的朋友。 只要李清发出去的消息,他都会到,而且还会带来自己最大的祝福,最好的礼物。 “萧大侠总是这么客气,李清在这里相候了,”李清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每个字都吐露的很清晰。 “想不到李少主。有这么深的内力,能做到逐字吐句,苏不二现在又是小瞧了你,”站在炉子旁的苏不二看着李清。 “前辈安排的事,李清已经做了,”李清对着苏不二道。 “你就是喜欢剥皮抽骨的苏不二”两个怪老头子,同时叫了起来,他们好像看到了世上最奇怪的人。 眼珠子差点从没有肉的脸上飞出来。 第一百四十二章:英雄狭路(三) 01 悦来客栈中。 崔四用抹布擦着桌子,抹布在他的手中就像飞舞的蝴蝶,抹布不知道已经用去了多少块。 可崔四的手法始终没有变,他脸上想着自己老婆的微笑也没有变。 崔四娘坐在凳子上,默默看着自己的汉子。 这是自己的男人,每个清晨,他都喜欢这样,让自己坐着,他干着。 这个汉子用沉默表示着自己对老婆的心疼和忠诚。 崔四用抹布认真擦完了客栈一楼的桌子与凳子,人满意的笑了笑。 “你满意吗?”崔四用深情的目光看着崔四娘,这是多年以来自己养成的一个好习惯。 他最喜欢让她静静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干完客栈中的每一样杂活,然后自己去问候一声。 崔四更喜欢听到崔四娘的大嗓门,他温柔在等待自己的老婆耍威风,他希望听到这个声音:“死鬼,二楼的客人要起来了,去烧水。” 可今天的崔四很失望,他没有听到崔四娘的吆喝声,也没有看到自己老婆站起来耍个威风。 人温柔的就像来刚刚掀起盖头的小媳妇,用痴情害羞的目光看着自己,红扑扑的脸就像她的春天才来到。 人一句话都没有,只有多情的目光。 崔四的手抖了抖手中的抹布,眼前的人还是没有动,她肯定在想着属于她的春天。 一年之计在于春,每个少女的春天都是多姿多彩。 “你傻了?”崔四心疼的问了一句。 “你猜猜,我们的少主与宁儿姑娘一夜没有回来,他们会做点什么”崔四娘温柔的声音只有崔四能够听到。 “这个,我猜不到。”崔四呵呵干笑了两声。 “若是你,带上一位姑娘彻夜未归,你会做点什么?”崔四娘又问道。 “这个?没敢做过!”崔四心里一怔,他瞧着自己的老婆,这个老婆难道昨夜喝醉了酒? 不可能!自己的老婆与自己睡了一晚上,她根本没有去喝酒,况且她也不喜欢喝酒,崔四了解自己的女人。 “哦!”崔四娘应到,可她立刻又说到:“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崔四谨慎的问了一句。 “我是女人,我了解女人,宁儿姑娘的脸色告诉,昨夜一定发生了点什么?”崔四娘侧着头。 崔四嘿嘿笑了几声。 这样的问题只有去问宁儿,崔四娘是一个女人,女人的事情只有女人可以去问。 可惜崔四没有机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刻他始终没有见到宁儿走下楼,走上去的崔四娘回来也不说。 她的脸始终在笑,看着崔四的眼神就像是自己刚刚交了桃花运。。 街道上的马蹄声打破了崔四的好奇心,他听着街道中的吆喝声,这个声音他但愿楼上的宁儿姑娘没有听到。 当然吆喝声也吵醒了客栈中的每一个人。 马蹄声远去的一刻,客栈中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一个消息。 崔四看到红着眼睛的宁儿走出了房间,走下了楼梯。 人用最简单的话问道:“这人是你们的李少主?” “或许是!”崔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宁儿的这句话。 “他就这么花心?”宁儿没有发脾气,她的口气似乎很无奈。 “不该是!”崔四道。 “没有一个好男人!”宁儿在喃喃自语。 崔四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同样无法回答,他的眼睛看看了崔四娘,自己的老婆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该怎么去做。 “少主她是个潇洒的男人,”崔四娘笑着道。 “潇洒与风流好像是男人的特权,这个我知道。”宁儿很平静的言道。 客栈中的两个女人一个男人恢复了沉默。 过了好久好久,袁宁儿打破了客栈中的沉默,“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个已经懂事的榆木疙瘩可以吗?” 崔四与崔四娘互相看了看,崔四低下头走出了悦来客栈。 这样的事情只能去问懂事的阿晨,懂事的阿晨知道的消息一定很多。 02 风动人不动,人能动的时候,这个世界瞬间就会改变。 暗香疏影黄昏落,只是不见伤心错! 李清看到今天的老头子就是多,每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是老朋友。 偌大的江湖总是有想不到的不期而遇。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江湖客,可现在的客人见面的时候一点都懂得友好两个字怎么写。 “若是你们见过有人喜欢叫苏不一,我肯定就不是苏不二。”苏不二翻着白眼,头顶的白发在飘动,他的手慢慢捋了捋扎起来的发髻。 驼着的背在使清瘦的人显得更加单薄。 现在他的手中并没有可以杀人的锣,他的锣杀死了一对可以蜇人的蝎子,这对蝎子现在终于留在潮湿的泥土中。 或许他们会变成一对真正的蝎子,可蝎子再也不会出来了。 李清知道苏不二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这个糟老头子,看来就是活腻了。”天煞的火气现在比炉子中的火还旺盛,就如一个大火盆子。 “你现在只有一个想法,一定想杀了我。”苏不二看着地煞,他没有理会正在说话的天煞。 “难道这个难道想法不好?”地煞阴声道。 “不好,一点都不好。”苏不二摇摇头。 “你以为,你做出了一个金疙瘩,就能吓住我们。”地煞皱着自己没有肉的脸。 “这个到未必,但我现在肯定能做到一件事情。”苏不二的眼睛死死看着炉子中的金疙瘩。 “你能做出什么大事情,我倒要。。。”李清听到了地煞的话只说出了一半。 此刻他看到了一双根本不可思议的手。 李清见过张帆的铁手,也见过断臂的胳膊,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苏不二有这样的一双手。 手法特别得快,只是一瞬间,炉子中的金疙瘩已经飞了出来,直袭正在说话的地煞。 人的眼睛不但会看东西,也能表达自己的内心世界,地煞古怪的表情表明,此刻仿佛就是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没有看到的奇迹。 这个人的手不但能伸进火炉子中,而且还能捞出放置在里面的金疙瘩球,简直不可思议。 地煞的武功自然不弱,看到突然飞出来的东西,他的身影退的很快,这个金疙瘩球在炉子中已经滞留了很久。 只有傻子才敢用自己的手去接住它。 人影倒退一闪,地煞的手中飞出了三只镖,这是他的武器,他的武器出手自认不会落空。 天煞的掌力已经来到,他的手掌已经发黑了很久,爆发起来的威力自然很大,可他的人并没有冲出去,也没有躲避。 人的身子硬是拦在了紫蝶的面前,飞出来直袭地煞的金疙瘩球改变了袭击的方向。 飞镖在空中飞过,寒光闪闪。 苏不二的人没有动,他驼着背,看着飞来的三只镖只是冷冷一笑,手已经到了他的眼前。 人就像一个肉陀螺,转了一个圈,他的手中居然接住了两只镖,一只镖狠狠扎在了他的背上。 这个人的背上永远藏着一只锣,这个李清知道,在飞镖扎入的一刻,李清看到苏不二的人颤抖了一下。 这个地煞飞出的镖,一定插入了他的背上,李清暗叹:这个地煞的功力果然厉害,居然能刺穿苏不二背上的锣。 颤抖的人停住了转动,眼睛就像一个死人一样,看着天地双煞。 当然飞出去的金子速度并不慢,在改变方向的一刻,向木屋外站着的人群飞了过去。 此刻李清看到了今天的第二批客人。 03 萧泪血不亏为鬼门的门主,他的朋友不但很多,今天他带来的朋友也很多。 在木屋前最紧张的一刻,李清看到许多的人来到木屋前。 这里真是一个大场子,这里的客人比醉仙楼的客人肯定还要多。 客人中的一个人,现在飞了起来,身影直扑飞出去的金疙瘩球,这个人的身子在空中掠过的瞬间,人发出了一声长笑。 这是一名老者,在他落下的一刻,李清认出了他,这是弯月张帆,他有一只可以折断剑的铁手。 这只手还能杀人,这只手在眨眼间杀死了飞剑使者。 飞出的金疙瘩,到了张帆的手中,飘然落地,右手慢慢的举起,手指在力量的变动下,进去了金黄色的金疙瘩中。 “雕虫小技,也敢在这里卖弄。”张帆看了一眼站着的三个老头子。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你是会打铁的张帆。”苏不二瞧着这个落下的人,他的手并没有被烫坏,手中的金疙瘩像是镶在了他的手上。 张帆转动着手掌,在他的手中,这好像不是一个烫手的金疙瘩球,而是一个泥巴打落的土疙瘩。 在手张开的一刻,金黄色的小金块散落了一地,人看着驼背的苏不二道:“不该出现的人,总喜欢出现,你是苏不二。” “老夫的薄面很大,这么多的老朋友记得我。”苏不二的眼睛一动,人走到了影子的旁边,慢慢坐在了凳子上。 李清听到苏海嘟囔了一句:“原来他们互相认得。” 地煞沉着脸,厉声道:“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做哑巴。” 苏海的眼珠子一翻,“有本事去找他们,干嘛总对我凶巴巴的,我说的都是大实话。” 地煞的嘴一动,可没有说话,他的嘴角撇了撇,仿佛看到了一个最可爱的人,像萧泪血这样的人,本来就是时常见不到的人。 萧泪血已经下马,快步走到了李清的面前。 第一百四十三章:英雄狭路(四) 八仙大桌子已经摆好,来的客人真是不少。 客人们用最客气的话语说着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讨好着自己认识或是不认识的人。 李清明白来到这里的朋友中,只有一个人在这里很特殊,这个人就是萧泪血,这是一位最热血的朋友。 萧泪血的客人中只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李清不但认识,也是他今天最怕见到的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速度比萧泪血的还要快,萧泪血看到了桌子旁不寻常的客人们,对着李清点了点头,收回了自己想要说出去的话。 这个女人是李清的朋友,萧泪血不喜欢与女人去找不愉快,李清桌子上的女人已经够多了。 现在再加上一个,对自己来说不算多,可对自己的朋友来说,他的头现在肯定大了。 李清感到的不止是自己的头变大,现在最尴尬与无语的都是女人们此刻的谈话。 这个话题一点都不好。 宁儿看到李清的一刻,就像小媳妇看到了自己新婚小别的帅男人。 温柔的人用最温柔的脚步,来到了李清的旁边,用温柔的声音说道:“清儿,走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我等了你一夜。” 此刻若是说李清没有脸红,无论那个男人都不会相信。 当然小脸涨红的人,还有坐在李清旁边的小蝶姑娘,这个姑娘现在是坐着也不对,站着也不对。 她的心态十足就是小老婆见了大老婆,怕的就是大老婆的温柔。 她的脸比夕阳时的晚霞都要红,就像熟透的大西红柿,只要咬上一口,绝对会冒出水来。 “您是宁儿姑娘?好漂亮的人儿。”坐着的紫蝶瞧着宁儿,她的眼神李清只有一种感觉。 桌子上摆满的菜,大厨子烧菜时绝对忘了放陈醋,一股老旧醋房的酸味,飘荡在桌子上。 醋味酸的让人立刻倒牙。 若是现在再打开一个酒坛子,李清也认为里面肯定装的是陈醋,而不是诱人的西域烧刀子。 “这位漂亮的姑娘是你的大客人?朋友?清儿!”宁儿深情地问到。 “这位。。”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实在不好解释,这个紫蝶对于宁儿来说,她们根本就没有见过面。 如果说是老朋友,宁儿绝对不会相信,若说是新朋友,这句话李清不但不敢说,他知道说了宁儿也绝对不会相信。 “我知道来的肯定是个好姐妹,我是袁宁儿,清儿喜欢叫我宁儿,”宁儿撒娇的声音李清的头皮都在发麻。 “妹妹果然人长的漂亮,嘴巴也很甜,姐姐甚是喜欢。”李清压根不相信紫蝶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他就是听到了,坐着的紫蝶看到宁儿,比见到自己的时候还亲热。 女人的心思真是活见了鬼。 女人吃醋的感觉李清算是领教了,现在她们见面时的表情,就像是一对好多年没有见面的小姐妹。 嘴里的甜言蜜语,只有男人明白,她们是话里有话,客气的话让李清的心差点跳出来。 辛亏自己有个好朋友,李清溜的很快,在萧泪血坐下的一刻,他已经串门到了萧泪血的桌子前。 “李少总是有许多风流的故事?”坐着的萧泪血笑着言道。 “萧大侠总是喜欢取笑,不过今天的故事就是不太好,”李清苦笑了一声。 女人多的地方就是故事多,发生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 “可我听到的消息总是好消息,每次李少主都能找到一个好姑娘。”萧泪血哈哈大笑几声。 “若是我真能有这样的福气,倒也好了。”李清道。 李清有点庆幸自己,在如此复杂的姑娘的面前,自己还能坚持住,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对付一群姑娘竟是如此的麻烦,比他昔日每天的练剑还要麻烦。 也许是自己能够沉得住气,因为现在这样的情景,他已经见到了一次,自己莫名其妙做了一次倒霉的姑爷。 这样的姑爷,李清决然不愿意再次去做,可每次遇到这位紫蝶姑娘,自己就会遇到倒霉的事情。 喜还是悲,现在谁也猜不透。 李清说话的时候,瞧了一眼留在原地的宁儿,姑娘们的话题就是多,都是见面熟。 人在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没有听到,可说些什么话,只有说话的女人们自己知道。 “今天来的客人是不是很多?”萧泪血问道。 “嗯!”李清道。 “来了些什么人?”萧泪血道。 “该来的来了,不该来的好像也来了。”李清道。 萧泪血看了看李清,又道:“不该来的客人,总是先到,这样的人比较喜欢准时。” “喜欢按时到的客人,心里肯定有说不出来的秘密,压在心里发的慌,不喜欢呆在家里。”李清道。 “这个我倒是没有想到,不过这样的客人,不喜欢别人问他为什么先到?”萧泪血道。 李清同意这个说法,他很想去问问喝醉的影子,怎么与苏不二走在了一起?可这个影子只知道喝酒,他现在连自己的剑都不在手中。 剑是剑客的标志,没有剑的剑客,不适合走江湖,也不可能活在江湖上。 萧泪血应该看到了喝酒的影子,他没有去问问为什么,李清当然也无法去问,毕竟影子是萧泪血的人。 究竟萧泪血怎么想的,李清心里也只能犯糊涂。 如果一个人萧泪血都不愿意提起来说,不知趣的自己提起来说,就只有自讨没趣了,这个道理李清当然懂。 所以说话的主题,永远离不开最感兴趣的事情。 “今天的大场子,是你在请?”萧泪血还是对这个事情最感兴趣。 “好像是这么说的,”李清笑了笑,这句话自己不好回答。 “这样的消息你也不知道?”萧泪血一怔,自己的朋友总是做些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的确我知道的有点迟!”李清咳嗽了一声。 萧泪血忍不住快言问道:“你知道的时间不是很久?” “刚好我在睡觉睡醒的时候才知道,”李清道。 “你昨晚睡在这里?”萧泪血看了看木屋。 “应该天亮的时间刚好到这里,我有点困,恰好想睡觉。”李清有点尴尬。 他记得睡在这里的人不止他一个人。 “哦!”萧泪血点了点头。又道:“你睡的可好?” “有点不太好,饿的时候,闻到了饭菜的香味。”李清想起了飘香的桂花糕,柔软香脆,它的味道就是香。 “看到李少主的福气就是不少,饿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了好吃的。”萧泪血的手按在桌子上。 人坐的很直,笑声也很爽朗。 “是我的朋友惦记着我,”李清道。 “男还是女?”萧泪血问道,他不认识紫蝶,但他不想问,这是李清的朋友,他想说的时候,一定会说。 “是位姑娘,”李清看了看紫蝶。 喜欢说话的姑娘们还在说着话,她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只有小蝶低着头,现在李清看到她的脖子都是红的,她们的话题似乎再说这位姑娘。 萧泪血顺着李清的目光看了一眼紫蝶与小蝶,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好奇。他很明白,宁儿是与自己一起来的,李清说的人只有眼前的这两位姑娘。 李清可不愿多说这两位姑娘,与小蝶的关系,现在根本就说不清楚,他赶紧改变话题,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来?” “我恰好住在悦来客栈,见到了她,这个消息她也知道。”萧泪血道。 “昨夜的饭铺。。。”李清本想问问最后的结果,可他还是没有问完这句话,昨夜死去的人实在太多了。 李清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 “该走的都走了,该留下的都留下了。”萧泪血好像不愿意提起这个地方。 李清看了看萧泪血一起来的客人,他发现今天这里少了一个人,这个人今天应该来到这里,这个人应该知道自己在这里的消息。 可惜这个人就是见不到,孤独的身影对李清来说,现在就是一个迷。 “你在寻找孤独?”萧泪血道。 “是!”李清道,他不想隐瞒自己的心里话。 “他听到你的消息,显得很不高兴,留在了客栈中。”萧泪血道。 “不高兴?”李清道。 “孤独就是一个怪人,他不喜欢的事情,他从来不愿意做。”萧泪血叹道。 难道这个孤独还想来杀自己,李清记得东方笑的话,这个孤独提着他细长的剑在寻找自己。 可现在这个消息已经告诉他,自己就在这里,他为什么会突然选择了放弃?难道孤独改变了他的主意? “孤独今天不会来,”李清听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说话的人必然有东方笑,这是一个奇怪的人,这个的马脸现在绷的很紧,李清想起了与他的承诺。 李清还是忍住不问道:“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他不愿意来?” “孤独告诉我,他不喜欢在人很多的地方来找你。”东方笑绷着马脸言道。 “这是他的理由?”李清有点不相信。 “他说,若是在人多的地方杀了你,你一定很丢人。”东方笑道。 死去的人也会懂的丢人?这个李清不相信,难道一个人要死的时候,还要选择风风光光的去死? 东方笑或许说的是句大实话,李清想驳他都没有法子反对这句话,他静静想着这句话。 孤独的剑细长,他的剑总在两片竹片做成的剑鞘中。 此刻第三批客人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英雄狭路(五) 百胜赌坊是个大赌坊,赌徒们都有一个习惯,赌钱的时候不喜欢安静,他们吆喝的声音比喝醉酒胡说八道时的声音还要大。 崔四走进来的时候,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他看到了阿晨。 懂事的阿晨正在忙乎招呼每一位客人,这是赌坊的规矩,有钱的人都是客人,输钱的人虽然也是客人,但他不是赌坊喜欢的客人。 输钱的客人走出赌坊的姿势各种各样,有的人摇着脑袋叹着气,有的人光着膀子提着裤子。 甚至有的人更喜欢穿着潇洒的长衫,装作最有钱的大爷走进去,然后穿着一个大裤头子,抖抖索索从赌坊的门边子上溜回自己的家。 这就是赌坊,一个客人最多的地方,崔四又摇了摇自己的头,叹了一口气,他看到懂事的阿晨看了自己一眼。 懂事的阿晨笑了笑,来到了崔四的面前,道:“大爷,赌两把?” “我的运气很差,一把都不会赢。”崔四绷着自己的脸言道。 “有银子肯定能赢,你没试一试,怎么就知道?”懂事的阿晨眨巴着眼睛。 “难道有银子就是最好?”崔四冷冷的说到。 “大爷,知道螃蟹为什么喜欢横着走路吗”懂事的阿晨继续再说。 “不知道,”崔四应答到。 “因为它有钳,”懂事的阿晨嘿嘿一笑。 “哦!”崔四道。 “所以走进了赌坊,一定要有螃蟹般的霸气。”懂事的阿晨一本正经的说到。 “今天我可能还不如一只螃蟹,”崔四道。 “没有这么差吧?”懂事的阿晨晃了晃头,看来看赌坊中的客人们。 “若是你的店铺中来了一位姑奶奶,你的运气肯定比我还要差。”崔四叹气一声。 “这个运气就是不太好,辛亏我没有遇到。”懂事的阿晨想起了袁宁儿。 这个姑娘的脾气就是一个故奶奶,现在她遇到少主才会温柔的像只小兔子,可惜这只小兔子实在不好对付。 “可我有一个比捉到了螃蟹还要开心的事情,现在很想告诉你。”崔四故作神秘的笑了笑。 “这个消息我的鼻子都能闻出来,”懂事的阿晨悠声道。 “你的鼻子?”崔四一愣。 “街道上这么大的声音在喊叫,若是一个人听不到,这个人就是一个聋子。”阿晨笑了笑道。 “只是有点小麻烦,”崔四顿了顿了气,然后道。 “姑娘的麻烦?”阿晨道。 “若是这样的姑娘留在你的地方,你会在怎么办?”崔四苦笑了一声。 这样的姑娘现在是说也说不得,怨也怨也不得,简直就是请来了一位大菩萨,崔四很头疼。 “难道她也要去?”懂事的阿晨道。 “她刚刚说要去看那个榆木疙瘩哦!”崔四无奈地学了一次这句话。 “看来只有去找我们的大管家,我也做不了主。”懂事的阿晨眼睛看了看后院中。 于是崔四的身影出现在了百胜赌坊的后院内。 赌坊的声音很大,可走进这个院子,却很安静,深秋时的落叶,打扫的很干净。 院内的树挣扎着最后的祈祷,幻想春天的美丽,夏日的的青绿,早起的虫子或许已经被勤劳的鸟儿吃了。 崔四没有听到秋虫的鸣叫,只有没有吃饱的鸟雀扑打着翅膀飞出了后院。 门紧紧的关闭着,这是高迁的房间,崔四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这是高迁的声音,很生硬。 这是他的房间,他不喜欢别人打扰。 “高管家,我来找您。”崔四没有去推开门,他笔直的站在门外。 “有什么事?”房间内的人没有开门的打算。 “少主今天似乎有点麻烦,”崔四道。 “这个消息确切?”高迁道。 “千真万确,非常确切。”崔四道。 “我也听到了快马的声音,我们的少主总是麻烦不断。”高迁的语气中有一丝的抱怨。 崔四没有吱声,他等待高迁再次说话。 人沉默了好久好久,房间内的高迁道:“现在你对宁儿姑娘很头疼,她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是有点不太好办。” “她要去见少主,我肯定拦不住。”崔四道。 “她不能一个人去,必须有人陪着她,不然会给少主添麻烦。”高迁道。 “这个我知道,所以来找高管家。”崔四道。 “客栈中还有谁?”高迁隔着门在问。 “萧泪血与东方笑都在我的客栈中,”崔四想起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同时他有点奇怪,高管家今天为什么不打开自己房间的门?这个门没有他的同意只有一个人可以去推开。 可以进去的人现在不在这里,崔四只有等待。 人再次沉默中,过了片刻道:“可以让宁儿姑娘跟着萧泪血,这个人可以放心。” “好,我知道了,”崔四笔直的身子一转,离开了赌坊的后院。 又过了很久,门打开了,高迁的人走了出来,看了看安静的后院,走回了自己房间中。 门又关上了。 房间内却传出了一个女人的痛苦的呻吟身,这个人似乎伤的很重,她的咳嗽声中,充满了痛苦的挣扎。 “你不要动,你伤的很重,”这是高迁的声音,高迁说着话。 “这是?”女人在挣扎说话。 “我的房间,”高迁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言道。 “是您救了我?”女人慢慢在说。 “我起的很早,恰好遇到了你。”高迁来到了房间的桌子旁,倒出了一碗茶,送到了床边。 “谢谢您!”女人的话显得十分费力,她躺在床上没有动。 高迁看了看端在手里的茶杯,认真的想了想,伸手慢慢扶起了女人的头,茶水慢慢进入了女人的口中。 “你留在这里,我已经给你的伤口服了药,只需要休息。”站起来的高迁走到了桌子旁。 人站着,又道:“伤你的人内力应该很厉害,他没有下狠手,否则你必死无疑。” 女人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 “你招惹的人,一定很可怕,”高迁轻声问道。 “一个可怕的驼子,”女人颤声说出了一句话,她的心此刻仿佛还在回忆中。 “驼子?是喜欢打更的驼子?”高迁怔了怔,他的眼睛飘了一眼床上的女人,深深叹了一口气。 “您认识这个人?”女人问了一句。 “世上这么多的人,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一个催命的苏驼子?”高迁叹了叹气。女人没有说话,她呻吟了一声,她身上的伤似乎很疼痛。 房间恢复了沉默,高迁看着房间的门,目光变得很伤悲,他好像对这个苏驼子很熟悉。 熟悉的人在高迁的眼里似乎又很陌生,他看着女人叹了叹气,走出了房间的门。 后院中变得没有任何的动静,死一般的安静。 而赌坊确然不同,赌徒的世界永远没有安静,输光的赌徒走了出去,喜欢装大爷的新赌徒再次又会走进来。 高迁走进了赌坊中,赌坊中没有一赌徒关注他的来到,这个他已经习惯,在这里,来找他的除了伙计,只有输了银子的赌徒。 今天的伙计是懂事的阿晨,他看到了高迁,眉头一皱,但是他从高迁的表情已经知道,崔四需要问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你准备去?”懂事的阿晨问高迁。 “若是我不去,行吗”高迁笑了笑。 “好像不行,”懂事的阿晨看了看手中的茶壶,转身来到木质的柜台前放下了茶壶。 懂事的阿晨看到高迁走出了百胜赌坊的门,他再也没有说话,忙绿的赌坊中谁也不在乎高迁的离去。 崔四回到客栈时,悦来客栈的门口站着一个中年的汉子,精干,这个人他不熟悉。 这个人的手中牵着一匹马,在马的头上绑着一朵大红花,这匹马的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 它身上的马鞍也是干干净净,扶手黑光发亮,绝对没有一个人的手碰过这副马鞍。 今天的怪事实在太多了,崔四对着站着的汉子点了点头,走进了自己家的客栈。 萧泪血看到走进来的崔四笑了笑,崔四问道:“萧大侠需要吃点什么?” “今天什么也不想吃,我只想问问你几句话?”萧泪血笑道。 崔四低着头,没有吭声。 “他是你的少主?”萧泪血道。 “是!”崔四道。 “他今天要摆一个大场子,请很多的朋友?”萧泪血又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崔四低着头。 他也想去问问李清,这个年青的少主为什么总喜欢做这些谁都不知道的事情。 “他请的朋友都是谁?”萧泪血再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崔四还是同样的回答。 萧泪血沉吟了半响,“他难道昨夜没有回来?也没有捎回什么样的话来?” “这个?我真不知道,”崔四回答的还是这句话。 “果然是个奇怪的朋友,这个朋友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萧泪血没有发脾气,他反而笑的很开心。 “萧大侠准备去见我们的少主?”崔四道。 “这么好的消息,少了我这位朋友,他一定会伤心,我必须去。”萧泪血站起来身子。 人走到客栈门口的时候,停下了脚步,转身道:“早上吆喝的是什么人?” “不是少主的人,他们好像没有见过面。”崔四立刻回答到。 “一个人都没有见过?”萧泪血皱了皱自己的眉头,他不喜欢这句话。 “走,去找他,”没有等到崔四的回答,萧泪血的人已经走出了客栈。 客栈外片刻后,没有了一个人,扎着大红花的马也走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英雄狭路(六) 问是黄昏何人醉?才出阳关,又到西楼。 夕阳总是最恼人,罢了秋风何时休! 该来的客人都是谁?李清虽然不知道,但他已经猜的出来。 远处飘来的歌声已经告诉李清,来的人是懂事的阿晨。 懂事的阿晨喜欢在黄昏的时候唱着歌,这个时候,李清认为他的歌声最好听,他的歌声可以改变空气中的压抑。 悠扬的歌声传到了木屋前,除去烧菜的大厨子,这里的每个人都竖起了耳朵在听,李清认为这首歌胜过了酒楼中姑娘们的小曲。 现在这里压抑的简直要命,空气都不愿意流通,回家的鸟儿更不愿意出来溜达。 可来的人总还是很多,喜欢凑热闹的人就是多,喜欢黄昏时溜达的人也很多,李清只有苦笑了。 懂事的阿晨,赶着马车来到了这里,这个懂事的伙计,李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马车当然不是空的,马车内走出了高迁,这是一位大管家。 懂事的阿晨与会管家的高迁,不认识别人可以,但他们必须认识自己的少主。 于是他们来到李清的身边,高迁客气的弓着腰:“少主好!” “今天的客人还请到了你们?”李清摇了摇头,笑了一声。 这个消息传播的就是快,若是现在走在城内的街道上,李清估计街道上的小叫花子都知道这个消息。 “夫人安排让我来的,”高迁轻声道。 “娘,她也知道了?”李清心里一惊。 “夫人说,若是个好姑娘,就应该娶回家。”高迁笑了笑。 “可这个姑娘?”李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高迁的话。 每次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清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好姑娘应该是谁? 现在这里有三位姑娘,她会是谁?或许只有紫蝶姑娘的心里最清楚。 带着微笑的她肯定不会现在告诉自己,李清只有耐心的等待,无论这个结果会成什么样,在这个头很大的夜晚,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结果。 懂事的阿晨静静的站着,他是一个懂事的人,他从来在自己不该说话的时候说话。 “少主总不会不知道这位姑娘是谁吧?”高迁轻声又问到。 李清的手揉了揉鼻子,这就算是一个回到。 高迁只是呵呵一笑,他再也没有去问李清,他是一个聪明的大管家,他知道这个时候李清的回答只有一个,他也不知道。 大家都不知道的故事,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解决,这就是等待。 木屋前只有炒菜的声音,烧菜的大厨子手艺真不错。 大厨子表演着他的绝活,木屋前的桌子上,摆满了他烧出来的菜,他用得意的目光瞧了一眼桌子上的每一位客人。 高迁的目光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苏不二,他的嘴角动了动,没有说话,又瞟了阿晨一眼。 懂事的阿晨非常懂事,他快步回到了马车上,马车是他的家,因为在这里他是一名伙计。 木屋外的大灯笼挂得很高,木屋前变得亮堂堂。 桌子不多,只有六七张,坐着人的坐着,看着的人只看着桌子上的菜,此刻却没有人愿意先动自己的筷子。 酒当然是用来喝的,喝酒的人当然也是今天的客人。 每个来的人都变得很自觉,没有人去问李清为什么要喝酒?但每个人都喝的很开心,因为他们知道,今天的酒很特别,今天的消息也很特别。 不喜欢说话的人总喜欢等着别人说话,喜欢说话的人今天却又不说话,所以喝酒的人始终弄不明白。 这个酒到底该怎么去喝? 不过今天的人都很聪明,在喝酒的大场子中,只有一个道理很明确,跟着主人喝酒一定不会犯错误。 只要看到主人端起酒杯,自己就端起酒杯,看到主人拿起了筷子,就可以拿起自己的筷子,剩余的时间虽然不可以说话,但嘴可以吃菜。 大厨子很忙,火红的炉子旁他使劲翻炒着大铁锅,出来的菜自然有人送到桌子上。 李清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却知道今天的主人不是自己,真正的主人是一直坐着的紫蝶。 姑娘的话题永远没有停住的时候,她们可以从出生聊到未来,从张家的猫聊到王家的狗。 甚至衣裙上一朵小花的针绣,她们也能聊出个谁家的姑娘手工好,这就是女人的话题。 李清只能看着,他不会聊女人的话题,不会聊女人话题的男人可以看着别人聊天,也可以与自己的朋友喝酒。 于是李清在喝酒的时候,认识了江书生,这是萧泪血的一位老朋友。 江书生的话不多,但他的话都能说到点子上,这样的人李清认为条汉子。 汉子看着李清:“你是血衣门的李少主?” “我是李清,”李清回答的很痛快。 因为萧泪血是他的朋友,能同他一起来的人,当然是他的朋友。 “你是萧大侠的一位朋友?”江书生笑着言道。 “若是他认为是,我肯定是。”李清微微一笑。 “哦!的确是这样,一个人只有朋友才能肯定自己,自己若是总认为自己最优秀,这样的人其实并没有真正的朋友。”江书生似乎话中有话。 “是!”李清回答的很自然。 “我常听别人说,朋友分好多种,你认为他是哪一类朋友?”江书生道。 “好像到现在我只有两种朋友,”李清想了想。 “两种朋友?”江书生道。 “一种朋友现在坐在大姑娘的旁边,他告诉我说他是酒肉朋友。”李清看了苏海一眼。 这位朋友坐在那里一定很后悔,他总喜欢吃,可每次好吃的菜总是在最后才能上桌子,等到别人慢悠悠吃的时候,他已经吃饱了。 “你居然有这种朋友?我倒想听一听。”江书生哈哈哈一笑。 “这种朋友有时候也不错,只是他不喜欢大方。”李清慢慢道。 “这样的朋友一定是个大掌柜子,我若是这样的人,也能变成一个大掌柜子。”江书生呵呵呵笑了几声。 “大掌柜子?”李清没有明白。 “他就是个穷大方,喜欢穷大方的人肯定当不了大掌柜子。”萧泪血正色道。 这个理由很充分,大家都知道,李清只能轻轻一笑。 “你还有一种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江书生又问到。 “这种朋友的日子似乎不太好过,无论他走到什么地方,总有麻烦跟着他。”李清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位朋友。 这是一位开朗而又大咧的朋友,可惜总是找不到,现在紫蝶有她的消息,可她却不愿意告诉自己。 面对紫蝶这样神秘的姑娘,李清感觉自己束手无策,总不能拿着自己都不喜欢的方式去对待她。 何况现在她的身边站着两个怪老头子,天地双煞的眼睛像防备采花大盗似的盯着自己,李清每次看到他们,自己的心里都极不舒服。 “有这样的朋友就是不太好,可朋友的麻烦就是自己的麻烦。”江书生黯然一声道。 每个朋友都有自己的麻烦,自己的麻烦也不少,等酒罢的时候会发生些什么?现在李清虽然猜不到,但可以知道,麻烦肯定不小。 “我有一个好主意,”马脸的东方笑道。 “你的主意一定是一个馊主意,”江书生瞥了一眼东方笑。 “我还没有说,你怎么就知道”东方笑冷冷一笑。 “若让一个心里本来就发馊的人出主意,他说出来的什么主意,都是一个馊主意。”江书生的脸很冷漠。 “就没有见你说过一次人说的话,”东方笑的马脸开始变长。 “我说过一次,你没有听到。”江书生冷声一笑。 “什么时候”东方笑马脸一动。 “说你是人的时候,可惜你都没有听到,好像倒是我的错。”江书生撇了撇嘴。 若是现在有一盆水,李清认为立刻就会变成冰。 人的嘴现在应该堵上! 可长着嘴的人几乎都喜欢吹毛求疵,看着的人只能任凭他们用是非的嘴不停的说话。 萧泪血此刻什么话也没有说,他坐的很直,他是鬼门的鬼王,这里他只知道,李清是个好朋友。 好朋友的姑娘朋友们现在打的火热,就像喜欢掏心窝子话的好姐妹,她们聊的话题只有她们喜欢。 宁儿的温柔来的很快,她现在就是一个大家闺秀。 温柔的小嘴不停的在夸奖一个人,可惜这个人似乎就没有听到。 宁儿的心里只有一个目的,不管李清能不能听得到,该说的话必须还是要说到,不然自己很没面子。 没有面子的姑娘谁都不愿意去做,何况这里李清的朋友实在有点多,什么样的人今天都在了这里出现。 宁儿当然不怕这里的男人,这里最可怕的人是女人,在女人的心里有一个坚定不移的信念。 若是自己喜欢的男人身边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女人,打败她的不是自己的暴力,而是自己的万般温柔。 “紫蝶仙子,这是一个好名字。”宁儿微微一笑。 “这么温柔的姑娘,会有一个冷面罗刹的名号,有点想不通。”紫蝶的眼睛没有离开宁儿。 她的目光宁儿有点难受,仿佛在紫蝶的眼里,现在自己就是一个裸体,她的目光能穿透自己的心。 “其实这个名好很好听,至少有些人知道,宁儿不好欺负。”刁尖的小嘴笑着在说。 “若是有人敢欺负我们的宁儿,这个我也不答应。”紫蝶笑的很甜蜜。 “果然是个好姐妹,宁儿代表清儿谢谢你。”宁儿的话里总是离不开李清,聪明的她知道李清现在一定想听到这句话。 大灯笼的光照着木屋前,此刻紫蝶嫣然一声轻笑。 第一百四十六章:英雄狭路(七) 李清坐在桌子旁,喝完了杯子中的酒。 对于现在桌子上的菜,他没有一点点的胃口。 女人的笑最妩媚,若是这个女人还足够漂亮,她的笑必然能够做到倾国倾城。 紫蝶或许就是这样的一位女人。 李清很想知道她们聊什么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这一笑,他也看到了自己的酒肉朋友。 这位朋友总喜欢凑热闹,他今天居然喜欢钻在姑娘堆中。 紫蝶只是轻轻的一笑,苏海秀美的身材都在颤抖,他一定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女人。 眼睛连掉在地上的金子都不瞧上一眼的人,也许只有现在的这位酒肉朋友可以做到。 此刻每个说话的声音,在他听来,都好像是早上不知趣的乌鸦,只知道嘚瑟自己的叫声,从来不去问有没有人喜欢。 苏海的脑袋现在仿佛钉在了脖子上,动都不会动。 目光中挤满了一个男人的痴情,看起来就像三年没有下过山的小和尚,世界总是那么好奇。 李清自己强忍住笑,他又看了看影子,他的剑已经回到了他坐的桌子上,就摆在影子的面前。 对待这位朋友,李清也不知道现在该去说点什么话为好?能陪伴影子的只有桌子上的烧刀子。 影子的剑鞘是黄金打造,可惜现在剑鞘已经断了。 苏不二用他的手折断了这把剑鞘。 影子的手里没有拿着筷子,还是抱着一个酒坛子,他坐在桌子上,萧泪血走过来的一刻,他看都没有看。 他或许已经忘了,他们本是生死之交,不但曾经一起共患难,找到了所谓的刀使者,还一起找到了刘大麻子这个鬼门的叛徒。 可恨的花和尚在一个瞬间,改变了所有的一切,或许醉到现在,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该叫什么?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该走的断臂已经走了,现在的影子不再是一名剑客,伤心的影子只能是一名会喝酒的酒鬼。 个性怪癖的孤独,留在了城内,他等着李清,他想用自己细长的剑来与李清结束一切不该发生的故事。 现在只有一个张帆,坐在这里的张帆冷静地喝着酒,吃着菜,这里的一切好像就不在他关心的世界中。 他们昔日是鬼门的四大护法,他们应该满怀雄志,却偏偏走到了这一步,李清心里有点寒。 可一想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李清的心还是要抖动几下,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现在该来的朋友都已经来了,到现在紫蝶也不吱声。 现在天已经黑了,她的玲珑花心中到底想干个什么?她不说,谁也猜不出来,真是急死个大活人。 哒哒、哒哒,拐杖的声音打破了所有人的安静。 如此的黑夜,如此的地方,还能有个更老的人出现? 李清不用去看,他用耳朵都能听出来,这个晚来的客人是谁? 鬼影孟婆婆,这个游魂般的老婆婆,总能找到自己出现的地方,李清也是佩服了。 人就不该变老,像这样的老婆婆瞌睡就是少,这个老婆婆每到晚上反而变得更加精神,这也是个怪婆婆。鬼影孟婆婆终于走进了木屋前,她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只是瞟了天地双煞一眼,来到了李清的面前。 “你在这里请客?”孟婆婆的拐杖地上一支,一只手放在了拐杖上,一只手放在了背后,使劲敲了了敲她的腰。 这个时候,她好像走了许多的路,她有点累。 “今天的消息好像这么在说,”李清看着她的拐杖。 这把拐杖能变出一把剑,一把能杀人的剑。 “为什么不请我这个老婆婆?我是不是太老了”孟婆婆瞪着眼睛。 这个婆婆应该呆在家里,她来到这里肯定没有好事情,她也不会带来一个好消息。 “婆婆住在哪里,李清实在不知道,不然一定会登门亲自去请婆婆。”李清很客气的说到。 “婆婆现在没有家,你去了也找不到。”孟婆婆居然也会笑,她的脸上今天带着一丝笑。 “这个?”李清默然无语,他看着孟婆婆的脚,一双美丽的绣花鞋穿在她的脚上。 “本来有个家,可是好好的一个家,说没有就没有了。”孟婆婆止住了笑,又叹了一口气。 李清只能还是无语。 现在几乎又回到了昨天晚上,这里再次变成了四个女人,只是变了两个人,乱叫的乌鸦走了,大光头的梦蝶也走了。 多了一个神秘的紫蝶与小兔子般的宁儿,李清倒想看看这个漂亮的紫蝶,能上演一出什么样的好戏? 紫蝶就坐在自己的不远处,她除了笑,现在什么话也不去说,倒也奇怪了。 孟婆婆总是喜欢唠叨,这也许就是一个做婆婆的爱好,“今天你搞个这么的场子想干点什么?” “请朋友喝个酒,”李清实在不愿意回答她的话。 “喝个酒?是不是好酒?究竟是什么样的好酒?”孟婆婆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连续在问。 李清不由的抠抠鼻子,顿了顿气,道:“难道婆婆也想喝一杯?” “婆婆不喝酒,可有一个人他本来喜欢喝点小酒,可惜现在他喝不了了。”孟婆婆摇了摇头。 “现在时间还早,若是他能来,我们可以等他来喝酒。”李清木然一声。 “这个好,可李少主是否知道,有一种人只能过节的时候才能喝” “或许是因为他平时实在太忙,没有时间去喝。” “他一点都不忙,他有大把的时间,他每天都有机会。” “也许他不喜欢一个人喝酒,一个人喝酒没劲。” “可他现在就是一个人,孤苦寂寞的一个人,没有人陪着他。” 李清沉默了许久,在记忆中他想起了这个人,这个人留在了西域,他永远也不会回来。 可这个故事过去的已经太久太久。 无奈中李清只能勉强一笑而过,这个远去的故事,已经过去了一年,很久没有人提起这件事情了。 “你以为我会忘记这件事情? ”孟婆婆的脸色越来越冷。 “婆婆今天来要算这笔旧账?”李清明白了她来到的意思。 “听说一个人年纪越大,越喜欢回忆,现在我才知道,不该忘记的永远忘不掉。”孟婆婆的声音也很冷漠。 “这个习惯不好,晚上会睡不着。”李清苦笑了一声。 这个习惯自己压根就不知道,李清认为自己也不该活在回忆中。 “婆婆都已经习惯了,现在变得会更加习惯。”孟婆婆的眼珠子动也没动。 听着这句话,李清的心里极不舒服,这就不是一个好习惯,这个孟婆婆今天就是来挑刺找茬。 他看了看远方,李清似乎还在等着一个人,这个人今天应该出现,他才是今天该到的客人。 可惜这人没有出现在李清的视线中,他却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说话的不是站在眼前的孟婆婆。 紫蝶此刻终于开口,她瞧着李清使劲地在笑,她仿佛在看李清闹出一个大笑话,这个大笑话的主人公只有李清。 “聪明潇洒的李少主,该到的客人都到了,今天的客人真不错。”紫蝶柔软的声音让木屋前变得非常的安静。 “今天的客人就是不错,可惜还少一个人,这个人今天应该来。”李清放大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还有客人?该到的我认为已经到了。”紫蝶的嘴中送来了一句话。 “若是他没有到,这个大场子肯定没有乐趣。”李清悠然一声道。 “你在等一个特殊的人?”沉默的萧泪血忽然说了一句。 萧泪血瞬间已经明白,李清为什么会这样去说,李清想到的人,他也在寻找,这个人他也等待了好久。 “这么老的婆婆都到了,少了最后的主角,这台戏肯定不好唱。”李清的眼神看了看坐在桌子上的每个人。 “这个人难道已经到了这里?”萧泪血的眼睛顿时变得锐利,而且特别的阴沉。 他用猎鹰般的目光仔细看了看木屋前的每个人,露出了失望,这里他没有找到自己要寻找的人。 “你在寻找我们的客人”李清呵呵呵一笑。 萧泪血收回目光的一刻,看着李清,道:“难道这位客人不喜欢这里?” “这个应该问问婆婆。婆婆一定知道。”李清再次看着孟婆婆。 神秘的孟婆婆每次出现,都能带来一个神奇的人,今晚她带来的人,李清知道自己一定不会失望。 “你们的客人只有我知道,婆婆她肯定不知道。”紫蝶在说。 李清听到这句话一愣,眼前的孟婆婆是幽灵的人,她难道与紫蝶有关系?若是她们相识,关系肯定不一般。 但是这位孟婆婆应该知道紫蝶,在园林中的一刻,她的表情告诉了李清,然而此刻她们并没有互相去打个招呼。 “他是你们的老朋友,他也很惦记你们。”紫蝶依然在说。 “既然是老朋友新 fo,就应该提前来,喜欢迟到的人,不是好朋友。”李清的脸色变得开始冷,他不喜欢迟到的朋友。 “或许这位老朋友怕见人,”萧泪血补充了一句。 朋友总能理解自己,也能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不过李清看到萧泪血的眼神很沉重,他似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刀剑无情,书画留香,你在等待他们的主人,这个我能猜到。”紫蝶说出了李清的心里话。 这个神秘的鬼面人,他今天会来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英雄狭路(八) 现在午时刚刚已过,悦来客栈中。 住店的客人都已经走了,这个时刻,也没有人喜欢呆在客栈中聊天。 喜欢赌钱的人去了百胜赌坊,喜欢喝酒的人去了醉仙楼,醉仙楼很大,是一个最能八卦的地方。 剩下的人都去赶李清的大场子,这里只有崔四和自己的老婆崔四娘。 许多男人都认为家是最不方便的地方,有时候老婆会不高兴,看着自己做什么都不满意,总喜欢不停的叨叨几句。 有时候孩子也会不停的又哭又闹,这个时候,依然是自己的老婆瞪着眼睛,找出千万个理由,再次唠叨自己几句。 可崔四喜欢呆在家里,他喜欢听崔四娘的唠叨,仿佛少了崔四娘的唠叨,自己的心极不舒服,晚上也睡不好觉。 崔四就是这样一位既不喜欢出去喝酒,也不喜欢出去赌钱的好男人。 今天是李清的大场子,崔四却改变了主意,认为自己应该烧两个菜,喝上一杯,为自己的少主庆贺庆贺。 一棵大白菜很快到了崔四的手中。 他盯着这棵白菜看了好久,也笑了好久,他甚至想起崔四娘刚刚过门的一刻。 大白菜肥硕的身躯像极了孕妇,它白色的经脉向两侧蔓延,这些经脉或粗或细,或长或短。 手中的大白菜从中心叶子卷心开始,叶片合抱成球,把芽包藏在了中间,崔四仔细地再看。 “你像是找到了一个新媳妇,一颗大白菜就那么好奇?”坐在桌子旁的崔四娘,端详着崔四。 “这家伙长的就是奇怪,怎么也剥不开它的心。” “它长着心?” “肯定有心,它还长着一颗柔嫩的心。” “只要不是一颗大花心就好,”崔四娘的手支着下巴颏。 崔四嘿嘿一笑,抬起头看了看崔四娘,又低下了头,声音很轻的说道:“若是你的肚子能变成个大白菜就好了。” “我的肚子?”崔四娘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嫣然一笑。 女人明白了男人的话,男人的话有时候也很含蓄。 笑着的崔四娘没有再说话,她却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看着门外,门外现在居然来了许多的客人。 这些客人应该去赌坊或者酒楼中,而不是自己的小客栈。 仔细端详着来到的客人,崔四娘心里暗叹了一声,这样的客人根本不肯能去赌坊或者酒楼。 门外的人手中有的拿着剑,有的拿着刀,还有一个人腋下支着一根拐杖,每个人都绷着他们的脸,他们现在的表情根本不是住店的客人,而是一群上门讨债的主子。 崔四娘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在告诉低头看着大白菜的崔四,可此刻的崔四连头都没有抬。 他的目光中只有他手中的大白菜,门外的客人他一点都不关心,似乎也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生硬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难道客栈内都是死人,没有人出来迎接一下大爷。” 崔四娘刚刚准备起步出去,这时却听到了崔四的声音,“门开着,自己可以走进来,为什么一定要去迎接?” 都说做生意的人,从来不打脸送上门的客,崔四娘不相信自己的好男人,居然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她停住了脚步看着崔四。 何况在崔四娘的眼里,崔四并是一位喜欢多嘴的男人。 只要来个客人,都是崔四娘迎上前去陪着笑脸,去打招呼,他从不愿意开口。 不过夫妻就是夫妻,心里的默契总是来的很快,崔四娘瞧了瞧自己的男人,不喜欢说话的人脸色很冷,自己的脸色顿时变了。 “大爷来了一定要迎接,这个道理你都不懂?”门外说话的汉子穿着粗布的衣衫,身材魁梧。 满脸的络腮胡子,压根让人难去想象,这样的人怎么能自己的嘴去喝粥? “我是有一位大爷,可是现在他老人家根本来不了,我也没有办法去迎接。”崔四看着手中的大白菜,摇了摇头。 “看来你就没有诚心,若是你亲自去,难道他还不来?”汉子的声音很大,干硬声音能让人想起街头的无赖。 崔四抬起了头,看了看门外的汉子:“这个的确很难做到。” “这有何难?”汉子的口气很硬。 “他老人家呆的地方,不喜欢活着的人去打扰他。”崔四冷冷的说了一句。 “你大爷是个死人?”络腮胡子的汉子瞪着眼睛。 崔四瞧着手中的大白菜,慢慢说到:“喜欢做我大爷的人都是死人,所以到现在我也没有一位大爷。” 络腮胡子的汉子除了胡子是黑色的,现在他的脸长肉的地方都变成了红色,片刻间就是一只发怒的大公鸡。 他盯着崔四,就像盯着窝里不愿出来吃食的老母鸡,这只老母鸡肯定下不出鸡蛋来。 崔四的手中拿着大白菜,来到了桌子旁,放下了这棵白菜,双手使劲拍了拍,看了崔四娘一眼。 人很温柔的言道:“今天的客人不会很多,还是趁着有点兴趣,你去炒个白菜炖肉,晚点陪我喝一杯。” 崔四娘却摇了摇头,笑了笑:“别着急,四娘今天心情好,我的汉子很累,先去洗个澡,我去打发这只秋后的蚂蚱。” 站在客栈外的人,脸上红色已经褪去,又开始变绿,络腮胡子的汉子,瞪着眼睛跨过门槛走进了客栈中。 人站在门口的桌子旁,停了下来,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的手掌抬的很高,一双又粗又大的手,手背上青筋暴突,指头上没有指甲,光秃秃的手掌停止在空中。 就算是个不喜欢习武的人,只要见过街道上卖艺的江湖客,也能看出这双手肯定不一般,绝对练过很硬的外家功夫。 崔四看着这双手,冷静的脸色动了动,并没有说话。 “你应该认识我的这双手,”汉子恶狠狠的言道。 “当然,除了江南铁掌杨阔,没有人能长有这样的一双手。”崔四平静的说到。 “我的铁掌能在眨眼间拍死一头牛,你信不信?”杨阔一副得意的表情。 “信!”崔四的回到只有一个字。 “我也能拍死一个人,你信不信?”杨阔继续在唠叨。 “信!”崔四的回答还是一个字。 “这么一个小掌柜子,居然是血衣门的人,你隐藏的够深。”杨阔的声音很大大声。 崔四的嘴角一动,露出了一丝冷笑:“我以为杨阔是个硬汉子,现在居然也变成了幽灵的一条狗。” “你的名字?”杨阔的嘴角络腮胡子一动。 “崔四,姓崔,排行老四,别人喜欢叫我小掌柜崔四,”崔四淡淡道。 杨阔的眼珠子上下摆弄了几下,他或许没有想起这个人,绷着的脸松弛了下来,转了转自己的脖子。 手离开了桌子,对着崔四道:“现在我们应该到外面去谈谈。” “谈什么?”崔四道。 “随便谈谈,只要告诉我血衣门的故事就行,”杨阔道。 “我们的事情只和我们的少主谈,而且我也不喜欢站在外面大声说话。”崔四瞧着杨阔的手。 杨阔的脸再次沉了下了,本来落下的手,突然举起,狠狠拍砸在了身边的桌子上,哗啦一声,桌子瞬间四分五裂。 得意的脸上挤弄了几下,厉声道:“你的嘴有这个桌子硬?” 眼前的崔四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还是很平静的说到:“若是你想住店,我可以给你打扫一间上好的客房,若是想与我谈谈,可惜我没有这个爱好。” 杨阔的脸色更加的难看,又喝道:“这里有你的老婆,打算给你个脸面,却不知道你这个人给脸不要脸。” 长着络腮胡子的脸抖动了一下,人的脚抬了起来。 脚步来的很快,脚步停下的一刻,他的铁掌便举起,一巴掌朝着崔四的脸上扇了过来。 杨阔睁大了自己的眼睛,他想看到自己铁掌下,这名叫崔四的小掌柜脸上开花。 这一朵花一定很好看,杨阔的脑子中想到了秋天的大西瓜,红红的瓤子,绿色的皮。 掌风滑过的一刻,杨阔的眼珠子都不会相信,他没有打中这张脸。 杨阔只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手快速来到了他的手腕,只有两个动作,简单的一抓一甩,他现在看到了门外的朋友。 而且相聚的距离很近,就在自己的眼前,只是看着朋友的姿势有点不雅观,自己躺在了地上。 杨阔的心都碎了,他可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大的羞辱,自己怎么说也是江湖的一名高手。 眼前这个连名字都不起眼的小掌柜,只是一个轻轻的小动作,自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来。 自己说什么也不相信。 倒在地上的人起来的速度很快,杨阔再次冲进去的速度也很快,只有一点不一样,现在他变成了双手。 这是一双铁砂掌,在杨阔的记忆中,自己已经练了足足二十年,他亲耳听到过无数不听话的人,胸口碎裂的声音。 今天他想再次听到这样的声音,这一刻他等了好像好久。 掌风快如疾风,杨阔的双掌来到了崔四的胸前,他的眼珠子再次看到了一个奇迹,这次依然没有击中这个小掌柜。 眼前的小掌柜消失了,人从自己的腋下滑了过去,自己的粗布衣衫瞬间在收缩,变的很小。 “呯”的一声,杨阔这次看到的是客栈的门框子,自己的脑袋开始在发热,血已经流了出来。 剩余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压根就没有机会知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英雄狭路(九) 李清没有等到自己希望出现的客人。 自己的心中有一点失望。 可他坚信今晚这个人肯定会出现,这里不但有自己,还有萧泪血。 朋友的敌人一直惦记他,现在就是一个好机会,该来的人都来了,没有来到的人,留在了属于他们的地方。 但是看到眼前出现的这些人,李清心里多少也得有一点想法,两个怪老头子虽然没有与自己动手。 可他们的手法自己已经看到,何况又来了一个孟婆婆,这个孟婆婆的武功,自己已经领教了数次。 她的鬼影脚速度很快,根本不像一个走路都需要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她的拐杖中还藏着一把剑。 这把剑到底有多快,无人知晓。 夜色中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十五快到了。 中秋十五永远是个好日子。 木屋前的大灯笼,映照着贴上去的红花与红布,夜晚中更加耀眼,给坐着的客人们好像在提醒。 时间已经不早了,该让今天的新人去睡觉了。 迷惑中的人只是知道今天这里有个大场子,直到现在却没有一个人站起来,去仔细的去说说,今天为什么要聚这个大场子? 李清心情也变的沉重的很。 自己手中虽然有一把众人都想得到的剑,也相信自己独有的能力,但到了这种情况下,还是不敢丝毫大意。 对待迷一般出现的这些人,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一句话,只有闭上自己的嘴,看看坐着的紫蝶到底想做出些什么事情? 大事情现在倒也没有发生,紫蝶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李清从她有点着急的表情中可以看的出来,她有一丝的不耐烦了。 聪明的女人眼睛没有离开过李清,当李清看到她的时候,人立刻嫣然一笑,倒把李清弄了个不自在。 李清转过了自己的眼睛,他用自己的耳朵在听,紫蝶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李清还是听到了两个人的名字。 第一个人的名字是一位叫做杨阔的人,这个人李清压根就没有听说过,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李清不关心。 第二个人的名字李清的心里却是一动,李清听到他们居然提起了崔四,这个人李清认识,这是自己的门下。 看着来到这里的客人,李清的心中有了一种不祥之感,他们的目的难道是要去对付客栈中的崔四夫妇? 他的眼睛穿过了人群,看到了懂事的阿晨,李清的目光看了看姑城的方向,点了点自己的头。 懂事的阿晨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在等待中,紫蝶并没有说话,站着的天煞咳嗽一声,打破了众人的沉默,这个人的话,李清一点都不喜欢听。 从认识这个人开始,他似乎就没有说过一句像样的话。 天煞说话的表情就是一个木头人,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的只有五个字:“大家静一静。” 本来这里就没有人去大声的说话,天煞没有肉的脸突然露出了笑容,又道:“今天的客人已经吃饱,酒也喝足了,现在到了该说话办事的时候了。” 站在旁边的地煞瞪着自己的眼睛,看着四周的每个人,等到天煞的话音刚刚落下,他的话立刻冒了出来:“现在应该让仙子先说话。” 天煞转过了头,瞪了地煞一眼,又道:“仙子是姑娘,姑娘肯定不好意思说出来。” 奇葩的对话,李清瞬间明白,他们今天选择的主角居然是紫蝶姑娘,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坐在自己身边的萧泪血微笑着看了一样李清,道:“你今天又要娶一位姑娘,这次可以告诉我她是谁了吧?” “说句大实话,我的确不知道。”李清摇了摇头,回答到。 萧泪血顿时一愣,这个玩笑若是一直这样开下去,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情,每次它来的突然,结束的也很快。 天煞脸色一变,他似乎不喜欢别人打断他们兄弟说话,眼光顿时变得凶恶,对着萧泪血厉声道:“难道你没有听到我在说话吗?” “你说你的,我说我的,这有关系?”萧泪血的个性很直,他从不喜欢别人对自己下命令。 “你当你是谁?口气怎么这么大?”地煞的眉头一横。 萧泪血的双手一按桌子,大声道:“第一,因为我是鬼门的萧泪血;第二,因为我长着嘴;第三,因为你不配管。” 此刻仿佛就是走进了烟火铺子,只要有一个人发火,必然能燃烧起来,李清实在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是非的人到处都可以出现,这是他们的自由,他们想说话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能堵住他们的嘴。 “鬼门的萧大侠果然是条汉子,我佩服。”一直没有说话的苏不二抬起了头,说出了一句两个怪老子压根就不喜欢的话。 “管你屁事!”地煞的老脸现在就是一只大公鸡的红冠子。 “不得无礼,他们是今天的客人,退下!”坐着的紫蝶冷冷的言道。 人变得立刻鸦雀无声,这是男人的一个好毛病,聪明的男人从来不喜欢打断漂亮的姑娘说话。 坐着有许多的男人,他们都是聪明的男人。 紫蝶上上下下打量了萧泪血一眼,轻声又道:“紫蝶知道萧大侠是条汉子,心里也很佩服。” 萧泪血却正色问道:“姑娘身份不凡,鬼王心里明白,不知今晚到底想做些什么?” “今天是李少主的大场子,紫蝶自然不会扫兴,新房已经准备好,现在只需要李少主点点头。”紫蝶的话还是没有离开李清。 李清发现她的话总是喜欢扯上自己,离开自己他们难道就没有话可说? “需要我同意什么?”李清装出完全听不懂的样子,还是问了一句。 “同意娶我啊!”紫蝶的话差点把李清吓的跳起来。 她的身边现在不但坐着胆子很大的小蝶,还坐着与自己怎么也说不清楚关系的宁儿,这个玩笑能吓坏一个大男人。 “这个玩笑似乎开的不太好,是吧?”李清苦笑了一声言道。 “怎么不好?”紫蝶显出一副很正经的样子,她的话好像出嫁的不是自己,而是很随便的一个大姑娘。 紫蝶的话就是一根针,猛得扎到了李清的心头,他快速地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姑娘。 小蝶的头低的更低,李清知道她即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她只能去选择接受,从第一次见到她,她只是紫蝶身边一位普通的姑娘。 更何况紫蝶的身边站着天地双煞,这两个人出手就伤了梦蝶与乌鸦,凭靠她的能力,完全不可能去反抗。 人慢慢站了起来,小嘴里吐出来一句话:“小姐,小蝶去给您铺床。” 脚步来到李清身边时,人眨了眨眼睛,李清分不清这是抱怨还是祝贺?反正不是一个好脸色。 本来李清不想去看此刻的宁儿,在他的心里,认为这个姑娘现在肯定会跳起来,拔出她的剑。 她的短剑不是对着紫蝶,就是对着自己,这个霸道的姑娘冷面罗刹的名号,不是白来的。 然而事情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之中,他不但没有看到宁儿跳起来,拔出她的剑,而且听到了宁儿温柔的一句话。 “这本来就是件好事情,怎么能说不好,我替清儿答应了。”宁儿的话李清感觉就是一个傻子说出来的话。 天下还有愿意这样的女人?在大众之下,会把自己喜欢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李清绝对不相信宁儿会这么傻。 果然宁儿再次说出的话,让李清心里一乐:“这种事情急不得,必须选个好日子,等到了时间,我亲自带着清儿去娶你。” 紫蝶带着笑问道:“什么时候?” 宁儿用很认真的表情说道:“八月十五快到了,这就是个好日子,等日子到了我们一定去。” 李清发现这个回答特别好,等到了八月十五中秋节,所有的事情谁都说不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猜不出来。 或许到了那一天,所有的事也许都会改变。 紫蝶的眼珠子一动,呵呵笑道:“可是今天这里我已经准备了,今天就是个好日子。” 没有等到宁儿说话,她又抢着说到:“紫蝶还请了萧大侠,他现在就可以为紫蝶证婚。” 李清顿时感觉头大了,他可从来没有见过女人如此斗嘴,这简直就是在斗心机,他们谁的胜利,对自己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宁儿只是怔了怔,立刻又道:“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铺好的床必须有人去睡。” 紫蝶道:“若是我不在,谁会去啊?” 宁儿回答的更快:“我也是个大姑娘,我也可以啊!” 若说是女人没有男人大方,现在李清根本不相信,现在的宁儿比小蝶的胆子还要大,而且还要命。 人在说完话的时刻,转过了她的头,看着李清,顿了一口后道:“清儿,你说行不行?” 李清若是现在说行,自己也不敢去做,若说是不行,自己好像又提前干过点什么?他现在只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嘴就是一个多余的。 “这个。。。”多余的嘴中李清只能说出两个字,他一个多余的字都无法解释出来。 李清感觉这句话就是自己硬着头皮说出来的一句话。 女人的嘴从来不会认输,紫蝶是个女人,她自然不会认输,她立刻说出了一句话,让李清产生了马上想溜走的想法。 李清根本不想听到紫蝶说出来的这句话! 。。。。。。。。。。。。。。。。。。 作者留言:什么是江湖?什么是武侠?都是我们心中的一个梦!写到今天已经足有50万字了,坚持不断更是心中的愿望,可每到一个人物或情节出现的时候,心中总是沉思好久,总是希望能有一位读者能给我留言,告诉我他的武侠梦,或者希望在书中出现他的名字,与我一起铸造这个武侠世界的梦。现在盗版实在太多,每次打开百度搜索,看到其它网站的读者,虽然没有来评论我的书,但心中也是一种安慰,多谢你们的支持!西江希望无论你在什么地方读我的书,若是喜欢请来纵横给我留言!让我们一起构思,一起努力,共同打造我们的武侠梦!西江清月谢谢每一位来品书的读者朋友! 第一百四十九章:英雄狭路(十) 01 门外此刻有人咳嗽了一声,这个人带着斗笠,拄着一根乌黑的拐杖。 在杨阔飞到门框上的一刻,他的手取下了头上戴着的斗笠。 拄着拐杖的人,只有一条腿,他的脸上斜着有一条刀疤。 这条刀疤把他的脸基本说是均分为二。 看到杨阔倒下的一刻,这个人的眼珠子动都没有动,死死盯着崔四与崔四娘,就像是看到了多年没有见到的老乡。 崔四发现这个人的目光比一个死人还要冰冷,若是这个人不说话,简直就可以认为他是在诈尸。 乌黑的拐杖支撑着这个人,跨过了客栈的门槛,慢慢走了进来,他瞧着晕倒在地上的杨阔,说了一句话:“废物一个。” 拐杖支在他的左腋下,他的左腿从膝盖下,什么都没有,这是一位断了一条腿的残疾人。 崔四的目光似乎被他的行为已经吸引,始终没有移开这个人片刻。 拄着拐杖的人冷冷看着崔四夫妇,仿佛他们第一次见面,似乎他们又是一对多年没有见面的老朋友。 站着的人没有说话,但他们之间的目光却似已经开始战斗,杀气从每个人的身上开始溢出。 客栈内死一般的沉静,门外的汉子还有四五个,他们只有呼吸声,没有说话声,他们的人被这股杀气完全笼罩。 崔四在冷漠端详了许久后,说到;“你是李先生?” “除了升仙的铁拐李,现在江湖中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敢这样称呼。”人的手扶着拐杖,李先生看着崔四,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来人居然是一位先生?这样的人应该留在私塾中,而不是来到这,他脸上的刀疤却已经证明他是一位江湖客。 李先生穿的是很短的黄衣衫,长短刚好到他的膝盖处,人的目光恰好能看到他的断腿。 立在地上的只有一条腿,一根拐杖。 崔四从它发出的声音中已经发现,他的拐杖绝对不是一根木头,每次落在地上的时候,地面都会轻轻一震。 这是一根铁打的拐杖,足足有百斤之重,移动时李先生的右手会去扶着它,他的手很粗糙。 “李先生多年不见,今天也想来喝一杯?”崔四道。 “若是以前,我肯定敢喝,现在为了酒已经断了一条腿,实在不敢喝酒了。”李先生叹道。 “如果先生一直留在私塾中,不做别人不喜欢的事,现在肯定不需要拐杖。”崔四的话,让站着的每个人都在回忆。 没有人愿意活在回忆中,江湖的回忆只有痛苦,每一个故事都是一个不喜欢的悲剧。 恩仇在片刻间发生,却需要用一生去寻找一个满意的答案。 有的人或许永远等不到这一刻。 这里见面的两个人他们之间肯定有着故事,这个故事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可能是发生的时间太久。 人已经有一点淡漠,可时间融化不了过去,他们在这里再次相遇,绝对不是一个偶然。 “你应该有把大刀,难道现在开了客栈,改用了小菜刀?”李先生冷语说到。 “大刀也能剁骨头,菜刀也能剁骨头,只要是不听话的人,我都能砍下他的腿骨头,何必在乎用什么样的刀?”崔四道。 崔四娘冷冷地看着崔四所说的李先生,露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悲痛之色,这种眼神比站着的崔四还要愤怒。 她的眼前出现了最残酷的一幕。 雪下的并不是太大,娘坐在厨房里,给自己的家人烧着烫脚用的水,自己的父亲只是一个打的户。 人刚刚回来,父亲身上的落雪,还没有来的急打扫干净,数位汉子便闯进了自己的家,残酷的一幕在瞬间发生。 当自己提着父亲的酒葫芦赶到家时,她的世界留下的只有愤怒与仇恨。 父亲有位好朋友,这个人每月都会来找父亲喝上几杯酒,这位最好的朋友找到了她。 父亲朋友的名字叫高迁,在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一名普通的户,他是一名侠客。 崔四也是父亲的朋友,这个人很年轻,崔四为她找到了自己的仇人,可惜只是砍断了领头人的一条腿。 于是她嫁给了崔四,留在了崔四的世界中。 现在这个人再次闯进了她的世界,走进了她的客栈中。 “起初应该砍下你的两条腿,像你这种恶人,活在世上也是一种浪费食物。”崔四娘来到了崔四的身边,她说话的声音有点颤抖。 这是一个女人的恨,或许它埋在心底已经很久很久,今天撕开了她的伤疤,她只有愤怒可以表述。 崔四看着来到自己身边的崔四娘,男人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他轻声道:“你应该歇着,晚上我还要尝尝你炒的菜。” “本来老娘也想喝上几杯,可惜看到了一条狗,坏了心情。”崔四娘终究是女人。 女人在愤怒的时候,肯定无法压制自己的情感,她们若有一丝机会,也绝对不会放过。 这就是女人,她们在情感世界中唯一的一种缺陷。 崔四娘是个性刚直的女人,她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尤其是见到自己所厌恶的男人,她的怒火更不压不住。 “别发火,小心伤了身子,这样不好。”崔四对自己的老婆很心疼,他没有再去看站着的人。 “你是。。。”李先生看着崔四娘问到。 “仇人!”崔四娘的话来的很快。 “我杀过的人很多,当然仇人很多,只是我的记性不好,总忘了他们。”李先生翻了个白眼。 或许他在仔细在想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可惜他实在想不起来,只能摇了摇头,又道:“忘记了。” “你可以忘记,我怎么能忘记我的家人?”崔四娘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家是一个人的归宿,没有家的人只有去流浪。 流浪的女人更是可怜,她们的生活中必然充满了孤独、恐惧、寂寞。 “报个名字,让我知道今天要死的人是谁?”李先生恢复了冰冷。 “你不知道,为什么还来这里?”崔四问了一句。 人沉默了好久,才慢慢张开嘴道:“我以为只是一对普通的夫妇,没有想到居然遇到了老熟人。” 崔四用手拍了拍崔四娘的肩膀,他的手放在肩上的刹那,手停止了片刻,用自己的眼睛深情地看了她一眼。 崔四娘拿起了桌子上的大白菜,手虽然在抖,可人已经镇定了下来,这个时候,不是该逞能的时候。 这里的一切瞬间都会改变,她明白了崔四的意思,自己的男人现在手中什么都没有,他只有一双手掌。 这是一双不但会擦桌子的手,而且也会在后堂中炒菜,可惜现在不是炒菜的时候,来的人也不会容许他去炒菜。 崔四娘现在有一点点的后悔,自己实在沉不气,自己的话已经给崔四带来了麻烦,这个麻烦实在不小。 果然站着的李先生盯着崔四娘手中的大白菜,人的目光动也不动,再次用冷冷的口气说道:“怎么,现在想去炒个菜?” “你总不能还想欺负一棵大白菜?”崔四娘平静地言道。 话可以等,人绝对不会去等,这是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在崔四娘拿起大白菜的一刻,崔四的眼睛看向了所谓的李先生。 他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只是知道他原是一名私塾的先生,可高迁告诉他,这个人杀了崔四娘的父母。 这一刻崔四娘的话已经挑明了一切,没有什么可以去隐瞒,若是再次等待,杀戮或许就会再次发生。 崔四的手中没有剑,也没有刀,只有一双肉掌,掌风眨眼而起,崔四猛击站着的李先生。 人没有后退,也没有动,瞬间推出了手掌,只是啪的一声,两个男人的手掌击中了一起。 这时悦来客栈外,突然间传来了一阵骚动,站在门外的汉子门用各种姿势飞进了客栈中。 门在瞬间关闭。 02 懂事的阿晨没有赶着马车,他骑得是一匹快马。 在李清的眼神中,他已经明白自己该去干什么。 马在客栈前停下的一刻,阿晨看到悦来客栈的门,紧紧的关闭着,秋风中的街道,非常的安静。 月亮挂在天上,虽然很亮,但是夜晚的冷清让阿晨的心里一哆嗦,这个时间崔四不应该打烊,至少客栈的门口会挂上一个大灯笼。 但是现在客栈的门口什么也没有,这不是崔四夫妇的习惯。 这也不能是客栈的习惯,在夜晚中总有寻找落脚的江湖客人,客栈就是他们的家。 阿晨用手轻轻推开了客栈的门,客栈中一片昏暗,没有点着蜡烛,他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手从上衣襟中摸出了打火石,阿晨顺着自己熟悉的路走到了客栈的柜台处,一节很短的蜡烛,他已经看到。 烛光点燃的一刻,阿晨的眼睛瞪得好大,这里发生的事情根本不敢想象,他看到了许多人。 这么多的客人居然在黑暗中相聚?阿晨谨慎地来到了桌子边,这些坐着的人动都不动,趴在桌子上似乎睡着了。 蜡烛照到的一个人,背影是个汉子,阿晨看到他的人趴在桌子上,用手提了提他的衣衫。 人的身子提了起来,可脑袋却是耷拉着,阿晨瞬间有个反应,这个人的脖子已经断了。 好硬的手法,阿晨倒吸了一口冷气,杀这个人的人速度一定很快,他能在瞬间用掌劈断一个人的脖子。 这个对手实在可怕! 死去的人阿晨仔细看了一遍,第一个人断了脖子,可剩余的人全死在了剑下,细细的剑穿过了他们的咽喉。 阿晨没有找到崔四夫妇,他们不在客栈的一楼,也不在二楼中,阿晨看了看客栈的后院。 一个人的名字进入了阿晨的脑海中。 孤独的剑细长,他的剑也很快。 难道杀人的是孤独?可崔四夫妇为什么会不在这里? 第一百五十章:夜色惊魂(一) “里面的土炕很大,我很喜欢。”紫蝶笑着在说这句要命的话。 李清若不是亲耳听到,他绝对不会相信,一个大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就是不敢想象。 可眼前的紫蝶姑娘说话的时候,美丽的大眼睛眨也不眨,李清只有一种感觉,今天这个夜晚自己走进了她的圈套。 若是在两天以前,李清或许有自己的想法,去试试这个姑娘的底线,但是离去的乌鸦用她的迷药已经改变了一切。 属于一个人的时候,心中必然多出了一丝牵挂,李清其实不愿意它来得这么早,它只能给自己带来一种束缚。 站着的孟婆婆听到了紫蝶的话,她的脸皱在了一起,人转身看了紫蝶一眼,然后慢慢说道:“仙子总是喜欢开这样的玩笑,夫人听到了一定不高兴。” 她们之间还有一个夫人?李清心里一惊,这个人一定是在万蝶山谷中,可从来就没有人告诉他还有这样的一个人存在。 紫蝶听到这句话,只是微微一怔,立刻笑了一声道:“婆婆还记得夫人?真是难得,这里紫蝶代表夫人谢谢婆婆的挂念。” 孟婆婆冷冷的言道:“每次都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婆婆不想追究,可总不能总是没完没了吧!” 紫蝶的脸色一沉,道:“难道夫人的面子还不够大?” 孟婆婆道:“这是幽灵与鬼门的事,难道夫人一定要插手?” 李清顿时明白,原来她们并不是一起的人,幽灵不属于万蝶山谷,她们之间只是存在某种关系,这个夫人好像势力很大。 只听的紫蝶突然一笑,对着孟婆婆道:“现在若是李少主从了我,就是我们山谷的人,萧大侠是他的朋友,自然不会为难自己的朋友。” 孟婆婆的脸上尽力挤出了一点笑,道:“仙子果真这样认为?” “李少主是个潇洒聪明的人,这样的机会他肯定不会错过,况且紫蝶心里也很在意他。”紫蝶的话,坐着的人都可以听到,也可以听懂。 她的谜底只有一个,让血衣门与鬼门归属于万蝶山谷,这是紫蝶口中的婚姻联盟,这个计划李清根本不敢想象。 紫蝶的心计原来如此,李清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漂亮的女人真是不能只看她的外貌。 美丽有时也是一种陷阱,可男人就是躲不过去。 “可是婆婆与他还有一段旧怨未了,这个恐怕放不下。”孟婆婆没有理会紫蝶的话,她似乎就没有听懂。 “你胆子好大,仙子的话你难道没有听明白?”地煞的脾气有点急,人恶狠狠的道。 孟婆婆只是摇了摇头。 “你想现在做个了断?”紫蝶问到。 “若是过了今晚,婆婆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这个机会婆婆可不想错过。”孟婆婆就是一根筋,谁的话她也不听。 紫蝶看了她片刻,道:“你想打破我们的合作?” “这个婆婆倒不愿意,只能看他的造化,只要不死就算个人。”孟婆婆道。 李清注视着眼前的变故,自己就是她们手中交易的一块砝码,她们显然都不愿意放弃自己。 由此可见,无论自己怎样躲避,她们中间的任何一方都不会选择放弃,李清哑然一笑,自己总是是香饽饽,喜欢找自己的人就是多。 “看来这个婆婆有点老了,脑子不好使。”天煞说到。 “你以为你还是个孩子,糟老头一对。”孟婆婆仿佛不喜欢听到天煞的话,人的脸现在就是秋天的榆树皮。 “那小子才是个孩子,我们就是老头子,可不是你说的糟老头。”地煞翻着白眼,人的手松开又握紧,握紧再次松开。 李清苦笑不得,她们说话为什么总扯到自己,叹了一声道:“你们说话是否可以不要说起我?这里还有许多的人,他们也可以聊聊。” “这里除了你与萧泪血,还有人存在?”天煞说话的时候,头一抬,他的表情似乎就是没有看到桌子上的人。 天煞的话口气就是大,这样的人必然会引起公愤,这里的江湖客人太多了,他们走在江湖中,江湖人的脾气都很大。 立刻李清听到了苏不二的声音,他用沙哑的声道:“喝个酒也这么难,总有不知趣的老狗喜欢放狗屁。” “闭上你的狗嘴,管你什么事?”天煞厉声道。 “我又不是狗,何来狗嘴?只有做狗的人才长着狗嘴。”苏不二喝了一口酒,他的手拍拍坐着的影子。 “现在狗又乱叫了,打扰你喝酒了,真是不好意思。”苏不二对着影子轻声又道,他就像在安慰一个伤了心的孩子。 人的速度很快,轻轻一点,落到了孟婆婆的身边,沙哑的声音道:“老婆婆,咱俩今晚分个工,一起打狗?” 孟婆婆瞧了瞧苏不二,冷声道:“哪来的驼子,敢掺和婆婆的事?” “一个喜欢收骨头的驼子,你不知道?”苏不二道。 “喜欢剥皮抽骨的苏驼子,你也来凑热闹?”孟婆婆面色微变,怔道。 “人长的不咋地,口气贼大,驼子不喜欢话大的人。”苏不二的手伸进了衣襟中一抽。 他的手中出现了一只锣,他紧紧盯着孟婆婆的拐杖。 孟婆婆吃吃一笑,道:“你喜欢打天上的狗,还是地上的狗?” “这有区别?”苏不二道。 “天上的叫天狗,地上的却不能叫地狗,”孟婆婆道。 “这有区别?”苏不二又道。 “落在地上的只能是一只癞皮狗,死狗一条。”孟婆婆道。 这旁若无人的对话,是个人都受不了,何况是自称天地双煞的两个老头子,他们能有这样的名号,自然不是混来的。 走江湖的人都在乎自己的名声,越老的人越是在乎,他们还在乎自己的老脸,老脸挂不住的时候,只有愤怒。 两个怪老头的脸现在是红了又白,白了又红,隔着距离,李清都能听到他们的手,捏出的骨头声响。 人此刻就在最愤怒的时刻,一场大战随时都会爆发。 奇怪的是到现在,两个怪老头子只是发脾气,居然没有一个人走出来教训站着的孟婆婆与苏不二。杀气挤满了木屋前,这个夜晚肯定又是不安定。 夜色越来越深,不过月亮依旧很亮。 在压抑中坐着的紫蝶忽然站了起来,她看着李清使劲摇了摇头,依旧用温柔的语气言道:“我会记住这个日子,李少主,希望你别忘了自己的承诺。” “承诺?”李清一笑,他记得宁儿的话,这是宁儿刚刚许下的承诺。 “八月十五,我等着你,希望不要错过这个属于我们的好日子,”紫蝶含蓄地看了宁儿一眼又道:“希望二位今晚过的愉快。” 愉快还是不愉快,只有天知道?李清现在只有一个希望,闭上她的嘴,千万别再添乱,这里的孟婆婆肯定不会轻易罢休。 此刻李清看到认识紫蝶以来最奇怪的事情,天地双煞来到了空地上,他们的双手交叉放在了一起。 紫蝶慢慢走了过来,对着李清嫣然一笑,纵身跳到了他们交叉的手臂上,两个怪老头狠狠瞪了场子上的人一眼。 脚步一抬,他们居然离开了这里,这种离开的方式,李清心头一愣。 突来的情景谁也没有想到?从午时就来到这里的紫蝶会选择离开,此刻她的目的并没有达到,她会选择放弃? 李清绝对不相信,不过他只能听到夜色中,时而传来的紫蝶笑声。 “小姐终于走了!吓死我了!”小蝶什么时间来到了自己的身边,李清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一句话突然冒出来的话,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你怕她?”李清忍不住问了一句。 “其实小姐挺好,小蝶只怕夫人和她身边的人。”小蝶喃喃道。 没有等到李清说话,她的小嘴来到了李清的耳边,低声言道:“告诉你个秘密,我们的小姐不会武功,你信不信?” 李清的眼睛瞪大了,这个他没有想到,紫蝶居然不会武功?自己从开始就没有料到这一点,她每次出现的时候,身边都有一个高手陪着她。 本来李清还想再问问,可一个生硬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小丫头,你嘀咕什么?”站着的孟婆婆厉声道。 “与你何干?”小蝶小眼一横。 “你这是再找抽?”孟婆婆在发脾气。 小蝶对着孟婆婆却是哈哈一笑:“你敢吗?” 李清知道小蝶的胆子很大,可站在面前的是孟婆婆,这个婆婆的武力可不一般。 动作很快,一个巴掌立刻扇了过来,李清本能的想动手,可若去阻拦,就等于与她动起了手,李清有点迟疑。 瞬间的迟疑,李清有点后悔,这个小蝶绝对不是孟婆婆的对手,这一巴掌必然会伤的很重。 可李清没有听到巴掌落下的声音,他看到孟婆婆的手生生停在了空中,人距离小蝶只有一步之远。 小蝶的手中举着一个闪亮东西,形状很像一只蝴蝶,她的脸上虽然裸露出了一丝的恐惧,但人没有动。 李清第一次见到这个东西,他只是听说小蝶的手中有块令牌,可始终没有见到过。 “蝴蝶令!”孟婆婆发出一声尖叫,人快速退了回去,脸上露出了迟疑。 第一百五十一章:夜色惊魂(二) 苏不二的眼珠子看着令牌,停顿了很久。 似乎这个人也对这块令牌有着畏惧之感,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人叹了一口气,再次抬起了头。 “小姑娘,方震是你什么人?”苏不二望着小蝶,突然提起来一位消失了很久的人。 李清心里一动,他也认识方震?萍儿的失踪应该与方震有着牵连,西村中没有找到萍儿,机会现在又来了。 这个机会不能再次失去,怎么也要得到她的一点消息?她可是在江南遇到的第一位好朋友。 “你认识我的父亲?”小蝶立刻接上了这句话。 “都是老朋友,我怎么能忘记?十多年没有见到了,他应该记得我。”苏不二的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一对老冤家,他当然记得你,”孟婆婆插了一句话。 “婆婆也认识我父亲?”小蝶一怔。 “他的土豆炖牛肉味道不错,婆婆喜欢吃。”孟婆婆提起了李清感兴趣的一件事情。 李清顿了顿气,慢慢问道:“婆婆,李清想打听个人,不知婆婆是否能告诉李清?” “不就是个姑娘,你还惦记着她?”孟婆婆道。 李清缓缓道:“这位姑娘是清儿的朋友,实在有点惦记。” “老婆婆抢走了李少主的姑娘?老习惯不太好。”苏不二抢出了一句。 这个苏驼子的话就是多,李清不由的眉头一锁,不该他说话的时候,他总是插上一句。 现在本来可以知道的消息,眼前的孟婆婆肯定不会在提起。 孟婆婆的脸色突变,她的嘴角动了几下,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但她的表情告诉所有的人,这句话揭开了她的伤疤。 站着的孟婆婆仿佛就是一个历史,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只有她的老朋友们知道她的过去。 女人就怕别人说起自己的往事,女人的往事都会深埋在她们的心底。 孟婆婆是位老女人,她的往事必然比姑娘的往事要多,看到苏不二提起了过去,老人的倔脾气瞬间爆发。 没有等到苏不二再次开口,孟婆婆的拐杖一提,一把乌黑细长的剑抽了出来,剑如闪电。 速度就是疾风,剑刺出必然人会动,孟婆婆的脚在滑动,露出了她最喜欢穿的大红绣花鞋子。 这双鞋子中还藏着一把小刀,这是孟婆婆的一把暗器,李清领教过,而且还知道她的脚踢出的是鬼影脚。 三招并发,一般的人只有去等死,李清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婆婆突然会对苏不二下如此的毒手? 一个女人变到如此的疯狂与恶毒,她的心中必须有着无法抹去的恨,只有这种恨才能让一个女人杀人时,眼睛都不会眨。 苏不二果然名不虚传,驼背的人个子本来就不高,蹲下去的速度比别人快,人在剑刺出的一刻,收缩的比常人都要快。 锣转动了起来,手一举,剑在锣的转动中滑了过去。 可孟婆婆的袭击还有一只脚,这只脚对苏不二这样的男人说来就是一个麻烦,别人的脚是横扫而来,只需要侧个身子就可以避免。 孟婆婆的脚却不是这样,她居然来了个从下往上踢,只要是个发育的男人,中了这一脚,必须发出一声惨叫。 苏不二似乎知道她的这一招,身子收缩躲过剑的一刻,像个肉球似的立刻滚了起来,躲开了这一脚。 孟婆婆这一刺一踢,竟似要把苏不二置于死地,一点活路都没有打算给他留下。 看到自己落空,孟婆婆的眼睛直盯着肉球的方向。 人在滚出了约一丈后,一跃而起,口中发出了一声惊叫:“死婆子你居然想要我命?” 孟婆婆目光像是又找到了机会,怒喝一声,手中的剑再次闪电般刺出。这一剑不但剑法快,出手的部位也选的很巧妙。 正常人的背部都是一个缺陷,何况一个驼背的人,他的腰是弓着的,他只能看着前方,对从别后而来的剑,根本无法招架。 此刻苏不二站着的位置就是这样,落下的一刻刚好背对着孟婆婆,这是一位高手出剑最佳的机会。 孟婆婆就是一位高手,她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眨眼的机会对一个剑客来说,都是千载难逢。 这一剑来势奇快,而且杀气逼人,即使正面相迎,也会令人难以抵挡,何况现在剑是从背后刺来。 坐着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手里端着的酒忘记了喝酒,贪吃筷子停在了空中,都以为这次必然会刺出一个大窟窿。 事情总还是出乎大家的意料,李清也没有想到,坐着的一个人突然会冲了出去,用他的身体挡住这一剑。 他的手中没有剑,剑此刻还在桌子上,他的手里只有酒,这个人从进来的那一刻一直在不停的喝酒。 刺出的剑穿过了影子的肩胛骨,人的眼睛通红通红,没有一丝的表情,仿佛刺出的这一剑,只是划破了他的衣衫。 人没有疼痛,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乌黑细长的剑端穿过影子的肩,剑尖还在微微的颤抖着。 孟婆婆的手中握着剑,大声喝道:“你。。你是什么人?” 她虽然想把声音放到最大,但她毕竟是个女人,此刻变成了一声尖叫,而且声音中还带着抖动。 即使一位久经江湖的剑客,他们一生中经历过无数次的博弈,但他们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的人。 一个手中无剑的人,居然会用自己的身体去接住这一剑,刺出的剑只要稍微偏离,刺中的就是心脏。 只需要几寸的距离,死亡就在他的眼前,可这个人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血随着剑慢慢在流出,这是鲜红的血,立刻染红了衣服。 孟婆婆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人,一怔失声道:“你是影子?” 影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 高手之间,迟疑就会付出代价,苏不二的身子已经转了过来,他看到了这一剑,也看到了影子的人。 手中的锣瞬间击出,人的手化作了掌。 孟婆婆的反应已经够快,她的手立刻松开了剑柄,用拐杖迎击苏不二的这一掌,只是听到咔嚓的一声。 苏不二的掌直接击断了拐杖,而且落在了孟婆婆的胸前。 孟婆婆的身子后退飞了出去,空中传了一个很闷的呻吟,落地时的咳嗽声,告诉了每一个人,她已经受到了重伤。 孟婆婆一点都不敢相信,这个苏不二的掌法上的功力,会突然变的如此厉害,而且一点都不留余地,这直接就是在拼命。 李清看到这一切,他的心中只有一种想法。 苏不二的掌力肯定用到了十成之力,不然像孟婆婆这样厉害的人物,不可能被一掌击伤。 影子的脸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人的全身都在发抖,一步步往后再退,遇到苏不二拦住的手时,慢慢倒在了苏不二的怀中。 萧泪血已经站了起来,他用沉重地目光看重发生的这一切。 “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苏不二的声音有点哽咽。 “因为你是朋友,可以陪影子喝酒的朋友。”影子在咳嗽,他的脸在抽动。 “可我只陪了你一个晚上,”苏不二的声音依然在颤抖。 “足以!”影子低下头,看着自己肩上的剑。 “可这一剑或许会要了你的命,”苏不二道。 影子缓了一口气道:“我知道。” “你有点傻!”苏不二带着一声叹息。 躺着的影子霍然抬起了头,凝视着站起来的萧泪血,嘴里虽然没有说出一个字,但他的目光中含着一种奇怪的变化。 他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们之间有一种默契,这种眼神只有相知多年的老朋友,才能做到眼神间的互动。 只是瞬间的一个眼神交流,影子便再次低下了头,嘴里带着咽声道:“我们走,离开这里。” 苏不二的手指一动,封住了影子肩胛穴位,手掌在影子的肩上一按,乌黑的剑倒飞了出去。 影子的身子慢慢站了起来,苏不二的手揽着了他的腰。 木屋前的人恢复了安静,目光中苏不二与影子离开了这里,他们的脚步很慢,似乎对这里已经伤透了心。 伤心的人总要离开伤心的地方,李清看着影子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 这里或许留下了一个人的江湖梦,或许在这一刻又改变了一个人的江湖之梦,这个谁也不清楚,只有离去的影子自己知道。 此刻李清听到萧泪血长长叹了一口气,他用很平静的声音说道:“既然来了这么久,呆在木屋之上,也许已经渴了,这里有最烈的好酒。” 木屋上还有一个人?李清不但感到吃惊,坐着的每个人都感到好奇,这个人来到这里,居然只有萧泪血一个人发现。 一个奇怪的声音从木屋的屋顶传了下来,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很清晰,每个字都是铿锵有力。 “老朋友的耳朵就是厉害,”屋顶上的人言道。 “声音已经够大了,我怎么能听不到?”萧泪血没有回头,朗声说道。 “我只不过是用一只手扇死了一只蚊子,老朋友也能听到?”屋顶上的人笑着说到。 “你应该用你的剑,老朋友的剑可以做到悄无声息。”萧泪血淡淡的回答到。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木屋之顶飞起,带着笑声飘落在地上。 黑色的披风裹住了全身,他的脸上带着鬼面面具。 第一百五十二章:夜色惊魂(三) 都喜欢说,夜晚是鬼的世界。 喜欢装鬼的人也一样,他们不喜欢白天,白天的太阳能照透鬼的影子。 月光下,这个人的影子很长。 这个人的笑声很快,发出声音的一刻,还在屋顶之上,笑声刚已结束,这个人已到了孟婆婆的身边。 人说话的声音很客气,他在来到孟婆婆身边时,柔声言道:“婆婆辛苦,苏不二也是个硬茬。” 孟婆婆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回答这个人的话,她看着影子与苏不二离去,再也没有出手,这一掌她一定伤的真不轻。 “说句实心话,你或许真不是苏驼子的对手,这老怪物现在也重出了江湖?”黑衣人站的笔直。 他的个子很高,面具下的人,显得特别的威严,但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冰冷。 李清多次见到了这个奇怪的黑衣人,他的剑法与手法都特别的快,现在到了这里,孟婆婆并没有感到奇怪。 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证明,这两个人他们互相认识。 面具下的眼睛扫射着木屋前的每一个人,这个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自负,他看到了小蝶手中的令牌。 黑衣人的手掌一动,小蝶手中的令牌立刻脱开了手,他的手中像是拿着一块磁铁,小蝶的小手根本握不住。 令牌到了这个人手中,他放到了面具前,仔细敲了敲,嘴里轻轻哼了一声,对着小蝶言道:“夫人的令牌,在江湖上就是一道免死令,你怎么会有?” 小蝶居然吓得一句话都没有敢说,人不由自主靠到了李清的跟前,人的大眼睛看着李清。 这个胆子大的姑娘也会有害怕的人?李清心里一动,看来这个人就是不简单,他的身份在幽灵中肯定比四个使者还要高出。 “果然李少主艺高胆大,什么样的场合都不怯场。”黑衣人看着李清。 说话的一刻,这个人的手掌慢慢合到了一起,再次展开的时候,飘出的只有一团粉末。 好深的内力,李清心里不由的暗赞一声。 木屋前立刻传来了一阵嘘声,这块令牌的价值李清已经看到,可到了黑衣人的手中,却是不屑一顾。 大场子上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这个奇怪的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同时说道:“可惜!真可惜!” 李清望着面具下的眼睛,默默看完他所做的一切,脸上带着微笑道:“阁下的内力不错哦!” 黑衣人发出了一阵笑,然后道:“李少主是否可惜这个令牌?它可以免死。” 李清摇了摇头,道:“不可惜!” 黑衣人一怔,又道:“这个令牌可以让一个人避免所有的危险,甚至可以保护他的生命,你真不可惜?” 李清悠然道:“生与死都在自己的掌控中,难道一块小小的令牌也能决定?” 黑衣人道:“这是蝴蝶令,江湖上的人都想得到它,你难道不知道它的价值?” 李清缓缓言道:“这个,李清的确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这句话说出来,坐着的每个人都吃了一惊,连李清身边的萧泪血都显得很意外,这位年青的朋友几乎什么都不知道,他也不喜欢。 每次问到这样的话题,李清回答最多的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黑衣人显然不相信,又问道。 “认识这位姑娘,我才知道有个万蝶山谷,至于这东西,倒是第一次见到。”李清平静的回答到。 在他的眼里,看到的令牌,仿佛就是姑州城内的大烧饼,普通的再也没有那么普通。 黑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李少主果然很自信,说话也很幽默。” 李清道:“这倒未必,我不关心这个,我只是想知道阁下到底是谁?” 黑衣人道:“人的脸只是一张皮,见与不见有何区别?” 李清笑了笑,悠然道:“老话说得好,人活脸,树活皮,一个人若是脸都怕见人,这个人肯定亏心事做的太多了。”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缓缓言道:“你的意思难道是我没有脸面见人?” 李清微笑道:“阁下是个聪明人。” 黑衣人道:“所以李少主一定想看到我是谁?” 李清神色未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一个回答。 黑衣忽然大笑了几声,大声道:“我这个人有个坏脾气,别人越想知道的事情,我越不喜欢去说,而且也不喜欢去做。” 李清立刻道:“恰好与我一样,压根也不喜欢这样说与做。” “李少主的脾气倒是不错,很适合我。”黑衣人道。 “适合我的人很多,可惜我不喜欢去适合别人,我的麻烦很多。”李清道。 “是个人,只有相处了才能知道,没有来往,怎么能做了朋友?”黑衣人道。 “我好像不喜欢去认识遮住脸的朋友,这样心里总是不痛快。”李清道。 说完这句话,李清转过了身子,看着桌子上的酒坛子,拿起酒杯倒出了一杯酒,对这萧泪血一笑,端起来喝了干净。 站着的黑衣人瞧着李清的动作,似乎很吃惊,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一个人,眼前的李清几乎对每一件事情都很平淡,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 黑衣人看到李清放下了酒杯,然后又道:“早就听说李少主潇洒过人,不但有一把快剑,人还甚比昔日的楚香帅,今天倒也信了。” 李清淡淡道:“风流的楚香帅,李清不敢自比,手中的这把剑,我还是很相信自己。” 面对这么自信的年青人,黑衣人再次恢复了沉默,他盯着李清手中的剑看了好久好久。 “你对你的剑很自信?你确定可以战胜我?”黑衣人道。 李清对待这个人,已经交手了数次,虽然每次都没有说是取胜,但他的身手李清已经了解。 这位黑衣人的剑法的确很高,自己并不能在一招之内便结束一切,若是再次出手相博? 根本不能用侥幸两个字去面对,他的剑的确很快,他的轻功也很高。 遇到这样的高手,只能用冷静去面对,况且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身手都不错。 每一个人站起来,都是一个劲敌。这样的大场子李清想到了在西村的一刻,这是萧泪血精心布置的一切。 来到的客人也是江湖中的高手,他们用互相的配合,才除去了每一位对手,今天又是这样。 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他们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有他们自己明白,或许都是朋友,或许在他们中间会出现一个对手。 遇到可怕的对手并不可怕,可怕的人,出其不意出现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但面对众多的人,防不胜防才是李清心里最担心的事。 孟婆婆似乎已经缓了过来,她止住了自己的咳嗽声,对着眼前的黑衣人,努力说道:“她们骗了我们。” 黑衣人在面具发出了一个声音,很冰冷,只有一个字,“谁?” “仙子刚刚走了,她带着天地双煞。”孟婆婆好像不喜欢这两个怪老头子。 “两个老怪物,从来干不了正事,”黑衣人道。他接着又道:“今晚是我们与鬼门的事,他们无需掺和。” 果然他们的目的是来找萧泪血,李清心里暗暗一想,若是他们现在发生什么?自己是否该拔出自己的剑? 他们之间的旧怨到底为了什么?,现在只是一个未知的答案,李清需要的只是一个答案。 “仙子准备嫁给李清,这个是她亲口所说。”孟婆婆唠叨了一句。 此事李清的心里也很郁闷,这个紫蝶从来不会留下一个好消息,每个需要等待的事情,都让自己很头疼。 “小丫头,心计倒是很深,也会算计,本座自然不相信。”黑衣人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 孟婆婆脸上的肌肉在动,她似乎在左右为难,这个紫蝶姑娘的话,她信还是不信? 人沉着脸道:“她好像不是在骗人,她说出的话必然会做到。” 人再次沉默。 黑衣人在木屋前站的很笔直,他的剑就握在手中,剑柄上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大宝石。 在木屋前灯笼的照射下,闪着光芒,这把剑随时都会抽出来,他的目标李清已经锁定。 他来找的必然是萧泪血,他们之间永远有解不开的结。 李清选择了沉默,他坐到了桌子上,在静静的等待,他的身边是萧泪血,他相信自己的这位朋友。 “这是一个遥远的故事,它发生的已经太久,我应该告诉你。”萧泪血对着李清道。 他的心中似乎充满了内疚,远去的故事都是回忆。 可作为一名男人,不能活在回忆中,回忆多了,会磨去自己坚强的意志,是个男人必须忘记过去。 没有等到李清的回答,萧泪血抬起了头,眼睛看着夜晚的天空。 月儿没有到十五,它还是不圆,但是已经很亮。 萧泪血送出的是笑声,他缓缓转过了身子,用锐利的眼光看着这位神秘的黑衣人。 他的眼睛盯了好久好久,长长吐出了一口气。 这一刻或许他已经等了很久,该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谁也躲避不了,这只是迟早的问题。 萧泪血用轻巧的腿跨过了凳子,来到了木屋前,他的双手互相拍了拍,又使劲搓了搓。 然后双手打了打袖子上的尘土,把自己的衣衫整理了一番。 “现在可以拔出你的剑了。”萧泪血看着黑衣人冷冷的言道。 作者留言:1、感谢星海仙冢作者:羡蜉蝣、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书友58383856在双票日的大力支持! 2、支持正版纵横阅读! 第一百五十三章:夜色惊魂(四) 01 没有人的夜只有恐怖,在这恐怖的一刻,阿晨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阿晨的心有一发凉,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腰中。 忍了好久好久,阿晨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这里实在是太安静了,没有一个活着的人在喘气,阿晨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遇到这样的场景,谁都无法让自己镇定下来,毕竟自己是个活人,此刻犹如进到了郊外的土葬场。 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堵满了阿晨的心口窝,客栈屋内的人死的都很蹊跷,他们的伤不是崔四的手法。 但从他们的装扮中,阿晨看的出来,这些人都是走江湖的汉子,他们中有的人年龄已经不小了 。 他们肯定有着丰富的江湖阅历,可就是这样的人,死去速度的居然这么快,他们必然遇到了一位强者,阿晨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的兵器有刀也有剑,可剑并没有来的急出鞘,刀也没有出手,最奇怪的是断了脖子的人。 他的手中什么也没有,但他的手告诉阿晨,这个人练就的是铁砂掌,他的头上居然在流血。 这个人死前一定经历一番搏斗,伤他的人,首先击伤了他,然后用自己的掌击断了他的脖子。 这个人绝对不是崔四,这一点阿晨心里有数。 崔四用的是刀,他的刀到底有多快,阿晨从来没见过,但从他的故事中,高迁已经告诉自己,崔四曾经是一名刀客。 遇到崔四娘的以前,他只是一位朋友,是这个女人留住了崔四流浪的心。 若是一个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付出时,足以说明这个人已经厌倦了江湖,他需要一个家。 一个稳定充满欢乐的家,每个人都在向往,崔四是个男人,他当然也需要这个温暖的家。 于是崔四放下了手中的刀,不在是一名四处漂泊的刀客,他变成了一位好丈夫,一名客栈的小掌柜。 可现在这位好丈夫、小掌柜却不再他的客栈中,阿晨明白,他一定遇到了自己都无法解决的麻烦。 不然他们夫妇绝对不会离开他们的客栈,这个客栈就是他们的家,一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放弃自己依恋的家舍。 阿晨屏住了呼吸,找到了客栈的灯笼,慢慢轻轻走进了后院中。 月色照得后院很亮。 客栈的后院很安静,没有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人打斗的声音。 通往房间的路上,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背影很奇怪,月光下他的影子只有一条腿。 这个人的手中拄着一根乌黑的拐杖,阿晨看到拐杖深深插入了地中,他的目光看着后院的房间。 人当然站的不是笔直,他的身子在前倾,支着的拐杖支撑着这个人的身子,使他没有倒下。 这个人已经死了,映入阿晨第一眼的是这个人的后背在流血,但血已经凝固,结成了块。 阿晨用手慢慢摸了摸他的身体,人的身体还有着余温,说明这个死亡的时间并不是太久。 后背上是剑留下的刺伤痕迹,这把剑来的很快,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个人实在他的背后。 猛然的刺痛使这个人准备反抗,他的手想举起自己的拐杖,但是剑来的速度实在有点太快。 这个人的手劲使自己的拐杖插入了地上,他没有来的急出手,这种袭击的方法,简直就是做到了悄无声息。 阿晨来到了这个人的前面,举起了手中的灯笼,这个人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他的脸上有一块刀疤。 嘴张的很大,显然对背后的袭击,这个人很吃惊,他的眼睛却看着前方,他的面前应该还有一个人。 眼前的这个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或许压根都没有防备背后的人,所以在临死去的一刻,他才这样的吃惊。 谁能有这么快的剑?阿晨在仔细的思考,在他的眼里,他只见过李清出剑的速度,少主的剑法已经够快了。 但自己的少主从来不从背后去杀一个人,他也不喜欢去杀人,在阿晨的记忆中,李清每次出手只是教训一下骄傲的对手。 可是崔四夫妇呢?他们难道不在这里? 提着灯笼,阿晨推开了崔四的房间,房间内什么人也没有? 人呢? 在这一刻阿晨的脑海中出现了可怕的一幕,仿佛它就在刚刚发生。 02 门关着的一刻,崔四看到了一位陌生的男人。 这个人披着黑色的披风,手里握着一把剑,人很清瘦,但他的脸清洗的很干净,没有一根胡须。 清瘦的脸很冷酷,没有一丝的笑容,关门他并没有用手,而是掌风带起,这个人好深的功力。 崔四立刻给崔四娘送了一个眼神,他知道今天肯定遇到了大麻烦,来的人都不是善茬,他们带来的或许就是江湖的杀戮。 李先生的拐杖收起的很快,在崔四掌风袭到的一刻,他抬起了手,硬碰到了一起。 崔四在掌分的对决中,退了回来,这时突然来的人打断了他们的交手。 飞进来的人各式各样,但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进来的姿势有点实在难看,落在地上的姿势更加难看。 江湖人都要面子,骚动立刻发生,黑衣人的手很快,简直就是在削苹果,崔四的眼睛在飘动中。 企图站起来的汉子们再次已经倒下,他的剑实在太快了,这是崔四见到的第二把快剑。 除了自己的少主李清,崔四不敢相信还有人出手这样快,这样狠毒,就是一堆葫芦,也没有这么种切法? 但是这些人还是没有站起来,他们甚至连拔出自己剑的机会都没有,片刻间客栈中只有人加速呼吸的声音。 片刻的沉默,房间内传出了一个人的呻吟声,这是晕过去的杨阔,他醒了,可醒来的好像并不是时候。 “奶奶的,你好凶,”蒙头的人醒来都喜欢骂出这一句话,这一句话会带来什么后果,说话的人从来就没有想过。 “你的嘴好臭!”进来的人没有动,他的剑已经收回了剑鞘中。 杨阔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也看到了这个人,他的人就是一个暴脾气,醒来的一刻脚一动,手掌再次击出。 崔四的手中没有剑,这些来的人必然是这个人所杀,他很清楚自己的判断,也坚信自己的掌法。 人都有第一次失误,绝对不能去犯第二次,在这里,只要发生第二次,这个活着的人再也不会存在机会。 杨阔的手掌粗厚,这是常年练就出的习惯,出掌必然带着风声,在粗厚的手掌来到的一刻。 他的眼睛立刻傻了,他绝对不会相信。 站着的这个人身子像一片落叶,竟然被他的掌风吹起,人落到了旁边的桌子上,脚轻轻一点,消失了。 杨阔也是一个老江湖,发现这一刻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好!,人的脚用最快的速度刹住。 崔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个人飘起的身影就如夜色中的蝙蝠,简直就是一个幽灵。 他手中的剑没有抽出来,落在杨阔身后的一刻,他的手掌就像一把砍柴的利刀,客栈中立刻发出了咔嚓一声。 崔四是一名刀客,他知道这是什么声音,也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个人肯定再也无法张开他的嘴了。 人的手一转,抓住了杨阔后背的衣服,轻轻一提放到了桌子旁的凳子上,他手里提着的是个人,而这个人的表情仿佛就是提着一只断了气的鸭子。 冰冷的脸上脸一点活人的表情都没有,崔四的心里一颤。 “你!你是什么人”拄着拐杖的李先生开了口。 “你是断了腿的李先生?”进来的人转过了身,看着李先生。 “是有怎样?”李先生的口气很硬。 “你们的仇恨应该很深,你是来寻仇?”黑衣人言道。 “凭什么要告诉你?”李先生道。 “凭你现在还活着。”黑衣人道。 “凭你能杀了我?”李先生道。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的目光中顿时露出了杀气,这股杀气能让活着的人感到心颤。 这个人的剑法与手法,客栈中活着的人都已经看到,自己是否是他的对手?活着的人,心里都在掂量着。 走江湖的人都喜欢用有种来形容自己,遇到真正的对手,每个人都会犹豫,毕竟这个时候,生与死只是在一个瞬间。 活着的人始终可以去说自己有种,可死去了什么评价都会出现,虽然自己已经无法知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先生的人在说话,但他的声音已经降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凶恶。 “本来我没有什么想法,现在我又改变了主意。”黑衣人道。 “什么鬼主意?”李先生随口就问到,他必须在乎这个人可怕的想法。 “我突然想教训教训你,”黑衣人道,说完这句话他又道:“我们应该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李先生问到。 “崔四的后院挺不错,我很喜欢!”黑衣人的话让崔四猛然一惊,难道这个人一直藏在自己的后院中? 崔四与崔四娘慢慢退到了后院中,他们不想得罪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敌还是友,现在还不知道? 若说他是敌人,可他杀了前来的这些人,若说他是朋友,但他的表情告诉崔四,这个人根本不友善。 进入后院的一刻,崔四更加的吃惊,现在自己的院子中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带着面具,也是披着黑色的披风。 他突然听到走在后面的李先生没有了脚步声,瞬间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同时听到一句话,“这个人就不配活在世上。” 崔四的手握成了拳头。 1、答谢读者书友:浓浓的茶水一大杯的双票支持! 2、答谢天地战记作者:晴天玉米的大力支持! 2、支持正版纵横阅读! 第一百五十四章:深夜来客 身藏一技 ,笑看江湖! 剑在黑衣人的手中,剑并没有拔出来,这样的人只需要用心就可以决出胜负。 萧泪血的沉着与冷静,李清第一次见到会是这样,他冷漠的脸已经告诉所有的人,这位来的黑衣人,的确身份不一般。 时间在动,人没有动。 深夜的秋风已经来了,秋风充满了寒意,也送来了冰冷。 在漫长的安静等待中。 木屋前还是没有声音,人还是没有动。 踩在他们脚下的大红地毯,突然间四分五裂,这是杀气带来的摧毁,他们每个人的内力,已经聚集到了一点。 碎裂的地毯并没有向四周飞出,在飘起的一刻,立即落到了地上,这是他们带来的杀气,已经在自己的四周形成了一个无形的怪圈。 没有任何的力量可以前去摧毁它。 仿佛就是秋天的落叶回归大地的一刻,只有落叶归根,可是今天的它们不会欣赏到秋的美丽,它们只能等待着寒冬。 只要站着的任何一个人手一动,这个大场子上,必然会留下一个人的尸体。 秋风吹过每个人的脸,风在肆虐,人在挣扎。 活着的人不会有任何的冲动,李清看到就连一向自负的孟婆婆,也退了出来,这股杀气足以震慑每个人。 “为什么不拔出你的剑?” 萧泪血用冰冷的话语说到。 站着的黑衣人没有吱声,在面具下只有他呼吸的声音,这个声音让人十分的难受,就像棉被捂住了嘴。 “怕我,就放下你的剑,露出你的脸。”萧泪血依然冰的要命,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这个人的一举一动。 萧泪血的眼睛就像山里的一头雄狮,在夜色中看到了自己的物,但是这个物实在太强大了。 这个人的杀气已经在涌动,这个人在萧泪血来到面前的一刻,突然闭上了他的嘴,李清感到奇怪。 人在片刻的沉默后,用一种故意压低的声音言道:“萧泪血果然是条汉子,不愧为鬼门的门主。” “你是幽灵的人?这位不敢露面的朋友这么急想要我的命?”萧泪血道。 “这是迟早要走到的一步,只是我来的时间早,遇到了你。”黑衣人道。 “可惜你不是他们的庄主,你也是一个打杂的。”萧泪血的话非常刻薄。 “不论干什么?我们只知道我们什么该干,什么不该去干。”黑衣人冷冷的道。 “我似乎好多年已经没有杀人了。”萧泪血厉声道。 “现在你想杀了我?”黑衣人嘿嘿笑了几声。 “虽然好久没有杀人,但我杀人的方法并没有忘记,我的功夫也没有放下。”萧泪血言道。 冷漠的话让人心寒,他是鬼门的门主,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必然会做到,他要杀的人必然活不过明天。 这是每个人都明白的道理,因为这是江湖,江湖的过客谁都不知道明天的自己是否还能活着? “这个我知道,但幽灵的命令没有解释,只有执行。”黑衣人的话显得很轻松。 在他的眼里,生与死仿佛看的很淡,这不是一场武力的比拼,只是一个玩笑。可是这个玩笑,每个想活着的人,又有谁会敢去开这个玩笑?或许只有站在这里的两个人。 “你敢到这里来杀我,你的勇气可嘉。”萧泪血平静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你不想试试?”黑衣人道。 “难道你有必胜的把握?”萧泪血道。 面具下没有听到声音,空气再次凝固。 缓慢而又均匀的呼吸声,没有一丝的情感。这一刻或许最能体验到死与生,只是在一个瞬间。 此刻李清听到了江书生的一句话,这句话来的可真是时候,“为什么总要用杀戮来解决问题,就不能坐下来好好谈谈?” 如此之时,这个人还能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李清心里有点佩服,不过常走在江湖的人,心里的镇定,倒也是非一般人所能承受。 坐着的东方笑不但露出了笑,喜欢说话的嘴立刻冒出了一句话,人言道:“他们之间,打或者不打,已经没有意义,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此话何意?”江书生瞟了东方笑一眼。 “高手的对决在心理,没有较好的心态,出手就是失败,这样的人比武,为何非要动手?”东方笑道。 “如此说来,他们虽然站着,但他们的比武已经开始。”江书生看着木屋前的两个人,他的目光开始冷静。 忽然这时,屋顶之上再次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身影没有出现,但他的声音却是非常的浑厚。 “江书生的话的确在理,真正的高手对决,为什么一定要拔出他们的剑”这个声音让木屋前的每个人都动容。 声音到了,可他是谁?没有一个人瞧见他。 声音再次传来,“其实这不是武学的最高对决,他们还没有做到真正的静。” 站着的萧泪血与黑衣人没有说话,其他的人顿时感到非常的吃惊,这个人到底是谁? 眼前的人已经用他们的内力,证明了他们的实力,可这个人却显得不屑一顾,他的话语,更加说明了他的神秘。 “阁下的意思好像在说,他们并不是高手,或者他们根本不懂什么样才是真正的高手对决?”江书生对着屋顶之上大声言道。 屋顶之上传来了一阵笑声,人还是没有看到。 留在这里的每个人,在江湖中大大小小都有一点名气,可来的这个人如此从容,他到底是谁李清很想知道。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浑厚的笑声让每个人都感到了压力,黑衣人是谁现在还不知道,可萧泪血的功夫。 来到这里的人,几乎没有人敢站出来,与他比个高低,然而来到的这个人却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的确让每个人都想不到,也无法想通。 果然站着的两个人杀气顿收,他们的目光来到了屋顶之上,萧泪血长叹了一口气,道:“阁下说的的确没有错,高手的对决是要以静制动,我们没有做到。” 黑衣人倒是很平静,他的面具在动,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来,他好像认识来到的这个人。 从他的反应来看,屋顶上的人,应该更不可小瞧,这里的高手这么多,在他发出声音的一刻,大家才知道屋顶上面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藏的不但够好,而且说明他的武功更高。 “阁下是否下来我们一叙?”萧泪血发出了浑厚的声音。 “我只是来看看一位算是相识的朋友,就不打扰诸位了。”屋顶上的人言道。 “你的朋友?”萧泪血朗声问到。 “李少主别来无恙?”屋顶上的人提到了自己,李清的心里一动。 难道这个人认识自己?李清快速回忆相识的每一个人,他的脑海中没有这个人的影子。 “阁下是。。。”李清提声问到。 “一个相识的人,今天就不打扰李少主了。”笑声逐渐开始远去。 秋风依旧,木屋前的人再次感到一丝的寒意。 来到这里的每个人都明白,若是萧泪血出手,没有人可以阻拦住他。 可这个人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一场恶战便在话语中化解,这个谁都没有想到,李清更是不敢相信。 黑衣人看了看李清,仔细瞧着他手中的剑,摇了摇头,他的手扶着孟婆婆,只是一个纵身,立刻消失在了夜色中。 “来的可是幽灵庄的庄主?”李清对着萧泪血言道,这个人李清非常想知道他的来历。 “或许是,或许不是。”萧泪血站的笔直,他没有阻拦黑衣人的离去,他虽然回答着李清的话。 但他的人却在思考中。 “这个人很像一个人?”沉默中萧泪血突然言道。 “谁?”李清立刻问到。 “好久好久了,我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同样的杀气。”萧泪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李清说着话。 “你的老朋友”李清又问。 “江湖中的人,多少都会留下自己的印迹,这个人我肯定见过,也很熟悉他。”萧泪血继续说道。 “少主,这个人我们应该见过他。”高迁对着李清忽然道。 “高伯伯,你也认识?”李清对这句话非常感兴趣。 这个黑衣人居然有这么的朋友在这里?李清的好奇心更重了。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个黑衣人必定是他,他不愿意见到我们中的任何人。”高迁很认真的在说。 “我们说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他怎么会加入了幽灵?”萧泪血回到了桌子前,他看着高迁道。 “今天的老朋友实在太多了,他肯定不想见到我们。”高迁微微一笑。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再次打破了夜的安静。 一辆马车冲到了木屋前,马车上站着两名汉子,他们都是车夫的装扮。 赶车的汉子勒住马的一刻,手里的马鞭还没有来的急放下,人的声音已经来到了木屋前, “哪位是萧大侠?”汉子的声音很急促,他的手抹了一把脸,他的脸上都是汗水,这个人一定赶了很久的夜路。 李清看到远来的马车上居然拉着一口大红棺材,它使这个诡秘的夜,再次陷入了寒冷之中。 小蝶的小手已经抓住了李清的手,毕竟这是一位姑娘,在夜色中她的胆子再大,也会有恐惧的一刻。 萧泪血的眼睛看着这赶车的车夫,这个人一点都不起眼,只是一个普通的车夫汉子,萧泪血的声音很激昂,立刻划破了夜空。 “我就是萧泪血!” 第一百五十五章:诡秘夜色 &终于赶到了!”说话的人站在马车上,他的手扶着大红棺材。 这个人说话的口音很特别,嗓子沙哑,只要是个在村庄中溜达过的人,都可以听出来。 这个人旱烟抽的实在太多了,他的嗓子就是一个烟嗓子。 烟嗓子在马车停稳的一刻,跳下了马车,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大烟锅子,小跑步来到了萧泪血的面前,仔细看了看。 然后对着赶车的道:“就是萧大侠,这个人我见过。” 马车站着的车夫嗯了一声,他没有跳下马车。 萧泪血一怔,这个人他根本不认识,只好言道:“阁下什么人?为什么来找我?” 烟嗓子的人这时已经站直在木屋前,他的眼睛四处瞧了瞧,或许没有想到,在郊外的夜晚,这里会有这么的人? 李清看到他的腿有点发抖。 烟嗓子的嗓子本来就不好,这一发抖,说话的声音更加让人发急。 “我们,我们给萧大侠来送棺材。”烟嗓子的人说话声音有点颤,或许他被这里的场景吓着了。 “棺材?”萧泪血的眉毛皱在了一起。 烟嗓子的人腰已经弓了下去,若是有一个人再呵斥上一声,李清断定这个人会立即躺在地上。 烟嗓子的人都快哭了,他哭丧着个脸道:“萧大侠,小人,小人也是受人的指派。” “谁的指派?”萧泪血厉声道。 烟嗓子似乎吓破了胆子,嘴里支吾了好久,竟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发出了一个声音,证明他还是一个活人。 赶车的人胆子好像大一点,他是一个中年的汉子,这个人站在马车上,一只手拿着马鞭,一只手扶在棺材上,大声说了一句话。 “两个一样的人,萧大侠!”赶车的人说话很清晰。 只是他的眼睛没有敢动,这里的人只要长个心眼就能猜得出来,站着的与坐着的都是江湖客。 在江湖客的眼里,没有白天或者黑夜,他们很自由,他们什么想出来就出来,什么时候想喝酒就喝酒。 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聚在一起喝酒?永远也没有人可以猜出来,他们的剑什么时候会拔出来? 说话的赶车人已经很小心,可他的话让萧泪血的脸顿时变色,他认为这个人就在说笑话。 李清听出来这两个人是谁了,来到这里的人,除了天地双煞,没有再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出现过。 这是李清见到最奇怪的两个怪老头,他们的脾气与人一样古怪。 赶车的人解释更快:“萧大侠,我说的就是大实话,这两个人长就是的一模一样,我都以为活见了鬼。” 李清想到这两个怪人的一刻,不由的一笑。 萧泪血的目光立刻飘移了过来,他很好奇自己的朋友,这两个怪人难道真的存在 “萧大侠难道忘了刚走的天地双煞?”李清微微一笑道,既然知道,他就想说出来,他不想看到赶车的人特别为难。 李清知道这样的人谁见到都会感到好奇,若是在黑夜里出来,见到的人绝对认为自己见到的是鬼,而不是两个大活人。 也许是赶车的给他装了胆量,烟嗓子的人现在喘过了气,他的眼睛再次四处瞧了瞧,好像看到了熟悉的人,他的眼睛露出了希望之光。 “李少主,我!我认识你!”烟嗓子的人就像看到了大救星。 “您是?。。”李清实在想不来这个人。 “我在百胜赌坊赌过钱,你还赢过我银两。”说起赌坊的一刻,这个人的眼睛立刻笑得眯成了一条缝。 李清见过套近乎的人,可他从来没有遇到这样套近乎的人,他的话告诉了所有人,李清也是一个赌徒。 李清的手揉了揉自己鼻子,赌坊中每天来去的赌徒实在太多,每个赌徒的脸他肯定无法记住。 此刻这个人的话,至少表明,他去过百胜赌坊中,可李清不喜欢赌,他也不会赌。 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能教他赌的萍儿,可惜这个爱热闹的姑娘却莫名其妙失踪了,李清没有找到她。 既然无法想起来,李清只好点个头,算是一个答复。 “我是城西老王家隔壁的马车夫。”烟嗓子的人还在套近乎。 可惜他的话李清一点都听不懂,一句简单的话,这个人说的好复杂,他本来就是个车夫。 这个人却介绍到了城西的老王家,烟嗓子提起的人,李清还是摇摇头,他还是不认识这个人。 烟嗓子看到李清在摇头,他表现出了一种无奈,转头又看着萧泪血,道:“大侠一定做过我的马车。” 萧泪血的脸绷的很紧,冷声道:“我现在不关心你的马车,我只想知道这口棺材。” “棺材是城外老杜做的,他选用得是最好的红木,每块板子都是精心细选。”烟嗓子这个人就是奇怪,他肯定是个生意人。 做生意的人,走到什么地方都不会忘记谈一笔生意。 现在这个生意一点都不好,没有一个活的好好的人,愿意为自己订上一口大红棺材。 “送棺材的人,说了什么?”萧泪血厉声道。 他的个性很直,他不喜欢这样啰啰嗦嗦的人。 烟嗓子肯定被再次吓住了,这个啰嗦的人立刻闭上了嘴,一句话也不说了,他的眼珠子却在嘟噜噜乱转。 赶车的人现在开口道:“他说送来棺材,萧大侠一定会赏给我们金子,这里有好多的金子。” 萧泪血这次彻底怔住了,他的目光看了看影子坐过的桌子,只有影子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烟嗓子看到了桌子的剑鞘,虽然只剩下了一半,可黄金就是黄金,喜欢赌博的人只要看到钱财,他们的眼睛都会发亮。 这种人还有一个好毛病,看到钱财的时候喜欢说实话,他们的嘴就会像打翻的簸箕,什么话都能倒出来。 烟嗓子睁大了他的瞳孔看着桌子上的剑鞘,嘴里道:“来的是两个怪老头,长的一模一样,他们告诉我,棺材中躺着一个人,他是萧大侠的朋友。” 只是顿了一口气,他有紧接着说道:“他们让我等上两个时辰,说棺材里的人不喜欢白天。” 死在棺材里的人,还会分清楚白天还是黑夜?李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但他马上想起了一个人,在紫蝶的话语中,花和尚就在棺材中,他躺在棺材中的时候,天地双煞封住了棺材的盖子。 李清不由露出伤感之色,一个人若是没有死,闷在棺材中两个时辰,这个人也会活活的被憋死。 花和尚的遭遇实在有点太惨了,背叛自己朋友的一刻,他选择了这个办法准备逃走,到了最后他居然会被闷死在棺材中。 李清想都不敢想,即使这个人再怎么样,但李清还是希望死在里面的人不要是花和尚。 这种死去的方法的确有点残忍,天地双煞的心也太黑了。 “棺材中躺着一个人?还是我的朋友?”萧泪血简直不敢相信。 活着的人谁会有这个喜好,总是躺在棺材中?萧泪血的呼吸开始加重。 他的朋友除了离开的影子,只有没有来到的孤独,难道躺着的朋友是孤独?他简直不敢去想象这个躺着的人。 但萧泪血是条汉子,他对朋友总是念念不忘,他可以不去在乎自己的安危,可朋友的生死,他会放在心上。 人的目光变得更加的凝聚,他的嘴仿佛在动,李清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这个时候,爽快的朋友或许心都已经碎了。 鬼门的护法现在这里只有一个人,他是弯月张帆。 李清淡淡的看着张帆,这个人该动了,他听到这样的消息,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无论棺材中躺着什么人,这个人他必然认识。 李清很清楚张帆这个人。 这个人的手里从不提着剑,只喜欢提着一个包袱,不熟悉的人没有知道他的包袱到底装着什么? 可李清知道,他的包袱就不能打开,这个包袱中的秘密,只有死人知道。 他的包袱犹如剑客手中的剑。 剑客的剑都喜欢装在剑鞘中,然后提在手上。 每个人也都喜欢在剑鞘上,镶嵌上各式各样的宝石,这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剑客们对剑的癖好。 影子的剑鞘没有宝石,它是黄金打造。 金子当然是个好东西,没有人敢跳起来发誓说不喜欢它。 这个道理连死去的人都特别的偏爱,在他们死去埋入土中的一刻,还要拼命地把怎么也化不出去的金子埋在自己的身边。 剑客的剑必须握在手上,离开剑鞘的剑,必须见到血,这是江湖的规则,也是剑客的规则。 这就像赌徒的银子必然送进赌坊一样简单,没有一个赌徒愿意抱着大把的银子离开赌坊。 因为他们只喜欢赌,总想用自己的银子换来最多的银子,然后去万花楼上听着小曲,喝着温柔的桂花酒。 直到他们彻底输光了手中的银子,才拍着自己的脑袋,开始后悔 剑客的剑也是如此,剑在鞘中的一刻,他们可以自豪的叫做剑客,但是剑离开剑鞘的时候。 他们只在乎胜负,这是一名剑客的脸面。 每个剑客都做过一夜成名的美梦,可梦在醒来的时候,他们只能看着自己的剑,端起一杯酒,回忆着自己的梦。 或许有的人只能留在梦中的一刻,他们的梦永远不会醒来。 张帆的手中没有剑,他也不会做梦,况且他还没有睡着,只有睡着的人才会做梦。 手放到桌子上的一刻,张帆地身影箭一般飞到了马车上,他的手掌一展,棺材的盖子飞了起来。 马车上张帆出手地一刻,他听到了一声冷笑。 第一百五十六章:棺木藏人(上) 大红棺材里躺着什么人?张帆没有看到。 站在马车上车夫冷笑声,他听得倒很清楚。 棺材盖子飞起的一刻,这个车夫的手突然落下,盖子再次合上,汉子用特别的口气说道:“你是弯月张帆?” 张帆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直瞧着这个车夫,举起的手慢慢沉了下来,不时他的眼睛瞪得好大。 从他的眼神中,可以看的出来,来到这里的车夫他似乎认识,只是现在没有叫出他们的名字来。 站在萧泪血面前的烟嗓子这个人,他的烟瘾好像现在犯了,他使劲咳嗽了几声,拿起他的大烟锅,从烟袋中装好了烟丝。 转身来到了炒菜的大厨子前,拿起了火钳子,从旺烧的煤火中夹出了一块,点燃了他的烟丝。 他的嘴使劲抽了几口,嘴里才吐出烟雾,烟锅的烟嘴是玉的,但它的烟杆子却是乌黑。 给常人的感觉,这个人就是一名老烟枪,但是此刻在他嘴的抽动中,烟锅子的烟锅头瞬间变得通红,就像铁铺中炉子中烧红的铁块。 他的手已经放开了烟锅,一尺长的烟锅含在这个人的嘴上,动也不懂。 李清注视了好久,这个夜晚出现的怪人就是多,他们像是在赶集,一波接着一波。 若是在酒肉朋友的醉仙楼,来这么多的客人,一定没有人会嫌弃,可这是在郊外,一个普通的木屋前面。 出现如此多的不速之客,主人必然会感到意外。 做主人的紫蝶现在走了,李清反倒成了这里的主人,可来的人实在不认识,李清只能听听他们的对话。 张帆还在马车上,他瞧了好久,人才说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张帆说出了这几人的来历。 “你们应该是四个人,赶车的车夫,抽烟的烟客,还有一个会炒菜的大厨子,怎么少了绣花的姑娘?”张帆冷冷的言道。 “西域的老朋友你都忘了,你的记忆力不太好。”车夫没有回答张帆的问话,倒是显得有点抱怨。 “十多年了,没有回去,看到他的烟锅才想起了你们。”张帆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声,这个笑声很勉强。 “家乡的菜吃了这么久,你也没有吃出个味道,真是可惜了。”炒菜的大厨子把手中的菜刀往眼前的木墩上一剁。 他的手从自己肩上取下了一块擦手的布子,胖乎乎的手,在上面擦了擦,抬起头来看着张帆。 “真是老了,眼睛有点拙,你来了这么久,我居然没有认出来,真是对不住老朋友。”张帆的表情很淡,一点看不到见到老朋友时的高兴劲。 “老朋友现在有了新朋友,必然忘了昔日的老朋友,这倒没有什么奇怪之处。”赶车的汉子盯着张帆的手。 他一定认识眼前的张帆,也知道张帆的右手很特别,同时他又看了看此刻挂在张帆左肩上的包袱。 这个包袱中藏着一把弯刀,这把弯刀就像天上的月亮。 “西域四怪!”宁儿来自西域,西域的人她必然听说过,此刻宁儿好像是触动了某个神经,跳起来窜到了李清的身边。 小蝶马上放开了自己的小手,若是让这个西域来的姑奶奶看到,醋坛子马上会淹没木屋前的这个大场子。 李清看着这三个人,从宁儿嘴里他才知道,这三个人的名号是西域四怪,他们的确很古怪,但是现在只有三个人。 人剩余的一个从张帆的口中,李清听到,还有一个会绣花的姑娘,这个人现在还没有出现,难道这个姑娘没有来? 听到姑娘两个字,李清就有点头疼,现在来的又是西域的姑娘,西域的姑娘都不好惹,她们个个都是一把干柴火。 只需要一点点火,就会烧的很旺盛,李清已经领教了三个人。 此刻的宁儿虽然变的很温柔,可她的个性已经陪了她好多年,况且她的名号也不差。 张帆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看着来到的这三个人,冷冷的道:“不知三位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赶车的人一笑,用他的眼睛看了萧泪血一眼,并没有说话,当他的目光再次来到李清的身上时,停住了。 仔细瞧了好久好久,才言道:“你就是血衣门的李清?” 李清神色未动,道:“我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字。” 烟嗓子从嘴里拿下了烟锅子,上下仔细打量了李清一番,嘴了啧啧啧几声后,道:“这么年青,我倒没有看出来,听说你有一把最快的剑?” “都是江湖朋友在戏说。”李清不由叹了一口气,又是冲着这把剑来的人,这把剑总是有着麻烦。 再次看着抽烟的中年人,李清发现这个人的手很粗糙,他的个子虽然不高,村夫的打扮,掩盖住了他的本色。 初来的一刻,真是小瞧了这个人,不经意的打扮,让每个人对他都心不在意,这个人真狡猾。 若不是张帆跳上马车,企图掀开棺材的盖子,这个人一定还会伪装好久,这样喜欢深藏自己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人。 对待不熟悉的人,李清不想冒然出手,他们的来意已经很明确,今天肯定无法避免这场恶斗。 现在宁儿知道他们的来历,这倒是一个机会,李清在说话的一刻,动了动自己的脚,人已经凑到了宁儿的身边。 李清轻声问道:“你认识他们?” 现在的人实在有点多,李清凑过了的一刻,宁儿有点脸红,她用自己羞红的眼神侧着瞧了一眼李清。 人带着羞涩道:“他们是西域的人,他们的来头不小。” 李清从他们的说话中已经判断出来,他们的确来头不小,宁儿的这句话并没有告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用手揉揉自己的鼻子,李清使自己平静了下来。 来到的人显然不坏好意,不管发生什么事,冷静才是关键,越是这样的时候,李清越是明白冷静的含义。 冲动必然会带来想都不想的恶果,这一刻,绝对不能够冲动。 果然,大厨子冒出了一句话,这句话让烟嗓子与赶车的一愣。 “她是袁峰的女儿,冷面罗刹袁宁儿。”大厨子看着宁儿,这位姑娘他熟悉,来到醉仙楼上已经多次。 “袁峰的女儿?怎么来到了这里?”烟嗓子打量了宁儿一眼,又看了看李清,嘴角一撇。 “这对人定的是娃娃亲,这我倒忘了。”烟嗓子点了点头言道。 这个人也知道这件事情?李清一怔,他与宁儿是从张帆的口中才知道,如今这个人也知道,李清虽然不足为奇。 可从他的神色中可以看出来,这个人也认识宁儿的大伯,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可是没有等到宁儿说话,李清听到了酒肉朋友的声音,这个胖胖的苏海把他秀美的身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 漂亮的紫蝶已经走了,这个朋友或许没有了乐趣,可他说出来的话,大场子上的每个人都觉得可笑。 这位酒肉朋友的嘴里,就说不出来几句别人喜欢的话,这是他的本性。 “老孟!你是个大妖怪?”苏海看着自己的大厨子叫了一声,他听到了宁儿的话。 他的眼珠子都不会相信,自己的大厨子会是一个高手,在苏海的记忆中,老孟只是一位会烧菜的好厨子。 老孟是醉仙楼最好的厨子,他烧出的菜简直就是一绝,李清想起了太湖三白,可惜今天没有这道菜。 老孟瞥了苏海一眼,嘴里嘟囔道:“今天好像没有你的事?大掌柜!” 苏海倒是不客气,嘴一动,话立刻接上言道:“我是个大掌柜,这么大的场合怎么能少了我?” “多嘴!”赶车的人脾气有点爆,但他没有跳下马车,他的手依然放在棺材上,人的脸沉地老长。 “南宫豹!绣花的姑娘很美丽,躲在棺材里一定不好受,你该让她出来透透气了。”苏海果然是个万事通。 宁儿的一句话,他立刻想起了这个四个人,他的账本应该就藏在他的怀里,这个苏海的账本中必然记录着这四个人。 南宫豹的手中拿着赶车的鞭子,只见他的手一动,只听的呼的一声,鞭子的鞭头,卷出了一个圈,直袭苏海的脑袋。 苏海的身手李清见过,这个人虽然有点胖,但他就是一只泥巴中的泥鳅,身子非常的滑。 鞭子扫到的一刻,他的身子一转,滑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南宫豹的长鞭在空中留下了清脆的响声。 “身手倒不错!居然能逃过豹子的扫尾。”南宫豹的鞭子瞬间收回,他的手腕一甩,长鞭再次打出。 若是个一般人,他的脖子必然会套在鞭子的圈子中,这个人自称豹子的尾巴,这一扫的力量,肯定非常人所能接受。 再次袭击的鞭子是从空中落下,苏海的身子猛然一退,长鞭落到了桌子上,只听到桌子咔嚓一声。 八仙大桌从中间立刻分开,稀里哗啦一阵乱响,桌子上的盘子掉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 苏海的手到了自己的怀中,他的手一展,数只黑色的笔飞了出去,人在退开的一刻,他的身子一转动,立刻到了李清的身边。 李清感到苏海的身子在发热,这一鞭子,苏海居然出了一身汗,这个南宫豹的鞭法有点可怕。 苏海的笔是画笔,也是他的武器,飞出去的画笔在夜色中就是利箭,直刺站在马车上的南宫豹。 南宫豹的身影像只夜空中的苍鹰,瞬间飞起。 第一百五十七章:棺木藏人(中) 豹子是只野兽,它的速度贼快。 一个人若变成了豹子,他的速度肯定也不会慢。 画笔飞到的一刻,南宫豹的手在棺材上一按,人的脚离开了马车,飘飞了起来。 他的身子在空中一翻,站在了大红棺材上。 苏海的画笔是从上中下三路袭击而来,南宫豹敏捷的身子躲过了上路的画笔,中下两路的画笔全部打到了棺材上。 深深刺入的画笔,可以看出来,苏海已经下了狠手,遇到这样的人,轻敌就是死亡。 马车上的棺材动了动,里面肯定躺着一个人。 在南宫豹落到上面的一刻,李清看到棺材晃了晃。 不管现在这个人是个死人还是大活人,李清都想看看他的真面目,来到这里的人都喜欢藏起来,李清压根不喜欢这样的人。 落在棺材上的南宫豹,收回了鞭子,人的眼睛直直瞪着苏海,道:“大胖子,你倒是很灵活。” “我可不想做豹子的晚餐,也不喜欢你这只恶豹子。”苏海的脸色非常难看,嘴却不喜欢饶人。 “豹子喜欢胖子,胖子的肉多。”南宫在棺材上一阵狂笑。 喜欢说话的苏海却没有说话,等到笑声消失后,才慢慢张开了嘴道:“豹子本来是只好豹子,可惜今天特别的蠢,现在你应该改个名字。” “名字?”南宫豹一怔。 苏海咯咯笑了几声,他的脑袋四处看了看,才道:“可惜没有看到你的同类,若是这里有只狗,你就叫南宫猫,若是有只猫?” “我是不是就的叫南宫狗?”棺材上的南宫豹已经激怒。 不管这两个名字叫出那一个,都不是一个人的好名字,站在棺材上的人是一位活生生的彪形汉子。 或许他的乳名可以这样去称呼,但是他的正名,却万万不能这样称呼。 许多人都喜欢去叫别人的小名字,这样才显得很亲热。 就如走在街道上,你去称呼一个人小狗子,或者狗剩儿,这个人也许会呲着牙,咧着嘴跑过来与你搂着肩膀寒暄几句。 高兴的老相识,或者老朋友有可能还会约上你,来到醉仙楼上喝上几杯,唠唠陈年的往事。 可你若是大声这样去喊出他的正名子,你肯定会得到一个答案,你是在找抽! 南宫豹是个男人,他肯定不喜欢这个名字,来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喜欢自己有这样一个名字。 人的脸变的紫红,手中的鞭杆子捏的叭叭叭在响。 激怒的男人,都会冲动。 南宫豹手的鞭子再次击出,手力使鞭子直袭而来,速度很快,也很猛,南宫豹的脸上露出了阴笑。 空中的鞭子很像一条响尾蛇,抖动中鞭梢来的飞快,人的声音虽然快,但还是慢了一点,“死胖子,看看这一招。” 鞭子再快,也没有李清的手快,苏海来到身边的时刻,李清已经明白,酒肉朋友也是别有用心。 此刻李清的身边站着两个姑娘,只要南宫豹再次出手,挤在李清的身边,李清必然得出手相救。 李清是个让姑娘们喜欢的人,这样的男人有个好习惯,他懂得惜香怜玉,他肯定不愿看到身边的姑娘受到伤害。 果然李清的想法也是如此。 总不能看到鞭子滑过的一刻,伤到两位姑娘漂亮的脸蛋,女人的脸绝对不容许受到伤害。 虽然李清明白了苏海的用心,心里苦笑一声,可此刻他的选择只有一条路,用自己的手抓住鞭梢。 鞭梢在南宫豹袭击而出的一刻,变出了花影,在他的心目中,这个胖子的脸上一定会开出一朵花。 无论这张脸上开出什么花,他都会喜欢,哪怕是最讨厌的狗尾巴花,他现在也不在乎。 飞驰而出的鞭子,现在变的笔直,南宫豹什么样的花现在都没有看到,他只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居然用他的两根手指夹住了鞭梢,他把自己的眼珠子变的比牛的还大,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南宫豹用自己的手扯了扯鞭杆,没有动,这是一个事实,这个人就是用他的手指夹住了鞭梢。 “南宫先生还是温柔一点,这样会伤及无辜。”李清的话飘到了马车上,南宫豹现在听得很清楚。 现在他也看的很清楚,用手指夹住他鞭梢的人,是站着的李清。 李清的身影很快,他不但抓住了鞭梢,也离开了站着的位置。 这个地方现在人有一点多,只要一疏忽,必然会伤及到两位姑娘,李清不想让自己的手出现任何的失误。 “我的事你也要插手?”南宫豹的心里有点难受,他认为自己现在很没有面子,木屋前的人一定都在笑话自己。 李清长长叹了一口气,苦笑了一声,道:“南宫先生的火气有点大,您的鞭子威力很大,可这里站着四个人,其中还有两位姑娘。” “你很心疼,我却不在乎,我只想抽死这个胖子。”南宫豹的火气依然很大。 人是有点胖,可这位朋友还没有到非死的地步。”李清瞧了一眼苏海,自己的朋友就是有点胖的过分了。 可自己的朋友就是喜欢吃,他从来不愿意自己秀美的身材有一点点的消瘦,这个胖胖的身子,动起来的一刻,似如泥鳅般灵活,李清也很佩服。 “这是我们与鬼门的事,难道你定要插手?”南宫豹冷冷的言道。 “都是远来的客人,为什么不能好好商量,非要拼个死活?”李清黯然一声。 “你以为你的剑最快,我们怕了你?”南宫豹饿狠狠的道。 李清淡淡笑了一声,道:“不敢!我们素无冤仇。” 南宫豹盯了李清片刻,他似乎不相信李清的话,厉声道:“既然我们素无冤仇,你何必要来管我们的事情。” 李清微微一笑,朗声道:“我从来不愿与你们作对,却不喜欢别人伤害我的朋友。” “你能做得到?”南宫豹的脸色一变。 说话间,他的手猛然一抽,他想从李清的手指中抽出自己的鞭子。 走在江湖中,每个江湖客最看重的必然是自己的兵器,若是自己手中没有了成名的家伙,自己的脸面就是一个摆设。 抓住鞭梢的一刻,李清没有想到这么多,他看到的只有飞来的鞭子,自己只需要轻轻动动身子,他可以完全躲的过去。可站在身边的宁儿与小蝶,她们是两位姑娘,自己如果顾及了自己,撇下他们,这一点李清心里肯定不愿意,他也做不到。 况且南宫豹的脚下现在有一口棺材,棺材里的秘密,李清还不知道,此刻他认为就是一个机会。 李清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手指中的鞭梢一绕,鞭梢到了手中,李清猛然一拉,站在棺材上的南宫豹身子一个前倾。 南宫豹也是一个历经江湖的人,他的都动作也不慢,他立刻放开了他手中的鞭子。 人的手伸到了他的背后,眨眼间南宫豹的手中多出了两只利器。 手中握住利器的一刻,李清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叫南宫豹了,也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一直站在马车上了。 豹子的武器不止是它的尾巴,它还有对锋利的利爪,这才是它抓住物的武器,速度更是豹子的特殊习性。 南宫豹手中的武器很特别,约有一只多长,粗粗的把子上是爪形的利爪,这是豹子的利爪。 南宫豹现在就是一只发了疯的豹子,人出手的速度更快,从大红棺材上飞跃而起,一个身影直扑而出。 利爪眨眼就到了自己的眼前,坐着的人谁都没有看出来,这个人出手的速度如此之快,而且还是那样的狠毒。 只要落在他的利爪之下,这个人非死即伤,坐着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肯定看到过山里的豹子。 敏捷的豹子就是一头猛兽,饥饿中的豹子更可怕,它们的眼睛都会发红。 南宫豹更是相信自己的利爪,没有遇到真正的对手,他根本不会用出自己的利器,在寻常的对决中,他的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他相信自己的鞭子已经足够用了,但是今天他感到自己错了,看到李清用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自己的鞭梢,他相信了这个人的传说。 这个年青的血衣门少主,就是人中的神,他的功夫简直就是深不可测。 利爪中带着寒风,寒风瑟瑟。 南宫豹的武器是左右开弓,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的,一定要把眼前的这个人撕个粉碎。 手中的鞭子也是他的武器,在西域江湖中,没有几个人能躲过他的鞭子,鞭梢上的圈子只要圈在一个人的脖子上。 这个人的脑袋就是比马的脑袋大,也会从他的脖子上掉下来,可今天不但他没有看到。 而且还让一个年青的人用手指夹住了鞭子,心里的委屈,只有他自己明白,他也有活人的底线。 飞起来的南宫豹想法实在太多了,可惜这些只是他的希望,一个洪亮的声音差点震碎了他的耳膜。 他没有看到眼前的年青人,他看到了一个打扮很普通的小掌柜,这个人怎么来到自己的眼前,压根就没有看清楚。 瞬间的疼痛,南宫豹感到自己的心都碎了,自己的身子就像断线的风筝飞回去的瞬间,他用自己最后的目光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这个人实在太普通了,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江湖客。 可他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南宫豹听得很清楚,这句话只有一个字,“滚!” 此刻南宫豹手中的利爪已经击出。 第一百五十八章:棺中藏人(下) 夜色有个坏习惯,从来不喜欢走江湖的夜行人,可是它也很无奈。 这样的人总喜欢在夜色中去干一些白天不愿意干的大事情。 李清也不喜欢这样的人。 月亮此刻挂在天上,静静地看着木屋前的这些江湖汉子们。 夜色中的风,使劲地在吹,木屋前的灯笼不停地在晃动。 紫蝶走后的一刻,前面来到的人已经开始溜走,他们不是江湖的客人,他们更不喜欢去过问江湖上的恩恩怨怨。 夜色中只剩下了这些奇怪而且诡异的人。 李清很难相信,这个时候江书生会突然出手,这个人他今天刚刚认识,这是一位新认识的朋友。 他是萧泪血带来的朋友,在小饭铺中,这个普通的人,只是一位小掌柜,他做的清汤面味道很香。 李清看得很清楚,南宫豹人在飞出的一刻,他本想拔出自己的剑,这个人绝对不能留给他机会。 然而坐着的江书生却伸出了他的手,身体飘动的很快,南宫豹的利爪深深扣在了他的背上,他的嘴里却没有发出一点痛苦之声。 快速的一拳直接击中了南宫豹的胸口,一个沉闷的声音之后,南宫豹的身子都没有机会落在地上。 这个突然而来的变化,李清明白,这是江书生在用自己的身体来阻挡这一致命的一击。 血在流淌,鲜红的血打湿了江书生的后背。 利爪留在了他的后背上,江书生发出一阵冷笑,他的后背一弓,利爪从肉中挤了出来。 飞出去的南宫豹回到了马车前,可惜他再也无法站在马车上,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身边的萧泪血发出了喝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桌子前,江书生的行动已经震惊了他。 这位朋友出手的速度太快了,萧泪血一点点的预测都没有,但他瞬明白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 只要机会来到,绝对不能错过,萧泪血的身影出现在了马车上,他的手掌一转,狠狠击在了大红棺材上。 大红棺材的盖子飞开了,萧泪血听到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大红棺材中并没有飞出来一个人,瞬间飞出来的暗器,让萧泪血感到吃惊,这口棺材简直就是一个暗器库,萧泪血的眼前出现了各式各样的暗器。 三棱的镖,流动的飞石、如意珠能想到的暗器此刻都飞了出来,他甚至听到了梅花针刺破空气划过的声音。 萧泪血的身子快速地一个后翻身,落在了地上,掌风似如疾风,飞出来的暗器折回了马车,打在了棺材上。 这么多的暗器若是打在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必然变成一个筛子。 掌风落下的一刻,萧泪血的眼睛死死看着棺材,手掌在抖动,随时都会发出致命的一击。 “好狠毒的女人!”落下来的萧泪血大声斥道。 “西域的女人不喜欢温柔,温柔的女人配不上与萧大侠动手。”棺材中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是毒蜘蛛林媚儿,小心!”女人在吃惊的时候都会发出一声尖叫,宁儿的叫声告诉了每个人,这个女人的来头不简单。 八条腿的蜘蛛李清见过,八条腿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存在,棺材中的女人居然号称毒蜘蛛? 李清认定她肯定不是一只好蜘蛛。 一个大红衣衫的女人从棺材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木屋前的每个人。 娇媚细嫩的皮肤,李清猜想这个女人肯定超不过二十岁,她的脸上带着笑,居然还有两个小酒窝。 “你就是李清?”林媚儿的目光最终落到了李清的身上。 “你是蜘蛛?”李清无法接受她的名字,更不愿去叫她的名号,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一个名号?李清有点不明白。 “果然潇洒胜过昔日的楚香帅,适合老娘的胃口。”林媚儿柔声细道。 李清一怔,这么小的姑娘敢称呼自己为老娘?这个女人肯定不是一个小姑娘,可是她的年龄显得并不大? 既然能与眼前的三个男人并称西域四怪,李清的心里还是有点防备。 林媚儿用她的眼睛仔细看了李清好久,柔声又道:“你也有四条眉毛,你想做昔日的陆小凤?” 李清的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这个说法他不赞成,他不想当这个侠客的影子。 林媚儿的目光收了回去,她看到了地上的南宫豹,眉头皱了起来,人快步来到了南宫豹的身边。 “死鬼!这么一招就完了?”林媚儿的话很冰冷。 片刻后,人抬起了头,看着李清道:“是你杀了他?” “或许他的运气今晚不太好。”李清避开了他的问话。 “这个人的运气一直不太好,不过死了有点可惜。”李清骤然觉得一股寒意从心中升起。 一个女人看到死去的人,她的第一反应应该是惊叫,或者是哭,可眼前的林媚儿却十分的冷静。 仿佛眼前的南宫豹就是死去的一只鸡,等待它的是锅中的爆炒。 “豹子与你有宿仇?”林媚儿又在问。 “没有!”李清回答的很实在。 这个人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他来到的一刻,李清只是从苏海的口中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既然没有宿仇,他一定犯了老毛病,偷了你的人。”林媚儿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媚笑。 这张脸虽然妩媚,李清却感觉自己见到了一只大蜘蛛,地上乱爬的大蜘蛛,一点都不可爱。 眼前的这个女人,李清只有一种感觉,她比真正的蜘蛛还要可怕。 红色的衣衫一晃动,人已到了烟嗓子的跟前,妩媚的声音再次飘了出来,“你们也不帮帮他,难道让我一个女人出手?” “都是你的馊主意,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烟嗓子用沙哑的声音回了一句。 “是豹子心疼我,怕江南的风吹伤了我漂亮的脸,你的心里没我,当然不在乎。”林媚儿现在的声音比死去的乌鸦还矫情。 李清心中哑然一笑,这西域四怪的关系好复杂。 烟嗓子沉默了许久,才慢慢说到:“我们遇到的是萧泪血,不是个三脚猫,何况这里还有一个李清。” “哎!该遇到的人终究要遇到,只要你们替豹子报了仇,我的人。。。”林媚儿的话没有说完。 这句话非常的刺激,也很要命,是个男人都明白她的意思,除非这个男人是个大榆木疙瘩。 站着的人当然都是活人,而且都是男人,在南宫豹飞出去的时刻,李清看到抽烟的烟客,这个人的烟锅子在手中一直在动。 喜欢冲动的男人,根本受不起女人的挑逗,特别是在夜晚。 女人的话音刚刚落下,不可思议的事情立刻发生了。 烟嗓子直接扑到了苏海的面前,他的烟锅上下击出了数十招,全部击向苏海身上的穴位。 老孟的手中只有切菜的大菜刀,刀离开了大木墩子,变出了花样,这把大菜刀不但能够拍黄瓜,也能砍掉人的大脑袋。 剑是什么剑?剑是一把最快的剑。 李清的剑已离鞘。 烟嗓子的名字李清不知道,但这个人动作他熟悉,在瞬间能分击苏海身上的多个穴道。 这个人必然是个高手,他抽烟时,发红的烟锅头,说明这个人的内力很深,若是被他击中任何一处穴位。 李清必定再也喝不到酒肉朋友的烧刀子。 他可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毕竟自己喝了不少他的酒,这个人情李清还是记在心上。 何况这个喜欢喝酒的酒肉朋友还不错,他对李清来说,还可以算是一位好朋友。 朋友有了难处,李清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这是他处事的一个准则。 别人打击穴位的时候,都是盯着这个人身上的死穴,招式也是固定在这几个穴位的周围。 可烟嗓子这个人的招式却不一样,他的手腕在一抖动的瞬间,没有放过苏海身子前面的任何一个穴位,简直就是要把苏海彻底打成一个不会动的死人。 李清瞬间变了一个人,手中的剑虽然出鞘,但他现在不想杀了这个人,这个人若是死了,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就会随着他而去。 剑在瞬间而过,烟嗓子的人愣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烟锅子此刻只留下了一只烟杆子。 手还在,烟嗓子的手变成了掌,来势更加惊人,人在刹那间就像发疯了一般,他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李清的剑已经收回了剑鞘之中,他并没有去硬接劈来的这一掌,烟嗓子能在瞬间调整自己的招式。 足足已经说明,这个人的武力在江湖中也是一流之人。 在李清的世界中,他从不愿意做发疯的斗牛,牛就是一头最蠢的动物,只要发了疯,必定拼尽自己最后的力气。 可眼前的烟嗓子,这么老的人,也把持不住自己,女人只用了一句话,他就像打了鸡血。 眼睛珠子都是发红的,这是李清第一感觉。 一只手中的烟杆子变成了棍子,一只手变成了掌,在李清的四周,到处都是杀气。 烟嗓子看到李清出手的一刻,改变了他袭击的方向,他的脚步没有停下,直扑李清而来。 无论是谁遇到这样拼命的人,心中都会愤怒,必定抽出自己的剑,杀了这个冲动的疯子。 李清却不,他在人影来到面前的一刻,脚点在地上,身影的变化,似如冲上天的鹞子。 烟嗓子看到眼前这个人,在眨眼之间消失了! 1、感谢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对本书的支持! 2、感谢万象天劫作者西门小陆对本书的支持! 3、请支持纵横网正版阅读! 第一百五十九章:别人的秘密 活着的人都喜欢藏着一个秘密,他们只给活着的朋友讲这个秘密。 死去的人却有一个坏习惯,他们喜欢把秘密藏在棺材里,让活着的人拼命去猜想。 猜不透的永远是秘密,猜出来的秘密一点都不好,有时候它还会要了活人的命。 烟嗓子的手法无论现在多快,李清相信苏海都有机会对付他,苏海的身法李清绝对相信。 酒肉朋友秀美的身材就似泥鳅,他手中虽然没有剑,但他可以用掌,现在的烟嗓子手中没有了烟锅子,他们不管怎么说,也是平手相斗。 李清心里惦记的是马车,马车上的大红棺材很大,晃动的一刻李清认为里面藏着是一个彪形大汉。 然而当林媚儿从里面飞出来的一刻,他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大红棺材中肯定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才是西域四怪今晚真正带来的客人。 他一定在等一个属于他的机会,这个机会李清已经看到,也很现实。 人都有着好奇心,越是看不到的东西,就越想去看,不论自己还是萧泪血,只要棺材盖子在打开的瞬间,林媚儿的暗器打中其中的任何一个人。 藏在里面的人,必然会趁机出手相助林媚儿,刺杀这个好奇心很重的人。 今天他们来到这里,的确是个时候,自己与萧泪血都在这里,却万万没有想到袁宁儿会在这里。 这个西域来的冷面罗刹,她有一个了不起的大伯,况且宁儿在西域的名气也不差。 还有一个喜欢说话的苏海,若是没有他们,自己与萧泪血肯定有一个人伤在林媚儿的暗器之下。 有时候突然出现的客人,有个认识的人在场,也是一种好事情,若没有他们,到底会发生什么?现在李清也说不清楚。 李清身影飞起的一刻,首先看到的是老孟,他是个大厨子,来到江南很久了,必然见过苏海的手法。 他选择的目标是萧泪血,这个老朋友李清一点都不担心。 因为他是萧泪血,他是鬼门的门主。 一个人能在这个位置上呆这么久,必然有他的独特之处,他的身价不是吹牛就能吹出来的。 老孟的大菜刀在上下飞舞,眼前的人若是案子上的一块肉,必定会在眨眼间变成肉臊子。 可惜他遇到的是萧泪血,他的身影在左右摇摆,嘴里不停的在说到:“慢了!慢了!太慢了!” 萧泪血不会轻易去评价一个人,只有他一开口,必然说出的是一句真心大实话。 劈出去的刀没有成功,人的心就会变的更慌张,老孟的手就没有停下的打算。 萧泪血说出来的话,本来就是一种刺激,老孟手中的刀风声飕飕,在刀光中他看到了一只手。 这只手根本不是人的手,刀光随时都会把他骨头上的肉,削个干净,可惜老孟没有做到。 手在老孟的脸上发出了声音,一个清脆的耳光,让老孟站在了地上,他晃着脑袋,在自己回忆自己的每一招。 此刻李清不在乎这些人,他想到的是个女人,这个女人不但会绣花,而且还有一个独特的名字叫蜘蛛。 蜘蛛的腿很多,它有八条腿,林媚儿能有这名号,足以说明她打出暗器的手法必有独到之处。 李清在乎的是这个妖艳的女人。 林媚儿的行动果然如李清料想的一样,她看到李清飞起的一刻,伸开了她的双手。 李清断定她此刻的样子比八腿的蜘蛛还要难看,这个女人不但手在动,她的腿也在动。 若是躺在地上,很像一只四脚朝天的癞蛤蟆。 可惜她是一只蜘蛛,她的手脚中顿时飞出了不同的暗器,毒蜘蛛的名号果然不是白叫的。 李清在空中心里一叹。落下来现在已经不可能,林媚儿的狡诈在她发出阴笑的一刻,已经证明,这个蜘蛛的心不但是黑的,而且又黑又狠。 林媚儿已经算出了李清落下的方位,不管李清用什么样的姿势落下来,迎接他的都是飞出来的暗器。 在林媚儿的眼睛里,李清马上就会变成一只刺猬,她在耐心的等待着这个早已熟悉的结果。 毕竟自己的名号是自己闯出来的,自己手中的暗器,自己必然熟知它的厉害之处。 今天遇到的是李清,打败他就会一夜成名。 林媚儿在阴笑中等待李清落下,她仿佛已经看到,无数的江南侠士在吆喝她的功绩。 是她用手中的暗器打败了最厉害的李清,胜者总有一种光彩的炫耀。 人始终没有落下来。 李清的脚在空中左右一垫,身子再次飘起,在空中他直扑马车上的大红棺材,他很想看看藏在里面的人到底是谁? “梯云脚!”女人用最大的声音镇住了所有的男人,此时不但坐着的男人们在吃惊,扑出去的两个男人生生收住了他们的手。 退回到了林媚儿身边的一刻,他们的脸色,比坐着的任何人都显的吃惊,他们看着空中飘移着的李清。 李清悠然的一个转身,脚在马车上一垫,落在了萧泪血的身边,心里苦笑了一声。 这是要命的一击,若不是这独特的轻功,自己落下来,肯定会被飞来的暗器打成一只刺猬。 无奈中的选择,却偏偏暴露了自己的轻功,这是一种失传的武功,只有昔日的一个人可以做到。 今天的选择实属无奈,李清对着萧泪血摇了摇头,自己实在无话可说。 萧泪血倒是显得很坦然,对自己的这位朋友,他从来就没有感到过意外,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总是与常人不一样。 “你居然会这失传的轻功,我们只以为你的剑最快。”林媚儿的声音再次变得温柔。 “若不会它,现在我可能是一只最难看的刺猬。”李清回答到。 “刺猬也是个好东西,它的刺儿特别的多,找来一些泥巴,包住它,用火慢慢的烧,它的味道也不错。”林媚儿的话说的眉飞色舞。 这简直不是一个温柔的女人,比昔日的萍儿还霸道,李清一怔,刺猬还有这种最恶毒的吃法? “这里还有一位大厨子,若是真变成了刺猬,他肯定有更好的方法烧成菜。”李清实在不敢想象刺猬有这种结局。 辛亏自己没有变成一只刺猬,可老孟的话,李清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绝对有点心里不正常。 “我会一根一根拔完它的刺,然后放到炉子中,用最旺的煤火烧熟了它。”老孟的话更加恶毒,让人的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 果然是群怪物,一个比一个的想法独特。对这种思维的人,闭上自己的嘴,用沉默来表态是最好的方法。 于是李清选择了沉默,他看着马车,他很想知道大红棺材中藏着的到底是什么人? 可惜有的人不喜欢沉默,在人多的时候,若是你对其他人都打了招呼,偏偏放弃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心里肯定不乐意。假如这个人的脾气不太好,他必然会发脾气,而且会用最生硬的口气来说话。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难道你看不起我?”烟嗓子在发脾气,李清没有问到他,他的目中射出了怒火。 “阁下的名字,李清实在不知,也不想打扰您老人家。”李清很客气说了一声,他用自己的眼睛看了看苏海。 自己的酒肉朋友应该减减肥了,他秀美的身材在抖动,嘴里不停地在喘气,这足以说明,这个烟嗓子的功力就是不弱。 “看来我老了,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喜欢老人。”烟嗓子叹了一口气,他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曲先生的烟锅名震西域,怎么能说自己老了,你的人气与火气一样旺盛。”苏海的这句话,李清不知道实在讨好?还是在讽刺? 但李清知道他的名字叫曲先生,先生应该呆在私塾中,这个烟嗓子也能在呆在私塾中?李清不相信。 “贼胖子,你年纪不大,居然认的我,看来还的与你亲近亲近。”烟嗓子冷冷一笑。 至少这里有人认识他,满足之感使他站直了腰。 站直的人还没有再次来的急说话,烟嗓子看到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看似平平淡淡,只是一个大管家。 大管家用不熟知的眼光仔细看了他很久,才言道:“你是曲先生?” “你是谁?”曲先生眼珠子一动。 “你们来过江南,而且还杀了一个人?”说话的是高迁,高迁用古怪的眼神看着这位曲先生。 曲先生用怪异的目光瞧着高迁,片刻才道:“今天的老朋友真多,我怎么忘了血衣门的老管家。” “我只问你,六年前你们是否来过江南?”高迁很冷,他的变的有一点痛苦,这个人似乎勾起了他的一丝回忆。 “来与不来,这与你有关系?”曲先生的嘴一撇。 高迁皱了皱眉头,道:“说话应该小心一点,若是你回答错误?” “你。。。你能怎样?”曲先生看着高迁的手。 高迁立刻没有回答他的话,抬起手指了指马车的大红棺材后,才慢慢说到:“我把你们摞在棺材中。” 人的眼睛瞬间瞪大,来的客人都知道高迁的飞箭,他的飞箭下没有活着的人,没有刻骨的仇恨,这个人侠盗轻易不会出手。 在飞猫高迁的飞箭之下,谁又敢冒然出手?而且这里的人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色中李清也是非常的吃惊,难道高伯伯与他们有旧日的恩怨? 1、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喜欢的异世类书的朋友可以去阅读支持。 2、支持到纵横正版阅读! 第一百六十章:伤心往事 01 奇怪的夜晚,来到的客人已经够多了,今晚多的简直有点离奇。 每一次出现的人,都让李清的心里一惊,稀奇古怪的江湖人,他们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旧日的恩怨。 江湖的仇杀总是不断,无论多少年的积怨,总会有相遇的一天。 李清的心思本来想看看棺材中躲着的是个什么人?可高迁现在突然出来打乱了他的想法。 高迁是血衣门的大管家,也是百胜赌坊的大掌柜,许多的事情李清虽然没有去仔细去问,但他知道这位高伯伯不是一个轻易发脾气的人。 所以李清突然改变了自己的主意,无论棺材中躺着什么人,至少他现在不会冒出来。 面对这位曲先生,李清倒是产生了一些想法,他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往事。 高迁咬着自己的牙关,他好像十分的伤痛,发生的故事一定使他刻骨铭心,怎么也忘不了。 “李先生可活着?”高迁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 此刻只见曲先生的脸上瞬间变白,他的哑嗓子就像吃了个大鸡蛋,努力了好久没有说出一个字。 高迁缓缓道:“我最后一次问你,你最好认真的回答我,他是否活着?” “你究竟想知道什么?”曲先生哑着嗓子问道。 “自己做的事情,自己应该知道,非要我说出来?” 高迁的话,李清心里一震,他的事必定是血衣门事情。 “我这辈子做的事情多了,需要每一件都告诉你?”曲先生还是没有回答高迁的问话,他瞪着眼前的高迁。 高迁又盯了他许久,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声道:“我找了你们快六年了,今天既然来了,你必须留下一个交代?” 曲先生眉头一皱,回道:“凭你的飞箭也想留住我?” “能留住你的人今晚就在这里,你不想试试他的剑”高迁厉声道。 曲先生的嘴里在没有说话,他仔细看着高迁,目光移向了站着的李清,看着李清手中的剑。 这是一把江湖上传说了很久的剑,现在握在李清的手中,针对这个年青人,他慢慢摇了摇头。 “我知道他去过西域,杀了快刀尚远,还有天山死鬼,可我不是他们。”曲先生道。 这个人居然知道西域的故事,李清认定他必然与血衣门有着仇恨,人慢慢来到了高迁的面前。 “高伯伯,他是?”李清轻声问到。 在李清的眼里,高迁就是一位慈祥的长辈,他用自己的心守护着已经长大的自己,还有血衣门的一切。 高迁皱在一起的眉头没有放开。 02 男人都喜欢交朋友,与朋友相聚喝酒,是一个男人最开心的一刻。 高迁有许多的朋友,但他最喜欢住在古道旁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的手中曾有一把剑。 这把看似普通的剑,却一直名震江湖,提起断魂剑客路峰这个人,江湖中的人从来没有人愿意与他交手。 但在十年前,这位名震江湖的剑客,却消失的无影无踪,有的人说他已经死了,死在了幽灵杀手的手中。 也有人说他去了万蝶山谷,去寻找一位神秘的夫人,总之这个剑客再也没有出现在江湖中。 只有两个人知道他的一切,高迁便是其中一位,他知道自己的朋友现在放下了剑,拿起了打的弓箭。 朋友的理由非常充分,他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需要一个安定祥和的家。 家是一个男人的梦,也是一个男人的归宿。 六年前的深冬的一天,天空中灰色蒙蒙,雪下的不是很大。 高迁想起了这位可以煮酒的老朋友。 这是一个与老朋友可以相聚温酒的好日子,每个月的这一天,他都会骑着快马来到朋友的家中喝酒。 在高迁的记忆中,路锋是一位每个月必须要见到的好朋友,同时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位年轻的刀客,他叫崔四。 崔四是一位游荡江湖的刀客,他的刀始终提在手中,每次高迁赶到的时候,他都会在路峰房间的正屋中,盘腿而坐。 只有这一刻,崔四的刀才会放到眼前的小桌子上,此时他的手会端着温好的酒,仔细去听他与路峰的每一句谈话。 年轻的崔四话并不多,他总喜欢笑,在自己与路峰最开心的时候,他会不停的去笑。 快马已经赶路赶了很久,高迁忘记了雪色的妖娆,赶到了路峰的家中。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厨房的烟囱还冒着烟。 小院子的院门倒在地上,木质的院门已经碎成了两半,仿佛在告诉来到的高迁,这里不久前发生了一件不寻常的事情。 高迁跳下了马。 目光在瞬间开始凝聚,他看到雪地上杂乱的脚印,这里来了许多人。 人慢慢走进了普通的小院子,盯着小院子中的雪,鲜红的血迹融化在雪中,已经开始变的很淡。 高迁的心揪在了一起,他没有看到路峰的人,也没有见到路峰好客的妻子,更没有听到崔四的笑声。 若是没有寒冬的风吹过,在古道旁的这个独家小院,给人的感觉只有凄冷和萧条。 顺着血迹高迁来到了房间的门口,门是敞开的,在这个很冷的冬天,给每一个人的感觉都一样,这里很不正常。 正屋中没有一个人,炭炉中的火已经熄灭,但是炭火的温度还在,放在上面的大铁盆子,水只留了一点点,酒坛子还在盆子中。 这是路峰正在温酒,他在等待远来的朋友。 房间内的小桌子上,放着几盘简单的酒菜,腊肉结满了薄薄的冰,这或许是朋友刚刚准备好。 他还没有吃上一口。 往日每次来到这里,总是笑语不断,房间内不时传出崔四的笑声,偶尔还有一个姑娘铃铛般的痴笑。 现在这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股让人发抖的寒冷。 高迁看了一眼正屋的屋梁,这里悬挂着路峰的剑,自从他封剑的那一天起,这把剑一直悬挂在这里,可是现在剑不在了。 高迁皱了皱眉头,忘记了锦袍上的雪水,走出了正屋的门,仔细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和脚印。 这里有一对脚印是新的,脚印很小,这是一个女人留下的脚印。 雪没有遮盖住这双脚印,高迁的身影迅速飞起。 眼前出现一片树林的时候,高迁停住了脚步,隐隐约约女人的哭泣声传到了他的耳朵中。 这是路峰女儿的哭声,这个姑娘已经长大了。 一棵没有叶子的老榆树下,高迁看到了哭泣的人。 雪地里躺着自己的朋友路峰,他的左手放在老榆树下,手指在寒冬中已经变的僵硬,手指旁的雪地上,用鲜红的血写着三个字,李先生! 高迁只觉得眼前渐渐发黑,朋友的死让自己心都碎了。 在走入江湖的一刻,一个人的生死只是顷刻之间,但自己正真遇到的时候,谁都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面对突然死去的朋友,每个人都会突然想起与他在一起的美好时光。 这三个用血写出来的字,是朋友最后的遗言! 于是高迁找到了另一个朋友崔四。 他没有去问崔四今天为什么会迟到?只是告诉了他,朋友只留下了这三个字。 三个月后,当满身是伤的崔四再次出现的时候,喜欢流浪的刀客放下了手中的刀。 他只告诉高迁,去的人还有其他人,他们用的兵器非常的古怪。 03 “ 这是崔四娘的故事,我知道。”李清的脸色开始收容,这是一个悲惨的故事,自己那个时候,还没有长大。 “我看到路峰的右臂肘骨,是用一把特殊的兵器击碎,现在我明白它是什么样的兵器了。”高迁看着曲先生手中的烟杆。 一个剑客的右手是拿剑的,粉碎的骨裂,他的剑肯在不会拿在手中,况且他的右手已经没有了手指。 “没有手指的右手应该是老孟的杰作吧?”高迁又看着老孟手中的大菜刀。 这把刀在旋转中,不但可以削去大排骨上的肉,也能在瞬间砍下一个人的手指头。 “路大侠的剑很快,他遇到的只有这两个人?”李清幻想着这个残酷的画面。 “路大侠致命的伤不在这里,他的身上不但有鞭子抽打的痕迹,胸前还有许多的暗器之伤。”高迁用痛苦的声音回答着李清。 “这里的人刚好都能对上号,这是他们干的。”李清的脸色变得开始冷酷。 站着的三个人脸色瞬间变了。 “崔四是血衣门的人这小子消失了很久。”曲先生恶狠狠言道。 李清黯然道:“以前不是,现在他是。” 曲先生听完这句话,神色一震,凝视着李清一个字一个字问到:“悦来客栈的小掌柜夫妇应该就是他们?” “这次你回答的很正确。”李清突然想起了天地双煞,刚刚不久他们的口中就提到了崔四。 难道他们趁机袭击了悦来客栈?李清有点担心,毕竟崔四是血衣门的门下,今晚该来的人都离开了城内。 城内只有他们夫妇与孤独,可孤独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他必然不会留在客栈之中,李清不敢去想象这个可怕的结果。 “我们又错了!”曲先生瞧了一眼林媚儿,深深叹了一口气。 “怎么又错了?”林媚儿的俏眉一动。 “冤家总是路窄,走到哪里都会遇到旧相识。”曲先生看了看手中的烟杆,这把烟杆的烟头,已经齐齐断在了李清的剑下。 然而李清的剑依然在剑鞘中,速度之快,惊诧了站着的人。 第一百六十一章:生死之间 曲先生、林媚儿、老孟三个人闭上了嘴,眼睛直看着李清手中的剑,在一瞬间他们似乎明白了自己今天来的真不是时候。 李清缓缓道:“我从来不喜欢随便杀人,除非这个人。。。” 曲先生忽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们?” 李清的脸上毫无表情,对待这样的人,他的心中只有仇恨,面对着曲先生李清冷声道:“该死的人必须死!” 曲先生的哑嗓子憋了片刻,道:“早就听说你的剑最快,今天我倒想看看,你的剑到底有多快?” 李清冷冷地言道:“我的剑出鞘的一刻,这辈子你都不会再抽上旱烟。” 年轻人都喜欢话大,年纪大的人虽然懂得深沉,但年纪大的人不会相信年轻人的话,曲先生很想证明自己的想法。 “这把烟枪陪了我好多年,真是可惜了。”曲先生看着自己的大烟杆子。 李清却叹了一口气,冷声言道:“能杀人的东西,留在手里就不是个好东西。” “到底怎么样才能算个好东西?”曲先生的脸色虽然很难看,可他的嘴依然在问。 这个人的话实在是有点多,李清本来不想再说话了,可对这个话都说不清楚的曲先生,他还是忍住了自己冲动的底线。 “不论什么东西,若在好人的手中,它就是个好东西,假如拿它的人本来就不是个好东西。。”李清不想说完自己的这句话。 “你说我不是个好东西。。。”曲先生的脸开始扭曲。 李清呵呵呵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这个,我好像没有说。” 话虽然很含蓄,但是个人都会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曲先生应该不是一个傻子,他比木屋前的任何人都清楚这句话的意思。 大烟杆子在手中握的直响,眼睛瞪的更大,他压根不会相信这样的传说,再快的剑,它也必须离开剑鞘。 时间之差就是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对一个高手来说,就是一次失误,曲先生似乎发现了这个机会。 大烟杆子瞬间举起,空气中顿时飘出老烟杆子中烟油的味道。 曲先生的哑嗓子一声喝,手中的烟杆子犹如判官笔般刺向了站着的李清,但闻到的只是烟油味飘过,人还没有来到李清的面前。 刺出的大烟杆子停在了空中。 剑是什么样的剑? 没有人看到,谁也没有看清楚这把剑如何出鞘,人站在地上不动的时候,所有的人屏住了呼吸。 曲先生的脚只迈出了一步,喝声也只发出了一半。 好快的剑!剑过无声。 瞪大的眼珠子告诉了这里的人,他死都不会相信世上真有这么快的剑,手中的烟杆子慢慢松开,掉在了地上。 李清冷冷看着这个人,冷声道:“我已经告诉了你,在我出剑的一刻,这辈子你再也没有机会去抽旱烟。” 曲先生的双手捂在了脖子上,他想张开自己的嘴,可惜烟嗓子中什么样的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张大的嘴,每动一下,他的手指中都会渗出鲜红的血。 一只手松开了脖子,手指指着李清,仿佛想说出什么,人却轰然倒在了地上,什么话也没有留下。 李清转过了声,看着剩余的两个人,这两个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老孟的脸上流出了汗。 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这样的可怕,在他的世界中,每次遇到自己要杀的人,宛如落在案子上的鱼儿。 他的手掌一拍,不管多大的鱼儿,立刻会晕倒在他的桌案上,手中的刀飞快的在旋转,他喜欢看到鱼鳞飘飞的一刻。 可这只是他的幻想中的世界,他根本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死亡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原来它是这样的可怕。 “告诉我,谁是李先生,他在哪里?””李清提高了自己嗓音。 老孟的脸在抖动,他想说出来这个人,可犹豫的片刻,他又闭上了自己的嘴,他变的犹豫不决。 死亡的等待,本就是一种人性的嘲弄。 若是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这才是心中的悲哀,老孟的心瞬间凉透了。 老孟此刻只有一种感觉,今天实在来错了地方,就如一只肥胖的大绵羊,走入了狮群之中。 “可惜了你的手艺,若是安心呆在醉仙楼中,你会是一名最好的厨子。”高迁看着老孟。 无数次来到醉仙楼中,品尝着他做的菜肴,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是一个自己寻找的仇人。 这个人怎么会是西域四怪?李清此刻也想不通。 老孟的脸在抽搐了很久后,才言道:“一个人的命,如果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必定我会选择做一名好厨子,可惜我走在江湖中。”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是一个最伤感的选择,但是许多人都选择了他,在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这句话似乎又变成了一个最好的借口。 “李先生他去了。。。。”考虑了好久,老孟想说来来一句话,可惜李清只听到了一半。 又一个迷留在了老孟的口中。 老孟的嘴瞬间闭上,突然出现的袭击,他根本没有机会再去说话。 李清站在这里的时候,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林媚儿的狡诈与狠毒,他对这样的女人实在无话可说。 漂亮的女人,都有一个可怕的习惯,她们总喜欢做出别人想不到的事情。 林媚儿的手法实在太快了,这只白嫩而又纤柔的小手,瞬间打出了无数的暗器。 同时李清看到她居然从自己的袖子上,抽出了一根很细的针,上面带着很细的银丝。 这是一根绣花针。 细小的绣花针针直飞李清的眼睛而来,银色的丝拉出很长,李清的手再快,也无法用手指去夹住这么细小的绣花针。 急撤一个后退,李清的身影闪的很快,在身子飘退的一刻,他听到了林媚儿的笑声。 红色的衣裳就是一阵闪电,在没有任何的征兆之下,这个女人纵身起飞,落到了马车上。 老孟距离林媚儿实在太近了,他从来就不会想到,林媚儿会对自己下手,飞出来的暗器是梅花针。 轻小细微的梅花针,就如天女散花,洒向了老孟的脸上。 一个健壮的汉子,竟然没有骂出一句话,老孟的大菜刀轮转起来,直扑落到马车上的林媚儿。 人刚刚飞奔出才几步之远,庞大的身子扑倒在了地上,林媚儿的冷笑声立刻来到了木屋前。“笨死了,不知道老娘的针有毒?”马车上的林媚儿盯着倒在地上的老孟。 最毒妇人之心,李清听到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会对自己的同伴下手。 对待这样的人没有仁慈可言,李清刹住脚的时刻,身子飘了起来,飞向了马车。 银针再次袭击而出,这次林媚儿的小手同出,飞出来的是两根银针,李清只好再次翻身退了回来。 果然是绣花的女人,她不但能发出暗器,而且还会用飞针,这才是林媚儿手中真正的武器。 况且她的暗器中还有毒,想活着的人肯定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李清明白这个道理。 机会在任何时候都会出现,李清知道自己后移的一刻,有一个人必然会出手,这个人用的也是暗器。 高迁有个名号叫飞猫,他的暗器是飞箭。 他的脸色虽然很冷漠,但他出手的速度还是很快。 身子在眨眼间就地而起,双手同发,飞箭已经离手,他的飞箭居然同时打出了六只。 一个人要想忘记别人的恩惠很容易,可让一个人忘记过去的仇恨,这非常的不容易。 高迁的心中只有仇恨,这是对朋友的情,这份感情压在心底已经很久,他的抉择只有一条。 不能放过这个比蜘蛛还要可怕的女人。 马车上的棺材此刻动了,棺材中的人并没有出来,但棺材却立了起来,竖直侧立的棺材挡住了高迁飞来的飞箭。 六只飞箭全部扎入了棺材的木板中,飞箭带着高迁的仇恨,在扎入木板的一刻,还在上下抖动。 棺材中传出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有力! “为什么仇恨总惦记在心上,恩惠却忘记的最快?”棺材中的人长叹了一口气。 熟悉的叹气声,让李清感到郁闷,这个人难道真的死不了? 这个萧泪血的一位朋友,许多的人都在寻找他,这个人就是喜欢藏在棺材中,这个的喜好一点都不好。 这个人还活着?紫蝶骗了自己,李清总是以为她很善良,这样美丽的姑娘就不应该说谎? “你应该就住在棺材里,这是你的家。” 站着的萧泪血愤然言道。 “这是死人喜欢的地方,可是我却活着,不过我发现了一个问题,特别的好。”棺材中的人笑了笑。 这个人就不应该笑,他的笑比哭还要难看,李清有点不愿意听到他的声音,这个人现在还有心思去笑? 李清平静了自己的心,他倒想看看,萧泪血的这位朋友,躲在大红棺材中,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动听的话? “什么样的事情会让你这么感兴趣?”萧泪血问的也很奇妙,他们似乎现在开始聊起了家常事情。 “躲在棺材中的人,谁都不会在意他是否真死了?在任何人的心中,只要躺在棺材中,都会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棺材中的人又道。 这个逻辑似乎很在理,李清心中默然同意,谁也不喜欢去折腾一个死人,他又不是达官显赫的大棺材。 只有这种人在死去的时候,喜欢在自己的大棺材之中,留下一些让活人总是惦记的金银财宝。 “这次我会让你永远留在棺材中。”随着声音,萧泪血的身影再次飘出。 第一百六十二章:活人的秘密 江南的秋天应该是秋雨最多的时候。 秋雨绵绵,总能让人墨客们写出一些伤情伤感的诗词句来。 然而此刻,只有秋风,秋风瑟瑟。 有点寒冷的秋风,似乎明白这里的一切,不但送来了伤感,而且吹凉了来到这里的人心。 挂在天上的月亮也好像困了,有一点昏暗。 李清看着马车上的人。 无论他现在是否出来,萧泪血的掌必定会击破这口棺材,他也讨厌藏着里面的这个人。 李清也想看看这个大光头,他为什么这么侥幸,总能躲过每一次的追杀? 等待棺材破裂的一刻还是没有来到,料想不到的事情,就在眨眼的功夫发生,它来得实在太快了 萧泪血的掌并没有落到大红棺材上,一道身影快速拦在了空中,生生接住了萧泪血的这一掌。 空中的两个人掌力发出了砰的一声,好似下雨前的雷声,让李清也是一怔,出手阻拦的人居然是张帆。 一招鹞子翻身,翻身落地的萧泪血看着自己的门下许久,终于缓缓吐出了一句话,这句话带着最伤情的伤感。 “今天的客人果然不一般,今天果然是个好日子。”萧泪血用冰冷的口气说到。 张帆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淡淡地说道:“今晚就是一个好日子,也是一个杀人的好日子。” 萧泪血仔细瞧了瞧张帆言道:“今天的你想杀人?” “本来没有这个打算,现在好像有了一个机会。”张帆很平静,却没有抬起来自己的头。 萧泪血道:“机会?” 张帆道:“的确是个机会,我等了似乎很久。” 萧泪血道:“杀谁?” 张帆道:“杀你!” 李清被这句话话吓了一跳,在他的眼里,这位老者是一个忠实的铁匠,他有一只可以折断剑的铁手套。 在西村是他的弯刀杀死了铁书使者,而且他的手指还杀死了飞剑使者。 然而此刻的萧泪血却显出了平静,反而笑了笑,他看着张帆笑出了声,笑声好大好大。 等到笑声消失的时候,张帆道:“门主觉得这句话好笑?” 萧泪血非常自然的说道:“本来不觉得可笑,可是我再想了想,今天你居然敢出手,说明你鼓足了勇气,可惜却没有办法做到。” 张帆道:“门主为何这样认为?你还有希望?” 萧泪血轻轻用手拍拍了衣衫,道:“你觉得我现在没有希望了?” “断臂已经死了,影子现在是个废人,孤独的剑等着李少主,最后一位朋友现在已经受了伤,这个机会最好。”张帆的眼睛了充满了自信。 李清不能不否认,张帆算计的很好,他现在心里有点难受,这个人比藏在棺材里的大光头还要可怕。 高迁的手中已经没有了飞箭,他只能保护自己,这里只有自己与萧泪血,两个姑娘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若是自己出手相助,站在这里的宁儿与小蝶必然会受到威胁,她们的手法再快,毒蜘蛛林媚儿的暗器她们肯定无法躲避。 坐在这里的人还有东方笑是个正常的人,自己与他的过节还没有完结,这个人若是趁机出来。 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这个人始终也在寻找一个机会。 苏海的表情更是古怪,此刻的他倒像一个局外人,剧烈的一动,或许消耗了他的力量。 在这紧要关头,他居然看到了桌子上的酒,李清的手摸摸鼻子,这个人果然是个酒肉朋友。 没有银子的生意,这个人绝对不会去做,这是酒肉朋友的本性。 没有绝对的把握,李清现在绝对不会冒然出手,可这里的萧泪血只有一个人,昔日震惊江湖的鬼门门主。 在这一刻显得孤单无助。 李清有种感觉,此刻的萧泪血就是猛虎来到了平川,他本该是山中之王。 在他们之间,也许没有需要遵守的条件与门规,在利益的驱动之下,难免会产生其它的想法。 李清虽然无法容忍这种背叛,可他们之间的恩怨,自己插手又觉得有点不应该,他现在实在有点进退两难。 棺材中的人就是花和尚,此刻他离开了棺材,竖起来的棺材,就像乌龟的大贝壳。 这个人就是有点像喜欢缩头的大乌龟,他还喜欢呆在万花楼中,李清心中黯然一叹,这也许就是缩头乌龟的真正来历。 人纵身跳下了马车,用自己地手拍了拍他的大光头,眼睛看了看李清手中的剑,移开了目光。 “老朋友好,真是挂念!”花和尚的脸上挤出了一点笑,很勉强。 这样的人总是能长命,萧泪血叹息了一声,淡淡道:“你也是来杀我?” “我的机会一向不好,可我总能逢凶化吉,只要是个机会我就想试试。”花和尚努力在笑 “你躲在棺材中,为什么没有憋死你?我很奇怪?”萧泪血的呼吸开始变得沉重。 对待这样的一位老朋友,谁都无法让自己做到真正的心安无事。 “你就我这么一个老朋友,死了你会感到非常的寂寞。”花和尚的表情有点古怪。 萧泪血没有反驳这句话,继续言道:“老朋友就是好,我倒没有想到,今天还是一个可以与老朋友叙旧的好日子。” 花和尚的嘴角带着微笑,道:“有一个老朋友很不错了,总比那些喜欢自欺欺人的伪君子要强很多。” 李清心中一叹,这样的朋友也能谈到君子二字? 萧泪血怔了怔,道:“看来今天我很倒霉,失去了与老朋友聊天喝酒的好机会。” “喝酒的机遇总是很多,只要你想与朋友去喝酒,总能找到一个理由。”花和尚道。 萧泪血点了点头,道:“幸好我的朋友很多,只要我想喝酒,总能找到一位朋友来陪我。” 李清不明白这句话,难道现在萧泪血还有心思坐下来喝酒聊天?这位朋友的喜好真是不一般。 不一般的人,总能做出别人根本想不到的事情。 李清看了看马车上,大红棺材竖立的很直,林媚儿的眼珠子嘟噜噜在转动,她是个非常复杂的女人。 女人都不喜欢冷漠,在男人特别多的地方,越是美丽的女人,她们越能表现自己的存在感。 女人也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大棺材的旁边,她也跳下了马车,来到了张帆的身边。 林媚儿对着张帆轻轻一笑,妩媚的笑声,让所有的男人都可以看出来,他们就是一对老相识。 李清突然明白,西域四怪来到这里,必然有熟悉的人,张帆也来自西域,他的故事一定是个谎言。 美丽的谎言总能掩盖过去的一切,况且时间已经过去的太久了,没有人去追问他的过去。 过去的一切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为什么要背叛你的门主?他是一位不错的朋友。”李清说话的一刻,看了看小蝶。 这个胆子最大的姑娘,才是今晚最大的麻烦,她手中的令牌已经被黑衣人摧毁,这里的每个人都能在眨眼间要了她的命。 男人的顾虑, 懂事的女人都能领会,小蝶立刻转身离开,走进了木屋之中。 看到小蝶离去,李清等到了张帆的回答。 “聪明的李少主,总是心疼女人,如果我是一个姑娘,肯定会喜欢风流潇洒的李少主。”张帆没有解释李清的问话。 “你身边的这位女人也不错,她的腿就是多,不亏有个蜘蛛的名号。”李清呵呵呵一笑。 聪明的女人都会听懂李清的话,这是他故意没有说出姑娘两个字,任何一位漂亮的女人,都喜欢男人称呼自己为姑娘。 虽然这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女人与姑娘的含义,却是完全不一样。 蜘蛛的腿有八条,这句话对林媚儿的形容,可真是恰当不过,毕竟在同一个夜晚,她身边的男人在不停的变动。 林媚儿的反应非常得快,她的双手叉在腰上,眉头一皱道:“老娘的话不中听?我与你有仇?” 李清再次一笑,道:“敢自称老娘的人,肯定年纪不小了,若是我称呼你一声姑娘,怕你不乐意。” 这句话简直就是在羞辱眼前这个女人的自尊,李清感觉自己形容的刚刚好。 “你。。。”林媚儿的嘴动了好久,只说出了一个字。 “我的话从来都不会说错,说的刚刚好。”李清淡淡道。 “你。。”林媚儿的话,还是一个字。 身边的女人还有一个,这个女人的心态也很特别,何况女人最喜欢听到男人去羞辱另外一个女人。 而且说话的男人特别的潇洒帅气,同时又对自己特别的关心。 宁儿没有仍住自己的笑,她发出了女人特有的笑声,这种笑声女人们都懂,漂亮有点自尊的女人更加懂。 皱着眉头的林媚儿没有等到宁儿笑声落下,手中的银丝绣花针便飞了出来,声音随后才到,“死丫头,你找死!” 李清当然不会忍心让宁儿受到伤害,无论宁儿的剑术与飞刀多快,可林媚儿的针中总是有毒。 身影一闪,宁儿进入了李清的怀抱之中,脚垫在地上,身子像离弦的箭,冲向了木屋之中。 门在瞬间撞开,屋里的小蝶坐在炕沿上,她看到了李清,李清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大姑娘。 进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胆子大的小蝶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她根本想不到李清会突然破门而入。 他的怀着居然还抱着一位漂亮的大姑娘。 李清这是想干什么? 作者留言: 1、分类大封加更!喜欢的朋友来去多评论!有月票的朋友,支持一下,多谢了! 2、感谢万象天劫作者:西门小陆的捧场大力支持! 第一百六十三章:女人的冲动 女人的刀并非一定是杀人的钢刀。 有时候,女人的嘴也是一把无形的刀。 杀人的时候不会带着血,却让一个人的血流在了心里,这样的刀才是最狠的刀,刀过无影,伤痛在心。 李清手放开宁儿的一刻,这个姑娘已经无法忍受林媚儿的话语,她的脸色回到了寒冬。 冬天的女人内心虽然是热的,但外表似如冻结的冰。 “敢骂姑奶奶,你才是找死!”袁宁儿的火气回到了与李清的初次相遇。 西域来的姑娘难道都是这么霸道?李清的手已经无法拦住想冲出去的宁儿,她的身手本来就不错。 短剑已经离开了剑鞘,宁儿的眼睛里带着怒火,这把火可以燃烧起每个人的冲动。 究竟现在拦住她,还是任由她冲出去? 李清也不知道。 女人的愤怒只有女人了解。 站在木屋前的林媚儿听到了宁儿的话,红色的衣衫一闪,就如晚间一朵红色的云。 可在宁儿的眼里,这朵云彩一点都不好看,她根本不是一个好女人,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婆子。 无论多精彩的场面,李清都已经遇到,可每次遇到的都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在西村中他看到了宁儿的冷漠。 她出手时,根本不讲武者之气,每一招都会置对手于死地。 剑已经出手,短剑三分险。 女人何苦要为难女人!李清只能摇摇自己的头。 女人之间的较量,李清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们并不比男人逊色,有时候男人也为此感叹。 来到木屋前的男人很多,谁都没有想到她们会为了一句话,而如此失去理智,这简直就是在玩命。 女人的冲动实在有点可怕。 小蝶轻轻来到了李清的身边,温柔的言道:“我想她一定是一个温柔的姑娘,却没有想到如此美丽的姑娘,会有这么大的火气。” 李清叹了叹气,道:“遇到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福气,她的名号本来就带着火气。” “现在这句话似乎已经太迟了,她毕竟已经是你的女人。”小蝶看着外面,嘴里的话,让李清一怔。 小蝶也是一位姑娘,她能说出这样的话,胆子确实比西域的姑娘还要大,而且句句都是大实话。 李清快速闭上自己的嘴,在女人话多的时候,他学会了约束自己。 “你猜猜她们谁会赢?”小蝶的话就是多,这也是女人的特别之处。 李清依然闭着嘴,他不想回答这句话,他看着外面的两个女人,心中的希望只有一个,当然是宁儿快点赢。 “她们应该用暗器,这才是她们的长处。”小蝶继续在说。 听完小蝶的话,李清立刻想堵上这张多事的嘴。 毒蜘蛛的手法已经够快了,宁儿的短剑在刺出,红色的衣裙不停地飘动,眼前的宁儿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林媚儿虽然火气很大,但此刻她并没有下毒手,她的心中似乎顾忌着什么,手中的暗器也没有发出来。 宁儿或许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高手,短剑多次擦着林媚儿的身子,却被她灵活躲了过去。 这个毒蜘蛛的心思李清看了出来,她并不想杀了宁儿,只是想用戏弄来嘲笑宁儿的冲动。 宁儿虽然冲动,可小蝶的话她还是听到了,鲁莽中她忘了自己的飞刀,这个时候她还忘记了张帆的存在。 张帆曾经用掌力就震飞了她的飞刀,她的飞刀还不是最快的刀。 飞刀只是一把普通的小刀,袭击而出的时候,林媚儿的身子往后一扬,擦着她的鼻子飞了过去。 张帆果然出手了,他的手掌一动,抓住了这把飞刀。 他的右手很特别,有只铁做的手套,可以折断任何一把剑。飞刀在他的手掌中一折,立刻断成了两节。 林媚儿的身子飞出了打斗的圈子,她瞟了一眼留在场地上的宁儿,口里道:“老娘走江湖二十年,还没有见过你这种不讲理的丫头。” “对你这个老女人,我还需要讲理?”宁儿嘴里喘着气,手中的短剑指向了林媚儿。 风中传来了宁儿身上发出的味道,带着西域特有的一种香味。 李清虽然已经熟悉这种味道,但是此刻他知道宁儿开始了拼命,因为在味道中李清闻道了汗味。 李清的鼻子动了动,心中有点尴尬,这种味道自己只闻到了一次,可惜只是在一次无意的鲁莽之中。 鲁莽的结果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他自己现在还不知道。 此刻他只能有一种选择,走出来保护宁儿,站在她面前的三个人,都是一流的高手,他们若是真正出手,宁儿必定不会站在这个地方。 李清走出了木屋,来到了宁儿的身边,轻声道:“你不该这么冲动,冲动的结果很残忍。” 宁儿微微一笑,口中虽然喘着气,但人的火气还是降了下来,转身望着李清,柔声道:“在你的身边,我好像什么都不怕。” 女人的冲动吓人,女人的温柔也很吓人。 李清快速避开宁儿火热的眼神,看着林媚儿他们三个人。 此刻一定还有一双炽热的眼睛从背后看着自己,李清不用转身都可以猜得到。 “风流的李少主想英雄救美人?”林媚儿眼角上挑,对着李清在微笑。 “今天这个日子一点都不好,死的人实在有点多,就不能放下手中的剑”李清实在有点于心不忍。 今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每次来到的人,都带来死亡的阴影,若是每天都活在阴影之中。 什么样的生活肯定都没有意义。 “该死的人迟早都必须要死,早一点比晚一点肯定要好。”花和尚手中拿出了黑色的念珠。 来到了老孟与曲先生的尸体旁,左右转了转,嘴了啧啧了几声,抬头望了一眼高迁。 “你的仇人已经找到,现在只剩一个女人,你难道想杀一个女人?”花和尚言道。 高迁慢慢道:“我肯定不会去杀一个女人。” 花和尚又是一笑:“你们都是昔日的大侠,大侠最在乎自己的名声,杀一个女人,若是传到江湖上,肯定很丢人。” “除非这个女人非死不可,不然是个男人都不会出手。”高迁的话很实在,也很在理。 没有一位自称侠士的人会去杀一个女人,这是女人唯一走在江湖中的保证,她们都会使用男人们的这个弱点。 “今天来到这里的好像都是大侠?”林媚儿的话题接的很快。 她是一位女人,一位聪明的女人。 “好像就我算不上。”花和尚叹了叹气。 他在回忆自己的过去,一定再有名的侠士,若是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必然也无法承担起侠士二字。 “你很聪明,怎么会不算?”林媚儿有点不明白,她又问到。 “若是一个人,活到老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一个老朋友都没有,自己还敢称作大侠?”花和尚的话非常的伤感。 站着的男人们没有一个人吱声,他们或许没有一个人可以为这句话做出争辩,这就是男人的一块软肋。 “现在的你变的好聪明,我好像看错了你。”萧泪血看着花和尚笑了,他仿佛很了解自己的这位老朋友。 李清转头瞧着这两位奇怪的人,他们本来就是老朋友,花和尚的过去,萧泪血必然了解。 就如已经受伤的江书生,他是萧泪血的朋友,在危险的一刻,他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什么才是正真的老朋友? 他们之间是否也相识?李清无法去问,他们之间的或多或少,必定存在着别人不知道的故事。 “现在你可以问问你的弯月,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花和尚突然提起了张帆,这也是萧泪血的人。 “其实他早就在怀疑着我,只是没有说出来。”李清听到了张帆的这句话,李清心里一怔。 他想起了萧泪血昔日的话,在他的护法中有一个人已经背叛了他,这个人出卖了断臂的秘密。 萧泪血勉强一笑,对着张帆用审视的目光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朋友之间的背叛,最让一个人伤心,无语的沉默,是心的表白,可它无法代表内心的折磨,就是现在说出一句话来,事实已经无法改变。 “你也在西村,刘大麻子你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李清却很好奇,他想知道这一切。 无论现在的张帆怎样欺骗了萧泪血,他们之间的恩怨,只能有他们去解决,自己现在能做的只有知道事情的真相。 “他是鬼门的财神,我必须知道他的身份。”张帆回答的很认真。 “你来自西域,幽灵在江南,你们的关系很特别。”李清道。 “有一些事,你还是不知道最好,知道了反而有点不太好。”张帆没有回答他与幽灵的关系。 “西域来的人实在有点多,难道他们都与你一样”李清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问到。 “这个故事本来就发生在西域,他们来与不来,事情都会发生。” 张帆的话李清心里一惊。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奇怪的人,来到江南他从来没有出现过,好像消失在了江南。 “宁儿姑娘应该回西域,江南一点都不好。”张帆忽然对宁儿说了一句话,他对宁儿的了解好像很对。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用不到你替我操心。”宁儿不喜欢别人来教训她,她现在身边有了李清,她变得很霸道。 “你们是指腹为婚,这个我差点忘了。”张帆提起了很旧的一个话题。 在李清的感觉中,正是因为这句话,自己的世界才开始改变,若是不知道这句话? 自己或许还在百胜赌坊中安静得喝着茶,每日看着赌徒们高高兴兴地走进来,垂头丧气地走出去。 风有点冷了,多余的话已经变成了废话。 男人的刀可以出手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生死瞬间 阴历八月十三,天气晴。 这是第二天的早晨,李清坐在百胜赌坊的二楼上。 赌坊的赌徒只喜欢夜晚,不喜欢早晨,所以此刻非常的安静。 安静的时刻,李清的心中却非常的乱,他没有一丝的睡意,此刻他也无法去睡觉。 一个人无法入睡的时候,肯定是他的心思太重,这样的人会把别人想不到的事情,从小到大,分析个彻彻底底。 哪怕是捉到的一只鸡,他也会为炒着吃还是煮着吃?自己纠结个没完没了,甚至在炒着吃完的时候,他又开始后悔,应该煮着吃。 李清的心虽然有点乱,可他没有这么多的心思。 其实他的理由只有两点,第一点或许不重要,宁儿带着小蝶躲在自己的房间中,说着姑娘们喜欢说的实心话,自己的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出现在她们中间。 这两个姑娘肯定会揪下他的耳朵,女人在开心的时候喜欢这么做,不开心的时候她们也喜欢这么做。 霸道的姑娘会这样做,温柔的女人也会这样做,李清心里想到宁儿的一刻,他感觉天空都是蓝蓝的。 站在他身边的阿晨,却没有一点的乐趣,他感觉今天的天气死气沉沉,一点都不好。 懂事的阿晨,眼珠子是红的,他伤心了一夜,这个夜晚他根本没有想到过睡觉,也忘了人是在夜晚才会去睡觉。 没有伤别,就没有回忆,他足足想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想明白,崔四到底去了哪里? 他甚至想到了与崔四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最后一个眼神。 人总是在朋友离开的一刻,才会回忆最美好的一刻。 这个人肯定不是出去喝酒了,崔四是个好男人,他从不离开自己的家,因为在他的家里,有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女人。 “少主,他们会去了哪里?”懂事的阿晨什么都懂,就是现在这个问题不懂。 这才是李清不能去睡觉的第二个原因,懂事的阿晨告诉了他一切,阿晨没有找到崔四,他们失踪了一个晚上。 “万蝶山谷!”李清想起了天地双煞的话,若是崔四真的失踪,必然与紫蝶有着关系。 “是那个恶毒的姑娘?”阿晨不会骂女人,他的心中即是有再大的火气,说出来的话依然显的绉绉。 “这个姑娘就是很特别,她的心计的确很深。”李清心中虽又一万个不愿意,再次提起紫蝶。 但她带走了萍儿,也带走了崔四夫妇。 现在每一位突然失踪的朋友,都与她有着关系,这种人李清的心中找不出来任何一个理由,去彻底忘记这个人。 “他们总得有一个理由带走崔四。”懂事的阿晨还是没有想明白。 面对突然而来的这一切,李清的眼前再次出现了昨夜的一幕。 风还在刮,秋风更冷了。 张帆的弯刀似如天上的弯月,他的手可以折断刺出来的剑。 李清自己的心里也没有把握,到底是否能战胜张帆,他的手法也不慢,这个人突然的变故,自己的老朋友似乎一点都不感到奇怪。 老朋友的脾气李清自然了解,对待每一位背叛他的人,他总还是惦记过去的友谊。既然来到了这里,他必然知道会发生许多料想不到的事情,在他的心里,该发生的事情迟早有一天会来到。 萧泪血却笑了。 这本是一个该伤心的时刻,李清吃惊地看着他,他根本想不出自己的朋友会突然笑的理由。 在笑声慢慢变得淡漠之后,萧泪血目光中闪出了寒光,冷冷对着张帆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张帆取下了包袱,拿在了手上。 “都喜欢说昔日的小李飞刀,刀不虚发,死在他刀下的江湖客有许多人。”萧泪血道。 “这有关系?”张帆没有听明白。 “可我知道李探花从来不无缘无故去杀一个人,他出刀的一刻,总有充足的理由。”萧泪血道。 张帆本来平静的眼睛里,忽然露出了一种落寞之感,萧泪血的话如一根针,深深刺进了他的心中。 “你现在已经找了充足的理由?”张帆此刻的内心谁也猜不透,也无法知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知道你还比不上另外一个人,昔日的他可算位顶天立地的汉子。”萧泪血总是说出谁也不理解的话。 “谁?”张帆问到。 “他也有一把快刀,他的刀曾经是江湖人的一个噩梦,但他的故事江湖上的人却都很佩服。”萧泪血道。 远去的江湖总有无数的人留下一个传说,他们是邪还是正?只有活着的人可以评说,死去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的资格。 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人,他的刀永远都是冰冷的。 李清很快猜出了这个人,去年的自己就是如此,年少时的自己也是如此,每次拔剑的一刻,自己的眼前仿佛就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让自己带着仇恨。 “他的刀的确很快,他的刀是最无情的刀,我知道他是谁。”张帆冷静地回答着萧泪血的每一句问话。 “你的身边需要一个女人,就如西村的刘大麻子?”萧泪血并没有说出刀客的名字,这个人在他的心中,必然是一位英雄。 张帆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这句话。 “世上只有一种人,可以改变一个男人的立场。”萧泪血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什么人?”张帆没有忍住自己,问的很快。 “自然是女人,世上只有女人可以改变男人的立场。”萧泪血道。没有等到张帆开口,他又言道:“一个男人为了女人而改变自己。。” “这个男人必然蠢的要死,根本不能做一名刀客。”花和尚打断了他的话,他的手中转动着黑色的念珠。 “你也这样认为?” 萧泪血没有生气,对着花和尚道。 “这个道理我一直懂,而且懂的比别人还要多。”花和尚道。 “为什么?”萧泪血问。 “我活在女人堆里,若是我不明白这个道理,我肯定活不到今天。”花和尚的理由很简单。 万花楼是女人最多的地方,他的立场若是随着女人去改变,他肯定每天都会遇到许多的麻烦,这样的男人肯定也活不到今天。 他应该是一位聪明的话和尚。 此刻张帆再次叹了一口气。 这次他不是在为花和尚,肯定是为了自己。 人到一定的时刻,总会为自己的一些行为惋惜,不管它是否是年少的冲动。 “我想试试你的剑,到底有多快?”张帆对着李清道。 “你在乎我的剑?”李清心中默然一动,他与刘大麻子的目的难道一样? “我为了你这把剑,专门打制了这副铁手套,飞剑使者,只是他的运气不太好。”张帆的手放入了包袱中。 这把包袱中藏着他的弯刀,他的弯刀就如残缺的弯月。 人慢慢走到了木屋前的空地上,这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他的目光动也不动,死死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李清实在无语,这把剑出鞘的一刻,绝对不能活着一个人,张帆的过去不管怎么样,可在这里,李清还是有点犹豫。 手从包袱中猛然而出,一道光闪过的一刻,李清的手拔出了剑。 李清出剑的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张帆的弯刀很特别,他的手也很特别,自己的手指肯定无法夹住这把弯刀。 况且他的手指还会飞出一节,这才是张帆致命的武器,砍断他的手臂才能破解他的铁手套。 李清的身影飘然一动,出鞘的剑侧身击出。 弯刀在滑过的一刻,李清的剑到了张帆的手臂上,张帆的手臂看似要收了回去,此时他一定想用他的铁手抓住李清的剑。 可他的手指还没有来的急伸出来,人却忽然挺直了腰。 一种死亡时的痛苦,出现在了张帆的脸上。 谁都没有理由去怀疑这把短剑的主人,李清根本没有想到在自己出剑的一刻,一把短剑会悄然无声的刺出。 一把短小精细的剑,深深插入了张帆的后背,只露出了剑柄。 剑是一把致命的短剑,虽然现在没有人再去说话,可瞬间的变故立刻把在场的每个人都惊呆了。 张帆没有任何话语,只有恐惧与吃惊,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在这一刻有人会从后面悄无声息的袭击自己。 张帆所有的痛苦是在这把无声的剑上,同时李清听到了花和尚的叹息声:“这把剑已经好久没有杀人了。” “你?”张帆在疼痛中挣扎。 “我还想交他这个老朋友。”这是花和尚的声音,花和尚冷静的言道。 “可你也背叛了他?”张帆在寻找一个解释,他想知道自己被杀的理由。 “现在我好像明白,老朋友就是好,一个人不应该背叛自己的好朋友。”花和尚的话虽然带着一种讽刺,但这也是事实。 一个人走在末路的时刻,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一定是一位朋友,这位朋友有时比自己的老婆还要忠诚。 话音刚落的一刻,花和尚手中的念珠已经散开,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郊外的夜色。 毒蜘蛛的人影就像一片风吹起的枫叶,快速飘向了郊外,这里只剩下她一个多事的女人,这里的男人实在有点多。 喜欢善变的女人只有逃走,这里任何一位男人都不喜欢她,喜欢她的男人在片刻间都死了。 或许这是一个女人在一瞬间最大的悲哀! 她的内心就是有再多的疑问,此刻能活着才是她最大的希望。 然而希望有时来的快,去的也很快! 第一百六十五章:情谊绵绵 01 赌坊的后院很幽静。 房间的门地关很紧,这是李清的房间,每个来到这里的伙计都明白,这就是一块禁地。 就算闯入后院的人是个胆子非常大的赌徒,没有见过李清的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至少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以前这是一个秘密,当他的朋友萧泪血来到的一刻,这个秘密变成了一个公开的秘密。 人都有着好奇心,都想知道这个房间中的秘密,但所有的人都知道,只要闯入了这房间,无论自己逃到哪里,都会成为变成一个整日提心吊胆的人。 逃亡的日子没有人愿意去过,这个日子会让一个人,晚上睡不着觉,白天眼睛瞪得更大。 在他的内心深处,立刻提防着一切,或许在一不留神的时候,一把剑就会刺入的咽喉。 本来安静的房间,在一张华丽柔软的大床上,女人说话的声音,打破了屋子中的安静。 女人遇到女人的时候,她们的话本来就多,若是她们的话题中有一个共同的男人,这时她们的话会变的更多。 “你们真是指腹为婚?”女人的好奇心最重,不知道的事情她一定要问个明白。 “这也是听说。”宁儿躺在架子床上,眼睛看着上面的雕纹,这是她第一次睡在一个心仪男人的床上。 心比兔子跳的还要快。 “姐姐胆子就是比我的大,若是我,我一定不敢做。”坐在宁儿身边的是小蝶,她眨巴着眼睛在说话。 若是李清听到这句话,他肯定不会相信,这个胆子大的姑娘,在他的心目中,只有自己想不到的事情,从来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我做了什么?”宁儿在装着糊涂,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即便她也是一个女人。 况且这种事情就是一个女人心里的秘密,她们从来不会告诉任何人,可宁儿的变化实在太快了。 脸色在瞬间变得像秋天红透的大苹果,只要是个男人都可以看出来,她有点心虚。 然而面前的小蝶是个大姑娘,并且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大姑娘,她没有看到宁儿的变化。 “这个男人真不错!”小蝶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心思只有她懂。 “你在说清儿?”宁儿心里一笑。 小蝶看了一眼宁儿,嘿嘿嘿一笑,转了转身子,趴在了架子床上,小手支在下巴颏上,瞪大了她的眼睛。 “你心中的男人,难道还有其他人?”小蝶在笑。 宁儿的牙齿咬了咬嘴唇,柔声道:“他身边的姑娘实在有点多。” “这有什么,现在你是他的女人,他应该对你负责。”小蝶一本正经言道,她明白的道理似乎有点多。 “别瞎说,我是姑娘,别人听到了很丢人。”宁儿瞪了小蝶一眼。 这句话的区别本来就很大,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它们所表达的意思却截然不同,每个姑娘都明白它的含义。 “我好像在我的房间中听到了什么声音,还记得发生了一件很有情趣的事情。”小蝶猛然想起了自己的房间,她开始呵呵呵笑了起来。 “你的房间?”宁儿立刻坐直了身子,她可不喜欢别人听到什么声音。 无论这个声音是谁发出的,此刻说出来,谁的内心都会害羞,毕竟在大家的眼里,她就是一个未嫁出去的大姑娘。 “我记得我的房间在镖局的后院中。”笑声中小蝶说出了这个地方。 在宁儿的记忆中,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地方,这是一切的开始,结果到底怎么样?现在谁也说不清楚。 可幸福就是来的太快,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在幸福来临的一刻,每个女人都不会去想到她的未来。 “那夜,你也在后院。。。”剩余的话宁儿没有说出来,她实在不敢继续说出下面的话来。 “姐姐一定想不到吧!”小蝶的笑声变得更大。 房间中顿时没有了姑娘们的说话声,此刻全是笑声。 02 百胜赌坊中,李清轻轻咳嗽了一声。 懂事的阿晨等待了好久,耐心听完这个故事,他才轻声问到:“少主你杀了张帆?” “没有!”李清摇了摇头。 剑已经出鞘,李清的剑,阿晨非常相信,他的剑下不可能有活着的人,李清没有杀了张帆?阿晨很疑惑。 “他还活着?”既然李清的剑没有杀了张帆,这个人必然还活着。 “他死了!”李清道。 “少主,你没有杀他,他怎么会。。。”阿晨不相信这个结果,迟疑中他问到。 “杀死张帆的是花和尚。”李清苦笑了一声,或许这个结果他也没有想到。 阿晨的眼睛瞪得好大,这个花和尚是个叛徒,鬼门的人都在追杀他,他非但没有死,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出手杀了张帆? 结果就是事实,懂事的阿晨没有在去问,他还想知道一个人,这是一个女人,她的身手阿晨可以想象到。 “毒蜘蛛就这样跑了?”阿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似乎想笑,可始终没有笑出来。 一个女人的名字叫成这个样子,无论那个男人听到心里都感到别扭,听到的人都会感到她的名字实在有点可笑。 “她也死了!”李清的手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早茶。 清香的茉莉花茶,顿时缓解了心的压抑。 他不会去杀一个逃走的女人,不管她的内心有多么可恶,但毕竟她是一个女人,这不是李清的作为。 “少主,花和尚还杀了毒蜘蛛?”懂事的阿晨这一刻满脑子都是好奇,这一切他实在无法想明白。 茶水再次喝到了口中,没有回答,只有沉默。 李清不愿提起的事情,懂事的阿晨从来不会去多问,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一个最好的习惯。 脚步声打断了沉默,懂事的阿晨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刻高迁走进了百胜赌坊,他的脸上挂满了沧桑和疲惫,没有一个人能够承担他内心的痛苦。 来到李清面前的时候,他的嘴角抽动了许久,却没有说话, “没有找到他们?高伯伯。”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李清抬起了头。 “少主!没有,他们走的实在蹊跷,”高迁道。 “他们应该去了万蝶山谷,天地双煞与西域四怪都提到了他们。”李清道。 高迁顿了顿气,仔细考虑了许久,才言道:“少主,不会的,来到客栈的人不一般,他们却死了。” “高伯伯的意思还有人来到了客栈中?”李清心里一惊,看来寻找崔四的人还不真不少,难道他的仇家很多? “可惜毒蜘蛛也死了,不然她可以告诉我们答案。”李清的心中有点惋惜。 “难道杀死毒蜘蛛的人,他不知道这一切?”阿晨没有来到现场,木屋的夜晚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他只能去猜想。 “这个人实在不好说话,他的脾气有点古怪。”李清笑了笑。 懂事的阿晨立刻想到了这个人,他的剑细长,他的脸蜡白,他从来不喜欢多说一个字。 “他也在郊外,我以为。。。”阿晨非常吃惊,在客栈中,他想到的人只有孤独,只有他的剑速度也很快。 李清摇了摇头,否定了阿晨的想法,他看到孤独的一刻,他也很吃惊,这个人不是留在了城中吗? 没有听到马蹄声,也没有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他的来到就如夜间的游魂,只能在月色下看到他瘦长的影子。 木屋前没有一个人敢去问他,为什么来到这里?孤独想做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他不会给任何人一个合理的解释。 “至少还有花和尚,他既然不是叛徒,他一定能说出来事情的真相。”懂事的阿晨分析了很久。 “这个根本做不到。”李清淡淡道。 “为什么?”阿晨立刻问到,说完话的一刻,自己却低下了头,这不是他应该问的话。 懂事的阿晨看到了高迁锐利的眼光,李清是血衣门的少主,他的身份不会容许别人这样去问话。 李清反而回答的很快,对待眼前的阿晨,他从来就没有过抱怨,懂事的阿晨就是一位好朋友。 “花和尚看到孤独的一刻,他又跑了,这个人肯定怕见到孤独。”李清黯然言道。 对待孤独这样的人,李清的心里也有一种顾虑,他不想有一天看到他的剑,他也不希望有这么一天忽然来到。 可孤独的话却深深压在了他的心底,“你真能夹住我的剑?” “孤独去找花和尚了,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与我们没有关系。”高迁好像不喜欢这两个人,他说话的语气很冰冷。 懂事的阿晨一怔,这个花和尚从知道他的那一刻起,这个人就一直在逃命,他惹出来的麻烦实在太大了。 这时高迁没有听到李清的回答,他看到李清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一定看到了什么?或者他听到什么声音? 此刻不是赌徒们该来的时候,赌徒们喜欢在人多的时候才来到百胜赌坊,然而传来的马蹄声已经告诉高迁。 来到这里的人不是一般的客人,马蹄声很急,在来到门口的一刻,只有快马的喘气声。 这是两匹快马,从马蹄声中,李清可以判断出来,来到的人火气很大,人的声音随后传进了百胜赌坊中。 “这里就是那小子的赌坊?”说话的人声音很大,坐在里面的李清已经猜了出来,来到这里的两个人是谁? 本来心乱的早晨,现在再次添堵! 李清皱了皱眉头! 第一百六十六章:赌坊客人 粗犷傲慢的语气,总会让人产生一种畏惧之感。 很多人都喜欢用这种方式说话,因为只有用这种口气说话,才能足以显摆自己的威严。 可有一些人天生就是这样,说话声音很大,大嗓门说明这个人的脾气一点都不好。 走进来的人,李清从心底里一点都不喜欢。 不喜欢的人总是喜欢出现不适当的场合,在他们的心目中,永远不知道被人别人讨厌是个什么滋味。 这两个老怪物李清第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兄弟的嘴里,就没有说出一句让李清顺耳喜欢听的话。 都说狗嘴吐不出象牙,李清认为这句话很有道理,此刻用在他们的身上一点都不过分。 大清早遇到天地双煞这对奇葩的兄弟,也算是一种晦气。 晦气的人总会出现在别人最开心的时候,他们似乎比街道总算命的先生还要神。 总能提前算出来,别人在什么时间最开心,他们什么时间出来刚刚能败了别人的雅兴。 李清确定今天这个日子一点都不好,太阳出来的一刻应该先去寺庙中上柱高香。 这种人肯定不会去寺庙中,煞气太重的人,寺庙中的大菩萨也不喜欢。 谁都不喜欢的人突然来到百胜赌坊中,他们带来的消息肯定也不是个好消息,李清看了一眼高迁,希望这个大管家有办法对付这样的人。 绷着脸的两个人进来之后,再次说出了一句话,李清认定就不是一句人说的话,“这里难道没有活着的人?” 李清不用去想,他也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谁了。 兄弟两人中,地煞的话最多,他的这张嘴若是遇到萧泪血,肯定会给他一个大耳巴子。 萧泪血的个性很直爽,不愿意见到的人,他就是不愿意看到。 可李清不会,他忍住了自己,他想知道这两个老怪物,在秋天的早晨不去喝个早茶,或者吃个包子,快马来到这里,究竟能带来什么的坏消息。 高迁来到了楼下,他是大管家,来到这里的人,无论他是什么人,只要进来必然是个客人。 不管这个客人的脾气怎么样,他们与输光银子的赌徒脾气都差不多,因为输光银子的赌徒都喜欢骂街。 高迁已经习惯了这种骂街的声音,他知道天地双煞的脾气有点古怪,于是走下楼的一刻,他也没有用温柔的声音去说话。 “活人很多,只是你的眼神不好,只有人才能看到人。”高迁冷冰冰的言道。 “果然有人,可惜只有一个老头子?”地煞看着高迁,天煞的眼睛看着楼上。 “我好像没有你们老,在你们面前我显得年轻力壮。”高迁依然没有客气。 “飞猫高迁,血衣门的大管家。”地煞居然没有生气,只是盯着高迁。 “正是!”高迁道。 “你应该在西域,怎么又回来了?”天煞收回了他的目光,仔细打量了高迁一番,嘴里啧啧了几声。 “那个地方一点都不好,我不喜欢。”高迁道。 “毕竟你去了很久,我总以为你已经死了。”地煞道。 “你的这句话我不喜欢,我活的很好。”高迁冷声言道。 若不是在百胜赌坊总,高迁的心里肯定有个想法,他想撕烂这张臭嘴,这个人早上来的时候,一定吃了一块臭豆腐。 他的话比臭豆腐还要臭上几百倍。 地煞的眼珠子动了动,对着天煞道:“这个老头子脾气不太好,我不喜欢这个人。” “若是你不喜欢,你可以堵上他的嘴,让他不要说话。”天煞道。 “可堵上了他的嘴,就没有人可以与我说话了。”地煞摇了摇头。 “难道我不是人?不可以与你说话?”天煞有点不乐意。 “你也是人?这个我倒忘了?”地煞显得非常吃惊,仿佛他第一次见到眼前的天煞。 说话的声音很大,李清听到清清楚楚,他不由得苦笑一声,这两个奇葩兄弟也是绝了,他们居然连自己是人都已经忘记了。 高迁的个性李清了解,这样的人,让他去出去应对,实在是太难为他了。于是李清站了起来。 “想不到二位会来,居然也能找到这个地方。”李清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人潇洒地走下二楼,看着来到的天地双煞,这两个怪老头应该与紫蝶在一起,他们来的匆匆忙忙,难道紫蝶就在这附近? “果然还有一个人,我就没有猜错。”地煞的表情有点得意。 “本来我们来找的就是个人,难道你想找山里的猴子?”天煞的嘴在动,人没有动,他对地煞的话似乎很反感。 山里的野猴李清没有见过,可街道上大耍的小猴子他见过,猴子就是一个大傻瓜,只要听到锣一响,它就会翻跟头。 李清可不想做猴子,冷冷看了片刻道:“你们就不该来找我,这里好像也不喜欢你们。” “喜欢?我们从进入江湖的一刻,好像就不知道有这两个字,我们最喜欢做别人不喜欢的人。”地煞道。 “现在你也承认自己是个人?”天煞瞟了地煞一眼。 “我还是想做一只大蝴蝶,美丽的蝴蝶很诱人。” 地煞道。 李清心里一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难看的老蝴蝶?若是这种人也算是一只漂亮的蝴蝶,自己宁愿不知道人间有这种动物。 看都李清不屑一顾的表情,地煞忽然加重了说话的口气,道:“你不喜欢蝴蝶?” 李清没有回答,即使自己喜欢蝴蝶,也绝对不会喜欢眼前的这对老蝴蝶,他们若是算蝴蝶,也只能算是它的初期。 脑海中李清想到了春天的毛毛虫,样子非常的难看,不由得轻轻一笑。 天地双煞的脸本来绷地很紧,看到李清笑起来的一刻,他们互相望了望,露出了莫名其妙的笑。 “二位来到赌坊,究竟为了何事?”李清实在不愿意与他们纠缠,见到他们自己实在没了雅兴。 “这个我倒忘了,仙子给你送来了一件礼物。”地煞道。 “礼物?”李清心里一怔,紫蝶临走时的话,他记忆犹新。 鲁莽的宁儿居然答应了紫蝶,自己仿佛就是她们之间的一次交易。 女人的心思实在太重了,心思重的姑娘一点都不好。 若是宁儿在自己的眼前,李清很想问问她,为什么会有这么个馊主意?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 假如是到醉仙楼上喝上一杯,李清绝对会用最快的速度,回答这句话,可这是紫蝶的约定。 实在让一个男人头疼。 “答应别人的事,必须要做,仙子怕你反悔,今天让我们送来她的信物。”天煞的手一动,一块白色的玉佩飞了出来。 李清的手掌一展,闪过的一刻,白色的玉佩到了手掌中,李清看了看,这是一只蝴蝶。 “蝴蝶令!”李清说出了三个字。 “这是仙子的信物,你必须收好。”地煞恶狠狠的言道。 小蝶的手中也有一块令牌,也是一只蝴蝶,这块令牌的魅力李清完全不知道,他只能苦笑了一声。 “这小子的福气就是不错,仙子居然把这块令牌交给了他?”地煞说话的口气似乎有点不服气。 “若是二位不愿意,可以拿回去。”李清淡淡一笑。 “仙子的信物你也敢拒绝?”地煞的脾气就是不太好。 “紫蝶姑娘送的当然是最好的,只是李清却不知道该回赠她什么”李清有点木然,姑娘的礼物已经到了,可自己的手中什么也没有。 现在手中只有一把剑,从不离身的剑。 “八月十五,我们只等你的人,现在你的手中有了这块令牌,你就是仙子的人。”天煞点了点头。 话音刚落,两个人转过了身子,走出了百胜赌坊。 房间内一片安静。 李清在沉默中愣了很久,他们匆匆而来,就为了送来这块玉佩? “这是万蝶山谷的蝴蝶令,这个令牌的意义很深。”高迁看到李清的疑惑,开口说到。 “高伯伯,这个令牌很重要?”李清问到。 “若是一块普通的玉倒也没有什么,当它雕刻成了一只蝴蝶,却不同了。”高迁在回答。 “这有什么不同?”李清很想知道。 “江湖中持有令牌的人,谁都不能动,越精美的玉,它的主人身份越高。”高迁双手放到了胸前,使劲搓了搓。又道:“若是谁动了持有令牌的人,他的下场一定很惨。” “我怎么不知道?”李清道。 高迁顿了顿气,道:“少主,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许多事情知道的越多,反而不好。” 李清笑了笑,仔细看了看手中白色无暇的令牌,然后道:“看来紫蝶的身份不一般,她送来的蝴蝶很美丽。” “美丽的蝴蝶并不好,它们有时会要了人的命。”高迁道。 美丽有时也是一种错误,越是美丽的东西,想得到它的人就会越多,它带来的麻烦就不会间断。 “如此看来,这块令牌并不能给我带来好运气。”李清微微一叹气。 “至少现在有人不敢找你的麻烦。”高迁道。 “难道今天还有人来找我的麻烦?”李清道。 “幽灵的人已经找到了少主,崔四夫妇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的麻烦肯定还会不少。”高迁道。 喜欢找麻烦的人,想拦也拦不住,自己不惦记他们,可他们总喜欢惦记着自己,自己似乎就是他们心目中最香的香饽饽。 让他们彻夜的失眠,整日的不思茶饭。 “高伯伯,现在我们好像该去找一个人了。”李清很潇洒地伸了伸胳膊。 “少主想去找萧大侠?”高迁知道他是李清的朋友。 “不,我要找一个会做棺材的人。”李清走了出去。 《》诗词选 热血江湖,烈酒英雄。 道不尽男儿本色,说不完痴女情思。 西江清月诗词选。 最高楼 借来旧事,欲说海棠羞。晚来人,春可游?相逢只争花前月,剪乱自是高楼。胭脂欢,骚人恨,几多留。柳岸上,绵绵清雨断,栏独凭,人去几回散。谁相共,泪推酬!西风不怜罗裙梦,帘枕挂来伊人愁。细思,桃花劫,怎来休? 浪淘沙。慢 沉醉,唤明月无奈,舟上灯熄。伊去楼空,谁听梧桐,只凭雨滴。问旧人,好梦无新客。今朝千盟万言,更换来,春颜愁病,只把憔悴忧寄。 风急。催人难思。十年知遇,多少旧事说忆。携手不见老,华发照斜阳,秋远无力。菊梅忧瘦,归期负佳人,时光相戏。 梦乱何处,红粉独醒,寒灯烟重隔。问白衣,不见西楼月,落红入夜色,脉脉无语错,交与东风,阁深痕长忆。 转调二郎神 难留春晓,只换来千杯衫影试牵旧时人,思虑不定,催得人惊心冷料知青衣多问寻,年年空楼锁新病小窗落深秋,燕儿南飞,白发添镜 不省相望为情,别愁犹凝缘起万重重谁料明朝,无端秋醉难醒悴颜苍容,泪满红枕,无计梦中美景独徘徊,争尽东风浓酒,一片寂静 孤雁儿 高杆渐瘦青梅菊,又远去续相思满楼单衣常洗露,寒萧声声如醉朝酣夕起,晚来秋咽,唤回是谁意 安城年年染旧地,等得来几行泪鬓白乍凉看蕉倦鹿儿争得同倚一日相许,梦入初温,片语侯鸟寄。 示儿词 千字令 全篇 人生世,孝为先,待回首,梦长安。为人父,慈母冤。百家衣,千家还。早问暖,晚知寒。种千树,一亩园。读万卷,守窗栏。琢玉朗,正衣冠。风洗雨,老蹒跚。,舍户外,风尘干。十八走,半边天。说旧事,苦与欢。旧房歇,功名班。教新子,心内言。当年拼,谈笑间。叮咛句,推心肝。道千古,世途宽。开天地,是古盘。女娲石,巧补天。尧舜禹,举为贤。两晋走,三国拦。春秋恨,战国残。宫门愁,隋唐叹。双鞭将,尉秦干。定大宋,释兵权。能同苦,不同肩。射雕人,做元汗。锦衣门,国瑞颜。清收尾,三百年。陈吴起,有宣言。巾军泪,黄巢弹。闯王进,伤陈园。君臣者,论忠奸。比干心,赤诚衔。纣王烙,九尾欢。走四方,言必严。男女行,有恶善。防小人,多谗言。勿做恶,天难瞒。斩王莽,收蛇剑。董卓恶,天灯燃。鹿指马,身为监。秦桧跪,岳飞前。天子爱,皆成仙。义忠勇,云长关。五子名,窦燕山。太公钩,王显。二十年,卧薪胆。秦始皇,统中原。茅庐中,解分汉。天降任,苦乐连。昏晕暴,行旅艰。莫小人,勤为船。莫周朗,气入棺。成大器,坏习减。三十年,河东岸。四十年,写新篇。起的早,疾病少。身体好,无烦恼。早闻鸡,百步跑。晚餐少,夜不闹。少有志,金榜考。七步阕,无人教。中国说,天下诏。三分勤,七分劳。为人子,先做孝。长辈夸,自窈窕。三十六,胜中巧。孙武子,十年讨。卧薪胆,仇定报。有千史,儒先道。各千秋,身自校。心不斜,鬼不敲。肝胆看,气中暴。失道者,长自傲。知天,熟韵调。明地里,古人造。精中取,纸莫套。十万兵,是将赵。遇恶奸,万步绕。要身正,看师表。各有长,心细效。千里马,身有骠。凤雏走,只看貌。无争功,舌不绞。走兔尽,功先抄。胜与败,身先保。乱世中,狐最狡。小人语,耳边吵。英雄处,贤士到。明理者,语不耗。郭孝言,赤壁了。将相士,先走炮,神入速,身似豹。世人恨,是名盗。袁天罡,千古料。孔子走,有圣庙。山海经,迷中奥。唐四杰,上官倒。八大家,著钞。宋有词,南渡娆。书四家,行最俏。元散剧,倩女笑。汉宫秋,白朴晓。八股,安石召。三大家,新潮跳。工商本,唯物照。字狱,定前浩。启超变,终是铐。学前古,辙勿蹈。灭锋芒,身曜耀。有八荣,知八耻。讲明,先有礼。天下事,难亏理。国有法,身不欺。人有德,福祸移。宽心态,恩惠慈。知恩报,不言迟。出门走,父母急。三更寒,锦衣披。常回家,圆月期。慈母灶,为儿痴。三字经,四岁知。少年说,背唐诗。先离骚,屈原题。曹孟德,三匝枝。将进酒,太白遗。杜甫作,破风体。炭翁恨,白居易。岑参写,边塞西。贺之章,勤于笔。虞美人,李煜寄。钗头凤,陆游批。婉约派,姜有词,李清照,爱恨泣。关汉卿,窦娥啼。马致远,写秋思。明清看,纳兰时。四名著,三国志。老不看,西游记。水浒寨,英雄齐。忠义堂,讲义气。红楼梦,天下提,十二钗,最别离。告小儿,情非急。通千史,明今理。江河壮,聚清溪。是非对,粗精细。东南北,高胖底。杨柳岸,别湖西,貂蝉娇,美西施。万物有,贵为希。人一世,兄妹弟。同患难,结发妻。少不勤,老竭力。得道者,天和地。父母伴,七十稀。勤不堕,福不移。西江留,藏心里。读示儿,走千里! 作者留言:诗剑飘香作者西江清月诗词交流,均有版权,切勿盗用。欢迎喜好诗词友交流雅赏! 第一百六十七章:奇怪的瞎子 上午时的城外,行人不是很多。 说是一条路,只不过是走的人实在太多了,这里才变成了一条路。 不过没有人会喜欢来到这条路上,因为高迁告诉了李清,这条路只通向一个地方,那就是老杜的棺材铺子。 从来没有一个大活人喜欢来到这里溜达,这里没有赌坊,也没有酒楼,更没有夜夜可以听到的小曲,来这里的人只有一个目的,只会买棺材。 棺材铺子在常人的印象中,是一个很冷清的地方,若是在夜色中,诡秘的灯笼挂在店铺前,活人都会吓个半死。 李清的心里惦记着花和尚,这个大光头最喜欢大红棺材。 一个人有这个喜好,必然会常去一个地方。 所以李清想到了棺材铺子,只有这个地方才会给花和尚送去棺材。 路不是很平整,马车在土路上压出了很深的印迹。 此刻只要在路上站上一个人,老远必然就能看到,除非自己是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瞎子。 李清不是瞎子,可他此刻却看到了一个瞎子。 瞎子在路上站的很直,他手中探路的杆子也立的很直。 李清本来无法断定站在路上的这个人,他是真瞎换是假瞎,但是从他的眼珠上,李清还是断定这个人就是一个瞎子。 乌黑的眼眶子就是两个黑洞,如果说这个人长着眼睛,李清压根都不会相信,可他拦住自己的一刻,李清认为这个人还是长着眼睛。 秋风很冷,这个瞎子只穿着粗布纺织的衫子,人却分外精神,飘逸的长发,只用一块碎布裹在了头顶。 李清停住了脚步。 无论自己从什么方向只要向前走上一步,瞎子的杆子立刻拦到了自己的面前,他仿佛能看到李清的一举一动。 李清的眉头皱得很紧,今天果然不是个好日子,两个怪老头早晨才刚刚送走,这里又来了一个怪来头。 难道自己与怪老头子结下缘分?李清有点不相信。 于是李清收住了伸出的脚,说道:“前辈好像拦住了我的路。” “没有,只是你走错了路,我帮你指点指点。”瞎子没有动,嘴里冷冰冰的言道。 李清前后看了看,笑着道:“我要来的就是这条路,应该不会错。” “你的路只在城里,这条路不适合你走。”瞎子的话依然冰冷。 世上管闲事的人特别的多,现在居然出来了一个管走路的,李清实在有点无语,这个瞎子也能做个拦路打劫的强盗? 李清沉声道:“听说老杜的铺子就在这里,我只想去见见这个人。” “现在没有人能见到他,他的生意太好了,非常的忙。”瞎子道。 李清一怔,从来还没有听说过棺材铺子的生意非常火爆,死人也喜欢凑热闹?这位瞎子的话简直不可理喻。 “这段时间,我好像没有听到死这么多的人。”李清道。 “要死的人迟早要死,早点做好大棺材,也没有错。”瞎子道。 李清站在路上,听到这句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个瞎子的心倒是很善良,只要是个人,他都会有死去的那一天,这的确只是一个时间长短的问题。 可姑州城这么大,给每一个人都提前订好一口棺材,这也未免有点太夸张了吧。 李清终于忍住了笑,又说道:“若是这样,这个老杜的生意一定很红火,铺子中也一定很热闹,我倒想去看看。” “一点都不热闹,常年只有一个人的地方,鬼都不愿意去。”瞎子道。 “所以前辈也不想让我去。”李清道。 “今天早上到现在,至少来了九波人都想去,可他们都没有从这里走过去,难道你想凑个整数。”瞎子道。 “这么好的生意,前辈应该照顾一下老杜,让这些人走过去。”李清道。 此刻李清听到了一声叹息。 “若是他们听我的话,还能走回去,可惜这些来的人,都不喜欢听瞎子讲的大实话。”瞎子说话的时候,好像有点伤心。 “然后呢?”李清想听听他们的事。 “既然非要走过去,我只能满足他们的要求。”瞎子继续在说。 “什么要求?”李清问。 “让他们爬回去。”瞎子冷冷的言道。 空气在一瞬间开始凝固,李清仔细看了看眼前的瞎子,仿佛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这件事情,非常的简单。 瞎子手里探路的杆子很粗,而且黑里有点发红,这根本不是一个瞎子常用的探路杆子。 街道中李清也见到过这样的人,他们的手中都是一个竹杆子,走路时轻轻点在自己的面前。 李清想起了孟婆婆的拐杖,她的拐杖也很特别,这个孟婆婆在拐杖中居然还藏着一把奇怪的剑。 “这条路是前辈修的?”李清问到。 “不是!”瞎子道。 “不是前辈修的,为什么一定要阻挡别人走过去?”李清又问到。 “昨天夜里开始,我把这里的每一片落叶,每一根野草也处理的很干净,所以今天这天路,我说了算。”瞎子依然很霸道。 李清见到最无聊的人,可以说是萍儿,喜欢热闹的她在大清早去气死苏海的大公鸡,第二个人绝对再也没有见到过。 可今天就是邪门,一个瞎子会有这么大的心思,从夜晚开始就打扫一条常人不喜欢走的路? 看来这个瞎子也是一位不喜欢夜晚睡觉的人。 “难道今天就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过去?”李清有点不开心,从来还没有一个人可以阻挡自己走路。 “能!”瞎子说的话,立刻让李清一怔。 “什么人?”李清问到。 “死人!”瞎子道。 李清的脸上全无表情,连好奇的微笑都已消失。 这句话谁都能听明白,除非来的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死人。 过了很久,李清才沉声道:“前辈一定不知道我是谁?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拦住我。” 瞎子在路中站立着,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严厉,厉声对着李清言道:“我的话已经够多了,你一句都没有听懂。” “ 我这人的习惯不好,越是去不了的地方,我越是感兴趣,”李清大声道。 瞎子似乎明白了李清的话,他的眉毛动了动,没有眼珠子的眼睛,仿佛要使劲张开,看看站在他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呼吸声开始慢慢加重,此刻李清倒是有点为难了,这位瞎老头子他是什么来历,自己还不知道。 若是他猛然出手,自己的剑难道也要拔出来? 又过了许久,瞎子没有动,他的火气好像消了些,人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客气。 “从来没有一个人见到我,会如此话大,现在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瞎子慢慢言道。 “你看不到我,就能猜出来我是谁?”李清有点不相信,这个人自己压根就没有见到过。 “昔日的陆小凤有位朋友,你是否听说?”瞎子在问。 “陆大侠的朋友很多,他的朋友都是好朋友。”李清悠声道。 陆小凤的传说实在太多了,他的朋友也很多,可这已经是江湖的一个传说,没有一个人可以活到今天。 李清仔细看了看眼前拦路的这位瞎子,他虽然也是一位老者,但绝对不是一个活了百年以上的老寿星。 他的心里突然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从来也没有见到了,这个人突然出现的时候,出手就杀死了两只蝎子。 难道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一位久不出江湖的隐士?对待这种人,李清的心里暗然一叹。 其实喜欢漂泊江湖的人,不一定是最强的高手,有时在默默无闻的地方,反而能遇到这种厌世的高人。 他们不喜欢城市的喧闹,只是独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假如有一天,他们突然想出来了。 这个江湖肯定会再次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而且这种人也做过许多别人根本做不到的事,他们在隐退中虽然明白许多的道理,可他们既然选择了再次出来。 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遇到他们,只能带来麻烦。 因为他们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都必须按照他们的理念去处理,否则他们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 这个办法李清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用,它实在有点残虐。 “瞎子虽然没有眼睛,但可以去听,瞎子的耳朵是最灵敏的。”瞎子忽然变得客气了。 李清知道这是一个人的特别之处,这样的人有了一种缺陷,其他的地方是别人无法相比。 “前辈说的应该是花满楼,他是一位很奇特的人。”李清放低了自己说话的语气。 “陆大侠的这位朋友就挺不错,他是一个好人。”瞎子道。 “我也很敬佩,他们的确是好人。”李清道 “你就是李清,只有李少主才会用这种口气与我说话。”瞎子的脸上露出了一点笑容。 李清微微一笑,这个人的确不简单,虽然没有出手相博,他却从自己的言谈中断定出了自己的身份。 “若是我知道来到的人是李少主,肯定不会阻拦,现在你可以过去了。”瞎子道。 “前辈是。。?”李清很想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我只是一名瞎子,我的名字并不重要,我可以带你去见一个人。”瞎子道。 “前辈打算带我见什么人?”李清带着好奇心问到。 “去见木匠。”瞎子道。 “木匠?”李清一愣,还有人的名字会叫做木匠? 第一百六十八章:瞎子与木匠 路当然不是很远,不平整的路上果然什么也没有。 秋风总是不知趣,不时送来一丝的寒意。 李清却感觉自己走的很轻松。 走在前面的瞎子,仿佛是许多年没有回家,总是在外面漂泊的汉子,他的嘴里哼起了小曲。 声音虽然没有懂事的阿晨唱的好,可是在郊外能听到一首小曲,李清感觉也不错。 手中探路的杆子,每一次落到地上,都会留下一个小小的圆洞,这个瞎子的手法和功力,李清已经判断的很清楚。 而且李清已经心知肚明,他手的杆子是一把特殊的武器,怪不得前来的人都会爬着回去,肯定是被他打断了腿。 江湖上的残忍,李清有了一种感觉,他们对待自己的敌人,永远不会手软,那怕这个人消失了很久很久。 怨恨在一个人的心中永远不会熄灭。 尤其是萧泪血。 这位朋友来带的总是一个个不曾相识的人,这些人好像彼此之间很陌生,却似乎有很熟悉。 望着走在前面的瞎子,这个人虽然没有名字,可从他走路的姿势来看,他活的很潇洒。 没有痛苦的人,或许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惜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做的到。 昨夜离开的时候,无论是幽灵还是万蝶山谷中的人,李清心里隐隐约约都很明白,他们来到的目的只是为了手中的剑。 李清并没有去问花和尚的一切。 萧泪血不愿意说出来的事,无论任何人去问,他肯定都不会回答,从萧泪血自信的目光中,李清知道花和尚也许不是一个坏和尚。 至于走在前面带路的瞎子,反而李清心中想法变得有点多,越是这样沉着冷静的人,他们的城府越深。 瞎子的年龄李清猜想就在四五十岁之间,每个人活到这个年龄,他们就会有一段属于自己伤心的往事。 若是这个人忘记了他的往事,他只看到明天的阳光,这个人必然活的比任何人都快乐。 可惜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根本没有,李清知道自己也无法做到,自己有朋友,心里惦记着朋友的人必然做不到。 瞎子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路的中央,他没有回头去看李清,却对着李清道:“你不但看着我手中探路的杆子,心里一定还猜想着我这个人。” 李清没有回答,被别人猜中心思,只能轻轻一笑,于是李清选择了笑,但声音不是很大。 “你在笑,说明我猜的很对。”瞎子又言道。 李清无法在笑得出来,一点轻微的动作,瞎子连他的头都没有回,就能听的的到,这个人的听力实在有点厉害。 “是!”李清没有去否认。 “你一定在猜想今天我为什么这么快乐?”瞎子再次言道。 李清依然没有说话,他知道瞎子一定会告诉他这个答案,这种的脾气都很古怪,他们不想说的事情,杀了他们也不会去说。 若是他想告诉你的事情,自己不用去问,他们也会告诉自己。 果然瞎子说道:“其实我不是一个天生的瞎子,只是因为我的好奇心太重,遇到了不该遇到的人。” “就因为你遇到了他,他就打伤了你的眼睛?”李清还是没有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问到。 “不是,只是有一天我发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情,我才发觉我错了,我根本不应该去遇到她。”瞎子道。 偶然的巧遇也会有错? 然而瞎子的话,不但让他特别吃惊,同时也改变了李清的想法,李清的脚步不由得放慢了。 “这是一个女人,非常漂亮的女人,一个谁见到都会亮瞎眼睛的女人。”瞎子好像听到了李清放慢的脚步声。 又是一个漂亮的女人,漂亮女人的故事就是有点多。 李清彻底停住了脚步,瞎子的眼睛居然是让一个漂亮的女人亮瞎了?这根本不可能,但现在的人的确是个瞎子。 “见到她的人,只有两条出路。”瞎子在叹气。 “什么样的出路?”李清道。 “我是唯一一个学会放弃的人,可我的眼睛却已经瞎了,谁都不会相信一个瞎子能看到别人,也绝对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瞎子在回忆着自己的过去。 过去的那一刻,一定在他的心底埋下了无数的痛苦,人活在痛苦中,只有失落,然而此刻的瞎子却十分的快乐。 瞎子没有回头,似乎再次看穿了李清的心思,干咳一声,道:“我是一个快乐的人,我已经忘记了过去。” 李清无法回答他的话,只是怔了怔。 人停住了片刻,脚步再迈开。 当眼前出现棺材铺子的一刻,李清傻眼了。 老杜的棺材铺子简直就不是一间人可以住的屋子。 李清根本就没有看到可以住人的房间。 门口横七竖八的木头堆成了一座小山,院子虽然收拾的很干净,木料发出一种古怪的味道,使李清不由得揉揉自己的鼻子。 一间敞开的大棚子下,放着十口棺材,白色的表皮没有上漆,显得格外有点阴森,第一眼就会让人想到夜晚游荡的鬼魂。 一名老者躺在一张破旧的竹子躺椅上,手边放着一张随意用木板子做成的小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壶茶。 茶具却洗涮的很干净,李清闻到了桂花茶的味道,很浓很浓,走进这里,茶香压制住了木头飘来的味道。 老者的手放在躺椅的边沿,轻轻拍着只有他明白的节拍,嘴里哼着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小曲。 沧桑的脸上留着一把胡子,不停晃动的躺椅让人想起了不倒翁,人一直闭着他的眼睛。 从李清走进来的一刻,这位老者就没有睁开他的眼睛,他对来到的人好像就不感兴趣。 瞎子慢慢走了过去,在距离只有一步的时候,人停了下来,这个人只要再向前走上一步,他的杆子就会碰到小桌子。 恰好的距离,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推算,李清猜到这两个人必定相处了很久,只有如此熟知的人,才会配合的天衣无缝。 躺着的人鼻子使劲皱了皱,道:“瞎子!” “木匠!好香的茶!”瞎子道。 “你应该洗个澡了,身上的味道一里外我就可以闻到。”躺着的老者举起了手,扇了扇自己面前的味道。 手又捋了捋他的胡子,他对眼前的瞎子似乎有点不满意。 “躺在你的棺材中,你还想闻到春天蝴蝶的味道。”瞎子呵呵呵一笑。 李清没有言语,此刻用心看了看四周,除了这个大棚子,他还是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住人的地方。 听到瞎子的话,李清顿时明白这里为什么没有屋子,他们居然睡在棺材中,这个喜好与花和尚一模一样。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但他们选择的方式与正常人不一样,有点奇怪。 “人生如梦,光阴似剑!来到的可是李少主?”名字被称为木匠的人言道,他并没有睁开眼睛。 “杜掌柜好!”李清有点犹豫,他还是改变了对这个人的称呼。 “昔日醉酒强说愁,醒来已是黄昏后!”杜掌柜吟完之后,忽然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李清,嘴里啧啧啧几声后,再次又闭上了眼睛。 “他的剑果然没有错!”杜掌柜对着瞎子道。 李清淡淡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种疑惑,这里的人看来都认识自己手中的这把剑。 “他是今天我等到的第十波人,我认定他就是李少主。”瞎子笑着道。 “来了许多人?”躺椅停止了摇晃,人瞪大了眼睛。 “不过他们都已经回去了,没有人回来打扰你。”瞎子嘻嘻一笑。 “他们肯定爬了回去,这一点我不用脑子想,就可以猜得到。”杜掌柜叹了一口气,他不喜欢瞎子的方式。 瞎子又笑道:“老朋友就是老朋友,你把我的脾气已经摸透了,看来我还得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杜掌柜从躺椅上跳了起来,仔细看着瞎子的脸,好久才道:“这个一段时间又是多久?” “或许与我来到这里的时间一样长,不会打扰你太久。”瞎子赔着笑道。 杜掌柜离开了躺椅,在这个不能说是院子的院子前,来回走了几圈,冷冷的言道:“你好像忘了你到这里已经多久了。” “遇到喜欢的朋友,我肯定不愿意走,我不喜欢放弃我的老朋友。”瞎子的话十分在理。 没有一个人会轻易放弃自己的老朋友,除非这个老朋友让他伤透的心。 脚步停下了,这次杜掌柜看着李清言道:“你是否见过一个住了十五年,还算时间不太久的人?” 瞎子居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李清蒙了头,他们在棺材睡了十五年?李清想都不敢想。 “我告诉你一个故事?”杜掌柜再次坐到了躺椅上。 李清呵呵呵一笑,道:“我最喜欢听故事,无论这个故事的主人是谁,他的故事一定都很感动人。” 杜掌柜却沉下了脸,道:“昔日有一位年轻的侠客,他的武功很不错,他身边本来还有一位美丽的姑娘。” 姑娘太美丽了,一定有麻烦,李清想到了自己。 “可惜这位侠客不喜欢姑娘,只喜欢武学,而且他对一种武功特别的迷恋。”杜掌柜道。 “什么武功?”李清问道。 “一种只有男人可以练的武功。”杜掌柜道。 李清没有再问,武学中只有两种功夫,让一个男人不能去喜欢一个姑娘,它是童子功与铁布衫。 “为了学好这门功夫,这个人自己刺瞎了自己的双眼,这样他永远都看不到美丽的姑娘。”杜掌柜带着深深的惋惜。 “童子功!”李清黯然言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英雄相遇(一) 人生本来就矛盾重重,为了一种喜好,就必须学会放弃。 对待自己一时的抉择,若是低下了头,默认终究会带来无尽的痛苦,任何人对它都无可奈何。 李清长长叹了一口气,瞎子能够在自己抉择的时候,选择了自己的坚持,他的生活必然是快乐的。 然而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有两面,他的选择,必定会给另一个人,带来一生的伤痛。 痛苦会累积,当它达到人心无法承受的一刻,它就会变成恨。 爱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的理由,恨一个人却能在瞬间找出千万个理由。 因为爱有终点,恨没有,恨一个人可以用一生去恨。 瞎子的眼睛虽然看不到,眼角在岁月中也起了皱纹,可这双不到别人的眼睛,仿佛比正常人的眼睛还要奇异,他用自己的耳朵去听别人的内心世界。 这种人是否真正的快乐?李清默然难语。 杜掌柜的手扶在了竹椅上,人晃然而起,来到了一口棺木旁,手推开了盖子,弯着腰从里面拿出了一坛子酒。 这口棺材就像一个聚宝盆,杜掌柜不停地从里面取出来东西。李清甚至看到了一件只有大员外才穿的绸缎长衫。 杜掌柜取出长衫的一刻,怔了一会,深深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好久没有穿了,现在不知胖瘦如何?” 瞎子咯咯笑道:“只可惜我们每天睡在棺材中,否则你依旧是个潇洒的大员外。” 原来这个杜掌柜以前还是个大员外! 大员外肯定是个有钱人,然而此刻他却在这里做了一个木匠,整日睡在棺材中,谁都无法想明白。 杜掌柜抖了抖长衫,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做我的朋友?” 瞎子在笑,没有回答。 杜掌柜道:“因为你是我这辈子中,唯一一位没有劝我放下爱好的人,你最了解我。” “唯一中不包括你的老婆?”瞎子笑道。 “没有钱的女人很朴实,有钱的女人必然会想到享受,若是一个女人只知道享受生活的时候,她就会变了。”杜掌柜的心思似乎很重。 “她会变成什么的人?”瞎子虽然点了点,可他依然在问。 “一个会嫌弃自己男人的女人。”杜掌柜手中的长衫披到了肩上。 人再次低头看着棺材中,这口棺材中到底有些什么?李清没有看到。 瞎子没有回答他的这句话,沉思中让李清发觉,他们之间藏着许多秘密,他们的往事,不只是老朋友这么简单。 取出来的东西实在有点多,只要是木匠做活时的工具,这里应有尽有,黑色的墨斗擦洗的黑亮。 出现在李清面前的工具,让李清大开眼界,一把形如匕首般的器物,李清仔细看了很久,它在杜掌柜的手中。 杜掌柜看到李清的惊奇,笑了笑道:“这是一把凿子。” 瞎子的话来得很快,没有等到李清开口,他已言道:“木匠,你的凿子拿了出来,看来我给你带来了麻烦?” “十五年了,我早应该取出来磨一磨,不然他会变的与你一样迟钝。”杜掌柜虽然在笑,却显得十分勉强。 李清有点茫然,没有明白他们的话意。 凿子在杜掌柜的手中,左右翻看了一番,李清看到他的目光中露出了欢愉之色。 好像是一个人在整理旧物的时候,突然在箱底子看到了一块大元宝。 特殊的江湖人总有特别的喜好,并不是每一个走江湖的人,手中必须要提着一把剑。 剑是剑客,刀是刀客。 手里什么都没有的人,或许就是一个高手,他们的心中无论什么工具,都是一把利器。 李清虽然年青,但他的态度斯有礼,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自己说话,什么时候自己不该说话。 不该自己说话的时候,李清选择默然无语。 “我没有老,我不该变得迟钝,”瞎子笑道。 人转身很快,忽然对着李清道:“李少主是来打听棺材的事情?” “是!”李清没有否认。 若是在这样精明的人面前假装自己很聪明,自己就是一名十足的傻子。 “你还是睡在棺材里好,你就是改不掉喜欢多嘴的老毛病。”杜掌柜打断了他们的话。 “迟早要说的话,还是早早说出来为妙,不然我会憋的慌。”瞎子悠然道。 “你想告诉他?”杜掌柜道。 “以前只是听说,现在见到了人,李少主果然是个不错的人。”瞎子果然是个喜欢说话的人。 遇到这样的人,李清尽量放松了自己,若是以前遇到,一时一刻他也不敢放松自己。 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这两位是一对好朋友,他们之间的友情并不是一天两天所能建立。 杜掌柜的手提起了酒坛子,来到了竹椅旁,翻开了两个茶杯,酒坛子上的封口打开的一刻,李清闻到了烧刀子的味道。 久违的香味,让李清心里一乐。 “酒香人醉说古今,他乡自有故人在。好酒!”李清朗声吟道。 “只是听说李少主潇洒风流,堪比昔日的香帅,却没想到才艺也过人。”杜掌柜笑道。 “今天能遇到二位前辈,还有这么好的酒,李清岂能卖弄自装聪明,我只想喝上一杯。”李清微微笑道。 话多的人不喜欢寂寞,瞎子的话接的很快,也让李清吃惊。 “这么好的酒,你只用两个杯子?”若说是这个人看不到,李清实在有点不相信。 杜掌柜拿起茶杯的动作,几乎没有声音,然而瞎子却说的非常正确。 “你今天变得比我还要聪明,你就是一个聪明的瞎子。”杜掌柜道。 “从来就没有人喜欢喝你的茶,只有我一个,你的杯子只有两个,我知道。”瞎子道。 “李少主认为用什么喝酒最好?”杜掌柜道。 “碗,很大的碗。”李清道 杜掌柜哈哈大笑几声,身子一闪,又来到了棺材旁,片刻间他的手中变出了三只碗。 身影闪动的一刻,李清这次仔细看到了这个人走路,他走路的姿势特别的奇怪,他的身子总是向着左边倾斜。 但杜掌柜的人始终尽量保持着平衡,他在掩盖自己的一个缺陷,可他的脚很正常,李清并没有看到不同之处。 碗在手中的一刻,突然飘出,力量很大,李清手掌一展,空中的碗平平落到了自己的手掌中。 飞出的碗并不止一只,飞向瞎子的碗,李清还是有点担心,如此大的力道,他若是失手,碗肯定会砸到他的头上。 瞎子的人没有动,扶着探路杆子的手突然伸了出来,飞来的碗在只有一步之远的时候,停在了空中。 手指一转,碗到了瞎子的手中。 “遇到小朋友,不想让老朋友喝酒了?”瞎子笑嘻嘻的言道。 “若是连只碗都接不住,你就没有资格喝我木匠的酒。”杜掌柜子平着脸言道。 “对待老朋友也这么小气,我的眼睛虽然瞎了,但我的耳朵非常的好。”瞎子道。 杜掌柜的鼻子中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在说话。 人这次放慢了脚步,慢悠悠走到了笑桌子旁,李清这次看的很清楚,这个木匠是个跛子,他的左脚有点毛病。 这是两个互相照顾的人,他们身体都有着一种缺陷,他们用友情彼此在安慰着对方。 人的身体可以残缺,但人的心不能残缺,若是一个人的心里出现了残缺,这个人无论怎样活着,他都是一个残缺的人。 李清对他们暗然心里佩服。 酒坛子提了起来,酒很快倒入了碗中,清香的浓烈的烧刀子让李清的心里一阵振奋。 来到这里之前,他只认为这里只是一个普通的棺材铺子,遇到瞎子的一刻,心里的感觉开始改变。 现在酒就在碗中,一种特殊的感情让李清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想到了与萧泪血的第一次相遇。 李清心中突然燃起了一把火,这是英雄之间的相遇?自己肯定无法说的清楚。 第一碗酒在沉默中一干而尽。 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烈酒进入嗓子后,咕噜噜的饮酒声。 杜掌柜很小心提着坛子,酒再次慢慢倒入瞎子手中的碗时,对着李清点了点头,道:“这位朋友的酒量不太好,他不能喝酒。” “你的好酒只有这一坛子,珍藏了这么十五年,错过了今天,难道还让我等机会? ”瞎子的嘴嘟囔道。 遇到自己,杜掌柜居然拿出了他的珍藏,感激之情李清油然而生,这不是一种巧遇。 果然杜掌柜柔声言道:“虽然我没有见过你的人,可我知道你这个人不错,可以配做我老杜的朋友。” 这碗酒刚刚端起来,李清听到了瞎子的声音,他的脸色开始凝固,人站着一动不动。 “等一等,这次来的人很多,他们骑着快马,人数应该在二十人左右。”瞎子严肃地说到。 这里还会有人来?李清竖起了自己的耳朵,杂乱的马蹄声进入了他的耳朵中,来这里的人的确很多。 快马在瞬间带起的尘土,已经升到了空中,泥土的涩味飘了过来,李清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这里是棺材铺子,不是赛马场,他们飞奔而来,肯定不是一个好事情。 李清快速喝完了碗中的酒,这么好的酒,他不愿意浪费。 无论来到的人是什么人?肯定来者不善。 因为这里是一个棺材铺子! 第一百七十章:英雄相遇(二) 老杜的棺材铺子只是一个大棚,这里连个铺子的旗杆子都没有。 一些简单扎着的木条,用几根藤萝绕在了一圈,这就是一个院子。 堆积起来的木头挡住了外来的视线,走进这个大棚,必须绕个弯。 今天来到的客人居然这么多,李清压根想不到。 本来只是想问问夜色中大红棺材的事情,却在这里遇到了两个奇怪的人,他们的往事李清不清楚。 但有一点,李清可以肯定,他们是两个奇人,而且也特别的爽快,这种爽快的人李清喜欢,可以做自己的朋友。 对待这样的人,李清的心里只有一种观点。 他们曾经或许有过辉煌的一刻,但已经是他们的过去,也许只是他们厌倦了尘世,留在这里做一个快乐的人,宁愿被时间淡忘。 来到这里的客人,肯定不是找自己,他们寻找的必定是瞎子与老杜,看来这里的生意就是忙。 李清只有一种心态,只要不是来找自己的麻烦,若能过的去,就随他们的意愿,在朋友的地盘,自己绝不能再生事端。 绸缎衣衫很快放回了棺材中,瞎子此刻坐到了竹子躺椅上。 快马在铺子不远处停了下来,人并没有闯进来。 “这就是老杜头的棺材铺子。”这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嗯!”回答的声音也很陌生。 “我去看看有没有现成的棺材?”这是一个献殷勤的人,口气中似乎在巴结一个人。 “嗯!”还是陌生人的声音,这个人的嘴里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两名身穿灰色长衫的年轻汉子片刻后走了进来,他们的手中都提着一把剑,剑鞘上镶嵌着一颗绿色的宝石。 进来的人外貌并不特别,只是他们的剑让李清有点奇怪,在江湖门派之中,喜欢显摆的人无论自己的剑术如何,总喜欢把自己的剑拼命装饰。 好像拥有一把装饰越漂亮的剑,自己的剑术就一定很高超,而且自己的名声也越大。 进来的两名汉子只是随意看了看李清,当看到李清手中剑的一刻,人有点发愣,只是一会,目光便移到了剩余两个人身上。 “谁是老杜头?”说话的人有点瘦。 杜掌柜怎么说也是一个生意人,走进来的人毕竟就是客人,他赔着笑道:“二位是要买棺材?” “来到这里不买棺材难道要喝酒?”说话的灰衣衫人有点胖,他的剑抱在怀中,盯着小木桌上的酒坛子,皱了皱鼻子。 “这里的确有人在喝酒,酒的味道好像还不错。”瘦子道。 “二位什么时间要?”杜掌柜依然很客气。 “现在!”李清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已经听了出来,胖子就是刚刚说话喜欢献殷勤的那个人。 这种人遇到主子的时候,一般说话都显得低三下四,然而他们只要转过了头,比街道上流浪的野狗还要凶。 “时间好像有点急,现在做至少也得两天。”杜掌柜还是很客气。 “难道人死的时候还要等着你的棺材做好,才能去死?”胖子眉头一皱,有点发怒。 喜欢说话的瞎子,此刻倒是没有说话,李清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开始难看,手中的杆子握的很紧。 “这里这么多,为什么不卖给我们?你是怕大爷没有银子。”瘦子往大棚下面眼珠子一瞟,冷声言道。 杜掌柜沉吟了半响,道:“这里的货,别人已经先付了押金,大爷若是需要,只能过两天来取货。”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大爷需要的东西,想什么时候拿,就什么时候拿走。”胖子恶狠狠的道。 这个人也不怕话大闪了舌头,李清心里一乐,杜掌柜的身手刚刚自己已经看到。 若不是这个人情愿忍辱负重,这里现在恐怕已经躺下了两个人。 杜掌柜却依然笑眯眯道:“这个恐怕不好,来送押金的人也是大爷,我们也好怕。” “有谁还比我们话大,说出来让爷听听。”瘦子满脸写着三个字,不乐意! “这位大爷的名声很大,我怕说了你们害怕。”杜掌柜道。 胖子和瘦子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的眼睛飘向了李清,在这里只有他是一个外来的客人。 “是你订的货?”胖子看着李清,嘴角轻轻一抬,完全一副不屑之态。在他的眼里,李清好像就是街道边浪荡的剑客。 “我不需要!”李清有点反感这个人,这种人用最简单的一句话表述,就是一定欠揍。 “你说的客人是谁?”瘦子突然改变了语气,很客气的对着杜掌柜道。 “也不是他,瞎子也不需要,这位大爷是个光头大和尚。”杜掌柜道。 “和尚本来就是大光头,你为什么非要说是个光头大和尚?”瘦子继续问,他挺了挺腰。 李清立刻笑了。 在自己认识的朋友中,只有一个人喜欢被人称作为光头大和尚,或许除了这个人,再也没有人喜欢大棺材。 或许是这里的声音太大,院子外的人听到了这里的声音,一个很猛的声音飘了过来,“你说的是花和尚。” 杜掌柜只是一笑,没有吱声。 “你没有听到说的话?”胖子绷着脸吼道。 会摇尾巴的狗李清见到的实在有点多,可这种人李清实在没有见过,对待自己的主子只有殷勤,对待别人就是一条疯狗。 在他的眼睛里,只能看到主子,主子的每一句话就是命令,无论眼前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对他的主子有一点反抗。 抱在怀里的剑就会立刻拔出来。 “来的人正是花和尚,他的货老杜实在不敢送给别人。”杜掌柜抬起头,大声对着院子外的人说道。 “果然又是这个光头大和尚,本座没有猜错。”院子外的人言道。 这个人说话的声音李清仔细辨认了很久,他的声音李清虽然熟悉,但人依旧无法肯定。 总能遇到不喜欢露面的人,李清想到了总是带着面具的蒙面人,他来的每次都很快,走的也很快。 而且总是把一些谜团留在李清的心里。 这次他自我的称呼,李清忽然心里一惊,这是夜晚遇到的黑衣人,本座这两个字听起来特别的耳熟。 “花和尚的货,用的已经很多了,若是阁下喜欢,为什么不进来瞧瞧?”李清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在场的四个人大吃一惊。院子外的人沉默了片刻,提声道:“里面的人可是李少主李清?” “正是李清,阁下不想进来叙叙旧?”李清朗声道。 院子外变得鸦雀无声,或许来到的人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李清,他的沉默已经告诉了李清。 片刻间的对话,李清看到眼前的胖子和瘦子,脸色立刻变了,他们的脖子仿佛被人用手已经卡住,黄色的脸,逐渐开始变青。 人非但没有说出一句话,连呼吸都开始加粗。 “你就是李清?”胖子的眼睛直愣愣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二位是什么人?”李清的手揉了揉鼻子。 无论他们是什么人,从他们的装扮来看,必定来自所谓的江湖帮派,若是与他们产生了误解,肯定又是一种麻烦。 于是李清尽量使自己变得客气。 瘦子斜眼瞟着李清,用不相信的眼神稍微打量了一番,道:“你有一把天下最快的剑?” 胖子飞快的接了一句,“我们是胡家兄弟,想必你从我们手中的剑,就可以知道。” 李清仔细想了想了,他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这两个人,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李清并不想弄个明白。 这种人就如走进赌坊的赌徒,每天来的都是各式各样,走进来的时候,都喜欢盛气凌人。 倒是院子外的人,让李清感到好奇,他在说完话的一刻,并没有走进院子,他的心里似乎顾忌着什么。 李清认为自己没有必要回答这两个人的话,此刻院子外飘进来一句话。 “既然李少主在这里,我们怎么能打扰李少主的雅兴,来日我们再见。”院子外的人忽然再次大声说道。 李清哈哈一声大笑:“这里有西域最好的烧刀子,难道阁下不进来品尝?” “你说话的声音最好小一点,对我们的主人应该学会客气。”一句最不顺耳的话飘进了李清的耳朵里。 这是胖子在说话,他的脾气倒是不小,怀里的剑,落到了手中,人变得有一点激动。 假如是在其它地方,也许李清很想扇这个人一个耳光,但现在瞎子与杜掌柜在这里。 他们选择的本来就是一种宁静的生活,若是自己一时冲动,带来的麻烦肯定会牵扯到他们,于是李清选择了忍耐。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们的话,你瞧不起我们?”瘦子憋出了一句话。 “李清久在赌坊中,认识的朋友实在不多,二位不喜欢来赌坊,我实在想不起来。”李清缓缓言道。 李清的话不想去恭维,也不想去得罪这两个人。 不会说话的人,倒是说了一句大实话,不过实话总是难听,许多人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实话。 良药苦口,实话难听。 不喜欢听大实话的人,脸色瞬间变了,他手的剑慢慢拿了起来,这是瘦子,瘦子道:“听说你的剑最快,今天我倒想试试。” 李清淡淡笑了笑,道:“不敢!我的剑并不是最快的剑。” 瘦子用疯牛般的眼睛看着李清,厉声道:“你是否觉得,我们不配你拔出手中的剑?” 李清沉默了。 这时郊外刮起了秋风,秋风瑟瑟。 第一百七十一章:英雄相遇(三) 不是个好东西,秋天的蚂蚱更比不上蟋蟀。 夜色中蟋蟀不但可以唱支曲,无聊的人有时还会捉上几只,瞪着发红的眼睛斗它们取乐。 所以大家都不喜欢蚂蚱,总有人叹息道,秋天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 李清用冷漠地眼睛看着来到的胡家兄弟,他们手中的剑虽然装饰华丽,虚华的外表并不能代表他们就是一个高手。 或许此刻这两个人,就如秋天的蚂蚱,使劲在蹦跶。 “你打扰了我喝酒的雅兴,你就是一只秋天喜好蹦跶的蚂蚱。” 瞎子的话虽然多,可李清没有想到他会发火,瞎子的这句话简直就是在火上浇油。 冷不丁的一句话,不但让李清感到吃惊,所有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大吃一惊。 李清感觉自己的心在下沉。 进来的人李清虽然不认识,但从他们的说话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剑客,因为剑客的手中都喜欢提着一把剑。 使用这把剑的人,不管他的剑术是否高明,但只要敢提着剑走江湖,他们总有一副傲慢的姿态。 瘦子就是一个疯子,疯牛般的眼珠子瞪着瞎子,用狂啸般的声音吼道:“你知道我们是谁?就敢跟我们说话。” “太湖有许多水寨,若是不知道清水寨中的胡家兄弟,这个人肯定没有来过江南。”瞎子没有动,人在说话。 “ 老瞎子知道的倒是挺多,只是说话的嘴不好。”胖子听到有人知道自己的名气,绷着的脸稍微有点放松。 “瞎子的脾气不好,二位大爷莫生气。”杜掌柜在打着圆场。 岂料这时瞎子又道:“人虽然拿的剑不错,只是胡家兄弟的名声有点。。”人的话并没有说完,只是一阵笑。 “看来我们的名声一定很不错,居然连这鸟都不来喜欢来的地方,居住着的瞎子都知道。”胖子笑了笑。 瘦子挺了挺胸,有点自豪道:“除了主人的剑,我胡黎的剑好像从来也不吃素,这个江湖人都应该知道。” 不管这个人的剑是吃肉还是吃素,李清听到他的名字,心里还是有一点可笑,这个人的父亲或许是个喜欢打的户。 若不是个户,肯定不会给他起出如此这样的名字,瞬间李清的脑海中想起了太湖三白。 “都说追魂双剑中,胡非喜好奉承,胡黎喜好话大,人的剑术不但不好,今天看来人品倒也是不咋地。”听到瞎子的话,李清转过了头。 胡黎脸上唯一的一点笑容转眼消失,手中的剑只是噌的一声,来到了手上,人用最恶毒的口气道:“看来今天的棺材必须给你留个位置。” “这个我好像已经习惯,不知道你躺在里面是否能睡着?”瞎子很幽默地言道。 剑是一把非常锐利的剑,三步之内,封喉见血。 胡黎从来就没有对自己的剑失望过,这把剑从拔出来的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的恐惧。 一张没有眼睛的脸,肯定会用哀声来向自己求饶,他在等待自己熟悉的这一刻,剑已经刺出。 李清记得探路的杆子,它落在地上的每一刻,都会扎出一个圆圆的小圈,这不是一把普通的杆子。 胡黎的眼珠子瞪得好大,他的剑才刚刚出手,身子才刚好到了竹子躺椅的前面,心口开始了疼痛。 一种扎心的疼痛,他看到了一把奇怪的武器,形状只是一把瞎子探路用的杆子,它应该是竹子做的。 人活着一辈子都喜欢说一句话,站在地上的胡黎想起来了这句话,什么是真正的透心凉。 瞎子的人只是瞬间而起,胡黎的剑刺在了他的身上,锋利的剑现在弓了起来,像是刺在了一块很厚的铁上。 “你性子太急,你的棺材还没有做好。”瞎子的手一抽,人又躺倒了竹子躺椅上,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 弓起来的剑,只是一个反弹,胡黎很瘦的身体弹了出去,落到了胡非的身边,躺在了地上,胸口流淌着鲜红的血。 胡非的剑依然在手上,人的脸色就如阴差中的白无常,煞白的脸上没有一丝人脸的血气。 他用不着说话,瞎子的举动已经证明,话多并不是一件好事。 进来的时刻,他的想法实在太多了,然而怎么样也想不到,只是一个瞬间,他的脑子变成了一片空白。 走还是留下?拔剑还是求饶? 思绪就是一团乱麻。 汗在流淌,煞白的脸上流出来的汗水,分不清是泪还是恐惧的汗滴。 李清的内心长长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世上的人总是到了生死的边缘?才能想起活着就是好。 嘴不但能吃饭,而且也能说话,只是每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同而已。 有点的人用嘴得到了名利,有的人却用嘴给自己带来了灾难。 自己的兄弟自己必然了解,胡黎不止是话多,他手中的剑杀的人也很多,他们兄弟能走到今天,剑术并不是任何人随便可以击败。 胡非对胡黎一直有着信心,他对自己也有信心,可是现在,只用了一招,胡黎便躺在了地上,自己变得仿佛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 胡非不敢抬起自己的头,眼前的瞎子虽然没有眼睛,可一种可怕的杀气,好似一双锐利的眼睛,穿透了自己的心脏。 “你可以走了!”瞎子的声音在胡非的耳边,就是地狱中传来的施舍。 “你不杀我?”胡非不敢相信这是瞎子的话。 “你不配!”瞎子回答了三个字。 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点毛病,胡非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人慢慢转过了身子。 走路的脚就没有抬起来,直接拖在地上,垂直落下的手臂,丝毫没有一点力气,让李清看的有点心寒。 这或许就是失败,失败的剑客在失去信心的一刻,只能用失魂落魄四个字来形容。 或许是外面的人并没有看到里面发生的一切,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问胡非:“你们没有买到棺材?” 胡非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的兄弟人呢?”这是另外一名汉子的声音,很生硬。 胡非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李清的耳朵中只传来了他走路的声音,与走出院子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今天胡老大在里面肯定见到了一个女人,而且他的兄弟还抢了这个女人,若不然。。。”这是一阵阴笑,可是还并没有说完。 胡非发出了一阵狂笑,笑声就如街道中的傻子,傻子的笑声也没有他的声音大,“胡黎死了,胡黎居然死了,哈哈哈。。” 这到底是笑声?还是哭声?谁也分不清楚,声音拉的好长好长,不时一阵奔跑的声音传进了院子中。 同时还有一个人吃惊说话的声音,“胡老大这是疯了?” 一阵咳嗽声止住了所有的说话声,这是李清等待的人,这个人除了咳嗽,并没有说话。 死一样的寂寞才是正真的可怕。 外面的人一定在犹豫,这个人一定在考虑此刻是否是走就来,还是离去? 这样的机遇,李清当然不会放过,这是见到黑衣人最好的时刻,若是此刻让这个人走了,再次遇到他一定不容易。 脚下一点,李清的身子悬空而起,他不会选择走出去,那是一个最笨的想法。 离开地面的李清,就像飞起的燕子,人只是眨眼间,就到了摞在一起的木头堆上,一根很粗的木头上他的身影落了下来。 院子外是一群骑马的汉子,中间的一个人穿着黄色的绸缎长衫,他坐直在马上,他的脸上蒙着一块只要女人用的黑纱。 李清只看了一眼。 因为他再也不用去看第二眼,从这人的眼神中,李清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他的剑很长,装饰的也非常华丽。 “阿斌已经死了!”李清提起了这个属于自己的伙计,他居然是幽灵的一名杀手,与乌鸦他们在一起。 可是自己始终没有机会去问,在李清的记忆中,他与眼前的人存在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可怜的孩子,他的命运不应该这样。”骑在马上的黄杉人言道,他深深叹着气。 “改变他的好像不是他自己,这一点,肖伯伯应该比我知道的要多。”李清的身子再次飘起,落到了马前。 “一个心中充满仇恨的孩子,他的世界只有伤痛,无论什么人,只要告诉他一个信服的理由,他都可以改变。”肖玉楼取下了脸上的黑纱。 “于是你欺骗了他,告诉他是高伯伯杀了他的父亲。”李清道。 “欺骗一个人,只是一种计策,并不需要什么理由。”肖玉楼的话让李清心里一酸。 阿斌在死去的一刻,或许都没有想到,他会活在一个欺骗的世界中,他用自己的死亡带走了欺骗。 秋天是狩的好日子,因为这个时候是鸡最肥的时候。 聪明的狐狸,最喜欢吃鸡,可在狩中忘记了一个道理,世上还有一种动物也喜好秋天,这是人,人也是人。 自作聪明的狐狸总是会钻进人布置好的陷阱,它们到死去的那一刻,也不会承认自己是最愚蠢的狐狸。。 “我记得高伯伯与您好像是老朋友?”李清提声道。 “谁都有朋友,朋友只是生活中的一部分,朋友可以交往,但是朋友不能左右一个人的生活。”肖玉楼道。 李清认为这句话有点道理,每个人的生活都不一样,每个人都不愿意被别人左右自己的生活。 哪怕自己生活的再苦再累,只要自己开心,活着就有意义。 然而现实之中,生容易,活也容易,当它们合在一起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感叹一声,生活最不容易。 人心有点凉透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英雄相遇(四) 宁儿再次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照到了架子床上。 她本不是一个喜欢睡懒觉的姑娘,可她感觉自己的心很累,自己的心中莫名其妙多出来了一种牵挂。 这个人到底是谁?自己也无法锁定目标,只是感觉心里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她看了看睡在自己身边的人。 两个女人睡在一起的时候,若是她们醒来,第一眼必然是去看自己身边的姑娘,她睡觉时的模样。 美丽的小蝶一定做着只有她知道的梦,梦中的她露出了甜甜的笑。 宁儿轻轻跳下了架子床,她看了看这间属于男人的房间,这是李清的房间,想到这个人的时候,自己的又去瞧了瞧李清睡过的床。 她的小脸立刻红了,在宁儿的记忆中,她不但记得西村的奇遇,而且还记得镖局发生的故事。 发生在每个床上的故事,都很奇怪,都会让自己的心脏突然加速,都会让自己感到小耳朵也在发烫。 “该死的榆木疙瘩!”宁儿的小嘴轻轻嘟嘟了一声,离开了这个房间,她此刻已经明白,自己的牵挂到底是谁了。 百胜赌坊的后院依然很安静。 太阳虽然快到午时,却失去了秋老虎时的酷热。 风不时吹吹,让人感觉到冬天已经不远了。 安静的院子中,不时传来赌坊中男人们的争吵声,这是赌徒们进到赌坊时的吆喝声。 宁儿知道这种声音一直会持续到晚上,当所有的赌徒输光自己手中银子的时候,这里才会恢复安静。 输光自己银子的男人们,才会耷拉着脑袋悄悄溜回自己的家,然后再次发出一阵不停断的争吵声。 宁儿仔细看了看天气,今天的天气不热也不冷,这是一个开心的日子,她想起了西域自己的家。 细风中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轻轻的咳嗽声,宁儿聚起了眉头。 袁宁儿不像一般的女人,她比一般的女人更仔细,更小心,也更谨慎,因为这个地方只属于李清。 李清的房间里只有一个姑娘,这个姑娘是个贪睡的姑娘,她还没有醒来,她做着一个只属于姑娘的梦。 肯定不是小蝶的声音,宁儿听了出来,这个声音中带着痛苦,是一个女人在极度痛苦时发出的咳嗽声。 门轻轻推开,顺着声音宁儿看到了正在咳嗽的女人。 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女人的手捂在自己的嘴上,但咳嗽声依然很大,这个女人的手拼命捂住自己的嘴,想降低发出的声音。 不管现在这个女人是谁?既然她出现在百胜赌坊的后院,足以说明她的身份不一般,宁儿只能这样认为。 “你伤得很重,别动!”宁儿不明白,在李清住的后院中,怎么有人会伤的如此严重? 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李清的剑她见到过,清儿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女人受伤,无论这个女人多大的年龄。 除非这个女人让他十分的厌恶,到了非要出手的一刻。 “你是谁?”女人躺在床上,挣扎着说话。 “你又是谁?”女人的警惕心宁儿有,她很警觉地问到。 床上的女人没有回答,她低声叹着气。 “这是谁的房间?”宁儿看了看四周,这里的一切装饰告诉了她,这是一个男人住的房间。 房间中不但没有女人闺房中的清香,也没有任何花儿散发的纯香,只有一种浓浓,让宁儿勾起回忆的味道。 只有在西域父亲的房间中,宁儿才能闻到这种味道,这或许是高迁的房间,宁儿在猜想。 “高大侠!”躺在床上的女人终于说出了三个字。 在这三个字中,不但充满了敬佩,而且还带着深深的感激。 “高伯伯?”宁儿已经习惯了这种称呼,她变得明白道理,知道自己怎样用一个姑娘的话语去表达自己的温柔。 “你认识高大侠?”女人有点吃惊,但她恢复的很快,疑惑只是一个瞬间。 “我叫宁儿,是清儿的。。。”宁儿用最简单的话,来表述自己的身份,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完,只要是个女人都能听的明白。 一个姑娘绝对只有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用亲昵的称呼去说这个人的名字,只要是个女人都喜欢这样。 “我猜得到。”床上的女人动了动身子,她想坐起来,可她挣扎的声音告诉宁儿,她很费力。 于是宁儿来到了床前,用只有女人能看懂的眼神看着这位躺在床上的女人,她的出现比自己来到这里还要奇怪。 “你到底是谁?”宁儿再次又问。 “一个悲催的女人。”床上的女人露出了憔悴的脸,她是苏琴。 宁儿低着头,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苏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名字?” 苏琴的脸一阵抽搐,没有回答这句话。 “若是你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此刻也无妨,既然在清儿的后院中,你们一定互相认识。”宁儿道。 “李少主是个好男人!”苏琴夸奖了一句。 宁儿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 她是一个姑娘,只要一个姑娘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心中的人,她们都很开心,况且此刻李清在宁儿的心中非同一般。 女人在感到瞬间幸福的时刻,都会变得非常大方,宁儿是个女人,当然她也不能例外。 轻轻坐到苏琴的旁边,宁儿的手中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子,道:“不管你是谁?住在清儿家的后院中,你就不会是一个坏人,我这儿有种药。” 苏琴的眼睛豁然睁大道:“什么药?” “家传的良药,里面有天山上的雪莲。”宁儿得意的言道。 “天山雪莲?”苏琴吃惊道。 “是!”宁儿道。 “你从西域来?”苏琴道。 “是!”宁儿道。 小瓷瓶瓶子已经打开,一股纯香飘满了房间,轻轻抬起女人的头,宁儿给这个女人喂进了一刻药丸。 没有来自女人的客气话,苏琴的眼角落下了泪水,宁儿不知道此刻她是在伤心,还是在感激? 此刻宁儿的心里突然想起李清,这个榆木疙瘩他在哪? 李清此刻却在沉默之中。 阿斌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故事,或许他自己也永远不知道事情的真相,留在他梦里的还有一个牵挂。 现在若是高迁在这里,他是吃惊?还是伤心?或许只有他们之间知道,李清只想知道,他手中的剑是不是一个人? “今天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李清突然道。 骑在马上的人,现在还有十七名汉子,虽然他们长得各式各样,手中的兵器也各不相同。 但又一点肯定相同,他们是肖玉楼的人,他们与死去的胡黎一样,都是走江湖的汉子。 “是你杀了走进去的胡黎?”肖玉楼没有说话,他身边的一名中年汉子冷笑着言道。 在他的眼里,突然而来的相遇,仿佛就是天上掉下来了一块馅饼。 冷笑声在棺材铺子前,变得更为阴森恐怖。 无法回答,李清从来不愿意出卖朋友。 汉子穿着紧身的黑衣,他的武器很特别,两只标枪插在他的背后,枪尖发出锃亮的光。 他的腰中系着一条足有四指宽的腰带,闪动的金光告诉看到的人,他是一名喜欢炫耀财富的人。 李清苦笑了一声,忽然发觉肖玉楼在盯着他,目光仿佛很谨慎。 这是高迁的老朋友,捉住喜鹊的一刻,他的目光只是一闪,然而在往常任何时候见到自己,他都是一位慈祥的老者。 在肖玉楼的目光中,自己似乎做错了许多的事情,就是一个犯了错误回家的孩子,等到的只有父亲严厉地斥责。 “你最好闭上你的嘴,若是李少主拔出他的剑,你这张嘴再也喝不到万花楼中的花酒了。”说话的人语声虽然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慑力。 李清看着站在面前的所有人,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这个声音居然来自自己的身后。 威严的声音是从摞起来的木料堆上传了下来,李清没有回头,他知道这是杜掌柜发出的声音。 探路杆子扎在地上的声音,同时也传到了李清的耳朵中,这是瞎子,他也离开了大棚,来到了院子外面。 “今天的日子就是不好,想喝个好酒,也这么难。”这是瞎子来到后说的第一句话。 “探路的瞎子,做棺材的木匠,我怎么就没有想到你们的身份?”骑在马上的肖玉楼叹了一声气。 “若是每个人都有你这么好奇,我们还能呆在这个地方这么久?”瞎子喜欢说话,这是瞎子的第二句话。 他们之间也互相认识?这个世界真是狭小。 此刻肖玉楼的一句话,让李清一惊,这是他听到的最离奇的话,从来到这里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怀疑过瞎子与木匠。 李清只是认为他们是两位不喜欢尘世的高人,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会与自己有着特殊的关系。 “若不是今天来到这里,本座也想不到会遇到血衣门的左右护法,真是巧遇。”肖玉楼扬声道。 瞎子与木匠居然是血衣门的护法?李清看着来到身边的瞎子,目光中带着惊疑,这两个人的身份李清绝对不敢相信。 可离奇的事情,今天就在这里发生了。 “少主好,属下有点失礼了。”瞎子用手拱了个礼。 而站在木堆上的杜掌柜只是微微一笑。 第一百七十三章:女人的温柔 天下的人分类特别简单。 只有男人和女人两种。 男人们在感叹女人的时候,总喜欢说女人的心海底的针,怎么也捉摸不透。 然而当女人遇到女人的时候,虽然嘴上不说出来,但心里同样在猜测着对方,尤其是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 她们的心思,只有她们自己知道,说出来的话也只有自己知道,到底那一句是真话?哪一句是假话? 不过聪明的女人都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样的话,安慰一个人,才是拉进关系最好的办法。 在一个有心思的姑娘面前,去夸奖她听到名字都心跳的男人,这也是女人们的一个强项。 夸奖一个人,并非一定要说实话,只需要用一个姑娘最喜欢听的词去形容一番,这个姑娘的心就会乐开了花。 所以夸奖别人是女人永远最乐意做的事。 像袁宁儿这样的姑娘,当然不会拒绝别人去赞美李清,哪怕这个榆木疙瘩现在正在醉仙楼上喝酒。 但是有一点,她绝对不能容忍,若是这个榆木疙瘩敢去花和尚的万花楼,她一定会像自己的名字一样,拧下李清的耳朵。 宁儿的眼睛虽然瞧着苏琴,其实人却在沉思。 过了好久,宁儿才缓缓言道:“其实我很担心,我不知道自己做得是否对?毕竟现在在江南只有我一个人。” 苏琴动了动眼睛,看着宁儿道:“这里你再也没有亲人?” “有一个人,是大伯,可惜我还没有找到他,还有一个妹妹,她却失踪了。”亲人在她的心里,永远是一种牵挂。 “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苏琴动容道。 “连清儿都找不到的人,我怎么能找得到?”一种伤悲涌现在了宁儿脸上。 姑娘们的善变都会写在脸上,苏琴是个过来人,她懂的很多,她也会察颜观色。 “如果我不是躺在床上,我一定会去帮助你,我认识的人很多。”苏琴安慰着宁儿。 一个女人若是在别人需要安慰的时候,恰好能说出别人最想听到的话,眼前的这个人必定会非常的激动。 宁儿的脸上顿时露出了笑,仿佛看到了希望。 但此刻门外一个姑娘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话,门轻轻地被推开,一个白色衣裙的姑娘跳了进来。 如果进来的是自己的妹妹萍儿,宁儿很想骂她一句疯丫头,可进来是小蝶,胆子大的姑娘什么人的房间都敢闯进来。 何况这是她是从一个男人的房间刚刚走出来,再次闯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房间,或许小蝶就从里不知道有敲门两个字存在。 “女人的话我不相信。”跳进来的小蝶说出的话,不会打弯,她好像忘了自己也是一个女人。 宁儿只是一怔,随机立刻问到:“你们认识?” “我与李清在夜晚遇到了她。”小蝶用没有过脑子的话回答到。 “夜晚?”宁儿的眉头一皱。 “就是住在小木屋的那天。”小蝶继续在说,她并没有看到宁儿有点生气了。 宁儿立刻从坐着的床上跳了起来,速度比小蝶进门时的速度还要快,因为她听到了一句女人绝对不能容忍的话。她用吃醋的眼睛盯着小蝶,上下仔细看了看,慢慢从嘴唇中吐出来几个字,“你们住在了一起?” 小蝶却咯咯咯笑了起来,她使劲地在笑,倒把宁儿笑得愣在了地上,她的脸色已经回到了西域时的宁儿。 假如小蝶敢承认自己的确做了,宁儿心中有种想拧下她脑袋的想法,自己的心不容许李清变成个花心菜。 “那天他并没有吃药,吃错药的男人才会冲动。”小蝶终于止住了笑,她在笑声中回答了宁儿的疑虑。 宁儿的脸色微微变红。 一个女人最大的担心只有一点,自己永远无法说出口的秘密,恰好让别人知道,而且这个女人说话从来不过脑子。 宁儿感觉小蝶有点像个男人,她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无聊的男人聊天时的话题。 男人们有时候传播是非的能力,并不比女人差,而且他们的话传播力度非常的强。 宁儿猜想,即使现在自己没有走出百胜赌坊,在江湖上所有认识李清的人,肯定已经知道了属于姑娘心底的秘密。 “你们也认识?”苏琴吃惊的话,打断了宁儿的所有想法。 “她是。。。”眼前的小蝶,宁儿不知道该怎么去介绍。 “我们见过面,在那个夜晚。”苏琴在痛苦的回忆中回答到,这个夜晚她必然无法忘记。 “遇到一对蝎子的时候,我们还见到了一个驼背的人。”小蝶终止了自己的玩笑,她知道这个玩笑有点过火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出手伤你。”苏琴挣扎着在道歉。 “你伤的也不轻,我也有一点冲动。”女人温柔的时候,都很温柔。小蝶接着道:“这件事情,我也有点过分了。” 宁儿不说话了,目光闪动着,她好像猜出来点什么。 “金银蝎子的面食很香,我很喜欢吃。”小蝶说出来的人,宁儿压根就没有听说过,她只记得驼背人。 这个人的武功很高,他带走了影子,影子也是一名剑客,他出剑的速度并不比李清的慢。 “他们是我的朋友,我在最无助的时候,只能去找他们。”苏琴带着伤悲,自己的朋友因为自己已经死了。 “这句话倒是一句大实话,如果你说是为了去找李少主,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的。”小蝶这次改变了称呼。 若是再次用亲昵的称呼去说,她也怕宁儿的眼睛里会冒出火来,毕竟这里一个男人也没有。 女人只有在有男人的地方,才会变得温柔可爱。 “你来自万蝶山谷?”苏琴问道。 小蝶的脸色立刻变得严肃起来,在她的心中仿佛很惧怕这个地方。 “你肯定见过蝴蝶夫人?”苏琴还在问。 “没有!”小蝶回答的很快。 “你们两个都是美丽的姑娘,这是我年轻时的梦。”苏琴躺在床上,深深叹了一口气,没有在提刚才的话题。 宁儿与小蝶没有说话,她们知道这个女人必定有年轻时的梦,每个女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梦。 “我年轻时的梦想只有三个。”苏琴的目光中露出了开心,这是对美好往事的回忆。宁儿与小蝶依然没有说话,她们不愿打断一个女人的回忆。 “每次走出家门的一刻,我都希望自己是一位高傲的公主。”苏琴说出了第一个梦想。 这是每一个姑娘的梦,她们都喜欢自己变成美丽高傲的小公主。宁儿忍不住笑了,她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很想知道第二个梦想。 不管这个梦想与自己的梦想是否吻合,她都想去听。于是她很快说道:“第二个梦想一定也不错。” “我只想做一位独立的女人,我不想去靠任何人。”苏琴又道。 剩余的两个女人沉默了,走在江湖中,她们的选择都是一样,只能靠自己,毕竟自己是个女人,每一次的冲动都有代价。 无论自己怎么去小心应对,付出的代价都是不敢想象,吃亏的人总还是自己,女人的心再强大,也有柔弱的一面。 “在任何地方我都是最漂亮的女人,在男人的面前,我就是月宫中的仙子,是他们心中的神。”苏琴说完了她的话,一行泪流在了她的脸上。 这的确是她的梦,她为这个梦拼搏了好久好久,她为这个梦不惜付出自己,到了今天,她豁然有种感觉,这个梦好空好空。 只有流出来的泪才明白,她的心是酸?还是在痛? 苏琴说出了这么多,宁儿的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不由的问道:“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能否告诉我?” 苏琴苦笑了一声:“我的名字叫苏琴,只是我的名号实在比不上宁儿姑娘。” 宁儿呵呵一笑,在她的记忆中,每个人的名号都代表着每个人的个性,再怎么去说,这个女人的名号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是快剑袁峰的女儿,是冷面罗刹袁宁儿。她是震山虎方震的女儿,名字叫做小蝶。”苏琴此刻的身子骨似乎恢复了许多,她说了好多话。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小蝶的嘴比宁儿的快,她吃惊中瞪大了眼睛。 她自己的身份知道的人并不是特别多,几乎只有自己的父亲,只有在镖局的后院中,也仅有几个人知道。 “我的名号江湖的朋友成为千面妖狐,认识的男人自然很多,男人见到我这样的女人都会犯一个错误。”苏琴拿起自己的手,擦了擦眼泪,露出了一声苦笑。 听到这句话,宁儿已经明白了,一个女人若被男人们称为千面妖狐,且不说她的武功如何,就这个名字的风骚,足以让每个男人沉迷。 但有几件事她还是不明白,既然苏琴已经开口说话,她试探着问道:“你知道的这么多,可否知道我妹妹的事?” “萍儿姑娘,她在万蝶山谷,是我父亲送她去得。”小蝶插言说道。 “万蝶山谷?”宁儿知道这个名字,心里一惊。 “没有人知道它在什么地方,我们更不敢过问,出来的人只要说出了这个地方,她必死无疑。”小蝶用非常害怕的声音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 话音刚刚落下,宁儿的声音已经响起,“我去找榆木疙瘩,他一定能找到这个地方。” 宁儿快速冲出了这个房间,房间内只留下了两个吃惊的女人。 “谁是榆木疙瘩?”她们根本不知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刀剑无情(一) 人其实都很明白,感情这东西最伤人,然而人人却都愿意活在感情的世界中。 杜掌柜站的笔直,手里提着只有他会用的凿子。 木堆上有根木头椽子很粗,它宛如四五岁孩子的小腰粗细。 杜掌柜就站在这根木头上,温柔可近的目光已经不复存在,锐利的目光就像大山里的头狼。 死死盯着骑在马上的汉子们,他现在连他们的呼吸声都不会放过。 一个人在情绪变化的瞬间,首先变化的是自己的吸气声,只要呼吸开始加重,说明这个人的内心已经开始起伏不定。 杜掌柜穿着粗布衣服,给任何人的第一印象,他就是一个干粗活的木匠,手里提着的武器,也是做木工活的家当。 但他高高地站在那里,李清都能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杀气。 这个看似简单的人,居然是血衣门的护法,李清想起了郊外客栈中死去的掌柜子,还有失踪的崔四夫妇。 他们都是普通的再也没有这样的普通的人,可每次在自己遇到意外的刹那,他们选择的路只有一条,挺身而出。 没有任何人去给他们下一道命令,也没有人站出来去强迫他们,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这是一种人性的忠诚,这是人对自己生命中的一次选择。 李清冷冷地看着骑在马上的肖玉楼。 肖玉楼也正瞧着他。 当两道目光相遇的一刻,就如瞬间走入了寒冷的冰窖之中。 空气已经冻结。 俩个人虽然没有说话,但内心已在目光的对射中告诉了对方,今天的相遇,是生与死的相见。 在这里,只是一步之遥,生或者死,只有手中握着剑的人知道。 过了很久,李清才道:“肖伯伯今天并不希望我来这里,因为今天这个日子很特殊。” 肖玉楼叹声道:“刀剑无情,书画留香,不该遇到的人你都已经遇到了,在这里遇到我也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李清的目光移到了剩余汉子们的身上,从每个人的表情中都可以看出来,他们曾经都是历经江湖的高手。 走出去的胡家兄弟,他们的剑只是太慢了,遇到的人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鲁莽中小瞧了自己的对手。 走在江湖上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自己无法左右他们的行为,可他们对待遇到真正的对手。 只会用一种简单的方式去解决这种不期而遇。 他们可以为了一句话去杀人,甚至在对手死去的一刻,他们都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冷酷的心犹如千年冰冷灰暗的岩石。 这些人的脸上就像带着一个面具,永远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内心世界。 谁也无法明白老天的这次安排,在郊外一个普通的棺材铺子中,能有这样一次千年等都等不来的巧遇。 午时的郊外。 秋色惨淡。 吹来的秋风,没有理会这里任何人的想法,它也不在乎这些人到底想些什么?任意的吹动着他们身上的衣衫。 肖玉楼冷酷的眼神中,忽然露出一丝寂寞,好像他在回忆自己的过去,一个人在寂寞的时候,总是喜欢回忆过去。 李清冷冷的言道:“肖伯伯的意思是说,他们的离去与我有着某种关系。” 肖玉楼冷酷的道:“是。” 李清的声音更冷酷,道:“若是一个人没有私欲,他们或许不该死,若是他们总惦记着别人的东西,他们肯定会死。” 肖玉楼沉默着。 人在沉默的时候,只有两种意思,他同意对方的意见,或者他对这个话题根本不感兴趣。 但他看到李清手中剑时的目光,告诉了所有人,这是一个有私欲的人,有私欲的人只要看到自己钟爱的东西。 他的眼神便会瞬间出卖自己,何况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不可能做到超凡脱俗。 “是你的人杀了孙战。”这个问题一直困扰在李清的内心,这个白银杀手,或许就不该死。 “他已经不配做一名杀手,他做了他不应该做的事。”肖玉楼虽然承认了这一切,李清还是感到很揪心。 “刘大麻子是你们收买了他?”李清很想知道这个人,这个人也惦记着自己手中的这把剑。 至于死去的那些杀手,李清不想再知道,他们应该就如眼前的这群汉子,只要肖玉楼轻轻点点头。 他们手中的刀或者剑,立刻就会扑向自己,他们冷酷的眼睛里,已经开始布满了血丝。 “一个喜欢占点小便宜的人,一点都不好,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他牵挂的太深了。”肖玉楼道。 李清立刻接着问道:“您难道不是这样的人?肖伯伯好像也在惦记着我手中的这把剑。” 肖玉楼没有否认,道:“我这人天生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东西,我越想要。” 没有等到李清说话,他又言道:“自李少主出道以来,久闻李少主潇洒堪比昔日的小李飞刀李探花。” 李清明白了他的意思,昔日的李探花一向淡泊名利,对自己的朋友情深意切,若是自己朋友需要的的东西,他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 也许只有他这样的人,才有了阿飞那样的好朋友,在他的世界中,连最相信的朋友背叛他,他都能容忍。 他是一名真正的侠客。 李清的心里黯然一叹,男人都有着贪心,尤其是在一个人最得意的时候,他会变得目空一切,认为只要自己喜欢的东西,必定属于自己。 “现在若是你放下手中的剑,也许我会看在老朋友的脸面上,忘记我们之间的过去。”肖玉楼的自负,李清有点木然。 “你相信今天能带走这把剑?”李清一笑。 “看来你还是不肯?”肖玉楼改变了说话的语气,在这里,他似乎不愿意有人违背他的意愿。 嘴角中挤出来了一点点笑,显得非常的勉强,他笑的很奇特,没有让知道他此刻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人的鼻子中只是发出了一个声音,李清首先看到的是背上背着标枪的汉子,他的手已经到了背后。 这个人的武器是两把标枪,瞬间到手上的一刻,人从马上飞了起来,嘴里没有一个字。 他得到的任务只有一个,出手杀人。 在标枪刺到的一刻,汉子看到了李清的人,自己从马上飞起来有多高,李清飘起来的身影就有多高。 李清的身子就是一条鱼,标枪双双刺到的一刻,他滑到了这个人的面前,这个人在一眨眼间。 没有看到李清拔出自己的剑,只是一张脸,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距离自己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他甚至可以感觉到李清嘴中吐出的热气,手抓住了自己胸前的衣服,这不是在刺杀,好像是两位就没见面的老朋友。 在见面的一刻,心里充满了激动,一个强烈的拥抱就在自己的眼前。 手在胸前一紧,身在还在空中。 汉子有种感觉,若是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女人,他一定会变得疯狂。 可惜他面前的现在是一个男人,是一个会要他命的男人,汉子感觉到了一股很深的内力,此刻压的他无法呼吸。 身子就没有机会落下来,李清的手腕一转,汉子变成了一只会飞的鸟,他手中的标枪还没有松开。 他再次看到的还是一个男人,这是一个年龄很大的男人,这个人是一个瞎子,他站在李清的身后并不远。 汉子认为自己今天很倒霉,为什么每次看到的都是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而且最后看到的这个男人是名老者。 从走进江湖的一刻开始,汉子就不愿意与一个男人去拥抱,何况眼前这个人是个瞎子。 愤怒只是眨眼间,所有的怨恨他只想在这一时刻爆发。 标枪分的很快,飞出来的一刻就是鸟儿的翅膀,汉子想用最快的速度收回来,狠狠地扎着瞎子的身上。 他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标枪能把这个人扎出几个洞,只要能扎在瞎子的血肉之躯上,他就满足了。 可惜一个人若在这个时候,还有着非常超越的想象力,这个人的世界必然会瞬间终止,一切结束的实在太快了。 瞎子好像长着眼睛,他手中探路的杆子已经举了起来,汉子听到的是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声音,此刻自己的标枪还没有刺出一寸远。 停在半空中的汉子,就像街道上卖泥人手中的玩偶,一根棒子上举着一个人,这个人在飞动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瞎子手中的杆子出去的快,收回来的速度也很快,嘴了冷冷发出了一个声音,“可惜你不是一只会飞的麻雀。” 落下来的人,只听的扑通一声,砸在了地上,就像死去的一只癞皮狗,没有一点动静。 李清在空中飘然落下,看着马上的汉子,道:“难道还有人惦记我手中的剑?” 马上的人没有一个人去动,没有一个人去看落在地上的汉子,仿佛这个人就不存在,每个人的脸上毫无表情。 肖玉楼面无表情,只是冷冷的言道:“愚蠢的人,你也配与李少主交手。” 李清默然无语,这个人的心居然冷酷到了这个地步,在他眼里的这些人,就是杀人用的工具。 忽然李清听到了一阵歌声,歌声是从远方传来,听到歌声的一刻,李清的心里不由的一乐。 唱歌的人他很熟悉,这个人出现的时候,绝对不是一个人,他不但喜欢唱歌,而且还喜欢赶着马车。 唱歌的声音很大,仿佛在告诉这里的人,此刻午时已到。 可惜歌声却很伤悲,让人非常思念离去的亲人。 归时满夜霜风起,道不尽,相思泪。弹弦难续杜康寒,贪醉黄昏无计。梅花雪下,当年依旧,空瘦冬风意。 白杨坠叶遮平地,月已碎,千行义长知人去断肠空,伤泪拦谁同倚?一生怕梦,几番春暮,涵语怎来寄? 第一百七十五章:刀剑无情(二) 01 幽静的院子是醉仙楼的后院。 院子虽然不大,但收拾的还是很干净,苏海就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 胖乎乎的手,指甲修剪的很短,每个指缝中都没有一点遐思,这是他每天都坚持要做的一件事情。 苏海认为一个人的手,是全身最美而且最耐看的地方,若是一个人连自己的手都不爱惜,这个人与睡在街道上的叫化仔没有什么区别。 刚刚洗去昨夜的疲惫,苏海恢复了一点自信。 舒展开的眉头,却再次凝聚在一起,他想起了最喜欢的老孟。 这个人为什么就不能安心地去做一个大厨子?他没有想明白,心里只有可惜,从今天开始,不但自己吃不到老孟炒的菜。 酒楼中的客人必定也会产生抱怨,毕竟吃他炒菜的时间太久了。 一个人即使在外面流浪多久,每天品尝着各地的名贵菜肴,每当想起自己老婆炒的菜,心里都会思念。 哪怕喜欢抱怨的老婆煮的只是一锅玉米粥,桌子上放的只是一盘隔夜的咸菜,味道却总是让人心中迷恋。 苏海没有老婆,他不喜欢去找一个女人来做自己老婆,他怕找来当他老婆的人,不喜欢他的人,只喜欢的他的银子。 银子在苏海的心目中是最完美的东西,它比自己见到的每一位女人都漂亮诱人。 同时苏海的身边也不缺女人,他是一个喜欢享受生活的人,他看了看属于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中有道密室。 密室的秘密,只从认识了酒肉朋友李清,这里就不是一个密室了。 洗澡的大木桶子还在,提水的姑娘也在,今天只是自己的酒肉朋友不在,他遇到了许多美丽的姑娘。 李清身边的姑娘就是有点多,以往的苏海从来没有任何想法,可今天他的心中有点空荡荡的感觉。 一个男人在羡慕另一个男人时,都有这种感觉。 站在院子中的小盆栽旁,苏海用自己胖乎乎的手指,小心地拨弄着盆中的月季花。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醉仙楼中的客人再也不会增多,再也不会有老孟这样的大厨子来为自己炒菜。 老孟的生活实在太简单了,他只需要一个能有吃的地方,住根本无所谓,只要这个能闭上眼睛睡觉就可以了。 若是能早一点去关心这个人,他也许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好厨子,自己以前为什么就没有这个想法? 苏海在回忆中有点后悔。 任何事情,只要前进了一步,都有改变的希望。 也许老孟宁愿在这里过不愁吃喝住的日子,也不愿意出去在江湖,度过提心吊胆的每一天。 苏海有种悲哀,无论自己现在有多少财富,也无法换来心头的平静。 只有这个时候,人才感到非常的寂寞。 寂寞的男人总能遇到同样寂寞的朋友。 于是苏海看到了萧泪血。 他实在是一个不平凡的人,经历了昨夜那么大的压力,他走路的步伐依然是铿锵有力。 只是人的眼睛有点发红,遇到这样的事情,多么坚强的人都会失眠。 从苏海第一眼见到萧泪血时,他就觉得萧泪血注定就是一个不平凡的人。 他能用任何人无法承受的力量,去支撑自己的每一天,他会用自己的豪迈和威严去征服每一位遇到的人。 即使他不用说话,他的朋友都能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他的想法,因为他的朋友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月季花儿很美,苏海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他没有闻到花儿的清香,只有秋天的空气钻进了自己的鼻孔。 也许是失眠带来的困乏,萧泪血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 苏海平常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 可是他今天没有说话,至少在萧泪血进来以后,他不愿意开口。 苏海虽然没有说话,其实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告诉来到的萧泪血,他的话已经够多了。 根本无法用语言去表达,因为这才是朋友间的默契,自从第一天认识开始,两个人似乎就已成了好朋友。 可惜好朋友的身边总是出现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情,每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他们无法预料。 人心的背叛就是在一个瞬间,虽然表面伪装的很好,可这一天迟早还是会来到。 突然来到的事情,不但会带来内心的伤害,而且让人根本无法去防备。 在许久的沉默中,苏海还是忍不住自己,喜欢说话的人见到朋友,若是不说话,鬼都不相信。 萧泪血有这个耐心,若是苏海不开口,他绝对不会去说第一话,他知道苏海肯定会提起一个人。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酒肉朋友。”即是李清不在这里,苏海也不愿意放弃损朋友的机会。 萧泪血淡淡地笑了笑,反问道:“既然别人当你是朋友,你的心里难道就没有这位朋友?” “可是这个朋友的麻烦实在有点多,多的让朋友心烦。”苏海在抱怨。 “男人还是女人?”萧泪血一笑。 “女人的麻烦只能靠他自己,我也无能为力,可是。。?”苏海在犹豫。 “你肯定能猜到他现在会去哪里?昨夜的蒙面人你一定认识。”萧泪血没有给苏海留下解释的机会。 “为什么?”苏海抬起了头,手指离开了月季花。 “因为你是苏海,你有个名号是江湖万事通。”萧泪血说完这句话,立刻转过了身子,准备离开。 他不用回头,虽然听到了苏海的一声叹息声,他也用不着回头。 酒肉朋友也是朋友,只要自己现在走出醉仙楼的后院,这个人必定就跟在后面。 这一点萧泪血从来就没有感到奇怪过。 02 “推窗半醉说黄昏,推门唤醒已黎明!”听到歌声的一刻,李清朗声高吟一句。 凭靠内力传出去的声音,肖玉楼也是感慨,李清如此年轻,功力却是如此深厚,非几十年的修为,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然而眼前的李清实在是个例外,别人做不到的事情,他总能做得到。 马车既然来了,肯定要见见马车中的人是谁?无论坐在里面的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跟在马车后面的人,李清绝对没有想到,其中一个人还会骑着马?他骑马的姿势就是一种活受罪。 胖胖的苏海此刻吊着他的脸,就好像李清欠了他的银子,酒肉朋友的心中只会惦记他的银子,还有他酒窖中的烧刀子。 当然萧泪血的出现,让李清有点吃惊意外,这位朋友怎么也能找到这里?毕竟这里是郊外。 互相看到对方的时候,李清还没有来得及再次开口,萧泪血洪亮的声音已经传到。 “李少主真不够朋友,有这么好的地方,也不约我这个老朋友。”李清只有苦笑一声。 若说棺材铺子是个好地方,或许只有鬼才会喜欢,没有一个活着的人会说这是一个好地方。 可偏偏性格直爽的萧泪血却说了,他是鬼王,见到的人都是鬼门的人,一个敢自称鬼王的人,肯定比鬼还要喜欢这个地方。 “只有他这个笨蛋才喜欢这个鬼地方,现在他就是游魂。”落下马的苏海晃了晃身子,他一定为他秀美的身材感到惋惜。 马车停在了院子外面,来到的人实在有点多,骑马的肖玉楼挥了挥手,院子外立刻分开了一条路。 苏海晃着身子走到了李清的面前,李清看着他走路的样子,抿嘴一笑,晃动的身子也不怕闪了他的老腰。 人的眼睛在四周瞧了瞧,嘴里说出了一句只有他自己喜欢的话,“这么多的客人应该去我的醉仙楼,为什么要在这里喝风?” 骑在马上的肖玉楼也不生气,瞧着苏海道:“你应该在这里也开几个雅间,我保证你的生意一定也不错。” “在棺材铺子前开个酒楼,来吃饭的只有鬼,你这个主意一点都不好。”苏海嘟囔着嘴。 一个喜欢银子的人,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这个主意我认为很不错,我不但是鬼,而且是鬼中的王,只要我天天来给你捧捧场子,无论什么样的鬼,都会喜欢这个地方。”萧泪血哈哈大笑几声。 这句话还的声音还没有落下,萧泪血的人已经到了李清的面前,眼睛里含着激动的泪光。 仿佛自己的这位朋友离开自己已经很久,他们已经许久都没有互相见到对方。 “萧大侠好。”李清客气地打声招呼。 眼角的余光李清却看着马车。 懂事的阿晨坐在马车上没有下来,里面的人也没有走出来,来的人到底是谁?李清也猜不出来。 只有一个人,李清不希望今天出现,他是高迁,若在这里遇到肖玉楼,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高迁的内心肯定会充满了悲伤。 只有伪装自己的人他不会感到悲伤,他们始终知道,自己已经背叛了朋友间的友谊,遇到熟知的人,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是你,我昨夜猜的没错。”萧泪血看着肖玉楼。 “你现在知道的似乎有点晚了,你就不应该知道。”肖玉楼的脸恢复了冷漠。 遇到李清一个对手也就罢了,现在不但来了苏海,而且还有一个鬼门中的萧泪血。 任何人都明白,此刻就不是个好时机。 萧泪血冷笑了一声道:“那倒也不见得。” “你认为这个时间最好?”肖玉楼道。 萧泪血用严肃的目光,看了看骑在马上的汉子们,冷酷地言道:“不久这里一定会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江湖大事情。” 此刻,风又开始刮起。 第一百七十六章:刀剑无情(三) 鬼多的地方人不喜欢。 人多的地方鬼同样也不会喜欢。 现在院子外的人很多,刮来的秋风,却是阴森森,让人感觉极不舒服。 站在木头上的杜掌柜,就像大战中瞭望的岗哨,看到该来的人已经来了,他在木头上用脚一弹。 人到了李清面前。 对着来到的萧泪血微笑一声,话虽然没有说一句,李清从萧泪血的目光中断定,他们也是旧相识。 老朋友见面有时候不需要客套,只需要一个眼神,彼此之间固有的默契,已经知道对方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肖玉楼听完萧泪血的话,口中一哼道:“这里的风景也不错,若是在这里埋葬上几位江湖的明侠,倒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就在这时,萧泪血慢慢抬起了头,盯着他。 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话,李清却感到一股从未遇到过的杀气,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情马上就要发生。 一个李清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传了出来,说话的是一名汉子,毛茸茸的脸就如山里跑出来的野猴子。 “话大的人,本事不一定大,本爷倒想看看这小子的剑到底有多快?”猴子脸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李清呵呵呵一笑,道:“若是我的剑拔了出来,你肯定再也吃不到山里的桃子。” 猴子脸一怔,又道:“本爷不喜欢吃桃子,只有猴子才喜欢。” 这个人说出来的话,必定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忘记了自己的长相像个什么。 见到李清没有回答,猴子脸认为自己的话不过瘾,接着在再言道:“本爷是。。” 这次他说出来的只有三个字,站在眼前的李清已经不见了。 他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来得及瞧清楚,自己的脸就发出了噼噼啪啪的耳光声,足足有二十多下。 猴子脸的手一只抓住马的缰绳,他还有一只手,这只手仿佛就是一只残废,只能听到耳光声,他却无法还手。 马上的汉子们已经惊呆了。 李清身影落下的时候,只要是个长着眼睛的人,看到猴子脸,都会忍不住笑起来。 本来就毛茸茸的脸,现在两个脸蛋变得通红,如果有人见过猴子,这张脸说是不像猴子的红屁股。 绝对没有人可以相信。 人的头就像小贩手中的拨浪鼓,晃了很久才停了下来,也许是瞬间被打晕了,人的眼睛直直在发呆。 又过了许久,猴子脸似乎醒了过来,他的双手猛然撕去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长满黑毛的胸。 李清闭上了眼睛,这个猴子脸一定是在山里长大的,不然他绝对不会发育成如此的模样。 猴子喜欢棍子,他的手里应该拿只棍子,猴子脸从马鞍上手一抽,他的手中却是一把乌黑的竹节钢鞭。 蒙头的人,第一反应就是寻找侮辱自己的人。 “敢打本爷。”猴子脸一面说着话,他的脚离开了马镫。 身子一纵,就如山里的老猴子下树一般落在了地上,可惜少了一条尾巴,人的脸变成了猪肝色。 吆喝声中,手中的竹节钢鞭挥舞而出。 李清未曾动手,面前的萧泪血后背好像长着眼睛,他突然一个转身,厉声喝道:“鬼王的面前,没有人敢自称爷爷。” 只见他腰身一闪,人已经到了猴子脸的面前,空中飞出的声音,仿佛就是天空中的一阵雷声。 猴子脸也是一个久经江湖的人,这次他的反应倒是很快,一招横扫千军,直袭萧泪血。 鞭生厉风,就是一个武功很高的人,他的先择只能是快速的躲避,没有人愿意与一只发疯的猴子比个性。 可惜猴子脸今天遇到的是萧泪血,这个人偏偏不知道什么是退却,在他的脑海中压根就没有这两个字存在。 伸出的手最快,萧泪血的手在招式刚刚发出的一刻,他的手已经来到了猴子脸的手腕之处。 萧泪血个性很直爽,他不喜欢野蛮,在这一刻他的眉目之间带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冷漠之情。 手指慢慢在合拢,手腕处骨头的碎裂之声,让听到的每个人都心颤,“你也配在这里撒野?” 手腕处的骨头已经碎了,钢鞭的力道在瞬间停止,如同失去了支撑,落在地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猴子脸的头上开始冒汗,猪肝色的脸上米豆大的汗珠,顷刻遮住了他的眼睛,呲牙咧嘴的样子,比撒野的真猴子还要难看。 猴子脸的惨叫声还没有叫完,萧泪血的手立刻松开。 这只手瞬间又变成了一只拳头,挥拳只砸在猴子脸的脸上。 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武林江湖中的人,只要走进了江湖中,多多少少也见到过杀人的场面。 然而萧泪血一气呵成的动作,许多的人还是吓呆了,这一拳谁都能想到这张脸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或许来到的人,都没有想到萧泪血出手竟如此迅速、准确,而且冷酷无情。 猴子脸再次发出的惨叫声,没有压过他面部骨头击碎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人想起了一种动物。 狮子的凶猛是草原的百兽之王,发疯的野牛在怎么彪悍,它始终是狮子的物,在狮子的口中,它绝望时的吼叫。 让草原上的每一只动物,心都会颤抖。 骑在马上的人,脸色开始变了,许多人的脸色变得苍白。 至少有十个人,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萧泪血的手,仿佛这只手袭击的目标下一个就会是自己。 肖玉楼的眼珠子不在只有冷漠,此刻犹如死人的眼睛一样,射出了冰冷的目光,他对晕过去的猴子脸,瞧也没有瞧一眼。 仿佛这个人只是身边带来的一只蝼蚁,他的生与死,只是他的选择。 院子外的杀气更浓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肖玉楼张开了嘴,冷冰冰的言道:“我们既然来了,今天见到了两位,怎么说也要分出一个胜负。” “你现在还有胜的把握?”李清对他的冷漠,已经无语可言。 无论这个人在幽灵中是什么样的地位?他的身份从今天开始已经公开。 一个人的身份既然已经公开,所有的秘密都将会公布天下,李清现在只想知道两个人。 于是李清问道:“崔四夫妇在你们的手中?” “是。”肖玉楼道。 “客栈中的人是你杀的?”李清问道。 “是。”肖玉楼回答的很快。 “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清又问道。 “他们的目的与我一样,用他们换你手中的剑。”肖玉楼终于说出了李清想知道的一切。 李清没有在说话,这是一种威胁,若是今天自己拨出自己剑,一切恩怨在瞬间或许就可以解决。 但是现在崔四夫妇却落在了他们的手中,目的很简单,他们让一个男人的仗义,变成了一个束缚自己的包裹。 无论会发生什么的事情,李清绝对不会放弃自己的朋友,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当然李清也明白,就算没有今天的巧遇,这一战还是要发生的,只是时间与地点不在这里。 李清缓了缓语气,缓缓道:“你们交换的条件?” “八月十五是个好日子,我们在姑苏河旁的画舫见。”肖玉楼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这是一个男人胜利时的笑。 一个人只有在遇到可怕的对手时,恰好自己掌握了对手的弱点。 让自己的对手在无奈中做出抉择,即使他有再大的怒火,此刻也要赔上自己的笑脸。 不管这种笑是多么的虚伪,至少此刻自己依然是胜者。 李清只能轻轻一笑,遇到这样的大事时,保持冷静才是自己最好的抉择,不管到那一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最后一个问题李清还是想知道,他对着肖玉楼一笑,道:“李清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明白一个问题?” “现在你可以问我。”肖玉楼道。 “今天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是李清最大的疑惑。 肖玉楼的手勒了一下马的缰绳,道:“或许与李少主的想法一样,我们在找喜欢住在棺材中的花和尚。” 果然又是这个花和尚,他的爱好就是与众不同,他带来的麻烦,让人变得有点束手无策。 萧泪血站着再也没有动,他动的一刻实在太可怕了。 骑在马上的汉子们,没有一个说话,仿佛都在等待,他们在等待萧泪血寻找出下一个目标。 在长长叹了一口气后,萧泪血才说道:“幽灵的人,现在算是倾巢出动,该死的人已经死了,你还惦记着花和尚。” “他居然欺骗了我们,本打算买个棺材送给他,没有想到。。。”肖玉楼虽然没有说完话,他的意思大家都很明白。 他们突然而来,是在寻找背叛他们的花和尚,他们也厌恶叛徒。 萧泪血冷笑一声道:“世上的人,也有金钱无法打动的,他们心里只有老朋友的感情。” 肖玉楼叹道:“毕竟这是少数的人,其实现在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萧泪血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这句话。 任何人在背叛自己朋友的时候,他们都为自己寻找好了一个理由,无论这个理由对朋友有多大的伤害。 “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这里我不想再见到你们。”或许是因为伤心,萧泪血的话语中带着悲伤。 突然马车中冒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告诉我萍儿现在在哪里?” 李清吓了一跳,她怎么也来到了这个地方? 作者有话说:1、同步仙侠诛仙屠龙正已经开始上传,欢迎支持西江的书友前去收藏关注。 2、支持纵横正版阅读,是对作者最大的理解支持! 第一百七十七章:宁儿的故事 美丽的女孩子都知道自己有多么美。 在男人多的地方,她们都会去展示自己的美。 虽然她们的嘴边常挂着一句话,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但是她们总喜欢在男人堆里才说出这句话。 没有一个姑娘会在自己的闺房中,悄悄说出这句话,除非她就是一个十足的花痴。 此刻说话的姑娘不同,她虽然美丽动人,无论多少男人在一起,她依然是西域来的雪莲花。 在高高的雪山之巅,为一个人独自绽放。 袁宁儿出来的速度并不比她的声音慢,人离开马车的时候,就是飞起的一只小鸟。 可是在秋天的中午,喜欢飞出来的的鸟儿实在是不太多,何况这只鸟有点凶猛,像一只寻找兔子的鹰。 但是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当李清看到宁儿的飞出马车,他的心中一点都不开心,这个地方她或许就不该来到。 一个大姑娘突然闯进一群男人中间,必然会让每个男人都感到吃惊,毕竟这是一个漂亮的大姑娘。 宁儿的眉头皱的很紧,仿佛看到了自己最讨厌的男人。 女人的城府永远没有男人深,当她们有心思的时候,漂亮的脸蛋总能显示她们的内心。 漂亮的女人都喜欢伪装自己,可惜袁宁儿不会,她没有学会这一点,看到李清的时候,皱着的眉头立刻展开。 李清顿时听到了最温柔的一句话,“清儿,是他们带走了萍儿妹妹。” 李清没有敢回答,但他也不想说谎,刚刚知道了崔四夫妇的消息,现在又冒出来了一个萍儿。 虽然她们是姐妹,在一个漂亮的姑娘面前,表露出对另外一个姑娘的特别关心,这个男人脑子一定有问题。 再怎么说,她们毕竟都是女人,女人吃醋的本领永远都比男人强。 “嗯。”鼻子里发出的声音算是一个回答,这个声音比说出任何话都强上百倍。 “糟老头子,告诉我,我的妹妹在哪?”女人有男人撑腰的时候,说话的口气都很大。 “袁宁儿?”肖玉楼的目光一闪,却又很快离开。 再次看到这个姑娘,肖玉楼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她来的总不是时候,她带来的不止是霸道,而且还有挑剔。 “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宁儿的双手叉在小腰上。 “你说的是袁萍儿?”肖玉楼冷漠地言道。 虽然没有过多的解释,却足以证明他知道萍儿的下落。 宁儿喝声道:“你应该知道姑奶奶的脾气,若是今天你不告诉,休想离开这里。” 就凭她的武功?李清断然不会相信,自己已经与这个人多次交手,他的武功李清相信不是一个弱者。 果然肖玉楼鼻子中轻轻一哼,道:“就凭你?小丫头。” “冷面罗刹”的名号真不是白叫的,宁儿的小手一动,一把飞刀已经直袭而出,直直飞向了肖玉楼。 李清看到的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拦住这把飞刀?还是任由它飞出,但李清知道,飞刀绝对伤害不了眼前的肖玉楼。 放在马鞍上的手,伸出的很快,在飞刀来到肖玉楼面前的时候,他的身子动都没有动,眼睛眨也没有眨。 手指一带而过,宁儿的飞刀夹在了他的手指中。 一阵轻蔑的冷笑声中,他的手指一动,飞刀竟然断成了两节,落在了地上,人冷漠的言道:“好冲动的丫头。” “李少主,请记住约定的日子。”肖玉楼手一动,快马转身,飞奔而起。 来到这里的汉子们,用狰狞的目光看着李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宁儿的目光中露出了失望,对她来说,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可眼前的李清像是一块木头,动也不动。 她看着李清,李清却故意不看着她。 李清认识宁儿这么久了,他了解宁儿的这个人,这个姑娘在紧急的关头,总能做出让他想不到的事情。 至少李清认为,此刻不是与肖玉楼动手的时候,只要一动手,残酷的现实就会再次摆在自己的面前。 宁儿可不这样认为,撒娇中带着怨恨道:“这正是你下手的好机会,你不但可以杀了他,还可以找到萍儿,为什么你不动手?” 李清转过头望着萧泪血,道:“若是萧大侠,你会做吗?” 萧泪血立刻回答道:“不会。” 喜欢多嘴的苏海,没有人同意他说话,他也说道:“我也不会。” 李清看到苏海摇了摇自己的头,酒肉朋友现在变得就是不错,说话虽然有点阴阳怪气,可人变得开始侠义。 萧泪血拍了拍双手,打破了尴尬,他知道李清此刻很为难,这时朋友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一种勉强。 他对着李清一笑,道:“这两天你或许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一下,这件事你若不想去做,我可以先去看看。” “萧大侠也想去画舫?”李清一笑。 “你感兴趣的地方,我也很感兴趣。”萧泪血呵呵呵一笑。 李清心里却是一阵苦闷,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会牵扯到自己的朋友?朋友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毕竟昨夜张帆已经死了,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孤独,冷漠的孤独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若是再次见到自己,孤独的剑还会拔出来吗?李清想起了东方笑的话,不但孤独不会放过自己。 再有一次事情发生,东方笑的短剑也会抽出来,杀死阿斌的那一剑,无声无息。 可是今天没有见到这位长着马脸的人,也没有他的消息,他没有来到这里,说明昨夜他是独自离开了木屋前。 萧泪血的人已经回到了马前,正带着笑看着李清。 李清看了看太阳,午时已过。 瞎子与木匠又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大棚,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们。 午时既然过了,人都需要吃放,此刻肚子一定很饿。 肚子饿的时候,肚子从来不问你是有钱人,还是一个穷人。也管你是一个男人,或者是一个女人。 李清坐在马车内,他的确感到有点饿,因为此刻他不但想起了萍儿,还想起了她捉来的大公鸡。 鸡已经吃了,人也走了。 留下的故事只有牵挂,这是一个男人对朋友的牵挂。 李清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变得很疲惫,不想与任何人去说道理,疲倦得自己什么事都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做。 然而抓住自己手的女人,却不是自己想到的这位朋友,这是宁儿的小手,虽然炽热,但这把小手会发出飞刀。 它还能拿出一把短剑,这把短剑能杀死所有让她讨厌的男人。于是李清不想做让她讨厌的男人,立刻收回了自己的思念。 宁儿看着李清,皱了皱眉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李清无法找到借口,只好用男人们最常用的一句话来回答,我有点累了。 “我现在好像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女人。”宁儿没有说自己是一个姑娘,她说得很含蓄。 因为马车里现在只有她和李清,这句话他们两个都很明白其中的含义。 听到这句话,李清不可能不回答,即使不回答,目光中还是露出了一种特有的情感。 手轻轻拂过宁儿的秀发,李清微微一笑,轻声道:“总喜欢瞎想,又瞎想些什么?” 宁儿的头慢慢靠在了李清怀中,眼睛中流露出说不尽的温柔,呼出的气开始变得炽热。 李清再次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速度来的很快。 “我知道你一定会去,你的心中有我,我的事你肯定要管。”宁儿含情说道。 “其实这个地方很危险,今天你不该来这里。”李清道。 “既然你都来了,为什么我能来?这里有清儿,只要清儿在的地方,我什么都不怕。”宁儿温柔中带着关切。 危险是什么?李清从来没有感觉,他在遇到肖玉楼的一刻,他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若是没有崔四夫妇,无论什么事他都不会放弃。 可是现在有两个人成为了他的牵挂,他不会放弃朋友,他也没有学会背叛朋友,在李清的心中,朋友就是朋友。 李清当然明白这一点,对宁儿的任何解释,此刻都是多余,他只想静下来好好冷静冷静。 懂事的阿晨赶着马车,懂事的阿晨就是很懂事,他仿佛听到了什么话?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车厢开始晃动。 晃动的马车,加剧了身体间的碰触,李清心再次开始发热。 李清无法拒绝这份挚爱,侧身躺在怀里的宁儿,虽然没有动,自己低头看到她,李清感觉自己开始有点冲动。 可是女人的心思,变化的很快,李清感到宁儿的身体在颤动,她的目光看着马车,似乎很欣喜,似乎又很惆怅。 过了很久,宁儿传来了一声叹息,她的头轻轻动了动,却没有去看李清,柔声道:“虽然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从不会怪你。” 她的声音愈来愈轻,好像感受到了李清的炽热,忽然坐直了身子。 面色红润地看着李清,嘴里想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带着心跳的李清含情脉脉盯着宁儿,他再次看到宁儿固然还是那么美,美丽使他忘记了这是午时。 肚子已经不饿了,只有不断传出马车的笑语声。 懂事的阿晨非常懂事,他的歌声再次响起,郊外的的小路上只有阿晨的歌声悠声回荡。 梦里相逢夜夜想,牵牛花,初上墙。道是君先知,无限思念,怎能不思量? 1、感谢星海仙冢作者羡蜉蝣月票支持!3月纵横月票榜排名第七! 2、感谢天地战记作者晴天鱼米月票支持! 3、请支持正版纵横阅读,请尊重作者辛苦创作。 第一百七十八章:西域佳人 醉仙楼一楼的桌子上。 苏海打开了酒坛子。 这是西域最好的烧刀子,虽然他有点心疼。 可他今天就是想喝点酒,在他的生活中,这几年来他没有愁过吃,也没有为穿发过愁。 更没有为银子去整夜睡不着觉。 悠闲的时候他会到花和尚的万花楼上,听上一阵小曲,喝上几口什么味道都没有的酒。 留下一句唠叨,“该死的花和尚,比我的心还黑,兑了水的酒也收银子?” 然后回到自己的酒楼,盯着跑堂的伙计,看看他们是否藏了收来的铜板?因为这些铜板有一天也会变成白花花的银子。 桌子上,苏海只摆了一盘花生米,还有一盘酱猪蹄,他认为一个好男人喝酒的时候,必须有肉。 李清到底是不是好男人?苏海不想肯定,只是有种感觉,每次见到自己的酒肉朋友,自己变得都很窝囊。 在自己的眼里,李清此刻就像桌子上的卤肉,不但看着香,吃起来也很香。只有咽到肚子的时候,苏海才有一种解气的感觉。 难道天下的好男人都藏了起来?为什么每次出现一个姑娘,都跟这个混蛋扯个没完没了?苏海有点实在想不通。 满满为自己斟上了一杯酒,苏海的手拿起了酱猪蹄,眼睛开始放光,每次看到肉,他都对自己的身材开始不满意。 “就是一个笨蛋,可惜了我秀美的身材。”苏海嘟囔了一句。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位姑娘,走进了醉仙楼中。 如果说这位姑娘长得不漂亮,苏海认为只要是个男人都不相信,他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人轻轻坐在了一张桌子旁,手里是一把青蛟剑,剑放到了桌子上,人用手招了招跑堂的伙计。 懂事的伙计在掌柜在场的时候,一般都很懂事,脚步也会变得贼快,一个伙计立刻到了桌子旁。 苏海竖起了自己的耳朵。 “小姐姐今天想吃点什么?”懂事的伙计嘴很甜,就像刚刚偷吃了后堂的蜜糖。 “这里有好酒?”姑娘开口说出的话,苏海心里一惊,这个姑娘也会喝酒? 姑娘的小手抱成了拳头,放在了桌子上,紧身的白色衣裙,披着白色的披风,仿佛就是一朵白色的雪山玫瑰。 “这里有最温柔的桂花酒,最美的姑娘应该喝最温柔的好酒。”懂事的伙计继续献着殷勤。 姑娘没有说话,鼻子倒是动了动,人轻轻一笑,“你说的并不是好酒。” 喝酒的姑娘苏海也见过,但是一个走出来,敢说桂花酒不是好酒的姑娘他倒是第一次见到。 懂事的伙计一怔,没有说话。 “你没有说实话,你们这里有西域来的烧刀子酒。”姑娘又是轻轻一笑。 伙计还没有来的急回答,因为这时他看到了自己的掌柜,一向心疼酒的掌柜子居然手里提着酒坛子,送到了姑娘的面前。 酒杯展开,酒倒在了杯子中,浓浓的烈酒味,立刻飘了出来。 “姑娘,你若是把这杯酒喝了,今天的酒我请客。”苏海今天很大方。 姑娘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倒满的酒,小手一伸,端起酒杯,等到苏海再次看到酒杯的时候,酒杯中喝的干干净净。 喝酒的姑娘苏海见到过,可酒量如此大,并且敢喝烈酒的姑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苏海发现这个姑娘很特别,她说话的语气不是江南的姑娘,很像一个人,一个令他很头疼的人。 此刻假如这个人走进醉仙楼来,她们肯定是一对喝酒的好搭档。 看到有点发愣的苏海,坐着的姑娘又是咯咯咯一笑,“看来本姑娘的命真好,今天才来到这里,就有人请我的客。” 苏海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他突然有点后悔。 岂知坐着的姑娘微微一笑,对着苏海道:“我知道你是这里的大掌柜,这是你的酒楼。” “姑娘怎么知道?”苏海坐直了身子,他感觉此刻自己应该变得潇洒一点,毕竟眼前是一位漂亮的姑娘。 而且她的每一次笑,都与别人完全不一样。 虽然苏海见过很多的姑娘,然而他还是认为,眼前的姑娘无论与多少姑娘站在一起,她绝对是最耀眼的一位。 酒再次倒满,姑娘还是没有犹豫,猛猛一口喝完,人才点了点头道:“我是来找一位名字叫李清的人,听说他的剑是天下最快的剑。” “我绝对不相信这句话。”苏海不愿意听到这个名字。 “可我听说你是他的朋友?”姑娘在笑。 这件事本来与自己全无关系,苏海有点怀疑自己走进了这个姑娘的圈套,不管自己说是与不是,她都认定了自己。 苏海晃了晃身子,言道:“至少姑娘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才能回答你的话。” 姑娘没有回答,只是咯咯咯在笑,等到她不笑的时候,苏海又道:“我的话就这么可笑?” “你就这么和一个漂亮的姑娘说话?可惜你不是我碗里的菜。”苏海只听明白了她的一句话。 苏海看了看自己桌子上的酱猪蹄,他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很愚蠢,也很可笑,自己就像盘子中的酱猪蹄。 苏海只好干干一笑,用胖乎乎的手,倒出了两杯酒,“一个人喝酒真无聊,我陪你喝一杯,这次我请客。” “本来就是你请客,为什么要一个姑娘来请客?”听到这句话,苏海认为这位姑娘比自己的酒肉朋友还要霸道。 如果她是一个来吃白食的人,今天的自己绝对是赔了买卖。 不管怎样,苏海都决定,一定要打起精神来,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出色的好男人,至少他自己这样认为。 酒是西域的烈酒,人只有两个人,而且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姑娘。 当坛子中的酒倒出去一半的时候。 苏海的第一感觉是自己错了,而且错的完全不应该。 凭靠自己的酒量,在这位姑娘的面前,简直是小巫见了大巫。 白衣姑娘的酒量简直就是在酒窖里面长大。 “你真的不怕”苏海故意装出神秘的样子。 “怕什么?”姑娘道。 “这样喝酒你会喝醉,况且我是一个男人。”苏海笑了笑。 姑娘却在摇头,漂亮的脸随着头晃来晃去,这个姑娘的胆子实在也太大了,已经大的忘记了自己是一个独自出来的大姑娘。 苏海又道:“你真的不怕?” 姑娘道:“我只怕你喝醉了,不给我说实话,况且你也实在太胖了,我肯定背不动你。” 苏海无话可说了,他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再次道:“你是一个姑娘,若是喝酒了,我只能送你到我的房间,我不知道你的家。” 谁知姑娘听到这句话,再次倒上了酒,笑呵呵的道:“我这就放心了,今天晚上至少我知道自己睡在了哪?” 姑娘每次说出来的话,苏海都感到很吃惊,现在最意外的却是这一句话,她居然还打算住在这里。 这个想法一点都不好。 “苏掌柜难道不乐意?”姑娘又在问。 苏海一怔,这位姑娘不但喝了自己的酒,而且还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苏海吃惊道。 这次苏海没有等到姑娘的回答,他看到了自己的酒肉朋友,酒肉朋友带着他的朋友走进了醉仙楼中。 宁儿的一声惊叫,让苏海彻底改变了主意,今天自己就是有点冲动,漂亮的姑娘就是有点麻烦。 “师姐,你怎么也来了?”姑娘见了姑娘话本来就多,宁儿冲到了桌子前。 白衣姑娘不但是宁儿的师姐,而且还是从西域来,苏海彻底有点头大了,他望着桌子上的烧刀子。 自己简直就是愚蠢,从姑娘的口音中自己应该判断出来,她说话的口音与袁宁儿一模一样。 今天的自己就是拿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简直献错了殷勤。 白衣姑娘倒是此刻很大放,拉着宁儿的手坐了下来,眼睛直视了李清一眼,微微笑了笑。 “木师姐怎么也来了?”宁儿问的还是同一句话。 “我来找你。”木姑娘道。 “找我?”宁儿一愣。 “看来你捉到了一个汉子。”木姑娘的话让李清的脸一红。 仿佛自己是个偷心的汉子,被人刚刚捉到。 “他是清儿。”宁儿道。 李清马上点了点头。 “提着最快剑的李清?”木姑娘的话,李清无法理解。 看到桌子上的酒,李清认为她绝对喝酒了,只有喝醉酒的人才会这样说话。 “你又偷偷再喝酒?”宁儿看到了桌子上的酒坛子。 木姑娘的眼睛看了看四周,忽然转身,凝视着苏海道:“你知不知我是什么人?” 苏海摇摇头,酒喝到现在他的确不知道,直到宁儿走进来的这一刻他才知道,白衣姑娘只是姓木。 看到苏海的尴尬,李清眼珠子转了转,悠然回答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姑娘。” 木姑娘对着宁儿又是一笑,道:“你的汉子,话好像很多。” 李清立刻闭上了嘴,虽然不知道汉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总觉的这不是两个好字。 “她是木下樱,是师傅看管酒窖的师姐。”宁儿终于说出了白衣姑娘的名字。 苏海叹了一口气,道:“若是我知道木姑娘是专门看管酒窖的,今天打死我也不喝这个酒。” “可是你千万不能死,今天晚上我还要住在你的房间。”木下樱瞪盯着苏海道。 “师姐要睡在他的房间”宁儿用最大的声音叫了起来。 这句话醉仙楼的每一位客人都可以听到。 李清只有苦笑。 作者留言:同步仙侠诛仙屠龙已上传,喜欢友收藏关注! 第一百七十九章:烈酒红颜 秋雨绵绵。 夜晚天上下起了雨。 风吹着秋雨,带着冬的气息来到了江南。 李清实在有点想不通,酒肉朋友本不该是这样的人,今天他却显得十分大方,居然用醉仙楼最好的酒来招待这位姑娘。 他甚至有点羡慕眼前的木姑娘,每次微微一笑,苏海马上就有想上一道菜的心里准备。 醉仙楼的桌子不是很大,菜是李清见到最多的时候,然而苏海还是不停地在念叨,抱怨厨子的菜就是不好吃。 当然会炒菜的老孟已经走了,他炒的菜是醉仙楼的一绝。 奇怪的是,坐在桌上的宁儿与木下樱,总是用男人们最喜欢听的话题,说道个不停。 李清很想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嘴里只喝最喜爱的酒。 可惜这一点他压根就无法做到,因为苏海的眼睛一直盯着木下樱的酒杯,只要端起来喝完,他就会倒满。 酒壶始终没有离开他的手,此刻他居然连桌子上的菜,瞧都不瞧一眼,已经忘记了自己秀美的身材,最喜欢吃肉。 此时的苏海不知是看呆了,还是让烈酒烧坏了脑子,李清所有说出来的话,他一个字都不回答。 “你是准备跳到我的碗里来?”木下樱对着苏海又是一笑。 苏海眼睛发直,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他始终没有明白西域的姑娘为什么总喜欢说这种话?这样的话在江南长大的他,不但听不懂,也无法理解。 就如初次见到梦蝶,明明自己是个小姑娘,却偏偏要自称一声姑奶奶,好似她非常想当一位老奶奶。 看到发呆的苏海,木下樱却拍着手娇笑了起来,对着胖胖的苏海道:“你不是我碗里的菜。” 李清立刻看了看桌子上,他看到了煮熟的鸭子,嘴放在菜盆子的边上,拔光毛的身子,这时白白胖胖。 肥而油腻的肉,让一个喝了酒的人,一点都没有兴趣,何况眼前是两位姑娘,她们一定不会在男人面前,拿起这样的大鸭子去吃肉。 李清虽已猜出了木下樱突然来到江南的目的,可他依然无法确定。 像木下樱这样的姑娘,即使让她喝完醉仙楼所有的烧刀子,李清估计她也不会告诉自己来到这里的谜底。 不管怎么说,她是宁儿的师姐,该说的话,必须还是要说,若是桌子上的男人都变成苏海的模样。 桌子上的两位姑娘必定认为,今天她们遇到了两个花痴。 李清瞧了瞧木下樱,很想问问她,但是看到坐在她身边的宁儿,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 有时候不说话反而比说话要好的多。 “听说你的剑最快?我在西域的时候早已知道,我很想看看你的剑,到底有多快?”木下樱看到了李清的眼神,对着李清一笑。 李清的心一跳,为什么聊天的话题总是这个? 苏海的话绝对是最快的,人立刻说道:“笨蛋最喜欢吹牛,喜欢吹牛的人都说自己的剑法最快。” “这倒未必,在西域,除了师傅,我就认为自己的剑法最快,甚至敢去挑战快剑袁峰。”木下樱瞪了苏海一眼,她好像不喜欢苏海的这句话。 “大伯的剑是快剑,可是遇到清儿,或许。。。”宁儿有点犹豫,这两个男人她无法说出谁的剑最快? 若是他们相遇,必定是一场生死之战。 因为在剑客的心里,永远不会承认别人的剑比自己快。 “你肯定在意你的汉子,因为我在遥远的西域已经听说。”木下樱的话,宁儿有点吃不准。 镖局中发生的故事,她不愿意每个人都挂在嘴上,毕竟这是一个姑娘心里的秘密。 带着怨恨宁儿瞪了李清一眼,都是他的错,都是这个男人惹的祸,可是这件事,自己也有错,错在了什么地方,宁儿无法知道。 “你,你都知道些什么?”宁儿勉强笑了笑,尽力掩盖自己的羞涩。 “我什么都知道,好像什么又不知道,我只是很好奇。”木下樱道。 她的话每一句都很细腻,仿佛都很温柔,但是说出来的每一句,似乎又让人捉摸不透。 “你对清儿也很好奇?”宁儿的眼神有点醋意。 “师妹来到江南这么久,不愿意会西域,我当然很好奇。”木下樱道。 “我。。。”宁儿只回答了一个字。 然而这一个字,让李清低下了头,他不敢看眼前的任何一位姑娘,她们两人虽然笑的都很开心。 但是女人的笑只有她们自己懂,她们会用最开心的笑,不但让自己显得很大方,而且还能恰好拒人于千里之外。 冰冷不是每个人的强项,火热也不会属于一个人,但把冰冷与火热恰好能溶解在一起的女人,绝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 初次见到宁儿,李清认为她绝对是一个冰冷的姑娘,她的名号告诉所有人,她根本不肯能学会温柔。 可她的世界还是变了。 “师妹难道不喜欢这个男人?”木下樱吃吃笑道。 “天下的好男人不止他一个。”动情的女人从来不说实话,李清认为宁儿的这句话,就不是一句实心话。 木下樱站了起来,脸伸到了李清面前,仔细打量着李清。 一股诱人的香气,顿时钻进了李清的鼻子,而且香气越来越浓,脸几乎就到了自己的脸上。 “可我怎么看,他都不像一个坏男人。”嘴里吐出来的热气,让李清不敢动,此刻只要稍微自己伸伸脖子,绝对能咬住这张说话的嘴。 宁儿居然在笑,她好像很习惯自己师姐的个性,嘴里笑着道:“本来好男人就不多,遇到一个我也只好将就些用。” 于是话在酒中,人都选择了沉默 直到酒楼中的灯笼已经点上,酒坛子已经是第二个了。 此刻到底是什么时候,李清无法猜到,今天下着雨,他没有听到打更的声音,也许打更的人已经喝醉了酒。 宁儿的话越来越少,人趴到了桌子上,不知是醉了,还是睡着了? 胖胖的苏海晃着个脑袋,慢慢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睛告诉李清,他已经醉了,他醉的只知道他的运气今天非常好。 看到苏海走回自己的后院,李清开始犹豫,眼前若是只有宁儿,他肯定会抱着她回到百胜赌坊自己的家。 可是今天不一样,还有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从她的说话中,李清明白,她比小蝶的胆子还要大。 果然木下樱用眼角瞟着李清,抿嘴笑道:“都说聪明的李少主,潇洒风流,是个好男人。” 李清不敢直视,轻轻一笑道:“木姑娘的酒量也不错,在西域必定是位女中豪杰。” 木下樱目光炽热,眼波流动道:“李少主都是这样夸奖每位遇到的姑娘?难怪你抓住了师妹的心。” 李清选择了沉默,自己的冲动只有自己知道。 木下樱又道:“若是你先遇到的是我,你会不会也是这样?” 李清坐直了身子,他不敢回答这句话。 难道西域来的姑娘都是这样大方?还是喝多酒的姑娘都是这样? 此刻李清听到木下樱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只是非常的好奇,为什么疯丫头也会这样惦记着你?” 这是李清非常惦记的一个人,他是李清遇到的第一位朋友,眼前的木姑娘突然提起了她,李清不由的脱口而出。 “你见到了萍儿?”说话的一刻,他看了看宁儿,人没有动,似乎彻底喝醉了。 木下樱咯咯咯笑了几声后,小手挡着嘴道:“果然是个花心菜,听到萍儿居然这么心急。” 李清的嘴又闭上了。 “她在西域告诉了我,我对你非常好奇,才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木下樱说话时的神态,像是在自言自语。 胳膊支在桌子上,手支着自己的下巴颏, 说出来的话,倒是把李清吓了一跳,这个木姑娘从遥远的西域赶到这里,居然是为了见到自己。 “萍儿在西域?”萍儿的离开与自己有直接的关系,李清还是想知道。 “她回去了好久,难道你不知道?”木下樱的表情很奇怪。 李清摇了摇头,他不但不知道,也没有想到。 不过从木姑娘的嘴里得知,萍儿已经回了西域,心里倒也安慰了许多。 “她在西域过的可好?”李清缓缓问道。 “疯丫头的日子有点不好,可是,你们既然是朋友,为什么不去看看她?难道你忘了这个朋友?她可老是惦记着你。”木下樱一连串说道。 李清淡淡一笑,萍儿的失踪,本来就是一个迷,她回到遥远的西域,自己根本无法知道。 对于萍儿在这里发生的事,李清还是不想告诉眼前的姑娘,毕竟她是从遥远的西域而来。 况且自己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不过现在你有了小师妹,你忘记的肯定很快。”木下樱忽然变得很温柔,脉脉看着李清。 李清的脸立刻变红了,木姑娘仿佛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无论坐在面前的姑娘是谁,都能从李清的神态看得出来,这样的人一定是一个很受女孩子欢迎的男人。 人的身上不但收拾地很利索,他身上每一寸地方都透露着男人的气息,就算是一个非常挑剔的姑娘看到他,也找不出一点点的毛病。 木下樱的言语中虽然充满了温柔,却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李清不由得摇了摇自己的头。 作者留言:1、感谢带着无尽穿越了作者宛陵新月捧场支持5000纵横币! 2、支持纵横正版阅读!请理解作者辛苦创作! 第一百八十章:夜色冲动(一) 酒固然是个好东西,但喝醉酒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酒能让人开心,也能让人扫兴。 李清沉默了许久,才慢慢道:“宁儿是个好姑娘。” “可惜好姑娘总是遇不到好男人,宁儿这样的姑娘你还不满意?你看她长得不但漂亮,该有的都有了。”木下樱的话李清没有理解。 从这个姑娘嘴里说出来的话,含义都很深刻。 人又再次动容道:“你过来,我告诉你个秘密。” 李清只是伸了伸自己的脖子,一张小嘴立刻到了他的耳边,声音很轻的说道:“你知不知道,我师妹睡觉从不打呼噜。” 无论这句话是真还是假,李清也不敢回答。 如果回答是,自己就承认了自己。 若是回答不是,不但自己不相信,眼前的木下樱也不会相信。 李清知道,此刻的木姑娘已经很了解自己,她从遥远的西域来,必然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其中包括与宁儿的关系。 姑娘的心思,永远无法猜透。 她们会在瞬间变化自己的心思,即使她刚刚还在对自己微笑,眨眼间脸上就会挂满忧愁。 可女人与男人就是不同,即使脸上挂满了忧愁,美丽依然存在。 炽热让人心动的小嘴停留了一刻,才收了回去,李清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烫。 还没有等到李清回答她的话,木下樱又接着言道:“这个你都不清楚,真是有点可惜了。” 李清嘿嘿一笑,算是给她了一个答复。 无论这个答案她是否满意,自己能回答的只有这个,若是用仔细的细节去描述,肯定无法张开嘴说出来。 人再没有说话,突然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对着酒壶喝起了酒,很快李清看到空空的酒壶放到了桌子上。 麻利的动作,让李清一怔,他可从里没有见到过一位姑娘会如此喝酒。若是苏海留在这里,他肯定会心疼他的酒。 对与酒肉朋友的酒,李清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可若是今晚木姑娘也喝醉了,今天这里有两个喝醉的姑娘,这可这么办 李清看了看四周,酒楼中的客人都已经走了,只有打盹的一个伙计,一个人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手支着自己的下巴。 李清望了望木姑娘,想说点什么,却实在无法说出来。 个性大咧的姑娘他已经见到过,从木姑娘的言谈举止中,这是一位个性非常直爽的姑娘。 用什么样的话去开口说,此刻李清没有想出来。 但人呢?人似乎已经都醉了。 不喜欢说话的人,在醉酒的一刻都喜欢说话,虽然他们第二天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李清用痴情的眼神看着宁儿,目光有点舍不得离开,若不是自己,她肯定不会留在这里,也许她只是自己心中一位匆匆的过客。 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李清知道今天该收场了,酒醉的人话都很多,只有睡着的人不会说话。 他们闭着眼睛说出来的话,永远都是梦话。 此刻,醉仙楼的门突然被推开,一群披着蓑衣的汉子门闯了进来,头上都带着斗笠,斗笠在滴着雨水。 进来的一群人,脚都没有站稳,粗野的声音已经在酒楼中响起,“伙计,给爷们上酒。” 打盹的伙计不是站了起来,直接是跳了起来,瞪着被吓晕的眼珠子四处瞧了好久,才缓过自己的神来。 他本该去迎接闯进来的汉子们,人好像变得非常的迷糊,直直来到李清的身旁言道:“少主还要喝酒?” “不是我,是他们。”李清眼光看了一眼走进来的汉子们。 进来的人有五个,他们坐在了桌子上,可是只有一个人没有取下身上的蓑衣,也没有取下头上的斗笠。 雨水滴落在桌子上,这个人看也不看一眼。 “哦!”伙计溜达走了过去。 “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这是一个汉子发出的声音,很凶恶。 “客官爷!没。。有。。。”年轻的伙计还是有点迷糊,说话有点结巴。 “上酒!”汉子显得有点不耐烦。 李清还没有来的急听到伙计回答的声音,酒楼中却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宁儿已经醉了,说话的必然只有一个人。 说话的肯定木姑娘,李清不用去猜想。 木下樱的微笑很动人,可说出来的话一点都不动人。 李清认为至少现在不该说这样的话,她一定喝醉了,只有喝醉酒的姑娘,才会用这样的语气去跟一群陌生的男人说话。 “你们江南的人都是这样凶恶?说话就不会客气一点?”李清认为这是一句最糟糕的话。 四个男人的八只眼睛立刻瞟了过来,其中有人还发出了啧啧声。 “这是谁家的丫头,大晚上不睡觉,爬出来勾引汉子。”说话的汉子很壮实,手捋了一下头发。 一条黑色的带子绑在头上,虽然带着斗笠,雨水还是打湿了他的头发,宽大的手掌很粗糙,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木下樱没有生气,她笑着道:“这倒是有趣,原来有个人他的老婆跑了,去勾引汉子,自己却跑出来喝闷酒。” 壮实的汉子踏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每走出一步,酒楼中的桌子仿佛都要震动一下。 汉子走到桌子前,盯着木下樱道:“你说的话不好听。” 木下樱道:“你说得话我也不喜欢听。” 嘴里说着话,她的眼睛始终没有动,走过来的汉子她看都没看一眼,语气冷冰冰。 汉子的脸色变成了绿色。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汉子加重了语气。 “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在这里只是一个找闷酒喝的男人。”木下樱冷冷道。 汉子弓了一下腰,手一伸,一只手抓住了桌子上的酒坛子,另一只宽大的手掌握成了一个拳头。 胳膊一伸,拳头从酒坛子的中间穿了过去,速度很快,酒坛子并没有碎裂,只是中间穿出了一个洞。 李清手心沁出了汗。 看见这样的气力与功法,如果说他一点都没有想法,这有点不可能,毕竟人家已经显示出了功力。 眼前的木下樱眨着眼睛,还是没有看汉子一眼,似乎这个人就不存在。 “你信不信我可以杀了你?”汉子开始有点生气。 任何一位高手在遇到对手的时候,都不能生气,生气的人容易冲动,也会造成疏忽,不管出现怎样的疏忽,生命就会在一瞬间终止。 “信。”木下樱道。 “既然相信,还敢跟大爷如此说话。”汉子还在生气。 “ 可我感觉你今天做不到。”木下樱的眉头轻轻一皱。 “你以为我不敢杀女人?”汉子的脸在抽搐。 说话的一刻,汉子的手依然在酒坛子中,这只手只要砸下去,木姑娘的脸上必定会留下一个疤痕。 李清实在无法忍受,可他也不愿意再次节外生枝,惹出一个麻烦来,他只希望木下樱再也不要说话了。 “我只是现在,现在突然想起了一句话。”木下樱对着李清一笑,还是冒出来了一句话。 木姑娘的心可真是大,这个时候她变得一点都不在乎。 “什么样的话?”李清想知道她究竟能说出一句什么样的话来,然而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李清还是但愿她没有说话。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木下樱说完这句话,自己咯咯咯先笑了起来。 或许是她的笑声有点大,趴在桌子上宁儿抬起头,人有点迷糊,嘴里说道:“王八,这里怎么会有王八?” 站着的伙计真是中了邪,他用结巴的声音说道:“客官。。爷。。你吃。。王八?” 绿脸汉子简直到了发狂的地步,猛然一个转身冲到了伙计的身边,穿在胳膊上的酒坛子,哐当一声砸在一张桌子上,碎了一地。 手指抓住了伙计的衣服一甩,伙计飞出了醉仙楼的门。 李清不认得汉子,他从来也没有见过这名汉子。但汉子瞬间的出手,李清立刻断定,这就不是一个好人,至少他不该对一个伙计动手。 自从走进了这个是非的江湖,李清最恨这些欺软怕硬的人,他可以不对一个姑娘去动手,可也不能去欺负一个弱小的伙计。 门外下着雨,门肯定是关上的。 飞出去的伙计力量很大,直接撞门而出,门向外面直接撞开,却没有听到伙计落在地上的声音。 雨夜中,外面还站着两个人,既没有穿着蓑衣,也没有带着斗笠,任凭细雨落打在他们身上。 浑身湿漉漉的两个人走进了酒楼中,其中有一个人的怀抱中,抱着飞出去的伙计,他的手中还搀着一个人。 探路的杆子伸进门口的一刻,李清一怔,这两个人怎么也来到了醉仙楼中?他们此刻应该在郊外的棺材铺子中。 进来的当然是瞎子,瞎子的听力特别好。另为一个人李清不用去猜也知道,这个人必定是木匠。 一起住了十五年的两个男人,走路肯定会在一起。 他们的关系,似乎比一对夫妻的关系还要好,出来喝酒谁也离不开谁。 看到李清,木匠只是微微一笑,这个人的话就是很少。可瞎子却不是,他喜欢说话,他的话随着人一起走了进来。 “为什么今天想喝个酒,总是这么难?”瞎子在抱怨。 “滚!这里没有酒。”汉子对着进来的两个人大声吼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夜色冲动(二) 01 房间的门关得很紧。 外面虽然下着细雨,但房间内却是非常的暖和。 萧泪血站在窗户前,听着外面的雨声。 细雨能带来深秋的寒意,它却无法阻挡一个人心中的火热之情。 此刻萧泪血的心就是一颗最火热的心。 他的一生永远只有一条路,在这条路上,他无法停住自己的脚步,更无法回头,哪怕前面的路比寒冬还要寒冷。 花和尚望着站在窗边的萧泪血,摇了摇自己的大光头,用手中的火钳子拨了拨炉盆子中的碳火。 架子上的水已经很热了,酒壶中的酒已经温好,房间内飘出了浓浓的酒味,烈酒宛如此刻萧泪血的心。 只要饮入一口,火热就会再次爆发。 身上的披风已经脱了下来,长衫显得人格外精神。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握的很紧。 每一根指头仿佛都在诉说着一个故事,每个故事中必然有一场令人敬奉的传奇。 “我虽然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但我知道你们就是我的朋友。”对着窗外萧泪血言道。 花和尚没有回答,躺在趴在床上的汉子咳嗽了一声。 脚只是一转,萧泪血到了床前,用慈祥的目光看着床上的汉子,手轻轻动了动盖在他身上的被子。 “你这又是何苦?”还是萧泪血发出的声音,语气中有丝哽咽。 “既然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又何必要说这些?”汉子没有说话,花和尚回答了一句。 “老朋友?”萧泪血望了花和尚一眼,眉头突然一皱,火热的心瞬间冷冻到了极点。 看到他的表情,花和尚心底不禁泛起一阵寒意。 他想起了张帆,也想起了影子。 萧泪血的目光此刻如刀,似乎要扎进每个人的心里仔细看看,朋友的心中到底是否流着鲜红的血? “你一定惦记着影子?”花和尚道。 萧泪血叹气一声,道:“都已经离开,提起来又有什么用?” 花和尚沉默了许久,才言道:“或许有一天他还会回来。” 剑客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剑,没有剑的剑客只有悲伤,他的手中再也不会拥有一把杀人的剑。 萧泪血打断了他的话,缓缓道:“我知道,我希望有那么一天,他会再次振作起来,失败不是放弃的借口。” “若是我不出手,张帆肯定不会相信我。”花和尚解释了一句,心里有一点寒酸。 一个人隐藏的太深了,剑只能杀死一个人,却无法剥开他虚伪的外表,无论这个人隐藏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花和尚的心有点压抑,只要影子或者孤独,他们手中的剑刺入自己的心脏,自己永远就会背着一个叛徒的名字。 只有一个人不会,他绝不会轻易拔出他的剑,他也是萧泪血的朋友,他的剑自己肯定无法接住,如果遇到这个人拔出他的剑,自己就不会变得这么幸运。 这段日子,自己就像不能见到太阳的幽灵,只有拼命的逃跑,既不能给别人去解释,也不能让别人捉到自己。 因为萧泪血是鬼王,只有背叛了他,才能让对手相信自己,尽管这个代价有点太大。“其实你比他伪装的好,有时候我都相信这是一个事实。”萧泪血苦笑了一声。 花和尚望着萧泪血,盯了片刻后道:“你真这样认为?” “在西村的一刻,我就开始怀疑,只是可怜了刘大麻子。”萧泪血道。 “你一直在怀疑着张帆?”花和尚问道。 “除了孤独,在遇到幽灵的人时,他的手中总是不会留下一个活口。”萧泪血叹了一口气。 一个要隐藏自己的人,他的心总是冷的,他绝不会容许发生一点点意外,哪怕是一个眼神,或许都会出卖了自己。 花和尚突然觉得自己的老朋友实在太伟大了,他不但能用最细的心去分析每个人,还能用最火热的心,去感化每一个人。 可惜张帆没有做到,他至死都没有做到,他只相信了自己的判断,是过于的自信让他迷失了自己。 “你也在乎李清手中的剑?”萧泪血突然问了一句。 花和尚没有犹豫,回答的很快,“当然。” “你也想得到它?”萧泪血又问。 “当然。”花和尚回答道。 “若是现在这把剑,放走你的面前,你一定会拿走?”萧泪血再问。 “不会。”花和尚回答的很干脆。 萧泪血微微一怔,立刻问到:“为什么?” 花和尚‘呵呵呵’一笑,道:“我是万花楼的大掌柜,我也喜欢女人,总不能因为喜欢,每天晚上都要把所有的女人都留在我的房间中。” 这个理由似乎很合理,萧泪血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 “你准备什么时间走?”花和尚问道。 “时间当然越快越好,书生留在你这里我很放心。”萧泪血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酒已经温好了,为什么不喝上一杯再走?”花和尚看着温好的酒。 萧泪血系上了披风,没有回头,“若是李清在这里,他肯定也不想喝酒,他一定也在惦记着一个人?” “谁?”花和尚问道。 “肖玉楼。”人已经离开了。 万花楼外的雨下的还是很大,夜也很冷。 02 李清的目光暗淡了下来,眉头皱的很紧,他实在不愿意听到这句话,这句话的后果,谁都可以想象到。 但是既然有人说了,必定会付出代价。 这是血色江湖,没有一个人愿意忍气吞声,他们永远充满着热血。 瞎子的杆子,狠狠落在了地上,嘴里道:“木匠,我似乎听到了狗叫。” “这条狗的肉一点都不好吃,即便是街头的叫花子,他们也不会吃。”木匠很幽默。 “为什么?”瞎子在问。 木匠望了望站着的汉子,然后对着瞎子道:“若是你吃了一只疯狗的肉,你会变成什么?” “肯定也是一只疯狗。”瞎子的脸上露出了笑,但很阴森。人很快接着又道:“木匠,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杀过多少只狗?” “每年的冬天我都会吃上一只,到今年应该是十五只。”木匠道。 “其实现在已经到了可以吃狗肉的时候了,这次你的运气可能不好。”瞎子的手捋了捋耳边的头发。 李清看到瞎子的耳朵居然会上下动,不由得轻轻一笑。瞎子的反应实在太快了,他的头微微一侧,没有眼珠子的脸上笑地很开心,可是没有对着李清说话。 “我的运气一直很好,虽然没有狗肉吃,但我闻到这里有好酒。”木匠笑着道。 “喝酒的朋友,一定会请我们喝一杯好酒,他是一位大气的人。”瞎子没有动,但李清知道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的眼睛虽然瞎了,可他的耳朵能听到任何轻微的变化,从自己的笑声中,瞎子肯定已经知道,这里喝酒的人是李清。 人可以欺负,但不可以侮辱。 侮辱会让一个冲动,更会让一个正在生气的人变得疯狂。 站着的汉子不但进来没有喝到酒,还遇到了一番别人的羞辱,汉子的脸整个都是红的。 血冲击到大脑的一刻,任何人都会变得疯狂,此刻汉子已经疯了。 手掌一转,厉掌中带着风,这是可以杀死人的疾风,劈向了站着的瞎子。 李清见到过瞎子出手的一刻,他实在有点不忍心,他知道汉子的手掌虽然能砸碎一个酒坛子,但他绝对可能杀了瞎子。 瞎子的人没有动,手中探路的杆子也没有动,冲到的汉子,掌落在了他的肩上。 震飞的人当然不是瞎子,汉子的掌力自然不是很弱,落在瞎子肩上的时候,瞎子的肩膀只是轻轻一动。 汉子却倒飞了回来,自己的左手抓住了自己的右手腕,劈出去的右手不停在在颤抖。 桌子上突然传来一声很重的咳嗽声,汉子忍住自己的疼痛,退回到了桌子的旁边。 桌子上带着斗笠的人只是咳嗽了一声,并没有说话,汉子却立刻低下了头。 仿佛眼前的这个人发出声音的时候,令他都不敢出气。 “去给他们道个歉。”带着斗笠的汉子用沙哑却很有力的声音说到。 汉子犹豫了一下。 抬起了他的脚准备走到瞎子与木匠的面前,可是他的脚突然间停顿了,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走进醉仙楼中,汉子退了回去。 进来的人是个驼背人,他的手中提着一只打更的锣,可是今天晚上并没有听到打更的声音。 披在身上,头上戴着遮雨的斗笠,雨水在不停地往下滴。 李清看了看门外,雨还下着,天已经黑了,这个时段不可能二更还没有来到,一定是打更的人也喜欢喝酒,喝醉了。 进来的驼背人,解开了头上的斗笠,斗笠落到了他的背上,人看了一眼李清,又看了一眼李清身边的两个姑娘,没有吱声,慢慢走到了酒楼的柜台前。 发蒙的伙计,已经躲在这里,从瞎子的怀里落下来的一刻,人就没有清醒过,站在柜台里也在发呆。 “给我一坛‘烧刀子’酒!”驼背人对着伙计道。 这个夜晚喜欢喝酒的男人实在太多了! 李清看到这双眼睛的时候,心里不由的一愣,他怎么会来到这里?这里是酒楼,而不是酒坊。 打酒的人应该去酒坊中,没有理由来到酒楼中,况且这个人还带走了有一个人,一个李清熟悉的人。 “苏不二,我们找了你好久!”坐在桌子上的人说出了一句话,斗笠依据戴在头上。 今天就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李清心里一叹! 第一百八十二章:夜色冲动(三) 有时候都说女人说话刻薄,其实男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一样。 也许是进来的男人实在有点多,木下樱来到了李清的身边,坐了下来。 虽然暂时没有说话,但李清感觉她的胆子很大,漂亮的眼珠子看着进来的每个人,动也不动。 或许西域来的姑娘都是这个样子,每一位遇到的姑娘,无论是说话还有做事,李清心里也是很佩服。 汉子的愤怒并没有让木下樱生气,反而她变得更加兴奋,人还是说话了,小嘴对着李清轻声道:“江南的汉子都是这个德行?” 李清当然没有说话,其实他不知该说什么。 “今天的运气真不错,能看到有人打架。”木下樱的小嘴还在说。 若是宁儿不在这里,李清只有一个想法,堵上这张喜欢说话的小嘴,进来的任何一位男人,都不是一个善茬。 此刻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必须小心,只要有一丝疏忽,下一个麻烦就属于自己。 李清没有回答,他看着柜台前的苏不二。 “难道你想听我打更的声音”苏不二接过了伙计递过来的酒坛子,慢慢转过了身子。 酒坛子提着手上,锣也提在手上,他的手上只是没有敲锣用的棒子。 坛子忽然飞了出去,平平落在了桌子上。 坐着的人拿起了坛子,打开酒封,仰首喝下了一大口,然后道:“瞎子与木匠,也是两位老朋友,可惜现在我们见面的机会越来愈少了。” 带着斗笠的人,说话声音很慢,也很沙哑,可是这句话依然让李清心里一惊,进来的这五个人,果然非同一般。 他的手猛然一按桌子,酒坛子凭空而起,顺手一推,坛子直直飞向了站着的木匠与瞎子。 只听得一声谢谢,木匠伸出了自己的手掌,空中一拦,酒坛子不偏不倚恰好落到了他的手掌上。 咕咚咕咚连续发出了数声,酒坛子才离开了木匠的嘴,人说道:“果然是好酒。” “既然是好酒,我也应该喝一口。”瞎子的手一伸,准确无误抓住了酒坛子,酒瞬间到了嘴里。 此刻李清的心一点都无法平静,甚至开始有点乱了。 木匠与瞎子,从离开棺材铺子的一刻,他已经知道,这两个人是血衣门的左右护法。 驼背的苏不二,更是了解,他出手就杀死了金银蝎子,他手中的锣是他的武器,这只锣能削去一个人的脑袋。 没有脑袋的人,必定是个死人,只有活着人才有可以活动的脑袋。 苏不二活动着自己的脑袋,眼睛看着手中的锣,这只锣随时都可以飞出去,接住它当然没有接住酒坛子那么容易。 何况苏不二的驼背上还有致命的锣,它永远藏在苏不二的背上,只有李清见到过它。 苏不二抬起头,眼睛看着门外,雨还在下。 人用手揉了揉鼻子,使劲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你为什么一定醉仙楼的酒?” 袁宁儿趴在桌子上,睡的很香,这里的一切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李清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想起了影子,只有影子记得这个地方,只有影子喜欢喝这样的烈酒。 烈酒只有英雄才配的上喝,影子不但是个剑客,他在李清的心中,也是一位英雄。 因为有资格做英雄的人,才有资格做自己的知己,也许这个人是自己的对手。 因为这种人他会时刻惦记着自己,他会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自己。 想起影子离开时的样子,李清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少了一个对手,还是应该为失去这样一位朋友而感到惋惜。 “前辈,影子可好?”李清忍不住问了一句,他有点担心自己的这位朋友。 “不好,一点都不好,他现在只想喝醉仙楼的酒。”苏不二道。 “这里的酒,你可以拿走,只要他喜欢喝。”李清笑着道。 苏不二却摇了摇头,有点无奈道:“这只是他的想法,既然做了朋友,我很想满足他的希望。” 李清有点不明白,看着苏不二道:“酒楼中的酒,都是给客人喝的,只要你愿意,就可以带走,这有何难?” “可惜今天不是个好日子,我来的也不是个好时候。”苏不二抬起了脚,来到桌子前,看着李清。 沉思了片刻道:“若是我没有了机会,李少主是否愿意替我去给这位朋友送酒?” “酒是现成的,门是开着的,前辈来去自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李清很费解的问道。 苏不二淡淡一笑,没有回答。 人转过身子,走向了带着斗笠的人,等到走到桌子旁才站住,冷声道:“朋友从这么远赶来,酒已经喝了,我们还是出去,不要打扰了李少主的雅兴。” “李少主?”一股冰冷的目光直射而来,带着斗笠的人抬起了头。 “我真以为只是夜晚出来散心的小年轻,没有想到居然会遇到血衣门的少主?”带着斗笠的人继续在说。 出来吃个饭,喝个酒,居然也能遇到这样的麻烦?李清有点郁闷。 既然人家都打了招呼,自己肯定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李清立刻回答道:“我是李清,前辈是?” 李清还没有听到对方的回答,却再次听到自己身边人的一句话,这位姑娘的话就是很直接。 “本来是可以干架的事情,你们搞的好无聊,真不是一群男人。”木下樱的话冒出来的速度很快。 “这是你的女人?”斗笠下的声音开始变得严厉,人厉声道。 “这位。。。”可是李清的话只说出来了一半。 木下樱已经打断他的他,她说出来的话,李清只有一种感觉,他想立刻跳起来,这就不是一个姑娘应该说出来的话。 “喝醉酒的是他媳妇,我是他的女人。”木下樱快言快语道。 李清真想冲过去,堵上这张嘴,这句话的逻辑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明白,然而说话的是个姑娘,她却显得无所谓。 这是一句很要命的话。 李清虽然不敢承认自己是位君子,可自己做事的原则就是一位自称君子的人,也未必能够做到。 这句话能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用说也可以想到。 果然李清听到了一阵男人们的冷笑声。此刻的自己仿佛就是带着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媳妇灌醉酒,乘机想做点什么? 李清苦笑一声。 他无法解释,也不愿意去解释,若是自己告诉这里的人,自己也是刚刚认识她,李清估计就是现在醉仙楼中的伙计,他也不会相信。 带着斗笠的人,取下了头上的斗笠,李清看到了他的脸。 从进门的一刻,李清总是以为这个人,一定有什么毛病,他的脸上有着什么缺陷,才始终不愿意取下头上戴着的斗笠。 可惜自己错了,这是一张正常的脸,脸上没有任何的缺陷,只是年纪有点大了,假如这个人和自己一样年青。 坐在他身边的四个人,肯定不是男人,而是四位漂亮的女人。 人用眼睛仔细看着木下樱,盯了好久说道:“姑娘来自西域?” 好厉害的眼神,只是几句话,这个人就判断出了木下樱的来历。 “是。”木下樱回答的很快。 “而且来自雪山上的百花宫中?”这个男人还在问。 “这个你都猜的出来?”木下樱一愣。 “这个姑娘有多大?”站着的瞎子突然问道。 “怎么你也难道认识我?”木下樱的速度很快,青蛟剑已经到了她的手上,人的娇眉皱到了一起。 恐惧在瞬间来到,木下樱的脸色开始变白。 “不管她有多大,她手中的青蛟剑,我们都应该认识。”木匠看着木下樱手中的剑。 又是一把剑的故事,李清无语了。 难道每个剑客手中的剑都有许多的故事? 自己手中的这把剑,带来的麻烦也很多,只要遇到一个人,他们都会与这把剑扯上关系。 甚至有的人,为了这把剑背叛了自己的朋友,它到底有什么秘密?李清自己很想知道 此刻木下樱出现,再次带来了一把剑,片刻之间,屋子里的人,目光聚集到了这把剑上,难道它也藏着一个秘密? 李清还是不知道。 “今天的故人有点多,前辈们为什么不坐下来喝上一杯?叙叙旧。”李清对着房间内的人言道。 只要他们能够坐下来,就能知道所有的秘密,李清需要的只有等待。 坐着的老者对着李清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来到了瞎子与木匠的身边,慢慢伸出了,一只很白的手出现在了李清面前。 “怎么也先要与老朋友亲近亲近,打个招呼,不然老朋友会说我没有礼貌。”站起来的老者道。 瞎子没有动,木匠伸出了手,两只男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木匠低着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开始凝聚。 他的眼睛始终盯着老者的手,看得非常的仔细,观察着老者的每个手指,仿佛每一根手指都是一把利剑。 老者的脸上始终带着微笑,给每个人的感觉他都是一位可亲近的人。 然而木匠的脸色,虽然带着笑,人却有点深沉,他的动作很慢,尽力使自己显得很稳重。 木匠今天穿着他的大员外长衫,进来的时候,雨水已经打湿,此刻李清看到他们两个人仿佛就是站在了火炉旁。 身上的长衫冒出了热气,片刻间,人就似云雾中的神仙。 酒楼中没有了说话的声音,也没有了呼吸声。 第一百八十三章:夜色冲动(四) 人不要脸的时候鬼都害怕。 这句话固然有道理,但是只要活着的人还是怕见到鬼。无论白天还是晚上谁都不希望自己撞到鬼。 明明这个道理很正确,可有的人却总是喜欢这样说话。 只要自己弄不明白的事情,总喜欢用一句简单的话来给自己找个借口,“真是活见了鬼!” 醉仙楼中此刻的场面,让每个人的心里都犯嘀咕,今天真是活见了鬼,什么样的巧合在这里都会发生。 千年的修缘,五百年的擦肩而过,有时才能换来人世间的一次偶遇。 可是老天爷的安排,谁都不懂,谁都无法理解? 此刻每个男人都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李清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状况,他努力使自己变得平静,无论眼前发生什么,自己必须保持清醒。 毕竟自己已经知道,木匠和瞎子与血衣门存在着某种关系。 李清看得清清楚楚,他们的手只有四根手指扣在了一起,他们每个人的大拇指都竖了起来。 老者的大拇指只要一动,木匠的手指立刻迎了上去,每次变化都隐藏的非常巧妙,也非常的好。 站着的瞎子虽然看不到,李清心里却已经很明白,这是武学中内力的较量,只要达到一定境界的人,才会明白其中的奥秘。 也不知过了多久,热气慢慢已经散去,两个男人松开了手,脸上的微笑依然存在。 老者松开手的一刻,退回到了桌子旁,直到这一刻,李清才松了一口气。 在平常人看来,他们之间只是老朋友见面,握了一下手,然而酒楼中的人可不这样认为。 李清明白,在这一瞬间,他们较量的不仅仅是心理,而是自己武学间的一次决斗。 胜负在一瞬间已经分出,只要其中的一个人内力稍稍不足,必然会五脏受力,吐血而亡。 手握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在寻找机会,都在发现对方的弱点。 哪怕是一丝机会,都会给自己的对手一次致命的打击 但是他们都没有寻找到对方的弱点,始终也没有寻找到机会。 “田帮主的功力不减昔日,而且越来越厉害了。”木匠感叹了一声。 “杜掌柜子的手法也不赖,这么多年,火气倒是降了不少。”老者笑着说道。 李清发现这个人说话的语气,也别的诱人,很有吸引力,虽然现在有点沙哑,年轻的时候,显然就是一个对女人有着吸引力的男人。 “田帮主,听说你隐居了好久,不愿意再出来,况且我已经放弃,难道你还不肯罢手?”说话的瞎子带着一丝抱怨。 也许他们之间存在着令人不愉快的往事。 往事往往都是不堪回首,所以见面的人不一定会有一个好心情。 田帮主用目光望着瞎子,瞎子虽然带着抱怨,脸上却带着微笑。 一个自认为活得快乐的人,遇到任何事情,他的表现都是一副快乐的表情。 “我从来不过问你们的事情,我只是来看望一位朋友。”被称为田帮主的老者回答到。 “找人?”瞎子一怔。 “我的老朋友是一对蝎子,他们似乎与苏不二有点关系。”他的目光转向了苏不二。 金银蝎子!李清心里一凉,这两个人已经死了,他们夫妇的确死在了苏不二的手中。 难怪苏不二会说出刚才的话来。 苏不二却摇了摇头,对着田帮主言道:“都多大年纪的人了,话还是那么多,没有让你说话的时候,偏偏总要说上一句。” “这是他的老毛病,年轻时喜欢说话的人,老了也不一定能改掉自己的臭毛病。”瞎子手中的杆子动了动,似乎站的太久了。 “这个毛病固然不好,但我已经习惯了,本来不想出来,可是我听到了一个很伤心的事。”田帮主的脸慢慢开始冷酷。 “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伤心?”瞎子在问。 人没有回答,脚步已经抬起,快步来到瞎子的面前,手一伸抓住了酒坛子。 瞎子倒是没有为难,手一松,酒坛子到了田帮主的手上。 李清看到酒坛子举得很高,坛子中的酒,就如一条溪流,流入了这个人的嗓子中。 这个人不是在喝酒,简直就是往自己的肚子里倒酒。 一只温柔的小手抓住了李清的手,李清感觉到这只小手中都是汗。 姑娘的胆子再大,也有害怕的一刻,她们害怕的时候,都会情不自禁抓住自己最相信的男人的手。 木下樱的眼珠子虽然没有动,好奇心让她看着这群男人,心中的恐惧感却没有让她掩饰住自己。 “这是一群怪老头,他们以前肯定互相认识。”木下樱的话,轻轻飘进了李清的耳朵中。 声音很轻,也很细,或许只有蚊子可以听到,可是秋天的深夜这里没有蚊子,就是能活着,蚊子也不会喜欢这里。 自以为说话的声音很小,没有人能够听到,木下樱露出了轻微的笑。 脸上的微笑只是刚刚露出来,一句话让笑容立刻收了回去,说话的是苏不二,人没有笑声,很冰冷。 “一个人只有死了儿子才会这么伤心。”苏不二的声音像是在冰窖中发出,话中充满了讥笑之意 这的确不是个好消息,活着的人都不喜欢听到这个消息。 李清认真回忆了每个人,死去的人只有一个人姓田,他死在了东庄,杀死这个人的是张帆。 田帮主的脸色慢慢开始变白,嘴角抽搐了许久,眼睛里充满了愤怒与悲伤,咽声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了。”苏不二盯着手中的锣。 “他们都死了,今天只剩下了孤独的我。”田帮主说话的瞬间,李清再次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现在我们可以走了。”苏不二道。 “今天你必须跟我走。”田帮主厉声道。 “木匠和瞎子也去?”瞎子问了一句。 “十五年了,十五年了。。。”木匠的口中不停的在念叨,这的确是一个漫长的日子。 十五年之间,一个刚出生的孩子都会长大。 “好,我们现在就走。”苏不二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他用眼睛瞧了一眼李清,眼神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含义。 这时田帮主突然盯着木下樱言道:“你的手中怎么会有这把剑?” “师傅的。”木下樱的小手抓的更紧了。 “她是否还好?”瞎子忽然插了一句。 木下樱或许是没有见到过这些怪人,她稍微停动了一下,才说道:“师傅现在挺好,只是。。。” “只是什么?”李清听到了两个男人的声音。 他们几乎是一口同声在问。 “师傅这些年开始喜欢喝酒,特别喜欢喝你们手上拿着的这种酒。”迟疑中木下樱回答道。 田帮主的眼神狠狠瞪了瞎子一眼,厉声道:“今天你也必须乖乖跟我走。” 瞎子呵呵呵笑了几声,道:“既然遇到了,我就没有打算走,老朋友见面了,怎么也得出去叙叙旧。” 醉仙楼中很快变得很安静。 只有李清看着木下樱,木下樱看着李清。 两个人谁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一切来的很快,结束的又是很快。 直到木下樱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李清才反应过来,自己握住这只小手的时间有点太久了。 “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李清干咳一声,打破了彼此的尴尬。 “我不知道这群老头子真是奇怪?”木下樱回到了宁儿的身边,用手捋了捋她的秀发。 白色的衣裙映衬着发红的脸,没有再去看李清一眼,嘴里轻声又道:“你怎么不去看看” “看什么?”李清没有明白。 “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出去一定死许多人。”木下樱道。 “他们肯定是去叙叙旧,老朋友见面,聊聊天肯定少不了的。”李清微微一笑,他不希望发生什么事情。 “李少主错了。”木下樱手中的剑放到了桌子上。 “错了?”李清心里一怔。 “不但我是一个女人,我的师傅也是一个女人,女人发生的故事,都离不开男人,此刻我好像明白了。”木下樱看着自己的剑,喃喃自语。 李清听到心里有点发冷,正准备开口去问。 木下樱突然抬起头大声道:“这是一个男人送给师傅的定情信物,我来江南,师傅没有阻拦,却送给我这把剑,她是在寻找一个人。” 李清准备再次开口,木下樱打断了他的话,忧声道:“为什么百花宫中没有男人?师傅在恨一个人,但她没有忘记,她始终没有做到。” 面对站着的木下樱,李清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从遥远的西域赶到这里?不止是为了寻找自己,她手中的剑带来了一段尘封的记忆。 只要打开这段记忆,故事中的每个主角都会伤心。 眼前的木下樱用痴呆的目光看着桌子上的剑,没有抬头,手轻轻捋了捋鬓角的秀发。 润红色的脸慢慢恢复了平静。 “有一天,我是不是也会变得和师傅一样?”人抬起头问李清。 “你师傅?”李清的心开始犹豫。 没有一个男人不明白这句话,这是一个姑娘在说自己的心里话,虽然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很悲伤。 木下樱的牙齿咬着自己的嘴唇,霍然一个转身,拿起桌子上的剑,冲了出去。 门外不久飘进来一句话,这句话把李清钉在了地上。 “李清,你记住,我来江南是为了找你!” 门外的雨终于不下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夜色冲动(五) 雨到底下了多久?没有人知道。 总之没有一个正常人喜欢站在雨里,看看雨究竟下了多久? 将宁儿轻轻放到架子床上,李清感觉有点心累。 若想知道一个人到底有多重,等到他喝醉酒的时候,背上这个人走上一圈,他有多大的重量心中便会一清二楚。 无论自己多么好的轻功,遇到一个喝醉酒的姑娘,绝对是无用武之地,李清只有叹叹气。 轻轻为宁儿盖好被子,李清关上门,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这里是自己的家,一个只有回到自己的家,他才会绝对放心。 耳朵中不时传来赌坊中赌徒们的吆喝声,李清微微一笑,提着手中的酒坛子,人纵身跃上了屋顶。 身影在夜色中开始起落。 至于木匠与瞎子,李清心里虽然担心,然而此刻他最担心一个人,这个人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剑,只有酒。 借酒消愁愁更愁,这句话谁都懂,可惜一个人在最伤心的时候,他还是会想到酒。 酒可以让人忘记过去,至少今天晚上所有发生的一切,对这个人来说,就是一场梦。 梦可以醒来,也可以忘记。 喝醉酒的人就做不到,在他们的世界里,醉酒永远是最快乐的事。 影子住的地方很好找,这是一个普通的院子。 小院子的门,李清没有推开,看了看四周,这里没有任何人,没有人喜欢在下雨的夜晚喜欢出来溜达。 当然除了现在溜达出来的李清。 身影一起一落,李清来到了院子中,房间内点着昏暗的油灯,灯油的味道很刺人,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房间内没有任何的声音,非常安静,这个时候,李清知道苏不二肯定没有回来。 慢慢推开门,李清走进了这间普通的屋子。 陈旧的桌子,陈旧的木凳子。 桌子上摆着陈旧的茶杯,清洗的却很干净,虽然桌子上只是一个铜做的茶壶,细心的主人还是收拾的很光亮。 紫铜外侧的包浆,精光内含,灵气四溢,镶嵌的木把子,留下了主人的手印,李清心里自然赞叹一声。 这里没有豪华的架子床,简单的木头板子铺在一起,就是一张可以睡觉的床,床上的人没有睁开眼睛。 酒坛子李清轻轻放到了桌子上,李清坐在了木头凳子上。 “你应该为我倒上一杯酒。”床上的人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说出来一句话。 李清没有吱声。 “如果我是李少主,不但倒上一碗酒,而且还会送到我床前。”躺在床上的是影子,影子在说话。 李清轻轻一笑,依然没有啃声,只是看着这张床,他想起了西村刘大麻子的大床,同样是一个人,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在一张床上。 生活中,许多人选择的是自我享受,但有的人却不同,只要他感到快乐幸福,无论什么地方他都可以睡着觉。 刘大麻子的床虽然豪华,是一张大床,可无论怎样舒适,他在床上的每一刻都在失眠之中。 影子睡的床很简单,比任何人的都简单。 现在李清听到影子的话,他突然感觉此刻的影子活的很轻松,他在放下剑的一刻,人开始活的很轻松。 “你为什么不到我的床上来?若是我能起来,我一定会坐到凳子上。”影子的身子动了动。 “你怎么确定就是我?”李清有点好奇,自己进来的动作非常轻,并没有打扰到他,而且也没有看到影子睁开眼睛。 “进来的人如果不是苏不二,只能是李少主,这个我都不用去猜。”影子带着笑,他似乎忘记了自己身上的疼痛。 人在疼痛中有时也会麻木,或许现在的影子就是这样的人。 李清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他站了起来,倒出了一杯酒,来到了床前,他想看看现在的影子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也许是因为疼痛,影子的脸色变得苍白,但是苍白的脸上始终带着笑,身上浓浓的酒味,让李清可以想到。 影子已经用酒麻醉了自己。 此刻走进来一个人,只要这个人的手中有把剑,世界上再也不会存在影子这个人。 李清庆幸来到的人是自己。 躺在床上的影子却一点都不在乎,他看到的只有现在,没有过去,他似乎已经忘记曾经的影子是一名剑客。 “你不应该放弃你的剑。”李清坐到了木板子上,杯子中的酒递给了影子。 影子长大了嘴,酒灌进了嘴里,咽下去的时候,不由得连着几声咳嗽,血从嘴角慢慢留了出来。 影子用自己的手,擦了擦嘴角,苦笑了一声道:“现在我几乎就是一个废人,喝个酒也是这么难。” 影子的手中曾经有一把剑,这把剑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这把剑究竟杀死过许多人,李清无法知道,当然这些人影子认为他们必须死。影子杀人,永远不会失手。 可这一切已经属于过去的影子,现在的影子只能躺在床上,用酒来麻醉自己,让昔日的梦来安慰自己。 他是一个失败的剑客,明白自己失败的人,他没有勇气再拿起昔日辉煌的剑。 剑是一名剑客的生命。 “现在你不应该提起剑,应该劝我不要喝酒。”影子道。 李清望着影子,没有办法说话。 “你果然是一位好朋友。”影子又道。 “为什么?”李清问道。 “你了解我,只是劝我不要放弃手中的剑,而没有劝我放弃手中的酒。”影子苍白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 “那天你可以不去的。”李清想起了镖局后院。 “去与不去,现在有什么区别?至少现在我已经明白一个道理。”影子的笑有点勉强, “什么道理?”李清想知道他的理由。 “也许我就不应该走入这个江湖,走出后院的一刻,我忽然觉得自己很疲惫。”影子的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忆。 什么是疲惫?李清无语,他寻找不出来任何的词语来安慰现在的影子。 或许现在的影子已经不需要安慰,一个忘记过去的人,他看到只有现在,现在的影子是否真正做到了快乐? 没有人知道。 “从你进来的一刻,我就知道,苏大侠也许再也回不来了。”影子突然叹了一口,仿佛猜到了夜晚发生的事情。 李清静静地在听,影子并没有离开这里,他也无法离开,夜晚的事情只有自己知道。 “或许你不明白,可苏大侠告诉我,这间屋子除了他,只有一个人能找到这里。”影子又道。 “谁?”李清问到。 “李少主,能找到这里的只有聪明的李少主,只有你不会忘记我这个朋友。”影子的话突然有一点激昂。 李清开始沉默。 什么是朋友?什么是互相惦记的朋友?在这一刻,好像就是这么简单,简单的无需用华丽的词句去表述。 活着的人,不但为自己活着,同时也为朋友而活着。 真正的朋友之间根本没有必要去说出感谢两个字。 所以不但李清没有说这两个字。 影子也没有说。 门外雨虽然不下了,但是还刮着风。 而且夜晚的风比白天的风更大,因为它吹走了乌云,露出了月亮。 傻呆呆的月亮挂在天上,望着走出来的李清。 轻轻纵身落到院子外的一刹那,李清在空中急忙一个翻身,若不是自己的身法快,李清感觉自己就会骑在一个人的身上。 院子外不但站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色衣裙的女人。 因为她的话来的很快,而且也很霸道,“你应该长着眼睛看一看。” 大半夜不睡觉,居然窜到别人家的门口,这个女人的霸道让李清大吃一惊。 “你应该呆在家里。”李清立刻回了一句,不过刚刚说完这句话,李清开始有点后悔,自己就不该说出这句话。 因为眼前的姑娘不可能有家,她来到这里,家就是一个遥远的思念。 “我还没有找到可以睡觉的地方,就看到了你。”来到的是木下樱,月光下她就像从月宫中风刮出来的仙子。 然而李清认为她绝对是一位喜欢四处溜达的仙子,并且不喜欢月宫中的寂寞。 “你。。。”李清看了四周,这里只有木下樱一个人。 “这里住着谁也是一个女人”木下樱说话的速度很快。 李清笑了笑,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木下樱的口气就是一个霸道的女人,站在自己家的门口,审问夜晚迟迟回家的汉子。 无论这个汉子编造什么样的谎言,都无法逃过她锐利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看看”李清悠声言道。 木下樱用目光看了看院子的门,犹豫了许久,捂住嘴呵呵呵笑了几声,才道:“这是一定住着一个男人,一个喜欢喝酒的男人。” “你怎么能猜的出来?”李清心里一惊。 木下樱并没有回答李清的话,侧着脑袋上下仔细打量了李清一番,脸上的鼻子一皱。 人到了李清面前,鼻子上下左右闻了闻,笑嘻嘻的道:“你身上怎么有师妹的味道?这个味道我很熟悉。” 李清的脚一抬,后退了几步,他实在有一点不习惯这个动作,他更担心木下樱会说出别的什么话来。 西域来的姑娘实在有点可怕! 喜欢一个人溜达的人,一般都不怎么喜欢说话,可是木下樱的话很多,她等到李清刚刚站好,立刻又窜到了李清的面前,眨着眼睛道:“我看到了那一群怪老头子。” “瞎子与木匠”这是两个让自己担心的人,虽然他们的武功很高。 “老头子们的火气似乎都不太好,他们去了土地庙中。”木下樱道。 提到别的地方李清可能不知道,这个地方他绝对知道,天地下不认识土地爷庙的人很少。 这是街道上叫花子最喜欢聚集的地方。 第一百八十五章:土地庙中 土地庙中的塑像,不但有土地公公,而且还有土地婆婆。 不过这两位神仙,高高坐在上面,谁也不看谁一眼,谁也不瞧谁一眼,因为他们终究是人做成的塑像。 摆在香案上的香火本应该很旺盛,在秋收之后,许多人都喜欢来感谢他们,可这只是白天。 自从有了叫花子这个职业,土地公公的贡品只能白天看到,绝对留不到晚上,晚上来的叫花子从来不拒绝这些好吃的贡品。 李清走入土地庙的时候,他不但看到了贡品,而且看到今晚的土地庙中灯火辉煌。 今晚的气氛,仿佛就是再给土地爷过寿辰,虽然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年龄? 土地庙中没有大厨子,但李清闻到了炒菜的味道。 桌子摆在土地爷的院子中,四周挂满了大灯笼,灯笼中的烛光照得院子亮亮堂堂,使人忘记这里刚刚下过一场秋雨。 两排黑衣的汉子站的标直,就像插在兵器架子上的标枪。脸上蒙着黑布,手中扶着钢刀。 四四方方的八仙大桌上,坐着四个人,每个人的面前放置着一个银白色的酒壶。 纯银打制的酒壶在月色与烛光的映照下,反射着银色的光。 坐着的四个人,李清都认识,他们是木下樱口中的四个怪老头子。 李清与木下樱走进来的一刻,四个人动也没有动,他们的手很奇怪,每个人的左手都捂住下一个人的酒壶。 李清笑了。 这是他见到的最怪异的喝酒方式,只要酒壶中冒出了热气,每个的手都会立即拿起来,给坐在自己旁边的人倒好酒。 每当酒喝完的时刻,他们松开手,立刻拿起筷子去吃桌子上的菜,而且吃的很快。 李清走进了桌子前。 站着的黑衣汉子们,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拦他们,他们好像就没有看到走进来的李清与木下樱。 黑布蒙着的脸,都完全没有表情。 李清仔细看着桌子上的四个人,他们的眼睛瞧也不瞧李清,就连瞎子与木匠也没有动。 甚至看到李清的时候,木匠竟然没有说话,他就像桌子上的瞎子一样,除了喝酒与吃菜的时候,全都紧紧地闭着嘴。 木下樱是个喜欢说话的姑娘,走到桌子前,她的脸色却已变了,李清没有听到她说一句话。 连一声咳嗽都没有发出来。 只有一只手,一只满是汗水湿润的小手,使劲抓住了李清的手,握的很紧很紧,似乎见到了一个姑娘最不愿意见到的东西。 李清低下头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突然有了一种呕吐之感。 这绝对是世上最难吃的吃的菜,绝对没有一个活人愿意去吃这种菜,虽然菜的味道很香。 汤盆中的蛇虽然已经不动了,但它是一条带有毒液的蛇,从青色的表皮就可以认出这是一条青蛇。 蝎子与蜈蚣是用油炸或煎出来的,各自摆着一盘子。 世上只要见到的五毒,在这里都可以见到,并且做成了菜或者熬成了可以喝的肉汤。 这就是他们用来下酒的菜?李清不敢相信。 此刻,李清突然感觉有一点冷了,他从每个人严肃的表情中明白,他们来到这里,并没有动手,而是在比试各自的内力。 像这种喜欢隐居江湖的人,只要结果,不需要过程,出手相博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 怕死与不怕死,嘴里什么样的理由都可以编造出来,只有坐在这里,用最恶毒的方式来比试,胆量就是他们的勇气。 身边的木下樱呼吸已经开始加重,身子紧紧靠在了李清身上,若说是此刻她不害怕,绝对是一句假话。 人紧张的一句话都没有,只是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看着桌子上这些奇怪的菜,这辈子她肯定没有吃过。 不但她没有吃过,李清认为坐在里面的土地公公,还有土地婆婆两个神仙,活了这么久,他们肯定也不喜欢吃。 酒壶中的酒再次开始冒出了热气,他们不但比试着各自解毒的能力,还用手来发力温酒。 看到这一刻,李清也算是明白了,只要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功力弱,在发功温酒的时候,吃进去的毒虫,就会毒气攻心。 这四个怪老头子,在手掌发功的瞬间,他们还要用内力防止毒气攻心,这种比试的残忍程度,常人根本无法接受。 李清的心揪在了一起,他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选择这种方式来化解旧日的恩怨。 即便是昔日有再深的积怨,选择了这种方式,就等于选择了死亡。 或许在他们的心中,死亡并不可怕,毕竟他们的一生都走在了江湖中,死亡对他们来说,就像夜晚每个人都需要去睡觉。 只有第二天眼睛睁开的时候,用力吐出一口气,才可以证明自己还活着,还可以见到当天的太阳。 无论这一天是否有太阳,哪怕是天上下着雨,他们心中的太阳依然挂在天上。 李清的嘴动了很久,他想说出一句话来,化解眼前的恩怨,但是看到每个人的脸色,他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 桌子上的每个人,脸色都开始慢慢变黑,迟早有一刻,他们黑的会像炉子旁堆着的煤炭,只有眼珠子在动。 从他们的眼睛里,李清已经看不到活人的气息,只有不断重复的动作可以证明,他们的确还活着。 李清没有遇到过这样可怕的场景,自己也不敢伸手去劝阻桌子上的任何人,只要自己一个动作。 或者是一句话,让其中的一个人只要分了神,这个人必定必死无疑。 这种结果李清绝不愿意看到,他也不愿意发生。 但是这也是最无可奈何的时候,他们做出这样的抉择,本就接受了自己命运的挑战,他们是在拿着自己的命运做着赌博。 李清有点后悔来到这里,只要自己看不到这些,日后就是听说了这一切,心里也不会像此刻难受。 每一个人都会有最难受的一刻,眼见为实总会给自己的心里留下一个阴影,它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的出现。 轻轻的一声叹息,李清转过了头,木下樱的手还在自己的手中,李清没有打算把它收回来。 此刻,李清发现了一个真理。 女人的胆子,都是表现在嘴上,无论她们怎样高傲或者冷酷,在真正遇到可怕的事情时。 她们都会选择自己身边的男人作为依靠,只要这个男人不是一个让她失望伤心过的男人。 土地公公的院子中,依旧灯火辉煌。 坐在正上位的是田帮主,他动也不动地坐着,就好像今天晚上,只有他一个人,这个世界只属于他一个人。 李清与木下樱的来到,他像是完全没有看见。 从他对木下樱手中剑的反应中,这个人看到木下樱突然走进来,他应该露出好奇的表情,可惜李清没有看到。 这个人也许隐退江湖的日子太久了,看来不像是一个好客的主人。 除了这四个人,李清用目光寻找着其他的四个人,他们一起去过醉仙楼中,其中有一个汉子的火气还有点大。 可是李清没有找到,站着的黑衣汉子们都也不动。 这里本来应该是一个热闹的大场子,这里不但有酒,而且还有菜,可惜桌子上的菜让人实在没有胃口。 若不是自己认识这四个人,李清只有一种感觉,自己无意中闯入了盗墓贼挖开的千年古墓。 站在四周的黑衣汉子们,肯定就是守候在墓中的千年干尸。 可干尸不会呼吸,这些人蒙在脸上的黑布在动,至少说明他们是个活人,是一群不说话的大活人。 再次看了看坐在田帮主左手边的瞎子,李清没有吱声,喜欢说话的瞎子此刻他的脸色绷的很紧。 在棺材铺子路上遇到他的那一刻起,李清知道他是一个快乐的人,而这一刻,无论从神态和表情,这个人肯定不快乐。 突然有一个问题,出现在了李清的脑海中,无论桌子上的菜怎么难吃,肯定有一个人烹制了它。 醉仙楼上会炒菜的老孟已经死了,这里的菜肯定不会是他炒的,这是用五毒做出来的菜,这个做菜的厨子一定不简单。 若是一般人,这些菜炒了出来,这个人必死无疑,毕竟所用的菜,都是这个世上最毒的毒虫。 在自己的记忆中,李清想不出来这个人,这个人就是一个用毒的高手,他一定不会怕死。 一个怕死的人,绝对不会用五毒去做菜。 李清本想用手去揉揉自己的鼻子,在抽动手的一刻,他再次感觉到木下樱的身子有点颤抖。 也许是这些人把她吓坏了,一个姑娘见到这样的场景,没有晕过去,已经很不错了。 木下樱的手开始变得冰冷,没有一点温度,李清看了她一眼。 他发现木下樱本来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很奇怪的表情,恐惧的眼睛里,慢慢开始变得痴呆,仿佛带着温柔的笑。 可怕的现实,让李清顿时明白,不但桌子上的菜有毒,在这里的空气中,已经充满了五毒流出的气味。 来到这里的人,不管吃不吃桌子上的菜,只要留在这里,只要这个人是个活人,通过呼吸,必然也会中毒。 李清不愿意在去想,他明白自己今天已经走进了一个圈套。 这个圈套设计的很好,主人并没有让自己去喝酒,也没有让自己无吃菜,只是用一个人的好奇心。 就把自己留在了土地公公的庙里。 第一百八十六章:千千心结 阴历八月十四,天气晴,太阳出来了。 江南的秋天,就像成熟的大姑娘,脾气永远让人无法能够猜得透。 百胜赌坊的后院中,宁儿早早已经醒来,坐在李清的架子床上,她的眼睛瞪的好大。 若是在以前,无论发生什么的事情,都无法改变她冷酷高傲的心,因为她是西域来的‘冷面罗刹’袁宁儿。 作为一名漂亮的姑娘,她有这个资本,何况漂亮本来就是女人冷酷与高傲的资本。 自从醒来,宁儿的心一直都在跳,跳得很快,她仔细回忆着自己喝醉酒的那一刻,仔细检查着自己的衣裙。 她仔细观察着自己白嫩的小脚,在失去记忆的夜晚留下了什么味道。 可惜在她的脑海中没有留下任何的记忆,在自己的身上也没有发现什么样的不同之处。 宁儿又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留在架子床的味道,可惜床上除了自己的味道,就是酒留下的味道。 对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宁儿的心里似乎有一点遗憾,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仔细再次回忆,宁儿感觉除了自己的头有点晕,什么样的希望在这里都没有找到。 宁儿绝不是那种可以让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可是今天,她有点犹豫了,在房间的门打开三次以后,她还是留在了架子床上。 “该死的榆木疙瘩!”宁儿第三次嘟囔着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中还有一个希望。 李清一定是去给自己卖早上喝的豆汁。 李清或许是到醉仙楼上给自己端来醒酒的汤。 李清也许是到更远的地方去给自己寻找好吃的桔子。 虽然心中存在着许多希望,毕竟这是一个姑娘的一厢情愿,若是一个人心里头有许多的心思,世上让她觉得愉快的事情,就会越来越少。 宁儿通常不会有这么多的忧郁,但是焦急的等待让她感到心里越来越烦躁,她开始有点恨这个不懂事的李清。 女人在恨男人的时候,都有一个习惯,喜欢自己对着自己说话,所以宁儿直到再次感觉到口渴的时候,才闭上了自己怨恨的小嘴。 小巧的马靴,宁儿穿在了脚上,人在房间内不停地开始走动。 只可惜房间内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让她感到快乐,一种挂念后的寂寞,令她无法让自己冷静。 想到李清清秀潇洒的样子,想起与他在一起的每个时刻,宁儿都会来到房间的梳妆台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自己瞧着自己诱人的身躯,宁儿都会对着镜子,做出一个鬼脸,虽然嘴上不说出来,心中都要嘟囔一句。“死榆木疙瘩,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也不知道珍惜?” 寂寞属于每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无论这个女人有多么漂亮,若是在自己的身边,没有一个自己所爱的男人,就算她的日子过的再怎么无忧无虑,她也只能是一个寂寞的人。 对于一个情怀刚刚打开的姑娘来说,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挂念让自己更加思虑不定。 宁儿的心开始抑郁了,她开始后悔自己喝醉的酒,若不是自己喝醉了酒,这张架子床上,一定能留下一个人。 百胜赌坊中现在没有喜欢赌钱的赌棍吵闹,所以院子里很安静。 细碎轻巧的脚步声,从院子外传了进来。 宁儿一怔,这个院子中还有别的女人? 突然门被推开,另一个女人闯进了这个房间,打断了宁儿心中所有的情思,这是一个宁儿熟悉的姑娘。 姑娘的眼珠子通红,只要是个成年人,从她的脸色中都可以看出来,这个姑娘绝对一个晚上没有睡觉。 一个姑娘一整夜没有睡觉的理由只有两点,或者是自己不想睡觉,或者是有人不想让她睡觉。 闯进来的姑娘脸上的表情只有一种可能,过去的一夜肯定是有一个人没有让她睡好觉。 嘴里虽然没有说话,宁儿从她的外表中,已经看了出来,让她没有睡觉的肯定是个男人。 因为一个女人只有在自己熟悉的男人面前,才不会特意去打扮装饰自己。 晕乎乎的脑袋中,宁儿想了起来,昨夜喝酒的人中有这个人,这是自己的师姐。 一个专门负责看管酒窖的人,肯定不会喝醉酒,况且在西域师傅酒窖中的酒,本来就是‘烧刀子’。 “师姐,怎么是你?”木下樱突然闯进这个房间,宁儿的心中只有吃惊,因为这是李清的房间。 “师妹果然睡在男人的房间中。”木下樱并没有去看宁儿,而是用自己的眼睛打量着李清的房间。 目光落在架子床上的一刻,木下樱笑了。 “男人的大床,睡上一定很舒服。”说话的时候,木下樱的人已经到了架子床上。 宁儿没有敢出声。 手中的剑随意立在床边,人躺在了床上,嘴里又言道:“师妹昨夜睡在这里?” 宁儿笑了笑,没有回答这句话,只要长着眼睛的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她的确睡着这里。 任何解释都是一句废话,何况一个大姑娘睡在男人的房间中,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情。 看到木下樱躺在了床上,宁儿‘呵呵呵’再次笑了几声后,言道:“师姐打算睡在这里?” “你的汉子折腾了我一夜,我为什么不能睡在他的床上?”木下樱的话让宁儿的心都快飞了出来。 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该死的榆木疙瘩,根本没有去给自己找吃的,而且他压根昨夜就没有回来。 宁儿的心忽然觉得有点凉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与一个漂亮的女人呆在一起,就是个傻子都能猜的出来,她们会做些什么事情。 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宁儿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慢慢来到了架子床边,坐在了床边。 她用最温柔的语气问道:“清儿果真与你在一起?” 木下樱闭着眼睛道:“我的话你都不相信?” 宁儿的眼睛落到了床边的剑上,心里有一种冲动开始踊跃,她想砍下这个女人的脑袋。 这颗脑袋上的这张嘴,昨夜肯定没有干出什么好事情。 忍耐了好久,宁儿叹了叹气,苦笑道:“师姐,你见到了清儿?这个花心菜总是让人不放心。” 木下樱的眼睛依据没有睁开,对着宁儿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给出了一个回答。 若是没有这一声,宁儿也许不会多去想,可就是这个简单的字,让袁宁儿感觉天都已经塌了下来。 床边的剑立刻到了手上,剑在瞬间离开的剑鞘。 听到拔剑的声音,木下樱睁开了眼睛,盯着宁儿道:“你想去杀了你的花心菜?” 宁儿冷冷的道:“我现在只想杀一个人。” “谁?”木下樱坐了起来。 “一个该死的人。”宁儿冰冷的话语中,似乎带着很大的委屈。 木下樱盯着宁儿看了好久,又躺在了床上,小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下,言道:“都说思春的女人很温柔,现在我一点都不相信这句话。” 宁儿不开口,吊着自己的脸。 剑就在自己的手中,只要往前一伸,躺在床上的木下樱,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 心开始犹豫了。 这时,躺在床上的木下樱却‘咯咯咯’笑了起来,嘴里道:“师妹真是好福气,找到了一个心疼自己的汉子。” “你在说清儿?”宁儿还是没有忍住自己。 “都说得了相思病的女人最傻,只要听到这个人的名字,她必定连自己的家都忘了。”木下樱从床上跳了起来。 望了一眼宁儿手中的剑,皱了皱自己的眉头,她走到了梳妆台前,从镜子里对着宁儿道:“你现在最想感谢的人应该是我。” “为什么?”宁儿一愣。 “如果说我救了你的汉子,你现在信不信?”木下樱道。 宁儿摇了摇头,她不会相信这句话,在她的心中,李清不可能遇到对手,即便是幽灵的人。 木下樱在梳妆台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相信他的剑最快,可是你没有想到的事情还有很多。” 宁儿把剑插回了剑鞘中,她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什么事情?”宁儿眨了眨眼睛。 “一个男人最大的缺点,就是太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他稍微谨慎一点,也绝对不会中毒。”木下樱道。 “清儿中了毒!他在哪里?”宁儿不是在说话,她的叫声立刻充满了李清的房间。 中毒的男人也许不会死,可他们还会变得冲动,宁儿绝对忘不掉镖局后院的那一刻。 该死的乌鸦就是该死,居然会用卑鄙的手段来对付李清,可惜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这个男人对你肯定没有做出好事情。”木下樱再次‘咯咯咯’笑了起来。 宁儿兔子般跳到了木下樱的面前,撇了撇自己的嘴巴,压低了声音,温柔地言道:“我知道师姐肯定心疼我,一定会告诉我。” 木下樱嫣然道:“若是每个姑娘都似你这么心急,我感觉这间屋子里必定会多出来一个人。” 宁儿用眼睛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她所说的这个人。 嘴里立刻追问道:“你先告诉我他在哪儿,我们在说你提起的这个人好不好?” “不好。”木下樱摇着头拒绝的速度很快。 宁儿此刻心都是酸的,而且酸痛酸痛,她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榆木疙瘩溜达了一个晚上,到底惹出了什么样的麻烦? 无论怎么办,知道李清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目的,于是宁儿柔声道:“师姐,只要告诉我他在哪里?无论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会答应你。” 木下樱离开了梳妆台,走到了架子床前,坐在了床上,脱去小靴子,才对着宁儿道:“只要你同意让我安静的睡会觉,比什么条件都要好。” 很快架子床上传来了木下樱均匀的呼吸声,人已经睡着了。 或许她的梦还留在昨天的夜里。 第一百八十七章:死亡游戏 女人都讨厌男人说谎话。 可偏偏有时候却喜欢去听男人说谎,毕竟谎话听起来很舒服。 男人就不相同,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说谎,也绝对不容许别人对自己说谎,他们只会容许自己对别人说谎。 坐在桌子上的人似乎已经麻木,忘记了他们是四个会说话的人。 慢慢开始变青的脸色,告诉了李清一个道理,他们拿着自己的生命在做一次赌注。 无论最后胜利的这个人是谁,五毒的毒液都会侵占他们的胃,甚至最后到他们的心脏。 李清无法面对这种残酷。 他们的表情不管表现的怎样坚强,冷酷的现实让他们都明白,死亡就在一个瞬间。 夜晚的风更加冷了,而且还在不停的吹。 李清的脸色开始变了,他使劲在咳嗽,不停的咳嗽声,让人感到心疼。 木下樱松开了手,手按在了剑柄上,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好奇心,毕竟好奇心会害死人。 青蛟剑慢慢放到桌子上,木下樱用颤抖的声音道:“不就是一把剑,为什么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八只眼睛依然没有动。 “如果你们不在放手,我只能毁了师傅的这把剑。”木下樱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道。 剑在这一刻突然出鞘,举了起来。 李清看着她手中的剑,只要落下来,伤着的并不是桌子上的人,她是要砍断青蛟剑的剑鞘。 四个人的眼珠子在这时,动了动,呼吸声开始慢慢恢复平静。 李清没有说话,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空气中弥漫的毒气,自己已经无法承受,这是一个死亡游戏。 可木下樱反而没事,她眨着眼睛,看到四个人的手终于离开了酒壶,缓缓道:“师傅是个有心的人,只要你们还活着,没有什么不能化解的恩怨。” 李清只能用耳朵去听,他忽然感觉到自己很累很累。 坐在上方的是田帮主,他抬起了头,发青的脸上全无表情,漠然注视着木下樱手中的剑,许久才道:“是你的师傅她让你来的?” 木下樱道:“不是,我来只是为了寻找一个人。” “又将会是一段无法斩断的情思。”瞎子在说话,虽然从瞎子的眼睛看不到他的内心世界,但话语中却充满了凄凉。 “其实你们都很傻,就是一群最傻的老头子。”收回自己的剑,木下樱回到了李清身边。 “我们傻?”瞎子一怔。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寻找李清,你们的游戏虽然很好玩,可惜。。”木下樱望着李清。 “可惜什么?”瞎子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这样等下去,伤害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必定会伤害到我们的少主,”木匠开了口,他带着叹息。 木匠的眼睛忽然射出了闪电般的光,人直直站了起来,盯着桌子上的菜,又道:“我们果然是天底下最笨的一群老头子。” “木匠今天好像很聪明。”瞎子用没有眼睛的脸对着李清。 李清努力使自己睁开眼睛,他看到这张脸,虽然没有眼睛,可瞎子看到的东西仿佛比任何人都多,也很清晰。 脸色开始慢慢恢复了红润,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桌子上的菜对他来说,不是可怕的毒物,而是非常诱人的菜肴。 虽然他什么也看不到。 李清不相信这是一个现实,桌子上的每一种毒物,只要人吃上一口,这个人能坚持到此刻,除非他自己有解毒的本领。 然而桌子上的人除了苏不二,剩余的三个人都做到了,他们慢慢恢复红润的脸色告诉了李清。 他们并没有中毒,他们此刻或许已经化解了身上的毒。就如眼前的木下樱一模一样,仿佛天生就是可以抗击毒物的一个人。 这样的人现实中当然不会存在。 除非这个人明白一个道理,李清瞬间明白了这个道理,这个陷阱只是心理的挑战。 坐在这里的人,只要心中存在胆怯,懦弱必然会战胜自己,心里的压力就会让自己恐惧。 李清伸开自己的手掌,掌心中沁出了汗水。 在明白这个道理的一刻,他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自己的大脑开始变的清晰,眼前的每个人都开始变得很清晰。 如果说心中没有害怕,这就是一句假话,轻松感来到的时刻,李清抬起头,‘哈哈哈’大笑了几声。 这时田帮主听到笑声,皱眉冷哼声道:“李少主,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笑?” 李清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觉得好笑,而是感到特别的有意思。” “难道李少主也想参加我们的游戏?”田帮主用挑战的眼神看着李清。 李清再次一笑,道:“我从来不会拒绝别人的好意,何况这里还有最好的烧酒。” 木下樱转过了她的头,望着李清,道:“这个你也喜欢吃?” 李清悠然道:“主人这么好客,如果我不吃,主人一定会不高兴。” 身子一动,李清到了桌子旁边,他用手拿起了盘子中的一只大蜈蚣,放到了嘴里,开始咀嚼。 木下樱摇了摇自己的头,世上还有这种傻子,空气中飘来的味道,足以证明这就不是一道好菜。 然而她看到李清吃的的确很香,在吃完的一刻,他居然端起了桌子上的汤盆,猛猛喝了几大口,直到盆子中的青蛇彻底露出了身子。 这个李清绝对是个疯子,要不他的脑子一定出了问题,木下樱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么好吃的菜,李少主应该喝上一杯酒。”田帮主的手伸到了酒壶上。 手背开始慢慢变红,显示出的内力让李清心里也很佩服。酒壶里慢慢开始冒出了热气,酒开始变热。 “现在这壶酒刚刚好,李少主一定喜欢。”这句话刚一说完,手中的酒壶脱手直飞而出。 而他的全身上下连动都没有动,没有人看出来酒壶是怎样飞了出去?只有他的手掌落下去的一刻。 坐着的人才能确定,这壶酒的确是从他的手中飞了出去。 没有任何的惊讶,没有任何赞叹,李清的手轻轻一伸,酒壶到了他的手中,仿佛这一切就在他的料想之中。 田帮主又道:“现在你信不信,菜虽然没有毒,可酒里有毒,只要你喝下去,随时都会要了你的命?” “我信。”李清道。 “现在还敢不敢喝?”田帮主道。 “敢。”李清道。 酒壶立刻到了手掌之中,李清的手掌微微一动,酒壶的盖子便冲开,一股清酒就如溪流涌出,直直升起落到了李清的嘴里。 银色的酒壶片刻后,再也没有酒喷涌而出,李清的手一转动,酒壶落到桌子上面。 手中的剑轻轻放到桌子上,李清再次拿起了酒壶,此刻银色的酒壶到了李清手上,就像是街道上做泥人小贩手中的糖泥。 只是随便用手一捏再一捋,就变成了一根银棍子,在空中手一抖,瞬间变的笔直。 棍子深深插入了汤盆中的青蛇,李清举了起来。 忽然回头对着木下樱笑道:“这么好的菜,木姑娘是否也来尝一尝?” “吃你个大头鬼!”李清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与宁儿说的一样。 对着木下樱,李清只是轻轻一笑,这个姑娘的表情告诉自己,她对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一点都不感兴趣。 冷漠的面孔,只能说明,她是一个姑娘,而且是从西域远道而来的大姑娘,这样的大姑娘只会对自己相信的男人露出笑容。 所以李清在她说话的一刻,看到木下樱只是对着自己一笑,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笑容。 走进土地公公的庙中,她的好奇心已经开始慢慢收敛,不过从她的表情中,李清肯定木下樱对这样的场面习以为常。 与众不同的神态,李清心里很纠结,遥远的西域到底存在什么样的秘密?每次出现的人,都是一个奇怪的人。 他们能带来一个秘密,也能带走一个秘密。 李清举着手中的银棍子,走到了苏不二的跟前,叹气道:“他的酒我已经送到了,你可以放心了。” 在这里,只有这个人的脸色一直在发青,他眼前干净的筷子,表明他吃的也很少,只是在喝酒。 苏不二坐在凳子上,瞪着李清手中的银棍子,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东西,用奇怪的话语说道:“你,你也敢吃这条蛇?” “如果你想活命,最好还是多吃一点菜。”李清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银子可以测试酒是否有毒?筷子却做不到,所以我只能去喝酒。”苏不二露出了聪明的笑。 “你错了,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田帮主道。 “什么错误?”苏不二挺了挺自己的驼背。 “其实我也是刚刚猜到,酒是毒药,而解药却在看似可怕的菜里。”李清道。 “聪明的李少主,果然没有说错,只要敢吃桌子上的菜,喝进去的酒,就不会有事,若是。。。”瞎子喜欢说话,瞎子的话可惜没有说完。 “若是什么?”苏不二厉声道。 “不吃菜的人肯定会死,亏你还是一个走江湖的人。”瞎子慢悠悠言道。 苏不二的眼珠子直直盯着桌子上的菜,可惜菜已经不多了,酒却已经喝到了肚子里。 苏不二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拿起了放在手边的锣,额头慢慢渗出了汗,汗滴流到了他的眼睛中,人似乎想动却没有动。 李清看着他手中的锣。 第一百八十八章:千奇百怪 一个人要想显得很有风度,而且还很有修养,在人多的时候,沉静是最好的表现。 不说话并不代表自己的城府很深,因为有一种人本来就不会说话,他们天生就是一个哑巴。 当然苏不二不是哑巴,他只是一个驼背人。 汗水流下来的一刻,苏不二盯着眼前的田帮主,并没有用手去擦拭流进眼睛里的汗水,只是轻轻晃了晃自己的头,目光动都不动。 他不会给自己的对手,任何寻找破绽的机会,哪怕是用自己的手去擦汗水。若是用手挡住了自己眼睛,是否有能够再次睁开眼睛的机会,谁也不知道。 机遇对每个人都是一样,它不会偏袒哪一个人,只要这个人能够学会把握时机。 田帮主坐在了凳子上,他知道属于他的机遇只要等待,现在耐心是最好的较量,甚至不用自己耗费过多的力气。 沉默在夜色中慢慢度过。 苏不二突然开始激动,他似乎已经知道,长久的等待中,自己就是桌案上的一条鱼。 对方只是拿起了桌子上吃菜的筷子,瞧在自己的头上,自己就会像干瞪着眼睛的鱼儿,任凭对方把自己剥离。 目光中逐渐露出了怨恨之色,厉声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是我杀了金银蝎子,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在我的眼里,你已经成为了一个死人,我何必要浪费我的力气。”田帮主冷冷地言道。 苏不二虽然尽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冷漠的话语,还是让他无法忍受,毕竟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其实你来找我,并不在乎蝎子的死活。”苏不二突然又是一冷笑,但这声笑却显得极为阴森。 “这个理由我倒想听一听。”田帮主坐直了身子,表现的很有兴趣。 苏不二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一字字道:“你心里很清楚,一个连自己儿子生死都不在意的人,他会在乎自己朋友的生死?” 田帮主的瞳孔开始收缩,目光中露出了杀机。 苏不二的话仿佛揭穿了他的心思,这个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有一个人愿意让别人猜透自己的心,既是在冰冷的心,也有属于自己的秘密,有时这个秘密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听到这句话,李清瞬间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名号足以证明,她的来历不会那么简单,可她只是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现在在什么地方?李清心中很茫然。 站在一旁的木下樱走到了李清面前,说话的声音变得很小,细声道:“他们的恩怨似乎很深,我们不该来到这个地方。” 李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只感觉到,木下樱的手再次牵住了自己的手,或许即将发生的事,她已经猜了出来。 没有一个人喜欢在深夜看到这一幕,毕竟现在他们都是一个活人。 随着木下樱的脚步,李清离开了桌子,来到了不远处,他知道凭靠自己,是无法化解他们的恩怨。 果然田帮主冷声道:“你说的很对,一个只在乎自己的人,为什么要去在乎别人?” “可毕竟他是你的儿子,你这是在欺骗自己,我知道。”苏不二有点不相信这句话。 “给他一个帮主的位子,已经很不错了,难道我还要给他一个人?”田帮主的冷笑让所有的人心里一怔。 “你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苏不二道。 “这辈子我只相信我自己,现在他死了,只能说明他的运气就是不好。”田帮主冷漠的话语,让所有人无言以对。 什么是人性?这个人的心里根本没有这两个字。 苏不二突然冷笑,打断了准备再次说话的田帮主:“我已经明白了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用不着再来与我说话。” 人转过了身子,望着李清,带着善意笑了笑,道:“也许我的名声是不太好,也许你觉得我刚才变得非常懦弱。” 李清在听着。 苏不二又道:“可惜以前我没有朋友,像我这样的人也不配有朋友,在遇到影子的一刻,我才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李清忍不住问道。 “我并不是贪生怕死,我只是心中突然多了一份牵挂。”李清看到苏不二的眼角流下了眼泪。 眼泪本是咸的,带着血的泪,就是血泪,它会变的更咸。 在本来就伤痛流着血的伤口上,若是再去撒上一把最咸的盐,这种痛会在瞬间折碎一个人的心。 苏不二的心此刻或许已经碎了。 两个头发已经花白的人,目光再次相遇。 像这么年龄大的人,他们应该最能让自己变得冷静,可是等到他们一出手,冷静就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借口。 苏不二手中的锣,已经开始转动,它在苏不二的手指上,就如街头卖艺小姑娘竹竿子上旋转的碟子。 “你应该告诉我她在什么地方?”田帮主的脸色极为阴沉,嘴里虽然说着话,眼睛始终盯着苏不二手中的锣。 “你在乎一个死去的女人?”苏不二手中的锣,在说话的时刻突然飞出,他不会去给这个人一个解释。 看似冷静不动的田帮主,身影突然像起飞的鹰,飘在了空中,手在空中一抖,一把软剑抖的笔直。 这个人的身上居然还藏着一把软剑?这里的人谁都没有发现。 飞出去的锣,击在软剑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身子在空中掠起的一刻,他的软剑已经化出了剑阵,刺向苏不二的招式至少有三十种剑式。 瞬间苏不二的人困在了剑阵之中。 田帮主的面色看似一个可亲近的人,杀人的剑法却比任何人想象的还要可怕,他的每一招都是杀人的招式。 可剑阵中的苏不二不时传出一阵冷笑之声,说明这个人的剑法并没有将他制住。 李清知道他的驼背上永远背着锣,这才是他杀人最后的武器。 木下樱看到李清脸上惊诧的表情,侧身问道:“他们谁会赢?” 李清叹气一声,道:“你应该问谁还能活着?” “他们的武功应该说是一名高手,高手之间只要拿出了自己的武器,必然有一个人会倒下。” 瞎子虽然看不到,但他可以听到,他的解释让人无法反驳。 “其实现在没有一个人能够成为真正的高手,也没有一个人能够独占这个称号。”木匠看着眼前的两个人。 “或许是,昔日的陆小凤自认为很聪明,他的手法并不比西门吹雪的慢,可他还是不敢去接住‘天外飞仙’这一招。”李清道。 “当然更没有人愿意去试一试李探花的小李飞刀。”瞎子道。 “这些人都自称是昔日的高手。”木匠叹气一声。 “所谓的高手只是一个称呼,并不是他的武功最高,高手永远没有最高这一种说法。”李清黯然道。 “所以当他们离去的时候,江湖上再也没有‘武林第一’这种说法出现了。”木匠显得总是很忧郁。 “不过总有一种人喜欢这种称号。”瞎子道。 “什么样的人在乎这个?”李清想知道。 “自私的人,只有这种人永远喜欢这个称号,他们为了这个目的会选择‘不择手段’这四个最卑鄙的字。”瞎子道。 李清木然站在地上,这样活着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们的生活总是充满着算计,每一天醒来,他们想到的并不是吃点什么,而是计划着怎样去算计别人。 就在这片刻之间,出手的两个人搏斗的越来越激烈,杀气弥漫这整个庙中。 “他们难道就没有活着的可能?”这是木下樱在说话,她又在问李清。 “至少今天晚上来到这里的人,不可能活着。”木匠黯然道。 木下樱惊声道:“难道他想杀了这里所有的人。” “若是一个人的秘密让别人发现,这个人一定会做一件事情。”李清摇了摇头。 木下樱理解的很快,她仿佛知道的也很多,嘴里很快道:“这个糟老头子,难道勾引了。。。” 话说到只是一半的时候,她猛然闭上了嘴,说话的机会已经没有了,木下樱的眼前出现了一把剑。 这把剑的主人刚刚还在剑阵之中,只是自己一个声音,他突然就改变了袭击的方向,木下樱连拔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木下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至少有一点后悔,许多话只能自己心里明白,却不能够说出来。 许多的祸事都已经证明一个道理很对,祸从口出。 她在等待心脏发出的刺痛,这把剑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乎没有人可以躲开这把剑,它带来的只有死亡的征兆。 死亡有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死去的瞬间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可她没有等到疼痛,耳边传来了李清生硬的声音,“就算她说错了什么,你也不该用剑去杀一个女人。” 木下樱睁开了眼睛,她用不相信的眼睛看到了这把剑,这把剑距离自己的心脏只有一寸之远。 一个男人的手指居然在这最后的距离中,夹住了这把刺向自己的剑,手法很快,推算的时间也是刚刚好。 天下真有这么快的手指?,木下樱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这绝对不是一个传说,可现实已经清清楚楚摆在了自己的眼前。 女人不喜欢去相信别人的传言,她们喜欢相信事实。 此刻事实就摆在了木下樱的眼前。 她的心开始凌乱了! 第一百八十九章: 深夜来客 木下樱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 跳动的心,是最好的回答,她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起,她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一把剑在无声之中,刺向自己。 李清的目光是冷酷的,冷酷的人没有任何表情。 剑是一把软剑,李清的手指只是阻止了剑端,瞬间剑拱了起来,可是在这一刹那,一把短剑划过了夜空。 黑夜中脚步声打断了土地庙中的争斗,飞来的短剑速度不但田帮主没有想到,李清也没有想到。 短剑从拱起的剑刃中直穿而过,田帮主手中的软剑断了,李清的手中只剩下了一节剑刃。 恰好计算的距离,既没有伤到两个人的手,又将软剑从中间一分为二,来者的功力一定不是一个弱者。 遇到强劲的对手,每个人的反应都是一样。 田帮主从李清的面前疾步退了出去,手里提着已经断了刃的软剑,用疯子般的眼睛瞪着庙门外。 他只有一个目的,看看到底是谁能在瞬间击断他的剑? 脚步声很快走进了土地庙中,进来的人很多,他们两个成一行,手里举着白花花的大棺材。 领头的是一名老者,面容冷削严峻,直接就是一张死人的脸,他只有一条胳膊,右臂空荡荡晃在袖子中。 进来的汉子们,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赤裸着上身,剽悍强健的身子,每两个人都把棺材举过了头顶。 李清看到了四口大棺材,没有上漆,与木匠铺子中的棺材一模一样。 “是你击断了我的剑?”看到进来的人,田帮主的声音变得很严厉。 老者用锐利的眼神看着土地庙中的人,没有吱声。身后的汉子们放下了棺材,目无任何表情退到了土地庙外。 “你难道是个死人,没有听到我在说话。”田帮主大声喝道。 “在我没有发火之前,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我现在不想听到你的声音。”老者的目光落到了李清剑上。 只是稍微一个停顿,目光到了桌子上。 “你必须告诉我,你是什么人?”田帮主似乎想抬起他的脚,可在一瞬间又停在了原地。 “我没有那个雅兴。”进来的老者瞧也没有瞧他一眼,直接走到了桌子前。又道:“这壶酒应该有毒,正合我的胃口。” 看似空荡荡的袖子中,居然伸出了一只夹子,他用夹子夹住了一壶酒,喝了起来。 这壶酒中当然有毒,进来的断臂人却一点都不在会,他举起酒壶喝的飞快,而且还喝的干干净净。 回到桌子前的苏不二,放下手中的锣,望着老者道:“酒里的确有毒。” 老者露出不屑的眼神,道:“有毒的酒本来就是好东西,只要是酒有毒,这就无所谓。” “为何这样说?”苏不二道。 老者道:“酒有毒,只是喝进了胃里,心若有毒,就是坏了良心,这个人已经没有救了。” 不论这句话,对着谁说出来,听到的人心里都不好受,毕竟这里都是所谓的武林高手。 自以为是的高手们都不喜欢别人讽刺自己,他们会用最狠的口气来表示自己此刻的愤怒。 田帮主的喝声再次传出,人的脸色已变得紫青,手中的断剑在颤抖,“你到底是什么人?” 李清明白此刻抖动的不止是他的剑,也是一颗耻辱的心。 无论怎么样的一个人,就算他活的再卑鄙,他在受到侮辱的一刻也有一点自尊,剑就是他的自尊。 只要一个人的手中,有了一把剑,他就可以自称为剑客。 这把剑断了,他只能是一名失败的剑客,失败的剑客是没有勇气活下去的,这个道理每一位剑客都懂。 “他是一个会说话的死人,他只会和喜欢的人说话。”声音随着人飘了出来。 这次出来的这个人不是从门里走了进来,他是从棺材中飞了出来,轻轻落在了李清面前。 “果然是李少主,手法好快。”一张年轻秀气的脸出现在了李清面前,人的脸上带着笑。 “你是。。?”李清问了一句,这个人居然也睡在棺材里? 飞出来的短剑主人肯定是这个年轻人,他的手法非常快,而且也很准,李清心里这样认为。 “我是个人。”年轻人一笑。 “我也是个人,而且我是一个男人。”李清感觉这个年轻人的话很幽默。 “这个我倒没有想到,看来我无论怎么做,都比不上潇洒风流的李少主。”年轻人忽然叹着气,摇了摇自己的头。 然后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哭丧着自己的脸,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 李清突然发现这个年轻人的动作,几乎与自己的习惯一模一样,他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行为,都在模仿着自己。 年轻人盯着李清许久,忽然一笑,在空中一个倒翻身,又回到了棺材中,人从棺材中飘出来一个声音,“这个与我想象的不一样,我们是否可以从新再来一次。” 话音刚落,年轻人再次从棺材中飞身而出,李清看到他的身法很快。 “果然是李少主,手法好快。”年轻人重复着刚才的话。 “你是。。。”李清微微一笑,再次问道。 “我是李小清。”年轻人回答的并不是刚才他所说的话。 “你为什么要叫李小清?”李清问道。 年轻人一愣,歪着头道:“你刚才说的不是这句话。” “你说的也不是刚才的话。”李清笑着道。 年轻人低下了头,沉思了一会,忽然抬起头,走到了田帮主面前言道:“你这个糟老头子一点都不好,我想了很久的话,居然现在都忘了。” 田帮主发青的脸,没有了一点血色,人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你想说什么?” “我本来应该说,我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男人。”年轻人仿佛对这句话非常感兴趣。 只见他一个转身,又到了李清面前,轻声道:“我们是否可以再来一次?” 幽默滑稽的表情,李清感觉这个年轻人,一定是一个在家里憋疯的孩子,外面的世界对他充满了诱惑。 站在身边的木下樱,对着年轻人一乐,站在这里的人,听到这句话不能不乐,同样的事情,这个年轻人居然要重复三遍。 “只要你听话,说出你的名字,姐姐可以陪你来玩这个游戏。”木下樱对着年轻人道。 “我本来不叫清儿,只从姐姐告诉我世上有个人名字叫做李清,我不但改了自己的姓,也立刻决定改了自己的名字。”年轻人笑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两个酒窝。 “你改了自己的名字?”李清一怔。 年轻人用手敲了敲自己的头,然后捋了捋自己的秀发,他的秀发很长,虽然是个年轻公子的打扮,可总是露出一个姑娘般的天真。 “你原来的名字一定不好听。所以你才改了自己的名字。”木下樱打断了李清的话,她总是喜欢凑个热闹。 “名字只是一个字,为什么要在乎它是什么字?”年轻人道。 “哦!”李清无言以对。 这本来就是一句大实话,因为所有的字只能代表一个意思,而不能代表这个人。 毕竟名字只是对一个人的称呼,从一个人的名字中,根本才不出来他活的有多么伟大。 “你应该起一个更好听的名字,这个名字不一定最好听。”木下樱笑嘻嘻道。 年轻人却摇了摇头,他对着木下樱道:“姐姐不知道我有多辛苦,为了这次见面我准备了好久好久。” 木下樱呵呵笑道:“你准备了多久?” “我至少练了一百遍,可惜见到他,我还是忘了该说些什么?”年轻人的话说完,木下樱的笑容凝固了。 这句话不应该是一个男人说出来了的话,他来见的人也是一个男人,男人见到男人没有必要花费这么多的心思。 “你的名字真的叫李小清?”李清有点不相信。 “自从姐姐告诉我们你的故事,现在有许多人改了自己的名字,我的运气最好,我是第一个。”年轻人说话的时候,拍了拍手,顽皮的动作就像一个孩子。 “你还有个姐姐?”李清吃惊道。 “没有姐姐,我怎么能做弟弟,看来你没有我聪明。”年轻人眯着嘴笑了几声。 李清闭上了嘴,没有姐姐能做弟弟的理由,当然还有一个,此刻若是再去问他,这个年轻人肯定还会说出一个理由。 理由谁都明白,只要他有个哥哥,他只能还去当个弟弟。 然而年轻人再次说出来的话,李清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年轻人道:“现在你肯定心里很奇怪,无论我有没有姐姐和哥哥,我为什么总是只能做个弟弟?” 李清悠声道:“我的确很奇怪。” “你果然没有我聪明,姐姐知道我这么聪明一定会很高兴。”年轻人笑的更厉害了。 李清实在有点想不通,一个人只要有了姐姐和哥哥,他必然只能去做弟弟,没有人直接会变成弟弟。 等到笑声停住的一刻,年轻人又道:“这个理由你绝对猜不到。” 李清无语。 年轻人大笑,道:“因为我以前的名字就叫弟弟,不管是我有没有姐姐或者哥哥,见到我的人,都会叫我弟弟。” 世上人的名字真是千奇百怪,这个年轻的名字本来就叫做弟弟,李清明白自己不但想不到,绝对也猜不到。 “所以你改了自己的名字。”李清无奈道。 第一百九十章:一个活死人 世上本没有什么怪事情,只要你认为它是一个奇怪的事情,或许它就是一个怪事情。 眼前的年轻人,李清认为就是一个怪人,同时他也带来了一件怪事情。 半夜的土地庙中的确有点热闹,年轻人的来到,彻底改变了原来的布局,没有人出声,所有人静静听着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不是,因为姐姐告诉我,你有一把天下最快的剑,我很羡慕这个名字。”年轻再次提到了他的姐姐。 “姐姐?”李清回忆着每一个认识的姑娘。 “哎!乖弟弟!”李清脱口而出的一刻,他听到了一句他不喜欢的话。 年轻人接话的速度非常快,李清怔住。 世上还有这种占便宜的人?李清本想再次说出去的话,马上收了回来,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李清面对年轻人实在无法开口,好像他随时都张开了一条口袋,等着自己自己往里面跳。 “你为什么不称呼我的名字?”年轻人笑着问道。 “实在不知我该怎样去称呼你?”李清苦笑一声。 无论称呼他为弟弟,或者李小清,李清认为都不会有个好结果。 年轻人的脸来到了李清面前,这张脸上始终带着笑,在笑声中他仔细端详着李清的脸,嘴里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李清的鼻子里,窜进了一种古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很熟悉,又很陌生,李清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然而年轻人的脸实在太近了,李清飞快地缩回了自己的脸,脖子往后动了动,他不想自己的脸碰到这张脸。 这时年轻人突然一抬脚,到了木下樱的身边,嘴几乎贴到了木下樱的脸上,人说了一句什么话?李清没有听到。 不过木下樱露出了惊奇的笑,她居然用手抓住了年轻人的手,望了望李清,两个人的身影走出了土地庙。 此刻这里只剩下了一群发呆的男人,李清很想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之间到底会说些什么的话? 可是自己离不开这里,眼前本来有四个怪老头子,现在又多了一个,而且他的袖子中藏着一把夹子。 桌子旁的老者终于喝完了所有的酒,一个连毒都不怕的人,肯定不会怕死,无论谁都会忍不住想去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你真的不怕酒里的毒?”李清很想从他的身上知道年轻人的来历。 “若是喜欢五毒的活死人也怕酒中的毒,这个世上绝对没有一个人会像他一样,能够平安的活到现在。”瞎子悠声道。 老者的名字原来叫做活死人,难怪他不害怕酒里有毒,李清顿时有种感觉,今晚又是一个不平静的夜。 “我却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砍断了我的剑,你必须去死。”站着的田帮主瞪着发怒的眼珠子。 活死人瞧了田帮主一眼,瞪着眼睛道:“你是不是话很多,一定想让我现在杀了你?” 李清见过无数话大的人,却没有见过如此急切找死的人,田帮主恶声道:“你现在就能杀了我,我绝对不相信这句话。” “杀死一个人我至少可以用一百中方法,对你我只会选择一种最简单的方法。”活死人的声音就是一个死人发出的声音。 “该死的人就是话大。”田帮主提起了手中的断剑,再次发力,软剑在月色下发出了冰冷的杀气。 没有等到活死人开口,断剑已经化出了不相同的十三招,剑式变化成了刀式,砍向了活死人,人就像一只老鹰。 飞起的鹰再也没有落下来,田帮主的身法李清看到过,他在刚刚飞起的一刻,活死人的右臂伸出了夹子。 夹子夹住了田帮主的脖子,他的夹子很轻松地穿过了田帮主的刀式,右臂猛然一转。 夜色中的人都听到了一句话,“如此轻薄下贱的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句话李清断定田帮主一定能够明白,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听到人在说话,虽然话语非常冰冷。 慢慢耷拉下来的头,告诉了所有人,夹子已经夹断了他的脖子。 世上能砍断脖子的兵器有很多种。 剪刀夫妇的大剪刀,可以刺入人的胸口,也已经剪断一个人的脖子,可是在他们失败的一刻,李清没有看到,剪刀到底有多快? 夹子绝对没有剪刀快,这只是一个最普通的铁夹子,就如火炉子旁用的火钳子,两根黑色的铁棍合在了一起。 然而就是这把最简单的夹子,却夹断了一个人的脖子,土地庙中的李清是万万没有想到。 田帮主的身手李清已经看到,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连苏不二这样的人,与他也是打个平手。 可就在一招之内,他居然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额头上一根根暴跳的青筋,足以说明了内心的恐惧。 一个自以为是的高手,就这样死了,李清都无法明白,活死人怎么做到了这一点? 但事实就是事实。 死人是最好的证明,提着钢刀的汉子们,加重了呼吸,站直的两排,此刻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一步。 笔直的人,就像街道旁边冬天的白杨树,只剩下修直的枝干。若是没有人发出不停的呼吸声,没有人相信他们会是一群活人。 “装上棺材,别脏了这个地方。”活死人的目光一扫,再次回到了苏不二的身上。又言道:“你是苏不二?” 苏不二冷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带着表情,毕竟这个人只是用了一招,就杀死了田帮主。 倒下的人,装进了棺材中,汉子们抬起棺材,匆匆离去,地面都打扫的很干净,没有留下一个物件。 如果不是提前来到这里,现在走进土地庙中,绝对不会相信,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搏杀。 活死人没有去等苏不二的回答,而是对着木匠道:“我喜欢你的大棺材,我去的时候,没有人只好借了先用。” 木匠笑了笑,他的笑声很独特,道:“只要阁下喜欢用,这是木匠的荣欣,不必非要先打个招呼。” “我知道你与瞎子喜欢住在棺材中,你们睡觉的棺材我也带来了。”活死人的眼睛没有离开他们两个人。 “你的棺材也不错,只是没有木头棺材暖和。”瞎子喜欢说话,瞎子突然言道。 “你还知道我的棺材?”活死人瞧着瞎子。 “如果我不知道你喜欢住的地方,此刻我必定与死去的田帮主一样。”瞎子叹气道。 “你倒是一个聪明的人。”活死人道。 “能活到今天已经很不错了,瞎子的要求并不是太多。”瞎子悠然道。 “其实一个人活的太聪明,并不好,他会为许多的事情烦恼。”活死人看着瞎子。 瞎子呵呵呵笑了几声,道:“因为我不够聪明,所以我活的很快乐。” 活死人的目光离开瞎子,直直看着苏不二,仿佛这个人留在这里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让他没有任何兴趣。 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为什么这些人一定要住在棺材中?就如喜欢多事的花和尚。 每次只要他一出现,就会多出一副棺材,里面的人就会带着一个秘密,一个让人无法知道的秘密。 此刻苏不二没有说话,默默走向了棺材,他来到傍边止住了自己的脚步,对着李清道:“我相信你是一位朋友。” 看到他奇怪的动作,李清立刻问到:“前辈想做什么?” “我知道这里肯定有一副是属于我的,我自己躺进去,总比别人送我进去好一点。”苏不二黯然一声。 “现在你是一个聪明的打更人。”活死人站在原地,抬起了手掌,猛然一推,棺材上的盖子并没有飞了起来。 左右移动,棺材上立刻滑开了一个大口子,仿佛就是草原上狮子的嘴,等待着物进入。 李清想起了离开影子时,影子说的话,苏不二明白自己迟早会有这一天,这一天对他来说,终究要在残忍中结束。 “前辈是否给李清一个面子。”李清突然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活死人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厉声道:“这事你也想管?” 李清平静了自己的语气后,道:“无论他以前做过什么,现在只希望前辈手下留情。” “好像你的面子不够大。”活死人脸色阴沉。 李清轻轻一笑,手一动,他的手中多出了一块令牌,挥手一展,令牌飞向了站着的苏不二。 “不知这块蝴蝶令它的面子是否够用?”李清淡淡一声道。 活死人的脸色瞬间变了,目光收集了很久才道:“它应该属于你,你不该交给别人。” 李清呵呵呵一笑,道:“活着的人,它并没有什么用,留着只是一个念想罢了,何必一定要留着?” “它可以保住你的命。”活死人有点生气,他的声音变得开始生硬。 “命在自己的手中,若是老天爷不希望我活着,它肯定也无法保证。”李清黯然一声道。 黑夜的秋风骤间变的更加寒冷。 李清听到了一声公鸡的打鸣声,天该亮了。 江南的天总是亮的很早。 活死人似乎心中顾忌着什么,嘴了哼了一声后,厉声道:“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错了。” 李清道:“错在哪里?” “一个人的心不应该总是留着善良,总有一天,它会伤害到你。”活死人抬起了自己的脚,大步离开了土地庙。 李清留在了沉默中,神色显得更加忧郁。 作者有话说:1、因个人原因仙侠诛仙屠龙暂停上传,请书友们继续支持诗剑飘香。 2、个人创作很辛苦,支持正版纵横阅读,是对作者最大的支持! 第一百九十一章:赌坊外的姑娘 有个坏毛病,都喜欢吃醋。 当然吃的并不是烧菜用的陈醋。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只要是个女人,她只要喜欢一个男人,无论这个男人面前出现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而且不管这个女人,比自己高或者矮,比自己漂亮还是丑陋,反正只要是个女人,与自己喜欢的男人呆在了一起。 恰好自己又不在现场,恰好这个男人又无法给自己充足的理由来证明清白,自己心里最大的感觉就是不愉快,心里有点发酸。 坐在李清房间中的袁宁儿,此刻就是这样,她的心里非常地不愉快,甚至在高迁敲门的时候。 敲门发出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中,都令她感到非常地不愉快。 高迁还是走了,等门外消失了一切声音的时候,宁儿来到了门前,她又希望此刻听到人的敲门声。 可惜她只能听到架子床上木下樱睡觉的吸气声。 宁儿在李清的房间内再次踱起了步子。 走到梳妆台前,她轻轻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肚子有点饿了,忽然间宁儿明白了木下樱的话。 房间内会多出一个人?当然这个人不会是走进来的木下樱,也不会是突然回来的李清,这个人只能藏在自己的肚子中。 害羞的心让宁儿有种幸福感,虽然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 无聊的人,总有无聊的事情可做。 所以宁儿不但量出了房间的长度,也量出了房间的宽度,她甚至用自己的小手轻轻量了量架子床的宽度。 她想知道这张床上到底能睡几个人? 再次用手量一量自己的身高,宁儿的小脸开始变的绯红,瞬间因为她想到了一件最开心的事情。 能让一个女人在瞬间最开心的事情,只有两种,一种是吃,可惜现在没有任何东西可吃,房间内连喝的水她都没有看到。 另一种就是她喜欢的男人,曾今做过令她无法忘记的一件事情,只要想到这件事情,女人都会很开心。 于是宁儿在开心中走出了李清的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百胜赌坊的后院宁儿已经很熟悉,虽然这里住的都是男人,宁儿却把自己当做了房间中的主人。 只要一个女人认为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在她的心目中,她必定会认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她的。 当然包括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盆花,甚至从外面飘来的桔子味道。 桔子已经熟透了,桔子的味道让宁儿的心情变的更好,因为她想起的事情就是镖局后院发生的一切。 况且在那一夜,桔子的味道自己最熟悉。 自以为做了主人的女人都会很霸道,要想变得霸道,首先走路的姿势不能弯着腰,必须要抬起自己的头。 所以宁儿抬起了自己的头,把手中的短剑从新握了握,直到自己彻底满意,立刻用女主人的身份从后院走进了赌坊中。 赌坊的区别,每个地方都不一样,有的赌场在地上,有的赌场在地上,势力大的人开的是大赌场,势力小的人开的是小赌场。 就算是最没有势力的叫花子,他们也喜欢赌,他们可以去赌张家的鸡有几只,李家的鸭子有几只。 甚至可以去赌昨天晚上万花楼中,究竟来了几位客人?可惜这些事情与他们永远没有一点点的关系。 大赌场的赌注一般都很大,所以来的客人一般都是大人物。 宁儿走进赌坊的一刻,她认为今天自己就是一个大人物,因为这是李清的赌坊,自己恰好又是属于李清的女人。 大人物走进来的时候,都希望有人迎接她,这样自己的气派才会显得足够大,这是每个大人物都特别在意的礼节。 可惜宁儿走进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去迎接她,赌坊的人的确很多,但没有一个人去看她一眼。 本来开心的宁儿有点生气了。 她用皱着娇眉的眼睛看了看赌坊中,赌坊中的人此刻都聚在了百胜赌坊的门口。 宁儿在想,或许是自己走进来的门不对,自己应该从赌坊的正门走进来,这样看到自己的人就会多一些。 至少懂事的阿晨与高迁会走过来,用亲切的口气跟自己打声招呼。 毕竟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大姑娘,漂亮的大姑娘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一群无聊的男人们喜欢回头看,或许他们的身边还带着自己的老婆。。 宁儿看到高迁与懂事的阿晨站在门口,门口此刻站着许多人,宁儿故意轻轻咳嗽了一声。 只有懂事的阿晨最懂事,人露着无法猜透的笑,来到了宁儿的身边,用自己的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于是宁儿板着脸蛋问道:“清儿呢?” 懂事的阿晨摇摇头道:“不知道。” 宁儿又道:“外面是谁?” 懂事的阿晨摇摇头道:“不知道。” 宁儿再问:“他们来做什么?” 懂事的阿晨摇摇头道:“不知道。” “大笨蛋,你到底知道什么?”宁儿心里感到有点窝火,今天遇到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知道李清的下落? “我知道外面来了一个女人,现在赌坊中还有一个女人。”懂事的阿晨微微一笑。 “既然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奇怪,难道你没有见到过女人?”宁儿有点生气。 “女人我倒是见过,只是没有见过敢在这里霸道的女人。”懂事的阿晨依然在笑,宁儿却有点不喜欢他的笑。 宁儿上下瞧了瞧阿晨,鼻子里发出了哼的一声,来到了门口,她想看看到底来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门口果然站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她的年龄绝对比自己要小。 年龄是女人心里最大的矛盾,年轻永远是女人一生可以炫耀的资本,可人还是必须要长大,宁儿心里有点妒忌。 来到的人,不但人长的漂亮,而且还带来了几口漂亮的大箱子,在大箱子的旁边站着一位老者,她的身后站着八名彪壮的大汉。 老者死人般的脸色没有一点笑容,仿佛眼前的任何人他根本看不上,他的眼睛就像他的右臂,显得空荡荡。 漂亮的女人见到漂亮的女人,一般都不会说话,她们只会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着对方。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所以一个男人要想明白女人的心,最好先去明白她的眼神,若是你连女人的眼神都看不懂,最好还是不要去猜她的心。 否则你只能得到女人永远的抱怨,自己就是一个笨男人。 当然聪明的男人还是有,站在门口的高迁就是一位聪明的男人,他立刻从宁儿傲气的眼神里看了出来。 走出来的宁儿不但正在生气,而且看到门外的女人时,她还打翻了心里的醋坛子。 “宁儿姑娘早,这是一位客人。”聪明的高迁打了个圆场,无论怎样,绝对不能让这个姑娘在这里发脾气。 “清儿呢?”宁儿叫的很亲热,只要是个女人都能听出来她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少主不在这里。”高迁回答的很小心,就像见到了自家的主子。 没有等到宁儿再次开口,门外站着的姑娘先开了口,道:“你是西域来的袁宁儿?” “嗯。”宁儿心里一怔,这个姑娘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门外的姑娘呵呵呵笑了几声,然后道:“不知道宁儿姐姐,你找的是大清儿还是小清儿?” 宁儿的嘴张得很大,只是分开了一个晚上,李清居然分成了两个人,而且还要分个大小? 片刻后,她嘴角带着难易琢磨的笑意,问道:“清儿还要分个大小?” “当然,大的是大清儿,小的是小清儿。姐姐居然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宁儿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样的一个逻辑? 甚至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回答姑娘的这句话。 姑娘倒是很大方,随后接着言道:“我比大清儿小,姐姐可以叫我小清儿。” “小清儿?”宁儿自言自语道,不过宁儿感觉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好听,她的名字中就不该带上清儿这两个字。 “其实这个很好分,就如一个男人的老婆一样,先娶进来的是大老婆,后娶进来的是小老婆。”小清儿一本正经的言道。 宁儿的脑袋有点晕了,这个小清儿的话,她一点都听不懂,她实在也不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一个大姑娘大清早,带着这么的箱子赶到这里,她带来的人或者是事,都不会让人心里安心。 宁儿用眼睛看了看摆在赌坊门口的大箱,大箱子打制的非常美观,每个大箱子的四角都包上了金子做成的镶边。 每个大箱子的锁扣,都是黄金做成的门扣。 无论谁看到这些箱子,对眼前的小清儿都会另眼相看,这才是真正来到赌坊中的大人物。 大人物出场的架势就是与小人物不一样。 宁儿猜想,这里一定装满了小清儿的衣物,这样的姑娘不管走到哪里,她们最在乎的都是自己的衣裳。 漂亮的姑娘,都喜欢漂亮的衣裳。 见到宁儿的眼睛落在了大箱子上,小清儿轻轻一笑,咳嗽了一声,站在她身后的汉子们快速上前,打开了箱子。 在箱子打开的瞬间,早起的太阳都变得黯淡了许多。 箱子里金黄色的光,金光四射,宁儿看到各式各样的金子,箱子里不但有金元宝,而且还有金条金镯子。 宁儿在箱子里还看到了女人最喜欢戴着的金坠子与金链子。 在一片惊诧声中,小清儿转过了身子,起步离开了百胜赌坊的门口。 看到小清儿离开,宁儿恢复了理智,急忙大声言道:“小清儿姑娘送来的这是什么礼物?” 早晨没有风,空中慢慢传来了小清儿的一句话,这一刻宁儿的思绪,瞬间开始崩溃。 “这是我姐姐的嫁妆!” 第一百九十二章:谁是凶手 普通的小院子很安静,院子里站着四个人。 只要站在这里的四个人,不是哑巴,通常都会有一个人会说话,可今天在这里没有一个说话。 冷静的表情中,可以看得出来,这四个人非但不是哑巴,而且平常他们都喜欢说话,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都喜欢说人说得话。 院子是苏不二的家,他的家就是一个小院子。 若是在往日,有这么好的朋友来到家里,做主人的即是拿不出像样的几个菜来,也要寻找几个凳子,让自己的朋友坐下来说话。 可是现在没有,什么都没有,只有四个男人,三个笔直地站在院子中,一个人驼着背。 院子中没有风,然而苏不二的眼睛却留着眼泪,泪在他苍老的脸上,不停地往下流,人没有发出一声的哭泣。 忍耐是一个男人最强大的心理,泪可以流,但哭泣声却不能发出,哭泣声会让一个男人瞬间变得懦弱。 李清冷冷地站在院子中,他对苏不二无法说话,他不知道此刻该怎样去安慰这位孤独的老人。 毕竟回到这里的一刻,他们发现影子已经死了,死在了一把剑下,一把快剑在影子的喉结留下了致命的一击。 能让影子这样的人一招毙命,出手的人肯定是一个高手。 影子的世界没有人可以理解,冰冷的人躺在木板搭成的床上,李清第一次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的脆弱。 死去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活人的感受,李清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影子,他的剑鞘是黄金打造,手里提着剑,脚步永远不快不慢。 他的剑速度并不慢,可是现在影子的手中并没有剑,是谁会对一个甘心放弃剑的剑客如此狠毒? 李清的心在颤抖,他从来没有为一个死去的人如此伤悲,在他的内心世界,本来充满着悲痛。 可这一刻,李清无法忍受,虽然影子只是一位普通的朋友,在离开院子的一刻,影子并没有担心自己,而是惦记着苏不二。 “我不应该立刻这里,或许我应该早一点回来。”苏不二在抱怨着自己,流出的泪随意在脸上流淌。 “我给他送来了他喜欢的酒,可是我没有想到。”李清不知道该怎样去解释发生的这一切。 苏不二低下了头,慢慢道:“我相信杀他的不是你,虽然你有一把最快的剑。” 虽然心里不好受,李清还是问了一句:“前辈相信我?” “因为你没有足够的理由来杀死影子。”苏不二道。 “可我毕竟来过这里。”李清想做出解释。 “屋子里的酒已经告诉我,来到的人是你,可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去杀死影子。”苏不二道。 李清再也没有说什么,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只需要这么的言语,过多的话都会变成一句废话。 “为什么要杀一个已经放弃了剑的人?”李清始终想不明白,片刻后再次对着苏不二道,他还是想说点什么。 可惜苏不二没有回答李清的这句话。 “一个人只要走入了江湖,想放下自己手中的剑,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院子中还有木匠,木匠言道。“难道就没有人相信他会做到这一切?”李清问道。 没有人回答这句话,没有人会相信身在江湖上的人能放下自己的恩恩怨怨。 “他最后的希望是什么?”苏不二问李清,在他的眼里,李清是最后见到影子的一个人。 “他希望你活着。”李清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本来影子在担心着苏不二,可此刻他却死了。 “活着?”苏不二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说出了这两个字。 该活着的人,没有活着,该死的人,在这个世上却活得很得意,上天总是与人开着这样伤感的玩笑。 李清很理解苏不二的心情,任何人都不想失去自己的第一位朋友。 苏不二走进了房间中,双手扶在门上,用带着伤感的眼神看着李清,他破碎的心仿佛有许多的话,想对李清说出来。 好久好久,人才慢慢言道:“不要轻易去相信一个熟悉的人,他或许就是杀死影子的凶手。” 于是在李清的脑海中出现了残酷的一幕。 影子安静地躺在床上,身上的疼痛已经让他麻木,在他的眼里,只有酒,酒不但让自己忘记了伤痛,也忘记了过去。 没有一种快乐能比上现在影子的心情,放下剑的一刻,他看到这个世界都变得多姿多彩。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再让他牵挂,没有人再让他去拼命的伪装自己。 影子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这个房间,他来到的脚步声很轻,影子没有听到院门打开的声音。 “你怎么找到了这里?”影子很奇怪,他挣扎着动了动身子。 离开的苏不二已经告诉影子,他没有朋友,能找到这里的人只有一个,他就是李清,可是李清已经离开了这里。 进来的人影子很熟悉,他带着影子熟悉的笑走进了房间中,他的手中提着影子喜欢喝的酒。 进来的是个男人,他拿起了桌子上的茶杯,倒上了酒,来到了影子身边道:“我是你的朋友,你现在只想喝酒,所以我送来了你最喜欢的酒。” 熟悉的面孔,影子放下了戒备的心里,毕竟进来的人自己熟悉。 “你的剑为什么不在这里?”男人问道。 影子艰难的一笑,道:“带着剑的人,只是曾经的影子,现在的影子不需要剑。” “哦!”男人应了一声,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但是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男人似乎很理解影子的心情,一个剑客被人击败心里一定不好受。 沉默了许久,男人看着另外一个酒坛子道:“你还有一个朋友,刚刚来过这里。” “这个人你认识。”影子动了动身子,他很累。 酒虽然麻醉了自己,忘记了过去,但伤口的疼痛,还是让他无法忍受,影子喝完酒的一刻,闭上了眼睛。 他想放松自己。 再这一刻,一把剑悄然而出,闭上眼睛的影子再也没有机会睁开自己眼睛,一切再一声冷笑中结束。 “影子就这样死了?”看到苏不二关上了门,木匠问道。 “或许明天开始,世上再也不会有‘剥皮抽骨’苏不二这个人了。”瞎子黯然道。“难道他也会。。?”李清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酒中的毒,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若不是他担心这个人,或许他不会活到现在。”瞎子的话虽然冷漠,但这就是一个事实。 为什么一定要去做一名杀人的剑客?李清默然。 世上有一种人,非常的奇怪,他们总是提着剑,告诉每一个人他们是拿着剑的剑客。 剑客杀人的方式有许多种,有的人喜欢在前面,有的人喜欢在后面。 有的喜欢人用剑去刺入对方的心脏,因为自己从心底里他就痛恨着这个人,只有用剑刺入对方心脏的一刻。 眼睛看到他因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自己的心才能得到一丝安慰,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先杀之而后心快。 有一种人却不同,他们的剑只会刺入对方的喉结,在剑刺入喉结的时刻,他会变得更加兴奋,甚至胜过红了眼的疯牛。 牛在死去的一刻,最为绝望,因为它的一生都在默默为人做着奉献,它需要的很少很少,只是一把能填满肚子的草料。 然而这么尽心尽力的牛,杀死它的还是人,只有人在不要它的时候,才会忘记它曾经的功劳,才会在吃着牛肉,喝着美酒的时候说起它。 何况是一个人?一个默默无闻尽心尽力的人? 李清的心无比承重。 李清此刻无法享受到太阳的温暖,更无法感受到秋天的希望,秋本是一个收获快乐的季节,可这个季节在一刹那,开始变的冰冷。 “现在我们要到哪里去?少主。”站在小院子外,木匠轻声问道。 李清淡淡道:“画舫,在那里我还有一位朋友。” “少主说的是崔四夫妇?”瞎子手中扶着探路的杆子。 “无论明天会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弃去见他们。”李清慢慢点了点头。 “可他们目的只是你手中的剑,少主。”瞎子露出了担心。 李清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剑,黯然道:“这只是一把剑,只要人在,剑只是身外之物。” 瞎子沉默了许久,又道:“少主确定他们会与肖玉楼在一起?” “只要剑还再我手中,他们一定还活着。”李清道。 “少主此刻最担心他们?”木匠道。 “也许现在他们才是我最牵挂的人。”这是瞎子听到李清最后的声音,今天他再也没有见到李清。 不久瞎子听到了木匠的一句话:“少主好快的轻功!” “少主为什么不与我们在一起?”瞎子叹道。 “我们现在应该去找一个人,她或许能解释这里的一切。”木匠看了看院子,没有回答瞎子的这句话。 院子里没有一点声音,走进房间的苏不二似乎忘记了他们的存在。 “谁?”瞎子问道。 “应该是一个女人。”木匠变得很冷静。 “难道是一个女人出卖了影子?”瞎子一怔。 木匠没有回答,他再次静静看着李清离开的方向。 也许一个人心碎的时候,独自一个人走在路上,心才会变得平静。 可他脚下的路总是漫长的,他走的路没有一条是平平坦坦。 第一百九十三章:女人心思(一) 太阳已经升起好高。 在街道中一条幽静的巷子里,有一家小院。 院子里的房间门关的很紧,里面不时传出一个女人的说话声。 走进屋子,屋子很大,收拾的非常干净,房间内充满了女人最喜欢的胭脂味道。 女人半躺在床上,用含情的目光看着房间里的男人,男人已经穿好了衣衫,女人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这就走了?”女人问道。 “嗯。”男人应了一声,用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 “我的消息,总是与我的人一样特别。”女人用手动了动床上的被子,鸳鸯戏水的被面子,大红耀眼。 男人没有回头,嘴了又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给了女人一个回答。 “哎!你每次来去的速度,就如你留在床上的速度,总是那么快。”女人叹了一口气,她有一点不满意。 站在门口的男人没有吱声,背着手,身子猛然一颤。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是一个下贱的女人,我不配留住你。”女人继续在抱怨着眼前的男人。 “为什么总要这么说自己?”男人的眼睛看着门,似乎害怕这个门里突然会闯进来一个人。 “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当然不会在乎你们这些男人。”女人有点生气。 “千面妖狐,你床上的男人比我见过的男人都要多,你还会在乎我一个?”男人冷冷的言道。 “其实你不是不在乎我,只是你心里害怕。”躺在床上的女人是苏琴,苏琴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慢慢掀开了身上的被子。 站着的男人听到了床上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 “我从来就没有怕过任何人。”男人的手伸向了房间的门,他准备打开这扇关闭的门。 “田老怪已经死了,你难道还怕一个死去的人?”苏琴看到男人此刻居然没有回头看自己,她说话的声音猛然提高。 男人伸出去的手,忽然停在。 “难道在这张床上,你就没有留下什么回忆?”苏琴看到男人收回了自己的手,开始变得温柔。 男人冷冷的言道:“不管田老怪是否死了,你毕竟还是田夫人,你在田家既是少夫人,也是大夫人。” “你终究认为我是这样的人,你为什么还要来到这里?若是现在你走出这扇门,我绝对不会拦着你。”苏琴突然冷笑了一声,眼睛中露出了恨。 “我只是有许多的事情,我一定还会回来。”男人犹豫了一下,他改变了说话的语气。 “你肯定杀了那个男人?可是他的手中已经没有了剑。”苏琴突然问道。 “只要一个人活着,他就是我的威胁。”男人冷声道。 苏琴坐了起来,露出了脱光的上身,柔声道:“老家伙很少来这里,属于你的机会很多。” 或许是这个人的名字让他很忌讳,男人的手放到了门上,耳朵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声音。 门外没有任何声音,男人长长松了一口气。 “每次都是我在为你办事情,你为何不能替我办理一件事情?”苏琴看着男人的背影,眼波流动。 男人的脚步没有动,他好像很了解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她的眼睛里只有男女之分,从来没有年龄大小之分。 苏琴柔声接着道:“小的已经死了,老的我估计也活不过昨天晚上。” 男人顿了顿气,说话的语气带着痛苦之色道:“昨夜他来过这里?你们就在这张床上?” “来与不来,你还不是一样来了,这有什么区别?”苏琴的矫情就像春天里的猫。 可她是一只狐狸,狐狸永远比春天的猫要聪明。 背影中的男人,仿佛心里很痛苦,他笔直的身子动了动,一定在强压着内心的怒火。 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容忍这样一个女人,无论这个女人是谁的老婆,至少在刚刚过去的一刻,她属于自己。 男人的手情不自禁摸向怀里藏着的短剑,这把短剑瞬间让他的心变得冰凉,男人的手停在了自己的怀里。 “你昨夜肯定见到了他。”男人道。 “人我当然见到了,可惜不是在这张春光无限的床上。”苏琴咯咯咯笑道。 “你还有去过别的地方?”男人的语气瞬间变得很凶。 “你又吃醋了,哎!这个毛病不好,这不是一个男人的表现,他去了醉仙楼,遇到了苏不二。”苏琴解释的很多,她仔细望着男人的背影。 床上的苏琴看不到男人的脸,她无法知道这个男人在这一刻,心里经历着怎样的变化,她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一个令她动情的背影。 在她的世界中,她只知道一个道理,每个男人在清晨都会变得强大,都会令她入迷。 可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一阵风,来的快,去的也快,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男人入迷? 难道就因为他是一个男人? 苏琴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她明白一个男人的心里的欲望,不止仅仅是想得到一个女人。 绝不,这个男人心中的贪欲就如自己心中的欲望,他想得到也正是自己的梦想。 “打更的苏不二?我没有遇到,你的消息总是告诉我一半,我以为他只是出去打更了。”男人的口气再次变得冷漠。 苏琴叹了一口气道:“每次你都是想的太多,担心自己,我还不如一只下蛋的老母鸡。” “为何这样说自己?”男人道。 “虽然公鸡的速度快,可老母鸡至少还能一天下一个蛋,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落下?”苏琴的腿离开了被子。 就在这时,小院子的院门传来了瞧门声。 男人立刻离开房间的门,来到窗户前,快速推开窗户,身影消失在了窗外。 房间内的苏琴看到男人离去的身影,撇着嘴道:“没有办事的能力,只会钻老娘的窗户。” 院子的门很快被推开,走进来两个男人,进来的男人们用眼睛四处看了看,咳嗽了一声,领头的汉子直起了自己的腰杆子。 “杨管家,你确定就是这里?”其中一名汉子长的有点猥琐。 “老帮主给她找得地方,我来过。”另一名汉子道,他用眼睛看了看紧紧关着的门,露出了贪色的笑。 “这倒是个好地方,少帮主都想不到。”猥琐的汉子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就像喜欢偷腥的猫,此刻闻到了鱼儿的腥味。 “这个女人不简单,还是小心一点。”杨管家瞪了猥琐的汉子一眼。 “谁?”听到外面的说话声,躺在床上的苏琴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少夫人,是我,老帮主的门下。”门外的杨管家举起手,想推开房间的门,犹豫了片刻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他还记得这里”苏琴的眼神一动,柔声中带着一丝抱怨。 “少夫人,老帮主他。。”门外的杨管家顿着气,只说了一半的话。 屋里的苏琴立刻明白了这句话,一个男人藏娇的地方,他绝对不会容许别的男人踏进来半步,除非这个男人发生了大事情。 聪明的苏琴明白了一切,这两个男人是来报丧,除了这个,他们没有任何理由突然闯进这里。 毕竟田帮主比自己的丈夫田老怪的名气要大,这里只是她们幽会的时候,只有需要的时候,她才会来到这里在床上等着他。 就在这时,门突然却被推开,面部猥琐的汉子直接闯了进来,他的鼻子在动,他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你敢闯进老娘的房间?”苏琴满脸的吃惊。 “不知道你是少帮主的娘?还是老帮主的娘?”猥琐的汉子看了看空荡荡的房子,目光最终落在了床上。 “都说有奶便是娘,只要你喜欢,我也可以做你的娘,”聪明的苏琴躺着床上没有动,眼珠子转动的很快。 猥琐的汉子大笑一声道:“我认得你是苏琴,你肯定不认识我。” 苏琴咯咯咯一笑,脸上露出了妩媚,道:“这是女人的房间,我只知道进来的是个男人,何必非要知道他的名字。” 猥琐的汉子连声道:“好好好,这个我最喜欢。” 他的身影直接扑向了床上,想抱住躺在被子里的苏琴,在身子刚到床边的一刻,被子里露出了一条腿。 光滑纯白的腿抵在了他的胸口,猥琐男子的眼睛开始放光。 “门外还有一个男人,你喜欢另外一个男人看着你做?”苏琴柔嫩矫情的声音,让汉子的骨头都变得松软。 猥琐的汉子快步来到门口,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门外的杨管家。 “你就像条发了情的狗,也不分个时候,你会犯一个致命的错误。”站在门外的杨管家看了看屋子里面。 “她也是一个女人。”猥琐的汉子微微一笑。 “好,我等你。”杨管家似乎在犹豫,他不明白这女人听到消息的一刻,为什么会是如此? 难道她真是一个疯狂的女人?毕竟死去的是他的老公公,难道他们的感情只留在这间房子里? 门在瞬间再次关上,门外留下了杨管家的一声叹息。 猥琐的男子低着头,脱去了自己的衣衫,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他发情的眼睛一愣。 此刻床上诱人的腿已经不见了,他看到的是一个认识的男人。 “你,你怎么在这个房间里?”猥琐汉子这句话未说完,他还没有来得急说出这个男人的名字,他看到了一把剑。 这是一把短剑。 没有任何人再说话,只有一双吃惊的眼睛看着这把短剑,短剑在发愣的一刻已经刺进了他的喉结。 门还是紧紧地关着。 第一百九十四章:女人心思(二) 男人的泪流在心里,女人的泪流在眼角。 眼角的泪始终没有留下来,袁宁儿的心里充满了恨,她努力让自己站的更直,眼睛只盯着小清儿离开的方向。 现在宁儿才知道,留在一个男人的心,可真不是容易的事。 无论这个男人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他们在得到的一刻,好像都会变得不在乎,他们只会在乎没有得到的女人。 宁儿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喜欢一个男人会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这个男人在自己的少女梦中,曾经无数次的出现过。 少女的梦总是充满幻想,它不但带着天真,也带着自己的希望。 虽然小清儿带来的只是礼物,可在宁儿的眼睛里,这一个个大箱子,仿佛就是站着的一个个大姑娘。 她们用一种挑战的眼神,看着孤独无助的自己,在这遥远的江南,毕竟只有一个自己。 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宁儿开始怀疑自己,自己来到江南只是为了寻找萍儿妹妹,可自己的妹妹不但没有找到,却把自己的心和人留在了江南。 宁儿总算还能沉得住气,因为她独自走过江湖,见过的事情太多太多,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她会有自己的办法。 毕竟宁儿知道自己,在男人的眼中看来,自己是一个漂漂亮亮、大大方方的女人,即是以前的名号不太好。 可这个名号会更加证明自己不会是一个随便的女人,无论在西域还是在江南,自己绝对是一个女人中的女人。 要想做好,必须要显得自己很大方,若是自己此刻像个泼妇一样的开始骂街,得到的只能是别人的嘲笑。 于是宁儿很大方的对着高迁道:“高掌柜,收了人家的送来的嫁妆。”转身走进了赌场中。 高迁倒是一怔,在他的记忆中,宁儿可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自己,甚至包括不在这里的李清。 年轻人的脾气高迁理解,他们一向喜欢只做他们喜欢的事情,对待突然冒出来的人,他们会用最独特的方法去解决问题。 高迁不由得摇了摇自己的头,他开始为李清担心,这么的多姑娘,即便是一个聪明的男人,他也会头疼。 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李清了,难道自己的少主让这些找上门来的姑娘吓跑了?高迁苦笑了一声,他知道在赌坊的后院还有一个姑娘。 这是一个更加疯狂的姑娘,她手中提着的青蛟剑已经告诉高迁,她也来自西域,西域总是冒出来许多别人想不到的人。 这时不但高迁只能苦笑。 懂事的阿晨也只有苦笑。 宁儿走进门时的眼神,绝对是一幅少夫人的模样,不但高傲,而且还很冷漠,看到离去的那个姑娘,宁儿姑娘的眉头皱都不皱。 宁儿说话的声音倒是不太大,懂事的阿晨本想说句话,可听到她提起的人,阿晨就不说话了。 “送来的箱子你不去拿?难道让清儿回来自己去拿?”宁儿抬着头,说着本不适合她发出的命令。 “今天真是见了鬼,该来的人没有回来,不该来的人总是冒出来。”懂事的阿晨用聪明的话语回答了宁儿的话。 “清儿回来告诉他,我在我们的房间里等着他。”宁儿故意把‘房间’两个字,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嗯!”懂事的阿晨回答的很快,可是去掉了以往对宁儿的称呼,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该怎样去称呼这个霸道的姑娘。 “我的话你是否记住?”宁儿重复了一句自己的话,她的心思只有她自己心里明白。 懂事的阿晨没有办法否认她的想法,脸上露出了红晕,反而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出来。 要命的姑娘终于离开了赌坊中,懂事的阿晨松了一口,他可从来没有感到过今天会如此压抑。 这时,面对宁儿,懂事的阿晨感觉自己的嘴就是一个摆设,若是宁儿再说出什么话来,他的舌头都是麻的。 剩余的伙计,用着傻子般的眼神盖住箱子,抬进了赌坊,每个人的眼珠子都放着光,毕竟做伙计的人,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子。 “可怜的少主,你为什么还不回来?”高迁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的金子,少主回来应该高兴。”懂事的阿晨这次没有明白高迁的意思。 “若是你一天遇到三个提着剑的姑娘,你有什么感觉?”高迁问着阿晨。 “只要这个三个姑娘都非常漂亮,而且还能给我送来金子,我倒不在会有几个?”懂事的阿晨笑着道。 “如果三个姑娘都在同一个晚上嫁给你,这个主意好不好?”高迁微微一笑道。 懂事的阿晨立刻止住了自己的笑容,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好主意,这简直就是一个最差的馊主意。 他有点不明白,都是谁家的姑娘会这么着急?非要在同一天嫁给一个男人,难道天下潇洒的男人都出家当了和尚? 当然,无论这个主意是怎么样的一个馊主意,自己的少主绝对也不能去当什么和尚。 懂事的阿晨收起了自己的想法,抬头看了看赌坊的外面,他但愿今天是个好日子,希望自己的少主少一些麻烦。 可惜天下的事就是这么蹊跷,在他刚刚想到和尚的一刹那,他真看到了一位光头大和尚。 来到百胜赌坊的居然是好久没有见到的光头花和尚,他的身边同样也带着一位漂亮的姑娘。 懂事的阿晨仔细想了想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日子?赌坊里今天怎么来的居然都是漂亮的大姑娘? 这个大姑娘阿晨当然认识,她是一位胆子很大的姑娘,天下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 她不但敢钻进男人的房间,而且还敢去看大男人洗澡。 这样的姑娘许多男人都想遇到,可是懂事的阿晨却不愿意遇到,遇到她自己想不说实话都很难。 阿晨就是想不通,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就没有学会顾忌?在小蝶的面前他还是感觉遇到宁儿还是好一些。 不管宁儿姑娘怎么冷漠高傲,总摆出一个女主人的架子,可她至少嘴里不喜欢乱说话,也不特别为难自己。 毕竟自己只是百胜赌坊的一名伙计。 此刻懂事的阿晨看到小蝶的眼珠子不停的在转动,女人转眼珠子的时候,绝对没有什么好事情能发生。 于是懂事的阿晨想用最快的速度溜进赌坊中,只要避开了她,小蝶暂时就能闭上她的嘴。 “好大的箱子,里面肯定装着金子。”小蝶说话的速度,比阿晨溜走的速度还要快,而且声音很大。 仿佛要告诉所有街道上溜达的人,赌坊中现在有许多的金子,只要是个贼都可以惦记这些金子。 “你的声音就不能小一些,你是一个大姑娘。”懂事的阿晨瞪了小蝶一眼,这样的抱怨,肯定高迁是无法说出来。 “姑娘?姑娘就不能大声吆喝着说话。”小蝶已经走到了阿晨面前,眨着眼睛盯着阿晨。 懂事的阿晨忍不住自己的抱怨:“可是你是一个女人,女人就应该有个女人的样子,学会点温柔。” “温柔?”小蝶的手在自己的下巴颏上抠了抠,又道:“女人应该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应该这样叫你一声,阿晨哥哥?” 懂事的阿晨立刻感到自己浑身都长出了鸡皮疙瘩。 站着的小蝶却不在乎他的感受,又道:“阿晨哥哥,我的清哥哥在家吗?” 懂事的阿晨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嘴,他想割下自己的舌头,前面的话自己压根就不应该说出来。 看到有点尴尬的阿晨,高迁笑着道:“小蝶姑娘也是来找我们的少主?” “除了他,我还能来找谁?我总不能来找你这个老头子。”小蝶的嘴里没有一句好听的话。 高迁倒是很沉稳,他不愿意与这样的姑娘去拌嘴,于是道:“今天的少主不在家。” 没有等到小蝶回答高迁的话,阿晨带着抱怨嘟囔到:“这么凶的姑娘肯定嫁不出去。” “你管我嫁不嫁的出去?我想嫁的人肯定不是你。”小蝶的嘴一点都不饶人。 “想嫁人也得有人想娶你,就你的样子这么凶,肯定没有一个男人喜欢你。”阿晨撇了撇嘴。 “我们在大炕上睡了半天,清儿也没有嫌弃我,你倒是事情很多。”小蝶的小手叉到小腰上,瞪着眼睛。 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李清身边现在有许多的姑娘,而且都是漂亮的大姑娘,至于这件事情,站在这里的男人们却是没有人知道。 若是一般的男人说出这种事情,认识他的男人们认为他绝对在吹牛,因为许多的男人都有这个臭毛病。 只要见到漂亮的姑娘总是喜欢吹牛,说些别人根本不相信的话,来显示自己在漂亮的姑娘面前,显得多么潇洒。 可这句话此刻是从一个美丽漂亮的姑娘嘴里说出来,站在这里的男人们必然都会相信,这肯定已经是个事实。 当然不但他们相信,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相信,这句话中的男人肯定没有干出什么好事情。 于是懂事的阿晨愣住了。 高迁与花和尚只能摇摇自己的头。 阿晨这时只要一个希望,秋风来到的快一些,把这句话从赌坊的门口快一点吹走。 假如让走进去的宁儿姑娘听到,自己的少主,不管有多么的聪明,他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可惜今天没有风,一点秋风都没有。 小蝶的话直直穿过了赌坊,飘进了百胜赌坊的后院中。 第一百九十五章:女人心思(三) 美人依栏弹琵琶,龙床醉卧是谁家? 黄昏的姑州河岸边,歌声悦耳。 岸边有一艘特殊的画舫,是个两层的不系舟,从河岸来去不息的游人身上看得出来,这时已经到了休闲娱乐的好时候。 可是只有这艘画舫却没有游人走进去,岸边站着的姑娘们个个虽然都非常的漂亮,但来去的游人却没有人敢走近这里。 也没有人敢看一眼站在画舫外的两名老者,他们的脸长得一模一样,冷酷的脸压根就不像是个开画舫的大掌柜。 当然奇怪的事情还的从早上说起。 就在今天的早上,两个一模一样的老者,来到这里,租下了这条船,他们用的是掌柜子们看到就眼珠子发红的金子。 画舫的小掌柜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方的客人,两天的租金足足够他一年的收入,他认为这两个怪人一定脑袋有毛病。 为了证明自己的脑袋没有毛病,画舫的小掌柜子专门找了岸边的水帮的汉子去试试两个怪老头。 结果非常简单,雄壮的汉子们连站在岸边的姑娘都没有斗过,他们手就提着自己的裤子跑了回来。 告诉画舫的小掌柜,这里的姑娘们贼凶,手中的剑只要出鞘,男人的腰带就会变成两节,她们不伤人,只是喜欢用剑挑断男人的裤腰带。 即是最不要脸的男人来到这里,总不能提着裤子去与一个女人比剑。 所以始终没有人能走进去试试站着的两个怪老头,汉子都认为,只要走进去,提回来的绝对不是自己的裤子,而是自己的脑袋。 大方的男人始终很大方,他们的条件其实很简单,只有他们认为有资格走进去的人,才能走进这间画舫。 越离奇的地方,越有人喜欢谈论,于是河边的人都在猜测。 “住在里面的人肯定是一个大人物。” “不对,我看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能租这么贵的画舫,肯定是官家的大小姐。” “瞎了你的狗眼,站在外面的姑娘都如此厉害,住在里面的肯定是一个武林高手,武功越高的人,他们变得越神秘。” 男人喜欢猜测的时候,胡说八道的水平可谓是天下一流,仿佛住在画舫中的主人就是他的朋友。 可惜谁也没有见到租住画舫的主人,只是知道这里今天来了一位漂亮的大姑娘。 黄昏的画舫上已经挂上了大灯笼。 二层的窗户旁,摆着一张棋案,下棋的人中有一名老者,老者的右臂中空空荡荡,看不出袖子里藏着什么。 然而左手里的棋子,每一个落下的时候,都非常的小心,仿佛面前的棋案就是一张纸,他的手只要一用力,这张纸就会捅破。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身穿紫色衣裙的姑娘,她的小手中不停地翻转着白色的棋子,不时用眼睛看看画舫的外面。 河面上不断传来的喧闹声,姑娘的娇眉凝滞在了一起,她略显得有一点心里急躁。 老者手持黑色的棋子,落下已经很久,姑娘手中的棋子却依然在手中,这时眼珠子痴痴望着棋案。 “仙子,你的心思好像很重。”老者轻声道。 “伯伯,我下的这一招,是否是一步险棋?”姑娘轻轻一笑。 “该来的人迟早要来,不该来的人,你等上一辈子他也不会来。”老者道。 姑娘顿时脸庞微微一红,含羞道:“伯伯也喜欢开紫蝶的玩笑?” 老者看了看紫蝶道:“仙子认为他一定会到这里来?” “消息一定不会错,肖玉楼带走了他的人,他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肯定会到这里来寻找。”紫蝶又看了看外面,还是没有见到她要找的人。 “小公主今天早上。。。”老者提起了一个话题。 “若是天下有上官弟不敢干得事情,我认为才是好奇。”紫蝶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可我实在扭不过她,小公主的脾气仙子也知道。”老者又道。 “如果江湖上的人知道她是‘活死人’伯伯的徒弟,我想没有人敢跟她去开任何玩笑。”紫蝶‘呵呵’一笑。 “留住山谷里的日子太久了,居然有人忘记了我。”活死人站了起来,来到房间的八仙大桌旁,举起了看似空荡荡的右臂。 一只奇怪的夹子从袖子里伸了出来,来到桌子上的小瓷盘中,轻轻一夹,从一串水晶色的葡萄中,夹出了一颗,慢慢放进了自己嘴里。 奇怪的夹子伸缩自如,敏捷的手法可以看出,盘子中的葡萄串动也没有动,紫蝶瞪大了眼睛。 “可是居然也有人认得我?我很奇怪。”活死人嘴里嚼着葡萄,神色严肃。 “什么样的人?”紫蝶问道。 “一个瞎子。”活死人道。 “瞎子也能看到人?伯伯在开着玩笑。”紫蝶不相信。 “他并不是一个天生的瞎子,这是一个奇怪的人,他与木匠住在一起。”活死人叹了一口气,他的心中仿佛在回忆中带着痛苦。 “喜欢睡在棺材中的杜掌柜子?”紫蝶好像知道这个人。 “他们昨夜都在土地庙中,我杀了田帮主。”说话的自然是活死人,说话的口气很轻松,杀死一个人仿佛就像踩死了一只蚂蚁。 “伯伯肯定不喜欢这个人。”紫蝶没有抱怨。 “一个连自己儿媳妇都勾搭的男人,就不是个好东西。”活死人说出来的话冷冰冰。 “伯伯久不出山谷,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紫蝶不禁叹了一口气,这样的男人的确让人厌恶。 “女人也不是好东西,她的名声本来就不好。”活死人说的话有一点难听,他似乎忘了眼前的紫蝶也是一位女人。 紫蝶轻轻咳嗽了一声,这句话任何一位女人都不好回答。 “西域肯定又来了客人,不然这些隐居很久的高人,不会选择出来。”于是紫蝶改变了说话的主题。 “上官弟若是有仙子这么聪明,我也能省去不少的心。”活死人道。 “西域的客人是什么人?”紫蝶又问道。 活死人转过自己的身子,沉默了许久道:“也是一个姑娘,她的手中提着一把青蛟剑。” “这把剑很特别?”紫蝶没有问来到的姑娘是谁? “她的主人与青莲山庄有着关系,是西域百花宫的宫主。”活死人的目光看着画舫窗外的远方。 黄昏时的大红灯笼已经点亮,岸边的画舫当然不止这一艘,不远处的画舫中不断传来琵琶的说唱声。 只要有河,黄昏时必定有风,今晚的风并不大,水波映照着画舫的大红灯笼,河面上闪动着七彩的倒影。 这时一条小船驶进了河中。 站在船头的汉子,精神饱满,用锐利的眼光仔细看着每一艘画舫。 能在黄昏的河水中屹立在船头纹丝不动的人,只有一个人,他的手中没有剑,他从来就不需要剑。 因为他是萧泪血。 泪痕在他的心中已经干了。 冷酷的脸色并不能说明他的世界充满寂寞,他的世界中只有坚强和忍耐,他永远不会去依靠别人。 萧泪血明白,唯有一颗坚强的心,才能让自己在这冷酷的人世间活下去。 世间虽然冷酷,但自己的朋友却不冷酷,只要想到自己的这位朋友,萧泪血立刻会感觉到内心的火热。 只要自己的这位朋友需要自己,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都不会回头,因为他是鬼王萧泪血。 小船行驶的很快,很快来到这艘画舫不远处,船夫却停下了小船。 船舱中还站着一名剑客,他手中的剑细长,蜡白的脸色一沉,开口厉声道:“为什么停船?” 摇船的是一名老者,颤声道:“前面的画舫万万去不得。” “它里面住的难道不是人?”这个人是孤独,孤独的脸上没有笑容,他从来也不喜欢笑。 “听说是武林中的一位高手,许多人前去,都是。。。”老者很迟疑。 “都死在了里面?那现在画舫中肯定有许多的死人。”孤独的话永远很冰冷,就像他孤僻的性格。 “客爷在说笑,里面没有死人,只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听说都很奇怪,想进去的人比死了还要丢人。”老者显得有点啰嗦。 “想进去的人连死都不怕,还怕丢人?”萧泪血用平和的口气言道。 “客爷,人死了什么都不知道,当然什么都不害怕,可走进去的人,都是提着裤子跑出来,这个当然很丢人。”老者的话有点多,他在为自己寻找着借口。 萧泪血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去问。 老者顿了顿气,低声道:“客爷若是想听小曲,或者去玩个押宝,老汉敢说这里的好地方,我都熟悉,只是这里老汉实在不敢前去。” “住在里面的人非常可怕?”孤独的表情非常冷漠,他的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画舫。 “世上我只知道别人怕我,我从来就没有怕过别人。”站在船头的萧泪血扬声言道。 “里面的人比鬼都可怕。”老者依然不愿意前去。 “若是你知道我是谁,你一定不会害怕住在画舫中的人。”萧泪血笑道。 老者迟疑了很久道:“大侠是?” “站在面前的鬼王你都不怕,你还怕画舫中的小鬼?”老者听到孤独这句话的时候,吓呆了眼睛,不由自主用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等到老者再次睁开眼睛的一刻,小船上只剩下了自己,他什么人都没有看到,只听到了河水发出的声音。 这个夜真的好可怕。 第一百九十六章:女人心思(四) 袁宁儿走进后院的一刻,她瞧了瞧两个房间的门。 这两个房间都很特别,在这两个男人的房间内,她都遇到了奇特的女人。 高迁就站在赌坊的门外,她很想走出去问问,藏在他房间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人? 高迁房间内许久已听不到女人的声音,自己离开的时间,也许有一点冲动,但房间突然变得沉静下来。 宁儿的心里还是有点好奇,毕竟好奇是姑娘们的天性。 女人都有一种特别灵的感官,她们能想到男人想不到的事情,虽然在陷入感情的漩涡时显得有点傻。 聪明的女人在喜欢的男人面前,有时会变的傻气,可在一个人考虑问题的时候,她们一点都不傻,有时比自认为聪明的男人还要聪明一百倍。 宁儿就是一个聪明的女孩子,于是她带着自己的好奇心,走进了高迁的房间,她想仔细问问苏琴的来历。 门并没有上锁,轻轻一推门宁儿走进了房间内。 古旧的家具摆设标志着这个房间,主人住在这里已经很久,至少十多年以上,一副漂亮的女人画像挂在房间的墙上。 宁儿仔细看着画像上的女人,可惜自己不认识她。 此刻房间内没有任何人,胆子大的小蝶不在这里,自称妖狐的苏琴也不再这里。 狡猾的狐狸一定已经走了,宁儿想起了自己的丹药,是自己的善良救了这个女人。 房间内与自己离开时,还是没有什么两样,宁儿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毕竟这是高迁的房间,宁儿还是不敢久留。 回到李清的房间,架子床上的木下樱睡的很熟,她一点都不在乎这张架子床属于一个男人。 宁儿叹了口气,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名侍候夫人的婢女,只等夫人从主人的床上醒来。 这种心态使宁儿越来越变得压抑,宁儿使劲咳嗽了一声,想惊醒睡在这张床上的木下樱。 发酸的心情,宁儿只有一种感觉,睡在这里的人应该是自己。 架子床上的木下樱动了动身子,似乎听到了宁儿的咳嗽声,平躺着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道:“你应该带些早点回来。” 宁儿的眼珠子没有动,直直盯着躺在床上的木下樱,她心里对这位远来的师姐不知道应该去恨,还是应该去尊敬? 木下樱却懒得连她的眼睛都没有睁开,也许是实在太困了,她只是说了一句话,侧着身子,再次进入了她的梦乡。 宁儿怔在了地上,板起了自己的脸,无聊的榆木疙瘩还是没有回来,自己留在这里仿佛就是摆在房间内的大花瓶。 自从自己学艺认识了这位大师姐,姑娘们喜欢交心的做法,使她们变成了最好的朋友,本来姑娘就喜欢躺在一张床上,偷偷说些知心话。 她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争执,也从来没有为一个事情闹的不可开交,女人最懂女人的心。 懂心的朋友有时也做出让自己不放心的大事情,这就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宁儿感觉这一刻来的实在有点太快了。 没有共同的话语,宁儿只能再次溜达出李清的房间,她总想找到一个能说话的人,只要这个人能听自己说话。 于是宁儿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虽然这件事情自己已经提前知道,可心里依然感到极不舒服。 宁儿呼地一声,直接冲出了后院,再次出现在了百胜赌坊的门外,这一次,倒是把正在说话的小蝶吓了一跳。 她一点都没有想到,宁儿会在这里,她与李清的关系自己清清楚楚,比任何人都知道的多。 小蝶看到宁儿的一刻,伸了伸自己的小舌头,收起了叉在腰中的小手,红着小脸道:“宁儿姐姐好,姐姐还在这里?” 宁儿冷着个脸,瞪了阿晨一眼,懂事的阿晨非常明白,立刻走进了赌坊中,他不在理会站着的两个姑娘。 心里不舒服的宁儿,冷静了片刻,忽然露出了一丝微笑。 她笑的很奇怪,也很特别,让站在门外的小蝶不知所措,自己的小手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白色衣裙。 宁儿仔细看看小蝶,微笑着道:“你是来送嫁妆,还是你的人?” 小蝶眨着眼睛,似乎没有明白宁儿的话。 “今天的日子很特别,清儿不在家,送上门的姑娘倒是不少。”宁儿的气派就是赌坊中的少夫人。 “我不是来送人,我只是来送一个消息。宁儿姐姐。”小蝶小声说道,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着宁儿。 “你送来的消息,就是你睡在了大炕上?”宁儿得理不饶人。 小蝶继续低着头,嘴里却嘟囔道:“大炕上又没有做什么,又不是镖局的后院中?” 这句话宁儿最不喜欢听,她也不会容忍小蝶告诉任何人。 话音刚刚落下,宁儿的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露出的一丝笑容消失在了脸上。 手里的短剑已经离鞘。 高迁站在门外,他已注意到了宁儿的神色,立刻道:“宁儿姑娘,这里不是西域,怎么说这里也是李少主的地方。” 李清的名字狠狠扎进了宁儿的心里,宁儿看到高迁冷酷的眼睛,手中的短剑慢慢收回了鞘中。 高迁的名号宁儿现在很清楚,况且这里还有一个花和尚,他们的手法肯定都比自己的快。 宁儿的心再次开始流泪,为什么此刻受委屈的总是自己?在这个地方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来心疼自己? 眼睛里的泪慢慢流到了面颊。 人猛然一个转身,冲向了街道中,她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应该需要冷静,陌生的江南只有一个自己。 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中,高迁长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长大的孩子,为什么总有这么多的心思?” 小蝶抬起了头,脸色有点紧张,人依旧小声道:“今天难道我出现的不是时候?” “该发生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姑娘何必要责怪自己?”花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我只是一番好心,可宁儿姐姐好像错过了我,她至少应该等我把话说完。”小蝶变得有点激动。 高迁漠然站在百胜赌坊的门口。 若是李清现在留在这里,他能给出所有的解释,可自己的少主,现在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明天就是八月十五,这是一个团圆的好日子,他能回来吗?高迁的心里也很茫然。 “你收留了千面妖狐苏琴?”花和尚问的很直接。 高迁心里一怔,忙了很久,他已经忘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自己留在了房间中,她还受着伤。 飞猫高迁的心里一叹,毕竟自己身边没有女人,没有养成挂念的习惯,人总是在忙碌中会忘记身边的每个人。 但这个人若是深深埋在了自己的心底,无论如何自己也不会忘记。 高迁不是这样的人,他只是无意中遇到了这个女人,她以前的一切虽然知道,但高迁不喜欢去过问自己不该知道的事情。 既然突然而来的花和尚提到了这个女人,高迁也不想特意去隐瞒。 高迁脸色一动,道:“花掌柜的消息总是很灵通。” “高伯伯,是小蝶告诉了花掌柜。”小蝶称呼的很亲切。 “你怎么也在后院中?”高迁惊道,对他来说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在,我在李少主的房间中,宁儿姐姐也见到了她。”小蝶在解释,说话时显得很不自在。 “她应该还在我的房间中,她受了伤,肯定不会离开。”高迁没有去想象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高伯伯,这个女人已经离开了后院,她去的地方很特别。”小蝶道。 “她会离开这里?”高迁心里还在吃惊。 “宁儿姐姐给她疗了伤,她昨夜跟踪了李少主。”小蝶道。 “肯定你又跟踪了她?”高迁抿嘴一笑。 聪明的人都是这样,总是忘了在自己行动的一刻,还有人会惦记着自己的一切。 高迁摇了摇头,聪明的狐狸也有失策的一天。 “她找到了影子的住处,这不是一个好消息。”花和尚插言道。 “影子?”高迁的眉头一皱。 “她离开不久,夜晚又了一个男人,他的身法很快,我。。。”小蝶并未说完这句话 “影子肯定已经死了。”高迁明白了小蝶的意思。 眼前的小蝶只是一个姑娘,她必然不是来者的对手,心细的姑娘不但看到了一切,也在黑夜中保护了自己。 高迁对着小蝶不由得点了点头,假如这个姑娘能留在少主李清的身边,倒是一位很不错的姑娘。 再次用男人的目光端详着小蝶,高迁发觉这个姑娘真是不错。 她的腿不是很长,年龄也不是很大,可很懂得自己的保养,身上该瘦的地方绝对不胖,该胖的地方也绝对不瘦。 眼睛细长的睫毛,眨动起来,告诉所有的男人,这位姑娘不但胆子大,而且也很顽皮。 年轻人肯定会喜欢这种活泼顽皮的小姑娘,天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去喜欢整日死气沉沉的大姑娘。 遇到她,肯定不会让自己的少主失望,高迁的心里对小蝶非常满意。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影子若是死了,萧泪血的身边只剩了一个人。”花和尚开口说话不是时候,可他的言语充满了对老朋友的担心。 这实在有点太可怕了。 “少主的确不在这里。”高迁收回自己的目光,回答着花和尚的话,对这位花和尚,高迁的心里依旧很戒备。 “老朋友去了画舫,你们的李少主必然会去。”花和尚道。 高迁没有回答,街道中他看到了两个人。 瞎子与木匠走进了这条街道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画舫怪客 满大江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一个很胖的大胖子 在姑州河畔他至少有几十艘大大小小的画舫。 画舫的生意当然不只是让客人来听听曲子,只要男人敢做的生意,满大江都会做。 其中必然也有女人们的生意。 同时他也知道,只要是个生意,只要自己火了,肯定有人会眼红,于是满大江的画舫中总是会出现形形色色的江湖人。 下午时分,太阳准备开始落山,姑苏河上河水开始涌动,仿佛就像夜晚不喜欢睡觉男人的心。 江南的天气,这时候也不算太冷。 今天的老满却穿着很厚的紫色绸缎长衫,他只想告诉别人,他是画舫的扛把子,也是姑苏河边所有画舫的主人。 做扛把子的男人就要穿的体面有气派,即是躺在红木打造的摇椅上不停地摇动,肥胖的身体不停地流着汗,满大江也不愿意站起来走上一步。 走路绝对是在侮辱自己的身体,老满一直这样认为,他只是忘了,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站起来走路。 老满只有躺在躺椅上缓缓晃动的一刻,他才能看到自己的脚上到底穿着什么样子的鞋子。 胖并不是他不想站起来的理由,因为在老满的生活中,现在已经不需要他站起来去指挥别人。 一个人能活到即是打个喷嚏,或者轻轻咳嗽一声,眼前的人立刻都能明白他所表达的意思,这个人当然也就没有必要站起来耗费自己的力气。 现在在一艘画舫的二楼上,老满就躺在躺椅上,他眯着眼睛,听着小掌柜子诉说着他的奇遇。 稀奇的故事说完,满大江咳嗽了一声。 “只要客人能送来金子,为何一定要知道他们的来历?”这是老满活人的原则,他从会不主动去打听客人的来历。 来到这里的客人,能在自己地盘上安心情愿付出自己喜欢的银子,至于这个人的银子什么来路,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因为从这个人花银子的一刻起,这些银子已经属于自己,而不属于别人。 此刻说话的人当然不是满大江,这种话他只需要轻轻咳嗽一声,他身边站着的一名汉子,就会说出他的心里话。 汉子长的很精干,手指细长,就像老鹰的爪子,他是满大江的贴身保镖,即是满大江睡在女人的床上,汉子鹰一般的眼珠子也会盯着女人。 他甚至怀疑过床上的女人,用她们的指甲都会谋杀满大江,因为这个男人实在太有钱了。 有钱的男人,身边必然会有很多的女人,女人能让一个男人一夜间变的没有钱,有时也能要了男人的命。 当然没有一个人能做的到这一点,因为能逃过鹰爪门大帮主眼睛的人现在还没有出现过。 “可是今天的客人们非常奇怪?”小掌柜子的年龄没有老满大,是个中年的汉子,弓着腰站在摇椅的前面。 “有什么好奇之处,难道他比别人多长一个眼睛?”鹰一般的汉子盯着小掌柜子。 “郝帮主,若是你知道他们的来历,你一定不会留在这里,说出口气这么大的话。”站着的小掌柜子虽然不敢对老满发脾气。 但是至少自己也是一个小掌柜,对其他人倒是无需要怎么去客气。 “我郝八爷见过的江湖人很多,敢在这里闹事的人,应该还没有生出来。”自称郝八爷的汉子手轻轻一动。 小掌柜看到放在躺椅旁桌子上的茶杯,慢慢飘了起来,郝八爷伸开自己的手掌,茶杯落在了他的手掌中。 鹰爪似的五个手指头一合,茶杯立刻开裂,变成的碎片。 “首先来到的人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人,死人般的脸八爷应该听说过。”小掌柜子道。 郝八爷的手停在了空中,眼珠子不停地转了转,才问道:“他们身边带着一个大姑娘?” “八爷知道这两个人?”躺椅上的满大江只与郝八爷说话。 “老不死的天地双煞,居然还活着?”郝八爷的声音放了下来。 “姑娘与一位老者在一起,来的老者只有一条胳膊。”小掌柜子观察的很仔细。 “活死人!”郝八爷失声叫到。 “这又是什么人?”满大江动了动身子。 自从自己在这姑苏河畔做起生意,郝八爷就跟着自己,能让他吃惊的人,满大江还从来没有见到过。 “人是很普通的人,只是这些人离开江湖已经很久,他们来到这里肯定会发生大事情。”郝八爷总显得胸有成竹。 “大事情?”满大江似乎想坐起来,可他实在是坐不起来。 “无论大事情还是小事情,只要我郝八爷带领鹰爪门的弟子留在这里,都会变成没有事情。”郝八爷厉声道。 满大江放心地躺在了躺椅上,眯着眼睛哼起了小曲,无意中用自己的眼睛看了看画舫墙上的镜子。 镜子很亮,能反射出画舫的每个角落,当然除了屏风后的床。 因为这张床只能有自己与郝八爷看到,每个来到这里的人,满大江绝对不会容许他们看到。 因为在这张床上,自己会脱去显示气派的衣服,露出自己光光的身子。 此刻,满大江胖乎乎大圆脸上的小眼睛,从镜子看到了这辈子都没有看到的一件怪事情。 用肥嘟嘟的手,他又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个房间里面有鬼?”满大江打断了手下人的说话。 “什么鬼?”郝八爷的身子一动,他的手指顿时变成了可以杀死人的鹰爪,目光开始仔细的寻找。 “桌子上的桔子在动,我看到它刚刚飘了起来。”满大江拼命睁着自己的小眼睛。 “桔子?”郝八爷的身子在说话的一刻,已经到了画舫中的八仙桌子旁。 满大江是个会享受生活的男人,他住的地方桌子上都会摆满时节最鲜的水果,也有最甜美的点心与上好的波斯来的葡萄酒。 郝八爷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多年来的习惯,从来就没有改变过,习以为常的自己难道今天失误了? 一个走江湖的人绝对不会容许自己出现这样的失误,可眼前的桌子上不但装葡萄的盘子是空的。 点心一块也没有剩下,就连满大江最喜欢的葡萄酒,这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难道画舫中闯进了一只贪吃的猫?郝八爷不相信。 因为这辈子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会偷酒喝的猫,无论它是一只什么颜色的猫。可眼睛桌子上的酒,的确已经没有了,郝八爷用自己的鼻子又闻了闻,他闻到了葡萄酒发出的香醇味道。 这个地方在他的心里,只有床有可能发出不停的咯吱声,这里不应该飘出葡萄酒的味道,因为这是满大江睡觉的床上。 “是人是鬼?”郝八爷厉声道。 “当然是人,绝对不会是喜欢偷腥的猫。”屏风后面的床上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为什么你不是一只猫?”郝八爷的脸变得紫红,十几年来自己守在这里,居然有人走进这个地方,自己竟没有发现。 活着的男人最怕在最要面子的地方打脸,在这个地方若是让别人扫了脸面,自己比活成一只王八都要难看。 “你当真希望我是一只猫?”屏风后的人笑道。 “不管你是不是猫,就是天上会飞的猫,我今天也要拔了你的胡子。”身影一动,郝八爷就像一只鹰,带着他的鹰爪飞进了屏风的后面。 屏风后并没有发出让人想象到的搏杀声,只有年轻人的一声叹息,“我的胡子若是拔了,我肯定就没有昔日的陆小凤长得帅气。” “若是我知道来到这里的是您,我绝对不会闯进来想拔掉您的胡子。”说话的是郝八爷。 满大江瞪大了自己的眯缝眼,他可从来没有听到过郝八爷对人这样客气,他可是江南鹰爪门的大帮主。 “你现在还想拔掉我的胡须?”年轻人再问。 “不想。”这是郝八爷的声音。 “你现在知道该做什么?”屏风后的年轻人又问道。 “知道。”片刻后郝八爷走出了屏风后,人耷拉着自己的脑袋。 “后面到底什么人?”满大江终于停止了躺椅的晃动,吃惊问道。 “你还是莫要知道,知道了对我们谁都不好。”郝八爷变得很严肃。 满大江连话都不敢说了,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人能威胁道眼前的郝八爷,他手下的的任何人。 只要惹怒了郝八爷,他的鹰爪就会像鹰的爪子,瞬间抠进这个人的脖子,让这个人变得永远不会说话。 流着汗的满大江,等了许久才道:“我们能为他做点什么?” “他想走的时候,我们最好闭上眼睛。”郝八爷低声道。 这时屏风后的年轻人发出了声音,人很客气道:“希望八爷能帮我一个小忙。” “若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公子尽管开口。”郝八爷转过身子,很客气的对着屏风后面的人言道。 “我想知道这里的画舫中是否有一位婆婆?”年轻人言道。 “公子说的是孟婆婆?”郝八爷的反应很快。 “最好黄昏后我知道这个消息。”年轻人没有回答郝八爷的话。 “我郝八这点本事还是有,请公子放下心。”郝八爷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没有听到屏风后面的声音。 一切瞬间又变得很安静,只有满大江粗重的呼吸声。 也许是安静的太久,直到什么声音都没有的时候,满大江又张开了他的嘴,问道:“他到底是谁?八爷也。。。” 这句未说完的话,谁都明白他的意思,来到的人居然连名震江湖的郝八爷也害怕? “他有一把天下最快的剑。”郝八爷叹气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后院往事 秋风迟早都会来到,落叶飘满了院子。 袁宁儿走进镖局后院的时候,懂事的风刚刚来到。 桔子树上的桔子,还挣扎着挂在树上,叶子却无法经受住秋风的诱惑,落叶踩在脚下,发出了心碎的声音。 每一步踩在落叶上,枯叶发出的呻吟,仿佛就是自己心的揉碎,宁儿的眼角挂着泪。 熟悉的门轻轻推开,房间依旧,桌子依然是那张桌子,床依旧是那一张床,只是今天的主人只有自己一个人。 孤独的人走进了没有任何人的房间,独自坐在了床上。 心在孤独的一刻,一切都变得无可奈何,女人相信命运,在无助的时候,她们都会接受命运的安排。 宁儿叹了叹气,她相信从来到江南的那一刻开始,命运就在捉弄着自己,现在只能接受这种命运。 为什么我要来?心在问着自己。 为什么会遇到他?心在问着自己。 为什么我会改变?心在问着自己。 为什么我没有学会拒绝?这是宁儿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找到一个说服能说服自己的答案。 女人总喜欢为难女人。来到的人不但是一种威胁,对自己也是一种警告,况且女人对女人的威胁,才是感情世界最大的挑战。 无论多么坚强的女人,到了这个时候,心也会变得软弱,女人的心本来就很脆弱。 宁儿站了起来,走到了梳妆台前,坐在了镜子前,仔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宁儿咬紧自己的牙,控制着将要流出的泪。 想起木下樱的话,宁儿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小手拍了拍自己的小肚子,肚子中没有任何食物。 宁儿却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很开心,对着镜子中的人喃喃道:“你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去生气?清儿不希望看到你憔悴的样子。” 镜子中的姑娘没有说话。 宁儿红着小脸又道:“你应该学会满足,一个女人只有学会了满足,清儿才会留在你的身边。” 镜子中的姑娘依旧没有回答她的话。 “你是否知道,清儿对我很温存,他用行动改变了我的以前,我本是一个高傲冷酷的大姑娘,可现在。。”宁儿回头看了看四周,似乎怕别人听到这句话。 可她的心里,又希望别人能够听到这句,只要现在有一个人能回答她的这句话,她认为只要不是特别难听,她都愿意去听。 可惜镜子中的姑娘只会傻笑,不会回答她的话。 于是宁儿对着镜子中的姑娘笑了笑,道:“是不是你也想嫁给那个榆木疙瘩?” 这次镜子中的姑娘没有说话,可宁儿听到了房间外面一个姑娘在说话,她们来的居然是两个人。 脚步声停在了桔子树的位置,她们似乎是来摘桔子,可说话的姑娘宁儿认识,这里是她的家,她绝对不是来吃自己的桔子。 “这棵桔子树的桔子很甜,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吃。”这是小蝶的声音。 “甜的当然好吃,若是一个大姑娘开始喜欢吃酸的,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宁儿知道这是木下樱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师姐才喜欢这个样子说话。小蝶的年龄有点小,她虽然懂得事情很多,可这个事情她好像不懂,人飞快的问道:“大姑娘吃酸的有什么不好,若是有发酸的桔子,我也喜欢吃。” 宁儿的脸色瞬间变了,她可明白木下樱的意思,无论小蝶说话出于什么样目的,宁儿的心里都无法接受。 短剑悄悄地拔了出来,宁儿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可怕的想法,自己决不让这个姑娘吃到酸酸的桔子。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吃发酸的桔子?”木下樱在刨根问底,宁儿竖起了自己的耳朵,这句话她也非常感兴趣。 毕竟自己来到江南已经好久,这好久的日子中什么样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其中有些事情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很快。 然而留下的结果谁也无法想到。 此刻只要小蝶说出的时间,让自己无法接受,宁儿决定绝对不容许让自己想象的事情发生。 手中的短剑握的更紧,短剑闪着白色的光,它似乎也在等待主人的召唤,只要冲出这个房间,白色的光就会见到鲜红的血。 “父亲在家的时候,总是说我像个男孩子,男人喜欢做的事情,我也喜欢做。”可惜小蝶并没有说出宁儿希望知道的时间。 “男孩子都喜欢去爬树,掏鸟蛋。这个你也喜欢?”木下樱在怪笑。 “这有什么不好?记得小时候,桔子还没有熟透,青色的桔子皮剥开,酸酸涩涩的桔子我也吃了不少。”小蝶的天真,宁儿手中的短剑一松。 原来这是小蝶天生的喜好,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这个理由宁儿心里非常的满意。 然而天真的小蝶,并没有让宁儿放下心来,她只要张开小嘴,就能把宁儿的心给吊起来。 “姐姐,我告诉你,这个房间里发生过好多有趣的事情。”小蝶的小嘴很甜。 宁儿的心又揪在了一起。 “这是你的家,有趣的事情肯定与你有着关系,只要与李清有关系的事情我都喜欢听。”木下樱在笑。 师姐的办法就是多,虽然只是轻轻的引诱,宁儿知道,自己则是若再不出去,小蝶必然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木下樱。 木下樱的个性宁儿非常清楚,若是让她知道了江南的事情,这些事儿就会像天山的云彩,带着雨飘过西域的每个角落。 宁儿的冲动总是与行动并在一起,人打开门冲到院子的时候,她看到了两个姑娘花儿一样的笑容。 “师妹,你做了多大的亏心事,出来的速度这么快?”木下樱咯咯咯在笑。 宁儿一怔,眼前的她们早已知道自己来到了这里,她们之所以没有突然闯进来,原来是想用说话引诱自己出来。 “死丫头,你的旧账我还没有说,竟又在这里嚼你的小舌头。”宁儿不愿意吃亏,嘴上的便宜还是要占得。 心虚的小蝶不知为什么,见到宁儿总是有点胆怯,小嘴嘟囔了几下,没有发出声音。 宁儿面容木然,她没有理会小蝶,笔直走到木下樱前,挺着胸道:“睡在清儿的床上一定能做个好梦。” 木下樱没有说话,侧着脑袋打量着宁儿,忽然伸出了她的小手,直袭宁儿的前胸。 女人的掌力不会带着风,揉入火热的手掌发出来没有一点声音。 宁儿果然没有任何防备,她的眼睛直视木下樱。 “你果然已经变成了李清的菜。”木下樱的手出去的快,收回来的速度很慢,嘴了说着只有姑娘们能听懂得话。 宁儿空着的小手,挥动了一下,她可不也愿意让师姐占到自己的便宜,手掌反击木下樱露空的前身。 小蝶这时瞪大了眼睛,她可没有想到宁儿与木下樱会用这种方式来打招呼,不由自主小手抱在了胸前。 木下樱的脚下一滑,身子顿时后退了三五步,失声笑道:“师妹的脾气是冷面罗刹,此刻倒显得非常火热。” “师姐难道不是这样?”宁儿的手拍打了一下衣裙。 “莫要说我,若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来到这里。”木下樱止步看了看镖局的后院。 荒凉的后院,没有一点人的气味,没落的镖局让人感到一阵心酸,这里曾今发生过什么?木下樱的心中好奇。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都告诉了你什么?”宁儿道。 “姐姐离开的很伤心,都是小蝶的错,高伯伯说这位姐姐在李少主的房间中,我只好去求她。”小蝶非常的乖,说话的声音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收住目光的木下樱,轻轻来到宁儿的面前,柔声道:“我说句真话给你听,你不要生气?” “只要是一句真话,我为什么要生气?”宁儿道。 “即是小蝶姑娘不告诉我,我也猜得到,毕竟我们是曾经的同门师姐妹,你的个性我知道。”木下樱道。 宁儿低下了头,仿佛再为自己的冲动后悔,慢慢道:“师姐在怨恨宁儿?” 木下樱叹了叹气,用手拍了拍宁儿的肩膀,道:“我来江南也是一种好奇,你的妹妹总是给我说起李少主。” 宁儿刚刚抬起头,木下樱又道:“像他一样的男人,无论是怎样的女孩子,都会喜欢的。” “萍儿回了西域?”这个消息宁儿第一次听到,瞪大了眼珠子。 从萍儿失踪的那一天起,自己的身上发生了许多的怪事情,每一件事情看起来与李清有着关系。 可朦胧之中,仿佛又与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萍儿居然能平安的回到西域,宁儿实在是想不到。 “送她的可是我们镖局的人?”小蝶猛然插言道。 “这个我倒未曾听说,我只是遇到了袁萍儿。”木下樱的话使小蝶很失望,姑娘的小脚使劲踩着地上的落叶。 看到小蝶的表情,木下樱摇了摇头,这个她的确是不知道。 “宁儿姐姐,你救得女人很恶毒,她出卖了李少主的朋友。”小蝶忽然抬头看着宁儿。 “那个叫狐狸的女人?”宁儿眉头一皱。 “我还知道一个消息。”小蝶跳到了她们跟前。 “什么消息?”两个大姑娘一起同声问道。 小蝶看了看一口同声的宁儿与木下樱,张大了嘴巴,她们心里肯定同时想到的是一个人。 “李少主此刻在姑州河畔的画舫中。”小蝶终于说出了李清的下落。 于是李清在黄昏来到的时刻,看到了三位大姑娘。 第一百九十九章:四方客人(一) 01 大老婆大,小老婆小。 大老婆对着小老婆笑。 小老婆看着小妾在撒娇。 天上的鸽子树上的鸟。 大姑娘追着哥哥跑! 懂事的阿晨喜欢唱歌,宁儿今天特别喜欢阿晨的歌声,她感觉阿晨的歌声今天唱出了自己的心声 不管阿晨的歌声想表达个什么意思,宁儿跳出马车的一刻,她心里就有一种做老大的感觉。 当老大的感觉就是不错,宁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裙,脖子抬的老高。 江南的画舫她是第一次见到,好奇的心里,让她想起了西域的小船,可惜船里只能待下钓鱼的老叟。 这样的地方对小蝶来说,却也是司空见惯,此刻她虽然拼命想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阿晨的歌声,偏偏让她忍不住生气,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姑娘,从这个不懂事的嘴里,小蝶明白自己在阿晨的心目中,只能算是一个小妾。 做妾当然不好,有妾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因为妾不如偷。 于是小蝶走出马车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否能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已经唱了一路。” 懂事的阿晨收住了马车,手中的鞭子肩上一靠,道:“会唱歌的乌鸦死了,这里也没有喜鹊,只有懂事的阿晨。” “你若是走上江湖,我肯定你不会再喜欢唱歌。”小蝶冷冷的道。 “我不相信。”懂事的阿晨摇了摇头。 “这个我相信,话多的人不是死人,至少也没有舌头。”木下樱跳下了马车,她心里虽然不舒服,可眼前的阿晨她并不怎么熟悉。 何况从宁儿的嘴里知道,他是李清的伙计,一个特别贴身的伙计。 聪明的女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喜欢一个男人时,必须先学会尊重他身边的人。 天下的男人都喜欢兄弟情义,若是得罪了男人贴心的朋友,有时候他们的话能让自己付出十倍的精力。 木下樱很聪明,当然她明白这个道理。 望着嘟着小嘴的小蝶,笑了笑又道:“昔日的香帅身边也有许多的姑娘,但他们的关系非常好,懂事的姑娘大家都很喜欢。” 小蝶气的直跺脚,横眉道:“姐姐的话虽然有道理,可我怎么也不能去给别人当小妾。” 木下樱呵呵呵大声笑道:“一个连大老婆都没有的人,他怎么会去娶个小妾?” 懂事的阿晨瞧瞧宁儿,又瞧瞧木下樱,两个姑娘吃醋的表情,他这辈子都没有见到过。 看来女人就是麻烦,懂事的阿晨心里很憋屈。 宁儿此刻变得很冷静,她面对着姑苏河畔的画舫道:“这么多的画舫,我们应该快点去找清儿。” “这里有几十艘画舫,若是我们逐个去问,即便是找到,恐怕也到了明天的早上。”懂事的阿晨很犹豫。 “懂事的阿晨哥哥,这次就没有小蝶我聪明。”小蝶的话中带着讽刺,她说的恰好是个好时机。 “怎么去找?总不能站在马车上大声去喊他的名字。”宁儿回头道。这里是江南,在江南长大的小蝶肯定有办法。 “若想找到一个人,其实并不难,不过我们必须先去寻找另外一个男人。”小蝶对宁儿的态度一直很客气。 “还有一个男人?”宁儿很吃惊。 “满大江。”小蝶道。 “这是一个人?”木下樱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名字。 “对,他是一个人,他是这里的扛把子。”小蝶对着阿晨挑了挑眉毛。 02 今天的黄昏对满大江来说,就是一段最艰难的时光。 坐在画舫专制的椅子上,盯着桌子上的菜,他没有一点胃口。 小掌柜子就像一棵大冬天的白杨树,站的笔直,没有一句话,也不吱声,仿佛摆在桌子上的鱼宴,让他忘记了画舫外诱人的喧闹。 满大江当然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他只喜欢吃鱼,他认为自己只有多吃鱼,才能让自己的身材变得像鱼儿一样溜滑。 圆圆的大桌子上摆菜有鲤鱼跳龙门、二龙戏珠、鲤鱼三献、家常熬鲫鱼、梅花鲤鱼、油浸鲤鱼、鲤鱼甩子、松鼠鲤鱼、芙蓉荷花鲤鱼、湖水煮鱼、清蒸葱花鲤鱼、金狮鲤鱼、普酥鱼、蕃茄鱼片、鸳鸯鱼卷、荷包鲤鱼、煎焖白鱼、拌生虾、拌生鱼片。 瞧着桌子上的菜,满大江就是提不起自己的食欲,他从年轻人离开的一刻一直没有想明白。 这个年轻人郝八爷为什么就会那么怕他?他居然能悄无身息的睡在自己的大床上。 难道就是因为他手中的那把剑?这个年轻在自己的地盘上就要比自己霸道?可惜郝八爷此刻不在这里,没有人能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郝八爷居然要去找什么孟婆婆?满大江还是没有想通,因为自己的每艘画舫中都有大姑娘,每个姑娘一定会比一个老婆婆长得好看。 抬头看到小掌柜的眼神,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桌子上的菜,满大江忍不住问道:“你想吃桌子上的鱼?” “不想。”小掌柜子回答道。 “这么好的鱼你都不想吃?”满大江有点失望,这个小掌柜子的心事比自己的仿佛还要多。 “大扛把子都没有吃,小掌柜子怎么能吃?”站着的小掌柜很会说话。 “小掌柜子你应该有个名字?”满大江用自己的眯缝眼仔细打量着小掌柜,这个人是郝八爷的人,可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 也许自己也不需要关注这样的人,他只是众多画舫中的一个小掌柜子,这样的人在姑苏河畔实在有点多。 生活在高处的人都有这个习惯,他们需要认识的人,只能是自己认为有必要的人,对于小掌柜子这样的人,他们不会去过问。 满大江忽然意识到,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认识的人愈来愈少了,好像自己认识的男人还没有画舫中的女人多。 可是有一点他知道,能走进这艘画舫的女人,用的并不一定是她们的真名字,她们的名字永远只有郝八爷知道。 自己的生活已经离不开这个细心的男人,他能为自己解决一切需要,包括自己睡在床上。 “只要扛把子的名字够响亮,我有没有名字,一点都不重要。”站着的小掌柜子嘴角露出了笑。 满大江动了动身子,自己实在有点不习惯郝八爷离开的这段时间。 他还记得自己并不懒,自己打拼的时候,也没有这么胖,可自从郝八爷来到了这里,自己吃饭的时候,居然变得连筷子都懒的动。 郝八爷永远会满足自己的要求,只要自己想到什么,这个人立刻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八爷好像去了很久,他现在应该回来了。”满大江睁着眯缝眼看了看外面,他开始为自己担心,因为郝八爷从来就没有离开过自己。 小掌柜子直了直腰,他的个子很高,在瞬间变得精神百倍,眼睛中露出了锐利的光。 “大扛把子在为自己担心?”小掌柜子问道。 “嗯!”满大江不想隐瞒自己的担心。 眼前的小掌柜子既然是郝八爷的人,他认定自己就应该放心。 “这里的高手很多,画舫外有六个,画舫的顶上有四个,来去走动的伙计中至少还藏着十个。”小掌柜子一口气说出了画舫中郝八爷的人员布局。 “有这么多的人”满大江为郝八爷的安排,心里赞叹一声。 “当然需要这么多。”小掌柜子离开桌子,来到了画舫的窗户前,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人的手慢慢背到了身后,合在一起的手指不停地开始抖动。 满大江再次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小掌柜,一种莫名其妙的威严之感,从他的身体中冲涌而出。 他突然感到奇怪,每一个小掌柜负责的都是自己的小画舫,这个人为什么会对自己住的地方这么熟悉? “你不是我的小掌柜?”满大江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虽然多年不曾走进江湖,但自己并没有忘记江湖上的人。 他们不一定喜欢财物,但每一个人都离不开银子,自己用银子打造了这片天下,或多或少也有江湖争斗的传闻。 “你安心做你的扛把子,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何必非要去打听。”小掌柜子猛然一回头,锐利的目光让满大江浑身一抖。 也许是身上的肉实在有点多,身子在发抖的一刻,小掌柜子露出了笑容,满大江立刻想到寺庙中的弥勒佛。 一个人享受生活太久,就会忘记昔日岁月的沧桑,弥勒佛爷坐在庙堂之中,他的脸上只有笑容。 同时一个坚硬的道理出现在了满大江的心里,它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崇拜,它永远都不会走出寺庙的门一步。 一切就如现在的自己,自己的扛把子的大名,只是别人前来膜派的雕像。 “你不但不是小掌柜子,也不是郝八爷的人,你到底是谁?”满大江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发冷。 “你只需要留在这里一辈子做你的扛把子,画舫外面的事情你无须再要多问,否则,坐在这里的扛把子就是另外一个人。”小掌柜子口气变得更加严厉。 这时只听的画舫外,远远传来了姑娘们说话的声音,“这里就是满大江居住的画舫。” “你怎么能确定?”宁儿的声音很大。 “当老大的人都喜欢摆阔气,姑州河畔最漂亮的画舫只有这一艘,若是你,你会住在哪里?”木下樱总是能理解任何人。 人影一闪,满大江再也没有看到眼前的小掌柜子。 作者有话说:月末加更,感谢一直支持西江的友们!请支持纵横正版阅读! 第二百章:四方客人(二) 满大江正是满肚子气没处发作,怒声道:“喊什么?哪里来的野丫头,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这里绝对不是死人住的地方。”满大江瞬间感觉到画舫开始摇晃,外面不时传来汉子的惨叫声。 霸道的女人们已经走上了画舫,满大江有点开始思念离开的郝八爷。 又听得外面传来一声很重的声音,好像是什么很重的东西砸在了地板上,外面立刻又变得安静了下来。 满大江竖起了自己的耳朵,他只能去听,实在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的大椅子,若是离开了它,他知道画舫中的任何东西都无法支撑他的身体。 “小丫头怎么又是你?”这是一个老女人的声音,很严厉。 “老婆婆也喜欢到男人取乐的画舫。”满大江听得出来,说话的人是个小姑娘,而且她们互相还认识。 “嫁出去的姑娘,只认得婆家,这里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闲事。”门外的老婆婆与说话的姑娘关系好像还不一般。 满大江放下了心,来到的婆婆一定是郝八爷找来的孟婆婆,无论走出去的年轻人多厉害,只要郝八爷能赶回来就是好事情。 画舫的门帘子此刻掀开,走进来的果然是渴望的郝八爷,满大江紧张的身子松弛了下来,一堆肉再次挤进了椅子中。 “外面什么人?”满大江想知道。 “女人。”进来的郝八爷脸拉得很平整。 满大江心里一怔,这位八爷自从来到画舫中,可从来没有用这种口气与自己说过话。 “找自己男人的女人?”满大江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变了自己话,毕竟现在自己得靠着这位郝八爷。 “如果只是寻找一个夜不归宿的男人倒是好说,她们寻找的男人有点让人头疼。”郝八爷没有瞧满大江一眼。 说话的一刻,用他的眼睛四处瞧了瞧,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女人在找人,八爷在寻找什么?”满大江问道。 郝八爷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叹了一口气,掀开门帘子又走了出去,满大江顿时愣在了椅子上。 他很想开口大喊一声,怎么说自己也是姑苏河畔画舫的大扛把子,只是在一个下午,自己的身边难道就没有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的人? 满大江不相信,他绝对不相信。 这里的人与自己来往了数十年,自己花着银子养了他们数十年,就是一条狗,也会有了感情。 可惜他能想到的狗,一条都没有出现,满大江身上的肉开始收缩,他想站起来,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人? 画舫的窗户外这时飘进来一个声音,“若是你还想活着,最好还是坐在你的椅子上。” 满大江的头上冒出了冷汗,这扇窗户已经推开,一个年轻人的头露在外面,这个人的人头居然是倒着镶在窗户上。 “鬼!”满大江再次瘫倒在椅子上,一堆肉挤进了椅子中。 “你见过有我这么年轻的鬼?”窗户外的人声音一晃,出现在了满大江的眼前。 年轻人坐在了圆圆的桌子旁,拿起了一双筷子,没有抬头道:“你怎么不吃你的鱼?” “我!我没有胃口。”满大江回答得很老实,这是一句大实话。 “哦!”坐着的年轻应了一声,他的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慢慢放到了嘴里。 手中的筷子再次放下,手伸到了酒壶中旁,又道:“吃鱼必须喝酒,你不想喝一杯?” “我实在没有心情。”满大江摇了摇自己的头,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唉!你不该养的这么胖,一个人只知道享受的时候,他一定会犯一个天大的错误。”年轻人似乎明白很多道理。 “什么道理?”满大江忍不住问道。 “他做什么都会变得很懒,甚至懒得出门,他的耳朵只能听到自己身边人的话,其实他几乎就是一个摆设。”年轻人的手一动,酒壶中的酒倒进了他的嗓子。 满大江揉了揉自己的眯缝眼,上下打量着对面坐着的年轻人,他长的很英俊,也很潇洒。 可无论是吃菜还是喝酒的时候,他的左手一直握着他的剑,他手中的剑很特别。 门外的声音再次响起,满大江这次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 剑只要出鞘,杀戮必然就会开始。 “这么好的鱼,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吃上一口?”年轻人笑着道。 “我知道你是谁了?”满大江的眼睛中充满了火热的目光。 “我是谁?”年轻人还在笑。 满大江顿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若有人比昔日的陆大侠还活得潇洒,这个人只有血衣门的李少主。” 黄昏就不是一个好时候。 只要是个悠闲的人,这个时候都喜欢出来溜达。 喜欢溜达的人,或多或少总喜欢聚集在一起,若是聊聊天倒也没有什么,可惜许多人不怎么喜欢聊天。 他们喜欢找事情,不管这个事情自己是否有办法能去解决。 李清现在就看到了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大姑娘,至于她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李清已变得开始习惯,宁儿喜欢走动,不习惯呆在房间里,她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冒出来,打乱自己的计划。 门帘子掀开的一刻,李清的身影一闪,就站在了宁儿的身边,从画舫的顶上,他已知道来到的是孟婆婆。 本想安静的等他们走进画舫中,能从他们的谈话中,寻找到一丝线索,可是此刻什么都已经没有用了。 宁儿的手中有一把短剑,短剑已出鞘,李清不用去想也知道,宁儿绝对不是孟婆婆的对手。 至于木下樱,李清还没有见到过她出手,她的武功怎么样?现在也不好去做出判断。 李清的脚刚刚站稳,孟婆婆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你果然来的速度很快。” “能到婆婆的的家中做客,年轻人就应该早一点,总不能让老婆婆等的着急?”李清悠然一声笑道。 他很认真地观察着孟婆婆,孟婆婆的拐杖就在她的手上,猛然发出的声音肯定是拐杖着地的声响。 郝八爷站在她的身边,脸上露出了阴笑。 李清黯然一声叹息,道:“你利用着满大江,他只是你们扶持的一个傀儡。” “一个人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不错了,至少他从来没有担心过自己的吃与喝。”郝八爷盯着李清手中的剑,阴声言道。 “可惜他只是一个摆设,他用自己的名利和地位掩护着你的一切。”李清想起了画舫中的满大江。 这个人活得可真是窝囊。 虚荣的名号遮住了他的眼睛,他认为自己活到很不错,可现实中他还是错了,他让浮华的生活欺骗了自己。 “许多事情,还是知道的愈少愈好,我们也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一个人若是特别在意吃喝,也不是个好习惯。”郝八爷道。 “至少有一天他会变成一个大胖子,好像这样的人,不习惯走出自己的房间,他们每天只喜欢呆在屋子里。”李清一笑道。 “当然也有出去的时候,每个人每天都要出去一次。”郝八爷道 话音刚刚落下,郝八爷的脸瞬间收缩在了一起,李清的话让他想起了什么。 “婆婆,我们似乎忘了一件事情。”郝八爷突然对着孟婆婆言道,神色变得开始紧张起来。 “什么事情?”孟婆婆的眼睛没有离开宁儿手中的剑,她似乎在防备着宁儿的一举一动。 “如果一个只是知道吃喝,倒也没有什么,可一个喜欢吃喝的人每一天都必须要做一件事情。”郝八爷道。 “一个人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这个我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只能是一个人,没有人可以替代他做这件事情。”李清感觉这个话题很可笑,这样的问题肯定谁都不会在意。 “究竟什么事?”孟婆婆回头瞪了郝八爷一眼。 “若是一个人每天想去茅房,这个时候肯定只有他一个人,谁也代替不了他。”郝八爷叹了一口气。 孟婆婆的眼珠子停止不动,这个理由很充分,一个人可以盯着别人吃饭,盯着别人睡觉,可从来没有人盯着别人上茅房。 世上绝对没有人有这个习惯。 “他每天都去?”孟婆婆的口气变得严厉。 “他是一个大活人,肯定要去。”郝八爷低下了自己的头,他似乎开始思索每一个细节。 “像这样喜欢吃喝的人,每天应该要去两次。”李清更乐了。 “你怎么知道?”郝八爷抬起了头,眼睛瞪得好大,仿佛李清每天都陪伴着满大江。 “一个人在晚上吃这么多的东西,他肯定会在早上去一次。”李清乐呵呵道,他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是这样?”孟婆婆盯着郝八爷。 李清发现此刻郝八爷的脸都是绿的,他的手指在动,细长的手指就是苍鹰的爪子。 “他每天早上都会去一次,虽然没有离开画舫,但是。。。”郝八爷的眼睛又看着画舫的地面。 画舫的地面上铺着很厚的木板,满大江的茅房就在船舱的最下面,这是属于他的私人空间,没有人会在意他上茅房的时候会做些什么。 孟婆婆的拐杖一动,人到了画舫的门前,遮门的布帘子手一挥,飘落到了地上,李清此刻看的很清楚。 画舫的房子中并没有满大江,这个人已经消失了。 郝八爷的手此刻突然出动,李清的手揽住宁儿的腰,身子飘向了画舫的船顶。 李清看到太阳刚好从西边落下。 第二百零一章:四方客人(三) 画舫的船顶,可以看到姑州河的四周。 当然也能看到坐在上面的人,李清的手并没有放开宁儿的腰。 此刻手虽然变得炽热,可人却很冷静。 风从姑州河的上游慢慢吹了过来,有两个人这时就坐在风中,风触动着他们的衣衫。 看到坐着的人,李清对着怀里的宁儿苦笑了一声:“现在屋顶上,一点都不如船舱的前面。” 宁儿娇容一动,‘呵呵呵’笑了起来,她不但见到李清开心,见到上面的人,她更觉得可笑。 男人喜欢与女人交朋友,胖子也喜欢与胖子交朋友,宁儿认为这句话说得真不错,因为她看到了两个大胖子。 这两个胖子的确有点特别,他们坐在画舫顶上,姿势却不是坐着,这样的人也无法盘腿坐下来。 四条腿伸的很直,脚对着脚,刚好围成了一个圈,在圈的中央摆着酒还有菜。 姿势虽然一点都不雅观,他们两个人却一点都不在乎,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菜,就像是饿了一天的猫,见到了最喜欢吃的鱼。 摆在他们面前的恰好就是鱼,还有李清最喜欢喝的‘烧刀子’。 他们看到李清的一刻,反而一点都不奇怪,似乎眼前的鱼已经深深吸引了他们的目光。 “他好像找到了知心朋友?”宁儿靠在李清身上,嘴里轻声言道。 “他的朋友很多,我倒没有听说他有什么知心朋友。”李清轻轻一个转身,看着下面的人。 郝八爷看到李清突然腾空而起,落在画舫顶上,人收住了脚步,张开的双手仿佛就是鹰的利爪。 眼睛直盯着画舫顶上的李清,样子非常凶恶,恶声道:“都说李少主的剑最快,莫非今天也怕了我?” 李清悠然一声道:“你练得是‘鹰爪功’,就应该像只老鹰一样,飞上来看看,上面的风景真不错。” “早习惯了这里的风景,我不喜欢站在上面。”郝八爷抬着头道。 男人多的时候,女人就不应该说话,何况站在这里的男人有点凶,宁儿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说上一句话。 “你应该上来,上面好。”宁儿瞧着郝八爷,她实在不喜欢这个男人,他对李清的态度让自己有点生气。 “上面有什么好处?”郝八爷厉声道。 “上面风大,刚好能闪了你的舌头。”宁儿的话充满了讽刺。 李清很想堵住宁儿的小嘴,她说出来的话,不但得不到好处,一定会激怒眼前的郝八爷。 这个人既然能找到孟婆婆,他必然也能找到肖玉楼,他在这里隐藏了很久,这里肯定与幽灵庄有着关系。 男人从来不会容许女人讽刺自己,郝八爷并没有看到画舫上的人,他的身子一展,李清看到了一只鹰。 郝八爷果然身手不凡,脚在画舫的木板上一点,两只手张开,衣衫就像鹰的翅膀,展翅而起。 “这是一只饿了很久的苍鹰。”李清变得很无奈,揽住宁儿的腰,只好再次飘起,他这时根本不想与郝八爷动手。 无论怎么样,留着这个人,就能找到肖玉楼。 李清不想放弃任何机会。 郝八爷衣衫似苍鹰双翅一展,人已到了画舫的顶上,看到李清怀里抱着一个人,自己却扑了个空。 “总喜欢逃,算什么江湖汉子,我小瞧了你。”他的声音与身影一样快,站在了画舫的顶上。 喝声刚刚完,人的嘴里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叫,“大胖子?” 李清在听到声音的一刹那,看到坐在画舫顶上的人,手指中飞出了一件奇怪的东西,可他们的手中只有吃着的鱼。 李清没有看到他们有特殊的兵器拿在手上。 郝八爷的身形再度飞起,一股疾风,身如苍鹰般在空着连翻了几个筋斗,落在了画舫外的木板上。 “你可以叫我满大江,但不能叫我大胖子,我不喜欢这个称呼。”画舫顶上坐着的一个人是满大江。 “我也不喜欢,好像他是在说我。”李清抱着宁儿落到了木板上,上面的这个人他很无语。 “苏掌柜?”沉默很久的木下樱听到了说话声,大叫了一声。 李清实在有点不忍心,苏海每次看到木下樱的目光就像一头狼,他的眼睛肯定已经发绿。 胖胖的苏海,听到木下樱的声音,立刻从画舫的顶上飘落了下来,脸上堆着笑道:“木姐姐在叫我?” 李清的手松开了宁儿的腰,他抬起了头,使劲强忍住自己的笑,酒肉朋友的爱好就是有点独特。 这么年轻的姑娘,他居然也能开口叫出姐姐? 酒肉从认识的那一刻起,李清可没有发现他有这种喜好。 当自己的目光落到站在的郝八爷时,李清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他实在无法忍住自己的笑。 “又是一个大胖子?”郝八爷盯着落下来的苏海冷哼道。 “郝八,你最好闭上你的臭嘴,我姐姐不喜欢听你说话。”苏海的目光就没有打算离开木下樱。 说话的时候,他的脖子动都没有动。 或许是连续的袭击,郝八爷连李清的身子都没有能够靠近,人现在变得有点急躁了。 郝八爷冷笑道:“难道你已经忘了自己的年龄,这里的女人都是你的姐姐?” “做姐姐当然最好,做婆婆我们会变的很老。”木下樱对着郝八爷使劲在笑,看得郝八爷浑身都不自在。 “我长得一定比这个胖子要帅气。”郝八爷挺直了自己的腰,他对自己的样子感到非常自信。 “我吃了这么多年的鱼,还是第一次看到人的头上居然会长出这种东西。”李清止住了笑,看着郝八爷的头。 “什么东西?”郝八爷不由自主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 手停在了自己的头上,他摸到了一件很奇怪的的东西,有点黏,也很扎手,在河边生活的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此刻没有人回答他的话,所有人都忍住了自己的笑,郝八爷从自己的头上取下了一副鱼骨架子。 鱼骨架子上的鱼肉,已经吃的很干净,每根鱼刺在他的手中,仿佛都带着一种讥笑。 郝八爷的脸变成了紫色。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身影在飘落的一刻,画舫顶上的人,会用吃剩的鱼骨会袭击自己的头。 而且还扎在了自己的头发中,郝八爷想起了逃荒的难民,有时候为了生存,他们会在自己孩子的头发上插上一根稻草。 自己的头上插着一根鱼骨,似乎告诉这里所有的人,自己已经标出价码,只等着上门收货的主子。 “满胖子,这是你在找死,我本不想要了你的命,你不该这样羞辱我。”郝八爷涨红着脸,对着画舫顶上喝声道。 “你卖出去最好,反正你也习惯了卖主求荣。”画舫顶上飘下了满大江的声音,非常冰冷。 “这么多年,你隐藏的比我还要好,我倒是小瞧了你这个人。”郝八爷放大了自己的声音。 “一点都不好,我只能在茅房中学点功夫保护自己,我的日子过的一点都不开心。”满大江道。 “我应该早点看出来你。”郝八爷道。 “鬼影孟婆婆,江湖上能找到她的人并不多,你不应该答应的很快。”满大江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 “就因为这句很普通的话?”郝八爷盯着画舫的上面。 “我虽然很少出去,可我至少还有一位很懂事的朋友。”满大江道。 “就是这个苏海?”郝八爷冷冷地看着苏海。 “能交上这么一位朋友也不错,虽然他很少来看我。”蛮大江叹着气。 “每次见到你,你总是喜欢躲在茅房中,那个地方我一点都不喜欢。”苏海慢慢转过了自己的身子。 然而他的目光并未看着李清,他的眼睛看着画舫顶上,上面的人似乎就是很懒,到此刻他也没有露出他的头。 李清想起了上面的菜,这个人一定还在吃着上面的菜,这个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他不应该再去吃鱼,因为鱼有很多的鱼刺。 煮熟的鱼,不但长着长长的大鱼刺,也有许多的小鱼刺,若是扎在自己的嗓子中,一点都不好受。 太阳落下去,天色会变得昏暗。 黑夜本是最好的掩护,可惜明天就是八月十五,十四的月亮出来的也是很早,它已经挂在了天上。 月色下的画舫中没有一点快乐的气氛,远处不时飘来的歌声,让人才能想得起来,姑州河畔的画舫本该是娱乐的地方。 郝八爷的身子又一次飘起,他总是想把自己变成一只鹰,可惜他总是变不成一只翱翔天空的苍鹰。 他的身影刚刚来到画舫顶的边缘,郝八爷仿佛看到了一片乌云飘过,他的眼前月亮眨眼消失。 他看到了满大江,满大江的脸上带着微笑,自己伸开的手,就是鹰的利爪,能在瞬间扒开一个人的肚子。 可惜郝八爷什么都没有做到。 两条身影落在了木板上,他们相容在了一起。 这次李清看到了满大江,他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抱住了郝八爷,就像多年未见面的朋友,此刻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郝八爷的手臂在满大江的胳膊之中,裸露在外的上身,拼命地在挣扎,可他的身体就像粘在了满大江的肚子上。 李清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满大江的笑声在画舫的四周开始飘荡,每一次用力一声大笑,李清看到,郝八爷的身子都在颤抖。 姑州河畔的风开始变得很冷。 五一节,问好所有支持西江的朋友们! 第二百零二章:四方客人(四) 天地双煞的脸绷得很紧,人也站的笔直。 画舫大灯笼的烛光映照在脸上,没有一点点人的气息。 因为他们看到了萧泪血,他的前面走着一个人,蜡白的脸没有任何血色,他手中的剑细长。 孤独的剑离开了剑鞘,他提在手上,来到画舫外的一刻,他的剑已经开始流血,当然不是他自己的血。 没有人问他为什么要闯进画舫?因为此刻没有人能拦住孤独,孤独的剑下从来不会留着一个会喘气的人,无论来阻拦的是男人还是女人。 敢这样拼命的人天地双煞还从来没有遇到过。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身形展动,从前后拦住了走进来的孤独。 萧泪血止住了自己的脚步,拍来拍自己的手,对画舫岸边与船头死去的人,他瞧也不瞧一眼,仿佛死去的人都是该死的人。 根本不值得萧泪血去怜悯同情。 天地双煞的眼睛转也不转盯着孤独手中的剑,死人的血顺着剑锋不停地往下在滴。 孤独每一次呼吸,他们的身体都会一动,显然他们对孤独的剑有着戒备之心。 慢慢三个人的呼吸均匀在了一起,仿佛此刻变成了一个人。 孤独的脚只要前进一步,面前的人就会后退一步,而后面的人立刻就会跟上一步,每一步的距离不多也不少。 从走进来的一刻开始,孤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在孤独看来,剑客只有手中的剑是活的,人的任何一句话都是一句废话。 死人也不需要说话,他们这是在浪费自己最后的力气。 风吹动着他们的长发,衣衫不停地在风中摇摆。 月亮也不喜欢这里的人,静静挂在天上,今夜的一切显得很残酷。 “孤独?”站在孤独前面的人首先打破了安静。 “地煞?”孤独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我?”站在前面的地煞道。 “地煞喜欢用暗器,天煞喜欢用掌,他担心孤独手里的剑,所以他站在了后面。”萧泪血站着再说。 因为他知道,孤独根本不可能去说这么多的话。 “鬼王果然很聪明,可惜他不明白。” 天煞没有回头,他此刻也不敢回头,孤独的剑随时都会刺出来。 他的剑法非常古怪,像剑又不是剑,像刀又不是刀法。 “其实他要比我聪明,只是你从来不知道罢了。”萧泪血叹了一口气。 “我站在这里,只要我的手一动,他后背上所有的地方,我都可以一击而成,就算他的身法再快,地煞还在他的前面。”天煞解释了很多,胜负在他的眼里,已经分了出来。 “你最好莫动,若是你要动手,第一个死去的人肯定会是你。”萧泪血劝道,他说的每一个字,压在了天煞的心头。 萧泪血看不到天煞的脸,但他知道这张脸此刻一定变得涨红。 因为他看到了地煞的脸,慢慢有青变白,再从白色变成了红色,简单的一个变化,足以说明,他的血已经冲到了脑子中。 脑子充血的人,都会变得非常冲动,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每一个人的表情都能影响到另外一个人。 对于这样的人,萧泪血都无需要去猜想,心里已经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孤独的剑在这一刻已经动了,他已经知道自己的剑应该选择谁了。在天煞与地煞之间他只能做出一个选择。 无论这个选择对与错,对于孤独来说,他只能有一次抉择, 地煞看到了孤独的剑已经在动,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自己,孤独唯一的选择必然会是自己,因为自己的手会发出暗器。 孤独的脚似乎向前跨出了一步,他的右脚已经离开了地面,脚尖已经点在了地面上。 地煞只有一个反应,孤独的下一个动作,必然是刺出一剑,剑的方向肯定是自己,地煞的身子猛然一个后退。 他想用自己的动作来吸引孤独的剑,只要孤独的剑刺向自己,他就无法防备身后的天煞。 地煞涨红的脸发出了得意的笑,笑很阴森。 但在地煞后退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一个不可相信的事实,孤独的脚落在地上,他的脚尖一垫,人已经迅速转过了身子。 孤独手中的剑一提、一刺,动作出奇地灵敏,而且速度非常快,只是一个转身的机会,一切已经改变。 天煞随着移动的脚步身体已经向前,竟再也无法躲避,这样的速度,他根本闪避不及,人生生送到了剑上。 细长的剑瞬间穿透了天煞的胸口,抡起的掌在空中慢慢变得无力,胳膊垂了下来,人盯着眼前的孤独。 “你应该选择的人是你面前的地煞。”天煞的嘴角慢慢渗出了血。 他不相信孤独在最后一刻,选择的竟然是自己,自己的手掌已经备足了力气,只要孤独的剑刺向地煞。 然而事实却总是喜欢欺骗所有自信的人,天煞带着最终的遗憾低下了自己的头,他没有勇气去问孤独,他究竟为什么会选择自己? 地煞人影一晃,他当然不会相信眼前的事实,他绝对也不愿意去相信眼前的事实,自己是在诱惑着孤独。 可孤独的选择却是身后的天煞。地煞的手中飞出了所有的暗器,只要藏在他身上的暗器,顷刻间地煞全部发射了出来。 萧泪血的身影已动,他早已料到了地煞的动作,身上的披风,变成了一个屏障,在他的手中不停地转动。 所有的暗器,全部打在了披风上,包括最细小的花针。萧泪血甚至闻到了血的味道。 地煞不应该使用有毒的暗器,萧泪血最讨厌这样的人。 虽然敢使用这种暗器的地煞武功也不会太弱。 披风像是一个大风陀螺,转动中裹走了地煞发出的所有暗器,萧泪血冰冷的声音随着而出:“你应该陪着你的哥哥,他会变得很寂寞。” 手里空空的地煞忽然大笑道:“我若是想走,凭你们两个还能拦得住我?” “武林中喜欢用暗器的人,我见过很多,你也不是第一个。”萧泪血手腕一转,披风拧在了一起。 “当然我相信鬼王的话,可惜你们即便杀了天煞,还是不能走进这艘画舫中。”地煞说话的声音有一点颤抖。 毕竟死去的人是自己的孪生兄弟,他说话的时刻,脸色极为难看。 萧泪血怒道:“普天之下,还没有我鬼王不能进的地方。” 地煞站在画舫的木板上,脸上的表情慢慢开始变得呆滞,似笑非笑,慢慢道:“万蝶山谷的人,不会这样白白死去,今天你能杀了我们,明天的你们。。” “我倒不相信你的话,虽然说它是一个禁地,不许任何人踏足一步,鬼王却不相信它能阻止我的脚步。”萧泪血的手掌已经发功。 地煞用眼睛看了看画舫之中,手不停在颤动,几次想从自己的身上掏出什么,犹豫中却有几次停住。 “天煞,今天是我害了你,我也害了我自己。”地煞在瞬间长叹一声,声音变得冰冰冷冷,话里充满了无法表白的悲伤。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从画舫中飘了出来,人随着声音从画舫的二楼飘然而下,“鬼王好大的口气。” 萧泪血看到了飘落而下的人,他穿的很普通,就像客栈中的老掌柜,可他的眼睛里射出夜晚狮子般的目光。 落在地面上的时刻,几乎就没有发出声音,仿佛就是一只江面上的蚊子飞过,悄无声息。 他的右臂空空如也,从外面什么也看不到。 萧泪血的心突然凝聚在了一起,他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在突然之间就已离开自己,他也只有一条胳膊。 这样的人,必然都有着伤心的过去。 落下来的人,走到了地煞的面前轻声道:“不要抱怨自己,若是了解眼前的孤独,你绝对不会愿意与他交手。” “阁下自称活死人,难道你也害怕这个人?”地煞瞪着冷冷的眼光道。 “你就是江湖失踪许久的活死人?”萧泪血一怔,他对这个名字好像也很估计。 “昔日在江湖中只有恶人谷中存在这样的人,我根本比不上燕大侠。”活死人转头看着萧泪血。 目光在交织的一刻,夜晚的风感觉突然都停了。 没有多余的人在这里敢说出一句话,包括伤心的地煞。因为瞬间杀气已笼罩了整个画舫的四周。 任何高手在出招的一刻,都不会鲁莽,他们都很仔细地去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甚至是他的呼吸声是否均匀? 其实若是轮武功与内力,萧泪血与活死人绝对是世上难得的高手,可这一刻他们反而变得有点冲动。 他们在相遇的一刻,就已明白,今天这里有一个人,肯定不会再看到明天的日出。 而明天又恰好是八月十五,这是一个大家最喜欢的日子,只有在这一天,渴望归来的人,才能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孤独的剑再次提在了手上,天煞的人倒在了地上,他的眼珠子开始发红,鲜红的血燃烧着他的内心。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我听说过你们的名字。”活死人的目光终于离开了萧泪血,看着孤独的剑,摇了摇他的头。 孤独却没有说话,毕竟他是一名一流的剑客,此刻若是伤心,就会让自己的内心顷刻间崩溃,变得非常脆弱。 “门主,他不该提起离去的人。”孤独的脚步跨的很大,身体来到了萧泪血的前面,自己的身子刚好挡住萧泪血。 站着的活死人,只要出手,必须先经过孤独,而孤独的手中有把剑,这把剑细长,正滴着鲜红的血。 这是天煞的血, 第二百零三章:伤心画舫(一) 夜色已经笼罩了姑州河面,水泊映照着天上的月亮。 水中月亮的影子不停地在晃动,人的影子也倒映在水中。 远处不断传来的歌舞声,让谁都不会相信,此刻在这华丽的画舫中,居然上演着一场人间的悲剧。 李清实在有点不忍心看到这一幕,毕竟这是一个大活人。 可这个大活人却背叛了满大江,聪明的满大江瞒过了所有的人,在每天走入茅厕的时刻,锻炼着自己,让自己没有忘记自己存在的价值。 或许这是一个聪明的人,他在别人梦想改变自己的时刻,用自己的毅力,改变了自己。 李清心里很佩服这样的人,他自己的世界,别人永远无法去理解。 满大江的身子愈来愈紧,抱在他怀里的郝八爷,此刻仿佛就是一只躺在狮子怀里的小羚羊。 腿慢慢已经不动,他的头轻轻靠在了满大江的肚子上,这么胖的肚子,一定很热,他似乎已睡着,可惜没有人听到他的呼吸。 “你对我一直很不错,我会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你睡的更加安心。”满大江没有理会画舫前的任何人。 独自抱着已经不动的郝八爷走进了船舱中,看似狭小的门,满大江的身子只是一晃,人消失在了门内。 远处这时突然乐器骤停,李清看到河面上飘来了一艘小船,船速非常的快,小船上笔直站着一个人。 李清没有看到摇船的船夫,这个人居然用自己的内力,驱使着这条小船。 站在船舱前的孟婆婆,发出了冷冷的一笑,她手中的拐杖已离手,一把奇怪的剑握在她的手上。 李清想起了山里见过的蛇,这是一把蛇形剑! 会用这种剑的人,在远去的江湖中,也是一个传说,他有着李寻欢一样的伤心往事。 此刻李清默默看着小船上远来的客人。 月亮在水中,总能倒出自己的影子,若是一个人在水中没有影子,这个人必然是鬼。 因为从古到今,老人们都喜欢说,世上只有人有影子,在夜晚假如看不到来人的影子,一定要相信自己遇到了鬼。 李清没有看到这个人的影子,他站在小船上。 船到画舫的旁边,来人身子轻轻一动,纵身跃上了画舫,黄衣的衣裳,脸色很清秀,年纪显得并不大。 可驱船行走的内力,李清心里不由得一叹,此人的功力并不比自己的差。 年轻的汉子缓缓走到了孟婆婆前,言道:“李少主是客人,婆婆应该客气一点。” 孟婆婆手中的蛇形剑在月光下,闪着森人的剑光,人犹豫了片刻道:“这是庄主的意思?” 年轻人却转过了身子,瞧着面前的人仔细看了许久,目光落在了李清身上,道:“阁下就是李少主?” “我长得不像?”李清哑然失笑一声道。 “都说李少主很像昔日的陆小凤,我以为你也长着四条眉毛。”年轻人一面说着话,眼角却不停地打量着李清身边的宁儿。 站在这里的三个姑娘,或许被满大江的动作,已经吓坏,宁儿抓住了李清的手,木下樱与小蝶靠近了李清。 李清牵住宁儿的手,笑着道:“昔日的陆大侠也未曾长着四条眉毛。” “可惜他的手中没有一把像李少主一样的剑,若是他有一把这样的剑,肯定江湖属于他的。”来到的年轻人似乎很佩服已去的陆小凤。 “这倒未必,若是陆大侠的手中有这样的一把剑,西门吹雪不可能成为他的好朋友。”李清的心中很忧郁。 毕竟这是一个属于武林人的江湖,没有一位剑客愿意去承认,别人的剑比自己的要快,无论他们是不是朋友。 “李少主不但拥有西门吹雪的剑法,而且还有陆小凤一样的指法,虽然只是听说,有空倒想请教一番。”年轻人很自信地言道。 李清闭着嘴,他并不想拔出自己的剑。 说话的一刻,李清感觉到小蝶非常恐慌,她似乎认识来到的这位年轻人,黄色的衣衫,他显得格外精神。 年轻人微微一笑,道:“庄主他一向不愿意见客,这次破例让我来邀请李少主,果然没有看错人。” “看来你的庄主不怎么好客。”李清松开了宁儿的手,目光凝视着年轻人,他的年龄比自己略大一点。 “庄主只喜欢见到他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即是去了他也不会瞧上一眼。”年轻人看到小蝶的一刻,眼角露出了奇怪的光。 “肯定是去的人不怎么让人喜欢,若是遇到这样的人,我也不会瞧他一眼。”李清笑着回答道。 “这么说,李少主一定会去了,能给我慕容俊给面子的人,我必须先要谢谢。”年轻人说完话,居然弓着身子,行了一个大礼。 “你是慕容公子?”苏海抢到了一句话。 慕容俊却没有回答苏海的话,看着小蝶轻声道:“仙子可好,她是否还惦记着我?” 李清这时明白小蝶为什么会突然变得紧张,慕容俊原来认识紫蝶,他与小蝶是老熟人见了面。 小蝶动了动身子,并没有向前走,嘴里道:“公子好,小蝶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仙子。” “哦!”慕容俊点了点头,这时才对着苏海道:“你是自称江湖万事通的苏海?” 不过说话的语气十分冰冷,只用眼角瞧着苏海。 酒肉朋友怎么说也是一位江湖上有名气的人,在木下樱的面前突然收到如此冷落,苏海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 苏海冷冷地言道:“久闻幽灵庄主的身边,有一位年轻的义子,功夫了得,今日见到,潇洒也不过如此。” 慕容俊没有生气,反而笑着道:“看来我邀请的客人中没有你,你显得有点不开心。” 李清一向也很佩服苏海,他总能说出许多料想不到的事与人,眼前的慕容俊在苏海的账本上一定记的很清楚。 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李清没有说话,他只想从苏海的言语中判断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我自己有座大酒楼,我为什么非要去别人的家里去做客?”苏海冷声道。 “慕容公子既然不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到我的画舫中来?这里不但有菜还有你最喜欢的酒。”李清忽然听到了满大江的声音。 画舫内突然亮了起来,满大江一定点燃了画舫中的灯笼。 慕容俊的脸色一变,转身对着孟婆婆道:“里面什么人?” “本来是个废物,可是现在这个废物居然涨了本事。”孟婆婆道。 “婆婆说的可是满大胖子?”慕容俊的眼睛又瞧了瞧苏海,叹声又道:“果然没有说错,自己什么样的人就喜欢交往什么的人。” “他刚刚杀了郝八。”孟婆婆提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这个大胖子居然能杀了郝八爷,他的鹰爪功听说很不错。”慕容俊动容道,他的眼睛开始盯着画舫内。 “他对我也不错,我安排他睡在了我喜欢呆在的地方。”满大江道。 人虽然没有出来,李清马上想到了这个地方,可惜这不是一个好地方,没有一个大活人愿意整天呆在这种地方。 慕容俊好像没有明白满大江的话,继续问道:“你还有喜欢呆的地方?” “我这位朋友喜欢呆的地方很特别,非一般的人,肯定不愿意去。”苏海依然很冰冷,他不喜欢眼前的慕容俊。 “我好像就是一位非一般的人。”慕容俊没有回头。 “公子,这的确不是一个好地方,他的喜好没有人喜欢。”孟婆婆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低声对着慕容俊道。 “什么地方不能去,我倒想进去看看。”慕容俊道。 “公子,他喜欢呆在茅房中。”孟婆婆低声又道。并轻轻叹了一口气,这种地方确实不好说出口。 画舫内的灯火映红了慕容俊的脸,一种从没有见过的表情,让李清非常吃惊,这是一种男人的自负,也是一种沉静中的野性。 “既然你自己也喜欢,为什么不去陪着他?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会感到非常的寂寞。”慕容俊收起了他的好奇心。 “好像我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好,等我有机会,一定会去看看这位孤独的郝八爷。”满大江的声音飘了出来,声音中带着对郝八爷的惋惜。 “这个主意不好!是朋友就应该在一起,任何天大的事情,都可以先放弃。”慕容俊对着画舫的门道。 他的手一伸,孟婆婆的手中剑到了他的手中,蛇形剑发出的光,在月光下很耀眼,也很阴森。 李清叹息了一声。 现在,他不是再为自己叹息,任何一位剑客手中的剑,只要瞄准了对手,就再也无法收回。 李清静静的听着,他的心中很犹豫。 若是慕容俊进去了画舫中,自己的剑是否应该拔出来?为什么这样的难题总是让自己遇到。 剑在慕容俊的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很久,人突然对着孟婆婆道:“婆婆现在心情一定不好。” “公子很理解老婆婆。”孟婆婆黯淡的眼睛中,终于露出了杀气。 “婆婆一定很想杀了这个人。”慕容俊冷傲的眼睛里,闪动着逼人的神情。 孟婆婆的身子抖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慕容俊侧身对着李清忽然一笑,嘴里言道:“若是此刻我走进画舫中,李少主是否会拔出你的剑?” 李清的神色没有改变。 第二百零四章:伤心画舫(二) 沉默的人不说话,他并不一定选择的就是默认。 一般人不在沉默中爆发,就会在沉默中灭亡。 但李清既不会冲动,也不会抉择任何一种灭亡。 “你说的地方,我并不知道,你应该先带着我去见见你的庄主,不然客人没有去,他会变得很失望。”李清淡淡地说着,嘴角挂着微笑。 慕容俊的身子果然一怔,他的内心已产生了犹豫之感。 像这样的人,李清很了解,他不会在意普通人的死活,他只为他的主人而活着。 遇到再大的事情发生,只要提起他的主人,他们果断的心都会瞬间变得犹豫,他们从来不去做让主人失望的事情。 这是人性的弱点。 慕容俊在忧郁中思考了很久,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果然你是潇洒的李少主,我只能做我的慕容俊。” 李清道:“这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每一件事情,而我却不可能做到。”慕容俊眼中的杀气已经消失。 “为什么你不尽力去做?一个人只要去努力,什么样的事情都可以做到。”李清悠然一声道。 “因为我始终只是庄主门下的下人,我所要做的每一件事情,必须是庄主点头同意的事情。”慕容俊沉默了许久,缓缓道。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人。”李清呵呵呵笑了几声。 听到李清的笑声,慕容俊的目光再次变得冷酷起来,一个字一个字道:“李少主想阻止我进去杀了这个人?” 李清慢慢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有错。” “我若是答应了你,你会用什么样的条件来与我交换?”慕容俊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李清笑了笑道:“看来想让慕容公子放弃自己的想法,并不是很容易。” “至少我明白,在这里除了李少主,好像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慕容俊道。 “不错,若是慕容公子想出手,李清也未必能拦得住。”李清的手抠了抠自己的鼻子。 虽然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站着身边的宁儿却很懂事,她的身子往后动了动,她不想成为李清的累赘。 “李少主很聪明,只要我答应了你这件事,你也会答应我的要求。”慕容俊盯着移动的宁儿没有任何表情。 小蝶似乎很了解这个人,声音轻轻飘进了李清的耳朵中:“千万别答应他的任何条件,这个人。。” 小蝶的话可惜只说出了一半,慕容俊用冷酷的眼神让她立刻闭上了嘴,小蝶对慕容俊心中似乎很忌惮。 “不错。”李清回答的很快,他丝毫没有犹豫。 慕容俊点了一下头道:“可你并不知道我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这个我倒不怎么在乎。”李清道。 “现在我已答应了你这件事,无论我提出什么样的要求,你也会答应?”慕容俊又问道。 “好像我没有机会去选择。”李清苦笑一声。 慕容俊沉默了片刻,道:“你可以为这样的人,答应我的任何要求?” “李清答应别人的事,绝对不会反悔,除非是。。。”李清并未说完自己的话。 “你还是想到了反悔?”慕容俊道。 李清坦然一笑,摇摇头道:“除非是让我去杀人,只有这一点李清恐怕难以做到。” 慕容俊又在沉默中,他的要求到底会是什么?谁都无法猜得出来,即是此刻能猜得出来,这一刻又能如何? 慕容俊冷冷地注视着李清,紧闭着自己的嘴,手中的蛇形剑在月光下,好像一条银色的蛇。 “李少主,千万别答应他的条件,他答应的事情从来就不会去做。”站着的小蝶突然冲到了李清面前。 现在的她很了解李清。 若是对方让他选择放弃自己的剑,为了朋友,李清必然也会选择放弃。他可以为自己相信的朋友去做任何事情。 坦然相对,真诚相待这就是她心目中的李清。 “这里好像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孟婆婆恶声道。 “婆婆不应该这样,毕竟她是仙子身边的人,若是让仙子知道,肯定认为我做事很鲁莽。”慕容俊手中的剑交到了孟婆婆手中。 人的脸上带着笑,阴笑着又道:“我很尊重李少主,他的条件我可以答应,至于婆婆想做什么,我好像并不在意。” 小蝶的脸顿然变色,傻子都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既然慕容俊选择了退出,李清也没有任何理由来挑起事端。 但是这里还有一个可怕的孟婆婆,她的剑小蝶很清楚,自己并非她的对手,在这里除了李清,恐怕无人能拦得住她。 孤独无助此刻挤满了小蝶的心。 她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李清,这是一种友情的渴望,真诚的友情在这一刻最能让一个人感动。 李清微笑着,他的目光很平和真诚。 他盯着孟婆婆手中的剑,缓缓道:“今晚的事,好像与这位姑娘没有关系,若是婆婆想做什么,李清本不该去管,可李清有个习惯。” “什么习惯?”孟婆婆厉声道。 李清轻轻咳嗽了一声,收起了脸上的微笑,道:“若是以前,李清倒也不愿招惹这么多的麻烦,可惜现在我的麻烦已经不少。” “都说李少主的麻烦的确不少,今天难道还想管一管。”孟婆婆冷声道。 李清顿气道:“既然已经很多了,再多这么一次又有何妨?” “天下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李少主想再欠我一个人情?”慕容俊笑了。 李清也笑了。 笑是一种最好的缓和,能让尴尬的气氛随时变得轻松,也能让人忘记发生过的所有不快。 慕容俊笑着道:“天下只有一种人,能把别人改变 ,我始终不相信,可今天我相信了。” 李清无语,他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人,世上也许只有女人才能改变一个男人,自己恰好就是一个男人。 自己遇到的姑娘们,今天都来到了这里,她们三个人怎么会相聚到一起?李清不敢去想。 因为女人们呆在一起,她们的话题永远离不开男人,而且自己正好就是她们可以聊的一个男人。 李清当然不知道,过去的一刻发生过什么?但她们与懂事的阿晨在一起,她们肯定都在百胜赌坊中出现过。 想到这一刻,李清的心情好了许多,只要懂事的阿晨来到这里,足以说明自己的朋友们已经知道 ,自己来到了画舫中。 特别是自己的酒肉朋友,他的消息比任何人的消息都要快,他能来到的地方,别人也能来到。 李清把自己的目光转向了画舫中,里面虽然现在很安静,但李清已明白,画舫中的灯笼并不是满大江去点亮。 该来的人已经来了。 “慕容公子说的也许不错,李清刚好这一点最优秀,因为他总是懂得惜香怜玉。”李清忽然提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可我认为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它会让一个男人失去自己的判断力。”慕容俊的脸上依然带着笑。 “心在自己,若是一个人不能把持自己的心,即便是没有其它能改变他的人,他也会摇摆不定。”李清依旧大声道。 “看来今天我错了。”慕容俊突然道。 “错了?”李清不解。 “我错过了一个好机会,本不该答应你的。”慕容俊叹声道。 “你在反悔?”李清道。 “今日我放弃了与你交手,恐怕以后再想找到这样的机会,永远也无法找到。”慕容俊淡淡道。 最能了解自己的人,往往就是自己的对手,李清默然应许他的这种说法,非常在理。 此刻画舫中的满大江再也没有说话,李清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 安静通常就是暴风雨的前奏,可是今晚的天气很晴朗,月亮高高挂在天上不动。 仿佛就像眼前站着的人。 李清希望他最好不要动,只要他动,自己必然要动。 动与不动之间的选择权利,此刻就在慕容俊的手中,他的手中虽然没有剑,但身上藏有一股剑客的杀气。 李清随时都能感觉到,这个人的确很危险,他用很深的城府在控制自己的一举一动。 而且他还很年轻,年轻是他的资本。 刚刚来到这里时,用内力驱动小船行走,他用自己的行动已经告诉这里的所有人,他并非一个一般人。 虽然到此刻他并没有再去显示他的任何功力,李清明白这样的人其实才最可怕,他会变成一位可怕的对手。 李清静静地看着,他很想回答慕容俊的这句话,但自己竟一时无法寻找出更好的词句。 慕容俊突然一阵轻笑,他笑的非常自信,非常自傲。 李清叹了一口气,道:“你的确应该感到高兴。” “你不想笑?”慕容俊笑着道。 “不想。”李清显得很无奈。 “我笑有我的理由,你知道?”慕容俊收住了笑声。 “不错,虽然我不想去笑,但我知道你笑的理由。”李清道。 “我的心思若是能猜出来,我会立刻离开这里。”慕容俊盯着李清,似乎想看穿李清的心。 ”我知道你在笑我们的懦弱,你来到这里只有一个人,可我们居然没有人敢向你出手。”慕容俊的脸上露出了惊奇。 “不但如此,我们好像也无法阻拦你的来去。”李清又道。 慕容俊的人钉在了地上,李清的每一个字,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他木然看着李清。 眼前的李清就如刚刚变成了一只孙猴子,钻进了自己的心脏,把自己的每一份心思都看得很透彻。 自己赤露着心站在了李清的面前。 第一百零五章:伤心画舫(三) 女人本不该太多去心疼。 若是一个男人把心放到了她的身上,她就会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公子今天的表现很好,我会告诉仙子,她听到一定会很高兴。”李清这时听到了小蝶的话,她总会找个时机说话。 况且李清说的这些话,也是为了自己,小蝶希望在已缓和的气氛中,能体现自己的存在。 然而李清却不这样想,他认为小蝶压根就不该有这样的想法,更不该说出来这样的话。 慕容俊刚刚平静的脸色,再次凝聚起来,用眼睛盯着小蝶很久很久,慢慢道:“你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若是一个聪明的姑娘,就不会说这样的话。” “难道你又改变了自己的主意?”小蝶蹦到了李清跟前,她都忘了宁儿就在自己李清的身边。 “若让一个人永远闭上嘴,其实方法很简单。”李清听到了一句最不想听到的话。 李清很明白慕容俊的意思。 喜欢说话的人,若是让他闭上嘴,只能有一种选择,让他变成一个死人,世上只有死人才会永远闭上自己的嘴。 女人喜欢说话,女人的嘴只要自己活着,肯定不会闭上。 “我又不是哑巴,我为什么要闭上自己的嘴?”小蝶没有去顾忌宁儿,再次变得有一点刁蛮。 “若是我,我会选择闭上自己的嘴。”李清苦笑一声,遇到胆子大的小蝶,自己有时也没有什么办法。 “若是我,肯定会带着这位老婆婆立刻离开这里,慕容公子一定不想做一位让仙子讨厌的人。”小蝶继续在抱怨,没有人能堵住她的小嘴。 李清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去说话,毕竟宁儿的目光正盯着自己,若是自己再次偏袒这小蝶,这里肯定又会发生料想不到的事情。 毕竟宁儿是个大姑娘,自己欠她的或许有一点多。 大姑娘此刻居然没有生气,她的目光望着李清在发呆,好像已很久没有见到李清这个人。 木下樱看到李清古怪的表情,她倒是先乐了。 “师妹,你的汉子好像喜欢上了别的姑娘。”木下樱的话又让李清心里一惊,这个时候,她就不应该来凑热闹。 花痴般的宁儿摇了摇头,依然盯着李清。 “人家在说你,你怎么像一个榆木疙瘩似的?”原来西域来的姑娘都会说这句话。 宁儿嫣然一笑道:“人家长着眼睛,想看谁,这是他的自由,我怎么能管的住?”说话的时候,眼睛瞟了李清一眼。 李清只能当做没有听到这句话。 小蝶倒也嘴快,轻声道:“姐姐就是大度,该生气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生气,小蝶该向姐姐学习。” 宁儿立刻道:“这与你好像无关系。” 小蝶的小嘴一撇,笑着道:“只是怕姐姐动气伤了身子,你若是心里有气,可不要出在我的身上。” 女人的斗嘴,李清见过几次,宁儿如此大度,他还是有点不放心,只能微微含笑,不理睬她们的说话。 他眼前的慕容俊也是一直没有说话。 夜晚的风突然更冷了,慕容俊仿佛陷入了沉默中,没有回答小蝶的话。 人在风中慢慢举起了手。 慕容俊伸出了细白的手,李清看到了这双手,这本该是一双大姑娘的手,他的手手指细长。 黄色衣衫的袖子,轻轻一抖,慕容俊的手中,魔术般变出了一把笛子,青色的笛子在月光下,闪着青蛇般的光。 笛子慢慢到了他的嘴边,一首伤情的曲子,飘到了夜空中。 只是片刻,忧伤的曲子突然停下。 “你是一个聪明的姑娘,日后我们肯定还会相遇,见到仙子请问个好。”慕容俊的态度变化很快。 眼睛的余光,他飘向了画舫中,画舫中的人没有说话,但李清知道聪明的他已知道,这里的客人并不止他一位。 慕容俊的目光移向了姑州河面,河水在夜风中泛着水波,在远方李清看到了一丝光亮。 小船依旧停在河面上,船上并没有划船用的船桨。 “去得地方一定很远。”李清看着小船。 “时候不早了,李少主,请!”慕容俊身子飞起,落到了小船上。 “请!”李清朗声答道。 这是一种最好的结果,李清不想去问他为什么突然又改变了想法?不过对眼前的小蝶来说,也许是一种解脱。 李清落到小船上的一刻,小船箭一般离开了画舫。 一切变得就是如此之快,当李清的身影再次消失的一刻,宁儿露出了失望,她有点迷茫。 “我们来得好像不是时候,他又走了。”宁儿喃喃道。 “你想跟着他?”木下樱轻轻来到了宁儿身边。 “或许我会成为他的累赘,清儿的麻烦已经很多了。”宁儿看着远方,现在已经看不到李清的身影。 “现在我们的麻烦也不小,宁儿姐姐。”小蝶很会说话,她没有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孟婆婆。 孟婆婆手中的蛇形剑,还握在手中,她可怕的目光就像夜色中的幽灵。 “这位婆婆的脾气似乎不太好。”木下樱道。 “孟婆婆的脾气一直不太好。”孟婆婆看着眼前的四个人,冰冷的目光像冬天屋檐下的冰。 “孟婆婆?幽灵庄的鬼影孟婆婆。”木下樱重复着这句话。 “熊丫头,你知道婆婆的名字?”孟婆婆怒声道。 “这里只有大姑娘,没有熊丫头,这个名字不好听。”木下樱横起了眉头。 说话的一刻,她的脚步一点,身子已凌空而起,手中的青蛟剑离开了剑鞘,这是一把青色的剑。 孟婆婆不亏是个走江湖的人,看到飞来的人,面色不变,身形后移,向后倒移了几步。 人站在了画舫的边沿。 木下樱的剑式走空,人却没有停下,剑在手中化出了剑花,再次刺向站在船头的孟婆婆。 只听的“叮”的一声,孟婆婆的手中的剑与木下樱的剑双剑相击,竟击出了耀眼的火花。 或许是孟婆婆的武功强,木下樱的身子落下,就地后退了几步,人喘着气道:“婆婆果然厉害。” “百花宫来的野丫头,你竟如此霸道?”孟婆婆厉声道。 “婆婆认的此剑?”木下樱一怔。 孟婆婆道:“除了西域百花宫中的青蛟剑,还有什么剑能挡住婆婆的这一剑?” “孟婆婆果然识货,是否知道它的来历?”木下樱急声问道,她很想知道这把剑的故事。 孟婆婆突然扬天一笑,道:“该来的人已经来了,为什么要躲在里面不出来?难道你们也怕见婆婆?” “婆婆的名声一直不太好,我们实在不愿见到你。”画舫内传出了一个男人雄厚的声音。 “百花宫的青蛟剑都已来到了江南,可惜江南她的朋友只适合去做缩头乌龟。”孟婆婆冷冷的言道。 “唉!”一声长长的叹息,从画舫中传了出来,这时画舫的木板上传出了敲打声。 木下樱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她再一次见到了两位奇怪的人,这两个人怎么走进了画舫中?站在这里的她们居然没有发现他们。 走出来的人,没有再说话,一双冰冷的目光,盯着孟婆婆,木匠的目光中充满着仇恨之意。 瞎子的脸绷得很紧,手中探路的杆子,敲打在地面的木板上,每一下都像是夜晚的勾魂声。 “他们怎么来到了这里?”宁儿压低了声音问道。 “宁儿姑娘,瞎子知道什么地方该来,什么地方不该来。”瞎子的耳朵很灵光,宁儿的声音虽然很低,但他已听出了说话的人。 “我只是很奇怪,这个地方今天来的客人有点多。”宁儿很客气的言道。 “该来的人都会来,不该走的人今天也走不掉。”瞎子道 “没有想到画舫中,还有两位客人,难怪大笨蛋会放心的离开。”苏海皱着的眉头顿时展开。 “苏掌柜的朋友很好客,我们很喜欢他。”听到苏海的话,瞎子道。 “死胖子,一定吃完了桌子上的鱼。”苏海的人影一闪,他现在变得不喜欢这里,他开始惦记着满大江的鱼。 可惜说话的时候,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大胖子,胖胖的苏海眨眼消失在了画舫门中。 门外顿时留下了三个大姑娘的笑声。 然而木匠的话让笑声立刻打住,她们瞬间又变成了小哑巴。 “孟婆婆的脾气就是不太好,难怪江湖中的人都不喜欢。”木匠看着孟婆婆手中的剑,放开了扶着瞎子的手。 “本来年纪就老了,又死了一个儿子,她的脾气肯定会不好。”瞎子平着脸,他看不到孟婆婆已经发绿的脸。 “这句话应该放在心上,说出来并不好。”木匠道。 “孟婆婆的儿子死了,我们应该送去两副大棺材,这样才够老朋友。”瞎子的话就似一根钢针,直直扎进了孟婆婆的心中。 “为什么要送两副?”木匠又问道。 “可怜的儿子死了,没有人给她准备后事,你是木匠铺的大掌柜,你应该客气一点,主动送货上门。”瞎子继续在说。 孟婆婆的人在这时气的直颤抖,可此刻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若是只有三个大姑娘,她的眼中肯定瞧也不瞧一眼。 但此刻走出来的人,让她心里不得不防备。 因为他们也是两位高手。 高手间的相遇,若是朋友会坐下来喝上一杯。 可他们不是,他们是两个可怕的对手。 瞎子手中探路的杆子,手握得很紧,而木匠的手中却拿出了一件奇怪的兵器。 这是木匠干活时用的凿子。 作者有话说:1、分类大封,感谢万象天劫作者西门小陆:天地战记作者晴天鱼米: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捧场大力支持。 2、创作辛苦,希望书友们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 第二百零六章:伤心画舫(四) 黑夜永远不懂白天的温暖,哪怕是在寒冷的冬天。 只要在白天太阳能够出来,人的心就会变得暖和一些。 所以有的人喜欢在白天做梦,至少白日做的梦,没有夜晚那么让人伤心,没有那么让人郁闷。 孤独的梦没有等到白天,因为此刻就是晚上,也是多事的秋天。 孤独的剑提在手中,目光冰冷。 他始终盯着活死人的手臂,他不相信这个人袖子中是空的。 因为自己曾经就有这样一位朋友,他也没有胳膊,但他的袖子中有一只假的臂膀,虽然是假的,但这才是他的武器。 无论活死人从袖子出变出什么,这才是他最可怕的武器。 可怕的人用同样的目光看着孤独,他的袖子在夜风中飘动。 没有任何时候,让孤独感觉到人的目光是如此的寒冷,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也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朋友。 孤独一想到断臂,他的心中不由一阵刺痛。 这种伤痛无法可以弥补,他的话虽然不多,但他理解每一位他能相信的朋友,包括自己的门主萧泪血。 直到今天,他依然不能去接受张帆的背板,就如西村的刘大麻子,他们的追求自己永远不懂。 心是累的,流进心里的泪就是咸的,可姑州河的河水依旧,它会用水去洗涮过去的一切。 但无法洗刷一个人扭曲的灵魂。 孤独的心今天感到特别的累,因为在小船上的一刻,他想起了一起来到江南的影子。 影子的世界他不是很懂,但是孤独知道,若是没有影子,自己就如天上的月亮,只能用冰冷的眼睛,来看这个多事的世界。 “你杀了天煞,这是今天你犯下得最大的错误。”活死人冷冷的道。 “我杀人没有理由,只要我认为他该死。”孤独的人如剑一般冷酷,没有人见到过他笑。 “他有点笨,很笨的人就算是笨死,他也不能让你杀死。”活死人的理由有点古怪。 世上的确有许多人承认自己很笨,但从来没有一个人因为笨,会把自己笨死,孤独否认了他的这句话。 “可惜他已经死了,死人不会承认自己很笨。”孤独看着自己的剑,他等待着一个结果。 “今天来到这里,你们或许找错了人。”活死人阴沉着他的脸。 “我们只相信我们自己的感觉,不会去相信别人的话。”孤独道。 “唉!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可惜你们无法做到。”活死人走到了地煞面前,又道:“若是不笨,应该知道你该去做什么事。” 站着的地煞用恶毒的目光看着孤独,他在犹豫中,猛然转身走进了画舫中,此刻远处传来一阵笛声。 夜晚的笛声很忧伤,仿佛知晓每个人心中的伤痛。 活死人听到笛声的时刻,阴沉的脸突然变得很惊奇,好似发现了别人无法知道的秘密。 画舫二楼的窗户忽然推开,一个女人的身影出现在了窗前。 “唉!他怎么也来了?”女人带着叹息之声,却很温柔。 “仙子,他若是来了,幽灵的庄主肯定就在附近。”活死人对楼上的女人说话特别客气。 “你们与幽灵不是一起的人?”萧泪血怔道。 “我们就没有说过,只是萧大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们。”楼上的女人是紫蝶,她的声音中让人充满了猜想。 “这个吹笛子的人很神秘。”萧泪血不愿相信她的话。 “彻夜秋风吹满楼,姑州往事何时休?萧大侠认定我知道这个人?”紫蝶变得很忧伤。 画舫前顿时一片寂静,唯有呼吸之声,此起彼落。 “他是慕容俊,是我们与幽灵合作的条件。”紫蝶又道。 “什么样的条件?”萧泪血微微一皱眉。 “若是能做到互不侵犯,我必须嫁给他。”紫蝶忧声道。 萧泪血明白这是江湖中的联盟,只是为了某种个人的利益,她们之间或许就没有感情两个字。 感情两个字很多人用一生去追求,但能活在自己所希望的情感中的人,这个世界很少很少。 情能感人,也能困人。 眼前的紫蝶或许就是这样的人,她梦想着挣脱不属于自己的情感,但她走进了江湖。 萧泪血只有叹息,他依然无法左右这样的结果。 “明天才是你们相约的日子,姑娘为何要提前来到这里?”萧泪血改变了话题,他想知道的更多。 “聪明的李少主,他今天必然会到这里,许多事情只有他能改变。”紫蝶道。 “你相信他?”萧泪血很珍惜自己的这位朋友。 “若是连他都无法改变,紫蝶好像只能认命。”楼上的紫蝶叹气一声。 “姑娘好像很了解李清?”萧泪血提声道。 “相遇总是缘分,没有缘分的相遇,何必一定要相知?”紫蝶的话没有人懂,她的话只有月亮能懂。 可惜月亮无法回答她的这句话。 “姑娘口中的慕容俊,这个人好像从未出现在江湖中。”萧泪血问道。 “萧大侠这句话很奇怪,你们所谓的高手,为什么一定要出现在江湖中?”紫蝶在楼上“呵呵呵”一笑。 萧泪血无语回答。 真正留在幕后的人,为什么一定要走出来?走出来的人未必是江湖中真正的高手。 许多的人虽然不出来,但他的名字就像已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中,他们的一举一动,只需要别人听到自己的名字。 “既然你认识慕容俊,你必定见过幽灵庄主,他是谁?”萧泪血认为这句话才很重要,这个人的身份一直很神秘。 “他”楼上的紫蝶只说了一个字,声音顿时卡住。 萧泪血听到了一种古怪的声音,他在夜空中看到了一个影子,影子在月光的照射下,映照到了画舫的二楼。 影子就像是黑夜中的蝙蝠,从空中而来,紫蝶发出了一身惊叫,萧泪血看到活死人的身影瞬间飘起。 来到的影子速度很快,活死人在飘起的一刻,已听到了紫蝶的一身惊叫,影子直穿画舫的窗户而过。 “什么人?”房间中传出了地煞的身影,但是萧泪血没有听到任何人的回答。 夜很静,静得让人可怕,一切都是在一眨眼的功夫发生。 萧泪血走进了画舫的二楼中。 他看到了地煞,却没有看到说话的紫蝶,画舫的窗户开着,飞进的人带走了不会武功的紫蝶。 可惜没有人说出他是谁?因为萧泪血看到了一把剑,这是一把很熟悉的剑,只有影子才拥有这把黄金打造的剑。 这把剑深深扎在地煞的胸口。 看到地煞吃惊等大的眼睛,死去的他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这一切实在太快了。 地煞的手已伸开,人被钉在了画舫二楼的一根柱子上,剑不但穿过了他的胸口,而且刺穿身体刺入了柱子。 他的手垂直落在身体的两边,萧泪血在他的脚边看到了未曾发出的暗器,这是毒棱子。 地煞的确看到了进来的人,他的反应也很快,但是来到的人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他的暗器才刚刚拿出手。 活死人这时已经不在这里,他同突然闯进的人一起消失的无踪无影。 萧泪血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不相信这是影子,可这把剑的主人的确属于离开自己的影子。 孤独刚刚杀了天煞,此刻地煞又死在了影子的剑下,只要走出这扇画舫的门,萧泪血知道,没有人再会相信自己。 这里的所有人必定是鬼门的人所杀,这样的消息一定很快,江湖的消息本就传播的很快。 “门主,这不是影子,若是他,他会留下。”孤独盯着影子的剑,他相信自己的朋友。 在这一刻,没有人能比自己还要相信影子,虽然影子已经放下了手中的剑,他不在是一名合格的剑客。 “没有人会相信这句话,从这一刻开始,也没有人再会相信我们。”萧泪血黯然一声。 声音中带着颤抖,充满了悲伤与愤怒。 “必然也包括不在这里的李清。”孤独道。 “我们不但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也给他带来了麻烦。”萧泪血抬起了头,望着打开的窗户。 “门主是否猜得出,来到的是什么人?”孤独问道。 “许久没有走出来,没有想到还有如此轻功之人。”萧泪血自语道。 “这样的杀手,肯定来自幽灵庄。”孤独非常肯定,因为没有人能在他们的眼前随随便便杀死一个人。 这样的人只有幽灵庄存在,他们终究是一群杀手,杀手出手的一刻,从来只有结果,因为他们不需要经过。 沉默了许久,萧泪血突然道:“这里应该来到的是两个人。” “两个人?”孤独很吃惊。 无论怎么说,包括死去的地煞,所有出现在这里的人,都是顶一的高手,来到的这里的人,大家却没有发现? 孤独的心猛然一颤,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开始发凉,世上还有轻功如此厉害之人。 萧泪血的身影突然窜起,从二楼的窗户穿过,他落到了画舫前,怔在了地上,嘴里喃喃道:“果然这里还有人。” “什么人?”孤独的身影落到了萧泪血的身边。 “一个可怕的人。”萧泪血继续在说,很像是在自言自语。 孤独顺着萧泪血的目光,眼睛愣在了画舫的木板上,他并没有看到天煞的尸体,天煞的尸体刚刚还躺在这里。 “地煞!”萧泪血立刻叫了一声。 孤独感觉自己的心彻底凉了。 作者有话说:1、分类大封,感谢万象天劫作者西门小陆:天地战记作者晴天鱼米: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海贼王之幻影之剑作者无尘净土捧场大力支持。 2、创作辛苦,希望书友们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 第二百零七章:伤心画舫(五) 瞎子没有抬头,他也不需要去抬头。 因为他的耳朵可以听到一切声音。 孟婆婆选择的对手首先就是瞎子,她的剑就像出洞的灵蛇,划破了夜空,直袭眼前的瞎子。 瞎子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刺出来的剑,探路的杆子手里一提、一拨,脚下倒退了五尺之远。 而孟婆婆在剑刺出的一刻,她的脚瞬间而起,踢向了一旁站着的木匠,嘴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大红的绣花鞋中在空中横扫而过,木匠首先看到的是一只脚,这是一只女人的脚,速度非常快! 木匠的手快速伸了出去,他并没有用他的兵器,他相信自己的判断,手掌展开的一刻,他抓住了只脚。 剑刺空的孟婆婆,没有刺出她的第二剑,蛇形剑的尖端直直点在地上,身子像爬行的蛇一样,居然在空中一个快速一个扭转。 木匠这时看到了她的另一只脚,这只脚上虽然同样穿着大红的绣花鞋,但鞋子的尖端,他看到了一把尖细的小刀。 刀光一闪,木匠还没有来得急举起自己的兵器,右手停在了半空中。 木匠感到自己的喉结发出了一丝疼痛,速度来得很快。 他的左手在疼痛的一刻,很自然放开了手中的脚。 一道细细的伤口留在了木匠的喉结之处,鲜红的血开始慢慢从伤口内渗出,木匠的呼吸尚未停止。 他的左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眼珠子瞪得好大,死死盯着转身落地的孟婆婆,嘴里已说不出话来。 木匠只相信了自己的手,他相信自己的确能抓住踢出来的这一脚,现实中他确实已经做到。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拦腰而来的这一脚,只是一个诱惑,刺向瞎子的那一剑,也是在欺骗着自己。 孟婆婆杀人的武器却是在另一只脚上,她的鞋子中藏着一把锋利的小刀,这把刀足以让一个高手致命。 孟婆婆的身影落在了画舫顶上,冷冷地瞧着木匠,慢慢言道:“我为什么会被称为鬼影,因为我的脚是可以杀人的鬼影脚。” 木匠的脸逐渐变得姜红,嘴角使劲在抽搐,他的喉结中发出了咕噜之声,可没有说出话。 这一刻他怎么也想不到,死亡对他来说,也许并不可怕,他只是不相信死亡会突然来的这么快。 孟婆婆的这一招,计算的很准,而且很快,很毒辣,不但骗过了瞎子,而且只是一招,木匠已结束了生命。 生命的脆弱在江湖之中,总是过眼的烟云,没有人能真正做到永远的胜利,胜者只是一种心里的侥幸。 “我杀人用的都是脚,这是我的秘密,因为我最喜欢我的绣花鞋。”孟婆婆的声音在木匠的耳边,就是幽灵的呼唤。 孟婆婆承认了属于自己的秘密,她并没有说谎,只可惜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但事实就是事实,永远没有活人能去改变死亡这个事实。 瞎子木然站在地上,他的眼角居然流下了泪。 他的人虽然是个瞎子,可他的心却没有瞎,从孟婆婆的的声音中他已知道,这里在瞬间发生了什么。 因为从出招的那一刻,他再也没有听到木匠的声音,他熟悉这位与自己同住了十多年的朋友。 木匠从来不会与自己开这样的玩笑,也从来不会撇下自己,除非他已彻底离开了自己,这个事实他绝对无法接受。 人腾空而起,他手的杆子,直接轮展开来,抽向了孟婆婆,他判断的位置非常准确。 可眼前的孟婆婆不是一个一动不动的树桩子,她的脚法与声音速度一样快,人在冷笑中,空中翻过,避开了瞎子的一击。 探路的杆子狠狠抽到了画舫的顶上,木头做成的顶拦,顷刻哗啦一声碎成了一片,从画舫顶上散落下来。 孟婆婆的身子落地了木板上,她的身子与飞起的瞎子恰好更换了一个位置,她在得意中,忘了此刻身手还有三个大姑娘。 夜风中孟婆婆听到细小的声音,她立刻判断中,这并不是夜晚江面蚊子飞过的声音,这是细小的梅花针。 这种暗器只有姑娘喜欢去用,而身后的三个姑娘中,有一位她很熟悉,她的小手嘴喜欢这种暗器。 孟婆婆的身子绝对比一只燕子的速度还要快,嘴里地声音刚刚发出,手中的剑便刺向了小蝶。 “死丫头,敢袭击婆婆!”孟婆婆的身子生生侧移出了一丈之远,落在了画舫船的另一边。 脚步未曾落定,人的身子又飘向了发出暗器的小蝶。 小蝶的身法并不快,她没有想到背着身子的孟婆婆反应如此迅速,她连躲闪的机会都没有。 灵蛇一般的剑劈空而来,尖端就像张开嘴的蛇。 小蝶很想躲开这条蛇,可蛇仿佛长着眼睛,在小蝶的心里,此刻就是一场噩梦,这场噩梦才刚刚开始。 小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她很清楚,凭靠自己身法根本不是孟婆婆的对手,她只想用偷袭的方式,去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可惜大姑娘的单纯,连累了自己。 闭着眼的小蝶想到了美丽的大蝴蝶,它们最喜欢春天,因为她们从来就没有冬天。 冬天的蝴蝶她从来就没有见到过,她只有一个梦,在寒冷的冬天,自己也能做一只自由飞舞的舞蝶。 可惜梦只是梦,终究有醒来的一刻,小蝶睁开了眼睛,因为她还活着,她看到了一把剑挡住了这条可怕的蛇。 “婆婆好很的心,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也下手。”小蝶听到了木下樱的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 “找死!”孟婆婆用厉声回答了这句话。 可木下樱的剑已经缓解了她的速度,聪明的小蝶不是傻子,她睁开眼的时刻,身子鱼儿般滑出了剑式之中。 “这么恶毒的婆婆,一定找不上儿媳妇。”姑娘的嘴都不愿意饶人,木下樱在挡住剑的时刻,嘴里大声道。 夜色中的宁儿,不由得摇了摇头,眼前的孟婆婆的确很恶毒,然而师姐的这句话,宁儿认为才是女人中最恶毒的话。 因为天下的女人都喜欢别人捧着自己,没有人愿意让别人去讨厌自己,特别是敢走江湖的女人。 她们踏出脚步的一刻,她们的内心已经比一个普通的男人强大。 无论这个女人的年龄有多大。 此刻宁儿很明白,孟婆婆的儿子已经死了,李清告诉了她西域发生的一切,这是孟婆婆心里最大的忌讳。 不生气的孟婆婆有时都很可怕,何况话语激怒的她。 果然孟婆婆的手中的剑,再次呼气中挥起,剑式中人的身影冲天而起,剑与脚几乎同时击向木下樱。 师姐的身法宁儿当然知晓,她的剑法很快,但她的轻功却无法与孟婆婆相比,何况孟婆婆的脚连木匠也无法躲避。 宁儿拔出了自己的短剑,她的短剑在拔出来的时候,她没有忘记自己的飞刀,手中的飞刀分三路飞出。 孟婆婆的出手虽然快,她在击向木下樱的时候,她心里虽然带着愤怒,但她没有忘记会用暗器的小蝶。 可惜人的心只能做到两用,没有办法去防备突然而来的第三个袭击,空中的孟婆婆压根没有想到,宁儿会抛出飞刀。 飞刀虽然是一般的小刀,它的速度可比宁儿的声音要快,等孟婆婆听到宁儿发出的声音时,伸出去的腿永远她没有机会收回来。 只听的扑通一声,孟婆婆直直落到了木板上。 然后所有的声音乍然停止,所有的动作也立刻停动了下来,画舫前站着的人变得很安静,人静静看着落在地上的孟婆婆。 剩余的任何人都没有想到,武功莫测的孟婆婆,居然会被宁儿的飞刀击中,这是宁儿许久以来,第一次回到自己的本性。 空气仿佛都已经凝固,这里只有孟婆婆的痛苦声。 “你真的出手”孟婆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她的腿上却有三把小刀,深深扎进了自己的肉中。 “我?”个性变得温柔的宁儿只回答了一个字。 “我一直没有杀你,因为你的身份很特别。”孟婆婆话没有人能听到,只有她自己明白。 “为什么你不敢杀我?”宁儿突然想起了过去的一夜。 许多人都来自西域,他们遇到自己的时候,仿佛都很顾忌什么?难道他们害怕自己手中的飞刀。 自己绝对没有那么的本领,宁儿很明白自己的能力。 “我!”孟婆婆回答的也只有一个字,可她是咬着自己的嘴唇说出了这个字。 落下来的人只有说话的机会,她已不可能踢出她的脚,这曾是一双名震江湖的鬼影脚。 这时宁儿看到一个人影一动,她没有办法来阻止这个人,她自己很想知道孟婆婆为什么不敢为难自己? 可惜所有的一切再瞎子身影一动的一刻,眨眼间所有的一切立刻结束。 宁儿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因为瞎子手中探路的杆子,也是一把可以杀人的武器。 “你为什么不等一等?”宁儿失声道。 “因为她没有资格活着。”瞎子当然无法看到宁儿的表情。 “可她的话,我还未问完?”宁儿的眼里充满了失望。 “她永远也不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瞎子冷冷地道。 宁儿怔在了画舫的木板上,这又是心中的一个迷。 作者有话说:1、分类大封,感谢万象天劫作者西门小陆:天地战记作者晴天鱼米: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海贼王之幻影之剑作者无尘净土捧场大力支持。 2、创作辛苦,希望书友们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 第二百零八章:小店风波(一) 满大江的名声很大,所以认识他的人很多。 只是他认识的人并不是太多。 因为像满大江这种身份的人,他只需要认识他该认识的人,比如早上宁儿看到的杨掌柜子。 杨掌柜子当然姓杨,可是他的小客栈却不是挂着杨家的招牌。 袁宁儿站在客栈的招牌下,看着招牌的名字,愣了很久,因为她没有见到过客栈会起这样的名字。 “无人客栈,难道这家客栈就从来没有人住过?”宁儿自言自语道。 “当然有人住,而且住的人很多。”杨掌柜是个精瘦的汉子,短衣打扮,此刻他坐在客栈的门外,身边放着一个大箱子,杨掌柜道。 “既然有人住,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宁儿实在有点不理解,这样的名字明明是告诉来往的客人,这里没有人。 “因为这个客栈从来不需要人来打理,只有一个我这样的掌柜。”杨掌柜解释道。 “没有人打理的客栈,也算是客栈?”宁儿眨巴着自己的眼睛,她忽然有种感觉,自己对江湖的事知道的太少了。 “当然算,若是姑娘知道这里的规矩,一定不再好奇。”杨掌柜道。 “规矩?住在这里还要讲究什么规矩?”宁儿道。 杨掌柜子像见到了稀奇的珍宝般看着宁儿,他反而显得有点非常吃惊,人吃惊道:“姑娘居然不知道这里的规矩?” 宁儿没有说话,她在听。 杨掌柜左右看看了又道:“住在这里的每一位客人都知道,只要进了客栈吃必须自己做,睡必须自己照顾自己,甚至连吃饭的碗都要自己洗干净。” 宁儿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世上还有这样的客栈?这样的客栈一定是一位好心人开在这里,他肯定是个大善人,肯定不会收客人的银子。 至少宁儿此刻心里这样认为,可她再次听到杨掌柜的话,她立刻改变了自己的主意,这个大掌柜的心比喜欢银子的苏海心还要黑。 “这个客栈一定不会收客人的银子,只是为了方便来去的客人罢了。”宁儿笑着说道。 “绝对不收银子,也没有人敢在这里付银子,这个道理来去的客人都懂。”杨掌柜子道。 “那么他们至少应该付点什么,不然这里的掌柜子必然是做亏本的买卖。”宁儿对这样的掌柜心里开始有点敬佩。 “若是一个只收金子的大掌柜,能亏了他的生意,我可以现在就改了我的姓。”宁儿听到了苏海的声音。 胖胖的苏海,从客栈的门里挤出了自己的身子,他对自己现在走路的姿势很在乎,头抬得很高,身板挺得笔直。 住在一个连吃饭都需要自己洗碗的客栈,居然收费的标准是金子,宁儿的头摇得像街头小孩手中的拨浪鼓。 因为苏海的话她压根就不会相信,这是宁儿见到过最贪财的大掌柜,在他的眼里,银子比漂亮的大姑娘都显得重要。 何况是财迷们打死都不会拿出来的金子。 因为在所有的财迷都有一个共同的爱好,他们会把金子藏在老婆都找不到的地方。 “苏掌柜说的是大实话。”杨掌柜立刻改变了宁儿的想法。 宁儿还是不相信,于是她又道:“既然客人付的都是金子,肯定这里没有客人,所以你的客栈才会叫做无人客栈。” 杨掌柜子摇了摇头,道:“姑娘你又错了。” “我错了?”宁儿很吃惊。 “这里的客人非常多,每次来到的客人必先要预定,若是来的迟,他们只能站在门口等着。”苏海插言道。 宁儿有点傻眼,她再次看了看这块招牌。 心里忍不住想知道这里的主人为什么会这样霸道?却还是忍住了自己,因为宁儿从杨掌柜的打扮中看得出,他不是这里的大掌柜。 即是现在自己问了,也得不到答案,宁儿此刻不想做个多嘴的人。 这时,客栈内走出了许多的客人,宁儿看到了各式各样的人,他们来到门口的一刻,不但往门口的一个大箱子内投放金子。 而且来到门口的时候,都会对着杨掌柜大声说道:“麻烦打扰,多谢大掌柜的照顾。” 奇怪的现象让宁儿很郁闷。 于是宁儿用鼻子闻了闻门口,她认为来到这里的客人,一定喝醉了酒,此刻他们还在梦中。 就如喝醉酒的自己,在喝醉酒的一刻,会变得什么都不知道。 可惜宁儿很失望,她没有闻到任何一种酒的味道,走出来的每一个人,他们都很清醒,他们身上并没有酒味。 他们都会认真小心地把金子放进门口的大箱子中,然后说完话离开这里,他们之间走出门的一刻,谁也不与谁说话。 如此的表现,宁儿确定他们就是来住店的客人,而不是客栈中打杂的伙计。 毕竟好奇是宁儿的天性,是个大姑娘遇到这样的事,她们都想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否则她们的心里一天都会变得极不舒服。 宁儿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她又道:“这里的客人为什么一定要付金子?金子必定比银子贵,何况住在这里,并花费不了多少?” 杨掌柜子缓缓站了起来,注视了宁儿许久,慢慢道:“姑娘知道满大江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他是一个大胖子。”虽然这是宁儿心中的印象,可说出话的时候,她的脸微微变红。 因为客栈的门口站着苏海,他的身材不比见到的满大江瘦。 杨掌柜的嘴角一动,没有笑出来。 倒是苏海的话来的很快,他嘟囔一声道:“这么秀美的身材,你也不会欣赏。” 宁儿知道这句话无法争辩,一个大姑娘也无法与一个男人都争辩胖与不胖,无论站着的人有多胖。 可有些话,宁儿还是想知道。她红着脸问道:“他是什么人?” 苏海用最快的速度拦住了杨掌柜的话,他立刻道:“他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胖男人。” 门外恢复了安静,没有人在吱声。 这样过了很久,太阳已经升起老高,客栈内的客人几乎都已经离开,宁儿看到与她一样瞪着好奇眼睛的木下樱与小蝶。 站着的三个姑娘没有任何人说话,没有任何人去问苏海,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会来这么多的客人? 她们只记得离开画舫以后,是苏海的朋友满大江亲自领着她们来到了这里,然后到了这个时刻,她们并没有见到这个奇怪的人。 宁儿走进了客栈中,客栈只是一家很普通的客栈,它坐落在姑州河畔,宁静的客栈四周有许多的银杏树。 走进门,这里与悦来客栈,几乎一模一样,客栈的一楼摆着几张八仙桌子,走上二楼,就是住人的客房。 宁儿抬起头,木下樱与小蝶就站在客房的门口,她们用奇怪的眼神同样打量着这家客栈。 若不是住在这里,她们不会对这里感到好奇,夜晚的马车上,她们什么也看不到,她们在疲倦中,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睡上一觉。 然而此刻却不相同,因为她们醒了,早上醒来的人都有同一样的感觉,这就是肚子饿。 宁儿看了看四周,这里的确什么都没有,八仙桌子上摆着的茶具很简单,银色的杯子,金黄色的茶壶。 于是宁儿想去喝点水,这个时候她再也不想说话,她再次看到苏海的眼睛发出了光。 在西域,这绝对是大山中的野狼看到了羊,若是在晚上肯定会发出绿色的光。 宁儿轻轻摇了摇头,她很理解苏海的心思,他只要见到自己的师姐木下樱,仿佛立刻就变了一个人。 手伸到茶壶的时候,宁儿愣住了,她竟然没有拿起放在桌子上的茶壶,仔细端详,宁儿才发现,这里的茶壶居然是纯金细作。 四个银色的茶杯雕刻美丽的花纹,这个宁儿认识,这是四只纯银制作的茶杯,宁儿的心一怔。 没有等到宁儿开口去问杨掌柜,客栈的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吆喝声,这声音居然是走街串巷的吆喝声。 宁儿的身子一转,快速来到了门口,她想知道来到的是什么人。 客栈外小路旁的树林子很大,宁儿看到一个很壮的汉子,头上戴着草帽,肩上横着扁担,挑着两个大桶子走出了树林子。 片刻间树林子中涌出了四五个这样的人,他们的肩上都挑着担子,嘴里吆喝着号子。 这时一辆马车飞驰而到,马车上是一男一女,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的路上,汉子没有说话,他钻进了马车的车厢。 等到人出来的一刻,宁儿看到了一个大铁炉子,上面还有一口铁锅。 炉子支好的时候,女人从车厢里面拿出了许多的家当,宁儿猜想这就是一个女人做饭的小伙房。 炉子的小铁门打开,汉子烧起了火,女人魔术般不停搬出来的东西彻底让宁儿再次看傻了眼。 汉子们的脚法都很快,这时已来到客栈门口,他们放下了肩上的扁担,扛着大木桶逐个走进了客栈中。 来到门口,他们只是对着门口的杨掌柜子点点头,等到木桶放下的一刻,宁儿的鼻子里钻进了各种味道。 宁儿并非什么都没有见过的大姑娘,在西域的时候,她也喜欢溜进师妹们做饭的厨房中去瞧瞧。 可今天她不能不让自己吃惊。 汉子们从打开的木桶中小心端出了许多盆子,盆子放到了桌子上,盖子打开的瞬间,各类粥食的味道顿时飘满了客栈。 宁儿不但看到了小米熬成的粥,而且还看到了豆浆、豆腐脑。 甚至从西域远来的羊肉粉汤,宁儿也看到了一大盆子。 作者有话说:1、分类大封,感谢万象天劫作者西门小陆;天地战记作者晴天鱼米;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海贼王之幻影之剑作者无尘净土;带着无尽穿越了作者宛陵新月捧场大力支持。 2、创作辛苦,希望书友们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 第二百零九章:小店风波(二) 01 姑娘多的地方,是非一般都很多。 这个道理从古到今几乎就没有改变过。 尤其是在许多的姑娘,同时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这种醋发型的斗嘴就从来没有办法来停止。 楼上的两个姑娘已走下了楼,木下樱走到宁儿的身边,轻声问道:“这是你要吃的早点?” 宁儿摇摇头,因为她根本没有做过这件事。 木下樱又问道:“这些人你都认识?” 宁儿又摇摇头,因为她根本没有见过这些人。 木下樱再问道:“他们是李清的人?” 宁儿还是没有说话,她并不认识血衣门的人,她只是知道李清是血衣门的少主,他只有个百胜赌坊。 从认识李清的那一天起,她可从来没有听说李清认识这么多的大厨子。 木下樱瞧了一眼宁儿,她感觉自己现在遇到的就是一块大木头,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眼角轻轻一动,木下樱看到了苏海,胖胖的苏海知道的可真不少。 于是她笑着看着苏海,柔声问道:“我们是不是朋友?” “是!”宁儿看到苏海的脸就像一朵花,只要木下樱身上的味道飘过,他就会立刻绽放。 “你是否能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人?”木下樱的声音很轻。 可苏海在此刻,却迟疑的很久才言道:“他们只是来送吃的人,姑娘何必一定要知道他们的名字?” 木下樱嘟起了嘴,她不喜欢苏海这种说话的态度。 这时,杨掌柜走到了宁儿面前,道:“实在不知姑娘有什么样的喜好,只好送来了所有的早点让姑娘品尝。” 宁儿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如此的待遇,她又惊呆了。 “姐姐好福气,居然有这么多的早点可以吃。”胆子大的小蝶,几乎是蹦到了桌子旁,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羊肉粉汤。 站着的一名汉子,手脚很麻利,他从木桶中拿出了一只碗,一把勺子,浓香的一碗汤放在了小蝶面前。 “这个可以吃?”小蝶有点犹豫,望着宁儿。 “只要是袁宁儿姑娘的朋友,都可以吃。”杨掌柜子脸上带着笑。 “我的面子好大哦!”宁儿有点得意。 这个时候,是大姑娘最要面子的时候,若是所有的客人都这样尊重自己,宁儿感觉此刻就像是大清早吃到了。 不但嘴里是甜的,心里也是美滋滋的甜。 然而此时的宁儿心里虽然这样想,可她的人却不会这样去做,毕竟自己现在的身份有点不同。 至少自己明白,既然是李少主的女人,就要做出少主夫人的气派,不能在清儿不在的时候,给李清丢了面子。 于是宁儿没有动,她盯着桌子上的盆子,道:“为什么送来的只有汤,没有包子或者烧饼?” “姐姐的条件似乎有点高,有这样的待遇,小蝶认为已经很不错。”看到宁儿没有动,小蝶也没有敢伸手,可嘴里却带着抱怨。 “想吃当然有,包子必须要吃热乎的,现在外面的厨子正在蒸。”杨掌柜子笑着道。 只有苏海皱了皱眉头,他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忧心忡忡。 包子在说话的一刻,立刻端进了客栈中,进来的是个女人,蒸笼在她的手上,还冒着热气。 蒸笼的四周热气遇到清晨的风,凝结成了水滴,开始在蒸笼的四周流淌,可进来的女人脸上始终带着笑。 “包子应该趁热吃,这是最香的肉包子。”女人的笑没有停止,而宁儿却看着女人的手。 没有高深的功力,没有一个人能承受中如此的热度,可进来的女人没有一点感觉,她仿佛感觉不到蒸笼很烫手。 “你的包子很特别。”宁儿仔细打量着进来的女人。 “袁姑娘的早点,必须是最好的早点,若是喜欢桂花糕,马车里我已准备好。”进来的女人放下了蒸笼,揉了揉手。 “我只想知道这笼包子是否能吃?”宁儿有点谨慎。 女人笑了笑道:“难道我的包子不适合袁姑娘的胃口?” “你怎么知道我姓袁?”宁儿的小手开始握紧。 “能让姑州河畔的大厨子都来到这里,请客的人一定很在意宁儿姑娘,你何必一定要为难一个大厨子。”苏海叹了一声气。 “请我们的难道是满大江?”宁儿收回了本想说出的胖子两个字。 “除了满大扛把子,姑州河畔还有何人有这么大的面子?”苏海一脸的无辜。 小蝶拍起了手掌,乐呵呵插言一句,“哦,我明白了,满胖子是苏胖子的朋友,李清是苏胖子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好朋友。” “这与我有何关系?”宁儿瞪着小蝶,她不喜欢小蝶这个时候说话。 “姐姐是李清的女人,好朋友的女人来做客,做朋友的当然要拿出最好吃的来招待。”小蝶没有在乎宁儿的眼神。 “闭上你的小嘴,没有人当你是哑巴。”宁儿面色虽有点变了,可声音却不是很严厉。 女人听到赞美自己的话,心里的表现与嘴里的话完全就是两个样,越冷酷的女人,心其实越火热。 小蝶悄悄走到木下樱的身边,小手一动,低声道:“宁儿姐姐好凶,小蝶总是有点怕。” 木下樱的声音没有放低,她笑着道:“自古小妾总是害怕大老婆,这个道理你应该记在心里。” 于是她看到宁儿笑了,笑得非常开心。 脸上带着笑的宁儿并不曾罢休,依然对着女人道:“既然是满掌柜子请客,他的人应该来到这里。” “扛把子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况且吃饭的都是大姑娘,他肯定不能来。”女人笑着道。 “难道你们的扛把子不喜欢与大姑娘吃饭?”宁儿心里一乐。 “袁姑娘就是很聪明,这个都能想到,扛把子就是不喜欢。”女人道。 宁儿的心一愣,女人的话彻底改变了她的思维。 天下还有不喜欢陪大姑娘吃饭的男人?宁儿认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忍不住用手打了打自己的耳朵。 耳朵当然还能听到话,女人说完话却走了出去,因为杨掌柜子这时,轻轻咳嗽了一声,懂事的女人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嘴。 宁儿什么样的消息也没有得到。 02 姑州河畔的风总是比姑州城的大,因为这里有水。 当然水多的地方,树也多。 今天的风虽大,可吹得人还是心里暖洋洋。 温柔的风就像大姑娘的手,抚摸着银杏树的枝条,也抚摸着苏海的脸。 苏海的心里有着渴望,他梦想着这温柔的风变成一个人的手,若是这个人的手能轻轻摸着自己的脸。 就是让自己饿着肚子一天,他绝对都毫无怨言。 闭着眼睛的苏海,坐在客栈的门口,与杨掌柜子聊着天,当然男人聊天的话题不会是女人。 互相不熟悉的男人,绝对不会去聊自己心里的女人,他们只喜欢去和自己熟悉的男人聊女人,然后心里在挤满抱怨。 苏海的梦是白天做得,白日做梦肯定没有睡着,此刻苏海虽然闭着眼睛,可他的耳朵却听到了脚步声。 于是苏海睁开了眼睛,他的耳朵很灵明,他听到脚步声并不是他心中想的人,也不是客栈中的人。 客栈中早点吃完的一刻,汉子们似乎很忙乎,他们很麻利地打扫完客栈的一切,消失在了树林中。 而姑娘们都回到了房间内,去聊姑娘们喜欢听的话。 留在客栈外的大活人只有自己与杨掌柜。 苏海看到的人,坐在轿子中,抬轿子的是两个年轻的汉子,他们快速走出树林子来到了客栈前的小路上。 后面跟着还是一位年轻的汉子,手里抱着一个盒子。 轿子落地后,胖胖的苏海面前再次出现了一位漂亮的女人,苏海认定她绝对是一个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比客栈中任何一位姑娘的年龄都显得大。 女人看到苏海的表情,非常妩媚,就像见到了自己久别的汉子。 坐在客栈门口的杨掌柜,简直看直了眼,忍不住问:“这个女人是谁?” “狐狸!”苏海心里一怔,这个女人居然能来到这里,同时用眼睛的余光瞧了瞧她身边的汉子们。 “狐狸?江湖中只有一只狐狸,她就是那一只?”杨掌柜并没有说出女人的名字。 “能让太湖三鬼当轿夫的女人也只有她了。”苏海叹了一声气,苦笑道。 “抬轿子的人,你也认识?”杨掌柜子站了起来,盯着三名年轻的汉子嘴里啧啧了几声。 三名汉子虽然是精装打扮,人却长的都很清秀,他们并排站在女人的身后,就像三个大树桩,六只眼睛直看着前面的女人。 女人的耳朵仿佛很灵,已听到了他们的话,人未曾来到客栈门口,声音却先飘了过来。 “苏掌柜好!杨掌柜好!”女人的声音很柔嫩。 “夫人居然认识我?”杨掌柜子有点小激动,说话时改变了称呼。 “若想是天下的男人不认识她,到能找出几位,可若想找她不认识的男人,这个倒很困难。”苏海冷着眉头道。 女人闪着自己的小腰来到了客栈的门口,抬头看了一眼客栈的招牌,点了点头,转身对着抱着盒子的年轻人招了招手。 这位年轻人,快步走了过来,低着头打开了盒子,苏海看到了一盒子金元宝。 “这里今天我全包了。”女人笑着道,她的神态就像春天夜晚不喜欢回家的猫。 “这里还有两个大男人。”苏海的口气很严肃,他看到汉子的背后腰中斜插着一把分水刺。 “他们才三个,加上你们两个我也不嫌多。”女人用手捂住嘴咯咯咯一笑。 “千面妖狐,这里的规矩你应该知道。”杨掌柜子忽然又改变了态度,他看到站着的三名汉子,眼珠子已露出了凶光。 因为喜欢吃醋的男人同样也很可怕。 作者有话说:1、分类大封,感谢万象天劫作者西门小陆;天地战记作者晴天鱼米;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海贼王之幻影之剑作者无尘净土;带着无尽穿越了作者宛陵新月捧场大力支持。 2、创作辛苦,希望书友们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 第二百一十章:小店风波(三) 鬼不喜欢白天,白天若是看到鬼,肯定就是活见了鬼。 宁儿呆在客栈中的一间房内,她怎么也睡不着。 本来自己的世界中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可现在自己的心思就是多,只要躺在床上,她的脑海中就会蹦出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就是李清。 宁儿不知道李清跟着慕容俊去了何方?但她知道李清一定是去做一个男人该干的事情。 无论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宁儿的心都很担忧,她很想知道李清现在怎么样? 早晨的早点他吃了没有?宁儿在想。 今天的他是否能回来?宁儿也在想。 晚上若是回不来,十五的月饼他是否还能吃上?宁儿还在想。 想法太多的宁儿,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已经变大,她推开了客栈的窗户,只想看看窗外的景色。 小窗正对着客栈的后面,在客栈的后面依然是一片大树林子。 每个大树林子,都有一段往事,宁儿想起了园林中的树林子,在那片树林中,她第一次接到了李清送上的花。 “该死的榆木疙瘩,有时也很浪漫。”宁儿在自言自语中轻轻叹了一口气,但就在这时,她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棵很高大的老榆树,在树林子中特别明显,宁儿看到了两个人,他们居然吊在树上。 真是活见了鬼,宁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么好的秋天居然有人在这里上吊?宁儿握紧手中的短剑,看了看四周并未大声地叫出来。 人从小二楼上飘飘而下,宁儿落到了地上,身影几个起落,宁儿来到了老榆树下。 树上的人仿佛已经挂了很久,他们的身子随着偶尔吹过的风,不停地在晃动着。 宁儿看到这两个人的一刻,眼珠子瞪得比葡萄还要大,因为挂在树上的人她不但认识,而且还很熟悉。 “天地双煞?”宁儿惊叫了一声,马上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仔细看看四周,此刻这里什么人也没有,只有已死去的两具尸体挂在树上,像黑夜中喜欢招魂的黑白无常。 是什么人居然能杀了这两个老怪物?宁儿实在无法想出来。 身子一纵,宁儿的身子来到了树上,小心用手中的短剑砍断了吊着的绳子,天地双煞的尸体掉到了地上。 再次回到地面,宁儿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致命之伤,这是快剑一招毙命,这种出剑的速度宁儿马上想起了李清。 难道是李清杀了天地双煞?宁儿不敢相信自己的判定,可凭这两个老怪物的身手,宁儿只能相信杀人的必然是李清。 因为李清的手中有一把快剑,也只有李清能做到这一点。 风中宁儿的心再次凌乱。 她想用自己的心来保证,绝对不会是李清,因为李清有颗善良的心,他不会将这两个人的尸体挂在树上。 但除了李清,又会是什么样的人,竟然如此残忍? 孤独?影子?萧泪血? 甚至还有胖胖的苏海,宁儿的脑海中闪过了她能认识的所有人,包括消失不见的东方笑。 这个人的手中也有一把短剑,他的马脸总是吊的很长。 太湖帮?宁儿的心里一揪,自己与他们的恩怨牵扯到了李清,可东方笑并没有杀死天地双煞的理由。 宁儿在疑惑中听到树林的小路上传来了脚步声,而且速度还很快。 难道回来的是李清? 苏海一点都不喜欢眼前的这个老女人。 看到苏琴的脸,他的心中比见到了鬼还要难受,他情愿此刻看到鬼,也不愿意看到这张妖艳的脸。 然而不知趣的女人,总有自己的办法让一个男人张开说话的嘴。 “我怎么瞧着苏掌柜不喜欢我这位客人?”苏琴瞧着胖胖的苏海。 苏海不想说话。 杨掌柜倒是很热情,他抬眼看了看盒子中的金元宝,咧着嘴道:“既然知道规矩,客栈的房间倒是有。” “住在里面的客人我不喜欢,尤其是里面的大姑娘。”苏琴未曾进去,说的话让杨掌柜一愣,这里的客人可是满大江的客人。 而且她们是夜晚来到这里,这个女人的消息似乎很灵通。 “只要客人进了客栈中,都是满扛把子的朋友,没有人敢在这里惹事。”杨掌柜子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这一点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得罪了扛把子的人,等于就是一个死人,即是能得到眼前的金子,自己也没有命去花费。 “唉!若是你知道今天来到的客人是谁,肯定不会出口拒绝。”苏琴叹气道。 “无论什么样的人,今天也做不到。”杨掌柜子突然变的很坚决,对眼前的金子瞧也不瞧。 这句话刚说完,树林子中有一样东西飞了出来,穿过客栈前的小路,直直扎到了客栈的招牌上。 杨掌柜子看到了一把剑,这是一把很特别的剑,剑并没有出鞘,连着剑鞘深深扎进了木头招牌中。 这把剑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苏海的脸顿时变色,他当然认识这把剑的主人,这是影子的剑。 影子的剑能杀他想杀的任何人,可影子的剑不应该离开他的手,因为他是一名剑客。 杨掌柜脸上的表情,已变得充满愤怒。 他无需再去回答任何人的话,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把飞来的剑,已经挑战了他的生存底线。 “你带来的是这把剑的主人?”杨掌柜子冷声言道。 “这把剑的主人不喜欢我这只狐狸。”苏琴道。 “影子肯定不会去喜欢你这只骚狐狸。”苏海说出了这把剑的主人。 “影子?”杨掌柜子一怔,又道:“鬼门的影子?” 苏琴听到苏海的话,并未生气,反而笑着道:“影子的确不喜欢我,可喜欢我的人很多,我倒是不在意他喜欢睡?” 女人转身向后看了一眼,苏海看到站着的两个男人,脸上露出的表情,他们一定这辈子没有见过女人。 “这把剑的主人确实是影子。”苏海用眼睛看着客栈的树林子,剑已飞出,可剑的主人却没有出来。 苏海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远方传来了马蹄声,而且速度很快。 这时杨掌柜子的脸慢慢恢复了平静,人的身影突然而起,在空中他的手掌展开,击在了招牌上。 剑鞘带着剑震飞而出,招牌依旧完好无损。 人落到地上,盯着苏琴道:“无论这把剑的主人是谁,今天敢来这里找事的人,必须死。” 苏琴的眼角一挑,道:“非死不可?” “是!”杨掌柜子道。 “既然你已知道他的主人,你们就应该去找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苏海很想抽这张说话的嘴。 苏琴的嘴里果然没有一句好话,她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在诬陷着自己的朋友。 苏海的手握成了拳头,他只想打碎苏琴的牙齿,让她彻底变成一只不会乱咬人的骚狐狸。 发怒的男人不会放弃自己的心愿,苏海没等到在场的任何人说话,他胖胖的身子一滑动,便到了苏琴的面前。 苏海瞪着眼睛,几乎把自己的脸贴到了苏琴的脸上,道:“再骚的狐狸,嘴里也要会说话,我不喜欢你这只多嘴的狐狸。” 苏琴动也未动,她的脸上依然挂着妩媚。 身子居然往前挺了挺,道:“你这个姿势应该放到大床上,我肯定喜欢。” 苏海厉声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一个女人若是不要脸到这种程度,杀了她你会嫌弃自己的手。”杨掌柜子突然对着苏海道。 “你不相信她的话?”苏海收回了自己的脸,他并未闻到骚狐狸的味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她的话?”杨掌柜子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话?”苏琴道。 “因为我知道一个道理。”杨掌柜子拿起了手中的剑,脸上突然露出了笑,一种奇怪的笑。 在这一瞬间,苏琴的身子猛然一退,竟向后掠出一丈之远。 “你想用这把剑杀了我?”苏琴看着杨掌柜的手,剑没有出鞘。 “若是下次想来骗我,就好找一个最好的理由,影子的剑虽然也是黄金打造,但影子的剑我很了解。”杨掌柜子的手握住了剑的剑鞘。 “你认识影子?”苏琴惊叫了一声。 “为什么这间客栈只收金子?”杨掌柜子反问了一句。 “这里的主人难道就是影子?”苏琴又叫了一声。 “扛把子的朋友很多,他的朋友别人都想不到。”杨掌柜子缓缓道。 “不可能,影子已经死了,这把剑还杀死了地煞。”苏琴变的有点疯狂,她把每句话都说的很仔细。 “你居然知道影子死了?”杨掌柜的笑无人可以理解。 “我知道的事情当然很多,可惜我从来不知道死去的影子是这里的主人。”苏琴叹息一身。 “你以为每个男人在你的床上,都会说出他们的心里话?”杨掌柜子冷漠地言道。 “难道,难道影子并没有死?”苏琴愣着自己的眼睛。 杨掌柜没有回答这句话。 “他不应该还活着。。”苏琴忽然闭上了嘴,她的瞳孔开始变大,她看到抬着自己来的轿夫,突然间围到了自己身边。 “你为什么不闭上你的狐狸嘴?”说话的汉子年龄略大一点。 “太湖三鬼也是男人。”苏海木然道。 “我们是三个好男人。”手里拿盒子的年轻人,眼角一动,盯着苏海道。 “如果有人说你们也是好男人,我绝对怀疑老天简直造错了人。”苏海道。 此刻,马蹄声更近了。 作者有话说:1、分类大封,感谢万象天劫作者西门小陆;天地战记作者晴天鱼米;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海贼王之幻影之剑作者无尘净土;带着无尽穿越了作者宛陵新月捧场大力支持。 2、创作辛苦,希望书友们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 第二百一十一章:小店风波(四) 萧泪血从来没有后悔自己来到江南姑州。 因为在这里他认识了李清。 他也从来没有与孤独聊过这么多的话。 因为孤独不喜欢说话,若是一个人的话太多,他绝对不会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孤独。 人就如自己的名字,孤独虽然不喜欢说话,但他从来不反对别人对着自己说话,尤其是自己的门主萧泪血。 晨风已经刮了很久,夜晚的话题早已停止。 男人心中的泪让彻夜的风已吹干。 萧泪血走在林间小路上。 孤独默默地跟在他的后面,没有一句话,只能听到一个男人的脚步声。 萧泪血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孤独的脚步能与自己融为一体,自己迈出左脚的一刻,孤独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右脚迈出。 甚至当脚步踩在林间落叶的时候,萧泪血也只能听到落叶在自己的脚下,发出碾碎的声音。 脚步融为了一体,走路的人就会变成一个人。 萧泪血的眼睛盯着前方的路, 无论眼前的小路怎样曲折?萧泪血的心却是非常的火热,他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 虽然过去的一夜伤痛依旧。 在他的内心深处,萧泪血固然明白,自己人生的路,就如此刻脚下的小路,虽然看似蜿蜒崎岖,但路的尽头终究会豁然开朗。 直到此刻萧泪血虽然没有去问孤独,在夜晚抉择的时刻,他为什么会选择天煞,而不是会使用暗器的地煞? 现在从孤独的融合的脚步声中,终于已经明白,不喜欢说话的人,并不能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这样的人只是把心,融进了朋友的心,孤独知道在瞬间,可怕的对手不是面对面的地煞,而是骄傲自负的天煞。 地煞的手中,虽有可怕的暗器,但萧泪血不会让他的暗器袭击到自己。 这就是孤独,他手中的剑细长,只是用很普通的竹片扎在一起,做成了剑鞘,这把剑当然也能做出别人做不到的事情。 走在前面的萧泪血突然止住了脚步,转身对着孤独笑了笑,他知道即是这样走上一天的路,只要自己不说话,孤独也绝对不会主动说话。 “你可知道这条路的尽头是什么地方?”萧泪血想告诉孤独。 “不知道?”脚步停下的一刻,孤独也停下了脚步,他的脸色蜡白。 “你可想知道我们会去见什么人?”萧泪血又言道。 “不想!”孤独显得很木然,回答的字很少。 萧泪血沉默了许久,又道:“为什么不想知道?” “因为你是门主,我是孤独。”孤独没有多余的解释。 萧泪血感觉这句话,很有真理。 自从自己做到了鬼门的门主,没有人反对自己的任何想法。 不仅仅是因为自己是门主,而是自己始终把他们当作朋友。 朋友间的感情,不需要每一句话都要解释,但能做到像孤独这样心有灵犀的人,恐怕已经很少了。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萧泪血转回身,看着树林中的小路,小路显得很漫长。 “八月十五。”孤独的声音很低。 “这应该是一个团圆的好日子,可惜。。。”萧泪血想起了往事。 “嗯!”孤独似乎不愿意多想,也不愿多说。 “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在乎影子离开?”萧泪血感觉到身后的孤独,身子猛然一颤。 人却没有吱声。 “我知道你们是最好的朋友,虽然你很少与影子呆在一起。”萧泪血道。 人依旧没有吭声。 “你从来就没有怀疑过影子?还是因为你们都是一名剑客?”萧泪血继续言道。 “为什么要怀疑影子?”孤独终于开口。 “他的剑很特别,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很有身份,而他却选择留在了我的身边,只做了一名普通的护法。”萧泪血抬起了头。 树林中的树很多,也很高大,但没有遮住阳光的照射。 “因为他是影子,他的理由他肯定知道。”孤独道,他没有去猜测别人的习惯。 况且这个习惯并不太好。 脚步在树林中突然加快,萧泪血听到远方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这是一个女人自言自语的声音。 苏海本不想再去理会眼前的这个女人。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她肯定是大山里的骚狐狸溜出自己的窝。 一个女人变成如此模样,苏海简直无法用语言去表达此刻的想法。 “是个男人都想自称是好个男人,在狐狸大床上的时刻,你们为什么不说自己是个好男人?”看着太湖三鬼,苏琴眨着自己诱惑的眼睛。 最年轻的汉子,嘴角在抽动,他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脸色开始慢慢变红,苏琴的话好像说中了他的心思。 “老三对我最好,我知道。”苏琴动眉道。 “这句话你似乎对老大也说过?”老三的眉头一挑,但很快低下了头,他的心思仿佛最重。 “我对谁说过此刻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现在的你们,谁是一个好男人?”苏琴在煽动着眼前的三个男人。 六只眼睛互相对峙在了一起,他们都在猜测着这句话,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人愿意主动承认自己是个坏男人。 苏海对这个女人的心思彻底服了,他很想改了自己的姓,与这样的女人同一个姓氏,他感觉这是一种侮辱。 可是马蹄声虽然听到,人却没有出现,苏海只想看到来到的人,不想看到眼前的人。 然而这只能是苏海的想法,苏琴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她本来就是一个很会把握机会的人。 “三,你不但武功好,在我的心里,感觉你什么都很好。”苏琴的声音很温柔再一次让叫老三的年轻汉子变得脸红。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年龄最大的汉子开始生气,他的手往背后一抽,他的手里多出了一件奇怪的兵器。 “你真是有点老了,你的瞌睡有点多,昨夜本来有很多的机会,可是你不会把握。”苏琴盯着汉子手中的兵器。 年长的汉子虽然嘴角在抽动,但他没有说出话,他不可能去反驳一个女人的这种话。 因为每个男人都明白自己的长处,也很明白自己的短处。 若是让一个女人说出了自己的短处,任何一个男人只有去发怒,毕竟这就是自己的短处。 汉子手中的兵器是一把分水刺,他的眼睛盯着自己最年轻的弟弟。 看到这三位兄弟间突然变脸,杨掌柜子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笑,他笑的很开心,人再次坐到了客栈的门口。 眼前即将发生的事,似乎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的客人似乎有点不友好?”苏海打趣一声道。 “他们昨夜发生的故事,好像很复杂,这一点我最好奇。”坐下来的杨掌柜子呵呵一笑。 “女人与男人的故事本来就复杂,更何况是一个女人与三个男人的故事,一定会更复杂。”苏海慢悠悠道。 人在此刻,脸已不是发青,苏海看到的是三张发绿的脸,他们自称是太湖三鬼,苏海首先想到了绿脸的大青蛙。 大青蛙都喜欢蹦,年长的汉子立刻蹦到了苏海的面前,恶声道:“你是否能闭上你的嘴?” 胖胖的苏海摇了摇头,也许会说这句话,才是这个男子唯一的长处,他来到这里已经说了第二遍。 苏海盯着汉子道:“固然狐狸说的是一句实话,你也莫生这么大的气,你应该明白一个道理。” 年长的汉子厉声道:“什么破道理?” “气大伤身,这样你的身体会变得更不好。”苏海冷声言道。 “这与你有何关系?”年长的汉子怒气未消。 “身体若是不好,夜晚你一定会变得更虚弱,你会睡的像个死人,即便是有人。。”苏海忍住未说完这句话。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能杀了我。”听到这句话,苏海认为这个人绝对是天下最笨的男人。 “唉!你莫明白我的意思。”苏海叹息一声。 “胖子就是啰嗦,说话总是吞吞吐吐。”年长的汉子变得有点急躁。 “你果然很笨,你虽然不是一个好男人,但绝对是一位最称职的笨男人。”苏琴打断了他们的说话。 汉子没有回头,嘴里依然重复了他的话,这句话肯定是他这辈子最喜欢说的一句话,“你是否能闭上你的嘴?” “她说得很对,你就是一个笨男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就是无法想通。”苏海叹息一声,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男人活得很可怜。 “你的意思,若是我睡的太死,假如有人偷偷爬到我的床上,我也不。。。”年长的汉子似乎已经理解了这句话。 人在瞬间变得更加愤怒,苏海看到了一只发疯了的蠢牛,他不在是一只长着绿脸的大青蛙。 “莫说你是苏海,就是换成了李清,今天我也要杀了你。”年长的汉子手中的风水刺随声而起。 “我本来就是苏海。”年长的汉子听到了苏海的话,却没有看到苏海的人。 他瞪着眼睛看着苏海刚刚站立的位置,他见过许多的胖子,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灵敏的胖子。 对于苏海这样的人,江湖中此刻有很多的人都知道的名字,苏海不但是个大掌柜子,而且他还有一个名号叫做江湖万事通。 他能做到今天的一切,肯定有属于他的长处,苏海的手中有一只画笔,这只画笔此刻并没有出手。 年长的汉子只是微微一愣,他的脚下一点,人的目光转向了客栈的外面,他相信苏海必然会躲到自己的身后。 果然他转身看到了苏海的脸。 作者有话说:1、分类大封,感谢万象天劫作者西门小陆;天地战记作者晴天鱼米;逆修斩天作者东雨辰;海贼王之幻影之剑作者无尘净土;带着无尽穿越了作者宛陵新月捧场大力支持。 2、创作辛苦,希望书友们支持正版阅读!支持作者! 第二百一十二章:小店风波(五) 脸是一张普通的脸。 但是脸实在贴的有点太近,年轻汉子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苏海的两个眼珠子,死死盯着自己回头的脸。 他不明白,苏海为什么会有这么一个爱好? 这个爱好实在有点特别,此刻若是一个女人这样看着自己,假如就是对面那一只讨厌的骚狐狸,汉子的愤怒瞬间也会消失。 可惜这不是,这的确是一张男人的脸,脸上还带着轻蔑的笑意。 苏海用眼珠子冷冷瞧着年轻的汉子,一字字缓缓道:“你既然认识我,就不要这么话大,我的心情现在一点都不好。” 年轻汉子突然后背一阵发凉,嘴嘟囔了一下,甚至连他最喜欢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是何等快的身法,年轻的汉子不敢相信。 手里的风水刺足以说明,汉子生在太湖边,他喜欢呆在水里,因为这是水里最常用的兵器。 但他不喜欢水鬼这两个字,恰好自己兄弟三人,他更喜欢太湖三鬼这个称号,他认为只要带个“鬼”字,听到的人心里一定会害怕自己。 可事实却又多么令人无法思议,简直难以相信。 眼前的苏海非但不怕自己,而且还用一个男人最轻蔑的目光藐视着自己。 做为一名男人,可以不去理他,但不可以去藐视他。 因为再龌龊的男人,心里也会有最后的生存底线。 在这个世界中,绝没有比死让人感到可怕的事。 年轻汉子感到自己这一刻,就是一个只会呼吸的活死人。侮辱和藐视已经让苏海彻底拥有。 自己只是一个玩偶,一个让别人随时可以嘲笑的玩偶。 许久许久,苏海突然叹了一口气,收回了自己的脸道:“我何必要杀你?你自己都明白不该活在这个世上。” 他的脚步移动,离开了汉子,人直直走进了客栈中。 年轻的汉子从他的背影看到,苏海走路的姿势充满了自信,一个男人战无不胜的自信感。 唯有恐惧留在了汉子的心里。 苏海的画笔到底有多厉害?没有人看到。也许厉害的并不是他的画笔,而是他一颗充满自信的心。 “我真不是他的对手,我甚至连一名鬼都不配去做。”年轻汉子的额头不停流着汗,他在自言自语中。 脚步变得很累,年轻汉子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离开了客栈的门口,他的身影慢慢走进了树林中。 对站着的其他两位兄弟,他灰色发痴的眼睛,看也没有看,甚至对苏琴温柔的呼唤也没有听到。 走进树林的年轻汉子,刚刚消失了身影,一声惨叫立刻传出了树林中,这一声惨叫非常凄惨。 “大哥!”两名站着的汉子猛然起身,他们的手中已抽出了属于他们的兵器,同样也是风水刺。 人冲进了树林中。 此刻杨掌柜子坐在客栈门口的椅子上,他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诡异的笑,他对发生的这一切,好像心里早有预料。 他用带着笑的口气对着苏琴问道:“今天的客栈你还租不?” 苏琴的脸色本变得更加难看,这一切变化的实在有点太快,但她听到树林中传出惨叫声时,反而开始笑了。 阳光透过微风照到了她的身上,来回扭动的腰,在地面上映照出一个妖艳的影子。 杨掌柜子看着地上的影子,他想到了姑州河中的水蛇,眼前的苏琴就不该称为狐狸。 她应该像姑州河内的一条水蛇,能缠住任何一位羡慕她身体的男人。 “我的客人已经到了,你的大掌柜子怎么还没有到。”听到声音的一刻,苏琴的声音再次变得温柔。 人的脚慢慢提起,不但很轻,而且很快走到了杨掌柜的面前。 杨掌柜坐在客栈的门口,他的手中依然拿着属于影子的剑,若不是这把剑挡着自己的身体,苏琴肯定会骑在他的膝盖上。 此刻他们的距离很近,杨掌柜甚至能看清楚苏琴衣衫上的织绣,胸口一朵美丽的绣花映入了他的眼睛。 人就像一只没有脾气的小猫,只要伸手去轻轻一拉,肯定会扑入自己的怀抱。 杨掌柜慢慢离开了她的胸,注视着这张让男人疯狂的脸。 时间在不均匀的呼吸中,仿佛停顿了片刻。 人又发出了声音,很柔情。 杨掌柜子未回答苏琴的这句话,只是笑着道:“这里好像就剩了我们两个人。” 苏琴的头往客栈里看了看,她没有看到走进去的苏海,也没有看到任何人,身子不由得往后又退了一步。 “这里只有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你是一个最聪明的狐狸,你应该懂得。”杨掌柜子继续再说。 “难道你想?”苏琴变得有点紧张。 “我很懂得机会,我是一位从不会放弃机会的男人。”杨掌柜的空着的一只手,突然伸了出来。 他听到了苏琴的一声惊叫,人离开的速度比一只逃命的兔子还要快上百倍。 苏琴的惊叫声不是很大,因为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生怕来到这里的人听到。 “你为什么要躲开?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天上只有太阳,这里阳光明媚。”杨掌柜子依旧坐在客栈的门口,他的身子未动。 苏琴再次回到了客栈前的小路上,她用眼睛直直盯着眼前的树林子,好像很怕里面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他不会出来,要是想出来,他早已出来。”杨掌柜道。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个人?”苏琴转身道,松开了捂着嘴的手,只是用手扇了扇自己的鼻子前面。 诱人的小鼻子上,居然渗出了汗滴。 “我的鼻子一向都很灵,特别是男人的味道,只要来到这里的男人,无论他藏的有多好,我都能闻得到。”杨掌柜晃了晃身子。 他让自己的身子坐得更舒服一些。 “都说男人有时像狗,只喜欢闻女人的味道,为何杨掌柜偏偏喜欢闻男人的味道?”苏琴看着杨掌柜,这个喜好她很不理解。 “一个男人只有不特意去注重女人,他就不必为任何事烦恼,也不用特别操心,甚至他的每一天都会变得快乐。”杨掌柜站了起来,长长伸了一个懒腰。 苏琴的嘴闭得很紧,她永远不懂眼前的这个男人。 在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男人,他们只有一个爱好,他们只在乎一个爱好,他们只喜欢自己的身体。 而从来不会是自己的心,自己的心到底属于谁?此刻她自己也无法知晓。 她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这是她第一次为自己感到伤心。 一生没有归属的女人,留在心中的永远只有悲哀。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刚刚你只是与我开个玩笑?”苏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位才相遇的男人说这些话。 杨掌柜子点了点头。 人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对苏琴充满了怜悯,心也软了下来。 她真的错了吗?或许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女人活在这个世上,有很多种活法,她只是选择了其中的一种。 只是她的活法很独特,选择了自己的身体。 可这并不是一种懦弱,也许只是她人生的悲哀。 杨掌柜子想不通她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抉择?所以他必须要想。 “你来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只想知道住在这里的客人都是谁?你不敢接近客栈,所以你引诱了太湖三鬼?”杨掌柜子一字字说道。 苏琴没有擦拭自己的泪,她认真的在听。 “可惜你遇到的男人,还是老样子,他们好像虽然顺从了你,但他们的目的与你一样,这一点你刚刚发现。”杨掌柜道。 苏琴使劲点了点头。 “可惜他们遇到了苏海,他们没有勇气拿出自己的武器,因为他们都怕死。”杨掌柜又道。 苏琴没有点头,她的头忽然一动不动,仿佛杨掌柜的话,让她变得痴呆,又仿佛她第一次遇到一位能读懂她心的男人。 这时杨掌柜却又不说话了,他的脸突然变动冷漠,而且很严肃,他的眼睛直直看着对面的树林子。 苏琴听到树林子中再次发出了声音,她的身子开始发抖,不用回头去看,她已知道,发出声音的人已经死了。 走进去的人是剩余的太湖两鬼,他们都很年轻,年轻人在遇到恐惧的一刻,都会发出惊叫之声。 他们的声音中不但带着吃惊,而且带着恐惧,他们似乎在告诉客栈门口的人,树林中的人固然非常熟悉,但非常可怕。 杨掌柜的目光已经凝固,他静静盯着树林子。 在树林中,他仿佛看到了残忍的一幕 宁儿听到脚步身的时候,她握紧了手中的短剑。 心跳突然开始加速。 虽然自己的名号告诉自己,自己什么都不害怕,但此刻她的心还是一揪,她还是开始为自己担心。 天地双煞的尸体已经摆在自己的面前,事实已证明,无论杀死他们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若是他突然出现,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宁儿的目光收缩在一起,仔细辨认着声音的方向。 从快速的脚步声中,宁儿听得出来,走来的是两个男人,或许他们不是杀死双煞的人?宁儿在猜想。 若是他们杀死了双煞,他们选择的应该是藏起来,而不是匆匆的赶路。 宁儿看了看大榆树,纵身而上。 很快她看到了赶来的两个人,果然是两个男人。 男人们的脚步在大榆树下停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封推加更,感谢一周书友们的支持! 第二百一十三章:祸水红颜 01 袁宁儿的胆子虽然不是很大,但她的心很细腻。 本来心思细腻就是女孩子特有的本性。 躲在大榆树上,她相信树叶能遮挡住自己漂亮的身材。 人一动不动。 来到的人居然是萧泪血与孤独两个人,宁儿很吃惊。 这是一个很偏僻的客栈,这里四周都是树,树可以遮挡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当然也可以遮挡一个人隐藏的阴谋。 脚步声停在了大树下,人沉默了许久。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质疑的人是萧泪血,萧泪血用锐利的目光看了看四周。 他的头并未抬起来,嘴角却挂着一丝冷笑。 没有人能躲过他的眼睛,也没有任何人能逃过他的耳朵,就算树上有只鸟摇摇脑袋,他都会听得到。 老榆树在太阳下,地上倒映着树的影子,萧泪血从疏散的影子中看到了一个大姑娘的影子。 看到熟悉的身影萧泪血没有动。 “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死了。”孤独很冷漠地言道。 “他们为什么会到这里?”萧泪血又在问。 “难道死人也会走路?”孤独随着言道。 原来他们并没有死在这里,只是有人在他们死去后,将他们的尸体挂在了这里,宁儿的心突然感到一阵心寒。 世上还有如此残忍的人?他居然连死人的尸体都不放过。将他们挂在这里,难道是想告诉这里的人什么? 宁儿起身飘然落下。因为萧泪血是李清的朋友,她相信李清的时刻,同样也相信李清的这位朋友。 站着的萧泪血并未感到吃惊,他用带着遗憾的口气对着孤独道:“死去的人应该得到安慰,毕竟他们已经死了。” 宁儿倒是看到孤独的眼神一怔,他仿佛对自己的来到非常奇怪。 袁宁儿看到了孤独手中的剑,这把剑细长。 他出剑的速度,比许多人都快,他蜡白的脸上很少带有正常人的表情,人就如他的名字一样显得孤独冷僻。 萧泪血走了,他带着一股愤怒离开了这里, 宁儿从萧泪血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忍耐。 客栈就在树林的前面。 02 女孩子的脸只应该有两种颜色,白色或者红色。 白色象征着纯洁,白色的肌肤能让每个男人看到美丽,也能带来无穷尽的幻想。 而红色却代表着热情,红扑扑的脸庞让人能想起秋天的苹果。 熟透的苹果不但脆甜,而且多水。 所以女人柔情多水。 可这种水不但能解去男人的饥渴,同样也能淹死一个不懂风情的男人。 苏琴低着头,想说什么,但又忍住。 此刻她也不敢随便说话,她怕只要说错一句话,杨掌柜的剑就会让她变成一位永远不会说话的女人。 她渴望树林中的人快一点走出来,因为这里只有她与一个杨掌柜。 胆子再大的女人,一般情况下,都不愿意单独与一个男人呆在一起,除非这个男人让他心动。 当然女人心动的时候,又变得很奇怪,她们会讨厌许多人呆在一起,她们又变得渴望单独与这个男人在一起。她们这时看到任何人,都会觉得很讨厌。 苏琴虽然是个胆子不小的女人,可此刻却做不到,她很了解眼前的杨掌柜。 这是一位能读懂女人心的男人,他不但能看穿一个女人的心思,也能让一个女人在此刻变得恐惧。 苏琴从杨掌柜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杀气,自己就笼罩在这杀气之中,而杀气正像一双男人的手。 不但剥去了自己的衣衫,而且掏出了自己的心。 女人的心在猜透的时刻,就变成了玻璃心,经不起任何的推敲,最容易击碎。 苏琴的心此刻正是如此。 她的眼睛不敢去看杨掌柜,又不敢回头去看树林中的人,她只能把自己的眼珠子嘟噜噜乱转。 仿佛就像一只受了伤的小狐狸,在乞求人的宽恕。 可惜眼前的男人肯定做不到,他身上的杀气愈来愈浓,无形的网使人简直无法呼吸。 苏琴这时也不得不停住自己的呼吸。 因为她又看到了她最怕的一个人,这也是一个男人。 萧泪血虽然不喜欢伤害女人,但他绝对不会宽恕他讨厌的女人。 苏琴看到了人正是萧泪血。 通红的眼睛告诉苏琴,这个男人此刻正在火头上。 发脾气的男人不可怕,但真正发火的男人谁都怕。 他们会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到任何一位讨厌的人身上,无论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苏琴不敢去看萧泪血的目光,她开始后悔来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根本就不属于她这样的女人。 她想提起自己的脚,可自己的脚在瞬间变得软弱无力,她几乎都无法站立在路上。 只能眼睁睁看着萧泪血走到客栈的门口,用厌恶的表情看着自己。 苏琴的心变得更加紧张,她心里开始祈求,今天是个好日子,希望萧泪血的心情瞬间能够变好。 “这个女人怎么到了这里?”萧泪血与杨掌柜似乎很熟悉。 “她今天想租下整个客栈。”杨掌柜子见到萧泪血的时刻,脸上露出了惊奇。 “她知道的好像有点多。”萧泪血道。 “就是有点多。”杨掌柜道。 苏琴的心都冷了,她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在这个世上,男人最讨厌女人知道自己的秘密,知道男人秘密的女人一般都不会有好的下场。 “她为什么还活着?”萧泪血的目光瞪着杨掌柜,又道:“就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苏琴有点绝望,岂知她听到了杨掌柜很独特的回答。 “是,她不但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今天不能杀的女人。”苏琴立刻听到了希望。 “哦!”萧泪血只回答了一个字,他没有再去问杨掌柜任何不能杀的理由。 杨掌柜的说出的话好像就是一条理由,这句话胜过了所有的解释。 苏琴用手擦了擦汗,她感觉自己刚刚从澡堂子里溜了出来,而且洗澡的时候忘了脱衣服,浑身已湿透。 马蹄声终于来到了,来到的首先是一辆马车。 苏琴在轻轻的喘气声中,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马车她不但见过,而且也坐过,可她从来却没有见过如此大的马车,这就是一间可以移动的大房子。一个满脸长着胡须的汉子站在马车上,他的头硕大,就像山里走出来的野人,而且比野人还要彪悍 停在客栈门口的时候,赶车的汉子勒住了马,外形笨拙的汉子,身法却很灵活,他飞快跳下马车,来到了车厢的后面,举起了他的手。 这是一只又粗又大的手,手背上青筋凸起,每根手指头都像一根胡萝卜。 苏琴有种感觉,若是让这只手打上一巴掌,挨巴掌的人一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汉子的手从车厢里并没有拉出一个人,而是一个大木墩子,大约一尺之高,放在了车厢的一侧。 车厢的这一侧并没有门,此刻一侧的木板子却突然全部打开,仿佛就是一道门,从里面走出了一个男人。 苏琴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的心里不由得一叹,这样的人出门,肯定不能寻找一辆一般的马车。 而且他坐的马车也不会需要门,一般的门这个人肯定也走不出来。 当然这个人就是满大江,姑州河畔画舫的扛把子。 满大江的脚落在了榆木大木墩子上,缓了缓,然后人才落到了地上,他圆圆的脸上始终带着笑。 笑容就像寺庙中的弥勒佛,会让人感到心情舒畅。 等满大江的脚落在地上时,苏琴也不知担心他看到自己,还是怕他会走到自己的面前。 人把头低得更低,脸上的表情,又显得更加紧张。 身上的衣裙已经彻底湿透,完全贴在了她的身上。 走出来的满大江倒也未瞧她一眼,只是看到萧泪血的目光,突然间变得火热。 过了很久,满大江大笑一声道:“一直希望你能来,只有一个原因,这个世上的老朋友实在太少了。” 萧泪血立刻接着道:“很想来看老朋友,只是事情有点多,却没想到老朋友的身材愈来愈变得秀美,似乎瘦了许多?” 苏琴低着的头,虽没有敢抬起来,可她忍住不自己,听到这句话,无论什么样的女人都无法忍住自己的笑。除非这个人天生不会笑。 世上这么胖的男人,居然还担心自己会变瘦?他的心思一定很多。 心思多的男人,通常都很在意自己的外表,他们会在每一刻去观察自己身体的变化。 满大江的笑容忽然停顿,叹气道:“最近的烦心事就是多,我的食欲有点不好,肯定会变瘦。” 未等到萧泪血开口,满大江继续言道:“我现在的胃口突然变好,我此刻就想吃点东西。” “朋友想吃什么?”萧泪血发怒的眼神已经消失。 “秋天的野味最好吃,我记得我好久已经没有吃到它了。”满大江再次露出了笑。 “现在恐怕连只不会飞的鸡都找不到,它们的命运很悲惨。”萧泪血道。 “难道来了只喜欢偷鸡的野狐狸?它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满大江显得有点失望 “本来就不是一只好狐狸,况且它还是一只母狐狸。”萧泪血未瞧苏琴一眼。 苏琴的心上宛如突然被人扎了一针,一阵心痛让她的身子开始收缩,她并不是一个傻子。 虽然女人都喜欢一群男人来谈论自己,可男人谈论的话题若是显得不太友好,再傻的女人都会明白。 今天就不是一个出门的好日子。 第二百一十四章:伤心一刻 01 有一种悲哀令人同情,也令人惋惜。 死去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活着的人,因为他们已经死了。 但活着的人,心里总能对死者产生一种悲哀,无论这个人生前对自己怎么样?从他死去的那一刻,一切的恩怨就会变的很淡很淡。 许多的人都无法做到原谅一个活着的人,但所有的人都可以原谅死去的人。 苏琴此刻既不愿意自己活着,但也不愿意自己死去。 活着的自己,看到每一个男人,这时都是如此可怕。 但死亡依旧是最可怕的。 她用目光偷偷看了树林子很久,里面藏着的人,她心里很明白是谁,可她不敢去喊他的名字。 这个人如同这里的每一个人,他手中的剑只要拔了出来,自己依然只能选择死亡。 于是她放弃了自己的希望。 此刻,她看到满大江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奇怪。 满大江离开了大木墩子,他的身法很灵活,苏琴根本没有看清整个移动的过程,一座大山般的男人已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人的脸笑得虽然很像弥勒佛,嘴里却道:“你竟然敢偷吃我的鸡,你应该知道秋天我最喜欢吃鸡。” 苏琴挣扎着自己,勉强笑道:“扛把子的喜好,我实在不知。” 满大江用眼睛上下打量着苏琴,笑容变得越来越灿烂。 苏琴没有动,此刻她也不敢动,从满大江的眼神中,她似乎看得明白,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一只拔光毛的鸡。 而不是一只偷了鸡的狐狸。 恐惧再次来到了她的心头,她实在想不通,这个秋天,这群男人为什么一定要想去吃鸡? 可恶的大公鸡不但会打鸣,而且也会让老母鸡下蛋。 最可恶它还能吃,它的肉让街道上的叫花子也会着迷。 这里是姑州河畔,这里有许多最好的鱼儿,每条鱼都能做出一道诱人胃口的菜肴。 可他们却偏不喜欢,难道每个男人都喜欢吃鸡?她就是想不明白。 这一刻,她突然有种感觉,其实男人的心思,比女人更为复杂。 只是男人喜欢沉默。 每个沉默的男人,他们什么都懂,什么都很明白,只是他们不愿意去说出之自己的心里话。 男人的嘴可以去欺骗女人,也可以去欺骗自己。 “你应该提前知道,这一点对你很重要。”满大江道。 “是!”苏琴并不理解自己的心,可她只能这样回答。 “回答的很好,若是你不明白,我随时都会杀了你。”苏琴的心在颤抖,这是满大江说出的话,他的眼神告诉她。 他说到的话,一定也会做到。 朦胧中苏琴感觉自己的魂魄离开了自己,飘在了空中,它正用一种带着嘲笑的目光看着自己。 苏琴觉得自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今天遇到的满大江与萧泪血,每一位都是这样可怕,他们天生给人的只有恐惧,他们没有一个人懂得理解自己。 无助之时,女人的眼神是求救最好的信号,苏琴猛然想起了杨掌柜,这是一个能理解女人的男人。 他的存在,或许能挽救自己失去的灵魂。 女人都相信运气,苏琴知道,此刻树林中的男人并不定会走出来,她所有的希望都在杨掌柜的身上。 虽然这个男人也有点讨厌自己。 但人能够活着,才是一个硬道理! 任何希望只会留给活着的人,死人并不需要希望。 于是她抬起了头,笑的虽然很凄凉,但此刻她必须带着笑,因为笑是女人让男人相信的一种武器。 “杨掌柜很理解我,知道我很听话,只要我知道的事情,一定会告诉你。”杨掌柜子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哀求之声。 杨掌柜子叹息了一声,似乎想说话。 但他的话还未开口,却有收了回去,此刻他看到了一个人从客栈的后面走了出来。 孤独!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 孤独的脸色蜡白,手中提着细长的剑,眼睛中充满了怨恨。 此刻他慢慢走了过来,仿佛有许多的话要说,但看到杨掌柜的片刻,人却忍住什么话也没有说。 他的身体只是猛然一个停顿,用眼睛仔细看着眼前的杨掌柜,仿佛眼前的这个人,让他走回了以往的梦中。 萧泪血的眼睛中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变化,他突然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的确不应该死,虽然我们不喜欢她。” 苏琴立刻感恩地点了点头,她相信萧泪血的话,只要这个人说出一句话,这句话就如钉子钉在了木板上。 骤然之间,所有的杀气消失。 所有的质问停止。 02 袁宁儿从不相信眼泪。 她认为女人流泪就如同一个男人一样懦弱。 但回到房间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还是在流泪。 没有一种压抑让她,今天变得如此郁闷。 可今天是个好日子,今天的自己即是不能与家人团聚,至少也应该有个人与自己呆在一起。 可没有人告诉她,李清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她渴望每一位来到客栈的人,都能带来李清的消息,可每个人都给她带来了失望。 渴望在宁儿的心里,使她越来越变得急躁,她把自己关在客栈的房间内,不想见到任何人。 当然也没有人此刻敢去打扰宁儿,毕竟来到这里的每一位客人,都已知道她与李清的关系。 这些根本不用自己去说,因为来到这里的姑娘并不止自己一个,还有一个木下樱与小蝶。 走回客栈的时候,宁儿只是轻轻一说,胆子大的小蝶立刻窜回了房间中,她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话也不想说。 就如此刻的自己。 家是什么样的感觉?宁儿倒没有去想,她的心已全心全意放在了李清的身上,只要李清对她好,宁儿感到自己就非常的满足。 至于客栈中的人,对她如何去说,对她是好还是凶,她根本不去在乎,也不在意。 夜色终于来临,宁儿可以听到楼下来了许多的客人。 直到这个时候,依然没有人来敲她的房门,宁儿的心开始变得更加毛糙,楼下的人肯定忘了自己。 楼下的木下樱也肯定忘了自己,宁儿的心里这样认为,因为她从楼下不止一次听到了木下樱的声音。 “可恨的丫头,见到苏海,就忘了自己的师妹,怎么说我们也是亲姐们。”宁儿的心里不停的在嘟囔着。站起来几次走到门口,宁儿又退了回来,坐在床上,她的心越来越乱。 她很想跳出去,大声问一句:“你们都是李清的朋友,你们为什么不在乎他的生死?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回来,你们为什么不担心他?” 可谁会去听她的这句话? 或许没有人?因为没有一个男人会主动去招惹一位冷面罗刹,给自己找来不愉快。 这时客栈中的另外一个大姑娘今晚却不一样。 客栈今晚非常热闹,因为来到这里的客人很多。 木下樱不但见到许多的陌生人,她还见到了今天早上来过的大厨子们。 既然他们是大厨子,他们肯定就能带来许多好吃的。 能在江南吃到这么多的好吃的,木下樱感到今天的自己非常开心。 开心的姑娘遇到开心的事情,她们不会在乎自己的朋友心里有什么想法,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大姑娘。 大姑娘最喜欢看到有男人围着自己转。 无论这个男人自己是否喜欢。 只要他能听话,并且能在自己的耳边不停地说好话。 至少在寂寞的夜晚,自己最开心。 木下樱看到了月亮,月儿圆圆,她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今晚是八月十五,月饼当然不能少。 大厨子们在客栈的外面,摆了许多的桌子,每张桌子上都摆满了好吃的点心,而且月饼非常多。 当然每个盘子中的月饼,味道也不会一样。 木下樱不用去吃,她都可以闻得的出来,因为自己也喜欢吃。 喜欢吃东西,这不是女孩子的错,男人有时也喜欢吃,只是他们在有漂亮大姑娘的时候,故意想装出一副雅姿态。 夜晚的苏海就是这个样子,他就没有想到吃。 苏海感觉吃东西就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眼前开心的木下樱,随时都会飞走,她在吃饱肚子的时候,肯定会回到自己的房间。 回到她们房间的女人,到底会想些什么?苏海不知道。 所以苏海认为,在这个夜晚,与木下樱的每一句话都很重要,每一次目光的相遇也很重要。 毕竟自己有座大酒楼,想吃什么以后都有机会。 可木下樱却不这样想,她很奇怪这里的客人,既然来做客,就要吃,可惜她看不到任何人吃, 此刻来到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先去吃桌子上的点心。 他们在静静的等待,仿佛在等什么人出现。 终于木下樱听到了马铃声,这个声音在夜晚很悦耳。 赶车的人居然是懂事的阿晨,懂事的阿晨在今晚并没有唱歌,他的脸色很平静,似乎今晚的他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毕竟他只是李清身边的伙计,这里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马车已经停下。 木下樱在等待马车上的人走出来,她从这里的每个客人眼里,都能看得明白。 马车里的人才是今晚真正的客人,她很希望走出来的这个人就是李清。 因为李清离开的时间已经很久,在画舫中的时刻,她的内心同样担忧,可她不会去特意表露。 因为她是一个聪明的大姑娘。 聪明的大姑娘最会掩藏自己的心思。 第二百一十五章:女儿心声 袁宁儿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而且很快走出了客栈。 客栈外的男人很多,但没有人去问她为什么呆在房间这么久? 这是因为她是一个大姑娘,大姑娘呆在房间里面究竟做些什么?虽然男人们对这个问题都感到好奇,可没有人敢去问。 因为所有的男人都知道,即便是问了,她们也不会说,她们一般都会留给男人们一句话,“你管的闲事真多!” 宁儿站在客栈的门口,看着摆好的大桌子,桌子上摆着自己最喜欢的点心,各式各样。 当然还有橘子和苹果。 难得见到的大西瓜,早已切成了月牙状,鲜红的瓜瓤比多水的大苹果都显得更加诱人。 可宁儿却没有心思去想它们的味道,她的心思只有一个人。 来到客栈的人,宁儿从每张脸细细端详了一遍,心里叹息一声,她没有找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人。 在人群中她发现了一张不愿见到的脸,这个人就是一张马脸,甚至有时比马的脸还要长。 他怎么也会来到这里?宁儿没有勇气走上前去询问。 毕竟这个人与自己的恩怨很深,宁儿想起了与他的每次相遇,总是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巧合。 也许是自己的冲动,才会带来今日的麻烦,宁儿的心再次想起了李清。 若是没有李清,自己每次遇到太湖帮的人,他们肯定不会轻易罢休,东方笑的短剑她已经见到过。 人长着马脸,短剑却很无情。 袁宁儿转身走进了客栈中。 客栈的二楼是一段木梯,走上木梯,就能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时一扇们轻轻推开,露出了一个姑娘的脑袋。 客栈外有一些人的脑袋宁儿或许不认识,可长着这颗脑袋的人,她绝对认识,因为它是小蝶的脑袋。 屋子与自己的房间没有什么不同,收拾的很干净。 小蝶关上门,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又长长吐了一口气,似乎她很害怕别人闯进她的房间。 袁宁儿从来没有这么近与小蝶呆在一起,她也从来没有自己看过小蝶的身材,此刻她有点吃醋。 年纪不大的小蝶,白色束腰衣裙,不该大的地方,显然比自己大,不该红润的小脸,充满了少女的气息。 安静的房间,宁儿突然感觉这是两个姑娘说悄悄话的好地方,夜晚的男人都喜欢人多的地方,况且客栈外此刻就很热闹。 房间内小蝶早已点燃了蜡烛,宁儿来到床边坐了下来。 瞧着小手互相摆弄的小蝶,忍不住微微一笑,道:“现在有什么话我们随便可以在这里说,没有人会听到。” 小蝶站在门口,小脸红润,低头依旧摆弄着自己的小手,却没有吱声,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大孩子。 宁儿笑着道:“你叫我来,肯定是有什么悄悄话想对我说,莫不是夜里害怕,想让姐姐陪你睡觉?” 小蝶突然抬起头,似乎鼓起了勇气,犹豫了片刻,却又低下了头不啃声。 宁儿道:“你倒是快点,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该知道,总不能留在这里闷气,什么话也不说。” “清。。李少主的事,姐姐不曾怪我?”小蝶终于憋出了一句话,称呼在瞬间却改变了两次。 宁儿又笑了笑,她已明白,小蝶的担心依然在李清的身上,不过她的关心却有着某种说不清的担忧。 于是宁儿只是点了点头,她无须说话。 果然小蝶又言道:“其实我就是一个笨女孩,我的胆子虽然很大,但我从来不干去做。” 宁儿的脸立刻变红,她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可宁儿的心中很明白,小蝶叫自己来到这个房间,她绝对不会只是为了告诉自己这句话。 宁儿笑道:“我也是个女人,女人最懂女人的心,你想告诉我什么尽管说,难道还怕清儿回来怪罪你不成?” 小蝶咬着嘴唇,心中还在犹豫。 “既然你还没有想好,我留下也没有什么,我想去外面看看。”聪明的宁儿站起了身子。 小蝶立刻变得慌张,她蹦到了床前,拉起了宁儿的手言道:“姐姐莫走,小蝶是做过对不起姐姐的事,可小蝶也有小蝶的难处。” 宁儿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几乎忍不住就要大笑出来。 果然这个小蝶的心里藏不住话。 辛亏宁儿没有笑出来,小蝶继续言道:“我担心的是姐姐,因为仙子的事情,我知道的很多,天地双煞一定不会放过姐姐。” 宁儿的笑瞬间凝固在脸上。 她怔住了。 话语中又多出了一个仙子,宁儿记得她的名字叫紫蝶,难道她与李清还有关系?宁儿的心里一揪。 宁儿的手心沁出了汗,她已发现这件事绝对不是在开玩笑,毕竟小蝶说话的口气很认真。 有一个道理她很明白,女人对不熟悉的女人,一般不会去说心里话,若是这个女人突然想对自己说出心里的话。 至少这个女人对自己没有了戒备心里,因为女人对任何人都有一种戒备心。 宁儿轻轻咬了咬牙,平静了自己的心,然后道:“你是紫蝶的侍女,当然认识天地双煞。” “两个老怪物,他们就不是好人。”小蝶道。 “不是好人?”宁儿一怔。 这句话从一个大姑娘的嘴里能说出来,心中必然存着一定的怨恨,不然她没有理由去厌恶两个老头子。 宁儿再次平静了自己的心,轻声道:“你留住我,不会就是告诉我那两个老怪物不是好人。” 小蝶松开了宁儿的手,走到了蜡烛旁,用手扇了扇烛火,叹气一声道:“仙子的命其实很苦,她并不会武功,况且她已有了婚约。” “这个男人是慕容俊。”宁儿记得是他带走了李清。 李清已经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一天一夜,担心让宁儿的心再次悬挂了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很复杂。 宁儿很想知道,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凭靠什么去走进李清? 站着的小蝶顿了顿气,道:“可恶的他们居然想用仙子去引诱李少主,让仙子去套出李少主的秘密。” “她是否已经做到?”宁儿的心一冷,她担心的事好像已经发生。 小蝶苦笑了一声,又道:“我现在才知道,其实我们都很笨,我们就是一群大笨猪。” “为什么要这样去说自己?”宁儿忍不住问道。 天下的人都喜欢称自己最聪明,可没有人会说自己笨,而且还笨的像头猪,宁儿的心里一乐。 “姐姐莫要怪我,其实我试了许多次,李少主她。。。”小蝶转过了身子,看着宁儿。 “榆木疙瘩对你做了什么?”宁儿脱口而出。 “他什么都没有做,甚至在我没有穿衣服的时候,他居然溜了。”小蝶的语气有点哽咽。 她虽然在尽力控制着自己,但说到最后的时刻,宁儿从她美丽的眼睛中,还是看出了悲伤之意。 小蝶这是在鼓足了勇气,在对自己说着心里话,这些话也许压在她的心底已经很久很久。 因为一个姑娘的心,总是会封闭,她们不会轻易去说这样的话。 小蝶在说完话的时刻,闭上了眼睛,晶莹的泪珠挂在了她的眼角。 宁儿的心再次碎了,她痴痴看着小蝶,小蝶的心她很明白,她的心里与自己牵挂的是同一个人。 这个男人的潇洒,的确与众不同,他折服的不止是自己的心,他用一种独特的情感同样折服了这个姑娘的心。 宁儿开始沉默,她明白自己此刻,不论去说什么样的话,不但会让小蝶伤心,自己也会变得更加伤情。 心中虽然带着说不出的一份难受,宁儿还是强仍住自己没有去怪罪眼前的小蝶。 一个人在悲伤的时候,心情总是会变得不好,尤其是女人,她们在瞬间都会变得不愿意去说话。 于是房间中变得很安静,不时传来客栈外男人们的说话声。 片刻的沉默后,宁儿突然打破了安静,道:“他总是很幸运,今天是八月十五,他不会忘记我们。” “可仙子与老怪物与他约好了时间,就在今天。”小蝶哽声道。 “好像他们永远没有这个机会。”宁儿想起了树林中的天地双煞,他们的命运其实很悲惨。 “你见到了他们?”说话的小蝶瞪大了眼睛,她忘记自己的眼角还流着泪。 “你永远再也不会见到他们。”宁儿想笑,可这个话题她无法笑得出来。 小蝶愣在了地上,这句话的意思她已很明白,自己永远见不到的人,世上只有一种人,那便是死人。 眼睛盯着宁儿,小蝶看了许久,她摇了摇头,她不相信宁儿会做到这一点,她很了解天地双煞。 他们的武功虽不说是最高,但他们若是出手,宁儿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况且他们是两个脾气古怪的老怪物。 “杀死天煞的人是孤独。”这是孤独亲口告诉宁儿,宁儿相信这句话。 “那么地煞?”小蝶还是很担心。 “他也死了,可惜杀死他的人,没有人知道?”宁儿的脸上在笑,心却沉了下去。 这个人当然不会是李清,李清的剑轻易不会出鞘,他绝对不会去杀死小蝶嘴里所说的老怪物。 就在这时,宁儿听到了一个声音,这个人的身影就挂在房间的窗户上,他就像一个死人。 “杀死地煞的人是影子。”冰冷的声音像是从地窖中发出。 小蝶的脸瞬间变得苍白,她竟没有发出惊叫之声。 第二百一十六章:意外相遇 马车内的人终于走了出来。 木下樱此刻非常失望,因为走出来的人并不是李清,而是崔四夫妇。 她对走出来的人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只在乎李清,可惜就是没有见到李清。 离开画舫的李清仿佛在人间已经蒸发,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消息,于是木下樱的心情开始变得郁闷。 心情郁闷的女人都有一个坏习惯,只要她们觉得不顺眼的人,不论自己怎么去看这个人,他绝对就是不顺眼。 这时木下樱看到的人,没有一个人让她觉得开心。 甚至连桌子上的月饼,木下樱都感到特别的不顺眼。 因为此刻有一个人的脸,很像圆圆的月饼,在月光下显得特别不知趣,总是晃荡在自己的眼前。 杨掌柜的人把客栈前装扮的很漂亮,大红灯笼不但挂满了客栈的门前,四周的树上也挂上了许多。 月亮很圆,灯笼很亮,这里宛如白天一样。 木下樱提着手中的剑,离开了客栈。 以往很懂事的苏海,却跟在她的后面,寸步不离,他似乎害怕木下樱离开这里,就会消失,再也不会回来。 走到小路上的木下樱终于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着后面的苏海,道:“你为什么总要跟着我?” “我怕你会迷路。”苏海回答的很诚实,也是他的心里话。 木下樱把嘴唇闭了很久,轻声道:“你是否知道,女孩子要去的某些地方,你不能去?” 苏海摇了摇头,他没有想过。 木下樱的脸色突然变红,她绷着脸道:“你是真傻?” 苏海还是摇摇头,他还是没有明白。 木下樱的小脚在地上跺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生气,还是要对这个不懂风情的男人发笑? 此刻木下樱看到了另外一个女人,来到了小路上,这个女人从自己出来的一刻,她可从来就没有说一句话。 然而这时她却溜到了自己身边,对着苏海道:“苏掌柜应该是个聪明的男人,就怎么不理解女人?” “因为我不需要理解你这样的女人。”苏海未瞧苏琴一眼,他只会去看自己喜欢的女人。 苏琴对苏海的话到未在意,依然柔声道:“若是你个大姑娘去方便,难道苏掌柜也要跟在后面?” “这里已经很方便。”苏海愣神道。 苏琴用奇特的眼神看着苏海,这个男人的名号自称江湖万事通,此刻她觉得这个男人简直就是脑子一点都不通。 木下樱眨了眨眼睛,脸色更红,她突然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坏,至少她很理解现在有点尴尬的自己。 而不像眼前的这个男人,脑子就像上了锈的大铁锅,怎么点也不会开窍。 她突然将嘴对到苏琴的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 苏琴的脸微微一红,红着脸点了点头。 人立刻大声道:“我们要去方便,请苏掌柜等一等。” 再笨的男人都会明白这句话,胖胖的苏海马上涨红了脸,呆在了客栈前的马路上,他觉得自己真是一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 女人与女人去到小树林,肯定是去做女人们该做的事情。这种事情也许只有苏琴可以大声叫出来,在这里还有谁能叫的出来? 也许只有苏琴叫出声的时候,别人才会听得到,而且也不觉得意外,因为这里的男人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当然也不会有男人站出来去拦着她们,毕竟这是属于女人们的事情,男人没有办法去帮忙。 一阵女人的笑声留在了客栈的后面。 客栈的后面依然是一片大树林子,只是这里有点昏暗,这里没有大灯笼,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照着树林中。 此刻,客栈后面的树林很安静,因为夜晚没有人喜欢在这里溜达。 能到这里溜达的只能是住在客栈的女人,因为客栈中的男人有点多,而且他们都是江湖汉子。 虽然常说江湖的儿女不在乎繁琐的礼仪,可这种事情,每个女人还是有所顾忌。 因此女人选择的路有点远,她们喜欢寻找到最安静最安全的地方,去办自己最放心的事。 可回来的路一般都不会安静,只要走路的人是两个以上的女人。 没有男人的地方,女人都喜欢说话,无论她们的关系怎么样,毕竟这是黑夜,黑夜中的女人最怕孤单。 “你手中的剑很特别。”打破安静的当然是苏琴,她本就是一个不喜欢寂寞与安静的女人。 “这是师傅的剑,我很喜欢。”木下樱对这句话倒没觉得有什么。 “这是青蛟剑,说明你是西域百花宫的弟子。”苏琴知道的似乎很多。 木下樱止住了脚步,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走在身后的苏琴,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这把剑来到江南,她从中倒是知道了不少的故事,虽然江湖的故事本来就是很多。 可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也熟悉手中的这把剑,木下樱心里不由得有点疑惑不解。 “你既然来自西域,与袁宁儿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月色下苏琴的脸上带着笑,笑得很妩媚。 “师妹!”木下樱冷冷地回答了两个字。 苏琴上下打量了一番木下樱,又道:“你肯定认识她的伯伯。” “快剑袁峰。”木下樱道。但很快接着问道:“你认识这个人?” 苏琴只是唉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木下樱的这句话,她的目光瞬间变得迷茫,似乎对这个男人的名字与人很熟悉。 人带着好奇心,本想再问几句话,可木下樱的目光此刻蓦然停止,她的目光带满了惊奇。 客栈的客房有一盏烛光,映照在窗户上。 木下樱看到一个人的影子倒影在窗户上,人就像一只夜晚跑出来的壁虎,但她看到的人影非常奇怪。 这个人只有半个身子,他的身子半个仿佛就是空的,月光下,人的影子显得十分诡秘。 木下樱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房间,因为在这个房间内,她与一个小姑娘聊了很久,而且还说了许多姑娘们喜欢听的悄悄话。 人的身影变化很快,木下樱猛然一个纵身,准备扑向客栈的后院中,但在身影刚刚飘起。 人又不得不落了下来。 客栈的小院子中突然冒出了两个黑影,此刻拦住了她的去路。 “鬼!”苏琴的低蒙的惊叫声立刻飘进了木下樱的耳朵中。 这时,木下樱的速度很快,因为在西域长大的她可从来不相信鬼,她倒是喜欢自己装作鬼去吓唬别人。 在夜晚无论什么样的人,遇到这种人,她的第一反应肯定就是拨出自己手中的剑,剑光一闪。 剑光如灵蛇般一闪,木下樱的剑已出手。 这柄看似平凡的青蛟剑在突然间变得有了剑气,还有杀气。 突然而来的两个身影轻功好似不弱,他们在剑刺到的时刻,身影向两侧同时分开,竟似鱼儿般灵活。 身影一前一后落在了地上。 木下樱厉声道:“什么人?” 可是来到的两个人并没有吭声,他们也没有发出任何的暗示。 木下樱的身法很快,看到落空的剑,心中虽是吃惊,可手里的剑再次点刺变化,对着自己前方的人袭击而出。 一条棍子挡在了木下樱的剑上,这时这个人首先开了口,道:“你想用这把剑杀了我们?” 木下樱眉头一皱,道:“杀了又如何?” 站在前面的人发出了笑声,道:“这把剑不能杀人。” “只要是剑就能杀人,难道还有区别?”身影在交锋中错落,木下樱在落地的时刻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 这个人居然是个瞎子,他的手中拿着一根探路用的杆子。 他居然用这根杆子化解了自己的招式,木下樱更加吃惊,同时她也认出了眼前的这个人。 “你是瞎子?”木下樱盯着眼前的人道。 她未曾回头,因为后面还有一个人,苏琴的武功应该不会太弱,木下樱此刻只能去相信她。 身影飘向后边的人,并未对木下樱趁机出手,可木下樱也没有听到苏琴的声音,这个女人一定是吓呆了。 “我本来就是瞎子,这也好奇?”瞎子笑着道。 “你应该留在画舫中?”木下樱记得他出手非常狠毒,他在出手的一刻,杀死了幽灵中的鬼影孟婆婆。 这个老婆婆的腿法也特别快,可惜在大意中却被宁儿的飞刀刺中,可怜的老婆婆就这样死了。 木下樱想到此刻的时候,她的眉头再次凝聚,她对这瞎子的过去并不了解,同样她对孟婆婆的过去也不了解。 此刻她只能想到保护自己,这本来就是每个人的天性。更何况木下樱还是一个大姑娘。 大姑娘对自己的保护意识,都比别人更加强烈,于是她手中的剑,再次破风而出。 但这次她却看到站着的瞎子动也没有动,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笑。 木下樱看到了一只手,这只手在自己剑刺出的一刻,竟用两根手指夹住了自己的剑。 世上绝对没有别的人能够做到这一点,自然除了一个人,这个人自己一直在等待,可就是没有见到他。 这一刻木下樱终于明白,站在身后的苏琴为什么没有发出惊叫,她肯定也认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你的脾气就是很火爆,应该看看来到的是什么样的人?”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飘进了木下樱的耳朵中。 男人的声音很亲切,此刻也很温柔。 第二百一十七章:意料之外 01 在月光下,木下樱已看清了男子的面目,不是李清会是谁? 这不正是自己心里挂念,却又不敢说出口的李清又会是谁? 没有一个男人让自己的心这样牵挂,也没有一个男人,在匆匆的相识中,会让自己变得如此优柔寡断。 瞧着夹住剑的手指,木下樱的心开始发热,自从在西域听到李清的名字,她知道天下只有他才能做到这一点。 他的手指像人一样伶俐,木下樱的心顿时开始凌乱,她已忘了这里还有别人存在。 李清的身上充满了男人的气味。 潇洒的李清似乎永远带着笑容,一种让人琢磨不定的笑容。 他的笑让木下樱入迷,心中又感到无可奈何。 李清的手指放开了木下樱的剑,剑在瞬间落到了地上,此刻手却抓住了手,李清感到了小手的温暖。 “死木头,还知道回来?”木下樱的柔情让李清无法放手,他瞬间感觉十五的月儿就是圆。 若是此刻这里没有瞎子与苏琴,李清也许会讨厌月亮实在太亮了,明亮的月光下,自己什么都不敢做。 不过这时什么也不能去做。 李清看着眼前的木下樱,却不知道再去怎么开口,女人的柔情能让男人瞬间变得陶醉。 木下樱一向很少在别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温柔,但在她看到李清时,脸上的表情不但充满了期盼,而且内心开始变得火热。 “我回来的好像不是时候。”李清的虽无法拒绝这份火热,可他心里很明白,此刻说有些话确实不是时候。 “我不在乎什么时候,只要你能平安归来,我都会等。”木下樱说出了自己都不会相信的话。 这些话她可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她看着李清的眼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些话,但嘴里还是说了出来。 瞎子传来了轻轻的笑声,他的身影利箭般突然飘向了客栈的后院,他或许明白,自己虽然看不到,可他留在这里也不是时候。 年轻人的心思,只有年轻人能懂,她们会去相信一见钟情,也会情愿一厢情愿,感情本来就一个怪东西。 李清此刻却马上放开了木下樱的手,他的目光飘向了客栈的房间,脸色微微变红。 目光在落到客栈窗户的一刻,李清的脸色开始变得冰冷。 “宁儿在客栈的房间中。”木下樱非常懂事,她很清楚李清的担心,红着脸把剑拾起,装回了剑鞘中 “我知道,我就是要在这里等一个人。”李清缓缓言道,他的目光没有离开窗户上的人影。 可在这说话的时刻,人影已经消失,木下樱感到一只炽热的手突然揽住了自己的腰。 风在耳边轻轻吹过,但这只是一个瞬间。 她第一次看到李清的轻功是如此之快,只是瞬间的炽热,木下樱再次看到了小蝶。 小蝶的确是在房间中,可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人,这个人右臂空荡荡,直直用眼睛看着从窗户中飘进来的每个人。 当然首先进来的人就是瞎子。 李清落地的时刻没有看到宁儿,房间内并没有宁儿的身影,门却是开着的。 难道自己又来迟了一步?李清心里有点后悔。 站着的男人李清认识,没有一条胳膊的人,他只见到过两个人,断臂已经死了,他死在了喜鹊的画笔之下。 另一个人只能是活死人,他看似空荡荡袖子中,藏着一件可怕的兵器,只用了一招就穿过了田帮主的剑式。 李清不能不防避这样的高手。 瞎子倒是显得很坦然,遇到的每一个怪人,他虽然看不到,似乎又很熟悉。 “你好像带着走了一个姑娘?”瞎子的耳朵很灵,他能听到任何轻微的声音,甚至包括夜晚人的呼吸声。 活死人的脸色冰冷,冷漠道:“你能活到今天也是一个奇迹。” 瞎子漠然一笑,道:“人活着本来就是一个奇迹,又何必要大惊小怪。” 活死人的目光慢慢抬起,盯着李清很久,他的目光中不止是一种惊奇,而且还带着一股杀气。 仿佛突然出现的李清,让他的心情再次糟透,他眼中的杀气足以说明,他对李清的来到,心里开始谨慎。 “带走宁儿姑娘的人是谁?小姑娘。”瞎子的听觉果然很灵敏,他已听到了小蝶急促的呼吸声。 小蝶猛然看到闯进来的李清,眼角虽露出了惊奇,可活死人竟把她吓得说不出话来,人呆呆站在地上。 “你莫要问她,问了她也会说不知道。”活死人冷冷道。 “我虽然杀不了活死人,但对付一个小姑娘,我似乎还能做到。”瞎子依旧带着笑,可这笑声让人森心。 “你居然会对一个姑娘忍得下手。”活死人盯着李清的手中,他没有看到剑,这把剑李清从来不会离开手。 可李清的手中什么都没有,她的身边只站着一个大姑娘。 “瞎子只能看到她是一个人,在瞎子的世界中,只有死人与活人,没有男人与女人的区别。”瞎子手中探路的杆子,扶得笔直。 这时李清叹气一声,淡淡言道:“前辈逼她也没有用,因为她很聪明,她即是知道也不敢说。” “还有人能杀了她?少主。”瞎子问道。 “能在这里带走宁儿的人,同样也能杀了她,她说与不说,其实我已经知道。”李清对着发呆的小蝶点了点头。 “少主知道是谁带走了宁儿姑娘?”瞎子道。 “我知道。”李清漠然一笑。 瞎子一怔,探路的杆子在房间的地上左右一动,道:“少主既然明白,瞎子似乎就不该多嘴。” “紫蝶姑娘似乎心里有点太急,这才刚刚到了晚上,李清定不会去失约。”李清看着活死人的眼睛。 此刻这双眼睛中充满了仇恨。 “仙子你恐怕见不到。”活死人道。 “李清既然不失约,肯定不会让紫蝶姑娘失望。”李清呵呵呵一笑。 “活人谁都能见到,可死人恐怕让李少主很失望。”活死人冷冷的话,让李清心里一惊。 紫蝶的身份很特别,在李清的记忆中没有人敢去侵犯这位姑娘,而且她的身边还有连个奇怪的老怪物。 活死人仿佛看透了李清的心,逐字慢慢言道:“你在想着两个老笨蛋,可惜他们已经死了。死在了你的朋友手中。” 李清彻底惊呆了,离开的一天这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自己只记得瞎子的话,鬼影孟婆婆已经死了。可紫蝶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李清却是万万没有想到。 “所以你带着了宁儿,准备用她来做赌注。”这是李清最不愿意想到的结果。 “是影子杀了地煞,先带走了仙子,可怜的仙子并不会武功。”活死人厉声言道。 “影子?可影子已经死了,他无法做到。”李清木然一声。 影子!李清的心里突然明白,有人在利用着他与幽灵之间的关系,这个人出手杀死了地煞,嫁祸给了已经死去的影子。 李清的身影立刻冲出了房间,因为一切已经超出了自己的判断, 02 萧泪血的身子坐得笔直,他不会弯下自己的腰,因为他是鬼王。 崔四夫妇的归来,对他来说是一个好消息,也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就是李清必然见到了肖玉楼,他用自己换回了崔四夫妇,这本是他应该做的,这一点说明李清肯定很平安。 然而,李清没有回来,这也让他心里开始为李清担忧,毕竟李清去的地方,是幽灵的世界。 一个人走进杀手的世界,无论他的剑有多快,他必然会遇到麻烦,况且萧泪血知道,李清轻易不会拔出自己的剑。 这是一名剑客最大的弱点,善良的人永远善良,他们永远会用善良的心去对待遇到的每一个人。 萧泪血还明白,若是崔四夫妇能够回来,李清必然答应了肖玉楼的条件,这个条件非常苛刻。 这就是用李清手中的剑,去换回崔四夫妇。 剑是一名剑客的命,没有剑的剑客,随时都有生命的危险。 “李少主为什么没有回来?”萧泪血看着崔四。 崔四的面容非常憔悴,人变的很痴呆,竟没有回答萧泪血的这句问话。 “李清应该还活着。”萧泪血的身边站着杨掌柜,人盯着归来的崔四夫妇,仿佛要从这两个人的身上找到需要的答案。 “我们不该活着,我们连累了少主。”崔四娘的声音哽咽中。 没有人比萧泪血更了解李清,崔四娘简单的一句话,他明白事情已经发生,李清的确是用剑换回了崔四夫妇。 夜晚的风,萧泪血感到开始变得凄凉,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 可在今天自己的朋友却用手中的剑,去做了他本不该做的事情。 情永远会变成一种债务,这种情崔四夫妇将永远无法补偿。 一阵脚步声从客栈内传了出来,脚步身很细,这是女人的脚步声,萧泪血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从客栈中走出来的两个人,说来也不是很奇怪。 但看到她们的人,萧泪血不能不去奇怪。 因为萧泪血已知道客栈中有三个大姑娘,可与宁儿走出来的这个小姑娘,他却不认识,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 年轻的小姑娘手里扶着宁儿,走出了客栈,她看到了一张没有人的空桌子,居然坐了下来。 小姑娘拿起了桌子上的一牙西瓜,慢慢吃了起来。 萧泪血看到她身边的袁宁儿,目光呆滞,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因为袁宁儿的武功也不是很弱,她却中了小姑娘的毒,只有瞬间中了毒的人,才会有如此呆滞的反应。 萧泪血当然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因为李清是自己的朋友! 第二百一十八章:人心难测(一) 小蝶的胆子可以说是姑娘们中胆子最大的人。 因为只有这种胆子最大的姑娘,她有时才会做出男人都不敢去做的事。 李清已经离开,房间内剩下了四个人。 其中一个小姑娘就是小蝶。 木下樱实在有点不相信,午时还与自己说着悄悄话的小蝶,转眼间就会出卖了自己的师妹。 毕竟宁儿与自己的关系很特殊。 毕竟宁儿与自己是从遥远的西域而来,同门同乡的感情,让木下樱在这时突然变得有点讨厌眼前的小蝶姑娘。 女人的心思本来就很深,遇到这种突发的事情,木下樱瞧着小蝶直皱眉头。 心里寻思道:“我本来想把她当做小姐妹,她却在陷害宁儿,想来她肯定也是为了李清,想借这个老怪物的手,除去宁儿。” 宁儿呢?宁儿绝对是小蝶串通了这个糟老头子,偷偷带走了。 当然这种事情非常生气,木下樱也不愿意让它发生。 女人任何时候都不会伪装自己,特别是在看人的表情上,若是她长的丑也倒罢了,毕竟俗话总是说的好,一丑遮百容。 其实太丑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有几种不一样的表情,因为很少有男人去研究这个很严肃的问题。 事实已经证明,即是一个男人在最无聊的时候,他宁可去郊外捉一只毛毛虫回来,数一数它有几只腿,他也不会去仔细研究这样的女人。 木下樱当然做不到,因为她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大姑娘,所以她的脸色变得很快,就像大山里的云。 站在山巅只要看到黑云,就有可能会起风,就有可能会下雨。 木下樱的脸色虽下不了雨,可她会变,所以在李清突然撇下自己的时候,变得非常快。 她冷冷地瞧着小蝶与活死人,面上没有一丝笑容,仿佛就像西域天山上的冰美人。 过了许久,木下樱冷冰冰地道:“是你们带走了我的师妹,应该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活死人没有吭声,他的表情冷漠。 小蝶默然半响,低声道:“我们不会为难她,只是想做个交易。” “交易?”木下樱道。 “仙子在萧泪血手中,我们必须这样去做。”小蝶的神情显得有点无可奈何。 木下樱猛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李清已说得很清楚,影子已经死了,再说你们可以去找萧泪血,为什么要刁难一个姑娘?” 小蝶怔了怔,带着委屈的声调道:“你为什么这么凶?我是怕宁儿姐姐,但是我。。” 木下樱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厉声道:“你是很怕她,所以你想趁机利用这个机会,借别人的人除去你心里害怕的人?” 小蝶垂下了头,似乎木下樱的话说中了她的心思,若是别人对她凶,她死也不会愿意,可面对木下樱的责问,她变得哑口无言。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她的心中所想所思。 木下樱没有等到小蝶说话,再次言道:“既然说出了你的心思,想必你知道宁儿在哪?可否告诉我?” 小蝶的表情极为复杂,她的小嘴嘟囔了很久,眼睛使劲瞧着身边的活死人,还是没有回答木下樱的话。 木下樱的目光开始收缩,横眉一瞪道:“不说我会杀了你,信还是不信?” “不信。”回答这句话的人并不是小蝶,而是站在她身边的活死人,他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个糟老头子,想管我们的事?”木下樱的火气已经上来,她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剑,一只小手到了剑把上。 “你最好不要拔出你的剑,若是姑娘你拔出了剑,恐怕瞎子也帮不了你。”瞎子突然长叹一声道。 木下樱不在说话了,瞎子的武功毕竟自己见到过,而且这里还有一个活死人,他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此刻若是拔出了剑,躺在地上的人绝对不是小蝶,这一点木下樱很清楚,也很明白。 手慢慢离开了剑,木下樱狠狠瞪了小蝶一眼,快速离开了这个房间。 客栈外当然还是灯火辉煌。 木下樱走下楼梯的时刻,她听到了李清的声音。 李清并没有走远,他只是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当然桌子上还有两个姑娘,这两个姑娘木下樱都很熟悉。 木下樱对宁儿当然是特别熟悉,另外一个姑娘,却让她皱了皱眉头,她认得她,不但知道她的来历,而且还知道她的武功特别好。 她就是自称‘李小清’的上官弟。 上官弟现在是女儿装扮,她用淡淡的笑注视着坐下来的李清。 “我应该想到你是一个小姑娘。”李清带着苦笑,他从宁儿呆滞的目光中,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对宁儿动了手脚。 “你应该先叫我姐姐,似乎你已经这样称呼过我。”上官弟放下了手中的习惯,将双手支在了下巴颏下。 李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很特别。”上官弟每次笑得时候,嘴角都会露出两个小酒窝。 “我不知该叫你‘李小清’还是上官弟?不过我已知道你是紫蝶姑娘的妹妹。”李清瞧了瞧走出来的木下樱。 木下樱走到了李清身边,静静站着,她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说话,只需要去听。 上官弟的小手没动,脑袋晃了晃,嘴角含着笑道:“你好像很心急,既然姐姐答应了你,你应该等待今天晚上。” 李清无法回答,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好消息,况且自己刚刚才知道。 “我不在乎其他的人,我只想知道你把姐姐藏着了什么地方?你是不是欺负了姐姐?”上官弟依然带着笑。 李清很木然,他也无法解释。 于是李清在无奈中言道:“我并没有带走紫蝶姑娘,所以我根本不会做到欺负两个字。” “哦!”上官弟点了点头。 小手离开了自己的下巴颏,没有再说话,她用手从盘子中拿起了一块圆圆的月饼。 仔细开始品尝,她吃的很慢,每一口都小心地在咀嚼中。 仿佛担心月饼中会突然冒出个小石子。 李清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过了好久好久。 终于无法忍住自己,因为他看到宁儿已趴到了桌子上,自己从出来的一刻,宁儿对自己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不是宁儿的个性,现在的她对自己非常温柔,她不可能看不到出来的自己,她肯定中了上官弟的什么迷药。 “你不相信我的话?”李清看着上官弟。 “我本来就不相信你的话。”上官弟慢悠悠言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的话?”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就因为你是李清?”上官弟反问的速度很快。 上官弟的脸上永远带着甜蜜动人的笑,然而每一句话,都让李清无法去回答,去解释。 手中的月饼已经吃完,上官弟始终没有仔细再看过李清一眼,她来到这里似乎就是为了品尝十五的月饼。 小手慢慢互相拍了拍,人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却没去再看好像睡着的宁儿,便离开了桌子。 没有等到李清开口去说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已经响起,在这个时候,女人的话永远都会比男人多。 而且她们说话的速度也非常快。 “你准备要走?”木下樱皱着眉头。 “姐姐我们见过,你应该知道这里的人肯定不会喜欢我。”上官弟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 李清看到木下樱的身子一闪,她的速度也很快,人已离开了桌子,拦在了上官弟的面前。 “凭你也想拦住我?”上官弟的声音很轻,但话语中充满了震慑感。 木下樱的表情冷漠,眉头皱的很紧,人用冷声言道:“既然给她下了迷药,你的手法肯定不赖,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什么?”上官弟道。 “你来的目的已经很清楚,想用袁宁儿换回你的姐姐上官紫蝶,可为什么不带走她?”木下樱问得很仔细。 她的每一句话李清此刻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夜风中,上官弟突然开始笑,她的笑让这里的每个人都感到心慌。 李清在这时,看到了自己的酒肉朋友,胖胖的苏海离开了桌子,来到了木下樱的身边。 眼睛虽然看着木下樱,可嘴里却叹着气道:“我知道她不带走宁儿姑娘的原因。” “你是苏海?你的名号我听说过。”上官弟看着胖胖的苏海,抿着嘴一笑。 “上官弟!万蝶山谷中喜欢扮作公子的二小姐,若是我猜得没错,你用得是‘忘情散’。”苏海的目光没有离开木下樱。 忘情散?李清不得不从坐着的凳子上离开,就这个迷药的名字,他心中已经明白,这会让宁儿忘了一切。 “你知道的就是多,不亏有‘江湖万事通’这么个名号。”上官弟的表情一怔,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苏海的目光离开了木下樱,他盯着上官弟,他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人。 李清走到了上官弟的面前。 他看到这张脸虽然带着微笑,但微笑的面孔之后,隐藏着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残忍和变态。 为什么一个小姑娘,她的心会如此残忍? 李清的目光开始变得严肃。 客栈外的大灯笼在风中不停地在晃动。 “留下你的解药,我不希望自己动手。”李清冰冷的话语,在客栈外开始回荡。 第二百一十九章:人心难测(二) 第二百一十八章:人心难测一 小蝶的胆子可以说是姑娘们中胆子最大的人。 因为只有这种胆子最大的姑娘,她有时才会做出男人都不敢去做的事。 李清已经离开,房间内剩下了四个人。 其中一个小姑娘就是小蝶。 木下樱实在有点不相信,午时还与自己说着悄悄话的小蝶,转眼间就会出卖了自己的师妹。 毕竟宁儿与自己的关系很特殊。 毕竟宁儿与自己是从遥远的西域而来,同门同乡的感情,让木下樱在这时突然变得有点讨厌眼前的小蝶姑娘。 女人的心思本来就很深,遇到这种突发的事情,木下樱瞧着小蝶直皱眉头。 心里寻思道:“我本来想把她当做小姐妹,她却在陷害宁儿,想来她肯定也是为了李清,想借这个老怪物的手,除去宁儿。” 宁儿呢?宁儿绝对是小蝶串通了这个糟老头子,偷偷带走了。 当然这种事情非常生气,木下樱也不愿意让它发生。 女人任何时候都不会伪装自己,特别是在看人的表情上,若是她长的丑也倒罢了,毕竟俗话总是说的好,一丑遮百容。 其实太丑的女人,谁也不知道她们究竟有几种不一样的表情,因为很少有男人去研究这个很严肃的问题。 事实已经证明,即是一个男人在最无聊的时候,他宁可去郊外捉一只毛毛虫回来,数一数它有几只腿,他也不会去仔细研究这样的女人。 木下樱当然做不到,因为她是一个天生丽质的大姑娘,所以她的脸色变得很快,就像大山里的云。 站在山巅只要看到黑云,就有可能会起风,就有可能会下雨。 木下樱的脸色虽下不了雨,可她会变,所以在李清突然撇下自己的时候,变得非常快。 她冷冷地瞧着小蝶与活死人,面上没有一丝笑容,仿佛就像西域天山上的冰美人。 过了许久,木下樱冷冰冰地道:“是你们带走了我的师妹,应该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活死人没有吭声,他的表情冷漠。 小蝶默然半响,低声道:“我们不会为难她,只是想做个交易。” “交易?”木下樱道。 “仙子在萧泪血手中,我们必须这样去做。”小蝶的神情显得有点无可奈何。 木下樱猛然提高了声音,大声道:“李清已说得很清楚,影子已经死了,再说你们可以去找萧泪血,为什么要刁难一个姑娘?” 小蝶怔了怔,带着委屈的声调道:“你为什么这么凶?我是怕宁儿姐姐,但是我。。” 木下樱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厉声道:“你是很怕她,所以你想趁机利用这个机会,借别人的人除去你心里害怕的人?” 小蝶垂下了头,似乎木下樱的话说中了她的心思,若是别人对她凶,她死也不会愿意,可面对木下樱的责问,她变得哑口无言。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仿佛都是她的心中所想所思。 木下樱没有等到小蝶说话,再次言道:“既然说出了你的心思,想必你知道宁儿在哪?可否告诉我?” 小蝶的表情极为复杂,她的小嘴嘟囔了很久,眼睛使劲瞧着身边的活死人,还是没有回答木下樱的话。 木下樱的目光开始收缩,横眉一瞪道:“不说我会杀了你,信还是不信?” “不信。”回答这句话的人并不是小蝶,而是站在她身边的活死人,他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冷笑。 “你个糟老头子,想管我们的事?”木下樱的火气已经上来,她的手紧紧握住了自己剑,一只小手到了剑把上。 “你最好不要拔出你的剑,若是姑娘你拔出了剑,恐怕瞎子也帮不了你。”瞎子突然长叹一声道。 木下樱不在说话了,瞎子的武功毕竟自己见到过,而且这里还有一个活死人,他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此刻若是拔出了剑,躺在地上的人绝对不是小蝶,这一点木下樱很清楚,也很明白。 手慢慢离开了剑,木下樱狠狠瞪了小蝶一眼,快速离开了这个房间。 客栈外当然还是灯火辉煌。 木下樱走下楼梯的时刻,她听到了李清的声音。 李清并没有走远,他只是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当然桌子上还有两个姑娘,这两个姑娘木下樱都很熟悉。 木下樱对宁儿当然是特别熟悉,另外一个姑娘,却让她皱了皱眉头,她认得她,不但知道她的来历,而且还知道她的武功特别好。 她就是自称李小清的上官弟。 上官弟现在是女儿装扮,她用淡淡的笑注视着坐下来的李清。 “我应该想到你是一个小姑娘。”李清带着苦笑,他从宁儿呆滞的目光中,已经知道,眼前的人对宁儿动了手脚。 “你应该先叫我姐姐,似乎你已经这样称呼过我。”上官弟放下了手中的习惯,将双手支在了下巴颏下。 李清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或许你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很特别。”上官弟每次笑得时候,嘴角都会露出两个小酒窝。 “我不知该叫你李小清还是上官弟?不过我已知道你是紫蝶姑娘的妹妹。”李清瞧了瞧走出来的木下樱。 木下樱走到了李清身边,静静站着,她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说话,只需要去听。 上官弟的小手没动,脑袋晃了晃,嘴角含着笑道:“你好像很心急,既然姐姐答应了你,你应该等待今天晚上。” 李清无法回答,这本来就不是一个好消息,况且自己刚刚才知道。 “我不在乎其他的人,我只想知道你把姐姐藏着了什么地方?你是不是欺负了姐姐?”上官弟依然带着笑。 李清很木然,他也无法解释。 于是李清在无奈中言道:“我并没有带走紫蝶姑娘,所以我根本不会做到欺负两个字。” “哦!”上官弟点了点头。 小手离开了自己的下巴颏,没有再说话,她用手从盘子中拿起了一块圆圆的月饼。 仔细开始品尝,她吃的很慢,每一口都小心地在咀嚼中。 仿佛担心月饼中会突然冒出个小石子。 李清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过了好久好久。 终于无法忍住自己,因为他看到宁儿已趴到了桌子上,自己从出来的一刻,宁儿对自己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不是宁儿的个性,现在的她对自己非常温柔,她不可能看不到出来的自己,她肯定中了上官弟的什么迷药。 “你不相信我的话?”李清看着上官弟。 “我本来就不相信你的话。”上官弟慢悠悠言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的话?”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就因为你是李清?”上官弟反问的速度很快。 上官弟的脸上永远带着甜蜜动人的笑,然而每一句话,都让李清无法去回答,去解释。 手中的月饼已经吃完,上官弟始终没有仔细再看过李清一眼,她来到这里似乎就是为了品尝十五的月饼。 小手慢慢互相拍了拍,人站了起来,看了看四周,却没去再看好像睡着的宁儿,便离开了桌子。 没有等到李清开口去说话,一个女人的声音已经响起,在这个时候,女人的话永远都会比男人多。 而且她们说话的速度也非常快。 “你准备要走?”木下樱皱着眉头。 “姐姐我们见过,你应该知道这里的人肯定不会喜欢我。”上官弟没有停止自己的脚步。 李清看到木下樱的身子一闪,她的速度也很快,人已离开了桌子,拦在了上官弟的面前。 “凭你也想拦住我?”上官弟的声音很轻,但话语中充满了震慑感。 木下樱的表情冷漠,眉头皱的很紧,人用冷声言道:“既然给她下了迷药,你的手法肯定不赖,我只是很好奇。” “好奇什么?”上官弟道。 “你来的目的已经很清楚,想用袁宁儿换回你的姐姐上官紫蝶,可为什么不带走她?”木下樱问得很仔细。 她的每一句话李清此刻也想知道到底为什么? 夜风中,上官弟突然开始笑,她的笑让这里的每个人都感到心慌。 李清在这时,看到了自己的酒肉朋友,胖胖的苏海离开了桌子,来到了木下樱的身边。 眼睛虽然看着木下樱,可嘴里却叹着气道:“我知道她不带走宁儿姑娘的原因。” “你是苏海?你的名号我听说过。”上官弟看着胖胖的苏海,抿着嘴一笑。 “上官弟!万蝶山谷中喜欢扮作公子的二小姐,若是我猜得没错,你用得是忘情散。”苏海的目光没有离开木下樱。 忘情散?李清不得不从坐着的凳子上离开,就这个迷药的名字,他心中已经明白,这会让宁儿忘了一切。 “你知道的就是多,不亏有江湖万事通这么个名号。”上官弟的表情一怔,很快又露出了笑容。 苏海的目光离开了木下樱,他盯着上官弟,他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一个可怕的人。 李清走到了上官弟的面前。 他看到这张脸虽然带着微笑,但微笑的面孔之后,隐藏着一种让人无法理解的残忍和变态。 为什么一个小姑娘,她的心会如此残忍? 李清的目光开始变得严肃。 客栈外的大灯笼在风中不停地在晃动。 “留下你的解药,我不希望自己动手。”李清冰冷的话语,在客栈外开始回荡。 第二百一十九章:人心难测二 八月十五的夜晚,天气晴,月亮挂在天上。 客栈外的桌子上坐着许多人,可这些人没有一个人去说话。 因为此刻需要说话的人,就站在客栈的门口。 然而人这时并没有谁去说话,空气在这一刻却停了。 坐在这里的人都很明白,没有说话的人,并不是他们不想去说话,因为此刻他们所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很珍贵。 四只眼睛互相定格在了一起,虽然站着的是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但在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到一丝的火热之情。 寒冬的冷风仿佛提前来到了这里,一股寒气在客栈外慢慢开始散开。 站着的两个年轻人,目光冻在了各自的眼睛中, 他们的手中没有剑。 但四周充满了杀气与剑气。 来到这里的人都很明白,李清别无选择,他很无可奈何。 因为人这一辈遇到的许多事,并不是自己愿意去做,而是自己不得不去做,无论这件事是否让自己违背良心。 人在没有遇到困苦之时,都不会去强迫自己,可人总是活在别人的世界中,即是自己再怎么去挣扎,别人还是会用不同的手段来强迫自己。 世界本就是这样无可奈何。 李清在幻觉中看到了一把剑,这把剑的速度很快,直直扎向了自己的心,剑锋异常冰冷。 他几乎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因为没有人的剑能够穿过自己的心,但是眼前的上官弟在瞬间的虚幻中已经做到。 李清看到自己的心开始流血,鲜红的血异常冰冷。 朦胧他看到上官弟凝视着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言道:“你的心永远只有冰冷,我做不到的事,你也做不到。” 李清的心中问道:“为什么?” 上官弟的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笑,道:“因为姐姐无法得到,我喜欢我的姐姐,我绝对不容许别人伤害她。” 李清无法理解这种怨恨! 因为这是女人最不可理喻的心理。 这时李清想伸出自己的手指,他很想夹住这把剑,但是自己怎么去努力却也做不到。 他看到了自己的剑,他很想用自己的剑刺入上官弟的心,仔细去看看这个小姑娘的心,为什么会如此恶毒? 在自己认识的所有女人中,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他甚至感到这个姑娘一点都不可爱,漂亮的外表隐藏了她的内心世界。 可自己怎么也拔不出自己的剑,剑仿佛在剑鞘中已生根。 李清明白。 这时若是想离开,的确有很多的机会,这里的一切都可以选择放下。 但自己的心告诉自己,自己是李清,自己做不到。 大灯笼下的上官弟在夜风中变化了数个身影。 每个身影不但婀娜多姿,飘飘起落,而且每个身影的脸上还带着笑。 李清感觉这种笑让一个男人很压抑。 梦幻中的剑从四面袭击而来。 李清努力拔出了剑。 剑在空气中划分切出无数个剑光,剑击中了毎个飘过的人影。 一团雾气,李清只能看到每个人影变化不断。 在空中若隐若现。 一阵遥远的笛声突然响起。 幻觉中李清猛然惊醒,此时上官弟的手中并没有剑。 只有笑,一个女人的笑。 笑声虽然甜蜜,但让人觉得可怕。 李清镇静了自己。 平静之后,缓缓道:“你不该这样,她并没有什么错。” 上官弟道:“什么是对与错?不该出现的人,最好就不要出现。” 第二百一十九章:人心难测(续) 一种嘲弄之情,让李清觉得心中顿时很郁闷。 这个世界中,谁才是不该出现的人? 看着上官弟的面容,李清无法做出抉择,当然自己却不能去杀了她,毕竟她是一个小姑娘。 李清的心开始变得有点犹豫,虽然此刻自己的手中并没有剑。 可宁儿现在的处境,让他不得不做出选择,他不会放弃这个已属于自己的人,无论以后的世界会变成如何? 夜色中的灯笼在不停地晃动,光照射在上官弟的脸上,她的人显得无比美妙绝伦,但李清感到自己无法去享受这种美。 因为这种美中充满了一个人的奸诈与内心的冷酷。 若是他是一个男人,李清会毫不犹豫伸出自己的手,他相信自己虽然没有剑,但自己的心中始终藏着一把剑。 可以杀人的剑在自己手中,或许就是一个摆设。 可她是一个女人,无论怎样?李清还是做不到去威胁一个女人。 “你难道想从我的身上搜出解药?”上官弟再次带着笑,她仿佛已猜透了李清的心思。 “我好像只能这么做。”李清苦笑一声,他很想这样去做。 “解药就在我的身上,你为什么不走过来拿?”上官弟突然挺直了身子。 李清立刻后退了一步,这里的男人实在有点多,上官弟的这个动作让他变得有点尴尬。 一阵笑声再次从上官弟的嘴里飘出,人悠悠言道:“都说李少主潇洒风流,可比昔日的楚香帅,是江湖中最有男人气概的男子汉。” 李清用手揉揉自己的鼻子,未去回答这句话,这句话对一个姑娘也不好去解释。 毕竟当一个大姑娘说出风流两个字的时候,她所表述的意思有很多种。 这时上官弟却叹息一声又道;“只可惜我的机遇不好,迟生了几年,无法见到他了。” 李清笑了笑,道:“看来你对香帅倒很痴情。” “遇到像他一样的人很不容易,我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上官弟继续在叹息。 李清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嘴,她的话是个男人都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沉默半响李清还时开了口,他无法接受宁儿现在的样子,从宁儿趴在桌子上的一刻开始。 李清已经断定,她虽是中了上官弟的迷药,可迷药只是让她失去了知觉,后果会变成怎样?此刻他很想知道。 “她对我很重要,我不想为难你,只要你能给我解药。”李清改变了话题,上官弟的话题他不在感兴趣。 岂知上官弟却笑着言道:“这个我知道,所以你该谢谢我,我在帮你。” 李清一怔,没有明白。 “今晚的她无论发生什么的事情,她都不知道,明天的她不会记得你对她做过什么,这是你的一次机会。”上官弟的话李清压根不相信是一个大姑娘能说得出来。 “这。。。”李清当然记得自己曾经对宁儿做过什么,但那次是自己中了迷药,宁儿并没有拒绝自己。 死去的乌鸦她的目的也许不是宁儿,可事到如今,没有人能给李清一个满意的解释,宁儿的出现难道就是一个巧合? 答案只要已不会说话的乌鸦知道。 李清的脸色慢慢开始变得冷酷,此刻自己在这里,若是自己不在宁儿的身边,会发生什么的事,简直不敢想象。 美丽的外表下,居然藏着如此狠毒的心,李清心中无语,他已看不到眼前的美丽。 “这就是忘情散,很适合你们这样喜欢风流的男人。”上官弟又言道。 “这个我倒是不喜欢,我喜欢的总是与别人不一样。”李清咳嗽了一声道。 “不喜欢?”上官弟动容一愣。 “我怎么能舍得让她忘记了我,我是李清,应该让她记得我。”李清忽然收回了自己的冷酷。 他用不一样的目光盯着上官弟,当然不是她的眼睛。 “难道你想?”上官弟失声道。 “你突然改变了我的想法,恰好我是一个男人,恰好今晚就是一个好日子,我很想学一学昔日的香帅。”李清笑道。 “可中迷药的是她。”上官弟脸色微微变红。 “既然她变得什么都不知道,一定也不知道今晚我做过什么,这才是我的一次好机会,对你也一样。”李清道。“我在帮你,你怎么会想到我?”上官弟瞪大了眼睛。 “因为我知道你也是个漂亮的大姑娘,很难见得到,所以我要你记住我,而不能忘了我。”李清的眼中闪着动情。 说话的时候,李清慢慢举起了手,月光下他的手细长。 “这里这么多的人,你敢?”上官弟横着眼睛道。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朋友在一起,好像他们都会看不到。”李清道。 手在月光下猛然伸出,地上的影子,快速开始后退,挺直的身子,一个弯腰居然躲了过去。 “李清,你真敢动手摸。。”夜色中传来了上官弟的叫声,声音只有一半。 李清倒很沉得住气,看到躲开的上官弟,他的身子轻轻移动,依然站在她的面前,只是距离已经变得很近。 甚至可以互相听到对方的心跳。 “为什么要躲开?这个机会很难得。”李清温柔中带着嬉笑。 “你就是一个大笨蛋。”上官弟直气的在地上跺了一下脚。 “我本来就是一个笨蛋,如果再做一次大坏蛋,我也不在乎。”上官弟此刻可以感觉到李清的呼吸开始加速。 没有一个女人不明白,此刻眼前的这个男人心里在想着什么?何况李清是一个年青的男人,他血气方刚。 “看来我的确没有你聪明,你是一个很聪明的男人。”上官弟看着李清的手,仿佛这只手已经到了自己的身上。 “聪明的男人不止我一个,来到的人也非常聪明。”李清的身子突然离开,他的目光看着客栈外的树林子。 安静的树林中本来只有风声,在李清说完话的时候,一个人的声音从树林中传了出来,“你既然害怕,就不该得罪聪明的李少主。” 一个年轻的身影从树林中慢慢走了出来,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这是一把都很熟悉的剑,这把剑曾经在李清的手中。 可此刻却在这位年轻人的手中,他用从容的步伐来到了客栈外。 “慕容俊!”上官弟再次惊叫了一声。 作者留言:陆续开始更新,多谢朋友们的支持! 第二百二十章:人心难测(三) 剑客的手中都会有一把剑。 剑客手的中剑只能去杀人,毕竟它不只是一个装饰。 只要剑在手,每一位剑客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也绝不能有任何的顾忌。 同情、怜悯、仁慈这些高贵的情感,剑客都得远远抛开。 因为每一位剑客的对手,他们绝不会留给自己任何机会。 走出来的慕容俊,手中提着剑,脸上带着笑。 李清不喜欢这种笑。 烦人的笑让他感觉自己的心很累。 风在一瞬间把每个人的笑容已经带走。 “你总是出现在别人想不到的时候。”李清看着慕容俊的脸。 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从李清的剑在他手中,任何人都明白他们之间必定发生过什么料想不到的事? 不然李清没有任何理由会放弃之间手中的剑。 因为剑是剑客的灵魂,剑是一名剑客的生命。 可李清确实放弃了手中的剑,这把剑曾陪伴他长大。 “我是一个很知趣的人,可惜一个男人若是丢了自己的媳妇,他还能显得无动于衷,这个男人一定不知趣。”慕容俊走到了李清的面前。 “你丢了自己的媳妇?”李清想起了紫蝶。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姑娘,她的身边应该总跟着天地双煞,可惜这两个人已经死了,她只有一个人。 一个不会武功的姑娘行走江湖,必然有很多的麻烦,更何况她还有着特殊的身份,这样的大姑娘当然惦记的人很多。 “是。”慕容俊道。 “这的确不是一个好消息。”李清很坦然,在他的面前不想带来更多的误会。 “这就不是个好消息,所以我只能来到这里。”慕容俊道。 “你的媳妇被人藏在了这里?”李清道。 “这里的姑娘最多,我只能在姑娘多的地方来找媳妇。”慕容俊说的很像一句大实话,李清只能承认。 毕竟这是每个男人共同的爱好,从来没有一个男人会笨到去在男人堆里寻找自己的媳妇。 可是李清顿然一想,自己来到这里并没有见到紫蝶,怎么说她也是个大活人,这里现在有这么多的人,她不会不出来。 除非紫蝶也中了迷药。 但是这样的事情他不敢相信,因为紫蝶是从万蝶山谷出来,她应该最了解这个,若是有人能对她也下迷药,除非这个人她很熟悉。 心里虽然在这样想,李清却不敢说出来,毕竟紫蝶是别人的媳妇,若是让别人知道自己挂念着他的媳妇,肯定不是一件好事情。 这个道理其实很通俗,男人们总是喜欢去惦记别人的媳妇,可天下也没有一个男人容许自己的媳妇让别的男人去惦记。 于是李清动也不动,瞧着慕容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等待慕容俊再次说话。 “是你偷走了我媳妇?”李清终于听到一句话,可他宁愿自己没有听到,此刻他感到这句话一点都不幽默。 慕容俊的脸几乎扭在了一起,他显得非常认真。 “我好像没有这个喜好。”李清看着慕容俊,也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剑。 这个喜好实在有点吓人,偷别人的媳妇,肯定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若是传到别人的耳朵中,无论什么样的后果,自己都无法去承担。 李清更不愿意去承受这样的诬陷,尚且他什么都没有去做,他看了宁儿一眼,宁儿没有动。 这件事假如宁儿听到,肯定会核出一身冷汗。 当然此刻的宁儿无法听得到,李清的心刚刚放下,却听到了上官弟生硬的声音:“你交出姐姐,我就给你的媳妇解药。” “这个交易恐怕做不到。”李清如实在回答。 上官弟咬了咬自己的嘴唇,道:“反正也没有什么关系,你虽然带走了姐姐,可你的媳妇没有的解药,她所作出的事情。。。” “什么样的事情?”李清不由得不去担心。 “到了夜晚,你必须看好你的媳妇,若是让她溜了出去,遇到的人她可记不得。”上官弟的话直接把李清定在了地上。 李清虽心里吃惊,表面却很坦然,他嫣然一笑道:“我有个好主意,一定可以解决这样的麻烦。” 上官弟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清,道:“什么主意?” 李清继续笑着道:“我虽不喜欢去偷别人的媳妇,但我可以把一个人变成我的媳妇,若是她成了我的媳妇,小媳妇肯定愿意去照看大媳妇。” 慕容俊绝对是个聪明的大姑娘,她的反应很快,而且也嘴里的话说的也很快:“今天难道你想把我变成你的媳妇?” 人在说话的时候,身子已经躲在了慕容俊的身后。 可这句话听到的人确实有点多,上官弟似乎忘了自己是个大姑娘,这样的话能长着耳朵的人都可以听到。 并且只要是个懂事的人,也能明白其中的玄妙。 李清没有移动自己的身子,目光却随着移动的身子在动。 “你实在不该说出这样的话,假如李少主想这么去做,好像我没有理由去阻拦他。”站着的慕容俊目无表情。 “一个漂亮的姑娘,迟早要做别人的媳妇,你害怕什么?”李清呵呵呵笑了几声。 这语声让上官弟居然变得脸红了起来,她扭头对着慕容俊道:“姐姐是你的人,你应该帮助我。” “她是我媳妇,你又不是,我为什么要帮助你?况且做李少主的媳妇也不错。”慕容俊冷声言道。 上官弟的人立刻顿住,李清的心一怔,但脸上依然带着笑,口中立刻道:“你家里的人都不反对,我看这件事可以这样去做了。” 只听的上官弟冷笑道:“你说完了没有?不错,他算是一个家里人,你就是带走了我,你的媳妇就放心留在这里?” 李清站在那里,像是很放心,只是用眼睛瞧了瞧木下樱,木下樱站在宁儿的身边,连头都未抬起。 她似乎对他们的谈话一点都不感兴趣,她只关心现在的宁儿。 “这个媳妇会照顾我的那个媳妇。”李清道。 “木姐姐什么时候变成了他媳妇?”上官弟的称呼让李清心里豁然明白,她们之间也认识。 在土地庙中,她们一起突然离开,互相不认识的人,肯定做不到,虽然女孩子都喜欢见面熟。 可是木下樱却没有吱声,她好像并不反对李清这样称呼她。 这时李清的目光回到了慕容俊的身上,长叹道:“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为什么要相信别人的话?”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慕容俊很固执。 李清低下自己的,看着自己的手,此刻手中无剑。 一股无形的杀气,顿时来到了夜色中,四只眼睛在瞬间的对峙中,再次分开,空气都让人感到压抑。 “你不是我今天的对手,我不会杀一个手中无剑的人。”慕容俊用带着自信的语气言道,他并没有去看李清此刻的表情。 “你的剑不一定能杀了我,我的运气好像一直都不错。”李清冷冷看着慕容俊,冷冷看着他手中的剑,连自己的眼珠子都不愿意去动。 慕容俊的嘴角藏着阴笑,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肯定做不到。”李清转过了身子,走到了宁儿的身边。 “为什么?”身后传来了慕容俊的声音。 “因为我是李清,你是慕容俊。”李清并没有回头,他只用这一句话回答了慕容俊的问题。 此刻在他的内心世界中,宁儿的安危今晚比什么都很重要,哪怕背后的人此刻拔出手中的剑。 但李清知道慕容俊做不到。 因为他也是一个男人。 男人在女人多的地方,都有一个坏毛病,他们总喜欢去故作潇洒,把自己装扮成一个潇洒的正人君子。 慕容俊一定就是这样的人。 果然李清听到了一声叹息,这是慕容俊的叹息声,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惋惜,“李少主就是不一般,若是我肯定做不到。” “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没有找到可以要挟的理由,况且我也绝不是一个会受人要挟的人。” “这一点我必须承认。”慕容俊不由得点了点头。 “若是我这时拔出手中的剑,相信我一定离不开这里。”慕容俊道。 “你很聪明,这一点我比不上你。”李清的手放到了宁儿的肩上,他感到宁儿的身上传来了一种炙热。 这种炙热让李清猛然想起了镖局的后院中,自己曾经就是这样,乌鸦的迷药让一切瞬间改变。 可这次迷失自我的是宁儿,不是自己。 “留下你的解药,我们走。”慕容俊对着上官弟道。 “就这么走?”上官弟有点不甘心。 “若是我此刻是你,我最想做的事,只有尽快离开这里,不然一定会变成他的媳妇。”慕容俊冷冷说完这句话,转过了身子。 离开的脚步很稳健,而且步子并不快,他的人显得极为胸有成竹。 当脚步来到客栈外的小路上时,慕容俊却停下了脚步。 一个沙哑的声音慢慢传到了他的耳中,慕容俊的脸色瞬间变色,他已经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离开了客栈的门口,人正慢慢向他走来。 人未到,可剑气已到了他的四周,这个人的剑气很浓,并且带着杀气,让他感觉到这股杀气来之一名正真剑客。 “他的手中没有剑,不可以杀你,但我的手中却有一把可以杀你的剑。”慕容俊感到这句话仿佛就来至地狱之中。 杀人的剑终究要离开剑鞘。 第二百二十一章:别无选择 剑在手中。夜色更浓。 慕容俊只觉得他的四周有着无数的剑影。 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杀气,可走来的人还没有拔出他手中的剑。 眼睛死死盯着走来的人,这个人的脸色蜡白,他手中的剑细长。 这个人必然是孤独,因为孤独就是一名剑客,他孤僻的性格,绝对不会容许一名剑客带着剑,狂傲地离开这里。 人慢慢走到了慕容俊的眼前,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把剑之远,孤独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神突然之间变成了黑夜中的白狼。 “你不该带着剑,而且还是李少主的剑。”孤独盯着慕容俊手中的剑,冷酷的声音让人的心颤抖。 “你的剑能杀死一个人?”慕容俊的目光开始收缩。 “这把剑的主人曾经答应我,所以你若是离开,必须放下这把剑。”孤独道。 李清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依然记得孤独的话,“你是否真能夹住我的剑?”李清选择了沉默。 此刻他只能这样,孤独的剑出手也很快,他只要拔出了细长的剑,李清没有见到过任何一个活着的人。 慕容俊没有说话,他只是用眼睛看着孤独。 无声的较量,李清立刻明白,这是做为一名剑客心里的比斗。 剑未出,但心中的剑已经拔出。 慕容俊的额头慢慢沁出了汗滴,他的人未移动,但李清看到他脚下的地面已在动,他的脚慢慢离开了地面,陷入了土中。 杀人的剑已经在他们手中,杀人的人已经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他们此刻为什么还不出手? 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但这个理由无法让客栈外的人去接受,也没有人愿意此刻说出来。 孤独的脸色没有变。 慕容俊的脸色慢慢开始变白,汗滴愈来愈大。 他们都是一名剑客,虽然不是仇人,但他们都有属于自己的主人。 在相对的一刻,他们都不配拥有情感。 任何一丝的情感在这里产生,留下的只能是自己的尸体。 他们或许是第一次见面,但无疑也可能是最后一次相遇。 狭路相逢的剑客都很明白这个道理,拔出自己的剑,无论胜负有多大的机会,可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机会。 要么留下自己的剑,要么留下自己的冰冷的肉体。 “带走你的人,留下你的剑。”孤独道。他没有给慕容俊任何解释得机会,这种时候他也无法解释。 孤独转过了身子,抬起了他的脚,对着李清与萧泪血突然露出了一种古怪的笑容,他的笑容来得快,收回的也很快。 在孤独笑容收回的一刻,李清看到了他的剑,他的剑已经离开了剑鞘,而慕容俊的手只是刚刚握住剑柄。 冰冷的剑,没有情感,就如同此刻的两个人。 他们仿佛就是寺庙的泥塑,只有一双让人生危的眼睛,却没有一刻让人感到炙热的心。 鲜红的血没有从慕容俊的喉结中冒出,细长的剑也未穿透他的心。 握住剑柄的手没有机会去动,细长的剑只是在眨眼剑便穿透了慕容俊的手腕,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拔出手中的剑。 李清看到过孤独出剑的速度,他的剑非常快,也很无情。 可今晚的孤独没有把剑刺入慕容俊的致命之处,一个声音开始响起。 “你不配拔出这把剑,我已经告诉过你。”孤独慢慢在抽回自己的剑,冰冷的眼睛并没有去看慕容俊,只是看着他手中的剑。 客栈外现在有风,挂起的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晃动。 慕容俊的脸色在突然间变得更加惨白,此刻受伤的不止是他的手腕,而是他的心,他孤傲的心仿佛孤独的剑已经刺入。 任何人的心都有脆弱的一面,耻辱让任何人都变得疯狂。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慕容俊的手没有离开剑鞘,他任由鲜红的血去流淌,他不是在说话,几乎是在吼叫。 “你不配。”这是李清听到孤独今晚最后的声音,他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客栈外的小路上。 人就在这一瞬间,慕容俊狂奔而去。 站着的上官弟用一种李清不愿接受的眼光,直直瞪着李清。 李清摇了摇头,他对这个看似单纯的姑娘,心里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感觉,心虽带着恨,却有不愿去伤害她。 也许她是无知,并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也许这是一个女人天生的本性,若是她们在优越的环境中长大,任性本就是女人的天赋。 “你走。”李清吐出了两个字。 “你就这样轻易放了我?”上官弟一怔。 “难道你你想留下来做我的媳妇?”李清使劲平和了自己的心。 “可是我走了,你能救了她?”上官弟道。 李清认真看了她片刻后,道:“我知道你只有迷药,却没有解药。” “你怎么知道?”上官弟再次瞪大了眼睛。 李清没有去解释,只是缓缓道:“如果你立刻走,的确还有机会走,若是我改变了主意,或许,,,” “你,你就不是一个好男人。”上官弟撇着嘴。 “我没有去说我是个好男人。”李清的眼神似有火热了起来。。 上官弟怔了一刻,转身突然一掠而起。 身影飘走的瞬间,李清心里不由一叹,她的轻功真是不错。 片刻之后,客栈外再次恢复了安静,李清甚至没有听到客栈内的声音,难道活死人也走了?这时李清再也没有见到小蝶。 他很想问问小蝶,可小蝶也走了,眼前只有宁儿与木下樱,该消失的人都走的很快,他们没有告诉李清,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喜欢说话的苏海回到了桌子上,他的手中只有酒杯。 客栈外的人不在理会什么,他们开始去看天上圆圆的月亮,去品尝桌子上的瓜果月饼,因为今晚是八月十五。 一个本该团聚的好日子,李清心中无法感到温暖。 他用男儿最钟情的目光看着宁儿,心中犹豫不定。 无论自己今晚做了什么,李清相信宁儿都不会怨恨,但这种拥有,让李清心里很惆怅。 或许上官弟的迷药与乌鸦的一样,只是针对一个人的本能。 可人的本能只是一种需求,李清知道自己的冲动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因为每一次的冲动,都会造成一次心的伤害。 冲动的惩罚,谁也无法接受。 这时,趴在桌子上的宁儿终于抬起了头,她的眼神很火热,看到李清的时刻,又变得万种柔情,让李清变得很不自然。 因为木下樱还在这里,她对自己的心,李清不是不明白,这个姑娘来到的真不是个时候,然而李清却无法去抱怨。 站着的木下樱并不想去看此刻的李清,越是不想看他,愈是忍不住要多看一眼,她怎么也是一个姑娘,她虽没有说话。 但是李清刚刚所说的她还是听到了。 宁儿抬起头的时刻,她从宁儿的眼神中已经知道,宁儿现在需要的是什么,当然自己绝不能去代替此刻的她。 李清睁着无奈的眼睛,嘴里想说出什么,但一句话到了嘴边,竟无法说得出来,只用自己的眼睛默默看着木下樱。 在目光的相遇的时候,木下樱轻声言道:“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我知道你是为了宁儿,我不会怪你。” 李清知道凭靠宁儿的功力,肯定无法抵抗上官弟的迷药,自己当初也是凭靠毅力在坚持。 可是到了最后,自己还是对宁儿做出了不该做的事。 此刻李清很明白宁儿的需要,只有自己能保护她,在这里自己必须去保护她,沉默中李清抱起了宁儿。 宁儿的身体炙热,她已全身无力,在李清拥抱她的一刻,她火热的脸靠在了李清的胸前。 “宁儿需要的不止是今天,明天必须去找一个人。”木下樱轻声又道,她的脸变得绯红。 让李清无法抬起自己的头去看她一眼。 “谁?”李清低着头问道。 “一个能救师妹的女人。”木下樱没有告诉李清这个人的名字。 “宁儿的药是否可以自救?”李清想起了宁儿有种药,她肯定带在身上。 “这是一种针对女人的迷药,只有找到药的主人。”木下樱轻轻叹气一声,李清感觉她知道的很多。 “忘情散。”李清重复着这个名字。 “山谷中女弟子很多,对待背叛谷主的人,她们就会用这个,我知道的并不是太多。”木下樱似乎想告诉李清更多,可她止住了自己的话题。 李清看着怀中的宁儿,未在去问,这些话对他已经足够。 只要他还有一点选择的余地,他绝对不会选择放弃。 然而此刻自己确实无法选择。 “我,我等你们明天醒来。”李清没有看到木下樱的脸,但他听到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很长很长。 这是一个姑娘心中的叹息,这张脸或许带着泪,或许人的心中正在留着泪。 但是李清已经无法等待。 因为宁儿没有说话,只有愈来愈热的身子,还有一双渴望的眼睛。 李清不愿这里的人看到宁儿的表情,他宁愿被第二天的宁儿去抱怨,也不愿此刻去做出辩白。 木下樱抬起了头,狠狠瞪了李清一眼,她的脸更红了。 她很明白夜晚将会发生些什么,心中虽不愿意,可像这种事,她肯定无法去阻止, 于是木下樱低下了头,她听到脚步声走进了客栈。 门瞬间打开,门瞬间又关闭。 人到了客栈的房间中,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李清看到了一张床。 火热的身子依旧靠在自己的胸前,宁儿没有任何的话语。 每一张床上的故事,李清都记忆犹新。 何况床本身就是怪东西,本来就容易比其它地方要发生令人难忘的故事。 李清小心将宁儿放到了床上,他想站起来,可一双手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这双手与人一样火热。 李清想去拒绝,他想让自己变得很温柔,可惜在瞬间他无法张开自己的嘴,一张小嘴来得很快。 李清的心碎了,他希望宁儿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火热的拥抱,让他无法说话,也无法去解释。 时光在一种无言的冲动中,慢慢开始流失。 李清感到今晚的宁儿特别温柔,让自己忘记了一切的烦恼。 痴情的心,痴情的眼神把一切开始融化。 第二百二十二章:一种交易 月亮就是个怪东西。 有的人喜欢,有的人却不喜欢。 当然不喜欢的肯定是年青人,因为在他们偷偷约会的时候,月亮也能看得到,在明朗的月光下,本可以偷偷敢去做得事情,总是又不敢去做。 于是他们不喜欢月亮,他们总能为自己寻找出千万个理由,躲进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去做他们想了很久的事。 木下樱此刻就不喜欢月亮,她很想让月亮变成太阳。 只要太阳出来,让自己不喜欢的事就能结束。 虽然自己是个大姑娘,可房间内会发生什么样的事,她不用去想,也能知道。 所以木下樱很想串到天上,把那讨厌的月亮赶下去。 可惜自己做不到。 于是她只能瞪着月亮,月亮瞪着她。 十五的月亮特别圆,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天空中没有一点云彩。 木下樱用小手支着下巴,坐在桌子旁。 她不想去想,可她又无法阻止自己去想,客栈内一个轻微的响声,让她都不能不去想。 来到江南,能寻找到李清,几乎可以算是世上最愉快的事情,可李清的身边出现了袁宁儿。 一个女人最讨厌的事情,就是自己喜欢的人身边还有一个女人。 这是一个女人最大的心事。 若是一个人的心里头有许多的心事,这世上也许就没有任何事能让她觉得愉快。 木下樱通常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但现在看来却很郁闷。 江南她来过,她没有去告诉李清。 每次来到江南,她记得自己的心情都很愉快。 至少比现在要愉快的多,因为自己从没有心事。 可这次却不一样,自己不但有了心事,而且心中莫名其妙还变得很难受,特别是今天晚上。 木下樱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她对自己的身材一直充满着自信。 这一点木下樱很明白,做为一个女人,若是自己对自己的身材都不满意,肯定没有一个男人会瞧上自己一眼。 她的胸很挺,腰很细,一双修长的腿,虽然藏在衣裙中,但一样光滑诱人,可惜没有人能够看到。 当然她也不可能让别人看得到,毕竟她还是一个大姑娘。 大姑娘的美,只能去看她的脸,她那诱人的眼睛。 在过去,若是有人敢看她一眼,她肯定会狠狠瞪这个人一眼。 然而此刻,木下樱的心中有一种渴望,她很希望今晚是自己中了迷药,虽然在迷幻中自己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可身边的人是李清,一个让自己很愿意付出的男人。 人在房间中,但他的身边却不是自己。 这才是一个女人心中最大的悲哀。 于是木下樱不由得轻轻叹口气。 她虽不愿去承认这个现实,但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人能代替李清这时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想起胖乎乎的的苏海,木下樱偷偷瞧了他一眼,苏海的确也算是一个好男人。 对自己规规矩矩的态度,真挚而又诚恳的情意,木下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他,毕竟好男人都很痴情。 心中本想挤出一点位置,可木下樱却怎么也做不到,此刻心中总是李清的名字,脑海中总是李清潇洒的影子。 一个姑娘到了思春的年龄,若没有自己所爱的人陪在身边,就算每天都有无数个痴情的男人在陪着她,她的心依然还是觉得落寞。 木下樱痴痴看着自己的身材,一种寂寞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很想与人说说话,即便是这个人自己不太喜欢。 这本就是女人的心理,在得不到痴心人安慰的时候,她们一定会去找一个对自己痴情的人,使劲发个牢骚。 可等到心里平静的时候,这个人只能是她们眼睛中的过客,根本不会装不进她的心里。 寂寞漂亮的女人都很孤傲,她们虽不喜欢主动去找男人说话,但都很喜欢去听男人说话,因为男人多的地方,话语总是里不开女人。 何况木下樱本就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此刻,她听到了萧泪血的声音,但这个男人并没有去谈论任何一个女人,仿佛他根不就不喜欢女人。 当然萧泪血是个血性男人, 等到李清的身影消失在客栈内的时候,客栈外传出了萧泪血的声音,他仿佛很激动,仿佛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 “见到你真是很高兴,这么久真是辛苦了你。”萧泪血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 “这么久,我只是一个孤独的影子,虽然我不是孤独。”站着的是杨掌柜,杨掌柜笑着言道。 “你找到了他们?”萧泪血问道。 “是。”杨掌柜道。 “既然已经找到,为什么不来找我们?”萧泪血看着杨掌柜,这个人真实的面目让所有的人都感到奇怪。 “因为我发现了一个更大的秘密,这个秘密让我在怀疑一个人,我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杨掌柜子的眼睛在四周开始寻找。 他的眼神告诉萧泪血,此刻客栈外的人,必然有一个人就是他怀疑的人。 萧泪血用冷酷的眼睛仔细开始打量客栈外的每一个人。 背叛让他已经心碎。 虚伪的外表遮住了每个人的内心世界,在这个世上,利益侵占了人的善良,忠诚成为了一句虚幻的表述。 萧泪血突然感觉自己很冷,就好像走进了寒冷的冰窖。 许多的友情在瞬间冰结,让自己呼吸都感到痛苦。 他不希望背叛自己的人是刘大麻子,可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虚荣和女人改变了他的友情。 他更不希望这个人是张帆,自己用行动去铸造了一段友情,但张帆还是走上了不归路,他用欺骗维持着这段友情。 还有谁会背叛自己?萧泪血不敢去想象。 客栈外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他无法去猜透他们的心,这些人的心中到底想些什么?萧泪很想知道。 鲜红的血,谁都拥有,鲜红的血却包藏着一刻虚伪的心,萧泪血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萧泪血脸上的表情,已变得充满了仇恨和厌恶。 他已用不着去说话,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朋友间的背叛深恶痛绝。 “影子的影子,已经死了,他死在了可以相信的朋友手中。”杨掌柜的话很悲伤,但无人能够听得明白。当然除了萧泪血。 “他们以为我的身边现在只有孤独。”萧泪血显得寓意深长。 “河边有许多的画舫,画舫是幽灵的老家,恰好我在这里开了一家客栈。”杨掌柜看着客栈的招牌笑了笑。 “你还认识了一个好朋友。”萧泪血道。 “其实这个朋友的命也不好。”杨掌柜道。 “能够做到画舫的总扛把子,江湖中有谁不知道?你的朋友很不错。”萧泪血道。 “若是一个人,发现自己总是活在别人的圈套中,自己又无法钻出这个圈套,其实他的日子一点都好过。”杨掌柜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朋友满大江。 “于是你们彼此达成了一种默契,他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萧泪血道。 “这是一种交易,他还是他的扛把子,我还是客栈的杨掌柜。”杨掌柜淡淡言道。 “这个交易看起来好像很不错。”萧泪血道。 ”其实这个交易一点都不好。”满大江的身影慢慢晃了过来。 “为什么不好?”萧泪血盯着满大江,这是杨掌柜的朋友。 “我知道他的秘密,他知道我的秘密,两个大男人的心中总是藏着一个无法告诉别人的秘密,活得很累。”满大江道。 萧泪血无法否认这句话。 男人的心胸应该开阔,像大海,可在大海的深处,总有不可触摸的岩礁,这些岩礁就是男人心中的秘密。 无人可以去触摸。 像他们这样活着,每天必须用虚假的面容去对待每个熟悉的人,却又无法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活着必然比别人累。 萧泪血自己不喜欢杀人,他也不喜欢看到别人在自己面前杀人,可他们就是活在随时被杀的刀尖上。 没有人可以理解他们,因为这终究是属于一个男人心中的秘密。 一个连喝醉酒都需要内心保持清醒的秘密。 男人这种心里的苦只有自己明白。 世上的男人有许多种,有一种男人他们可以去装傻,但他们并不是真傻。 在别人的眼中自己或许是傻的可爱,正是这样,他们才能在聪明的人群中隐藏好自己。 萧泪血看着满大江,过了很久,才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也很理解。” 他的声音变得很清郎,这是对朋友的一种理解,虽然他第一次见到这个人。 信任没有时间的间隔,或许他们相识了很久,或许他们只是刚刚认识。 但是许多都的人,却拿着朋友的信任,去做着连朋友都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满大江轻轻用手擦了擦眼角,没有一个人能如此让他心动,萧泪血的名字与人一样直爽,并且有血性。 怎么说他也是鬼门的门主。 “既然你已知道,我们是不是该去找这个人聊一聊,这个人的内心其实也很苦。”满大江叹气一声,勉强笑道。 萧泪血抬起了头,他看着天上的月亮,许久才缓缓道:“别的人虽然可以做到无情无义,可我怎么也做不到。” “为什么?”满大江的心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我是萧泪血!”萧泪血道。 此刻风更冷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嫁祸于人 萧泪血的世界别人很少懂,因为他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 在这是世上有血性的男人都懂得忍耐两个字,不管他们心里有多大的委屈不开心,他们的脸上始终表露的都是坚强。 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忘记,做为一个男人的担当。 所以男人有时候其实很累,也很疲惫,只是他们却不愿去说罢了。 萧泪此刻就什么话再也没有去说,他很希望这个人能主动站得出来,毕竟这是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可他还是不希望这个人站起来,因为他的心再也经不起朋友间的背叛。 人这一辈子,也许会经历无数次朋友的背叛,可谁的心能忍受住这样的事?没有人,没有人能接受住朋友的背叛。 这是人生最大的悲哀。 男人可以去流血,但不可以流泪。 流出的泪只能在心中,泪溶于血,会更伤心。 杨掌柜子不说话了,他当然不会为了一个这样的人,去触动萧泪血内心的伤痕。 满大江却笑了笑道:“鬼王的名号,我听说已经很久,想不到人人都怕的鬼王也是个菩萨心肠,是不是肯原谅这个人?” 萧泪血没有说话。 满大江叹了一口气,道:“二位既然不愿去追究他的过错,这样的事,也只好由我来处理。” 这时,萧泪血突然道:“谁都有错的时候,何必一定要追究个明白?或许有一天我也会犯个错误,却不知道谁有会来原谅我? 萧泪血抬着头,走进了客栈中,他的脚步很稳健,但是只要他走过的地方,地上立刻出现了两行很深的脚印。 直直通向客栈内。 满大江本想再去说一句话,看到地上留下的脚印,他忍住闭上了嘴。 他从地上的脚印看得出来,萧泪血把心中所有的痛,压在了脚上。 男人的手在痛苦时会握成拳头,此时愤怒就会表现在脸上。 然而脚却不同,它不但能支撑起男人坚强的身躯,也能让男人去发泄心中的不满与痛苦。 当然这与女人有很大的区别,女人在特别心痛的时候会去跺脚,仿佛自己的脚与土地有着很大的仇恨。 她们很希望心痛时踩在脚下的人,就是一个男人,首先这个男人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去怕老婆。 所有人的目光留在了脚印上,只是没有人站起来。 于是杨掌柜子挥了挥手,客栈外来到的汉子们闪身而到,开始打扫客栈外的桌子,他们并没有一个人说话。 也没有人去问客栈外的人今夜是否愿意去赏月?怎么说今天也是八月十五。 客栈外没有一个人去抱怨,也没有人去问杨掌柜,人很自觉地走进客栈中,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客房。 汉子们很快收拾完桌子与凳子,又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 不久客栈外只剩下天空中的月亮,还又风。 风随心所欲地吹打着客栈外的大灯笼,这个寂静的夜只能属于它。 任凭它吹到天亮,可天亮的时候,月亮依旧还在,只是没有夜晚时那么明亮。 本来安静的客栈外,来了一群人,领头的人是活死人。 他的脸色很苍白,仿佛欣赏了一个夜晚的月亮,而没有去睡觉。 当然这肯定不是一个事实。 活死人是个大活人,他不是死人。 就在天色刚刚亮的时候,他却带了一个死人。 这个人就躺在客栈外,他的下半身上盖着一块毯子。 一把很锋利的剑,穿过了他的胸口,血已经凝固。 走出客栈的每个人看见他时,脸色不由得不去吃惊。 就算没有见过他的人,看到胸口的剑伤,首先想到的不是这个人,而是能够杀死他的人。 因为这个人就是慕容俊,像他这样武功的人,江湖上并没有几个。 即便是李清,在出手的一刻,也要认真去对待。 他已受伤,受伤的手是孤独的剑所刺。 究竟是什么人会去杀了已经受伤的慕容俊? 走出客栈的李清很想知道。 孤独既然没有选择去杀他,只是用剑刺穿了他的手腕,孤独就更没有理由去再次追杀于他。 但此时孤独并不在这里,他离开了很久,没有人可以为他去解释。 走出客栈的人,不止李清一个人,但是当李清走出来的一刻,站着的活死人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奇怪的眼神,让李清感到非常的别扭,可他不能去说话,因为在这里,每个人都知道他的剑最快。 慕容俊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能用剑穿透他的心脏,出剑的人不但手法要快,而且还要准。 一剑穿心,剑下留红。 李清默默看着死去的慕容俊,这是一个年轻的生命,在他不该离去的时候,却已经走了。 是为了情?还是为了仇恨?没有人知道。 因为这就是江湖, 走进江湖的人,没有办法去选择自己的生死,因为他们始终为别人而活着。 李清第一次感到,一切是这样的悲哀。 “昨夜你留在客栈中?”活死人看到了李清,第一句话问道。 李清点了点头。 “你的剑很快?”活死人再次问道。 李清没有否认。 “谁可以为你作证?”活死人又道。 李清还是没有说话,能作证的人只有一个人,她留在房间中,并没有出来,然而李清无法说出他的名字。 因为她是属于自己的女人,一个男人若是用属于自己的女人来为自己作证,李清明白活死人肯定不会相信。 不但他不会相信,这样的理由自己都不会去相信。 “因为他拿走了你的剑,所以你很生气,你便在夜色中杀了已受伤的慕容俊。”活死人冷冷的言语,让李清无法为自己辩解。 虽然这个说法很离奇。 “我很相信你,仙子失踪的时候,我并没有去怀疑你,正因为你是李清,但慕容俊死了,我不得不去这样去想。”活死人低头看着慕容俊的剑伤。 “你认为只有我能做得到?”李清道。 “是你告诉我影子已经死了,能杀他的人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活死人道。 “可我的手中并没有剑,我的剑在他手中。”李清很无奈,他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充足的理由。 果然活死人冷笑一声,道:“你的剑的确在他手中,但你是李清,你有足够的理由与办法可以做到。” 活死人盯着李清的手,仿佛此刻看到了一把剑。 这把剑只有李清曾经拥有。 李清苦笑了一声,道;“即是我有充足的理由,可他不是一个笨蛋,他既然已离开了客栈,他应该知道走的越远越好。” “或许是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他本想走的很远,可有人留住了他,而且要了他命。”活死人很倔强。 “你看出他的伤并不是一把剑所刺?”李清在无奈中摇摇头,他不愿去回答活死人的这个问题。 这样的问题,无论自己怎样去解释,误会都已经开始产生,多余的解释,只能带来更大的误解。 站着的活死人目光冰冷,在沉默了一刻后,慢慢言道:“剑客的手中虽无剑,但他依旧还是一名剑客,我很明白。” 李清不由得看看他空空的右臂,这只胳膊若是在,肯定会握着一把剑,一把锋利的剑。 在他的眼神中,李清发现,这个人对剑似乎很了解,他能破解田帮主的剑,他必须了解剑。 剑虽无情,但人有心。 看到李清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活死人张开了嘴,可话未说得出来,人又闭上了嘴,李清这时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探路的杆子正敲打着地面,落下的时候,没有脚步声,只有人的叹息声。 “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放下昔日的恩怨,你有何必提起过去。”瞎子慢慢走了出来,李清对他的话很费解。 “你可曾放得下?”活死人的目光看似很严酷。 “她不喜欢我个瞎子,难道会喜欢一个独臂人?”瞎子走出了客栈,他的脚步走到慕容俊的尸体旁,突然停了下来,仿佛他能看到这个人。 活死人不开口。 瞎子顿了顿又言道:“从你说话的一刻,我可以看得出来,你并没有放下手中的剑,你也许没有办法做得到。” 活死人盯着瞎子看了半天,道:“我刚才是说过,但你既然提起,你心中的剑也未曾放下。” 瞎子是个乐观的人,他笑着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始终为情所困,即是放下了剑又能如何?” 活死人的眉头动了很久,也许他很想反驳这句话,但开口说出的话,却不一样,“你能看到他的剑伤?” 瞎子转头对着李清道:“他的手腕是孤独的剑所伤,大家都已看到,可刺入他胸的剑却不是少主的剑。” 李清心里一怔,瞎子的眼睛仿佛就是睁开的,他说得每一句话,都很在理。 活死人用不相信的口气言道:“凭什么说不是他的剑?” 李清第一次听到瞎子叹气,瞎子轻轻叹气道:“这就是少主剑的秘密,许多人只是以为它是一把快剑,但是它还有一个秘密,很少有人知道。” “什么秘密?”活死人立刻问道。 “这个秘密知道的人不多,但我知道。”瞎子道 活死人的目光看向了李清,这样的秘密在活着的人中,李清必然知道,因为他是这把剑的主人。 若是连李清都无法解释这个秘密,站着的人谁又会相信他此刻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当然没有人会相信。 李清默然看着瞎子与活死人,这是莫邪剑的秘密,他知道这个一把很神奇的剑,它比任何一把剑都锋利。 但他的确不知道这把剑的第二个秘密。 第二百二十四章:无语的早晨 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本是个美好的时刻,喜欢早起的每一个人应该都很开心 。 在开心的早上,走出家门的人,都喜欢去感受那清晨的微风。 晨风徐徐,温柔的风不但能吹走昨夜的不愉快,也能抚平昨夜的忧伤。 昨夜忧伤的人,在客栈中不但有女人,而且也有男人。 可遇到这样的事也只能对男人去讲,因为只有坚强的男人才能做得到忍耐。 毕竟俗话说得好,男人是钢,女人是水。 一个坚强的男人即便是化作了钢水,他的内心依旧带着火热。 这种火热不但能融化寒冷的冰雪,也能融化岩石般坚韧的心,当然面对的这个人必须长着一颗可以跳动的心。 女人是水,女人却很难做得到,因为只要风吹过平静的水面,总能带来一层难以平静的水波。 无论这层水波有多大,它都会起伏不定。 李清是一个坚强的男人,他的心就是钢熔化的水,永远带着火热。 他用自己的眼睛看着瞎子。 李清不得不去承认,眼前的瞎子不简单,他的眼睛虽是看不到,可他的心却一点都不瞎,他能用心去感受别人的一举一动。 甚至包括这个人的心思。 此刻,李清即便无法相信瞎子的过去,可瞎子说得话不由得他不去相信。 每个人都会有过去,但每个人对自己的过去,不一定都会愿意去告诉别人。 虽然见面的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最好的朋友。 人在这个世上,这样的朋友只要走出了家门,走在了大街上随时都会遇得到。 特别是在自己春风得意的时候,这样的朋友最多,他们每天都会用最虚假的笑,来面对诚实的自己。 李清在这个早上,没有遇到朋友。 瞎子与活死人肯定有一种怎么也说不清的关系,他们的相逢只是时间的巧遇。 李清很想去问问他们的过去,可他还是忍住了自己。 活死人被砍断的右臂,足以说明他有一段伤心的往事,这段往事站着的瞎子肯定知道,只是他没有去说罢了。 不能告诉别人的往事,一般都有许多的心酸,只能去看这个人有多大的承受能力。 有的人或许会变得萎靡不振,有的人却很坚强,因为他们相信,明天的阳光依旧灿烂无限。 面对活死人的话,李清不是不想回答,他只是不愿去回答。 一把剑到底有多少秘密? 为什么这些秘密总能让无数的人感到好奇? 李清默然。 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秘密,所有的秘密只是有些人特意把它变成了秘密。 人若没有好奇心,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秘密。 好奇让许多人总是喜欢探索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虽然这只是一把剑。 剑终究只是一把杀人的武器,它不会有任何的情感,它拿在一个人的手中,就是武器,但走入了一个人的心中,它又变成了一个秘密。 这把属于自己的剑,到底藏着多少别人不知道的故事?这个问题李清一直不愿去想,也不愿去猜测,就算别人告诉了他,李清再也不想去听。 因为他根本不想知道这把剑的秘密,一个人知道的秘密越多,心里难免就会有负担,沉重的负担不但会压垮一个人,也会让一个人的心开始变得憔悴。 这是一种很合理的想法,大多数的人都会这样想,可做到的人有几个? 李清不知道,但他必须让自己做到。 活死人快速的问答,李清心里已经明白,即便瞎子未曾告诉自己,他也猜得出来,活死人的过去必定是一名剑客。 毕竟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砍下自己的胳膊,除非这个人遇到伤心痛绝的事。 软弱不是男人的天性,可他们会用残酷的教训,让自己记住伤心的过去。 李清看着活死人,他再次从一个人的眼睛中再次看到了一种欲望。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任何一点轻微的变化,一个人的眼睛都会出卖自己,即是这个人特别会伪装自己,他的脸上连一点反应都看不到。 他的眼睛却做不到。 每一个不同的眼神,都是心灵的表白,虽然他不曾开口去说。 李清摇了摇自己的头,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他听到过无数的谣言,也多次被人去误解。 可没有一次想今天这样,让他不停地去反思自己的一切。 到底是谁杀了慕容俊?这个人是在帮助自己?还是在嫁祸自己?李清心中不断在问自己,可怎么他也找不到答案。 慕容俊也许就不该出现在这里,这里压根就不属于他的世界。 他用孤傲带来了自己的剑,想用自信证明自己的伟大,仅仅一个简单的想法,他用自己的生命证实了这个无语的江湖,并不属于任何一个骄傲自负的人。 李清的心中突然有一种猜想,是不是孤独故意放走了他?孤独的目的只是想通过悲伤的慕容俊,找到幽灵的老窝? 可惜总是喜欢一个人流浪的孤独并不在这里,即便孤独留在这里,他也不会回答李清的这个问题,毕竟孤独的心思没有人懂。 从认识孤独的那一刻起,李清就能难猜透这个人的心。 他用一把细长的剑,杀死了他所有不喜欢的人,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任何解释。 李清只记得他的那句话,“你是否真能夹住我的剑?” 此刻,瞎子用平静的心,说出了许多让人都费解的话,他又是什么样的目的? 李清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到,可是这个人没有眼睛。 瞎子说出了这把剑还有一个秘密,这的确是一个很诱人的话题,晨风中客栈外开始变得安静,寂静中每个人都在等待。 一个人如果能说出别人不知道的事,他知道的事情肯定就比别人多,这个人很容易就会变成别人关注的焦点。 看着眼前的瞎子,李清的心叹气一声。 江湖多凶险,一个人若是知道的事太多,他的日子从这一刻开始,就不会再有太平。 这看似简单的一个做法,或许能让他一夜成名。 一个人只要能成名,就能得到他所想要的一切,他的生命就会完全改变,也许他的生命会变得绚丽多彩,也许会变得空虚无望。 但是只要走到了这一步,他们就会变得很可惜,因为这样的人生命却往往很短暂,只会成为时光中匆匆的过客。 站着慕容俊尸体旁的三个男人,几乎在同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三个人四只眼睛对峙在了一起,无论谁被这种眼色看着,心都会发慌的。 他们的眼神本是一直盯着躺在地上的慕容俊,在瞎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现在忍不彼此看了一眼。 在这一眼看过,李清彻底明白了一个人的心,变化到底会有多快。 彼此间的沉默并不是不想说话,只是沉默突然来的太快。 瞎子会不会继续去说?李清会不会阻止他?不但活死人在等待中,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在等待中。 可惜没有人听到瞎子继续去说,他慢慢抬起头,居然对着活死人开始笑,他的笑容让人实在无法明白,这是在嘲笑,还是一种解释? 活死人在听到笑声的时刻,只是微微一愣,却又立刻点了点头,他仿佛明白了瞎子的笑,明白了一个什么都看不到的人为什么会去笑。 在一阵笑声嘎然停止之后,活死人没有再说话,他只是一个眼神,身后的汉子们抬起了地上的尸体,瞬间离开了客栈。 李清默默看着他的离去,从这一刻开始他已明白,没有说出来的秘密,在江湖中很快就会传开,同时许多的人都会知道,是自己杀了慕容俊。 这是一个陷阱,李清心里很清楚,这是别人在利用自己的诚信 人的诚信,本就有许多的弱点。 这一切不但没有人可以去证明,同样也没有人可以去对每个人去解释。 明天的自己将会有怎么的麻烦?李清不敢去想象。 但至少此刻没有人,再会追问自己,李清对着瞎子点了点头,虽然瞎子什么也不到。 可李清心里明白,即便自己现在大声说出这把剑的所有秘密,瞎子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他追杀他的人,都会带着贪欲,都会带着无尽的好奇心。 他们会用无数的办法来对付瞎子,逼迫他说出他心中所有的心事,也许这些办法很残忍,也许这些办法李清都无法想的到。 但这就人的本性,即便是瞎子告诉了所有人,事实的真相,他依旧不会逃脱别人的追问。除非只有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李清无法容忍,可心中很清楚,在这个世上,只有一种人别人不在去追问,这个人就是死人,死人才能带走活人想知道的秘密。 可眼前的瞎子,仿佛一点都不在乎,他点着探路的杆子,离开了客栈,他走出去的每一步,都带着笑声。 没有人去问他会去哪里?但每个人都很明白,瞎子带走的是一种麻烦 李清在沉默中走进了客栈。 客栈的一楼不是很大,但也不小。 住在这里的人都已经起来,当然也听到了客栈外的谈话声,只是没有人去问李清。 李清不愿说出来的事,当然也没有人去问,因为他就是李清。 无语的早上,李清心里非常压抑。 他很想找个人去说说话,可此刻谁会去听自己的心声? 他的答案只能是没有,因为每个住在客栈的人仿佛都变得很不开心。 此刻,李清再次看到了宁儿。 第二百二十五章:万蝶山谷(一) 山路很崎岖,而且还有许多的弯道。 每当走过一个弯道,李清再也看不到后面的路。 蝴蝶夫人究竟是什么样?她的人在哪里?木下樱并不知道,她只是告诉李清,若想解去宁儿身上的毒,只能去找这个女人。 李清当然不想让宁儿变成一个什么都忘记的人,特别是每个夜晚。 假如宁儿每个夜晚都是如此,李清的感觉头都变大了,大的根本不用宁儿去唠叨,只可惜她就像变了一个人。 火热的目光一次次从宁儿的眼睛中喷发而出,李清从火热的目光中可以感受到千丝温柔。 李清顿时有种想法,宁儿的名号应该改一改。 她的名字不该去叫什么冷面罗刹,现在应该叫做温柔宁儿,在李清的记忆中,任何一个罗刹都不会有她的这种温柔。 温柔虽不是一种病,但万般温柔有时也会让一个男人吃不消,更何况李清的内心世界,总是很年轻,年轻人的心一定充满着好奇。 于是好奇中的李清打开了马车的帘子。 山路旁有一条溪水,李清听到了流水声。 下山的溪水,水流很急,不时发出叮咚的声音,这让李清想起了懂事的阿晨,他唱歌的声音就似这流水般一样悦耳。 可惜懂事的阿晨没有唱歌,他只是安心地赶着他的马车。 懂事的阿晨就是很懂事,即便他想唱歌,至少现在他认为也不是一个好时候,如果一个男人在两个姑娘面前去唱情歌,这个男人一定脑袋有毛病。 他的脑袋当然没有毛病,所以懂事的阿晨一直闭着自己的嘴,从出来到现在,他非但没有说话,甚至连一口水都没有去喝。 懂事的阿晨嘴没有说话,耳朵却一直在听,他只是去听他喜欢听的话,当然这是自己少主与两个大姑娘的情话。 宁儿温柔的目光他肯定看不到,但是木下樱的声音他总是能听得到,这个姑娘的每一句话,懂事的阿晨感觉都在为难自己的少主。 “李少主好像一直都在走桃花运?”这是木下已樱的声音,这也是上山以来,第一句与万蝶山谷无关系的一句话。 李清不能装作听不到,只能收回自己的头,放下马车的帘子。 马车的车厢不是很小,车厢内放着一张很小的桌子,木下樱就坐在李清的对面,李清抬头就可以看到她的人。 可李清不敢去看,因为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宁儿。 有姑娘的地方,一般都很芳香,李清分不清这股味道来自木下樱还是宁儿,但是他却肯定,这是女人身上的味道,很香! 于是李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好像这样的人很倒霉。” 木下樱呵呵呵笑着道:“李少主不喜欢?” 李清苦笑道:“现在我仔细想想,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情。” 木下樱轻轻叹了口气,用眼睛的余光瞧着宁儿,又道:“其实每个男人都很渴望,只是你的运气好。” 李清微微一笑。 木下樱抿了抿嘴,再道:“世上的好男人并不止你一个,好男人的身边总有很多的美女,可我就是想不通?” 李清皱了皱眉,道“为什么想不通?”木下樱再次叹道:“好男人的确很多,可为什么漂亮的美女都喜欢来找你?” 李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由得看了看宁儿,她从遥远的西域赶来,本是寻找热闹的萍儿,可萍儿已经回到了西域,宁儿却把自己留在了这里。 难道只是为了张帆的一句话?女人的心思他无法猜得透。 可不管怎么去说,是自己在大意中让萍儿离开了自己,在她离开江南的时候,自己连最后的一面都未曾见到。 这是自己的第一位朋友,李清的心中有一种遗憾。 就在这突然间,李清想起了小蝶,她在无意间曾告诉自己,她的父亲首先将萍儿送到了万蝶山谷,她应该是从这里回到了西域。 既然如此,万蝶山谷的主人必然认识幽灵的主人。 或许她们就是同一个人。 可怕的想法让李清的心不由一颤,这是仿佛就是针对自己的一场阴谋。 在内心的争斗中,李清笑着言道:“也许我是一个好人,好人的机会总是很多。” “这样的好人有时候也会不怀好意的。”木下樱的眼睛瞟着宁儿。 她的话,每一个字李清都很明白,毕竟自己做了一件让她知晓的事,这件事无论怎样都说不出口来。 李清只好笑着道:“你似乎在吃醋?” 木下樱没有笑,但她的脸在瞬间变得绯红,没有人不会对昨夜的事装作不去在意,除了当事人宁儿。 现在的宁儿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用火热的目光看着李清,想问些什么,可心里又不知道该说出什么。 木下樱的神态此刻很大方,她嫣然道:“因为我是你的朋友,也是宁儿的师姐,一个女人若是连你这个好男人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 李清看着她,闭着嘴许久,才道:“好男人的确不好当,幸好我们只是朋友,如果你是幽灵的人,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你一定舍不得杀了我,我是个会让你喜欢的人。”李清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好像快要酥了,木下樱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要命。 木下樱未等到李清开口,吃吃地笑着道:“你很怕宁儿知道,也怕她吃醋。” 李清确实没有开口,他立刻想起了宁儿在赌坊中送来的茶,那就是醋,一壶老陈醋,自己已经知道了吃醋是什么样的味道。 还没有等到李清说话,他听到了宁儿的声音,倒把自己吓了一跳。 “我已知道,我为什么要去吃你们的醋?”温柔的宁儿小手放在自己胸前,这是她今天第一次说话,可李清情愿她不要说话。 痴情的女人可以为自己最爱的人去做任何事情,她们的想法有时很疯狂。 做为一个男人,李清不怕女人去撒娇,但很怕女人吃醋。 因为会吃醋的女人不但脾气古怪,而且会让一个男人在瞬间变得束手无策。 更要命的是眼前现在就有着两个女人,两个都会吃醋的女人。 宁儿虽未表现的很特别,但李清很清楚,清醒的她并不知道昨夜发生的事,她在这一刻,只是想让自己变得很大方。 大方的宁儿低着头,没有去瞧就在身边的木下樱,她在此刻很沉得住气,她不想用自己的任性冲淡美好的回忆。 即是最傻的女人,在他们的谈话中也能明白,昨夜一定发生过什么,可是宁儿就是想不起来,她在回忆中只是记得见到了自己最想见到的人。 这个人就是李清。 无论李清做了什么,只要看到他在自己的身边,宁儿感觉自己度过的每一天都很快乐。 在片刻的无奈中,李清只好说道:“你一定来过万蝶山谷,对这里你很熟悉。”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木下樱有点不依不饶。 李清叹了口气,道:“不管怎么去说,你与她都是我的好朋友,你知道这里的主人能解去宁儿身上的毒,能带我们我们来到这里,已经很不错。” 木下樱却道:“若是中毒的人是我,不知你心中是否也这样在意?” 李清连话都不说了,他知道一个女人如果这样问自己,她的内心一定很在意这个男人。 宁儿在瞬间瞪大了眼珠子,道:“我难道中了毒?我中的什么毒?我怎么不知道?我都做过些什么事?” 李清无法开口。 他也无法解释。 若是让宁儿知道昨夜发生的事,李清断定她一定会把自己赶下马车,怎么说现在都不是可以谈论这种事情的好时候。 而且还是一件说不出口的事,在一个大姑娘的心目中,自己必然是在趁人之危。 木下樱咯咯咯一笑,绯红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 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却不由自主仔细看着宁儿的身体,倒把宁儿看了个不自在,仿佛自己偷偷已做过什么见不得别人的事出来。 木下樱看起来虽然是个很随便的女人,其实却还没有真正被男人碰到过。 羞红的脸让她不敢去瞧坐在对面的李清,像这样的事,她只能去想,但不一定真的敢去做。 宁儿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又瞧了瞧李清,在内心深处她有一种渴望,可她知道此刻很不方便,总不能在这里去追问李清昨夜做过些什么。 于是宁儿摇了摇头,她很想回忆过去的一夜,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你中了上官弟的毒,我们是去万蝶山谷。”李清不想隐瞒宁儿。 “又是这个死丫头。”宁儿几乎跳了起来。 “你也不是一个好丫头。”木下樱的话接得很快。 李清不敢插言。 这时他很想把自己的头伸出车厢外,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长这么大,李清还是第一次感觉到,与女人讨论这种话题,会如此的难受。 在这说话的时候,一种轻微的声音传到了李清的耳朵中。 李清闭上了眼睛,他双手放到了膝盖上,他的耳朵开始在动,仿佛听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声音,这个声音来得很快。 李清同时听到了懂事的阿晨的咳嗽声,他的咳嗽声很急促。 身子轻轻移动,李清的身影飘然落在了马车的车厢之上。 弯曲的山路中并没有人,李清在山风中却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这里一定有一个人,这个人的武功并不比自己弱。 李清在山风中闻到了一股蜂蜜的味道。 第二百二十六章:万蝶山谷(二)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有神仙的地方不一定有人,因为神仙不喜欢人,他们只喜欢捉弄人。 有人的地方有时却有神仙,只不过这样的神仙很多只是个一个半仙,他们多半是人去装的神仙,故意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 山路上李清没有看到人,但他的耳朵在山坡上听到了一种独特的声音,于是他抬起了头,在山坡的一块崖岭上,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的飘逸。 山上走下来的人,穿着绿色的轻衫衣裙,头上带着一个奇怪的罩子,遮住了脸。 她下山的步履非常婀娜,人的腰肢非常的轻盈,她从山路旁的崖岭上飘然而下,仿佛就是一朵飘来的云。 她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清新淡雅的蜂蜜味道,从她的身上不断飘出,中间还带着花香。 李清揉了揉鼻子,他看得出来,绿裙的人年龄很大,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少妇,她独有的一种气质,让人无法相信她会住在这深山中。 人就站在山路旁的一块石崖上,不是很高,在山风中飘起的衣衫,就仿佛是一棵不容任何人去侵犯的青莲。 李清仔细端详了很久,无法看到她的脸。 “什么人?竟敢闯入万蝶山谷。”冰冷无情的一句话从绿裙少妇的嘴里飘出。 李清不喜欢这样压抑的问话,他只想很轻松地走入山谷中。 于是李清笑了笑,道:“男人,一个潇洒的男人。” 绿裙的少妇瞧着李清,鼻子中轻轻一哼,道:“世上潇洒的男人我见的很多,若是你,我倒不认为是。” 李清有个特殊的脾气,遇到这样的人,他随时都会去开玩笑,当然他也会把握分寸,很过分的玩笑,他是不会去开的。 “难道来到这里的男人很多?既然潇洒的男人都喜欢来这里,我也应该来这里。”李清盯着这个女人手中的剑。 这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她怎么会在这山谷中?李清在瞬间立刻明白。 “你倒是很会说话,也很乖,知道不应该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个女人。”女人看着李清,没有发脾气。 李清朗声一笑,道:“其实我不是一个傻子,一个女人若是出现在这里,她必定是万蝶山谷中的人。” 绿裙少妇传出了一阵笑声,却并不火热。 “既然知道,你就不该来到这个地方,这个地方不喜欢太聪明的男人。”人虽然在笑,可说话的语气依旧很是冰冷,这语声冰而美。 李清心中开始有点后悔,聪明的女人都很漂亮,漂亮的女人都很冷酷。 冷酷的女人总是把自己包裹的很严密,她们不会轻易去表露自己的情感,即便是遇到她们最喜欢的人,也是一样。 况且眼前的这个女人李清并不认识,她手中的剑已告诉李清,想从她的面前走入万蝶山谷,一定很难。 站在马车上的李清用眼睛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这一条山路,没有任何一条小路可以再往前走。 这时只听得绿裙少妇冷笑道:“你莫要想其它的办法,想进入山谷,只有这一条路,你就是飞了过去,车厢内的两个姑娘她们却飞不走。” 心里不由得一怔,李清仔细瞧着这个女人,她从山坡而下,居然听出车厢内说话的人是个姑娘,而且还知道是几个人。 李清站在那里,像是钉在了车厢的木板上,动也不动,淡淡一声道:“夫人身上带来的味道告诉我,我即便有什么想法,此刻也不能去动。” 绿裙少妇皱了皱眉头,似乎并不喜欢这个称呼,可人依旧轻声道:“原来你是一个聪明的男人,聪明得出乎我的意料。” “若是不知道这些,恐怕我就不会安然站在这里。”李清苦笑一声。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绿裙少妇道。 “我不但知道夫人您的剑法不错,还知道若是我一动,山坡飞下来的东西,我可受不了。”李清望着山坡上的花,花草中飞来飞去的的蜜蜂,让他动也不敢动。 蜂蜜是个好东西,它可以温顺一个人的火气,可发了火的蜜蜂却不好招惹,它们虽是很小,但是它们一点都不怕人。 无论招惹它们的是什么样的人,它们都会用细小的尾刺,让一个很想逞能的人,知道什么是狼狈逃窜。 李琴从绿裙少妇的装扮中,已看了出来,在马车中首先听到的是蜜蜂成群飞舞的声音。 那绿裙少妇瞧见李清脸上神情,再次言道:“既然知道,看在你年轻,今天就不在追究什么,只希望你快快离去。” “夫人莫要生气,李清既然来了肯定要见到谷主,就这么走李清或许做不到。”李清钢刚说出自己的名字,立刻听到了拔剑的声音。 剑已出鞘,身影从站着的崖石上直直飞刺而来,绿裙少妇的剑赫然充满着仇恨,她的剑瞬间就化出数招,且每一招都带着杀气。 李清心里暗道一声不好,也顾不得去考虑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女人,立时在马车的车厢上急速一个转身,化解了刺来的剑。 刺来的剑速度很快,仿佛每一招都想要取李清的性命,在转身闪躲的一刻,李清快速伸出了自己的手指。 剑锋已经夹在了李清的手指中,李清的身影也未曾离开车顶,绿裙少妇的身影落在了马车的车厢顶上,脸罩下发出了一声惊呼。 惊呼声让所有人明白,她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用手指夹住了她的剑,这曾是一把让人生畏的剑。 因为它在一个女人的手中 。女人只要敢拔出自己的剑,通常她们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自己给自己壮胆的人,她们手中的剑只教训会听话的男人。 另一种却不一样,她们的剑一样能杀人,而且在她们杀人的时候,她们的冷漠让男人都会望而生畏,不相信这是一个女人。 毕竟任何一个女人给男人的印象都是温柔可亲。 眼前的女人虽然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但是答案就是绝对肯定的,李清的确用手指夹住了她的剑,人的脸上还带着笑,年轻的笑容让别人实在无法想得通。 在身影相错的时刻,李清叹然道:“夫人为何生气,生气对一个女人并没有多少好处。” “你是李清,我杀的就是你。”绿裙少妇用劲抽了抽了剑,剑纹丝不动。 “我与夫人似乎并没有见过面,何来如此大的仇恨?”李清很不明白,自己从未来过万蝶山谷,也未曾见过这个女人。 “你竟敢偷走我们的仙子,还欺负了我们的小公子。”绿裙少妇的话让李清心中一怔,这个消息传得好快。 自己还没有来到万蝶山谷,消息已经到了这里?难道是上官弟已回到了山谷中? 可最担心的人,还是没有出现,李清开始为紫蝶担忧,到底是什么人带走了她?难道她与萍儿的失踪一样? 在犹豫中李清松开了自己的手指,若是强迫她,李清认为此刻绝对不是一个好时候。 李清微微叹息一声,道:“夫人的消息肯定只是听说,可紫蝶姑娘不在我的手中。” 绿裙少妇的鼻子中一哼,冷声道:“江湖中传言的李少主,今日一见,果然很厉害。” 李清顿气一口,微笑道:“江湖的传言很多,若是每个人都只相信这些,李清就会变成一个大恶人。” “本来就是这样,你就算想赖,也是赖不掉的,你以为你是一个好人?”绿裙少妇的话,李清无法回答。 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好人?他从西域回来,至今都没有想明白。 自己遇到的每个人,都说自己是个好人,可他们做出来得事,好还是差自己的心中没有一个准则。 李清有时候承认,自己或许也不是一个真正的好人。 什么是好人?什么样的人又是坏人?李清还是无法去了解。 在无奈中李清言道:“所以我无论怎么否认自己没有做,夫人都不会相信。” “我只相信事实。”绿裙少妇道。 李清听到此话,立刻道:“夫人难道是亲眼看到我带走了紫蝶姑娘?” 绿裙少妇没有开口。 李清又言道:“我知道夫人很心急,我同样也在担心,只是李清实在没有办法,并不想为难夫人。” 脸罩下的人,迟疑着没有说话,她只是慢慢收回了自己的剑,仿佛在沉思着李清的这句话,许久,才道:“这句话我倒是相信,我不是很笨的一个女人。” 她的态度,瞬间改变,李清未曾料想到。自己的这句话并不是威胁,可李清发现这时她的口气却变软了,已没有刚才那么大的火气。 近距离的接触中,李清从她的身上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在一瞬间,熟悉的味道让李清心里哑然一笑。 万蝶山谷中遇到的姑娘有三个,其中只有一个姑娘很特殊,她似乎认识的人很多,每次遇到山谷中的人,她都会悄然的出现。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姑娘。 李清在这一刻想起了小蝶,这就是一个很特殊的姑娘。 她虽看似紫蝶身边的人,可遇到的无论是天地双煞,还是活死人,似乎对她都很客气,她的身份必然不一般。 同时一个女人只有与另一个女人接触的时间很久,她们身上才会有很相似的味道。 于是李清盯着绿裙少妇缓缓道:“夫人必定认识小蝶姑娘。” 脸罩下顿时传出了一声叹息。 第二百二十七章:万蝶山谷(三) 第二百二十七章:万蝶山谷三 “莫道人间情何物?只因曾经年少时。”幽怨的一声叹息,绿裙少妇身体一个后转,身影落在了一块突出的石头上。 她用手轻轻取下了脸上的面罩,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出现在了李清的面前。 李清的话没有再说下去。 他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小蝶。 若不是这个女人的年龄比小蝶的的大,李清认为这个人一定就是小蝶。 胆子很大的小蝶在李清的心中已烙下了很深的的影响,她总是喜欢穿着白色的衣裙,总是做着让人琢磨不透的事。 在那镖局的后院,李清用心控制住了自己,并没有去冲动。 绿裙少妇相似的面容,谁都可以看得出来,她与小蝶的关系就是不一般。 人就站在那里,面对着李清,面对着马车,手中的剑慢慢插回了剑鞘之中,人用奇异的眼光瞧着李清,上上下下在仔细的打量着。 李清本想开口去问萍儿的消息,因为是方震带走了她,可自从与小蝶认识,她却从未曾提起眼前的这个女人。 于是李清忍住了自己。 这肯定一个不能说出口的事,聪明的人必然不会去问一个傻子都能明白的问题。 默默看了许久,女人终于再次开口言道:“她曾经提到过你,她或许很委屈,或许她就不该认识李少主。” 李清默然不去啃声,紫蝶的话深深印记在他的心中。 “可这是仙子的决定,这就是她的命,她无法去躲避。”绿裙少妇突然改变了说话的语气,气势再次凌人之上。 李清皱了皱眉头,用手轻轻揉揉自己的鼻子,喃喃道:“其实她是个很不错的姑娘,只是她遇到的人,实在不是太好。” “莫要说是他人,即便是今日的李少主,似乎也难保护于她。”绿裙少妇的话让李清实在想不通,小蝶只是一个小姑娘,她能有什么样的江湖恩怨? 难道她也陷入了这场阴谋之中? 李清忽然觉得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算计中,他所遇见的每个人,好像没有一个不是在算计着别人,他们仿佛都有着很深的预谋。 对此刻的李清来说,无论遇到的人有什么样的想法,他一点都不在乎,他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走进万蝶山谷,为宁儿找到解药。 再也没有什么样的事,能比此刻宁儿的安危让他这么担忧。 男人的心若是放到了一个女人身上,他绝对会做到痴情钟意。 在相互的对视中,李清不愿给她一个承诺。这个承诺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小蝶,李清都很明白,自己肯定做不到。 既然是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去欺骗别人? 这种虚伪的事,许多的人都喜欢去做,但他是李清,他绝对不会去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 于是李清仰天长叹一声,道:“夫人的意思我很明白,但我不能够答应夫人的要求,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既然不能保证,何必要去欺骗夫人。” 绿裙少妇霍然抬起了头,目光凝视着李清。 许久许久,才慢慢言道:“李少主果然不一般,傻丫头就是傻,若是我年轻,遇到这样的人,必然也会心动,” 李清立刻闭上了嘴。 一声叹息,她的人已到了两丈外,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再看李清一眼,仿佛李清的出现就是在她的料想直中。 山风吹过,这女人的衣裙飞扬,眨眼间就已走出了很远。 李清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离开? 就在这时,山谷间突然响起一阵奇异的笛声。 紧接着,李清从远处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飘然而来。 来到的当然又是一个女人,她的手中提着一把笛子,黑色的笛子很长。 独特的女人脚步很迅速,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她已出现在了李清的眼前。 白裙女人用眼睛瞧了瞧李清,她的目光又看了看山坡上,这时山坡上已没有了绿裙少妇的身影,花草中也没有了蜜蜂飞舞的声音。 “师姐应该出现在这里,她为什么会不在这里?”白裙女人在自言自语。 当目光再次回到李清身上,白裙女人只是瞧了一眼,嘴里又道:“傻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站在马车的车厢上?” 李清心里一怔,他感觉突然而来的这个女人一点都友好,她说话的口气,仿佛什么样的人都不中她的意,况且自己压根就不认识这个女人。 “傻小子你难道是个哑巴?”未曾等到李清来得急开口,白裙女人又冒出了一句话。 当然这句话谁听到心里都会不高兴。 “唠叨的老太婆,你应该好好说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懂事的阿晨虽然只负责赶着马车,可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说话的女人。 因为李清是自己少主,他不喜欢任何人对自己的少主这样无理。 听到阿晨的声音,白裙女人的眉毛几乎竖了起来,嘴里喝声道:“臭小子,你的嘴里嘟囔些什么?” “嘴是我的,我想说什么与你何干?”李清感觉懂事的阿晨一点都不懂事,这个女人从山谷中而来,她在万蝶山谷中身份肯定与众不同。 一个女人她就不能呆在孤僻的地方,假如一个女人呆在没有男人的地方,她的个性会变的更加疯狂,何况这里的女人很多。 女人多的地方,要么静如一潭死水,要么就是等待爆发的火山。 一潭死水拥有的就是寂寞,它在阳光的照射下,只有去蒸发。 然而女人千万不能去做一座待喷发的火山,她会用最温柔的火眼去吞灭一个本不属于她的世界,也许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属于她。 然而在这一切来到的时候,男人只能去选择沉默,毕竟在现实中,男人在这一刻选择的权利并不是太多,虽然男人选择过反抗。 山谷中的风来得很快,它没有平野中的风那样温柔。 白裙女人就是一个特殊的女人。 特殊的女人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地时候,她们从来不会与男人去辩论,女人的心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白裙女人的手中没有剑,也没有刀。 剑可以去杀人,刀也可以同样也可以做得到。 但是手中没有剑与刀的人,心就会比拥有它们的人更狠毒。 阿晨的心此刻特别的不爽快,在他的记忆中,未曾遇到如此敢对李清这样说话的人,不管她是否是一个女人。 无论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 手中的武器是死的,但人是活得。 活着的人,从不愿意去宽恕活着的人,只要自己还能活着。 懂事的阿晨,手中拿着赶马车的鞭子,他的手瞬间疾风般挥舞而出,直接把李清吓了一跳,他没有想到,很少喜欢说话的阿晨,会去袭击一个女人。 眼前的白裙女人,就是一个女人。 而且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白色的衣裙束缚着凹凸的身材,人的鬓发间插着一个美丽的玉钗,这个女人在这里显得无比娇媚。 鞭子有长有短,用它做武器的人,都知道它的威力。 它只要落在身上,一道伤透心的疤痕,会让自己烙下永久的纪念。 鞭子当然是从上至下抽出,若是抽在脸上,李清都不忍心去想象。 懂事的阿晨鞭子很快,快如疾风,从马车上挥鞭而出,人的身影飘向了白裙女人,同时嘴里带着一声冷笑。 李清听到的却是两声冷笑。 “一个赶车的功夫也是如此了得,你是什么人?”白裙女人凌空而起,身影急速后退了四五步,才落了下来。 李清见过用鞭子的人,她是萍儿,可她的鞭法比起此刻的阿晨,逊色了许多。 白裙女人已经躲开,鞭子落到了石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而且抽出了一道痕迹。 无论谁能将鞭子在石头上抽出痕迹,都可以说明,这一招他用足了自己的力气,发招的时候,他也没有打算给对手留下活着的余地。 李清突然感觉今天的阿晨变了,他变得很怪,好像眼前的女人,与他有着很深的旧怨,出手就是要命的招式。 阿晨在看到鞭子落空的一刻,人还在空中,他的手放开了鞭杆,右手一抖,他的手中出现了一把剑。 这是一把软剑,一直就藏在他的腰中,顷刻的时间,软剑变的笔直。 人到了鞭子抽过的石头上止住了脚步,用冷漠的眼神看着白裙女人,仿佛这个女人与他存在前世的嫉恨。 李清没有说话,也没有去制止懂事的阿晨。 只要阿晨出手,必然自有他的理由,李清不会去过问他的理由。 同时李清也不会去责备阿晨,在他的心中很明白,阿晨所说得每一句话,所做得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自己。 然而针对这个女人,从她的来到这里的第一句话,李清就在猜想,她既然称呼绿裙少妇为师姐,她在山谷中的身份地位,肯定非一般人所比。 女人都有一个毛病,都不喜欢听到别人责备自己,也从来不喜欢别人对自己凶巴巴。 越是脾气古怪的女人,越是讨厌这一点。 “老太婆,你的话很大,有本事就莫要躲避。”懂事的阿晨瞪着眼睛冷声道。 站在山坡上的白裙女人,刚刚等到阿晨的最后一个字落音,手中的笛子已提起,笛子在手中至少变化了数次。 直袭而来的笛子,分别点向了阿晨身上六处大穴,并且都是致命的死穴。 懂事的阿晨仿佛没有看这一招,他变得更加冷酷。 软剑在无言中,直直刺出。 第二百二十八章:万蝶山谷(四) 男人轻易不喜欢玩命。 假如一个男人到了玩命的地步,至少说明他的心不是充满了仇恨,就是对眼前的这个人厌恶到了极点。 若是换了别人,一定只是站着看他们去刺杀个你死我活,但李清不是这样的人,他实在不愿让阿晨再次惹出祸端。 况且他的对手是个女人,只要杀了这个女人,今天绝对再也走不进万蝶山谷,这个李清比谁都明白。 阿晨的剑划风直出,李清在他剑快到的时候,伸出了自己的手,他的一只手夹住了阿晨的剑,另一只手生生挡住了女人的笛子。 手当然不可能被她击中,李清旋转的身影,伸出的手只有两根手指,在白裙女人毫无防备中,击中了她的手腕。 女人的手腕感到一阵麻木,笛子几乎脱手而落,饶是一般的人,肯定笛子已到了别人的手中,可白裙女人却不是。 看到站在马车车厢上的年轻人似利燕般突然出手,她手麻的瞬间,白色衣裙下伸出了一只脚,踢向了李清。 也许没有人能躲得的过去,但出手阻止他们的是李清,李清必然能够做得到。 李清几乎在同一时刻,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任何动作。 人倒立在了空中,避过了这一脚,他的手指夹住阿晨剑的时候,接力一个反弹,阿晨的身体震了回去。 懂事的阿晨看到李清忽然出手阻止了自己,自然没有什么话敢去说。 身体回到了马车的前辕,用一双眼睛瞪着白裙女人,仿佛一点都不甘心。 可阻止他出剑的是李清,懂事的阿晨闭着嘴。 白裙女人却不一样,看到自己的脚再次落空,人在空中也是一个转身,飘回了起步的山坡上,用不相信的目光瞧了李清很久。 人憋着气,涨红着脸道:“你就是李清?你的手中应该提着一把剑?” 李清的身影没有回到马车上,他飘然站在了山坡上,与白裙女人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 听到白裙女人的话,他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头, 脸上带着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白裙女人显得很霸道。 “你根本没有来问我,也没有机会让我去说。”李清苦笑了一声,这个女人的霸道让他很无奈,从她来到的时候开始,她根本就没有关注过李清的名字。 白裙女人春花般鲜艳的脸,立刻收缩到了一起,人只是吃惊看着李清,左右上下仔细的在打量着。 过了半响,人才提声言道:“你真是李清?” “这个还有假?”李清不相信有谁会有这么无聊,来假扮自己。 “你若是真的李清,那么前面进去的人又是谁?”白裙女人自言自语道。 未等到李清开口,她又道:“你不是,李清的剑应该不会离开他的手,提着剑的人就是李清。” 李清可从来没有听说有人会假扮自己,白裙女人的话确实让他心中一阵担忧,难道真有人冒充自己提前进入了山谷中? 这绝对是李清听到的最可怕的一个消息。 无论进去的是什么人,这个人一定带着不可告诉人的目的。 或许也是一场阴谋。 这时,只听的马车内传出了一个姑娘的声音,李清听得出这是木下樱的声音,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一股矫情。 “风师叔的脾气还是老样子,他若不是李清,我就不是木下樱。”从马车内钻出了两个大姑娘,其中说话的是木下樱。 李清咧开嘴一笑,这种巧遇来的可真是时候,虽然木下樱出来的有点迟,可她终于站出来证明了自己。 而且还告诉了自己,眼前有点霸道的女人姓风,也是木下樱的师叔。 两个姑娘看到李清精神一振,只要是个人都可看得出来,多情的女人目光看男人就是不一般,总是让自己的目光变得含情脉脉。 李清站在那里,像是突然中了邪,只有笑声,并用脑袋斜看着木下樱口中所谓的风师叔,动也不动。 奇异的表情,使白裙女人愣着没有回答木下樱的话。 “风师叔安好!”女人都喜欢套近乎,木下樱是个女人,自然也不例外。 白裙女人仿佛不喜欢这种套近乎的方式,冷冷瞧着木下樱几眼,才道:“是你带来了这个只会笑的傻子?” “虽说男人都是傻的可爱,可风师叔您看错了人,他可一点都不傻。”木下樱快步来到了山坡前,竟对着白裙女人侧身行了一个礼。 “嘴甜的你与你的师傅一个样子,见个男人就昏了脑袋,岂不知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白裙女人转过头,瞧了李清一眼。 既然她们之间熟悉,李清的心顿时落了下来。虽然这句话自己并不怎么喜欢去听。 木下樱却不介意,依然微笑着道:“师傅的脾气可不好,若是她听到这句话,一定会很生气。” “这么多年未见,她还记得我的样子,鬼才相信?”风师叔的表情仿佛一点都不相信,她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李清身上,对木下樱的话题似乎不感兴趣。 “风师叔最能善解人意,师傅时常可是这么说得。”木下樱依旧带着微笑。 “她现在才知道,不嫌太迟了吗?”白裙女人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冷眼瞧着木下樱。 “其实师傅很后悔,她每次提到师叔的时候,都很想念。”木下樱让李清彻底改变了心里的想法。 她既然是木下樱的师叔,宁儿必然也认识,因为她们师出同门,可宁儿并没有说话,她对眼前的女人仿佛很陌生。 陌生的人宁儿肯定不会去打招呼。 “你总算说了一句实话,可我就是不相信,我若是相信了你,就会中了你的意愿。”白裙女人摇了摇头。 “我怎么敢去欺骗您,您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宁儿师妹。”木下樱侧头对宁儿使了个眼色,用力眨了眨眼睛。 女人的心机只有聪明的女人能够猜得明白,如果遇到恋爱中的女人,事实变得就会不敢去想象,瞬间会让聪明的女人都感到很无奈。 都说女人遇到心动的男人会变傻,傻得就如走进了异类世界,这个世界中除了自己,只有她最中意的男人。 袁宁儿此刻就是如此。 宁儿的眼睛里除了李清的笑,她对什么好像都不在意,当然更不会去理解木下樱的意思,何况木下樱的话,代表的意思又很多。 “她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李清果然听到了宁儿不知用意的回答,心里替木下樱叹了一口气。 女人总是喜欢为难女人。 聪明的女人更会刁难聪明的女人 不知所云的话,立刻让木下樱陷入了尴尬之中,这个句任何人都听得明白,宁儿不但不知道这回事,她连眼前的白裙女人都不认识。 “这个小丫头是袁宁儿?名字倒是听说过,这么笨的丫头,也自称什么罗刹。”白裙女人皱了皱眉,斜着眼瞧了宁儿一眼。 “冷面罗刹这个名号难道不好听?”有着李清在身边,宁儿的心中不会顾及什么。 哪知她们还没有听到白裙女人回话,忽听的嗖的一声,一条人影从山坡上飘起,自她们的身旁掠过。 这个人的身法是何等迅速,眨眼间已掠出几丈之远,风中留下了一句话,让她们又是着急,又是气恼,更多的也是无奈。 “莫要为我着急,我先去看看是什么人喜欢装扮我的样子?”说话的当然是李清,只有他才有如此超逸的轻功身法。 宁儿倒是未曾说些什么,可木下樱的心中,却是十分的不情愿,几乎在同时大声嚷道:“死没良心的小子,你这是急着去抢亲?” 她的大嚷大叫可惜只有留在这里的人听得到,远处的李清已看不到身影。 李清的突然离去,让她气的又是跺脚,又是咬牙生气,然而她也没有什么办法,自己的轻功必然无法与李清相比。 白裙女人看到李清离去,并未出手阻拦,看着宁儿的脸,倒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仿佛就是未来的婆婆瞧着自己未过门的媳妇。 心中总会有挑不完的毛病。 “西域的人脾气都是这个德行,你难道不知道世上有种理解叫做尊敬长辈?”白裙女人瞪着宁儿。 “我不曾认识你,为何要尊敬你?”宁儿在西域长大,本就火爆的脾气,虽说改变了许多,显得有点温柔。 但女人的温柔只会用在自己心意的男人身上,对待不客气的女人,她们的相遇简直就是刺猬钻进了麦场中,到处看到的都是刺。 “这才是老女人的本性,什么样的师傅教出什么样的徒弟来。”白裙女人几乎是用鼻子说出了这番话。 显得又冷酷,又挤满了心中的不快。 宁儿何时受过此等委屈,立刻带着抱怨道:“自己也不瞧瞧自己,老女人仿佛不是自己。” 白裙女人的脚步随着宁儿的声音已经飘起,手中的笛子没有飞出,笛子中首先飞出了一只箭,细长而且风中藏着口哨声。 宁儿毕竟走过江湖,知道飞箭不是一般人能够射出,虽然想去躲避,可它来得实在有点太快,宁儿只能看着它飞向自己。 木下樱绝对没有料到她居然会使出要命的暗器,嘴里发出了一声惊叫。 女人的惊叫声时常都很大,突然发出的惊叫开始在山谷中回荡。 可宁儿并没有看到飞箭刺入自己,就在飞箭距离自己很近的时候,一颗飞来的石子击落了它,同时宁儿听到一阵笑声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谁?”看到飞箭被击落,白裙女人生生在空中止住了身影,脚在空中左右一踩,人到了马车上,眼睛直愣愣看着山路的前方。 她的一句话未完,山路的转弯处突然有一阵脚步身传了过来,脚步声带着风。 风声骤闻不停 第二百二十九章:万蝶山谷(五) 己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许多人都会忘记一个千真万确的道理,此时恰好也是别人春风得意的好时候。 因为每个人都需要活在一群人当中,他不可能只是一个人寂寞的活着。 在这个世上当然有一部分人,故做淡然地告诉别人,自己已看破了红尘,可看看他的周围,他也是离不开别人。 于是总有一群看破红尘的人,相约聚集在一起,拼命诉说着自己看破红尘的故事。 同命相惜的人挤在一起,也是说着看淡尘世的话,他们丝毫都感觉不到,自己所做的事,本就还没有脱开人世间的烦恼。 这时正是秋季。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在丰收的季节适合做很多事,当然不止是去收获自己种的稻子,悠闲的人在这个时候,还喜欢去摘桔子。 摘桔子的人手里应该只需要提着一个篮子,李清看到的人手里未提着一个篮子,但让他立刻想起了黑夜中卖绣花鞋的孟婆婆。 孟婆婆的绣花鞋很红,鞋子的端头绣着漂亮的牡丹花。 可惜牡丹花在明年的时节还会美丽的绽放,喜欢卖鞋子的孟婆婆却再也无法做得到。 孟婆婆死了,死人肯定做不到。 李清期初真的不相信这是一个事情,但事实就是你事实,没有人可以去强加改变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 出现在李清面前的女人是一个与孟婆婆一样年纪大的女人,她是一个尼姑的打扮,坐在山路旁,身边放着一篮子金黄色的桔子。 李清止住了自己前进的脚步,遇到这样的人,聪明的人都会停住自己的脚步,因为这是在大山中。 尼姑本就该住在山上,山中遇到尼姑不该有什么奇怪之处,但是李清却不这样认为,年纪这么大的尼姑至少在尼姑庵也是一个主持。 而且她的手中还应该拿着一把佛尘,可李清没有看到,她的竹篮子却斜插着一把剑,一把看似很普通的剑。 只要是把剑就能杀人,但此刻李清好奇的不是她的剑,而是她的吆喝声,这个尼姑居然坐在这深山的山路中一个人卖桔子。 看到李清止住了脚步,老尼姑开口吆喝道:“卖桔子,又甜又酸的金桔子。” 奇怪的吆喝声,李清只是一笑,没有吱声。 “施主,是否想买我的桔子?”老尼姑没有抬头,眼睛瞧着她的桔子。 “师傅的桔子到底是甜还是酸?”吆喝声让李清本不想说话。 一个像这样年纪的女人,独自一个人呆在这里卖桔子,已经够奇怪,而她的吆喝声又称自己的桔子又酸又甜,岂不让人更加奇诡? 老尼姑还是没有抬头,淡淡飘出一句话,道:“桔子吃在嘴里,若是你的心是快乐的,它当然就是甜的,假如你的心里充满了痛苦,再甜的桔子也是酸的。” 李清承认这句话很有道理,不可否认。 “施主想进山谷中?”坐在山路旁的一块石头上,老尼姑猛然抬起了头,冷冰冰地瞧着李清,她年老的脸上带着岁月留下的皱纹。 “是。”李清回答到。 “你的本事一定很不错,居然能来到这里。”女尼姑道。 “大师过奖了。”李清悠然一声。“你能够闯过兰、风二位护法把守的关口,本事自然不小。”女尼姑打量了一下李清,慢慢站了起来,李清看到她的年纪虽大,可腰板却很直。 原来守在山路中的两个女人是万蝶山谷的护法,李清发觉她们并未特意去阻拦自己,她们的心中仿佛猜到自己要来。 知道自己要来的人,只有上官弟,一个喜欢扮作男人的女人。 喜欢故意装扮男人的女人,一般都很讨厌真正的男人,她们的心总是让高傲用一生去占有,无法用平淡去看见到的每一个男人。 所以固执高傲是女人的一种通病。 眼前的老尼姑,李清未曾见过,但她流露的冷酷,让走进她的人顿时有种感觉,岁月早已折碎了她的心。 但有一点绝对不同。 能在这山谷中保持如此强健的身体,此人必然有着很深的修为,李清决然不会小看这样的人,她们的年老的外表无法隐藏她们真实的实力。 女尼姑弯腰从篮子中拿出了一只桔子,慢慢剥开了桔子皮,一股酸甜的味道飘入了李清的鼻子中。 一只白皙的手很小心地取下了一瓣桔子,放到她的鼻子前闻了闻,忽然问道:“李清,李少主?” “是的。”李清没有犹豫,他看着剥桔子的手,这双手保养的非常好。 心里却不自然地感到一惊,这个尼姑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的手中应该有把剑,你的剑天下最快?”女尼姑低下了头,看着她自己的手。 “未必最快。”李清道。 “我也有一把剑,这把剑杀过许多想走进山谷的人。”女尼姑发出了笑,笑声显得特别冷酷。 “这个我倒是没有看出来。”李清道。 “当然你无法看到。”老尼姑道。 “为什么?”李清追问道。 “因为道理很简单,死人什么都看不到。”李清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不喜欢这句话,因为这句话本身就带着一种残忍。 “当然也有人能够活着离开。”老尼姑变成了阴笑。 “什么人?”李清很想去猜。 “若是一个人能吃完这篮子桔子,留下他手中的剑,他就可以活着。”老尼姑的话让李清的胃立刻开始发酸。 想起一个人坐在山路旁,无奈中吃完一篮子桔子时的情景,李清感到自己都想呕吐,但他强忍住了自己。 “这个条件一点都不好。”李清淡淡一声道。 “可至少自己活着。”老尼姑道。 “这样活着的人,或许一辈子都不愿再看到桔子。”李清黯然叹了一口气。 山路中瞬间变得安静,凉爽干燥的山风中,充满了桔子的味道。 假如只是有桔子的味道,李清倒也无所谓,它酸酸的肉汁,不但可以解去心中的火气,也会让醉酒的脑袋变得清醒。 “夺命剑。”老尼姑放下来桔子,从篮子中拿出了那把看似普通的剑。 李清却仿佛完全没有想法,听到这三个字,他微微一愣。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言道:“这个人我知道。” “他的剑可比昔日的中原一点红,可惜不如西门吹雪。”老尼姑看着手中的剑,似乎在想着往日的旧事。 “听说他的剑法不错,可这个人消失了很久,许多人都说他已经厌倦了江湖。”李清努力回忆着这个人的一切往事,可他只是听说过这段故事。 江湖就是一个大染缸,这只是江湖的传说,江湖的传说本来就很多。 “这个人其实很听话,他不但吃完了我的桔子,还留下了他的剑。”老尼姑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失望之感。 一个人真能吃完这篮子中的桔子?李清的面前出现了一幅自己都不愿相信的画面。 一名昔日的剑客,放下了手中的剑,蹲在这深山中,安静地吃着这不知道该是酸还是甜的桔子,他的心情只有他自己明白。 而在山路旁站在一个女人,一个冷酷的女人。 她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吃桔子的男人,脸上带着孤傲的笑。 这笑声在山谷中不断地回荡。 嘲弄、欺辱、人心的冷漠让一个男人在瞬间开始崩溃。 剑是死的,本就无情。 但人是活的,人若无情,比冰冷无情的剑都要可怕。 走入江湖,这样的悲剧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只要自己的手中拥有一把剑,只要认为自己的剑是天下最快的剑。 直到今天这一刻,这种梦般的追求还随时随地都会发生。 李清只能为他默然叹气一声,但不会为他们感到悲伤。 因为只有功名利禄让他们不愿放弃自己的追求,他们渴望一夜成名,他们不会去在乎自己的生命。 虽然每个人的生命都很脆弱。 也许他们真的能够做得到,他们用冷酷追求到了虚幻的名利,可也有可能又在一个瞬间,一切变为了尘埃。 世间当然有许多的悲剧,无论生命中的悲剧怎么样?旁观者总是泰然处之。 因为只有悲剧发生在了自己身上,痛苦无情折磨自己时,自己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悲剧。针对别人的悲剧,安慰的话谁都会说。 但还有谁愿意去做?天地知道,自己却无法知道。 说与做的距离,就如这天地间的差距那样远。 “那时我很年轻,我总以为有一天他会回来,取走他的剑。”老尼姑的声音打断了李清的思绪,让他回到了现实中。 “于是你每天都在这里卖桔子,在这里等着他回来。”李清突然有种感觉,眼前的老尼姑并不冷酷,只是岁月折磨了她。 一个人能在这里,安静地去等待另一个人,一个让她曾伤透过心的人,这是一种何等的毅力? 这是一种爱?还是恨?李清顿时无法确定。 他只能去认真地听。 “他本有一把最快的剑,可他宁愿放弃手中的剑,吃完我带来的桔子,也不愿与我动手,我恨他,你可知道,那一年我才刚刚二十出头。”果然老尼姑从嘴里倒出了许多话。 但这句话让李清几乎跳了起来。 追命剑的主人消失在江湖中,只有十余年。 眼前的老尼姑她那时若是刚刚二十出头,那么她此刻的年龄也只有三十出头。 看着她满脸的沧桑,李清无法相信。 岁月难道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的面容? 第二百三十章:万蝶山谷(六) 一个人的生命中,有多少个十年可以去等? 岁月蹉跎,时光如梭。 而女人在生命中最美丽的年华,只有在这个年龄。 李清是个男人,当然很理解男人的心,若是一个男人选择了离开一个女人,只能说明,漫长的折磨已让他伤透了心。 十多年的等待,有的人或许早已忘记了初心,但有的人一辈子都无法学会忘记这两个字。 突然而来的变化,使李清变得有点束手无策。 一名昔日的剑客,在这里留下了一段往事。 拿着剑的老尼姑,突然提起了这个人,莫非自己认识他? “我告诉你这些事,并不希望得到你的安慰,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老尼姑的声音忽然有点激动,眼波中流露出忧郁的忧伤。 “什么样的答案?”李清犹豫了片刻,还是问道。 “既然选择了离开我们,为什么又要加入你们血衣门中?”老尼姑忧郁的眼神突然变的利如剑锋。 这个人居然在血衣门中?李清无法相信,他开始仔细思虑每一个认识的人。 一个熟悉快乐的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离去的木匠曾告诉他,瞎子有一段伤情的往事,他原来曾是一名剑客。 他就是在十多年前来到了姑州城外,他是血衣门的护法,难道老尼姑所说的人,就是自己熟悉的瞎子? 瞎子的眼睛的确看不到,但他却熟悉剑术。 心里虽然这么在想,可是他并没有说出来,他看得出这十年漫长的岁月对他们来说,昔日的情已经变成了恨。 一个人的爱,在日月的磨练中可以改变,但是假如爱变成了恨,有的人却可以用一生去恨,她会做到真正的恨之入骨。 然而这一切都是瞎子的选择,其中任何一种理由也只有瞎子知道。 “我知道你是真的李清,你若想走进山谷,必须为我做一件事情。”老尼姑冷冷地接着言道,李清感觉这不是在商议,而是直接在命令着自己。 “什么样的事?”李清道。 “我要你替我杀了这个人,若是你做得到,我的这条路就会变得很通畅。”这句话几乎从她的牙缝中蹦了出来,里面挤满了一个女人的悲伤,还有说不尽的怨恨。 “就是这把剑的主人?”李清问道。 “是。”老尼姑道。 李清抑郁了许久,缓缓言道:“这个,好像我做不到,去杀一个人,我有两种选择。” “什么样的选择?”老尼姑绷着自己的脸。 “第一这个人他的确该死,第二这个人必须去死。”李清道。 “这个人恰好拥有这两点,你可以去杀他了。”老尼姑的理由似乎很充分。 李清却摇了摇头,道:“这只是你的标准,我却觉得这个人并不该死,也没有必要必须去死。” 老尼姑的脸色顿时变了,她用恶毒的眼神看着李清半响,才道:“你不肯?” “当然不肯。”李清心中带着惋惜,同时他的眼睛未曾离开老尼姑手中的剑。 因为李清明白,若是一个男人拒绝了女人的要求,这个女人必然会瞬间翻脸。 更何况这是一个带着恨的女人。 果然就如李清所料,她的剑已出鞘,这是一把夺命剑,只要剑已出鞘,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拿剑的人想法都是一样。 不能让对手活着。 只要对手活着,总有一天自己就会死在他的剑下。 这就是剑客的标准。只要自己能活着,无论什么人的死活,他们全能不去在乎。 老尼姑的样子显得很急,她仿佛对等到的这一天,早已不耐烦。 身影在一声冷笑中纵身掠起,手中的夺命剑霎时已刺出了至少三剑,她只想致李清于死地。她唯一的愿望,就是要李清死在她的剑下。 因为她看到此刻的李清,手中并没有剑,同时恰好是他拒绝了自己的要求。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遇到的是李清,李清的手中虽然没有剑,但他始终是一个最强劲的对手,没有人的剑能刺到他。 老尼姑在三剑刺出以后,她发现这三剑全部刺空,本来在她眼前的李清,人影只是一闪。 老尼姑怔了怔,然后就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 她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她看到的就是一个不可否定的事实。 李清只是用他的两根手指就夹住了自己的剑。 而且年轻的脸上还带着微笑,这是一种自信的微笑。 李清在微笑中道:“你不该拔出你的剑,也不该想着杀了我。” 老尼姑咬着牙,脸色变得肝红,胸不停地开始起伏。 在她的印象中,这个世上只有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可惜这个人已是一个过去的传说,当然这个人也不可能活这么久。 他就是昔日的陆小凤。 眼前的李清的确很年轻,他也只能是李清,但他确实做到了。 他就是用他的手指夹住了自己刺出的剑,这是一把夺命剑,它却没有夺走李清的命,反而落在了他的手指中。 憋红着脸,老尼姑使劲想抽回自己的剑,但剑锋仿佛生出了根,牢牢长在了李清的手指中,无论她怎么使劲,总是纹丝不动。 这时,李清笑了笑道:“师太的火气不该这么大,这把剑的主人早已放弃了它,它就不该再去杀人。” 老尼姑憋足了劲言道:“我想做到的事,必须要做到,我不容许别人拒绝我。” 这是女人的天性,也是她们从不讲理的一个理由。 李清摇了摇头,叹道:“若是师太遇到别的人,恐怕不能这样去说。” “为什么?”老尼姑瞪着眼睛。 “若是遇到另外一个人,他要是来到这里,他的理由比师太还要充分,而且他也不会去问你的理由。”李清看着手中的剑,突然想起了孤独。 孤独的剑细长,他总是喜欢独来独往,他在杀人的时候,就如眼前的这个女人,需要何种理由只有他自己知道。 别人永远无法理解孤独。 但此刻李清却很了解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肯定是让寂寞伤透了心。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会在自己封闭的世界中,去幻想属于自己的梦。 本来只要是个梦,迟早都会醒来,但女人的梦却不同,她们只要有梦,就会愿意始终活在自己的梦中。 宁愿伤透了自己的心,她们也不愿醒来。 李清很想提起现在的瞎子,话到了嘴边,他又咽了回去,如果她知道追命剑的主人,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瞎子,她的心里到底会怎么想? 李清根本无法去猜测。 但他很想知道她们的过去。 木匠告诉李清,瞎子是为了修炼一种只属于男人的武功,但李清此刻却认为这是一个男人的借口。 也许他已厌倦了江湖,也许他想放下手中的剑,当然这是瞎子自己的抉择。 没有人可以去左右这样的人。 一个人若是连喜欢的剑都愿意放下,他还有什么可放不下的? 这个人仿佛就是自己遇到的影子,他也是一名剑客。 可他在一场怎么也说不清的比斗中,突然选择了放弃手中的剑。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影子的剑是黄金打造,剑鞘已亡,于是影子也死了。 人死的非常的离奇古怪。 怎么有这么多的离奇总是让自己遇到? 此刻,老尼姑忽然笑了。 从李清见到她,她很少笑,她的的笑容让李清感到特别的怪异。 “聪明的李少主总认为自己胜过昔日的楚香帅,今天我却觉得你很傻,而且有点傻得可爱。”拿在老尼姑手中的剑,突然松开了手。 李清在迟疑中本想开口说话,他的话还未开口,老尼姑的手掌已到了他的面前。 这一掌看似很平常,但却极快。 手掌并没有击向李清,只是在空中突然展开后,又收了回去。 李清立刻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很香,很像自己在镖局后院闻到的味道,李清的心顿时揪在了一起。 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女人?一个陌生的女人凭什么会对自己说出心里话? 老尼姑计算的真好,她算中只要她刺出手中的剑,自己必然会用手中去夹住她的剑,这时自己的脸肯定无法用手捂住。 而且他若是用力去抽剑,自己也必定会用力,这样自己根本无法防备她的手。 同时根本也没有人能想到,她会突然放弃手中的剑。 李清想到的也就这么多,于是他有点后悔。 飘出来的香味没有任何的颜色可以看到,仿佛就是女人常用的胭脂味。 “一个女人怎么会去用别的男人放弃的剑?女人必须有一种属于女人的武器,才能保护好自己。”老尼姑的笑声开始在山谷中回荡。 李清慢慢放开了手中的剑,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山风突然又来了,但风没有吹醒变得迷糊的李清,他很困。 他很想用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他很想看清楚从山路转弯处走出来的人。 这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她很像一个人,她就是一个女人。 李清在迷幻中只看到山路中不但走出了一个女人,而且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顶轿子。 于是李清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在他的耳边只有笑声。 不久,李清变得好像什么都已不知道。 抬着轿子的是两个男人,他们的脚步很快,在李清将要倒下的一刻,轿子已到了他的身边。 很快山路中消失了一切,仿佛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空气中只留下了一股淡淡的桔子味。 第二百三十一章:料想之外 飞出来的石子不是很大,但手法极快。 能在很远用石子击落飞箭,可见出手的人功力非是一般人。 白裙女人在马车瞪着个眼珠子,注视了好久,听到了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多年不见,脾气还是不改,这种样子没有人喜欢。”空中传来了一个声音。 声音仿佛很遥远,但每个字听来都很清楚。 这里只有四个人,三个女人,还有懂事的阿晨,这句话却不是他们四个人说的,因为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站在山路中的人,都可以听到一种奇怪的地皮颤抖声,这是某种利器击打在山路上。 骤然间变得死一般安静,几乎每个人连呼吸都已停止。 每个人都想知道走出来的是什么人。 过了很久,人却没有走出来,说话的男人声音又响起:“莫要为难他们,他们来到这里,只是我的主意,你应该来找我。” “人?还是鬼?”白裙女人厉声道。 “也可以是人,也可以是鬼。反正我不是活死人。”男人继续在说话,可他就是在山路的转角处不走出来。 “敢来万蝶山谷中闹事,阁下的胆子真不小。”白裙女人使劲在分辨说话的人,她站在马车上,眉头皱的很紧。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只是人改变了昔日的模样,我为何不敢来?”男人长长叹了一口气,仿佛此景此地让他有一点触景生情。 白裙女人终于收回了吃惊的目光,在马车的车厢顶上,犹豫了片刻后失声道:“果然是你,你终于回来了?” “该回来的人,迟早都会回来,不愿回来的人,何必一定要去强求。”男人的声音开始减弱, 似乎又开始变得遥远。 懂事的阿晨四个人,几乎在同时看到一个身影飘向了山坡上,他的手中提着一根奇怪的兵器,很像一根棍子。 白裙女人从马车上飞跃而起,直接向这个人追了过去。 很快山坡上消失了他们的踪影。 等到山坡上恢复了安静,懂事的阿晨才开口道:“二位姑娘我们赶路?” “这会是什么人?”宁儿问了一句。 “若是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瞎子。”懂事的阿晨此刻很喜欢宁儿姑娘,他觉得宁儿姑娘与自己的少主就是天生的一对。 只要自己的少主不在,自己必须要用全力去保护这位姑娘。虽然宁儿的武功也是不弱。 “瞎子?”木下樱重复了这个名字。 “你们认识,你来过万蝶山谷?”宁儿没有回答木下樱的话,反倒问了一句。 “这是师傅的命令,我每次来这里,只是负责送东西,其它的事我却不知道。”木下樱对宁儿解释了一句。 “你当然认识死去的慕容俊,也认识扮作公子的上官弟?”宁儿变得有点认真,她认真地说出了每一个字。 木下樱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瞧了瞧懂事的阿晨,她的眼睛中充满了犹豫,仿佛在期待什么?仿佛又想告诉阿晨什么? 无论多笨的男人,从木下樱的目光中都可以看得出来,她似有许多的话想对宁儿去说,但这些话只能自己知道。 女人与女人去谈心,当然说的都是女人能听懂的话,当然也是男人不能听得话。 懂事的阿晨虽不知道她们想私下说些什么,但懂事的阿晨很懂事,他也很懂得这个道理。 于是懂事的阿晨离开了马车,跳到了山坡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因为在这里他很不方便,他只能去找自己很方便的地方。 看到懂事的阿晨走出了好远,木下樱轻轻来到了宁儿的身边,伸出了她的一只手紧紧抓住了宁儿的一只手。 眼睛中带着抱歉,还有女人们才能懂得柔情看着宁儿,道:“你怪我骗了你?” “我。。我怎么会怪你,这本是师傅的意思。”宁儿笑了笑,可她的笑显得很是勉强。 她的笑虽带着温柔,但也很是凄冷。 木下樱稍稍沉默了一下,情深道:“是师傅让我莫要告诉你,每次来到江南,我都是来到万蝶山谷,但我没有骗你们,我并没有见到过这里的主人。” “她与师傅到底什么关系?师姐可否能告诉我。”宁儿的身子微微一颤,她对木下樱的话似信非信,心中存在许多的疑惑。 “拦住我们的是她们的护法,我实在不想得罪她们,聪明的李少主肯定有办法解决。若是让她们知道是我带着你们来到这里,回去师傅必然知道。”木下樱的话充满了担忧。 木下樱的目光此刻变得很是凄然。 宁儿的心于是软了下来,毕竟她是自己的师姐。 师门的情谊,女人有时非常的珍惜,因为她们长久呆在一起,熟悉的人通常都会彼此聊出许多的心里话。 甚至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人,知心的女人都会对自己相信的女人说得出来。 突然之间,木下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宁儿昨夜的确中了上官弟的迷药,如果依照上官弟的说法,宁儿只会在夜晚迷失自己,但是有一点木下樱却很不理解。 宁儿以往的个性很冷漠,她是一个不怎么喜欢多说话的姑娘。 然而从自己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她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 她的心几乎全部落在了李清身上。 女人最了解女人,宁儿的一举一动,还是无法瞒过木下樱的眼睛。 难道宁儿早已自己解去了身上的迷药?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足以表明她的心底有很对的心思,只是没有说了出来。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宁儿看到木下樱瞧着自己,只是不经意地笑了笑,用自己不经意的笑掩盖着她的内心变化。 聪明的木下樱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于是她快速问道:“你很喜欢李少主?” “是。”宁儿回答的很快。 “你愿意留在江南陪着他?”木下樱加快了问话的速度。 “是。”宁儿继续回答。 “你昨夜过得很好?”木下樱突然改变了问话。 “是。哦。。不是。”快速的问答,宁儿回答的很快,但她的反应也是很快,随即改变了自己的说法。 可是木下樱从宁儿的口中已知道了答案,这本是属于一个姑娘的秘密。 宁儿在昨夜只是迷失了一时,她与李清在一起的时候,在特殊的环境中,她早已苏醒了过来,是自己太笨。 一直以为宁儿还在迷失自我中。 现在木下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宁儿在马车上始终不愿多说话,她是在伪装着自己,她是怕自己突然会说漏了嘴。 或许李清已经知道宁儿已苏醒,他是一个男人,他应该有这个感觉。 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木下樱沉思了一会才明白。 李清是为了让自己带领他走进万蝶山谷,他需要知道这里的一切。 在明白中,木下樱心中叹了一口气,心里暗道:“可恨的冤家,真是没有心,只要你开口,我何曾不会带你来?”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当着宁儿的面她却不敢说出来,事实已经证明的很清楚,这时宁儿的人已经变成了李清的女人。 在这个时候,不管自己怎么样去问,当然她都不会承认,这种心知肚明的事,做为一个姑娘只能去心里意会,绝对不可说得出来。 即是胆子再大的姑娘,只要偷偷做了这样的事情,如果遇到这样的话题,都会瞬间开始脸红,毕竟自己偷偷已经吃到了自己想也不敢想的禁果。 宁儿的小脸红红的,很像秋天晒红的大苹果。 于是木下樱再也没有说话,眼睛中含着羡慕瞧着宁儿。 宁儿红着小脸笑了笑,道:“他真是一个可靠的男人。” 木下樱依然没有说话。 这是一句一个痴情的姑娘对心中男人的赞叹,她只能承认。 此刻却无权说话,至少在此刻她不能够说话。 木下樱很明白,只要自己开口,宁儿一定会去猜想。 不经意的猜想,什么样的结果都会发生。 何况自己要说的男人,在宁儿的心中至高无上。 宁儿在腮红中,却叹气一声道:“喜欢剑的男人,迟早有一天难免会死在别人的剑下,这是一个无法逃避的现实,我心中很担忧。” “这里的人不喜欢走出江湖,她们若是走了出去,肯定是发生了很大的事情。”木下樱放开了宁儿的手,看了看手中的剑。 “大事情?”宁儿眨着眼睛。 “听师傅曾说,蝴蝶夫人的武功很高,她有一段伤心的往事,多少年很少有人能见到她,她更不喜欢见到陌生的人。”木下樱仔细对着宁儿言道。 “刚才的女人却说有人冒充她走进了山谷中。”宁儿道。 在说完这句话的一刻,宁儿的心提了起来。 “李清很危险。”两个人几乎同时叫了起来,彼此迟疑瞧着对方,脸都红了。 “这是一个圈套,在等着你们来。”木下樱没有抬头,她怕宁儿看到自己的脸。 但对这件事情的反应,她已顾不得那么多。即便是李清使个心计,故意让自己带路走进万蝶 山谷。 木下樱此时也顾不得去抱怨,她心中很不愿意让李清走进这个别人的圈套。 若是李清发生什么?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追!”宁儿说了一句很通俗的话。 “追。”木下樱快速答道。 于是山坡上出现了两个姑娘的身影。 身影很快,片刻消失在李清走过的路上。 第二百三十二章:计中藏计(一) 01 懂事的阿晨此刻很郁闷。 因为眨眼间,这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女人的心思一点都不能去猜,她们的心情仿佛就是六月的江南,只要见到一片云,就能带来一阵阴雨。 虽然这时已到了阴历的八月,而且昨夜还是中秋佳节。 在他的记忆中,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不但能吃到圆圆的月饼,而且还能出去逛逛。 可今年的中秋佳节一点都不好,非但没有吃到渴望的月饼,自己敬佩的少主李清,惹来了许多的麻烦。 当然这些都是大姑娘的麻烦。 看到两个姑娘突然而去,阿晨没有去追问,毕竟这两个人的身份不一般。 若是在以前,依照阿晨的个性,他瞧也不瞧她们一眼。 现在却不在是以前,她们只是在一个时段,与李清的关系,让自己怎么也捋不清楚,谁是自己少主的女人? 懂事的阿晨不知道。 不知道的事情,最好就别去再问,况且在大山中自己去追两个大姑娘,一点也不雅观。 懂事的阿晨这个道理非常的懂。 而且他还猜得出来,只要赶着马车走进山谷中,不但能找到她们,而且也能找到自己的少主李清。 李清此时怎么样?没有人知道。 然而阿晨却一点都不担心,自己陪伴了李清这么久,他相信李清处事的能力,就像相信现在的自己。 马车依旧还是那辆马车,懂事的阿晨回到了马车旁,捡起了赶车的鞭子,准备跳上马车。 忽然间懂事的阿晨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弯腰的时候,提声道:“阁下也是要去山谷中?” 过了很久,马车内果然传出了一个生硬的声音道:“一个普通的车夫,居然有如此深的听力,不亏是李清身边的人。” 冰冷的声音,沙哑而且低沉,仿佛就是地狱中勾魂的使者。 懂事的阿晨倒是一点都不在乎,他慢慢捡起赶车的鞭子,站在马车的前辕处,直直看着马车内。 然后长长吐出一口气道:“赶车当然就是一个伙计,一个人做某个事情若是太久,他都会有自己的习惯。” “这个习惯一点都不好,活得有点过于谨慎。”马车内的人并没有走出来,只是故意压低着自己说话的声音。 懂事的阿晨微微一笑,没有去辩解他的意思。 当一个人身处他这种位置,谨慎去做每一件事情,是他应做的本分,如此之事,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安排。 懂事的阿晨瞳孔突然收缩,忽然大声言道:“你是东方笑?” 马车内传出了一声笑,然后道:“不错,你猜得很对。” 没有等到阿晨说话,马车里面的东方笑又言道:“有一点你或许猜不到。” “只要你藏在马车中,我就能猜得到。”阿晨放下了手中的鞭子,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腰间。 他的腰中有一把软剑,他的软剑非常的锋利。 只要是把剑就能杀人,懂事的阿晨藏在腰中的剑也一样。 “看来也很聪明,至少猜得到我来的目的。”马车内的东方笑言道。 “你的目的其实很简单,这里只要我一个人,当然你不是来坐马车,你是来杀我的。”懂事的阿晨说得很坦然。仿佛这一件很简单的事。 “你以为我此刻没有把我杀你。”东方笑的人在冷笑。 “我好像已经猜出了你想杀我的理由。”懂事的阿晨从腰剑再次抽出了自己的软剑,在手中一颤,剑变得笔直。 山风猛然停动。 02 山谷中深处有几间房子。 每间房子的布局都很特殊。 虽然看似很普通的屋子,可走进这些屋子却是很难。 在一个屋子中,房间不是很大,布置的却很温馨。 绕着房子的四周种植着许多的小树,一条幽静的小路从门边旋绕而出,这是一间适合男人住的房屋。 因为李清此刻就躺在房间的一张床上,他在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目光仔细瞧着四周。 在房间中没有任何人,只有李清自己。 李清动了动身子,并没有感到什么不一样之处,于是他起身跳下了床。 房间内有床也有桌子,当然还有一把椅子,而且只有一把椅子,仿佛这个房间内只有一个人住。 除了奇怪的椅子,李清在桌子上只看到了一只酒杯与一坛酒,酒已打开了尘年的封口。 来到桌子旁,一股浓浓熟悉的味道立刻钻进了李清的鼻子中,于是李清用手摸了摸酒坛子,酒已经温好。 拿起桌子上的酒杯,李清倒出了一杯酒,端到嘴边仔细闻了闻,他喝到了嘴中。 这是烧刀子独有的酒味,一股炙热流进了他的肚子中,李清不由得赞叹一声“好酒!” 放下手中的杯子,他又瞧了瞧房间,这个房间只有一扇窗户,可以瞧得的外面。 李清便来到窗户前,他本想推开窗户,当手放到窗杆的时候,心里不得不暗吃一惊。 窗户的栏杆居然是纯铁制作。 难道这个房间也是纯铁造成?李清用手摸摸墙壁,一股冰冷的感觉似如山石。 看似普通的房子原来是用石块砌成,而且窗户还是铁制,这就是一个关人的囚牢,李清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看到温好的酒,他没有再去客气,反正这里也没有其他人,李清直接拿起酒坛子,让自己喝个痛快。 等到酒坛中的酒喝完的时候,他又回到了床上,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清在饥饿中再次睁开了眼睛,他的耳朵动了动,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但很碎,这是一个女人的脚步声,李清心里断定。 一扇看似门的门突然有了声音。 李清躺在床上没有动,只是抬了抬头。 门并没有打开,在大门的中央打开了一扇小门,比房间的窗户都要小。 一束光亮首先投了进来,接着李清在小门中看到了一个小姑娘的脸,她的眼睛很大。 透过这扇小门,小姑娘瞪大眼睛瞧着里面的李清。 看到李清躺在床上没有动,门外立刻飘进一个声音,道:“这个男人真奇怪。” 李清马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百三十三章:计中藏计(二) 门外的人也许是听到李清好久没有发出声音,站在门外迟疑了很久,又关上了小门。 李清听到有钥匙在开门,不久门已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大眼睛的姑娘,手腕中挎着一个竹篮子。 竹篮子中飘出了一股烧鸡的味道,还有酱香的卤肉。 大眼睛的姑娘将竹篮子放到桌子上,使劲用鼻子嗅了嗅桌子上的酒坛子,自言自语道:“人还没有醒来,酒却没了,难道这里藏着一只会喝酒的老鼠?” 老鼠当然这里没有,躺在床上的李清虽闭着眼睛,可听到姑娘的话,他很明白她已经知道自己醒了,只是没有特意去点破。 于是李清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道:“姑娘若是放下手中的篮子,我再不起来,肯定会有老鼠进来吃里面的烧鸡。” 大眼睛的姑娘嗤嗤笑道:“我就是知道,这里肯定没有老鼠,若是有老鼠能活在这里,它比你还要幸运。” 李清顿时无法再去闭上眼睛,因为任何人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心中都会充满好奇。 李清很好奇,于是问道:“这里难道没有老鼠?” 大眼睛姑娘道:“当然。” 李清道:“为什么不会有?” 大眼睛姑娘道:“因为这里有一个人,特别喜欢吃老鼠,聪明的老鼠知道他已回来,聪明的它们早就溜了。” 世上还有人喜欢吃这种东西?李清的胃开始发酸,他再也无法安静躺在床上,人的身子一挺,飘然而起坐在了床边。 出现在他眼前的姑娘年龄并不大,也许只有十六七岁,但她大大的眼睛很水灵,身上穿着绿色的衣裙。 看到坐起来的李清她并未吃惊,仿佛心中早已猜透。 大眼睛的姑娘瞧着李清,小脑袋左右晃了晃,嘴里发出了啧啧声,少时她却叹了一口气,道:“公子就是在骗人,都说李少主潇洒英俊,不过。。” “不过什么?”说话的李清站了起来,来到了桌子旁,用手掀开了竹篮子上盖着的花布,篮子中的菜与自己闻到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坛子酒。 在掀开的竹篮子中,李清却未曾看到吃饭用的筷子与盘子。 瞧着李清的一举一动,大眼睛的姑娘没有阻拦,人依旧在轻声笑的不停,好像她看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怪物。 大眼睛的姑娘笑着没有回答李清的话。 李清自是不客气,从篮子中拿出了烧鸡与飘香的卤肉,酒瞬间再次打开。 落座到房间唯一的一张椅子上,李清看着桌子上的烧鸡,这只奇特的烧鸡很奇怪, 虽是一整只烧鸡,可李清发现它却只有一条腿。 “你们的做饭的厨子不老实,他似乎也喜欢吃鸡。”李清半开着玩笑言道。 大眼睛的姑娘却摇了摇她的头,这次她回答道:“不是。” “那为什么这只烧鸡只有一条腿?”李清悠然乐声道。 “这个你也奇怪?”大眼睛的姑娘眨了眨她的眼睛,她却不足为怪。 “是。”李清道。 “这是这里的规矩,只要是能吃的东西,只要它长着腿,它只能有着一条腿。”大眼睛的姑娘一本正经言道。 李清伸向烧鸡的手立刻停住,他看着大眼睛的姑娘。 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李清本已很好奇,虽然她未说出不过什么。 但这是她们这里的规矩,让李清好奇的心开始有点冲动。 “有这样的规矩?”李清实在不解。 “我们不喜欢腿多的东西,尤其是男人。”大眼睛的姑娘笑着道。 李清立刻闭上了嘴。 第二百三十三章:计中藏计二 男人其实都很聪明。 只是有的男人的心很大,生活的不易需要他们去装傻。 当然他们并不是真傻,任何事情他们都看得很清楚,只是不愿意去说出来罢了。 大眼睛姑娘的话虽然只是说说,李清的心中却豁然明白,她的嘴里想说出什么,可从她的年龄来说,她所说出来的话,一定都是别人给她们定下的规矩。 李清的心里暗自感叹了一声。 年幼的姑娘本就心中很是纯真,何况身在大山谷的这个姑娘,她也许不明白自己想表达的意思,但对这样的所谓规矩,她们学会的当然只有遵守。 看到李清很吃惊的样子,大眼睛姑娘眨巴着眼睛,又盯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用自己的小手挡住了她的小嘴,哧哧笑了几声。 面对这个姑娘,李清扣了扣鼻子,忧声言道:“可怜的小鸡活着的时候一定很伤悲。” “它也知道伤悲?”大眼睛姑娘道。 “为什么它会不知道?”李清依旧叹息道。 “鸡活着就是给人吃的,它能知道什么?简直不可思议。”大眼睛姑娘这次低下了头,瞧了瞧桌子上的鸡,然后摇了摇自己的小脑袋。 李清默然不在吱声,他的手拿起了烧鸡,用力撕下了唯一的一条鸡腿,抬头递给了眼前的大眼睛姑娘。 姑娘却对着李清摇摇头。 李清瞧着手里的鸡腿,轻声言道:“虽然只有一条腿,可这是鸡身上最好的肉,姑娘怎么不喜欢吃?” 岂料大眼睛姑娘仿佛似看到了最奇怪的事,侧着脑袋瞧着李清,许久才道:“好吃的男人都喜欢鸡的腿,李少主难道不喜欢?” 再次听到如此的称呼,李清收回了本想说出去的话,开着玩笑言道:“姑娘不喜欢它的腿,若是姑娘选择,你会选择鸡的什么?” “当然是它的胸啊!”大眼睛姑娘快速回答到。 “为什么会是它的胸?”李清立刻问道。 “聪明的李少主看来并不怎么聪明,这是一只母鸡,只要是母的胸都很肥,肉很多。”大眼睛姑娘挺着胸膛,对着李清解释道。 于是李清不由得笑出了声,但他此刻不敢去瞧眼前的姑娘,这个姑娘说出来的话,就如自己认识的小蝶姑娘,一点都没过自己的大脑。 他在笑声中“嗯”了一下,然后才言道:“原来如此。” 李清不由自主的笑,让大眼睛姑娘微微一愣,她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胸前,粉白的小脸马上泛起了红晕。 人却没有低下头,反而把自己的胸抬得很高,故意用一种挑剔的眼神瞧着李清。 李清只好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烧鸡悠然道:“可怜的小鸡,虽是一条腿,闻起来味道的确很香,吃起来一定很不错。” “那你为什么还不吃?”大眼睛姑娘瞧了瞧四周,这里并没有多余可坐下来的椅子,于是她趴在了桌子边上,用两只手支着小巴,看着李清。 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飘进了李清的鼻子中。 这种味道李清不但在紫蝶的身上闻到过,胆子很大的小蝶,她的身上也带有同样的味道。熟悉的味使李清明白,万蝶山谷的姑娘们,她们时常呆在一起。 虽说每个姑娘身上的味都很独特,但相处在一起的人,潜移默化是她们共同的喜好会在时间的推移中,变得非常相似。 尤其紫蝶的身份本就与众不同,留在她身边的人,肯定或多或少会带有她的喜好。 瞧着手中的鸡腿,李清于是咬了一口,他嚼着鸡腿看着眼前的大眼睛姑娘。 瞧着李清吃的样子,等到李清咽下了一口,大眼睛姑娘才又言道:“你的胆子很大,你居然敢相信我?” “相信你什么?”李清并未停下。 “小叶子的烧鸡好吃吗?这么香的烧鸡,可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喜欢吃?”大眼睛的姑娘咕噜着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李清吃到嘴里的鸡肉,停动了下来,无论谁听到这句话,心里都会犯疑惑。 在这里有这么香的烧鸡,居然没有人愿意吃,其中的答案只有两种,要么是烧鸡有问题,要么就是制作烧鸡的人有什么问题。 但眼前的大眼睛姑娘她的年龄看起来,并不是很大,这样的小姑娘难道她的心会很狠毒?李清心里自然不是很相信。 但从进入江湖中,很多的事实让李清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与女人打交道根本不能只去看她美丽的外表。 越是漂亮的女人,通常越会做出让男人无法理解的事来。 何况是在山谷中长大的姑娘,她们的天真中总会藏着别人不可理喻的孤僻与冷漠。 这些本来就是姑娘们特有的天性,无论这个姑娘天生美丽或者丑陋。 她们对待任何一个男人都有一种喜欢捉弄的心。 李清在停动片刻后,再次迟了一口,而且很快打开了酒坛子,这个他没有显得犹豫,提起酒坛子直接喝了一大口。 自称小叶子的姑娘倒是愣在了桌子旁,她直了身子,双手放在桌边,大眼睛直愣愣瞧着一点都不在意的李清。 “我的烧鸡不但有毒,而且酒也有毒,你不怕?”小叶子愣声说道。 “已经吃了,有毒又会怎么样?”李清继续在吃,继续还在喝酒。 “当然你会死。”小叶子道。 “死了又会怎样?”李清笑着道。 小叶子使劲摇了摇头,忧声抱怨道:“看来你不但傻,而且傻的可爱,人死了就什么吃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我还知道一个道理,你不知道。”李清打断了小叶子的话。 “什么道理?”小叶子站着桌子边,瞪大了眼珠子。 “若是一个男人死了,他不但看不到,他心里想的的事也会做不到。”李清悠然慢慢言道。 “一个快要死的男人,心里还会想其它的事?”小叶子的小嘴一嘟噜。 但她看到李清慢慢开始变得柔情的目光,心里立刻明白了李清的话,小脚一动,几乎似跳着离开桌子边,同时惊声道:“你在想什么?” 李清依旧喝了一口酒,等到酒落进了肚子中,又道:“孤独的房子,孤独的大床,孤独的一个酒鬼,若是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他的心里不去想点什么,他死了就会是一只孤独的鬼。” “你不但是一个酒鬼,还是一个大色鬼。”小叶子瞪着大眼睛瞧着正看着自己的李清,仿佛他的目光已穿透了自己。 “本来这就是一个好机会,我为何要放过?”李清的笑又变得无法猜测。 一个懂事的女人听到这样的话,若是不理解,除非她天生就是一个傻子。 李清的话只是刚刚落声,小叶子的人急忙一个转身,冲向了开着的门,在这里陪着一个心里有想法的男人,有心的女人都明白,这就不是一个好时候。 脚步虽然很快,可小叶子的手去推门的时刻,她没有看到房间的门,而是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声音还在自己的身后。 急速的冲跑,小叶子的身体几乎全部挤进了眼前这个人的怀中。 “我只是在想,并未去做,你急什么?”说话的人当然是李清,因为这里只有他一个男人。 李清居然有如此快速的身法,小叶子的人愣在了李清的怀中,可李清的一只手中拿着鸡腿,另一只手拿着酒坛子。 她是瞬间没去去回答李清的话,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速,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大眼睛根本没有看到李清是怎样到了自己的眼前。 呼吸在急速中,小叶子结巴着道:“你应该中了毒,你怎么会动?” “中了什么毒?”李清的手举在自己的胸前,这是最后的一道屏障,李清突然发觉自己的这个抉择并不好,因为眼前的小叶子并没有打算离开自己的怀中。 女人的反应特别的快,看到李清的样子,小叶子似乎在故意中,身子再次向前靠了靠,李清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柔软的炙热。 “当然是会要你命的毒。”小叶子抬起了头,瞧着李清的眼神,让李清简直无法接受。 “我们只是刚刚认识,我似乎与你没有怨恨。”李清劲量使自己的身子向后移动,可自己选择的位置一点都不如愿,这是一个门,门拦住了自己移动的身子。 “可我认识你,风流潇洒的李少主山谷中的姑娘们都知道。”小叶子笑着道,李清顿时怀疑她的心。 她在进来的时候,不但在带来的烧鸡中下了毒,而且也在酒中下了毒,可在这一眨眼的时间,她又变得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行为。 “你是紫蝶身边的人。”李清不想回答她的话,他只想改变一个话题。 “仙子说了你的故事很多,我很好奇你这个人。”小叶子笑着道,在说话的时刻,李清发觉这个姑娘没有离开自己怀中的意愿。 “好奇心会害死一个人,还是不知道为好。”李清无奈中苦笑一声。 他很想动动自己的身子,在这一刻他才知道,被一个大姑娘挤在门口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他有点后悔自己拦住了小叶子。 就在这时,他瞧着小叶子低下了她的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轻轻言道:“她们是在骗我,其实我感觉你不是一个坏人。” 李清没有说话。 “都说风流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李少主就是不一般,”小叶子在李清的怀中红着脸,像是在自言自语。 李清还是没有开口,他只想听听这个姑娘到底想说些什么。 “我是偷偷来看你,你不能告诉别人,我的毒并不会要了你的命,只会让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小叶子突然抬起了头,望着李清。 李清依旧无语。 门外远处突然有了一声咳嗽。 作者留言:由于工作关系,更新不能及时,但不会放弃。今日更新补齐前面缺漏字数。感谢各位的支持! 第二百三十四章:计中藏计(三) 第二百三十四章:计中藏计三 李清躺在床上,房间内此刻就留下了他。 大眼睛的小叶子不管胆子有多大,毕竟她总是一个小姑娘,在李清听到声音犹豫的时候,她的身子一缩,从李清的怀中跳了出来。 李清已没有理由去留住她,简单的对话中,他已经猜出了她的来历,她或许是紫蝶身边的侍女,她来到这里,只是出于一个小姑娘的好奇心。 可是从她的口中,李清什么也没有得到,甚至这是一个什么地方,李清此刻也无法知晓。 既然无法知晓,他也懒得去知道,许多的地方自己不知道反而会比知道了要好,这是他的决定,他知道迟早会有人会来这里找他。 躺在床上,小叶子走了,咳嗽的人却没有走进来。 他劲量放松了自己的四肢,从进入万蝶山谷开始,他不敢放松自己,一时一刻也不敢放松,因为在这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会带来一种惊喜。 现在却不一样,现在李清却突然感觉自己并没有什么也担心的,至少在这个奇怪的地方,没有人能伤害到自己。 寂寞自有寂寞的乐趣,无论小叶子的话是否真假,人总不能去亏待了自己,带来的肉与酒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肚子中。 人在放松自己的时候,只要不会饿着肚子,他绝对就能睡个好觉。 李清认为这个道理很重要,于是他做完了自己想做的一切才躺在床上。 门是开着的门,小叶子离开的速度比逃命的兔子都要快,她并没有去想李清是否会趁机离开,她认为像李清这样的人,绝对不会偷偷离开。 李清果然就是这样的人,开着的门他未曾走出去。 时间直到一觉醒来,李清觉得自己很疲倦,怎么去说他也不是一个铁人,何况从昨夜到现在他忙碌了很久。 任何一个正常的人,只要放松了心,睡着的时候都很解乏,但在醒来的时候,身体的疲倦不是心的疲倦,只是一种身心的感觉。 酒是男人们解乏的好兄弟,他最能让一个男人在身心疲惫的时候,恰好想起自己最快乐的事来,李清想到的人当然只要宁儿。 为什么她会留在自己身边?李清没有去多想,至少现在的宁儿成为了自己心中的一种牵挂,这一点他无可否认。 男人的心并不需要一直不停地去唠叨,才能留得住,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女人的温柔,温柔的心可不是懦弱的退让。 想起心中的宁儿,躺在床上的李清,用手揉了揉鼻子,酒的余香不在使他迷糊,瞬间他又变得很清醒。 他清醒地听到门外有一个人的声音,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在叹息中。 人虽没有走得进来,李清却已猜得出她是谁。 胆子大的姑娘,其实有时候她们的心很细,细腻的心能想到粗心的男人想不到的事。 就如此刻的李清,酒清醒后的第一感觉与许多的男人都相同,他很想喝到一杯茶,毕竟酒留给任何人的感觉都是烧心。 烧心的酒当然烧不坏他的脑子,此刻喝上一杯解渴的茶,就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一个人在心情愉快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去在乎来送茶的人到底是谁。 李清就是这样的人,他听得出门外人的声音,他也很明白,门外的人需要他先去开口说话,不然这个人绝对不敢自己走进来。 于是李清轻声咳嗽了一下,柔声道:“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门外的人把头伸了进来,瞧了瞧又缩了回去,轻声道:“门一直开着,你为什么不离开?” 看到门外伸进来的头,李清心里一乐,自己猜想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个人果然是胆子很大的小蝶姑娘。 不过这时的她又变得胆子很小,仿佛很担心什么。 “不但有肉有酒,而且还有漂亮姑娘的地方,我为什么要离开?”李清躺在床上,瞧着房间的屋顶言道。 门外的小蝶还是走了进来,她的手中提着一个铜制的茶壶,样子非常的普通,进来的她未去看李清,轻轻来到了桌子旁,拿起了唯一的酒杯倒出了茶水。 转身来到了床边,瞧着李清道:“我知道你来的目的,也知道门开着,你为什么不离开?” 李清没有去问她知道什么,只是睁开了眼睛,用鼻子仔细闻了闻小蝶身上带来的味道后才言道:“这个地方难道不好?” “很好!”小蝶瞧着李清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她并没有发觉什么不妥之处。 “既然很好,为什么要离开?”李清道。 “可是,这里是。。。”小蝶显得很犹豫,她用眼睛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告诉李清这是什么地方。 “是不是因为这间房子的主人已经回来,他来了我就必须走。”李清笑着道。 小蝶马上瞪大了眼珠子,吃惊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清笑了笑没有去回答小蝶的话,他的身子没有动,只是伸出了手,从小蝶的手中接过了茶杯,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然后才对着小蝶道:“自从我进了这个房间,这地方暂时就是我的家,邀请我来的主人还未下逐客令,匆忙的离开一定不好。” “其实这个房间的主人并不好客,他的脾气很古怪。”小蝶叹息一声道。 “若他是一个可以亲近的人,他的名字绝对不会叫做活死人。”李清依然笑着道。 未等到小蝶说话,李清又道:“这里其实是一处禁地,没有他的容许,谁都不能走进来,这个我也知道。” 站着的小蝶直接开始发呆,她压根没有想到,此时的李清居然会知道的这么多。 好像他本就住在这里,而不是来到这里的客人。 小蝶咬着牙,眼珠子左右转了转道:“你知道这是活死人的房间,就应该趁着门开的时候早早离开,若是他回来你未必能走的了。” “我本就没有打算离开,何必要说我走不了?”李清慢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站着的小蝶犹豫中还想说点什么,可她闭上了自己的嘴。 她静静地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事,李清放在肚子上的茶杯开始在动,茶杯中的茶水慢慢开始变得浑浊。 片刻后李清叹息一声道:“好毒的姑娘,心计果然很深。” 看到逐渐变得浑浊的茶水,小蝶的脸显得非常紧张,脸色瞬间变了。 “我,我的茶水没有毒。”小蝶涨红着小脸在解释。 “我知道。”李清睁开了眼睛, 八!零!电!子!书!w!w!w!.!t!x!t!8!0!.!c!o!m 他的手变成了掌,只是在胸前滑过,肚子上的茶杯立刻飞了出去,茶水泼到了房间的墙壁上。 女人的眼泪来的很快,看到泼出去的茶水,小蝶的眼睛中流出了泪。 对着李清张着嘴,她竟一时无法说出话来。 瞧着小蝶的样子,李清刚刚想说话。 就在这时,门外的小路上传来了一阵笑声,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快速闯进了房间中,看到站在床边的小蝶,并没有去理会。 只是对着李清笑着道:“风流的李少主就是聪明,居然知道吃了小叶子的烧鸡,不能去喝小蝶送来的茶水。” 李清的身子突然从床上飘然而起,他站在了小蝶的面前对着小蝶道:“是她告诉你我在这里?” 小蝶点了点头。 李清又道:“是不是她告诉你我喝了酒,醒来一定需要茶水。” 小蝶不停点头。 李清问完了这句话,才看着闯进来的小叶子道:“你是一个很聪明的姑娘,可惜使用的方法很笨。” “我笨?”本来笑着的小叶子收住了笑容,两只小手插在腰中厉声道。 李清瞧着她的样子,心头不由得一乐,但人却佯装着叹息一声道:“你不该在走的时候告诉我,你是偷偷来到这个地方。” “这有何区别?”小叶子横着眉头道。 “因为送我来到这里的人不是你,而且你身上的味道不一样。”李清苦笑一声。 “身上的味道?”小叶子自言自语一声,忽然像似想起了离开时发生的一切,她的小脸顿时变得绯红。 “你们。。?”听到小叶子的话,小蝶立刻惊叫了一声,她的眼睛瞟了一眼李清刚刚躺过的床。 女人的感觉就是比男人强,小蝶只是一个无意的眼神,李清的心马上揪在了一起,小叶子这句话重复的可真不是时候。 任何的解释对小蝶都会显得多余,在这个时候去解释,说出来的话谁都不会相信,李清很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李清没有对小蝶去说什么,只是依然对着小叶子道:“你是上官弟的人,不是紫蝶身边的人,你与小蝶身上的带着的味道并不一样。” 小叶子收起了插在腰中的小手,侧着脑袋想了想,然后言道:“女人身上的味道难道不一样?” “上官弟喜欢用毒,紫蝶却不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虽然故意去做了手脚,可一个人接触毒品的时间太久,她身上的味道自然还在。”李清摇着头瞧着自以为是的小叶子。 小叶子使劲用自己的鼻子嗅了嗅自己的身子,抬起头对着李清道:“大色鬼你胡说。” “带有毒的花朵,一般都很艳丽,它们的芳香都很特别,而且给人的香味很浓,就如你身上特有的味道,小蝶却不一样。”李清淡淡言道。 “她,不一样?”小叶子一愣。 “是!”李清微笑着看着站在身边的小蝶。 在说话的时刻,李清的手开始慢慢在转动。 第二百三十五章:计中藏计(四) 门外的天已经暗淡了许多。 房间内自然剩下了李清与小蝶两个人。 世上笨笨的女人都以为年轻的男人最傻,他们只要见到漂亮的姑娘,就会忘记自己的存在,他们的心都会随着姑娘的言语旋转个不停。 可惜小叶子今天遇到的是李清。 李清不但猜透她此刻的心思,仿佛还知道了她精心设计的计划。 当然她也不是一个愚蠢的女孩子。 能有这种心计的女孩子,她在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的退路,无论自己的想法是否成熟,保护自己却是她们的天性。 除非遇到的事情让她们不计后果。 这种情况只会发生在情感的世界,任何一个女孩子在情感的漩涡之中,迷失的方向也只有一个,她的眼中只有自己非常喜欢的人。 小叶子肯定此刻不喜欢李清,因为她的目的是为了杀死李清,同时不用自己出手。 可惜她没有如愿。 想法很多的姑娘在发现李清已知道她的计划时,她的选择与许多的姑娘的抉择都是一样,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逃离眼前的这个男人。 更何况女人在男人的面前选择逃跑,本就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 看到兔子般离去的小叶子,李清停住了转动的手,他知道小叶子心里害怕的就是自己的手,因为这是一个很帅气的男人的手。 聪明的姑娘都很明白,千万不要去看一个自以为很潇洒的男人的手,通常这双手都会干出让自己心惊肉跳的事情来。 红色的衣裙很不适合她逃走的姿势,因为李清也没有见过红色的兔子,她的身影倒是很像一只淘气的小狐狸。 不过这样的狐狸一点都不能去大意,毕竟她会要了自己的命。 该离开的人已经离开,李清没有去阻拦,他用带着微笑的眼睛看着留下来的小蝶。 流泪的小蝶止住了泪水,她的眼睛纵然在泪水之后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的温柔多情。 小蝶抬着头,凝视着李清。 温柔多情的眼睛中,眼泪凝结成了水珠,小蝶只是没有让它流出来。 眼前的李清让她的心在瞬间就能变化万千,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她只要看到李清,她感觉自己心顿时就会变得火热。 她已经很了解李清,知道他真是一个让女人彻底信服的男人,他能克制自己的情感,他对不属于自己的人,永远不会越过心中的红线。 哪怕只有两个人呆在一起。 小蝶的心很明白,若是凭靠李清的武功,他如果想去做什么,自己就是一千万个不愿意,也无法去阻拦他冲动的心。 可他什么都没有去做,他的心仿佛系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人小蝶当然知道她是谁,也知道她很普通。 可李清的心为什么就会在她的身上?小蝶没有想明白。 她只能知道李清就是李清。 有一种期待压制在她的心底很久,她很渴望发生,但又不希望发生。 因为在男人的世界中,容易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人会认真地去珍惜,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明白拥有一个人的心比得到一个人更难。 小蝶在凝视了李清很久后,抿了抿自己的嘴道:“你很相信我?” “我为什么不相信你?”李清在小蝶的声音中听到了抱怨与自责。 “她是公子的侍女,你猜得没有错,公子喜欢用毒,她也一样。”小蝶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裙摆前,神情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瞧着小蝶很不自在的样子,李清笑着道:“这个我知道,她是怎么样的一个姑娘,从上官弟的言行中我能看得出来。” “其实我知道,什么样的事都无法瞒得住聪明的你,你来这里的目的是想见到夫人,可是。。。”小蝶说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一直显得很犹豫。 “她是怎样一个人,恐怕你也不知道。”李清看着小蝶。 她犹豫的表情中隐藏着许多的无奈,她只是紫蝶身边的一个侍女,她知道的事情肯定不会太多,她能把她知道的事情告诉自己,她需要一定的勇气。 但是李清发现小蝶无论做什么样的事,她对紫蝶的情感很忠诚。 或许能对自己做到这一点,是因为紫蝶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然而此刻这句话李清却怎么也做不到,他并不想去辜负一个本来就不属于自己的人。 在李清的内心中,他很明白,只要自己开口,眼前的小蝶必然不会拒绝,她闪动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李清。 她在渴望中犹豫。 当然这样的想法在李清的心中只是一闪而过,他从小蝶眼睛的变化中,看得出来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她的内心带有着一种不敢说出口的恐惧。 恐惧虽说是女人本有的天性,但真正能让一个女人做到时刻保持着对自己的担忧,她肯定见到过令她恐惧的事情。 同样这件事情在她的内心中必然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 李清没等小蝶回答他的话,眼睛转动着瞧了瞧这间属于活死人的房间,果然就是奇特,小蝶自从进入这间屋子,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李清感觉到她就是没有说谎。 “万蝶山谷,蝴蝶令。”李清走到了桌子旁,突然说出了七个字。 他眼睛的余光可以看到小蝶的身子一怔,人却没有开口。 “走入这个山谷的人,若是没有夫人的同意,好像无法能活着走出去。”李清继续喃喃自语道。 “你知道还要来?”小蝶还是没有忍住自己。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李清的担忧, “上官弟的迷药只能在这里找到解药。”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你明知不可能见到夫人,公子的迷药只有公子才有解药,昨夜你就不该放她走,她的心计很深。”这是李清听到的最多的话。 然而李清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动,也没有拦住说话的小蝶。 他揉着鼻子的手突然在鼻子的上方停动了一下,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 慢慢放下自己的手,李清用自己的眼睛瞧了瞧门外后,言道:“这是她的主意,她很想让我来到这里,即便你们的夫人并不知道。” “夫人不知道?”小蝶似乎不相信这句话。 “进来的时候遇到了许多奇怪的人,但是她们没有阻拦我,她们必然得到了一个命令,这个人其实就是你们的公子。”李清淡淡言道。 “没有人拦住你?我也很奇怪,我以为这是夫人的意思,可夫人从不会答应别人走进山谷中。”小蝶道。 “她的目的是带我来到这里,她知道我一定会来寻找解药。”李清放大了说话的声音,而且在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奈。 “夫人不同意的事,公子也敢做?”小蝶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是一名好强的公子,她不想显得比紫蝶弱。”李清悠然一声。 未等到小蝶继续追问,李清接着言道:“其实山谷中出去寻找我的人是紫蝶,她得到的才是你们夫人的命令。” 小蝶没有开口,也没有否认。 李清再次言道:“紫蝶的个性很温柔,她找到了我,也找到了幽灵庄的人,她想要的只是我们统一归顺万蝶山谷。” 小蝶点了点头。 “可惜一个人却不希望这样,她认为这样的事应该她来做,因为在她的心中,她就是一个男人,而且是比一个男人都要强的人。”李清道。 小蝶吃惊地看着李清。 因为在这一刻,她已猜了出来李清说得这个人是谁了。 瞧着吃惊发呆的小蝶,李清忽然长叹一声道:“其实她就是天下最笨的人,她简单的想法恰好中了别人的圈套。” “别人利用了她?”小蝶站得笔直,她根本想不出李清说出这些话的理由。 “自以为是的女人都认为自己很聪明,在别人的心中,这正好就是她的弱点。”李清用眼睛瞧着小蝶,没有在去看门外,可他说话的声音依旧很大。 仿佛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在给门外的一个人去听。 “弱点?”小蝶重复着这两个字。 “她想得到的东西,别人同样也想得到,只是别人藏在了她的身后,无论这件事是否成功?利益永远在这个藏着的人身上。”李清道。 也许是李清的话语很深奥,小蝶变得很迷茫,她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李清,眼前的这个男人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 “可她没有理由让小叶子来杀了你?”小蝶看着自己带进来的茶壶,她实在不明白这么深奥的事,她只想知道简单的问题。 “她让小叶子来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想利用你,她早已算好了我醒来的时间,只要我喝了你送来的茶水。”李清叹气一声。 “会怎样?”小蝶道。 “茶水虽然能解酒,但它能让喝进肚子中的酒药性再次发作,它会让一个男人瞬间变得很冲动。”李清再次叹气一声道。 男人的冲动小蝶自然知晓,可她没有料到,只是一个简单的茶水,只要李清喝进了口中,一切都会改变。 甚至自己想不到的事就有可能会发生。 沉默了片刻后,小蝶使劲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哭泣道:“为什么她要这样对待我我可把她当做自己的好姐妹。” 李清没有回答这句话,他凝注着眼前的小蝶,他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说不出口的黯然伤感之意,这就是她们之间深深的情感? 女人的心永远无法捉摸。 “聪明的李少主知道的就是多。”门外与李清料想的一样,果然有一个人。 只是这次不在是咳嗽声,而是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第二百三十六章:冰冷世界 能杀人的剑永远冰冷。 就如跌入深海中人的心,不会让人看到火热,即是在炎热的秋天。 懂事的阿晨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这把剑很少离开自己的腰中,除非情非所愿。 剑是真实的剑。 阿晨的手握住了冰冷的剑柄,他第一次感觉到剑柄是如此的冰冷,然而这种感觉今天真实的存在,剑就在自己的手中。 刀剑无情,只要拔出了自己的剑,心在瞬间就会融入剑中,一切仿佛在眨眼间进入了寒冬,呼吸都会冻结,这就是一名剑客。 剑客的剑不会说话,但它喜欢血,鲜红的血喷涌而出的时刻,剑客的心是死的,剑端却是红的,红的就像诱人的樱桃。 没有人喜欢去欣赏这诱人的红色,这种红色拥有的只有无尽的伤悲。 懂事的阿晨在无言中默默等待。 现在他手中已经握住了剑柄,可他这次在自己的心中,却感觉不到一点激情,同样他也无法感觉到这山中风的温柔。 一切全在这瞬间似乎进入了冰冻的时代。 马车内的人他已经猜得到是什么人,可里面的人却没有走出来,他凝视着马车,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道:“我希望这是真的,但你未必能杀了我。” “你不是李清。”马车内是东方笑,东方笑的声音很冷酷。 “我当然不是我们聪明的李少主,没有人可与他相比。”提到李清名字的时刻,阿晨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 他仿佛又忘了这个时候,笑是最残忍的自我伤害。 “因为没有剑的李清不配做一名剑客,走入万蝶山谷,他的下场会与今天的你一样。”东方笑冰冷的声音,让阿晨的心开始流血。 没有任何一种情感能胜过李清在他心中的位置,他时刻在为自己的少主担忧,甚至包括在此刻,他独自面对着一个他无法想到的人。 懂事的阿晨看着马车,他知道里面的东方笑迟早会走出来,他没有见到过这个人的剑,这个人的剑似乎永远不在手中。 “欺骗少主的人是你,他始终把你当做朋友。”懂事的阿晨叹息一声言道。 “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需要的东西,恰好他拥有,我只能这样选择。”东方笑让阿晨的心再次回到了冰点。 但他还是不能了解。 为什么只是一把普通的剑?就能让本可以做朋友的人,选择背叛自己的朋友? 利益到底是什么?是个人自私的追求? 世上的人为什么宁愿选择这看不到的利益,而要舍弃自己相信的朋友? 懂事的阿晨感觉自己真的无法理解这样的人。 山中的风不会理解人的忧愁,它也从来不分站着的人是否很伤心,风这时刮得有点大了,马车上的盖布在风中呼呼直响。 马车上的帘子终于打开,阿晨看到了一个人的马脸,他的脸的确比拉着马车的马的脸还要长,长长的马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 懂事的阿晨在帘子打开的时刻 ,仿佛看到了一把剑,这把剑只是剑光一闪,剑尖已到了自己的咽喉。 伤情冰冷的血开始流淌, 东方笑冷冷地看着他,冷冷地看着他手里的剑,连眼睛都没有去眨。 马脸上的嘴里仿佛发出了一声冷笑,人似乎在说道:“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 懂事的阿晨想提起自己的剑。他在犹豫中,他不知道今天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开始犹豫,他本不该是这样的人。 他时刻都愿意为李清献出自己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的生命。 也许是李清的突然离去,也许是李清的手中真的没有剑。 或许正是这种担忧才是自己在关键的时刻,变得开始犹豫。 这是一个剑客不该犯得的错,绝对不容许犯得的错。 任何一种犹豫在这个时候,都会留下无尽的遗憾。 懂事的阿晨很了解这一点,他在犹豫中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招式只需要着速度,犹豫的心已经慢了一招。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懂事的阿晨在耐心等待中,他很希望自己的离去能换来李清的平安。 可他始终没有等到自己所要的结果,走出马车的东方笑他似乎忘了这个机会,仿佛走出来的他忘记带着剑。 懂事的阿晨在闭着眼睛的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叹息声,这个人的声音仿佛就在他的耳边。 “你当然不敢杀了他!”声音很陌生,这个人懂事的阿晨似乎并不熟悉。 “为什么?”这是东方笑的声音,懂事的阿晨听得出来,他慢慢又睁开了眼睛。 “因为你要杀的人我已经看到,你若杀了他,就没有机会来杀我,我必然会去告诉李清,李清绝对不会放过你。”这个人的理由阿晨不能不承认,他说得很在理。 可这个说话的人好像忘了,像东方笑这样的人,他们所做的事,本来就不愿意别人看到,他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看到的人。 即便这是一个无辜路过的人。 “你以为我在杀了他之后,就没有机会去杀你?”顺着东方笑说话的眼神,懂事的阿晨看到了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山坡上?自己居然发现,懂事的阿晨心里不由得一叹。 走入江湖中,自己总以为只有自己少主李清的武功最快,却没有想到今天同时遇到了两个这样的人。 他们中的任意一个人在出现的时候,自己都没有看到他的身影,这些人都是看起很来普通的武林人士,懂事的阿晨摇了摇头。 江湖真是难以预测。 不过阿晨从这个男人的语气中听出,这个人并没有恶意,他居然是客栈中的杨掌柜,这倒是让阿晨非常的吃惊。 杨掌柜的出现的确让阿晨非常的吃惊,因为这个人实在太普通,他与李清的相遇也只有一天,他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你相信自己能杀了我?”山坡上的杨掌柜慢慢站了起来,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看到这把剑的时候,不但懂事的阿晨发出了一声惊叫,站在马车上的东方笑的脸顿时变得非常的难看。 因为他看到了一把很熟悉的剑,这把剑的主人在他的记忆中应该死了。 看眼前的杨掌柜不但拿着同样的一把剑,而且他还带着与一个人很相似的笑容。 这把剑居然也是黄金打造,他手中的剑藏在剑鞘中,但剑鞘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 “这把剑很奇怪?”杨掌柜瞧着有点发愣的东方笑。 “是!”东方笑只是一怔,人立刻恢复了冷漠。 “就如你的人一样奇怪?”杨掌柜继续在问。 “你们始终在怀疑着我?”东方笑冷冷地言道。 “你不该相信一个没有信誉的女人,她能出卖了别人,同样也能出卖你。”杨掌柜子在说话的时候,他的脚步在山坡上一垫。 人就像空中掠过的苍鹰,飘然落到了马车前,他的剑慢慢抱在了怀中,人死死看着马车上的东方笑,慢慢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这是一个最下贱的女人,她的欲望永远无法满足。”东方笑用诅咒般的言语说道。 “其实你很悲哀,你只是满足了她心中的欲望,可你忘了一件事。”杨掌柜子的话让阿晨想起了这个女人。 没有一个女人能活到如她一样。 虚伪、虚荣、廉耻对她来说,仿佛就是昨夜的一场梦幻,在清醒的早上她已经忘记。 世上的为什么会存在这样一个女人?懂事的阿晨感觉自己一点都不懂。 “什么事?”东方笑道。 “一个女人若是活到什么东西都不缺的时候,她就不会再去想心中的欲望,她只渴望一个女人该得到的欲望。”杨掌柜子的话,懂事的阿晨还是不懂。 因为他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女人,可他知道他们说的这个女人是谁? 东方笑的脸在抽搐之中,他的目光在瞬间开始回忆。 他很承认这一点,没有人了解这个女人的内心世界,她有时很火热,有时也很冰冷。 在看到所有女人想得到的东西时,她永远充满了女人的柔情,即是这种柔情到了她那张什么人都可以上去的床。 在片刻的沉默中,东方笑发出了一声叹息。 “一个能背叛自己丈夫的女人你也会相信她?”杨掌柜的话充满了讥笑。 东方笑的脸继续在抽搐之中,没有回答。 “若是一个女人仅仅忘记了自己的丈夫,或许还能情有可原,可她居然勾引到了一个不该去勾引的人,这种人你居然也会去喜欢?”杨掌柜子无情的言语像一把利剑,顿时刺入了东方笑的心。 山风在此刻骤然又停止。 懂事的阿晨抬头看了看天。 这是一个明朗的天空,只有远处的山尖之上,才有云朵飘过。 在远处的山尖,懂事的阿晨听到了鹰的鸣叫。 他很想变成天空中的鹰,因为只有它才可以翱翔在天空。 因为只有它才可以看到大地的宽广。 人的心只是隔着一个很薄的皮囊,为什么就如此难易看得透? 懂事的阿晨在沉思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人的名字任何活着的人听到都会感到吃惊,因为在活着的人记忆中,他已经死了。 “你才是真正的影子。”东方笑瞬间让山谷中的空气再次凝结。 山谷中没有了人的呼吸之声。 影子居然还活着? 第二百三十七章:谁有人心? “是!”一个看似简单的男人回答的非常简单。 可这一个字,仿佛就如晴朗的天空突然而来的雷声,让人根本无法接受。 然而说出这个字的人,却显得非常的自信。 当站着的杨掌柜子吐出这个字的时候,他似乎卸下了压在肩上的千斤重担。 没有人可以理解他压制在心头的这种感觉,毕竟他始终活在一个隐藏的世界中,他居然真的是影子? 东方笑不停抽搐的脸停止了抽动,冰冷的脸上显出了痛苦之色。 “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叫做影子?”懂事的阿晨不知道该去称呼他为杨掌柜还是影子。 但他就是影子,一个可怕的鬼门杀手。 东方笑没有开口,他也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毕竟在鬼门的四大护法中,影子是一个很特殊的人。 他与萧泪血的关系,只有萧泪血明白。 像他这样的人,在鬼门中有很高的地位,他居然会影藏自己的身份,来到这里做一个客栈的掌柜子,没有特殊的理由,当然没有人愿意去相信。 此刻的东方笑绝对就不会相信。 但是他手中的黄金剑告诉东方笑,他就是鬼门中的影子。 “门主相信的人只有孤独,他很早就开始怀疑来到鬼门中的张帆,可他没有证据,他需要一个很充分的理由。”影子淡淡言道。 “可惜这个人已经死了,死人不会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死人只会给活人留下一个秘密。”东方笑的表情很冷,他的眼睛中没有丝毫的表情。 仿佛就是来到岸上的一条鱼,它的眼珠子一动也不动。 “一个死去的人的确能带着许多秘密,这些秘密也许只有他才知道,但这样的人做任何事的时候,他们总有一个缺点。”影子道。 “什么缺点?”东方笑依然不相信。 “一个人若想影藏好自己,无论他做什么样的事情,他都想做得非常完美,不会留下让别人可怀疑的地方。”影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就如你自己?”东方笑似乎已经明白。 “一个会隐藏的人,去发现另一个隐藏的人,他的机会好像会变得很多。”影子笑了笑。 东方笑闭上了嘴。 如此这样的人活在自己的周围,生活的确会变得可怕,他们就像压在自己心头的一块石头,会让自己无法喘气。 也许他还会在自己的心里留下一个很深的阴影。 影子还在笑,笑容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讥笑之意,人慢慢言道:“幽灵的人,都以为在鬼门中的护法是四个人,其实鬼门中的护法如同幽灵的杀手一样,刀使者并不是一个人。” 东方笑选择的是沉默。 影子继续言道:“杀死断臂的喜鹊知道他的弱点,杀死张帆的花和尚也知道他的弱点,影子虽有弱点,可没有人知道能杀死影子的人,此刻还没有出现。” “你倒是很自信。”东方笑阴笑着道。 “我一直就很自信,也相信我们的门主,他在选择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的身份很适合做一个影子。”影子道。 东方笑不由自主摇了摇他的头。 若是一个人宁愿放弃自己的身份,远离自己的亲人独自来到这里,他必定已下了很大的决心,没有人会动摇他心中坚定的信心。 他们一般在没有完成自己使命的时候,也绝对不会亮明自己的真实身份。 今天在这里影子回答的很干脆,足以说明影子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你一直隐藏在这里,真实的目的并不是张帆。”东方笑叹气一声。 “若是只为了他,好像我没有这个必要,我只是想知道谁才是幽灵真正的大头领?”影子的话让懂事的阿晨异常吃惊,难道眼前的东方笑还不是? “你已找到?”果然东方笑再问影子。 “没有。”影子果断的回答让站着的两个人都一怔。 没有找到他想找的人,可他却说出了自己的身份,这个影子所说的话难道不是真的? “没有找到,你居然承认自己是影子,这似乎在说一个笑话。”东方笑突然露出了笑,似乎眼前的影子不在变得那么可怕。 仿佛他手中的剑在瞬间也变得不在可怕。 一把黄金打造的剑鞘提在他的手中,仿佛就是一个无所谓的装饰。 看到东方笑用异样的表情瞧着自己,影子长叹一口气道:“其实你并不是幽灵的主人,你只是在利用幽灵与万蝶山谷。” 东方笑的脸马上恢复了冷酷。 这是属于一个男人最深的秘密,但影子似乎知道的非常多。 一个男人的秘密当然不会愿意让另外一个人知道,何况这个男人不是一个一般的男人,他是人心中最怕的影子。 都说夜晚出来的鬼从来就没有自己的影子,可眼前的影子在太阳下拖着长长的身影,他不是鬼,此刻却显得比鬼都可怕。 东方笑的脸上慢慢露出了杀机,他的世界中不会同意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况且这种见不得人的秘密,只能容许自己知道。 多多一个知道就存在一种危险。 当影子看到东方笑的杀机,人当然不会再去笑,一种生与死的危机之感,站着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感觉到。 毕竟他们都是剑客,他们都去杀过人,也知道被杀的感觉。 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 影子渐渐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后,冷冷地接着道:“你不该去杀另一个影子,因为你忘了最关键的一个人。” “谁?”东方笑道。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影子没有回答,只是重复着这四个人的名字。 东方笑的眼中露出了迟疑。 在迟疑了许久后才道:“你说的难道是孤独?” “当然不是。”影子却摇了摇头。 “不是?”东方笑有点怔。 此时影子却转身看了看四周,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可是在这里再也没有别人,除了眼前的东方笑与懂事的阿晨。 “你所说的人我已经猜得,若是没有猜错,他已经走进了万蝶山谷。”看着影子的表情,东方笑道。 “若是说他能走进万蝶山谷,这句话我绝对不相信。”影子总显得有点莫名其妙。 “难道我们的少主走不进去?”懂事的阿晨开始为李清担心,情急之中他打断了影子与东方笑的对话。 “当然。”影子回答的很快。 “凭什么相信要相信你的话?”懂事的阿晨有点生气。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没有人可以战胜李清,聪明的少主总能在最危机的时刻,缓解自己的危难平安归来。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他不但收买了江湖中的许多人,而且他还利用了万蝶山谷中的一个人,山谷中的这个人总是以为她很聪明。”影子慢慢瞧着自己手中的剑。 这把剑随时都会出鞘,它只会去饮人的血。 “可怜的姑娘,她的想法就是很单纯。”东方笑没有说出人的名字,他知道此刻影子早已知晓这个人。 聪明的男人都喜欢去利用自以为很聪明的女人,这本就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 然而许多的女人却不以为然,总认为是自己去利用了无知的男人。 懂事的阿晨没有再去开口说话,他只想听他们去说话。 冷酷的对话中有着很残酷的事实,这就是一个人的心。 心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 懂事的阿晨在听。 他知道迟早影子会给出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你不但利用了这个头脑简单的姑娘,而且还利用了她身边的人。”影子冷冷的望着自己的剑,也许他不愿在看到眼前的这个人。 “你不该告诉我这么多,这样会让我坚定一个决心。”东方笑道。 “我知道你心中很想杀了我,可惜你做不到。”影子淡淡一声。 “你不相信?凭什么?”东方笑道。 “因为我是影子,杀不死的影子。”影子回答道,他的脸上全无表情,连最后的一丝冰冷都已消失。 懂事的阿晨心开始往下沉,他已知道一场心机的比对到此已经结束。 无论自己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他们之间一场现在的选择只有剑了。 影子能杀死人的剑握在了手中,而东方笑的剑呢? 懂事的阿晨没有看到。 影子也没有看到。 难道东方笑杀人不需要剑?当然这不可能,而且绝对不可能。 怎么说此刻他面对的人都是影子,这个人的剑虽没有出鞘,但能杀人的剑气已开始轮罩在他的周围。 真正的影子拔出剑的时候,至今还没有人见到过。 又过了许久,东方笑忽然道:“来到这里等着我,是李清的主意?” 影子没有回答。 虽然没有说话,但无言的沉默足以说明,这就是李清的主意,走进山谷中的李清似乎早已想到了这一切。 再次过了很久,东方笑叹气一声言道:“他不但昨夜解去了袁宁儿的毒,来到这里的时候,他想到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的确不错。”这次影子回答了他的疑惑。 “聪明的人就是聪明,我低估了他的聪明。”东方笑的手慢慢拍了拍自己的衣衫。 影子的眼睛没有离开他的手。 第二百三十八章:伤情山谷(一) 幽静的山谷中没有热闹可看。 此时也没有人会到这里来看热闹,因为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的高手。 他们彼此都很了解对方。 这样的人相遇到此地,他们之间的恩仇会怎样解决? 当然是剑。 剑无情,人也无情。 剑出手必然会见到鲜红的血,而且会红的让心颤抖。 红色的血会带走一个鲜活的生命,可在没有出手的一刻,谁也无法确定这是谁的血。 或许是影子,或许是站在马车上的东方笑。 还有可能是手中握着软剑的阿晨。 这一点说都说不清楚,可有一点他们都很明白,今天的这里必须有一个人会离开这个熟悉的世界。 却不是世界厌恶这个人,也不是他在恨这个多事的世界。 因为走进了江湖中,一种无法忘却的利益,让他们变得无情意可去交流。 这不是影子的选择,也不是阿晨的希望。 东方笑终于拍完了自己的衣衫,他低声咳嗽了两声后言道:“你已来了很久,也等了很久,该知道的你已知道,为什么还不动手?” 影子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转身瞧着懂事的阿晨说道:“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 懂事的阿晨点点头。 影子有道:“我们的谈话你也听得明白?” 懂事的阿晨再次点点头。 影子叹了口气,缓声道:“你即以看到,也听得明白,为什么还不离开?” 懂事的阿晨微微一怔,在这个时候,影子居然会让自己选择离开? 东方笑的目的不是影子,他突然出现在马车中,是选择了等李清离开后对付自己,如此之时,他怎么会选择离开影子? 一个重感情的男人肯定做不到。 影子看到懂事的阿晨没有动,也没有开口,于是板着脸道:“你只是李少主的剑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样的交情可言。” 懂事的阿晨依然没有开口,他却笑了笑。 “他们喜欢叫你懂事的阿晨?”影子似乎忘记了东方笑的存在,他只是看着阿晨。 “嗯!”阿晨没有点头,回答道。 “其实你一点都不懂事,你应该叫做不懂事的阿晨,”影子皱了皱眉眉头,变得非常生气。 “我。。。”阿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影子的抱怨。 若想此时离开,只需要抬起自己的脚,随时都可以走,但是阿晨明白自己根本就做不到,因为他的少主是李清。 假如李清留了在这里,他也做不到。 李清做不到的事情,当然懂事的阿晨同样也做不到。 影子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可他忍住了自己,等待了片刻后才道:“你的剑术虽然比不上李清,但人的个性却很相似,倘若你跟他动手,并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你希望我离开,”懂事的阿晨,心情在瞬间开始变得压抑。 离开这里,若是东方笑想阻拦,影子肯定会出手相拦,自己必然能够活着,这里发生的事任何人或许都不会知道。 影子不会告诉别人,东方笑更不会,因为他的隐私实在太多。 隐私很多的人,最怕别人知道自己的事情太多,他们一定会想尽所有的办法来阻止这个人走出去。 最可能的选择就是杀人灭口。 这样的答案几乎是绝对肯定的。 因为在这个很残酷的生活中,一个人选择了违背自己的良心,他再也没有可以回头的路,虽然眼前的路还很漫长。 懂事的阿晨非常懂得这个道理。 即便他没有如此亲身的经历,可追随李清已经很久,最奇怪的事情都会发生在李清的身上,眼睛看到的就是事实。 所以在这个时候,懂事的阿晨很明白即便是自己离开,但是从这一刻快乐的日子再也不会属于自己。 只要自己还有一点可以生存的余地,他绝对不会信任眼前的东方笑。 因为懂事的阿晨从内心已明白,这个人也绝对不会留给自己生存的希望。 山间的小路上突然开始起风,风不但吹拂着影子的衣衫,也吹到了东方笑的脸上。 东方笑的马脸在风中动也不动,任凭着风刀子般洗礼着他的马脸,而且脸色变成了一种仿佛透明般的惨白色。 让懂事的阿晨想起了孤独。 孤独的剑细长,人的脸色蜡白。 惨白的脸在抽动了几下后,东方冷笑着道:”看来今天,你一定会维护着这个赶车的,你若是想要他走出这里,只有答应我的条件。” “好像我别无选择?”影子轻声叹了口气,对着阿晨再也没有去说话。 固执的个性是对朋友之间感情的忠诚,这不是一个为了自己就会离开的人,他能选择留在李清的身边,同样也会留在李清朋友的身边。 朋友的忠诚并不需要用语言去解释,有时哪怕只是一个简单的眼神,真正的朋友都会做到心有灵犀。 可惜这个世界中这样的人,在个人的利益面前,早已变得很少很少。 影子虽然对着东方笑在说话,但他对懂事的阿晨还是露出了赞叹的目光。 “你既然告诉了我一切,从这一刻起你就已经别无选择。”东方笑惨白的脸,懂事的阿晨突然想起了喜欢催命的白无常。 他们简直就是一个样,都会催命,都活的比鬼还要可怕,本来鬼就能吓死一个活着人。 “你听着,你必须对我发誓永远不会告诉别人你知道的事。”东方笑几乎用威胁的口气对着影子很冰冷的说道。 “我本来就不喜欢对着别人倒是非,这个我可以做到。”影子淡淡一声。 “你必须放下你手中的剑,这个你可以做到吗?”东方笑盯着影子手中的剑,似乎他很惧怕影子拔出他的剑。 “好!”影子居然答应的非常快,让懂事的阿晨根本没有料想到。 怎么说影子也是一名剑客,若是一个剑客放弃了自己手中的剑,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毕竟谁都懂这个道理。 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可眼前的影子就是答应了这个条件,懂事的阿晨不明白。 看到影子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剑,懂事的阿晨很想冲上前去,拾起这把剑。 东方笑看到影子放下了剑,脸上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接着道:“你居然会放下你手中的剑?你是鬼门的护法,也是一名名震江湖的剑客,确实让我有点不相信。” “以前我绝对不肯做到,自从遇到了一个人,我才明白我手中的剑就是一把普通的剑,它有或者没有其实都一样。”影子显得非常无所谓。 “谁?”东方笑问道。 “李少主,李清。”影子道。 “为什么是他?”东方笑一怔。 “我手中的剑与他的剑相比,根本就拿不出手来,他都能放弃手中的剑,我为什么不能?”影子道。 东方笑马脸上的眼珠子转动了几下,道:“这个只有他能做得到,我相信。” 在说完这句话,未等影子开口,突然用手指了指懂事的阿晨言道:“我一生很谨慎,做事也不愿留下让自己担心的事。” “怎么做你才能不刁难这个阿晨?让你也放心?”影子瞧着东方笑的马脸,语声微顿,目光凝视。 东方笑停动了一下,一个字一个字慢慢道:“此刻我只要你出手废了他的武功,你废了他,就与我一样,我才会相信你。” 懂事的阿晨眉头一皱,倘若是东方笑对自己动手,哪怕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他也毫不犹豫,但是现在东方笑是让影子动手。 影子是李清的朋友,若是他对自己拔出剑来,自己该怎样去选择?懂事的阿晨开始犹豫。 可是他看到站着的影子慢慢又拾起了属于他的剑,在影子弯腰的时刻,懂事的阿晨看到影子的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笑。 他也听到影子轻轻咳嗽了一声,仿佛想告诉自己什么。 在拾起剑的以后,影子将剑再次抱在了怀中,口里缓缓言道:“他虽是李清的剑童,但我与他无冤无仇,废了他的武功,依照李清的个性绝对不会放过我,你很聪明。” “你并不笨。”东方笑道。 懂事的阿晨手中的软剑握得更紧,心中充满了怒火。 他见过卑鄙无耻的人,可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卑鄙的人。 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冲到马车上,用自己的剑刺入东方笑的心脏,看看这个人的人能黑到什么样的程度。 但是他看到影子没有冲动,他反而在此刻镇静了许多。 看到影子没有出剑,东方笑狰笑道:“你也心软了吗?你的心中也很怕李清?” 影子木然不动,任凭风吹着自己。 “我晓得他的剑也很快,我若是选择先杀他,即是你拔出剑,凭我的武功,即便是伤了又能如何?”东方笑又是一声冷笑。 影子突然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低头沉思了很久后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不许反悔。” 东方笑仰天大笑了几声道:“鬼门的影子也不过如此,你还是必须要答应我的条件。” 影子同时也大笑几声道:“这没有什么奇怪之处,我答应你是因为我也有一个条件。” 大笑的东方笑制止了笑声,道:“你也有条件?” “当然!”影子道。 “什么条件?”东方笑仍不住问道。 “告诉死去的张帆,影子很想试试他的弯刀。”影子淡淡言道。 东方笑的马脸又一次变得肝红,因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世上只有一种人可以向死去的人传达消息,这个人必须也是一个死人。 眼前的影子并没有动,东方笑站在却马车上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同时也听到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这个消息必须你去送到。”说话的是一个男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伤情山谷(二) 世上的男人其实活得都很郁闷,因为许多的男人在拥有权利与利益的时刻,他们才会发现内心希望的拥有,并不是自己的真实的渴望。 色是空,但空不是色。 这个世界,许多的黯然只是一个瞬间,许多的男人却不为自己活着,毕竟男人离不开女人,而女人却不这么去想。 因为女人就是女人,情感的世界中,男人总是无辜的弱者。 这世界,总在撒谎。 它可以欺骗一个女人,也可以去欺骗一个男人。 女人总说自己无辜,可谁能理解一个男人? 男人可以去辜负心中的人,但绝对不会辜负自己杯中的酒。 毕竟酒可以让自己忘记一个真实的理由,这个世界自己曾经来过。 然而这一切都会在眨眼的时候灰飞烟灭。 纵使心中有千万个理由,也不能说明一个可怕的现实,男人走到把自己无法挽回的地步,或多或少总有一个人让他在理智中变得很迷茫。 这个人肯定是他一生最钟爱的女人 男人自己改变自己确实很难,但如果让一个女人去改变一个男人,时间过得却很快,也许就在一个瞬间,有时还比想象的都要快。 东方笑在听到这个熟悉而又可怕的声音时,心跳开始加速。 他不得不去承认,他可以去想去见到任何一个人,但他从不愿见到这个人。 因为这个人本身就不喜欢见到别人,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活着,他宁愿一个出现在任何人都不愿出现的地方。 在这里东方笑心甘情愿出现的人是影子,无论这人自己以前是否了解,他也不愿意见到身后的这个人。 他不用去回头就已经知道身后的人就是孤独。 孤独的剑细长,孤独的脸色蜡白。 一个人能把自己的名字改称为孤独,足以说明他的人虽然活着,可他的心已经死了。 死人的心永远都是冰冷的感觉,这个东方笑当然知道,所以此刻他不能回头,他也不敢去回头。 回头必然会见到自己的血。 这是一名剑客最终必然要明白的一个道理。 于是在沉默了片刻后,东方笑道:“该来的人终究会来,你来的恰是时候。” “我是孤独,在一个人最落寞的时候,他肯定感觉到孤独,他一定需要我。”孤独的话很悲伤,仿佛他早已看透了这个不属于他的世界。 “你能感觉到我的寂寞?”东方笑站得笔直。 一股无形的杀气让他第一次感到一种压抑,这股杀气来至身后的孤独。 “我很习惯这种感觉,我也很了解这种落寞,因为我是孤独,孤独的人最能了解别人的心思。”孤独的声音中充满了忧郁。 “你也知道原来的影子只是一个替身,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影子?”东方笑看着影子,他却在问着孤独。 “不知道。”孤独回答的很意外。 “你不知道?”东方笑道。 “我为什么要去知道?”孤独在反问。 “这是我听到的最好的理由,孤独就是孤独,不但剑法很高,言语也令人心中佩服。”东方笑黯然叹气一声。 “其实你的剑法也不错,只是你的心不正。”孤独突然道。 “你见到过我的剑?”东方笑没有回头,但话语很好奇。 “你不该用影子的剑去杀了一个不该死的人。”孤独道。 “你猜得出是我?”东方笑道。 “我虽然不知道谁是真正的影子,但我知道影子绝对不会去杀天地双煞。”孤独道。 “你认为杀他们的人是我?”东方笑道。 “不错。”孤独道。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东方笑道。 “因为孤独从不会说谎。”孤独没有回答东方笑的话,这次说话的人却是站着的影子。 在这一刻东方笑选择了沉默,他的眼睛没有去看身后的孤独,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影子,这个影子在他的心中就是一个无法解开的谜语。 “你利用了上官弟的单纯,告诉了她,她认为需要的消息,每一次嫁祸与人你都做得很巧妙。”影子没有动,只是说着话。 “你知道的好像就是多。”东方笑倒是点了点头,他没有去反驳。 “至少现在我知道一件事,你还不知道。”影子道。 “什么样的事?”东方笑问道。 “想杀你的人并不是我们。”影子道。 “谁?”东方笑的嘴角在抽动,眼珠子使劲转了转。 眼前的影子本就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在自己的身后还有一个孤独,虽然孤独没有走出马车,但他是一个更可怕的对手。 何况还有一个懂事的阿晨,他手中的软剑似乎也不是很好对方。 但是东方笑却依然绷着脸,仿佛对自己的处境很不在乎。 遇到这样的人阿晨的心中也是很疑惑,难道这个人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生与死?当然这样的人存在的很少。 因为一个人即是很在乎名利,在他遇到生死抉择的时候,以往的一切仿佛在瞬间就会变成一片浮云。 生不能带来,死不能带走,唯有自己活着才是一切存在的优先法则。 东方笑在眼珠子停止了转动后,低下了自己的头,叹着气道:“我知道等待我的人只有萧泪血,因为只有他才有资格来杀我。” 听到他的话,影子却是泯然一笑,淡淡回答道:“鬼王的名字虽然可怕,但是你错了,他从来不杀昔日的朋友,即是这个人背叛了自己的友情。” “友情?”东方笑重复着这两个字。 片刻的咬字之后,他猛然抬起头,看了阿晨一眼,目光再次看着影子,凝视了很长时间才道:“若是他不愿意,恐怕还没有人能做得到。” 影子摇了摇头,道:“是你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即便是现在我们三个人放你走,你也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东方笑不以为然地看了看四周,在这里他没有看到别的人,除了站在身后马车中的孤独,眼前的影子与阿晨他显得不屑一顾。 脸色在听到影子的话后,嘴角轻轻一撇,一种失去的自信仿佛再次回到了他的心头,人用及其冷漠的口气道:“我根本不相信你的话,除非这里站着的是李清或者是萧泪血。” “你认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来杀你?”影子道。 在说话的一刻,影子不由自主地摇着头,倘若一个人活到了这个地步,连最后的朋友间的友情都能够忘记,他活着的意义还何在? 当然这只是影子的想法。 东方笑却不会这样去想,他也不会这样去做。毕竟一个只为自己的利益活着的人,在任何时候他都能为自己寻找到众多的借口。 “当然。”东方笑回到的非常自信。 “你总是喜欢高估自己的能力,这个习惯其实一点都不好。”这次说话的人是孤独。 马车的小窗在瞬间打开,阿晨看到一个身影从小窗中泥鳅般滑了出来,这个人的身法极快,在落到地上的时候,他长长吐了一口气。 这个人的装扮与孤独一模一样,他的手中也提着一把剑,这把剑细长,只是他的剑在左手中。 看着落地的人,东方笑微微一怔,随后道:“你不是孤独?” 落下的人脸色蜡白,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缓缓把剑抱在了怀中,才答道:“我为什么不能做孤独,孤独为什么不会是我?” 东方笑没有回答这句话。 毕竟一个人的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它能代表一个人,也能代表许多的人。 这个人有很多的理由可以称呼自己是孤独。 孤独并不是属于哪一个人的特权。 “这么说许多的事都是你在背后操作,我们相信的人的确背叛了自己的朋友。”站着的人继续在问。 “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孤独,既然来了你就别想离开。”东方笑没有回答这个人的问话,但说话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冷。 懂事的阿晨在眨眼的时间看到了一把剑,这把剑与自己的软剑不一样,这是一把只有女人才喜欢用的短剑。 剑光在阳光下只是一闪,东方笑的人影已经飘起,他是首先选择的就是这个奇怪的人,他很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因为这个人的脸用自己乌黑的长发在遮盖。 东方笑的身影就像是离开弓的箭,速度极快,剑在剑光闪动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这个人的胸前,但他却听到了一声冷笑。 站着的人脚并没有动,他的身子微微一侧,剑滑过了他的衣衫,深深刺入了这个人的肩胛骨中,鲜红的血开始流淌。 没有动的人,几乎没有看到他的手动,但他手中却魔术般出现了一般短剑。 流动的空气开始凝固。 只有两个男人的呼吸声,让人无法理解。 “你果然想杀了我。”站着的人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对刺入肩胛骨的剑瞧也不瞧一眼。 东方笑的脸色在变,他仿佛不相信这个人,这个人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自己的剑,这一剑足以要了他的命。 可惜自己没有做到,站着的人非但没有躲避,反而用自己的身体来接住剑,在这一刻东方笑认为这人就是一个傻子。 他看到自己的剑刺入了肩中,他想要抽出自己的剑,但这个人的肩使劲一缩,刺入的短剑似乎生了根,根本无法抽出。 突然一阵疼痛从胸口传来,东方笑慢慢低下了头,他看到了一把短剑,与自己的一模一样,只是这把短剑不知什么时候,已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你到底是谁?”东方笑想问这个人,因为这个人的手法特别的快。 此刻,东方笑看到一只手慢慢取下了披在头上的黑发,他看到了一个光光的大脑袋。 第二百四十章:伤情山谷(三) “我应该猜得到就是你。”东方笑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笑,但是很冷酷,而且充满了无奈之感。 然而拿去披发的人却显得极为冷静,仿佛他刚刚完成了一件宿久的心愿,人长长吐出了一口气后,才言道:“这个机会我等了很久。” “为什么会是你?”东方笑再次挣扎着说到,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能杀死自己的人居然是他?自己似乎就是在梦中。 刺入胸前的短剑此刻已经松手,站着的人没有理会刺入肩中的剑,他的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 冷漠的目光瞧着面如死色的东方笑,冷冷言道:“因为我是杀不死的花和尚,而你只是东方笑。” 嘴角在瞬间流出了鲜红的血,东方笑再也无法去追问他的秘密,东方笑努力想睁开自己的眼睛,可眼前的花和尚仿佛知道了他的心思。 慢慢花和尚转过了身子,不再去瞧他一眼,仿佛再看他一眼,都是对一种情感的浪费。 在恍惚之中,东方笑在自己的四周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对自己的嘲笑。 甚至还有一个女人对自己的蔑视。 他很想抬起自己的手,去拦着每一个熟悉的人,仔细问一问,为什么自己每一步的精心设计,他们都能了如指掌? 他还想问一问这个曾经属于自己的女人,她为什么也会背叛自己? 但他依旧听到的是一声冷笑,这声冷笑犹如刺入心脏中的这把剑,甚至它还要比这把冷酷的剑,更让自己心痛。 看到倒在地上的东方笑,懂事的阿晨叹了一口气,他的心中顿时充满了对这个人的哀叹,像东方笑这样的人突然死去,在心中却不知应该去哀叹?还是应该为他感到可惜。 他已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一切,权利、金钱,甚至还占有了本该属于别人的女人,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去做? 懂事的阿晨真的无法理解。 都说一个男人的欲望在女人面前会改变,女人不但能还愿男人的梦想,也能打破一个男人的梦想。 在一个男人梦醒的时刻,都会发现自己一生的追求,居然多数是为了一个女人,哪怕这个女人自己并无法得到。 利益的雄心有时就是一个天大的玩笑,梦与想,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悬念。 懂事的阿晨慢慢收起了自己的软剑,他跳到了马车上。 这时他看到眼前的这个影子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花和尚,眼前的这个大光头到底是孤独还是花和尚? 也许只有这个人心里才能够明白。 “你是花和尚?”影子首先开口道。 “你才是真实的影子?”花和尚道。 没有彼此肯定的回答,两个人互相对着只是笑了笑。 沉默了片刻后,影子突然言道:“你的计划很好,知道他的心中最怕的人不止是李清与门主,还有一个孤独。” “他以为影子已经死了,恰好李清又不在这里。”花和尚笑了笑道。 “不错,他很自负。”影子道。 “如果他知道我是花和尚,他的戒备心思就会加强,所以我只能装扮成他熟悉的孤独。”花和尚苦笑了一声,似乎对自己的角色还很满意。 不料影子盯着他却说道:“只能怪他的心太急,若是在等待一会,他就会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花和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不解的问道:“有什么不同之处?” “孤独的话从来没有这么多。”影子淡淡言道。 “哦。”花和尚点了点头。 懂事的阿晨再次看到花和尚又转过了身子,剑依旧还在他的肩上,可这个人仿佛不知道疼痛,他迈开坚定的步伐,踏上了山路。 片刻后消失在了山路中。 “他来的好像正是时候,他知道东方笑有一把短剑藏在怀里。”懂事的阿晨很敬佩眼前的影子,这个人对花和尚的出现似乎了如指掌 “可怜的男人,他应该知道他能收买的女人,花和尚同样也能做得到。”影子瞧着躺在地上的东方笑道。 懂事的阿晨很清楚这个道理,东方笑只能收买一个女人,而花和尚却收买了许多的女人,而且他本来就活在女人堆里。 若是这样的人都无法去了解一个女人善变的心,别人当然更无法做得到。 可是他是怎样能够做得到?阿晨的心里很是疑惑。 “聪明的女人都很实际,她们不会把自己的一切押宝在一个已经输了的男人身上,她们每一个都需要安全。”影子仿佛看透了阿晨的心思,他很平静的解释到。 “可他并没有输。”阿晨依旧很疑惑。 “因为他并不是主角,他只是一个配角,在主角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已经输了。”影子缓缓道。这一切在他看来,就像是意料之中。 然而懂事的阿晨却不相信,眼前的东方笑的确死了,他带走了属于他的秘密,也许有一些秘密他自己都无法理解。 一种惆怅在阿晨的心中满然而生。 倘若今天没有影子与花和尚出现,自己手中的软剑或许真不是东方笑的对手,况且自己根本不知道他有一把短剑。 同时懂事的阿晨非常的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们是来保护自己? 脑海中瞬间一转,懂事的阿晨顿时明白了这个道理,少主能放心的离开这里,其实他早已想到了这些。 也许这就是少主李清故意留下的一个破绽,让偷偷追随自己的东方笑认为,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他在大意中才能彻底暴露自己的心里。 想到这里的时候,懂事的阿晨不由得心里暗叹一声,聪明的李清就是聪明,他看似匆忙的离开,其实心里已经有了准备。 两个姑娘的离开,似乎也是他的一手安排,懂事的阿晨想起了突然出现的瞎子。 这个瞎子出现的很奇怪,离开的也是很快,他本就是瞎子,也许他真看不到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这里的一切在刚刚开始的时候,对谁来说都是一个迷。 就在懂事的阿晨非常迷惑,很想从影子那里得到一切真相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从山坡上飘然而下一个绿色的身影。 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懂事的阿晨从她的人影中看出,这是刚才去追瞎子的那个女人。 绿裙女人的身法很快,几乎是从山坡上飘来。 等来到了山路旁,她用好奇的眼神瞧了瞧了站着的影子,又看了看懂事的阿晨,当目光落到了东方笑的尸体上时,脸色突然暗淡了许多。 不过懂事的阿晨却发现,这个女人对东方笑的死却没有多少奇怪之处,似乎她早就知道这里会发生这一切。 “你果然杀了他。”绿裙女人瞧着东方笑的尸体道。 “杀他的人不是我。”影子淡淡一声言道。 “其实能杀他的人并不多,他肯定没有想到这个人。”绿裙女人的语气中有点惋惜。 “我也没有想到,不过他还是死了。”影子继续道。 “这个人不是李清,也不是孤独。”绿裙女人收回了目光瞧着影子。 “是花和尚。”影子没有隐瞒一切。 从他们之间的谈话中,懂事的阿晨发现他们似乎很熟悉,彼此之间应该早已互相认识。 “花和尚的短剑其实就是为他准备的,他的短剑速度很快,能躲得过去的人几乎不多。”绿裙女人道。 “花和尚用自己的肩接住了他的剑,他用自己的肩骨夹住了东方笑的短剑,所以东方笑再也没有机会刺出第二剑。”影子说得很平静,但眼神中还是露出了对花和尚的敬佩。 在这个无情的江湖中,做为一名剑客能用自己的身体做为赌本,去破解别人的剑术,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多。 但是离开的花和尚的确已经做到,他不但已经做到,他还用自己的剑杀死了自负的东方笑,让他在临时才明白一个道理。 自负的人永远没有出路。 看到阿晨的表情,站着的影子从怀中放下了剑,提在了手中,他的脚在山路上轻轻一点,身影再次飞起,快速消失在了山坡之上。 他匆匆的离去,没有给懂事的阿晨留下任何想知道的解释。 也许只有走进山谷中,才能知道这一切到底是属于谁的秘密? 山谷的山路上此刻突然又变成了两个人,懂事的阿晨瞧着眼前的绿裙女人,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这个女人与自己认识的小蝶很像,难道她是小蝶的母亲懂事的阿晨很想知道,但是在犹豫中他忍住了自己的好奇。 毕竟这是属于一个女人的秘密。 女人通常是不喜欢告诉别人自己心中的秘密,除非这个人让她非常的相信。 “我的确是小蝶的母亲,她很喜欢你的少主。”绿裙女人对着阿晨突然道。 懂事的阿晨只有点点头,他无法回答这句话。 “这是一个傻姑娘,可我是母亲,我只能这么做。”绿裙女人的话让阿晨很费解,但他没有说话,他选择了去听。 “告诉你们的少主,不许辜负小蝶,不然我不会放过他。”顺着影子离去的方向,绿裙女人飘然而起。 看着离去的绿裙女人,懂事的阿晨有点发呆。 这个故事到底谁是主角? 少主到底在哪里? 女人为什么留下的都是让人无法接受的麻烦? 这难道是一种死结般的情? 也许只有李清才知道。 第二百四十一章:一种诱惑 有一种折磨男人都可以承受,毕竟许多的事情需要一个人敢去担当。 脆弱的心不是男人的本质,他们会含着笑去面对无可理喻的一个人,即是这个人有时很让自己感到十分的讨厌。 此刻的李清就是如此。 与其相信上官弟的话,还不如去相信在这山谷中存在野鬼。 孤独的野鬼虽然让人可怕,但是李清坚信野鬼至少不会骗人,她们即便是能说话,说出来的话一定是真话。 鬼当然不会说假话,因为她们既然做了鬼,说出来的话本来就是鬼话。 若是一个鬼都学会了骗人,这个世界中鬼话连篇根本就无法形容。 听到上官弟的声音,李清心里有点不愿见到这个女人。 李清在这一刻不能不信,漂亮的女人都非常的自信,同时她们都很麻烦,而且她们能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可惜自以为聪明的女人却不知道这个道理。 因为在女人的内心世界,她们永远没有错,即是自己犯了再大的错误,也是由于别人的误导才使自己犯了错,最终的结果她们也是受害者。 所以聪明的男人千万不要与女人去讨论这个问题,李清此刻就很明白这个道理。 于是李清嫣然一笑,来到了小蝶前,用自己的手轻轻擦拭了她的眼角,没有理会门外的人,而是对着小蝶点了点头。 迷茫中的小蝶似乎明白了李清的意思,她没有说话,轻轻来到了床前,替李清再次铺好了衣被,对着李清眨了眨眼睛。 看着小蝶有点发红的眼睛,李清心里突然有种心痛之感,这个姑娘本身真不错,可惜她生活的环境不容许她出错。 也许是她与紫蝶相处的太久,温柔的紫蝶影响了她的个性,在鲁莽之中,小蝶依然会显露出一个小姑娘应有的温柔。 但李清知道此刻这里并不是温柔之乡,自己来到这里也许不是山谷中蝴蝶夫人的意愿,这只是上官弟的个人所为。 李清当然不愿去点破这一切,他需要的只是耐心等待。 怎么说在两个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候,最沉不住气的必然是女人,尤其是一个自以为很漂亮的女人。 果然很久没有听到李清的声音,门外的声音再次想起:“你是一个聋子,没有听到我说话。” 李清依旧没有回答,这次他的速度很快,他立刻来到床边,而且躺在了床上。 床上的枕头很硬,李清却没有丝毫的怨言,他反而觉得在这里睡上一觉,才是今天最好的一种享受。 但否认这个想法的人就站在门外,她不可能让李清做到这一点,因为她就是一个霸道的女人,何况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女人比男人都喜欢霸道。 同时她们也不会顾忌这个男人自己是否熟悉。 在女人的世界观中,许多的未知总是自己提前可以预料到,她们也总喜欢用自己的思维方式来左右别的人。 尤其这个男人足够优秀,尤其在属于她们的地盘,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上官弟此刻的心里就是这样。一种自谓的优越感,让她忘记了今天自己遇到的是李清。 没有听到李清的声音,沉不住气的她立刻窗了进来,看到躺在床上的李清,她用眼睛狠狠瞪了站在床边的小蝶一眼。 小蝶迟疑着想解释什么,但始终没有开口,好像心里很怕眼前的上官弟。 用眼角瞧着小蝶的样子,李清的心里暗然一笑,没有理会门口的上官弟,反而对着小蝶道:“怕什么?有的人样子虽然很凶,但她绝不会吃了你。” 未等上官弟开口,李清又淡淡笑着道:“何况若是一个女人的样子很凶,她肯定不喜欢别人用一个特殊的称呼去叫她。” 站在门口的上官弟眨了眨眼睛,她似乎并没有理解李清的话。 “什么称呼我倒想听听。”上官弟嘟囔了一句道。 “万蝶山谷中女人的名字都带着一个蝶字,你为什么没有?”李清反问了一句,此刻他收起了脸上那丝笑容。 也许上官弟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李清不经意间的想问,到让她一愣,可就在瞬间她快速回道:“我为什么一点要用这个蝶字?” 听到他的回答,李清轻轻一笑,他目光看着屋顶,然后道:“其实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原因?”上官弟道。 “若是一个山谷中出现了一只老虎,这只老虎无论起什么的名字,都无法带上一个蝶字。”李清说话的时刻将他的手放到了床边。 这个距离当然离站着的小蝶很近,几乎李清只要再轻轻移动一下自己的手臂,他就可以将小蝶拉入自己的怀中。 只是李清没有这么做,他在等待上官弟的回答。 “山谷中来了老虎?”上官弟应该是个聪明的女孩子,然而李清的话她反而没有明白,她瞧了小蝶一眼,似乎对李清所说的老虎不知道。 “而且我非常的肯定,来的是一只母老虎。”李清本想笑,可他实在无法笑得出来。 “我出去的日子,山谷中居然来了只母老虎?”李清无法理解此刻的上官弟是真傻还是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意思。 站着的小蝶倒是没有忍住自己,她的表面虽然很怕眼前的这个人,可李清的话由不得她不去发笑,于是她拿起自己的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嘴前。 努力的强忍使她的笑声变成了咳嗽声。 女人最了解女人的心,上官弟从小蝶带着咳嗽的笑声中似乎已经明白,李清所说得话就不是一句好话。 他是在说自己就是一只母老虎,迟钝中上官弟还是明白了过来,她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她可不喜欢这个称呼。 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姑娘。若是一个姑娘让别人称作为母老虎,这个女人的凶恶简直让人无法去想象。 一般的女人都不喜欢这样的称呼,她们听到一个男人这样称呼自己,这个人在她的眼睛里,已经开始看不顺眼了。 上官弟在万蝶山谷中长大,优越的她个性肯定与常人不相同。 上官弟若是对一个人已经看不顺眼,这个人肯定迟早总要倒霉的。 李清就躺在床上,李清看来似乎就要倒霉了。 站着的小蝶没有敢再去笑,她放下了小手,手心中立刻沁出了汗。她开始为李清感到担心,眼前的这个人的刁蛮她当然很了解。 可是今天的她感到十分的意外,上官弟居然没有发脾气,她只是使劲憋着自己的嘴,过了片刻后道:“我很喜欢这个称呼。” 李清没有说话。因为一个女人若是敢承认自己的厉害,男人最好的回答只有沉默。 李清笑了笑,他也只能笑一笑,再次等待上官弟开口说话。 站着门口的上官弟移动了自己的脚步,她来到了床前,这次她没有瞧站着的小蝶,竟然坐到了床边,对着李清很温柔的一笑。 李清没有想到她的胆子这么大,这里还站着一个姑娘。 小蝶快速低下了头,让李清的心里顿时感受到一丝的别扭。 无奈中李清却没有动自己的身子,他很想听听坐下来的上官弟到底能说些什么? 上官弟此刻面带着温柔言道:“可怕的母老虎其实也有温柔的一面,只是你不曾知道。” “哦!”李清道。 “女人就像天上的鸽子,虽然喜欢翱翔,但是能捉住鸽子的只有男人,只要男人有捉住鸽子的本领,无论鸽子飞得多高,到了后来它一样会变得服服帖帖,落在男人的手中。”上官弟道。 李清无法回答这句话。 她又笑了笑,继续很温柔的言道:”我的脾气以前是不好,可是现在已经变了。“ 李清没有说话,他只是用眼睛看着上官弟。 “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目的,只要你能答应了我,我的一切就是你的一切。”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露出了一丝的炙热。 这次她的话刚说完,李清马上发出了声音,道:“这个条件很不错。” “你们男人不但喜欢名利,也应该喜欢美色。别人答应你的条件我同样可以答应你。”上官弟用眼睛瞟了小蝶一眼。 李清顺着她的眼神想起了紫蝶的话,她把小蝶当做一件礼物送给了自己。 眼前的小蝶虽然低着头,但这句话听得很清楚,她的胆子的确很大,让李清都感到无奈,但是她们却把她当做一件属于自己的物品。 李清的心中一阵茫然。 可他没有表露,只是再次言道:“这个条件不错。” 上官弟含羞般低着头,娇声道:“只要我们得到了一切,你就是江湖中最有名的剑客,我会留在这里陪着你。” 李清淡淡一笑道:“也应该有你的名字,若是江湖中少了你的名字,你就是呆在这里也会心中不开心。” “潇洒的李少主似乎很懂女人的心思。”上官弟道。 “我不能不去懂 ,如果我不懂,今天一定不会活着离开这里。”李清叹气一声道。 “我真有那么恶毒?”上官弟依然带着笑。 “同样的条件,若是答应的人太多,这就不是一个很好的条件。”李清悠然一声道。 “你不相信我?”上官弟的脸色微微一变。 “如果我有东方笑那么傻,今天一定会答应你。”李清没有动,但他的眼神在顷刻间变得非常锐利。 仿佛全然看透了上官弟的内心世界。 突然之间,小蝶感觉房间开始变得冰冷。 第二百四十二章:心计重重 如果一个很熟悉的人,在离开之后慢慢失去了联系,那么这个人注定只能当做生活中的一名过客,因为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没有了你。 即便偶尔相遇,客套的话从心底就是一种欺骗。 尤其当一种利益摆在面前的时候,每个自私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自己。 当然许多的人会为自己寻找一个借口,但是每个借口都是一种谎言。 伤透的人总是朋友,而不是自己。 李清知道上官弟肯定会为自己寻找到一个借口,毕竟她是一个女人,女人在男人的面前总有说不完的理由。 无论这个理由是否让自己能够信服。 可她们必然一定会去说,因为她们是女人。 ”你已经猜出了我们的关系,这种关系确实有一点不太好。“上官弟没有为自己去辩解,这倒是让躺着的李清有点意外。 而且逐渐开始李清为自己的行为开始也有点后悔,自己或许就不应该躺在床上,这是一个不好的选择。 在一个不大的房间内,一个男人躺在床上,而他的身边竟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若是说她们之间互相没有关系。 鬼都不相信。 当然此刻并没有鬼,只是坐着的人心里有鬼。 李清本想提起东方笑,让上官弟感到为难,让她主动离开床边,可他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一点都不在乎这一切。 她的心仿佛已经为自己的梦想开始着迷,她的思维始终徘徊在她的梦想之中,这个可怕的梦想让李清的心都感到颤抖。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江湖梦,在这个梦中谁都想成为一个有名的人,她可以去号召所有的人,让所有的人臣服于自己。 李清的心里不由得暗自叹气,眼前的上官弟年龄并不是很大,而她的内心却充满了一种可怕的欲望。 这是一种贪婪,也是一种无底的追求,可惜她的梦想与追求并不完美。 一种心累的感觉让李清感到房间开始变得很压抑,他不喜欢这种折磨人的感觉。 人生最悲催的不是一个人没有梦想,而是这个人活在了一个变态的梦想当中。 活在这个梦想中的人,她们不可能去相信任何人,但是她们可以去利诱任何人,因为她们总是认为任何一个只要给予他诱惑,这个人肯定会背板自己的心。 心是一块炙热的肉,它可以融化别人,也可以让自己的眼睛只能看到眼前的一切。 东方笑也许就是如此,李清真有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去做? 李清面对着上官弟没有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他也不想告诉她自己的心里话,或许此刻的每一句话都会变成一句废话。 从上官弟的眼神中,李清看得的不是一种姑娘应该有的善良与纯洁,他似乎看到了一种邪恶,她不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追求。 为了得到心中想要的一切,她一定会不择手段。 “是你带走了紫蝶,而且是你让东方笑杀了天地双煞。”李清有一万个理由相信这一切就是上官弟所为。 “她总以为她什么都比我强,从小到大她左右了我的一切,包括了我的生活。”上官弟猛然站了起来,她变得开始激动。 李清冷冷地看着她,漂亮的脸并没有遮住内心的世界,这就是一个女人的欲望? 李清有点不可否认。 在房间在来回走了几步后,上官弟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盯着李清道:“也许这一切我做得会比她好,也会做得比他完美。” 李清叹了口气,这可是一对亲姐妹,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李清完全不知道。 可从上官弟的眼神中,李清看到了他对紫蝶的一种痛恨,这是压抑在心底的一种痛恨,或许已经压抑了很久。 为什么会这样?此刻李清很想知道。 “她好像在化解一段恩怨,她的条件其实很简单。”李清记得紫蝶离开所说得话,她只希望幽灵与血衣门归顺于万蝶山谷。 于是自己来到了这里,也是为了履行自己的诺言,可一切在一个瞬间完全又改变了,也许这一切的改变着就是眼前的上官弟。 果然上官弟言道:“她什么都比我强,她想得到的东西,我肯定不会让她得到。” “所以你最终选择了我,因为你发现只有我才能完成你的心愿。”李清不愿承认这是一个事实,但这就是一个事实。 “你有一把别人都想得到的剑,而且我已知道能让别人臣服于我,我只有先找到你。”上官弟道。 “你知道这把剑的秘密?”李清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剑,这把剑居然杀死了慕容俊。 站着的上官弟眨了眨眼睛,她的表情非常的古怪,但说出的话却很现实,人慢慢言道“我只是听说,得到了这把剑就可以拥有一切。” “这也许就是一个传说,并不一定是真实的。”李清道。 “江湖的传说本来就很多,我当然相信。”上官弟很固执地言道。 “你只是为了与紫蝶攀比,其实你并想得到这把剑。”李清淡淡一声言道。 “你果然很聪明,我能想到的你都能想到。”上官弟道。 “这也是东方笑的条件?”李清突然改变了话题,同时李清坐了起来,他知道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倘若眼前的上官弟忽然改变了主意,再次来到床前,自己一定再也没有起来的机会。 这个女人的手中随时都有可能抛出致命的毒药,这可是她的强项。 李清绝不会拿着自己的弱点与她去对抗。 “他想得到的也会更多,他以为我很傻,他能告诉我的事,别人同样也可以告诉我,我被他利用的同时,同样也利用着他。”上官弟很坦然的说到,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此刻李清的脑海中闪出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只狐狸,她能出卖自己的丈夫,当然也能出卖自己的这个情人。 她与东方笑的关系也许只是一种利益的需求,李清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就明白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清瞧着上官弟,看似简单的几句话,他便猜出了这个人,然而李清却没有提起她的名字,就好像这个人根本就没有出现过在自己眼前一样。 看到李清用目光望着自己,上官弟道:“当然他无法与你相比,在我的眼里他只是一个人,而你却不同。” “这有区别?”李清的心中开始为东方笑感到惋惜,他也许应该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应该听到上官弟的话。 “男人与男人当然有着区别,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条狗都不如的男人,你完全与他不一样。”上官弟恶狠狠的言道。 但她看着李清的目光完全不一样,在她的眼睛里李清拥有的一切,才是真正的一切。 “但他是一只听话的狗,至少他还没有完全背叛你,他还在努力做着他该做的的事。”李清虽然对东方笑的手段颇为不满,可他毕竟是萧泪血的朋友。 若是换了别人,李清也许早已将他除去,可他始终不愿相信这个人会背叛萧泪血。 怎么说萧泪血为他报了仇,他不可能做到恩将仇报。 “你似乎很在意这个人?”上官弟盯着李清问道。 “嗯!”李清没有否认。 “他的身边应该有个女人,这个女人似乎很有名气。”李清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她的名字好像叫做千面妖狐。”李清道。 “这是一个很有心计的女人,她的心计很多,她用别人无法做到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上官弟的话中间出现了停动。 李清很明白她想说出什么,她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一个男人若是为了一个女人而沉迷不能自拔,这个人肯定会忘了自己的过去,他肯定也能忘记自己的朋友。 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事实,李清无法强辩。 “你对他的一切了解的很清楚,他是一个可悲的男人。”李清只能这样去回答她的话。 “男人就应该像个男人,说男人的话,做男人应该做的的事,他的心中不应该出现一个女人。”上官弟道。 “他们之间的事我知道的并不多,我也只是听说。”李清此时心里有种特殊的感觉,她口中的这个女人并不简单。 有一种预感,这个女人就是上官弟放在东方笑身边的一颗雷,她随时都会要了东方笑的命,然而东方笑却用她去刺探着别人的秘密。 她能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东方笑,同样也可以告诉上官弟。 女人的善变李清的心中有点开始害怕,她们美丽的面目下到底隐藏了多少秘密?这个谁也无法说得清楚。 “一个女人得到许多的男人追捧时,她一定会迷失自己,我是女人,我当然理解女人,也可以去收买一个有虚荣心的女人。”上官弟道。 “千面妖狐苏琴其实是你的人,她留在东方笑的身边,也是你的布局。”李清问道。 “这些我准备了很久,我现在只需要你的帮助。”上官弟没有否认李清的判断。 “似乎我别无选择。”李清道。 “你以为你就能这么容易走进山谷中?”上官弟道。 “这些都是你的安排?”李清道。 “聪明的李少主应该想得到,今天到了这里你只能答应我的条件。”上官弟道。 李清摇了摇头,微微一笑道:“也许这只是你的心计。” 上官弟很自信的嫣然一笑。 第二百四十三章:花儿朵朵 女人的笑有时很动人,它让一个男人在不经意间就会放下心中的戒备,特别是在女人含情脉脉的时候。 因为女人的这一笑,仿佛就像春风送来了温暖,让人在瞬间忘记了寒冬的冷酷。 可李清看到上官弟的笑容,却心中十分的难受,他只能觉得这是一种诱惑,在她的面前早已挖好了一个陷阱,只等着自己跳进去 无论这陷阱有多深,只要自己踏入了这个陷阱,自己就会像一只可怜的兔子。 温柔的兔子总是会跳入猎人的陷阱,尽管这只兔子十分的可爱。 因为它始终没有狡猾的猎人聪明。 一张无形的慢慢拉开,收只有猎人,从来没有一只兔子能够逃脱他们精心设计的陷阱。 李清当然不想做这只温柔的兔子,他也不会成为猎人手中的猎物。 瞧着非常自信的上官弟,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瞧了她很久,也是淡淡一笑道:“我这人有个怪毛病。” “什么毛病?”上官弟眨了眨眼睛道。 “我总感觉自己很优秀,别人给我提出条件的时候,恰好我认为这些条件我都拥有,别人的条件对我并没有什么诱惑力。”李清道。 瞬间上官弟的脸上涌起了怒色,她冷声对着李清道:“我若是存心要去办一件事情,就算这人有能上天的本事,他也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或许我就是这个人。”李清咯咯一笑。 上官弟用眼睛看了看房间,这个房间特殊的设计,她的心中很明白,就算是一只会打洞的老鼠来到了这里,留给它的也只有绝望。 何况李清是个大活人,他就是有再好的武功,只要走进了这里,等待他的只有妥协,更何况此刻李清的手中并没有剑。 于是上官弟停住了自己的目光,抬着头瞧着李清道:“我知道你的身法不错,可惜你来的地方不对,这里容不得你想走就走。” 岂知李清听到她的话,非但没有吃惊,反而笑着道:“既然来了我为什么要走?这里不但有烧鸡,而且还有我最喜欢的酒。” “你的要求就这么多?”上官弟嘴角一撇道。 “这里的条件已经很不错,当然除了这些还有一个我喜欢的人也在这里,我很满足。”李清笑着言道。 “你喜欢的人?”上官弟一怔,毕竟这样的话她第一次从李清的嘴里听到。 这时,李清突然伸出了手,揽住了站在床边小蝶的细腰,只是轻轻的一拉,小蝶的人几乎躺在了李清的怀中。 本来低着头的小蝶,也许是压根没有想到这一点,她眼中的李清一直潇洒过人,从不会突然这样去做。 可是现在的李清却这样做了,速度来的非常快,让她没有一丝的防备。 突然而来的幸福让小蝶立刻羞红了脸,她不敢去看李清,更不敢去看眨站着上官弟,胆子一向很大的小蝶似乎听到了李清加重的呼吸声。 李清却似没有看到小蝶的反应,还是笑着道:“小蝶其实很不错,虽然她没有你漂亮,但是在我的心中她很温柔。” 上官弟怒气道:“你喜欢的人居然是她?”“她也是个姑娘,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李清在说话的时候,他用一种很特殊的眼光看着不知所措的小蝶。 “你可知道你这样做已将大祸临头,这里除了我,没有人能帮你,她只是山谷中一名普通的弟子。”上官弟几乎跺着脚说出了这段话。 “我只是在寻找一个我喜欢的姑娘,又不是去拜官求爵,这有何妨?”李清依旧非常的坦然,仿佛在这一刻,他变成了一个风流的阔少。 上官弟看着李清的样子,狠狠瞪着眼睛,瞧了半响,冷冷道:“好,我本来希望与你合作,既然你不想得到这个机会,我也犯不着再与你对嘴。” 就在这说话间,她的手突然一扬,一股白色的粉末直扑大床而来,她的手中同时魔幻版变出了三把飞刀似的暗器,一股脑直直飞向了李清。 站着的人距离这张床并不是太远,上官弟在发出暗器的时刻,她的嘴里也发出了一声冷笑,她的人双臂已经张开。 仿佛就像一只冲下山的大老鹰,她等待着收获的一刻。 哪知她的眼睛才眨了眨,本来坐在床上的李清人却不见了,他怀中的小蝶人也不见了。 扑出来的药粉直接撒满了床,只是没有上官弟手中抛出的暗器。 上官弟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虽然听说李清的剑法特别的快,可没有料到李清的轻功也是如此之高。 上官弟在没有看到李清身影的时刻,她快速想转过自己的身子,但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她此时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发软。 “我说过我有上天的本事,你非要不信。”上官弟听到自己的身后传来了李清的叹气声。 可惜自己没有办法回头去看到李清,她感觉到一只很炙热的手,只是轻轻一揽自己的腰,自己就像一片飞起的树叶,落在了床上。 上官弟知道此刻床上有着什么,这是自己抛出的迷药,她想对付的可是眼前的李清,可在这一刻自己落到上面。 药粉在落下的一刻,飞起了飞尘,随着上官弟的的呼吸进入了她的身体中。 这时她看到了李清,李清就站在门口,他的怀中依然抱着小蝶,小蝶的眼珠子瞪得好大,她也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李清的轻功,似乎就是传说中的楚香帅,他可是每个少女心中的偶像,香帅的独门轻功,在江湖中简直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 可今天她不但见到了,而且还是亲眼所见,李清在上官弟手扬起的时刻,他的人只是轻轻一动,他并没有飞起,而是从上官弟展开的手臂下,直接滑了出去。 飞出来的暗器,这时当然在李清的手上,李清从怀里放下了带着心跳加速的小蝶,瞧着躺在床上的上官弟。 带着一丝的嘲笑,李清很悠然地对着上官弟道:“你的手法其实很不错,我知道只有激怒了你,你才会对我出手。” “你很聪明。”上官弟躺在床上她似乎不敢动,她仿佛也很害怕自己抛出来的药粉。 “激怒一个女人的方法很简单,这个我知道。”李清看着手中的暗器,这是三把很像飞刀的暗器,有着锋利的刀边。 “一个男人去激怒一个女人,他会选择另外一个女人。”上官弟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无可非议的事实,一个女人无论多么强大,多么的有心计,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她们绝对不会容忍一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去心疼另一个女人。 不管这个女人是否对自己能够构成威胁。 也不管这个男人对自己怎么样,只要这个男人自己熟悉,他在自己的心目中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 通常再怎么样表现强大的女人,打败她们的人都是女人。 女人为难的都是女人。 李清慢慢来到床前,他没有坐下来,用眼睛看着上官弟道:“你很清楚自己用的是什么,它能对付别人,同样也能对付你自己。” 在短暂的呼吸中,上官弟的眼睛中露出了一种不太自然的迷茫,她的额头慢慢开始沁出了汗滴。 “这是你喜欢用的忘情散,今天留给你自己。”李清淡淡一声。 听到这个名字门口的小蝶立刻惊叫了一声,在山谷中她当然知道这个迷药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但她没有想到今天中迷药的人居然是上官弟。 这可是她亲手研制的迷药。 “我知道你当然有着解药,此刻你很想得到属于自己的解药,可惜你做不到。”李清说话的时候转头对着小蝶一笑。 “你封住了我的穴位,只要我敢动药性就会加速 。”上官弟努力在克制着自己。 汗滴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鼻子上,李清仿佛没有看到,他慢慢道:“我当然不会给你寻找解药的机会,不过我却知道另外一种方法可以减去你心中的炙热。” “肯定不是好办法。”上官弟瞧着李清,她似乎很害怕李清动。 “不过此刻我有一种想法,我很想看看你在药性发作的时候,会有什么要的表现?”李清说完话,径直来到房间的桌子旁,拿起了椅子。 这张椅子来到了床前,李清坐在了椅子上,他的手轻轻一回,他的手中只剩下了一把暗器,他的后脑勺仿佛长着眼睛,剩余的暗器飞到了桌子上。 药性来的非常的快,上官弟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她的呼吸逐渐开始加速,平静的胸开始不停的起伏。 但她的手却没有动,她在努力使自己变得清醒。 在此刻她的心中很明白,坐在床边的李清根本不会给她机会,让她自己拿到解药。 李清只是静静坐着,他知道上官弟肯定有属于自己的解药,可在这一刻他也知道,一个姑娘喜欢藏的东西,肯定在只有她知道的地方。 而且这个地方一个男人一定不能去动。 他只需要一个机会,只要上官弟无法承受,她必然会说出来。 这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在沉默了很久以后,上官弟几乎是带着娇声言道:“它在我怀里。” 李清深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属于你的解药,我只是需要一点,我本不想为难你,可你的心让自己已经迷惑。” 上官弟不知道是否明白了李清的话,她的身体慢慢开始发抖,眼睛变得更加的含情,让李清的心猛然一动。 李清伸出了自己的手。 第二百四十四章:意外相遇(一) 世上总有这样一种人,他们总是喜欢打听别人的事,也总是认为自己知道的事情愈多,才能够到处去显摆自己。 其实在现实中,知道的愈多,就害怕的愈多,哪怕是在梦中,有时也会惊醒,担心别人会寻找自己的麻烦。 尤其知道的是别人准备烂在肚子中的秘密。 知道的多担心就多。 倒不如索性什么都不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都可以大大方方的去交往,那怕自己喝的酩酊大醉,躺在无人照看的房间中,睡得也是坦坦荡荡。 可惜这只是一个愿望,一个遥远的愿望。 同时知道一个男人的秘密并不可怕,若是知道一个女人的秘密,无论这个秘密对她来说有多大,这肯定就不是一件好事情。 李清伸出的手在快到上官弟身子的时候,他微微一笑,他的手腕轻然一转落在了床上,上官弟的身子在瞬间整体飘起。 没有人看到李清的手到底有多快,他的手在翻转中似乎击中了上官弟的背,但在上官弟再次落下的时候。 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经睡着了。 暗器依然握在他的手中,瞧着躺在床上的她,李清犹豫了一下,还是缩回了自己的手,毕竟把手放进她的怀中,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现在你已经制服了她,只要拿到解药杀了她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小蝶瞧着李清,小脸上的红晕依然存在。 但从她嘴里冒出来的话,让李清却是一怔。 虽然小蝶憎恨眼前的上官弟,可女人的心能在瞬间变得如此狠毒,确实让李清无法想到,况且他也没有打算杀了上官弟。 于是李清转过了身子,带着一种无奈道:“解药就在她的怀中,你可以来取。” “我?你只需要伸出手就可以拿到,为什么非要我来取?”小蝶很犹豫。 李清用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低声道:“她毕竟是一个姑娘,我这么做好像不太好。” 听到李清的话,小蝶似乎想起了李清刚刚说过的话,脸突然变得更红,慢慢垂下了头。 李清瞧着她嫣红的脸,笑了笑道:“胆子很大的姑娘今天反而变小了,她不会伤害到你,我点住了她的穴位。” “就在刚才?”小蝶的眼睛里没有看到李清手法,她有一点不相信。 可是过了这么久,躺在床上的上官弟一动不动,她必然相信李清,只有李清能做到这一点,在快速中封闭住上官弟的穴道。 看到没有动的她,胆子很大的小蝶立刻恢复了自己的本性,她几乎是跳着来到床边,首先用手推了推躺在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当然不会动,也无法去动。 小蝶的双手并没有伸进上官弟的怀中,她把手放在了上官弟的额头上,使劲点了点,嘴里嘟囔道:“死丫头!你也会有今天,只要清儿在,我才不会怕你。” 自从李清见到她,她可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李清,一句清儿,李清的身子马上站得笔直,他很清楚这个称呼的地位含义。 一个大姑娘只要在特殊的情感之中,才会用如此亲近的昵称来称呼一个男人。 李清把自己的嘴抿了抿,想说话,但他忍住了自己。 毕竟自己就在刚才亲口说出了喜欢这两个字,在自己的心中虽然很明白,这是在激怒上官弟,这也是唯一能激怒她的办法。 可此刻却无法去给小蝶解释,她羞红的脸已经告诉自己,她喜欢李清的这句话,而且也把它当真。 既然无法解释,李清只能选择离开,他也不想看到小蝶的手伸进上官弟的怀中。 走出封闭的房间,出现在李清面前的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山谷很幽静,山谷的黄昏来的很快,太阳在山峰的另一侧倒出了阴影,安静的山谷就像是一幅绝美的图画,飘来的花香让人的心开始陶醉。 若是没有什么事,来到这风景幽美的山谷中,倒也能解去心中压抑的疲惫。 房间内的小蝶走了出来,她瞧着李清陶醉的样子,抿嘴一笑,情深道:“这里的黄昏的确很美,住在这里的人也很美。” “若是没有世事的纷争,住在这里倒也悠闲自在。”李清喃喃道。 “放下心中的争斗,来到这里也是夫人的选择,可是没有人能够做得到。”顺着李清的目光小蝶看着远方。 “这只是一个人心中的贪欲,没有人可以放弃。”李清淡淡一声道。 “如此你也做不到?”小蝶收回了远眺的目光,默默看着李清。 “我也是一个凡人,当然也无法做得到。”李清听到小蝶在无意之中叹了一口气。 “你需要的解药已经拿到,你该去寻找宁儿姐姐。”小蝶从手中递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放到李清手中的一刻,人的目光直直看着李清。 听到宁儿的名字,李清接过了药瓶,没有吭声。 “你说得话是否是真心话?”李清很担心小蝶会问出这句话,可胆子很大的小蝶没有犹豫,她直言说了出来。 李清当然无法回答,他很明白,自己此刻的回答对小蝶来说至关重要。 无论自己怎么回答,都会有一种违心的感觉。 李清只好笑了笑。 小蝶的目光中含情脉脉,但是她似乎不愿去强求等到李清的回答,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衣衫边,低声道:“我不管你的回答是什么?毕竟我听到过自己最喜欢的一句话。” 李清犹豫着想去安慰一声,但是这时他看到一个身影从山坡的阴影中飘然而来,这是一个身穿青衣短褂的老者。 人影子中空空的右臂,李清很快断定出来到这里的人活死人,这里是他的家。 小蝶也许是看到了他的身影,脸上惊奇的让自己的眼珠子瞪得好大。 李清的手再次揽住了小蝶的腰,他已看到房间的四周有很多的藤萝,茂密的深草足可以挡住自己的身影。 两人的身影刚刚落入藤萝后的草丛中,活死人的身影已经来到了屋子旁,看到开着的门,活死人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他用警惕的目光看了看四周。 然后大步走进了房间中,里面却没有传出活死人吃惊的叫声。 这个人的内力果然厉害,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在危险时刻,并不显得慌乱。 李清看着房间的门,他亲自用手摸过房间的墙壁与门,若是活死人进去发现什么,他一定会从这扇门中走出来。 而且此刻上官弟就躺在床上,她中了属于自己的迷药。 听到房间内并没有传出其它的声音,李清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活死人的来历自己并不是太熟知,他与上官弟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 在疑惑中李清低头看了小蝶一眼,这个小蝶此刻此时的心思全在外面,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子完全靠在李清的怀中。 一股清香立刻涌进了李清的鼻子中,怀中特殊的一种炙热,让李清根本无法忍受。 这种特殊的感觉,他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了宁儿的身影,在尴尬中李清轻声咳嗽了一下,松开了揽住小蝶的手。 背靠着李清的小蝶却好像不知道这一切,听到李清发出的声音倒把她吓了一跳,藏起来就是怕活死人发现自己,可李清却发出了声音。 她急忙回头去看李清,人的脸几乎碰到了李清的心脏。 李清没有等待她的吃惊,也没有等待小蝶说话,直接抱住了小蝶从草丛中直飞而出,再次落到了房间的正门处。 在落下身子的同时,李清看着开着门摇了摇头,嘴里自语道:“我还是没有想到。” 偎依在他怀里的小蝶抬着头,看着有点失落的李清,不解道:“没有想到什么?” 听到小蝶说话,李清才意识到自己在匆忙中没有放开小蝶的身子,小蝶此刻依然在自己的怀中,只是与刚才换了一个位置。 李清急忙松开了自己的手,带着尴尬道:“这个房间应该不止这一个门。” “房间中还有可离开的门?”小蝶吃惊问道,可她却没有移动自己的脚步,两个人依旧面对面站着。 “瞎子告诉我活死人住在墓穴中,这是一间屋子,而不是墓穴,我早应该想到。”李清侧身移动,避开了小蝶的身子。 好在此时小蝶的心思完全放在活死人的身上,她对李清的尴尬心态倒是没有在意。 小蝶听到此话,颤声道:“他们,他们跑了?” 带在颤声小蝶急忙转身冲进了房间中,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切让她简直不敢相信。不但走进来的活死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躺在床上的上官弟已不见了。 站在门外的李清用手揉了揉鼻子,叹声道:“他们选择了离开,你肯定找不到。” “这两个人离开,肯定会带来麻烦。”小蝶站在房间中大声道。 “这个我知道。”李清走进了房间中。 他仔细瞧着房间的布局,这个房间的确很普通,似乎就是一间隐士居住的房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瞎子的话再次在李清的耳边想起,活死人住在墓穴之中,可这不是墓穴,死人住的墓穴应该在地的下面。 房间中的布局自己在不经意间都动过,可并没有发现不一样的地方。 唯一没有到过的地方就是一个大家都不会在意的地方。 李清想起了住在西村的刘大麻子。 他的喜好也是与众不同。 第二百四十五章:意外相遇(二) 房间内没有发现特别之处,这也是在李清的预料之中,若是平常人走进这个房间就能轻而易举发现,那么活死人只能算是一个很平常的人。 可惜他不是,他独特的武功很轻松地就制服了田老帮主,他一定有属于他的过人之处。 刘大麻子在自己的床下挖了一条密道,这是他在保护自己。 活死人难道也会这样? 李清把自己的脚伸进了床下,用力踩了踩,可他的感觉这里并没有什么密道,因为地面给他的感觉很实,下面不是空的。 可走进来的人的确消失在了房间中,难道活死人会隐身?李清绝对不相信,更何况还有一个已经不能动的上官弟。 这个人绝对不会凭空消失在这个房间中,李清瞧了瞧小蝶,她吃惊的表情足以说明,她对这里并不是很了解。 果然小蝶言道:“我只是知道有这个地方,其实我也没有来过。” “这个我相信。”李清的目光再次看着房间。 房间内的摆设心中早已熟悉,一张椅子,还有一张桌子。 连最值得怀疑的床下,李清也已看过。 若是在房间中有一个柜子,李清倒也可以去怀疑,可惜在这里什么也没有。 看着李清失望的样子,小蝶的眼睛中转出了泪花,她对着李清道:“我真是没有什么用,在自己算是熟悉的地方,却无法帮上你的忙。” 李清看着小蝶,轻声笑着道:“这有不是你的房间,你当然不了解,这怎么能怨恨自己。” 小蝶哽咽着道:“我就是没有用,我还不如那个小叶子,她也是在这里长大,她时常来给这里的主人送吃的,可我不曾来过这里。” 李清没有说话。 紧接着小蝶又道:“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跟着她熟悉这里,今天就可以帮上你。” 此时黄昏的余光映照进了房子,房间的墙壁发出冰冷的寒气,可这时不是寒冷的冬天,这股寒气应该来之地下的墓穴中。 李清的心中非常的肯定。 顺着墙壁的四周,李清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在大床旁边的地面上,李清看到地面上有尘土的痕迹。 顺着尘土,李清还是看到了一个人的脚印,这个人就消失在这面墙壁中。 墙壁上有石块自然形成的缝隙,这些缝隙很细小,普通的人根本不会想到。 李清来到了墙壁前,他自己看着这面墙壁,在仔细的观察中,他还是发现墙上的一块石块就是与众不同。 也许是有人时常去触摸它,它的表面显得有点光滑。 看到这个后,李清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着小蝶,轻轻一笑道:“活死人就是很聪明,他居然能消失在这里,他的去处连我也找不到。” 小蝶没有在意李清的动作,她似乎还在为无法帮助李清,而在自责中。 人低着头带着抱怨道:“我们守在这里,只要他们走出来,我们就能捉住他们。” 李清却摇着头道:“他们既然消失了,活死人肯定早已发现了我们,他只是没有说话,我们在这里等,也许只能是浪费时间。” “我们该怎么做?”小蝶抬头道。 李清悠悠一声道:“你对山谷其它的地方应该很熟悉,你可以带我去其它地方。” 站着的小蝶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是否应该带着李清离开这里,在犹豫中她仿佛给自己下定了决心。 对着李清点了点,转身走出了房间中。 李清对着墙壁只是一笑,便离开了房间,来到的外面。 黄昏的山谷夜色来到的很快,山峰的影子已经挡住了所有的阳光。远处山坡上的树木只有黑色的影子。 午时的苍绿这时什么也无法看得到。 顺着门口的小路,李清随着小蝶的脚步走的很快,只是眨眼的时间,蜿蜒的小路后面早已无法看到离开时的房间。 小路的四周总是出现很高的野草,李清发现自己离开的小路平常来往的人似乎也不是太多,脚下总能出现人今天踩过的痕迹。 走了很久,走在前面的小蝶停住了脚步,自言自语道:“这里好像很奇怪,我来这里的时候,路并不是这么远。” 李清看着四周,只有远处的山坡上树木的影子可以看到,平视眼前四周,出现在眼前的景色几乎都是一模一样。 “小叶子带你来到了这里?”李清道。 “是。”小蝶回身道。 “她来的路她当然知道,这里看似简单,其实我们走入了别人布置的圈套中,若是这样走下去,我们肯定走不出去。”李清用眼睛直直盯着远处的山峰。 突然他伸出了手,再一次揽住小蝶的腰,脚在山路上一垫,人影像飞起的苍鹰直冲远处的山峰而去。 等到李清的身影离去,两个人影出现在了小路中,其中一人冷笑着道:“这里的一切迟早是我的,我并不着急。” “都说李清很聪明,他能发现这里的不同之处,肯定也能找到我们。”说话的是一个女人,她望着李清离去的背影,在说话的时刻,轻轻叹了一口气。 “只有像楚留香一样的人,才能发现这里的秘密,可惜他不是。”另一个人继续言道。 “你可看到他的轻功,他的怀中抱在一个人,还能如此迅速,我们不能小瞧他。”女人似乎很担心。 可男人依然冷笑一声,转身只是一纵,他的身影顿时也消失在了这里。 瞧着男人离去的身影,女人的目光再次看着李清离去的方向,摇了摇自己的头。 可惜这里发生的一切李清决然无法看到,他的身影再次停下的时候,小蝶发现自己已来到了山坡顶上。 凹凸的山石堆满了山坡之上,褐色的石块到处都是。 小蝶回头看着山坡之下,草丛早已遮盖住了一切,连自己刚刚离开的房间,此时都无法看得到。 李清瞧着山谷中的一切,对着小蝶又是一笑,道:“之前你离开的时候没有发现这里与众不同?” “我们要想出去,只有跟着小姐,来去的路我们并不熟悉。”小蝶解释到。 来到了山顶,这里依然可以看到即将落下的夕阳,褐色的石块之间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绿色茂密的野草自然成为一体。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从杂草中传来出来,“莫说是她,就是我们走入了山谷中,也必须有人带着路。” 顺着说话的声音,只见一个女人穿着绿色的衣衫,就藏在杂草之中,若是她不曾开口,当真让人在此地难以发现她。 听到女人的声音李清哑然一笑,这个女人出现的可真是个时候。 若是小蝶不在自己的身边,李清必然会很大方的走到她的面前,仔细问个明白。 但小蝶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在不经意间虽然松开了她的腰,可自己的手却依然牵着她的小手。 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对晚间出来散步的小情侣。 李清从她说话的身影已经听出她是谁?这个女人就是自己走入山谷中遇到的第一个女人。 她长的与小蝶非常的像,就是一个很笨的人,从她们的相貌中也能猜得出她们的关系。 站在李清身边的小蝶,好像却不认识这个女人。 听到女人的声音,她带着不情愿的表情厉声道:“什么人在这里装鬼?” 草丛中的女人慢慢走了出来,她的脸上带着面纱,无法看到她的脸。 小蝶抬头瞧了一眼,全身一阵发麻,一股说不出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眼前的这个女人在陌生中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情切。 同时一种威严又让她感到很特别。 “我出现的似乎不是个好时候,好像打扰了李少主的雅趣。”女人没有理会小蝶的话,而是对着李清道。 “前辈这是在说笑了,我们从山谷而来,并不在散步。”李清心里苦笑一声,拉住小蝶的手不知道是否应该放开。 也许身边小蝶的缘故,李清改变了自己说话的态度,变得十分的客气。 他的心中很明白这个女人的身份,只是此刻不愿当着小蝶的面前去点破。 女人看着李清笑着道:“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潇洒的李少主,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从她说话的语气中,李清明白她并不打算让小蝶看到她真实的面目。 “你也是山谷中的人?”小蝶问道。 “这个姑娘很聪明。”女人笑着道。 既然眼前的女人并没有什么恶意,小蝶猜出了她是山谷中的人。于是小蝶放下了戒备的心里道:“我是小蝶,我也是山谷中的人。” “这个我知道,你在紫蝶的身边,她还答应把你送给眼前的李少主。”女人的声音开始变得温柔。 “你怎么知道这些?”小蝶一怔。 “唉!”女人叹了一口气接着对李清道:“你遇到了公子?” 李清也不隐瞒,立刻回答道:“是!” “遇到她的人都有很多的麻烦,你的麻烦一定不小。”女人道。 “我只是来找她寻找解药,并不打算找她的麻烦。”李清很客气的言道。 女人停动了片刻道:“这个我知道。” 说话间女人的手轻轻一抬,一张羊皮纸向着李清直飞而来,人的身影飘然而起,向着山坡下而去,很快消失不见了。 远处只是传来她的声音:“聪明的李少主,希望你好自为之。” 李清望着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 这句话当然自己很明白。 情缘多愁! 第二百四十六章:意外相遇(三) 翻过眼前的山坡,山谷中出现的依然是一座山。 来到对面山坡的半坡之上,百花盛开。 虽然到了秋季,但是山坡上的鲜花依旧送来春天的美丽,只是多了秋日的丰硕。 宁儿是个大姑娘,大姑娘都喜欢鲜艳的花朵,她也不列外。 追随李清离去的方向,她与木下樱来到了山坡之上,此刻阳光灿烂,正是一天中最美的时刻。 夕阳无限好,这是万蝶山谷中最美丽的的时候,宁儿面对美丽的风景,她的心开始放飞。 她很希望在这个时候,陪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李清,可惜身边不是李清,而是另外一个姑娘木下樱。 木下樱也是一个大姑娘,她与宁儿的喜好都是一样,也喜好美丽。 诱人的风景,艳丽的鲜花,瞬间让两个漂亮的姑娘忘记了来到这里的目的。 宁儿自从离开西域,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能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在山谷中能看到自己熟悉的风景,虽然这里并不是遥远的西域。 山花独有的芳香深深吸引了宁儿的心。 她很小心的来到一束花的旁边,绿色的叶子,红色的花朵。 在绿色的枝干上有着花朵的果实,而这些果实的样子非常的奇怪,似乎与自己熟悉的毛豆果实一个样子。 宁儿想起了在西村的时候,由于自己的无知居然把丝瓜当成了可以吃的黄瓜,心中不由得嫣然一笑。 陪着她的李清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无知,来取笑自己,宁儿的心中顿时涌起了一种特殊的幸福感。 此刻面对这棵奇怪的花朵,她自然不会再次鲁莽的去摘取,她呆在花朵旁仔细的观察,却没有去问站在身后的木下樱。 瞧着宁儿花痴般的样子,木下樱笑了笑,没有吱声,反而来到宁儿的身边坐了下来。 过了许久,木下樱终于开口。 她忽然道:“无论多么美丽的花朵,等到秋天过去,都会有凋谢的一天。” 宁儿似乎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回答道:“这并不奇怪。” 木下樱又道:“女人就如眼前的花朵,等到那一天,自己就不会在美丽,” “这也不奇怪。”宁儿的目光没有离开红色的花朵。 绿色饱满的果实,仿佛就是李清的影子,深深吸引着她的目光。 都说得到爱的女人,在瞬间就会被爱冲昏了头脑。 瞧着宁儿此时的神态,木下樱无奈的摇了摇头,眼前的宁儿已经彻底变了,她变得陌生而又熟悉。 她已经不再是自己熟悉的冷面罗刹,她的心早已走进了另一个人的心中。 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的笑容,仿佛都是在等待李清的欣赏。 于是木下樱再次言道:“你若是西域,绝对不是此刻的样子。” 宁儿忽然笑了。 “你的变化并不可笑。”木下樱道。 “此刻若是清儿留在这里,这个世界一定会更加的美好。他一定会给我采来许多的花朵。”宁儿终于抬起头,看了看远方。 熟悉而又渴望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也许是内心有一点小小的失落,宁儿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此刻想起了一件可笑的事。”木下樱看着宁儿,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笑容。 她似乎内心在苦笑。 “什么事?”宁儿道。 木下樱顿了顿气,然后道:“听说男人都喜欢路边的野花,要是你喜欢的李清也是如此,你会怎么样?” 宁儿立刻回头道:“你并不了解清儿,我很了解他,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不会去喜欢路边的野花。” “他若真是这样的人,你会怎么办?”木下樱道。 “没有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想?”宁儿似乎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李清的身上,她很相信自己心中的李清。 “毕竟他是一个男人,男人喜欢做得事情,他肯定也喜欢去做。”木下樱叹着气言道。 宁儿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她的手却伸向了眼前看到的果实,手在碰到果实的时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绿色饱满的果实,突然间崩裂成了两半,黑红色的颗粒从果实的包裹中蹦了出来,犹如自己见到的米粒般大小。 突然的变化把宁儿倒是吓了一跳,她从花朵旁直接跳了起来。 未等到仔细去看落出的是什么? 此刻从山坡的另一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宁儿感觉非常的熟悉,可她却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 木下樱当然也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声音,她看了宁儿一眼,翻身而起快速直奔山坡的上方。 夕阳照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站在山坡另一边的是两个男人。 她们看到的男人全身穿着黑色的衣衫,他的脸上带着鬼面面罩,手里提着一把剑。 而背对着她们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根很细的竿子。 “世界就是这么狭小,在这里我会遇到你。”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面具下发出。 说话的声音虽然很冷,可宁儿感觉这个声音特别的熟悉,此刻就是想不来他会是谁? “无论多么巧妙的伪装,到了阳光下,都会露出他的破绽。”说话的人居然是瞎子。 他的脸面对着夕阳。 “你是瞎子,你当然无法看到,即是我取下了面具又能如何?”站着的鬼面人道。 “瞎子当然看不到,但有个道理说的很明白。”瞎子道。 鬼面人冷冷道:“瞎子能有什么道理?” “一个人若是眼睛瞎了,他的心就会变得特别的明亮,他的心会洞察到别人感觉不到的事物。”瞎子道。 鬼面人没有反驳瞎子的话,他好像承认这种说法。 “人的脸只是一张皮,活着的人是活人的皮,死了的人是死人的皮,死人与活人终究有着不同。”瞎子道。 “我戴着的只是面具,不是死人的皮。”鬼面人道。 “不敢见人的脸戴着面具,这与死人的皮有什么区别?”瞎子道。 鬼面人的面具下发出了几声了冷笑,人冷冰冰言道:“你是一个瞎子,我的脸你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况且。。。” “你的想法我知道。”瞎子道。 “你知道?”鬼面人道。“ “我们突然相遇,你绝对不会活着放我离开。”瞎子叹气一声道。 “你很聪明。”鬼面人道。 “不管你是谁?我们在这里相逢就是一场悲剧。”瞎子的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竿子。 “你就不该出现在这里。”鬼面人手中的剑慢慢提起。 瞎子不说话了。 在此刻他已经无话可说,意外的相遇,此刻说出来的话都是废话。 眼前的一切只有一种结果会发生,这里只有一个人会活着离开。 而在山坡的另一侧,宁儿与木下樱悄悄藏在一块大石的后面,她们一点都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站在山坡另一侧的这两个人,不管是谁出手,她们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这一点两个大姑娘的心中非常的清楚。 可宁儿的心中很好奇,她很希望能看到鬼面人的脸,看看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就在这时,瞎子手中的竿子在山坡的一块石头上轻轻一点,竟发出了叮的一声响,火星四溅。 原来瞎子手中的竿子是铁打的。 在发出声音的一刻,对面的鬼面人冷冷一笑,他的右手已经握住了剑柄。 宁儿知道瞎子是李清的人,这个鬼面人虽然可怕,但是她绝对不会容许他去欺负一个瞎了眼睛的人。 也许在这个时候,宁儿恢复了在西域时的本性,她的冷酷从来没有道理可言。 身边的木下樱还没有机会来得急反应,宁儿的身影已从石头后直飞而出。 瞎子都不敢冒然出手的人,宁儿在身影飞出的一刻,她首先想到的是她自己的飞刀。 三把飞刀顷刻间从宁儿的手中飞出,直袭站着的鬼面人。 可鬼面人似乎早已看到了她们的藏身之处,在宁儿身影飞出的一刻,他握住剑柄的手突然松开,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圆,宁儿的飞刀居然全部震落到地上。 同时他的脚一点,他的人已到了数尺之外,面具下的眼睛直直盯着宁儿,却没有开口说话。 “你究竟是什么人?”身影落下的时候,宁儿的脸色特别的凝重。 除了第一次遇到的张帆,今天是第二个人能在瞬间击落自己的飞刀。 宁儿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鬼面人却没有回答宁儿的问话,他犹豫了一下,突然转身衣衫飞扬,眨眼间就已走出了很远。 站着的瞎子并没有动,等待了一会言道:“宁儿姑娘的飞刀手法不错。” 看到鬼面人离去,宁儿没有去追赶,她看着远去的背影有点发呆,她再次感觉到这个背影自己也很熟悉。 “两位姑娘来得好巧。“瞎子看不到宁儿此刻的表情。 宁儿没有说话,她还是看着远方已经消失的鬼面人。 没有听到宁儿的回答,瞎子闭上了自己的嘴。 “这个鬼面人你认识?”木下樱已经走了出来,她快步来到了宁儿的身旁。 看着宁儿有点吃惊的表情,她带着疑惑问道。 “哦!不!”宁儿回答的很模糊。 “这个人的手法很快,只要他拔出自己的剑,我就会猜到他是谁?”瞎子又开口道。 “也许你没有这个机会。”宁儿的神情非常的复杂。 “你认识他?”瞎子又道。 “也许真的是他。”宁儿喃喃自语一声。 “如果真的是他,他为什么不说话?”宁儿继续自言自语道。 瞎子虽然没有眼睛看到这个人,可他的脸色变得突然很严肃。 仿佛他已经猜到了这个鬼面人是谁?  第二百四十七:意外相遇(四) 01 有心计的的女人一般都不是太笨,她们会用很沉稳的心去对待看到的任何事情,即便是自己亲眼见到,她们也会显得很随意。 仿佛自己就是一个睁着眼睛的瞎子。 这并不是女人特别善意伪装自己。 而是她的心实在太在意眼前的这个人。 为了心中的这个人,她们可以让自己变得傻乎乎,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然而傻只是一种无语的信任,只有对一个有了信任的心,这个人才能把自己的心交了出来。 拿到手里的羊皮纸很薄,李清把它轻轻打开,在夕阳的余光下,他看得很清楚,手里的羊皮纸居然是万蝶山谷的布局图。 绿裙女人离开的时候她居然会留下这个?李清当然没有想到。 站着的小蝶看到李清打开了羊皮纸,心中虽有很多的好奇。 可她还是忍住了自己,她对这张纸瞧也没瞧一眼。 若是李清的心中相信自己,他肯定会让自己看一眼,若是李清在此刻仍然对自己有着戒备的心里。 就是强求去看,无奈中李清也许会答应自己的条件,如果真是这样,抢来的信任又会有什么意义? 所以在此刻,小蝶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也明白自己也许会真正成为李清心中的一位过客。 聪明的女人总是把悲伤留在自己的心底,坚强的外表总能给别人留下一种不一样的气质。 秋风不知女儿愁,强上心头不罢休。 此刻山风已有了寒意。 小蝶的心中这时突然开始有点后悔,她本来可以在山谷中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在错误的时间,她遇到了李清。 这是一个在错误的地点发生的错误的故事。 或许这个故事根本就没有结局。 也许这个故事从开始的一刻,早已注定有着一个悲催的结局。 但是小蝶却无可奈何。 生命中其它任何一种玩笑她都可以经得起,可唯独一种玩笑,小蝶无法接受,因为这种玩笑会让一个人用一生去承担。 这个就是一个姑娘的心。 她曾经想过忘记这种不可能属于自己的情感。 当听到李清的消息时,她又变得很激动,在没有任何的考虑下,自己随着小叶子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属于山谷的一块禁地。 她很想用自己的能力去帮助李清,可惜此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到。 自己在瞬间仿佛变得多余,又好像成为了李清的累赘。 她只能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李清的表情。 李清当然不会猜到小蝶这个时候的心情,他看完了羊皮纸,沉思了许久,却把它递给了小蝶,一切显得坦然自若。 瞧着李清递来的羊皮纸,小蝶的心在发热,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李清对她的信任,这种情感之中的相信,让小蝶不知所措。 何况,她也实在想看看,绿裙女人留下的这张羊皮纸,里面究竟写着什么?或者画着些什么?究竟这个绿裙女人想干什么。 接过递来的羊皮纸,小蝶的好奇心已被揪了起来,瞬间她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思虑和不解。 小蝶本就是一个喜欢刺激,而且胆子很大的姑娘。 李清倒是没有动,他只是静静看着小蝶,没有追问。 看到这张羊皮纸居然是万蝶山谷的布局图,小蝶直接惊呆了自己的眼睛。 离去的绿裙女人会是谁?她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李清,难道李清认识这个女人? 本来不希望说话的小蝶,还是忍不住道:“她是谁?她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她是一位前辈,她遮住自己的脸,肯定有着她自己的苦衷。”李清没有说出来她的身份,只是淡淡一声道。 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羊皮纸,小蝶却摇了摇头道:“标注的很仔细,可山谷中的许多地方我根本就没有去过。” 说话了这句话,未到到李清开口,她有急忙言道:“这是真的。” 李清微微一怔,小蝶着急解释的样子,倒有点让他不知所措,若是在这时自己开口去说,反而会让小蝶多心。 于是李清只是微微一笑。 夕阳总有落下去的那一刻,黄昏无限好,可黄昏还是能带来一丝的惆怅。 当夕阳落下去的时候,夜色始终都会来临。 夜晚在这不熟悉的地方度过,这肯定是一个不明智的选择。 李清的脑海中仔细过滤着羊皮纸中的标注,但同一样的山峰让一切变得很费解。 考虑了片刻,李清轻轻道:“我们应该去最高的地方,只有站在最高的地方,你也许能想起山谷中熟悉的地方。” 手已经伸了出来,小蝶当然不会拒接这份邀请。 毕竟在身边此刻陪着自己的人是李清。 有这样一个人呆在自己的身边,小蝶感觉即是夜晚来临,自己也不会去害怕。 02 站得高看得远,这句话其实很有道理。 它的本意是去劝一个人,在心情郁闷的时候登高远望,眼前辽阔的视野会让自己在瞬间忘记自己心中的不愉快。 然而事实证明,一个人只要站得高,他的确就是看得远。 不到能看到远方美丽的景色,有的时候还能发现自己都不相信的东西。 瞎子无法发觉宁儿吃惊的表情,但是他能感觉到宁儿在瞬间的变化。 一个人只有在遇到自己可能认识的人时,她都会变得特别的敏感,尤其是在异地他乡。 不管这个人以前与自己的关系怎么样,即便是在以前出现过一些不愉快,但是他乡遇故人,心里总能勾起无数的回忆。 特别是对家乡的特殊情感。 站在这里的人,只要有点心思,从宁儿的表情中都会判断出来,这个人她不但熟悉,而且她们之间的关系还不一般。 能让一个姑娘在心中惦记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种,一种是她的亲人,一种是她心里喜欢的男人。 宁儿心中惦记的一种人,木下樱很清楚,他就是李清,可是在此刻李清并不在这里,而且鬼面人若是李清。 在见到自己与宁儿的时候,他一定不会选择突然离去。更何况瞎子是血衣门的人,李清根本没有要去杀了他的理由。 这一点木下樱的心中很清楚,同时李清也不会随便去杀一个人,他不喜欢这样去做。 除了这种可能,离去的这个鬼面人只能是另一种人,他是宁儿的亲人,只有自己的亲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一个人才会突然变得很古怪。 木下樱的心里虽然这样断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她却没有当着瞎子的面把它说出来,毕竟这是属于宁儿心中的一个秘密。 女人的秘密只有女人喜欢知道,若是她会对一个男人说出来,除非这个男人在她的心目中,显得特别的重要。 眼前的瞎子肯定不是,他只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人,虽然他与李清的关系不一般。 聪明的瞎子仿佛很明白这一点,见到自己的问话她们似乎很不愿回答,于是自己笑了笑,伸出手,探路的竿子敲打着山坡上的碎石,转身很快离开了这里。 他没有在留下一句话。 山坡上有树也有很高的野草,但是瞎子似乎很熟悉这里的一切,他探路的竿子虽不时敲打着眼前的路,但他下山的时候却走的很快,而且每次都能错开即将碰到的树木。 虽说女人的心都比男人细,可有时候男人的心却比女人要仔细,他们会在一个人的一举一动中去发现不同之处。 然而看似表面心细的女人却做不到。 宁儿与木下樱根本就没有发现这个独特之处。 她们只是看到瞎子也离开了这里,这时看到即将来到的夜色,她们的心里开始为自己担忧。 怎么说这里是万蝶山谷,而不是自己到过的街市。 在不熟悉的大山之中,鲁莽的冲动也许会带来非常糟糕的后果。 虽然此刻的两个姑娘行走在江湖中,对待这种情景有着过人的胆量。 不经意间的玩笑,这个时候当然不会再去开。 宁儿在这个时候,再也由不得她去多想,看到唯一的一个男人离开了这里,她的心中开始有点发慌, 毕竟身处大山之中,两个姑娘总有许多的不便之处。 宁儿看着木下樱,本想开口说什么,但她没有说。 而木下樱却笑着道:“你的清儿此刻不在身边,你有点心慌?” 宁儿的脸红了红,轻声道:“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开这样的玩笑。” 木下樱把手中的剑紧紧握了握,言道:“想离开这里,我们只能去找李清。” “可李清并不在这里。”宁儿顿了口气,改变了对李清的称呼。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过分的亲热,让木下樱感到别扭。 因为一个女人若是对一个男人特别的亲密,另一个相知的女人总有一种心里的抵触。 这个道理宁儿还是能够想到。 眼前的木下樱仿佛没有在意宁儿的话语,只是一笑。 木下樱回头看了看四周,这里只有自己刚才藏身的石头很大,站在大石头上或许能看到四周的状况。 于是木下樱快步来到了石头旁,轻轻纵身跃到了石头之上。 眼前的一切就是不一样,站在高处不但能看得清山谷中,而且还能看到对面山头的一切。 许多的意想不到,世间的巧遇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木下樱站在在石头上,看到对面的山头有一个熟悉的人影,而这个人影的旁边还有个女人。 这个女人与看到的人影似乎很亲密,她们之间似乎还牵着手。 木下樱顿时呆立在了石头之上。  第二百四十八章:古怪姐妹 机会对待一个人只有巧遇,没有任何一个机会会去主动等待一个人,不管这个人有多么伟大或者普通。 所以机会是绝对不能错过的,无论什么样的机会,都不能够错过。 李清很清楚,若是在黑夜来临的时候找不到进山的路,这个夜晚他与小蝶只能留在这山峰之上。 对于这样的结果,他一点都不希望发生。 活死人已经带走了上官弟,万蝶山谷中的人早就知道自己走进了山谷中。 这一点李清也已想到。 留给别人充足的时间,就是在给自己创造更多的困难。 若是自己不给自己创造机会,许多的事情在第二天都会发生改变。 类似的事李清遇到过许多次,每一次都会有不同的结果。 李清想起了房间中的石壁,在当时自己完全有理由闯进去。 但走进去的活死人肯定不是一个傻子,所有的墓穴中必然有着不同的机关,假如一个人在无意中闯进去,只有死路一条。 这种不必要的风险,在没有达到自己心愿的时候,绝对不能去冒险。 查看了山谷四周之后,李清做到了心中有数,牵着小蝶的手离开了山峰,顺着山坡往下走。 也许是绿裙女人的缘故,李清感觉自己在此刻必须照顾小蝶,毕竟她是一个姑娘,在幽静的山谷中,再大的胆子她也会害怕。 下山的速度一般都会比上山的速度快,绕过崎岖不平的路,一片树林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山谷中的夜色来的都很快。 此时树林中的树木仿佛就是一个个变了色的大树桩子,白天绿色的枝叶再也无法享受欣赏,反倒在夜色中增加了许多的诡秘。 按照羊皮纸的标注,李清看了看这看似茂密的树林,并没有急着走进去。 十五的月亮总是在十六的时候特别的圆,也会出来的很早。 来到树林前的时候,夜色很快来到,天空中不在有夕阳的余晖,只有月亮冷冷地挂在天上,拒绝着秋风带来的寒意。 还没有等到李清仔细端详认别树林中的树木,树林中忽然传出银铃般的笑声,一个让李清熟悉的声音从树林中飘了出来。 “风流的李少主果然不一般,来到了万蝶山谷中,立刻找到了一个知心朋友。”身影随着声音走出了树林子。 月光之下,李清认得很清楚,这个走出来的姑娘居然好像是小叶子。 看到离去的小叶子又突然出现在了这里,小蝶脸上的表情,似又显得紧张。 “我们似乎很有缘分,走到那里都能遇到你。”李清笑着道。 走出来的姑娘手中提着一个灯笼,却没有点着,她仿佛忘记了在房间中曾经发生的一切,人娇笑着道:“能与李少主有缘分,也是我的荣幸,只是怕有的人心中会不高兴。” 李清呵呵呵一笑,然后道:“聪明又漂亮的小叶子姑娘,在这时候出现,总不会是在等我吧。” 谁知这个姑娘往前又走了几步,嗤嗤笑着道:“我叫大叶子,并不是小叶子,是特地来给李少主带路的。” 李清的心里一愣,眼前的这个姑娘与见过的小叶子几乎一模一样,待走进了李清才发现,她穿的衣裙与小叶子的的确不同。 离去的小叶子是穿着红色的衣裙,在阳光下就像一只火红的狐狸。 但是这个自称大叶子的姑娘却完全不同,浅灰的衣衫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她说话的声音与小叶子很相似,仿佛就是一个人。 “大叶子,好美的名字,与走出来的人一样的美丽。”虽与大叶子说着话,李清却还是牵着小蝶的手。 在小蝶的手心中,李清感觉到了汗水。 只是几句话,小蝶的手心中居然沁出了紧张的汗水,足以说明这个大叶子的身份可肯定不一般,她在万蝶山谷的身份必然与众不同。 “看着手中的人,却对别的姑娘献殷勤,昔日风流的楚香帅见到李少主,肯定也会佩服。”大叶子对李清的话一点都不生气,依旧笑着道。 “潇洒风流楚香帅,香帅的身边有着许多漂亮的姑娘,她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很融洽。”李清打趣道。 “这只是过去的香帅,现在的江湖中,有谁不知道李少主的潇洒?”大叶子道。 李清侧头看了看小蝶,微微一笑。 “花开花落流水情,只怨女儿多痴心。也许这就是李少主的风流。”大叶子从出来的那一刻起,似乎一直没有正眼去看李清身边的小蝶。 仿佛小蝶在这里就是一个多余的姑娘。 她银铃般的声音让李清的心里开始戒备。 在如此地方出现的她,不能不让人感到奇怪,而且此刻已经到了夜晚。 小蝶看到大叶子的时候,她低下了头,也不知是她不敢看大叶子,还是不敢让大叶子看到她。从脸上的表情就可知道,小蝶非常的紧张。 正当李清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树林中却又突然响起了另外一个姑娘的声音,这个声音与大叶子的声音还是一样。 李清非常肯定这个人必然就是小叶子,不过脚步声却不止一个人。 这次从树林中走出的果然就是小叶子,红色的衣衫,提着一个红色的大灯笼,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尼姑。 看到李清与小蝶在一起,小叶子几乎用吃惊的语气叫着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小丫头你居然敢背叛公子?” 而走出来的尼姑,对着李清只是上下打量了一番,并没有说话。 此人就是在山路上遇到的尼姑,她古怪的行为让李清明白,这个尼姑不简单,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女人。 “公子可好?”李清淡淡笑了笑道,他松开了小蝶的手。 小蝶还是低着头,没有敢说话。 用很仔细的目光注视了李清很久,小叶子没有提起上官弟,而是言道:“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李清笑着道:“我这人不喜欢呆在一个地方,总喜欢四处走走。” 小叶子的鼻子中发出了哼的一声,转身看着大叶子,又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叶子仿佛对这个小叶子不是很喜欢,表情冷冷的道:“我想来的地方,还需要告诉你?” 小叶子的鼻子中又哼了一声,瞪着眼睛道:“这是公子的客人,你来的不是时候。” 大叶子冷冷道:“即便是公子的客人又如何?李少主到了这里,就是我的客人。” 小叶子立刻把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直起身子双手叉腰厉声道:“你这是想打架,我可从来没有怕过你。” 李清左右瞧了瞧这个两个姑娘,好奇心顿时涌上了心头。 按道理她们如此相似,应该是一对姐妹,可她们的相遇反倒像是一对冤家见了面,嘴里就没有轻饶过对付。 小蝶轻轻的声音飘进了李清的耳朵,“她们虽是一对姐妹,可她们也是一对仇人。” 李清慢慢用手揉了揉鼻子,轻声问到:“为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她们是山谷中最古怪的人。”小蝶低着头,用很低的声音言道。 “小丫头你嘀咕什么?”听到小蝶的声音小叶子转身看着小蝶。 “不敢来找我,只会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大叶子似乎对这个小叶子很讨厌,说话的语气非常的生硬。 在小叶子瞪眼的时候,大叶子却对着小蝶道:“既然她不喜欢,你就来我的身边,大叶子最喜欢你这样的姑娘。” 小蝶迟疑着,好像对她有点怕。 大叶子淡淡笑着道:“怕什么?她的样子虽然凶,其实又没有什么本事,只是嘴有点硬,绝对不敢拦着你。” 那小叶子突然冷笑了一声,手里忽然多出了一把短剑,闪电般向大叶子的咽喉刺了过去,用的竟是最毒辣的招式。 这一招又急又狠,让李清都没有料想到。 出手的小叶子不但剑法独特,而且一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 小叶子居然用独特的杀招,来对付眼前的大叶子,谁都无法相信她们是一对姐妹? 她的短剑刺出,大叶子的人忽然间飘了起来,她的后背仿佛长着一对隐形的翅膀,就像夜晚归来的利燕,甚至空中的利燕都没有她的身法灵活。 李清顿时吃了一惊,他的确没有想到,在万蝶山谷在竟然有如此一身好功夫的人。 而且还是两个姑娘。 小叶子的反应也不慢,看到飞起的大叶子,她的身子并没有停动,短剑随着身子立刻飘起。 在空中飘起的大叶子,冷笑着道:“你的师傅在场又怎样?这是你先动的手,你自己在找倒霉,可怨不得我。” 话在空中说完,她的身影在空中一翻,拿在手中的灯笼脱手而出,抛向了小叶子。 月光下李清看得的很清楚,大叶子的手中也多出了一把短剑。 她出手的速度也是非常快,剑法辛辣狠毒,出手也是致命的杀招。 自从自己走进江湖中,李清算是开了眼界,他可以说是第一次见到两个姑娘会如此这样,虽然在江湖中每天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李清自己并不喜欢杀人,也不喜欢看着别人在自己的面前被杀,尤其是一个姑娘。 眨眼之间她们已经过了几十招,小叶子的招式也来越变得狠毒,而且快。 大叶子却不一样,她游走的人影中,始终带着冷笑,短剑在她的手中化出数道寒光,在月色中纵横飞舞。 李清很想出手去制止她们的刺杀,可他的眼神无法离开站着的尼姑。 大叶子的声音已经告诉自己,这个尼姑就是小叶子的师傅。 若是自己出手帮助大叶子,这个尼姑必然会动手。 此刻李清开始有点犹豫。  第二百四十九章:恩怨情仇 世上能开口的动物有许多种,若是能看到她们会安静地坐下来讲道理,这种能讲道理的动物绝对不是女人,而且是一个女人在当姑娘的时候。 大姑娘都喜欢不讲道理,这可是她们最大的毛病,能活在世上的男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可惜一个男人始终无法改变这个事实,除非这个姑娘嫁给了自己。 当然想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只有在上天睡觉的时候。 也许有时候这些可怕的毛病会随着一颗变动的心去改变,但有的人却会把它当做一生的习惯,终身为自己寻找着借口。 李清默默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对李清来说,今天的日子当然不会开心。 自己刚刚来到这里,突然出现的两个姑娘,却因为几句话开始了拼命,她们出手的每一招都仿佛要致对手于死地。 月光下虽然看不清她们脸上的表情,但是每一次的出招都无法逃过李清的眼睛。 致命的招式,致命的女人。 一个人能有多么的仇恨,才能做到如此,李清无法理解。 但是站着的尼姑显得非常的冷漠,在她的身上仿佛带着种说不出来的阴险诡秘之气,手中的剑握的很紧。 似乎时刻防备着会突然出手的李清。 李清在心中揣摩了很久,他对出来的大叶子有着某种好感,感觉这个姑娘似乎心底不是特别的恶毒。 此刻手里拿着剑的小叶子完全不同,在她离开房间的那一刻,李清的心中就有一种反感,他压根就不喜欢这种心底特别恶毒的女人。 两把短剑在夜风中依然在飞舞,拼命的大小叶子好像完全忘记了李清的存在。 就在这时,忽然从空中飞来了一件很奇怪的东西,速度很快,在空中划出了破风的声音,直接击打在她们手中的短剑之上。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远处飘然而来。 “一样的手法,为什么一定要整个你死我活?”男人的身影从山坡上快步而下,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竿子。 飞出来的东西震飞了大小叶子她们手中的短剑,当短剑落地的时候,两个姑娘自然分别落在了两个地方。 小叶子回到了尼姑的身边,起伏不定的胸似乎充满了不满意,大声叫着道:“什么人?敢管姑奶奶的事。” “这么小的姑娘居然想给别人当奶奶?这个想法有点不太好。”说话的时候,这个男人已经来到的她们的面前。 手中探路用的竿子早已表明,这个人就是瞎子。 来到李清的身边,瞎子拱了拱手笑着道:“少主好!” 李清轻轻点了点头,他用眼睛瞧着小叶子。 小叶子的人虽然被气得不停地在喘着气,但用眼睛看到震飞她们手中短剑的东西,居然只是一根普通的树枝。 用大眼睛瞧了瞎子很久。 来到的人有如此深厚的功力,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小叶子使劲在地上跺了跺脚,捡起了灯笼,来到尼姑的身边,嘟着自己的小嘴。 而大叶子却不同了,她轻声笑着道:“前辈好深的功力,居然用一根树枝破解了我们的剑术” 当然她的内心还是挤满了疑惑。 李清再一次看到瞎子的功力,心中也是暗自赞叹,这个瞎子若不是眼睛瞎了,他的手中如果有着一把剑,必然会是江湖中一流的剑客。 可惜在他的手中只有一个探路的竿子。 瞎子对着李清说完了话,转身对着尼姑道:“她们从小就喜欢打架,这么大了毛病一点都没有改。” 尼姑从瞎子出现的一刻,始终没有动。 听到瞎子的话,只是冷冰冰地道:“看到她们拼命,你难道不开心?” 让一对长得一样的姐妹在这里拼命?世上还有这样狠心的女人?李清完全没有想到。 不过他很明白,尼姑也是一个女人,女人通常都有自己做事的一套原则。 这是一种男人永远无法理解的原则。 瞎子听到尼姑的话,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有笑着道:“你的脾气还是老样子,教出来的徒弟也是一样。” “能有今天这个样子,你应该感到满足。”尼姑冷声道。 瞎子似乎很尴尬,轻声咳嗽了一声。 这时尼姑从头到脚仔细把瞎子看了一遍,还是冷冰冰地道:“既然选择了离开,为什么还要回来?” “该回来的人,迟早都会回来的。”瞎子道。 “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客气?”小叶子的话好像很多,她打断了她们的对话。 “一个我看到心里就会难受的人。”尼姑道。 “看不顺眼的人就应该杀了他。”小叶子显得很霸道。 尼姑用一种很特殊的眼神瞪了小叶子一眼,小叶子立刻闭上了自己的嘴。 而站在一旁的大叶子,她走到了被自己抛出的灯笼旁,轻轻拾了起来。 飞出去的灯笼虽然落在了地上,可灯笼并没有破。 大叶子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打火石,很小心地点燃了灯笼。 提着发出光亮的大红灯笼,大叶子轻轻走到了瞎子旁,柔声道:“前辈认识我们的剑术?” 没有等到瞎子回答,尼姑冷声道:“自己传出的剑术,他当然认得。” “前辈居然是我的师傅?”大叶子惊声道。 “这种男人根本不配有徒弟。”李清看到她握剑的手在颤抖。 在山路上遇到她时,她上所说的每一句话,此刻都在李清的脑海中闪过。 他们之间的情与仇肯定不是一天两天。 一个人不管有多深的情,在日月的折磨中,都会变成心中的恨。 爱有一生,这只是在情感最深的时候,一句欺骗自己的谎言。 而恨一个人,却完全不同,它可以绕过心中的情结,让恨充满自己的一生。 李清不能否认这个答案,也无法否定这个答案。 情,始终都是人无法拒绝的一个仇敌,它可以让一对男女的心在瞬间变得火热,也可以让一对男女的心变得仿佛就是寒冬的冰。 即便让他们走进炙热的房间,融化的寒冰也只能化作一滩水,在炙热中再次变成气体,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有人能化解他们之间的恩怨,只有他们自己。 因为能够放下的仇恨有时又会变成另外一种情感,可惜能做到这样的人并不太多。 在大叶子灯笼的照射下,瞎子的脸上显得很平淡。 似乎来到这里,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不该这样对待她们?毕竟她们。。。”瞎子的话中带着一种忧伤。 “你不配!”一股怨恨从尼姑的嘴里直奔而出。 手中的剑已经出鞘。 李清看到尼姑的手在动,她能成为小叶子的师傅,她的手法必然不会太慢。 何况她见到的人是自己心中所恨的人。 也许这也是一个女人的悲哀,因为一个女人只有到了无可奈何的时候,她们都会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命运的悲哀或许会让一个人变得沉默不语。 但是沉默无法代表一个人的心从此就死了。 只要见到了起初改变了自己的人,所有的沉默就会在一瞬间开始爆发。 离鞘的剑必然带着无尽的仇恨,可这些往事只有瞎子与尼姑知道。 没有人了解他们之间的过去。 但是李清李清在瞬间心中已经明白,这两个姑娘与瞎子有着特殊的关系,而这个尼姑却把自己心的恨转加到了她们的身上。 她让一对本可以亲近无话不说的姐妹,变成了一对相见眼红的仇敌。 变态的心里,只有这样的人才可以做得出来。 尼姑手中的剑,在空中带着寒冷的光,直刺瞎子的咽喉,她比小叶子的招式都要冷酷凶残,这一剑只要刺入瞎子的咽喉。 所有的一切都会在眨眼间烟消云散。 所有的故事在这一瞬间都会画上一个句号。 站在李清身边的小蝶惊讶中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手提灯笼的大叶子也是一样,她仿佛看到一股鲜血从瞎子的咽喉中已经喷出,鲜红的血就如手中的大红灯笼。 里面的烛光把光芒四射。 瞎子没有眼睛,他的内心在怎么想没有人知道。 瞎子手中探路的竿子没有动,他的耳朵似乎没有听到破空而来的剑声,站在树林的空地上,瞎子静静的没有动。 在剑到咽喉的那一瞬间,瞎子长长叹出了一口气。 剑是致命的剑,剑在距离咽喉只有两寸的时候,小蝶看到了一只手。 一只完美的手从空中滑出。 剑停在了空中。 “他是一个瞎子,你不该这样。”李清淡淡地言道。 没有人看到李清什么时候出的手,但是这把剑确实停在了空中,而停下剑的并不是尼姑,因为在这一刻。 站着的人都看得很清楚,一只手出现在了剑端。 这只看似普通的手居然夹住了尼姑刺出来的剑。 大叶子怔住了。 小叶子也怔住了。 只有没有眼睛的瞎子轻轻叹息着。 “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一天我等了好久。”尼姑突然带着哽咽声恨恨地言道。 “该来的这一天,终究都会来到。”瞎子只是静静的站着。 平静的脸上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口的痛苦。 尼姑用憎恨的眼睛直直看着这张没有眼睛的脸,嘴动了许久,却没有说话。 李清本想再说一句话。 他的眼睛却突然看到了一把短刀,这把短刀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只是一闪。 可惜自己的手指夹住了尼姑手中的剑,他感到自己在此刻出手, 的确有一点草率了!  第二百五十章:撒谎世界(一) 第二百五十章:撒谎世界一 无人客栈的房间内今天有着一个人。 他不是李清,也不是萧泪血。 胖胖的苏海非常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这盆所谓的花。 绿色的球状根茎之上,没有一朵花儿绽放。 它厚厚的肉质上长满了恐怖的细刺,每一根细刺都精神抖擞地抖搂着自己的锋芒。 手指轻轻放到上面一按,一股刺痛立刻让苏海收回了手。 “可恶的家伙,比笨蛋的心还要恶毒,我又吃不了你。”苏海在心中嘟囔了一句。 花盆就放在客栈的窗台上,苏海又举起了手,他发现这个球形的家伙,长得非常的独特,好像就是一只刺猬。 可绿色的小球用自己的颜色证明它并不是一只刺猬,而是一盆很独特的花。 因为只要是活着的刺猬,不管见到什么样的人,它都会把自己的刺倒立起来,拒人于心里之外。 住在这里的杨掌柜他居然有这样的爱好? 苏海对于这一点,心中没有让自己满意的答案。 他居然还是隐藏着的影子? 每当想起这个问题让苏海的心里感动特别的窝火。 怎么说自己的名号也不是捡来的,相处了这么久,不但萧泪血没有告诉自己,比自己还要胖的满大江也没有告诉自己。 而且自己怀中的账本也没有这些。 影子就像眼前的这盆花,身上似乎也挂满了刺,让人无法理解,也无法靠近。 这是一个人隐藏自己最好的方法,不然他肯定活不了这么久。 萧泪血带来的人其实并不多,但是每个人都十分的能干,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尤其是不喜欢说话的孤独。 孤独的剑细长,他的脸色蜡白。 而影子却不相同,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把剑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看似很平凡的杨掌柜,他怎么就会是影子?苏海感觉这个问题的确很苦恼。 带着心中的郁闷,苏海离开了自己的房间,走下了楼梯。 客栈非常的简单,他从这个影子的口中已经知晓,在这家客栈中,不但没有伙计,而且还没有烧菜的厨子, 会做饭的厨子已经走了,自己最喜欢的厨子也走了。 走在楼梯上的苏海瞧了瞧自己的身材,他感觉忙碌的日子让自己秀美的身材开始变瘦,这一点他一点都不喜欢。 当一个人开始为自己的身材考虑的时候,他的生活就会在无意中变得开始很糟糕。 虽然吃饭是一个人的本能。 可需要去吃什么才能恢复自己秀美的身材,这又是一个苏海心中最大的困惑。 那怕在自己的眼前出现的只是一只鸡,此刻,他也会它的吃法而感到苦恼,毕竟一只鸡的做法实在有点多。 在清炖的时候,他会想到蒸,在蒸熟的时候,他又会想到烤。 即便是城外古庙中叫花子的叫花鸡,在心中想到吃的那一刻,一种无法抑制的欲望,瞬间会让自己的肚子感到十分的难受。 此刻,苏海就是这样的人,他懂得生活给自己带来的享受,他宁愿去亏待自己的朋友,也绝对不会去亏待自己的肚子。 毕竟一个人在饿着肚子的时候,无论什么样的事情都无法勾起自己的兴趣。 这一点谁都无法否认。 除非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桌子诱人的饭菜。 走下楼梯的苏海今天似乎又改变了自己的运气,因为出现在他眼前的的确就是一桌子饭菜,只是站着桌子旁的人,让他一怔。 “好久没有亲自下厨,手艺已不如以前好了,请满大侠不要错怪。”站着说话的人是个女人,这个女人苏海当然认识。 从她妖艳的装扮和轻浮的言语中,苏海闭上自己的眼睛都能猜得出这只狐狸的来历,可空空的肚子实在让苏海无法闭上自己的眼睛。 人可以有过错,也可以让别人十分的讨厌,但是饭菜它没有错,始终都没有一个人会去讨厌饭菜。 何况在桌子上还有苏海最喜欢的酒,这是西域的烧刀子。 看到可以入口的饭菜,苏海感觉眼前的这只狐狸并不是那么的坏,至少她在某些方面还能用的着。 比如就在此刻。 苏海在微微发愣的一刻,一个娇柔的声音飘进了自己的耳朵中,他很熟悉这样的声音,当然是在自己喝醉了酒,躺在万花楼的时刻。 一种让人心碎的呻吟之声,梦中的世界都会变得美好。 “苏掌柜怎么才出来,若是再迟来一步,你的朋友都该喝醉了。”这是苏琴的声音,每一个字苏海感觉都充满了对男人的诱惑。 瞧着满大江,苏海叹了一口气,用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心中突然有了一种无法说出口的感觉。 一个女人始终能改变一个男人,不管这个男人的身边曾经有多少个女人。 尤其是满大江。 他曾经统治着河道的所有画舫,在他的身边最不缺的东西就是女人。 然而不一样的世界,让他的心在隐藏中度过了许多年,他可以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可苏海隐隐约约中知道,他得到的只是一种虚伪。 这次却不同,他是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得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安慰,尽管这个女人的名声不太好, 可她就是一个女人,她用一个女人最聪明的方法收留了一个男人的心。 世上本来就有一种男人,他们虽然有着雄心万丈,可在女人的身边,他们会变得忘记自己曾经立下的豪情壮志。 当然满大江自己不愿说出的事,世上没有人可以让他说出来,他能忍受的苦难,同样也没有人可以去承受。 满大江此刻只是安静地吃着菜,安静地喝着他的酒。 对于走出来的苏海,他仿佛就没有看见。 苏海慢慢来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他可不愿浪费自己的力气,在肚子很饿的时候,花费很大的力气,肯定是对自己秀美身材的一种欺辱。 一杯很熟悉的烧刀子很快斟满了自己眼前的酒杯。 只要拿起桌子上的筷子,诱人的饭菜就可以吃进自己的口中。 可苏海没有动筷子,也没有端起眼前的酒杯。 一个所有正常男人都很明白的道理,他心中也很明白。 一个聪明的女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去伺候一个男人。 只有当她们感觉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有用,只有这个男人能在可以一瞬间改变自己的立场,为自己所用。 “今天的饭菜很适合你的胃口。”苏海瞧着满大江。 “喝酒!”满大江道。 “今天的酒也不错。”苏海又道。 ”吃菜!”满大江道。 苏海再次看了看桌子上,今天的饭菜就是不错,这些饭菜也很适合自己的胃口。 满大江的右手拿着筷子,左手端着酒杯。 每当酒杯喝完的时候,苏琴的速度比客栈中的伙计还要勤快,她会很小心地用最快的速度为满大江斟满。 她仿佛就像客栈中的老板娘,生怕由于自己的招呼不到位,眼前的客人很乘机不付给银子。 “你怕饭菜中有毒?”满大江在喝完了杯中的酒,嚼完了口中的菜,突然对着苏海道。 “不是。”苏海道。 “你怕喝的酒也有毒?”满大江又道。 “不是。”苏海道。 “你可知道今天我为什么先要吃饭喝酒?”满大江用眼睛直直看着苏海道。 苏海摇了摇自己的头,这个难道还需要理由? “我很清楚,若是我先不吃不喝,你从楼上下来,一定也会这样先去做。”满大江晃晃了自己的身体。 苏海笑了笑,满大江似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因为我们是朋友,而且是最好的朋友。”满大江把左手中的酒杯端到了自己的眼前。 苏海点了点头。 只有知心的朋友才会如此。 一个人在无法相信别人的时候,他相信的人只能是朋友。 朋友只是简单的两个字,可能做到互相信任,却又是何等的艰难。 满大江手中的酒杯端的很稳,快速喝入了口中,等到咽下去的时候,他带着一丝苦笑又道:“其实我们都很明白,她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对我这么好。” 苏海突然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肉,这是一块鸡肉,很肥。 桌子上的酒也很清,等到鸡肉咽下的时刻,酒马上倒进了口中。 沉默来的很快,只有酒杯与筷子的速度很快。 等到盘子中没有菜的时候,满大江才开口道:“你为什么突然又想吃了?” 苏海轻笑着道:“因为我在肚子饿的时候,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满大江道。 “一个人在肚子饿的时候,见到吃的,若是还要疑神疑鬼,这个人一定就是一个傻子。”苏海慢悠悠地言道。 “这个道理不错。”满大江道。 “还有一个道理似乎也很正确。”苏海又道。 “什么道理?”满大江道。 “假如一个女人开始低着头为一个男人心甘情愿做事的时候,她肯定不会在饭菜中下毒。”苏海道。 然而苏海却看到满大江摇了摇头,他盯着手中的酒杯,慢慢道:“女人的确不会,可她身边的男人会。” “难道。。。?”苏海瞪大了眼睛,他很难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眼前的满大江毕竟是自己的朋友,而且还是一个多年的朋友。 “你的怀中应该带着一个账本,那里有我想知道的一切。”满大江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微微叹息一声。 一颗白色的药丸出现在了酒杯的底部。 第二百五十一章:撒谎世界(二) 01 好看的女人,男人都喜欢看。 可有一个很深奥的道理许多的男人却不懂,越是好看的女人,她们的脾气一定都很大。 不管是怎样的人绝对对她们说不得,若是得罪了这样的女人,这个人的日子一定会变得非常的糟糕。 当然也有可以解决的办法,除非让个女人遇到一个比她还要耐看的女人。 木下樱就是一个好看的女人,她遇到的女人同样与她一样美丽漂亮。 在两个大姑娘的世界中,她们总会把自己的位置放的高高在上。 绝对不会容许另外一个人强行进入她们的世界中。 更何况女人在对另一个女人充满敌意的时候,她的脑海中一定会深深烙下这个女人的声影,即便这个女人距离自己很远。 站在大石头的木下樱几乎就是在吃惊中,飞快地跳下了大石头,用吃醋的声音叫着道:“李清,还有该死的小丫头。” “清儿?”宁儿瞪着大眼睛,这可是今晚最好的一个消息。 “你怎么不站上去看一看?”木下樱气鼓鼓的道。 宁儿立刻纵身跳上了大石头,可惜出现在她眼前的只有昏暗的山头。 “怎么没有清儿?”宁儿着急地问道。 “你的清儿可带着一个小丫头。”站在石头下的木下樱道。 “小丫头?”宁儿再次伸高了脖子,可她的眼前什么也没有。 “死丫头居然趁机带走了李清。”木下樱的表情仿佛就是一个将要出门的姑娘,突然发觉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却不见了。 而这条裙子不但自己喜欢,自己最喜欢的人也喜欢她穿着这条裙子。 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便是世上最温柔的女人也会发脾气。 “你说的是小蝶?”聪明的宁儿非常的敏感,尤其在这个很特殊的时候,她对出现在李清身边的每一个女人都有一种特殊的心理。 甚至包括眼前的木下樱。 可宁儿在这种情况下,她倒是反而变得很冷静。 轻轻跳下了大石头,她来到木下樱的身边,微笑着言道:“你看得很仔细?” 也许是心里一时的冲动,木下樱瞧着很冷静的宁儿道:“你是不是女人,你的清儿身边就是小蝶,她还牵着李清的手。” 宁儿怔了半天,忽然又吃吃地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很温柔,轻声道:“也许是你的眼花了,我怎么没有看到?” 木下樱在地上跺了跺脚,手中的剑抱在怀里道:“你怎么就不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师姐。” 宁儿把自己的目光看向了远方,在凝视中道:“清儿总有自己的理由,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理由。” 夜色在眨眼间已经来到。 02 一个人,负手而立在树林的一棵树上,他全身漆黑,仿佛已与夜色融为了一体,黑色的衣衫,黑色的面具。 夜色中似乎这个人就根本不存在。 但是李清在树木的倒影中依旧发现了这个人,这个人一动不动地瞧着树林前发生的一切,好像与他的存在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模糊的身影,让李清无法断定这个人是谁? 但是李清明白,能出现在这里的人,他的身份必然不简单。 而且这个人藏在树林的树上,自己过了这么久才能发现,足以证明这个人的身法轻功很高,他来到这里并没有出手,或许他是在等待一个属于他的机会。 大红灯笼在月色下,成为了一道独特的风景。 刀是一把短刀,短刀是女人最喜欢用的武器。 它可以藏在女人身上任何地方,毕竟没有一个男人敢去搜女人的身。 每一种武器的短小,都藏有它的优势,它可以在一个人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去偷袭。 在刀光闪过的一刻,李清看得很清楚,这把刀袭击的对象依然是瞎子,他的手却在尼姑的剑上。 剑离瞎子的咽喉距离很短,只要自己松开了手,这把剑断然会再次刺出。 受伤的人依旧还是瞎子。 但凭瞎子的武功,这把剑或许不会伤着他,可这把刺出来的短刀却不一定。 手法很快,在大红灯笼的遮挡下,短刀直袭站着的瞎子。 出手的居然是大叶子,这让李清根本没有想到。 在刀锋即将刺入的时刻,李清看到瞎子没有动,他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 手指一转,剑端在李清的手中发出了咔嚓一声,尼姑手中的剑在瞬间折断,李清的手同时伸向了这把短刀。 在李清出手的同时,两个女人的身影同时退了出去,李清看到这个短刀已深深插入了瞎子的腰中,鲜红的血在渗出。 瞎子的武功他不可能躲不过去,可他却生生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这一刀。 李清站在瞎子的身边,用冷酷的眼神看着大叶子,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姑娘并不坏,可她却在尼姑动手的时刻,袭击了瞎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清冷冷地言道。 “这不需要理由。”大叶子忽然很冷酷地言道,用一种很恶毒的眼神直直盯着瞎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清又对子瞎子道。 瞎子苦笑了一声。 这时李清听到了树上人的声音,他始终没有去点穿这个人,因为李清知道这个人迟早会开口说话。 “其实她想杀的人是你,只是在她出手的一刻,她选择了瞎子。”树上的鬼面人在说话的时候,身影飘然落地,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退回去的尼姑看到从树上突然落下了一个人,她立刻道:“你是什么人?” 这个鬼面人对着尼姑沉默了一下,突然走到李清的面道:“她们的计划很好,却没有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瞎子。” “这与瞎子有关系?”李清道。 “本来两个姑娘看似拼命的时候,她们必然会吸引你的注意力,在这个时候尼姑出手,你必然会对付这个尼姑。倘若小叶子突然加入,在这时候你肯定会忽略一个人。”鬼面人道。 李清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道:“这个人就是大叶子。” “当然。”鬼面人忽然转身又盯着尼姑。 鬼面下发出了两道很阴森的目光,似乎早已看透了这一人的心思。 此刻尼姑的手中已没有了剑,她带着一丝的恐慌看着鬼面人,眼睛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剑,这把剑的剑鞘乌黑。 而李清看到两个姑娘此刻居然走到了一起,她们站在尼姑的傍边,用很疑惑的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这个鬼面人。 山谷中的风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寒冷。 鬼面人冷冰冰的言道:“你不想看看我是谁?” 尼姑脸上的肉动了很久,从嘴里终于挤出了两个字:“不敢。” “为什么?”鬼面人继续道。 尼姑沉默了一下,道:“因为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你很聪明,你居然知道在看到我的一刻,你就有麻烦。”鬼面人冷冷地言道。 尼姑没有吱声。 鬼面人顿了一口气,然后道:“也许你看过以后,就会觉得纵然会带来许多的麻烦,也是非常值得的。” 尼姑依旧没有吱声。 “她们不是你的对手,你不要在为难她们。”站着的瞎子突然开口道,短刀带来的疼痛让他的脸上沁出了汗滴。 可瞎子依然站在地上,他的手紧紧握着探路的竿子。 鬼面人顺着瞎子的话音,冷冷地看着瞎子,带着一种质问的声音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任何人拒绝了我的要求,只会有一种下场。” “我知道。”瞎子似乎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他强忍着疼痛言道。 “我不需要的可怜,在这里你装不了好人。”尼姑突然大声道。 瞎子却显得很轻松,他用一种无法理解的声音言道:“一个女人在最伤心的时候,就会做出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请不要见怪。” 这句话似乎是在对着尼姑讲,又似乎是在对着李清在说话。 李清不知道此刻自己该怎么样去劝说? 她们之间的恩怨情仇在这一刻,仿佛变得非常的奇妙。 忽然出现的这个鬼面人,好像知道她们之间发生过得一切。 同样,瞎子好像也知道这个人的身份,可瞎子就是不说出来。 李清用手揉了揉之间的鼻子,他看着眼前出现的这些人,他很想知道这一切。 可眼前的空气在夜风中已经冻结,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 只有一双双冰冷的目光。 每个人的身上都藏有一股无形的杀气。 “走!”李清听到尼姑的口中突然发出了一个字,这个字带着很大的勇气,她的身影随着这一个字落音的时刻,消失在了树林中。 大小叶子用恶狠狠的目光看了李清一眼,转身而去。 李清本想开口,可他的目光落在鬼面的人身上,他还是忍住了自己。 鬼面人看着离开的人并没有出手阻拦,只是对着李清道:“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你来了已经很久,出来的可真是个时候。”李清笑着道。 “我们之间好像还有许多的事没有解决。”鬼面人低头看着自己的剑。 李清慢慢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在这一刻他已明白了鬼面人的意思。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个姑娘的声音,这个声音李清很熟悉。“那里有灯笼,一定有人。” 鬼面人的身子一动,突然纵身而起落在了一棵很高的树上,用嘶哑的声音对着李清道:“这里不属于我们。” 李清的身子快速而起,就像晚间归来的鹰。 第二百五十二章:撒谎世界(三) 鬼面人的身影速度很快,在树林间几乎就是飘移,当他的脚落在树枝上的时候,立刻再次飘起,并不会发出声音。 李清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并不想前去超越。 因为从树林中树木的间隙中,他能看到离开的三个女人。 她们走路的速度不是很快,偶尔还回头看看自己的身后。 似乎在防备着李清。 树林间的小路很奇特,她们并不是按照笔直的路线前进,在前进的路上,每走五六棵树木,她们都要绕过一棵树,人才继续前进。 看似简单的路,其实在树林中必然存在机关。 这一点李清非常的相信。 快到树林尽头的时候,鬼面人回头看了一眼李清,他的身子在一根树干上一点,凌空一个翻身,身影看似飘落了下去。 可等到李清来到树林边的时候,夜色中已完全没有了鬼面人的影子。 倒是走路的三个女人,不时便出现了她们的身影,走在前面的就是老尼姑。 老尼姑等到走出了树林子,才停了下来,转身用眼睛仔细瞧了瞧身后,然后长长送了一口气,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额头。 看到老尼姑的样子,李清的心里微微一笑,这个老尼姑的胆子似乎很小,她对出现的鬼面人心里非常的胆怯。 倒是走出来的的小叶子,心中好像十分的不服气,口中嘟囔道:“这个人鬼鬼祟祟,究竟想干什么?他对这里的一切好像很是熟悉。” “这个人跟踪我们已经很久,他肯定早已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大叶子举着手中的灯笼,朝着四周看了看。 尼姑叹了一口气道:“我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招惹幽灵的门主。从他的身影我可以断定,这个鬼面人就是幽灵的门主。” “难道师傅见过这个人?”小叶子道。 “人倒是没有见过,可。。。”老尼姑的话只说出了一半,她立刻收住了嘴,用眼睛谨慎地看了看四周。 “这里不是可以说话的地方,莫要在说话,我们去见公子。”老尼姑再次抬起了脚。 树林的尽头并没有可以住人的房间,。 李清躲在一棵树枝上看得很清楚,举头看看四周,四周都是山坡,只有在这里有这么一片树林子。 独特的树林子中树木很高,也很茂密。 靠近树林的尽头都是陡峭的山石,好像走到了这里,就来到了树林的尽头,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出路。 透过树叶的月光今晚十分的明亮。 李清看得非常的清楚,三个女人走到一块很普通的山石前,止住了脚步,老尼姑的手在山石上轻轻的一动,山石立刻打开了一扇门。 三个女人立刻消失在了这扇奇怪的门中。 等到周围变得非常安静的时候,李清才纵身从树干上轻轻而下,他来到了这块奇怪的山石旁边。 伸出手的一刻,李清有点犹豫,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 离开的时候自己听得很清楚,说话的人是木下樱。 只要她出现在了这里,她的身边必然有着宁儿。 李清的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他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也从来没有为一个女人去担心。 老尼姑离开的路很奇特,假如她们冒然闯进了树林中,发生的后果一定不敢想象。 何况她们是三个什么都不害怕的姑娘。 倘若她们两个从小蝶的口中知道自己走进了树林中,她们一定会走进来。 不能等待的犹豫,李清绝对不会去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快速的反身,李清跃到了树尖之上,在这没有人的地方,李清没有隐藏自己的身法,他只想着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树林的另一边。 身影破空,在树林的树之间划起了一道风声。 李清头也不回,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自己刚刚离开的地方。 等到自己身影落下的时候,这里的人居然都已不见了。 就连受了伤的瞎子,此刻也没有他的身影。 在山坡下树林的空地上有一张很大的地毯,李清看到了一个女子,她盘腿坐在地毯之上,白色的面纱遮住了她的脸。 在她的面前有一张茶几,一面琴,一坛酒,两只喝酒用的小瓷碗,还有一盘可以下酒用的花生米。 两只大红灯笼挂在旁边的灌木枝条上,把这个女人照的非常的亮。 白色的衣裙,垂吊的美发,让人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刻,根本无法相信这是在山谷的荒郊野外,这绝对就是在姑州城的园林中。 李清走了过去,当来到铺着的地毯前时,他停下了脚步。 穿着白色衣裙的女人,看到李清来到了地毯前,一双白皙的巧手抚上了琴弦。 只是轻轻的一拨,琴声响起、 淡雅的琴声中,流淌出了一股伤悲的旋律。 一首伤感的情歌从女人的口中轻唱而出:“梦里桃花,谁种我觅?庭院深处,道尽妩媚,柔情也被无情伤心去。千枝万态,无人浇灌,阁楼空窗难顾。” 李清静静地站着,他好像被琴声勾起了许多的回忆,在这孤独的夜色之中,心中突然感觉缺少了什么。 这个缺少的好像是一个人,这个人在李清的心底珍藏了好久,她似乎是自己的朋友,仿佛她又不是。 这个人好像在某一刻在无意之间闯进了自己的心中,可她似乎又没有走进自己的梦中。 李清仿佛有种感觉,自己就从来没有做过梦,他也不知道一个人在梦中的滋味。 是个梦都会醒来,可李清感觉自己只要走进了梦中,这个梦绝对永远不会醒来。 李清盘腿坐到了地毯之上,他拿起了酒坛子,打开了酒封,满满为自己斟满了一碗酒,高歌道:“昨日相逢不是梦,借杯残酒,欲罢却难休。” 抚琴的女子停住了手,轻声道:“庭院锁阁楼,锁了旧愁,伤了新愁。” 妩媚的柔声在夜色之中,仿佛是从天际而来,仿佛是从一个忧伤的心底发出。 李清微微一笑,快速端起了酒碗一饮而尽。 抚琴的女子没有抬头,只是淡淡一声道:“没有想到,潇洒的李少主也会有这么多的忧愁?” 李清淡淡言道:“我也是一个人,是人就会有属于自己的忧愁。” “伤心的故事谁都会有,许多人都想去忘记,可惜总是没有人可以做得到。”女子叹气一声。 她从琴上取下了自己的手,拿起了酒坛子,为自己斟满了一碗酒。 李清默默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面纱下的脸始终没有露出来,可她的身姿很像一个自己熟悉的人,这个人也是一个女人。 但是她却始终没有走进自己的梦中,她仿佛就是一个在生命中一闪而过的过客。 可她却给自己留下了一段怎么也抹不去的记忆。 白裙女子用面纱下唯一露出的眼睛,直直盯着李清,道:“我是不是很像你的一位朋友?” 李清点了点头,他没有去否认。 “她喜欢用最香甜的桂花酒去招待潇洒的李少主?”女子在面纱下露出了一丝甜甜的笑。 “不错。”李清从女子的手中接过了酒坛子,放到自己的鼻子边,仔细的闻了闻又道:“这也是一坛很香甜的桂花酒。” “什么样的酒能逃过李少主的鼻子?已经喝完了一碗,居然才说出酒的名字,李少主这是在取笑与我?”女子用手遮住自己的嘴,轻轻的一笑。 李清微微叹息一声道:“再香甜的美酒,若是心中没有味道,喝到口中自然也无法知道它是什么样滋味。” 女子微微一笑。 “可是在这美丽的夜色中,有姑娘如此美丽的人陪在我的身边,李清当然无法品尝出酒的滋味。”李清忽然又道。 “潇洒的李少主真懂女人的心。”女人呵呵呵笑了几声,她唯一露出来的眼睛,此刻变得非常柔情。 李清干咳了两声,笑道:“这本来就是一句大实话。” 女子把手中的酒碗轻轻在李清的酒碗了碰了碰,举起自己的左手,挡住了自己的脸,喝完了碗中的酒。 等到李清再次喝完的时候,她柔声道:“李少主总是喜欢说大实话?” “是!”李清回答的很干脆。 “你可见到了一个尼姑?”女子又为自己倒出了一碗酒。 在为自己倒酒的一刻,她首先为李清斟满了酒。 “是!”李清道。 “李少主找她做什么?”女子端起了酒碗。 “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找她聊一聊。”李清笑着道。 女子用奇怪地眼神瞧着李清,许久才道:“潇洒的李少主真是幽默,居然喜欢来到这深山中找一个尼姑来聊天?” 李清端起了酒碗,看着碗中的酒,慢慢道:“因为她知道我的一个秘密。” “她知道你的秘密?”女子露出了好奇。 “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李清的鼻子动了动。 “哦!”女子应了一声,却没有去问李清是什么样的秘密。 李清喝完了酒,把酒碗放到了茶几上,双手很自然地放到了身后,两只手支在地毯上后,才言道:“你对这个秘密不好奇?” “既然是李少主的秘密,我怎么能去打听。”女子道。 “其实这个秘密应该与你有着关系。”李清憨笑一声道。 “李少主有什么样的秘密,居然能与我有着关系?”女子依然带着笑。 不过在此刻,她把自己的身子稍微向前倾了倾。 “因为你就是消失了的紫蝶姑娘。”李清淡淡一声道。 女子发出了一声叹息。 第二百五十三章:温柔陷阱 今晚的月色特别地温柔。 树林在夜色中显得很黝黯,大红灯笼照在女子的脸上,无论任何一个女人,在灯光下都会变得更加的美丽。 何况出现在这里的女子本来就很美。 在酒精的催化下,李清尽力压制着心中的这种诱惑。 女人的诱惑有许多种,但酒是其中最好的催化剂。 酒可以让一个解去心中的忧愁,也可让一个人在瞬间失去理智。 太多的人都喜欢说酒醉心明,要是在自己喝醉酒的时候,这句劝解别人的话,简直就是一句废话。 特别是在如此温柔的夜晚,只有两个人。 只要是男人,就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可李清在说出了自己的实心话时,他用理智压制着心中心中突然升起的浴火。 在一个正常的男人心中,都认为这绝对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也许有一丝邪念的男人都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毕竟每一人都有着七情六欲,这个当然不分男人或者女人。 即便许多人在冲动之后,都喜欢去抱怨都是烈酒惹的祸,可没有人在端起酒杯的那一刻,学会克制自己。 在没有喝酒的时刻,无论多大的江湖,心中都显得十分的小心翼翼,可是等到酒进到了肚子中,酒精催红了脸霞。 眨眼间一个很小心的人,胆子也会变得很大。 在失去理智的言语中,自己一定就是这个江湖中的老大。 只有江湖中不存在的事,绝对没有他不敢做的的事。 在这个世界中,往往许多的事情,特别是男人与女人的关系,就是在这酒醉的一刻发生,从而改变了所有最初的设想。 女子虽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李清心中已经肯定,坐在这里的人也许就是失踪的紫蝶,她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又再次出现。 李清收回了支着身子的手,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他在等待女子的回答,只要她是紫蝶,她一定会回答李清的问题。 可惜李清很是失望,女子并没有回答李清的问题,眼睛瞧着茶几上的酒碗,突然娇声道:“如此美好的夜晚,我们为什么一定要知道对方的名字?难道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去做。” 李清咳嗽了一声,道:“的确是个聊天的好时候,姑娘想知道什么,我就陪着你聊什么,” 女子用手遮住了嘴,瞧了李清一眼,抿着嘴笑着道:“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聊天的话题会特别的多,尤其是一个潇洒的男人,总能找出许多的话题。” 李清忽然感觉今天就是一个好日子。 于是他笑着道:“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必然会有一段美好的时光,也许它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 “都说潇洒的李少主,可比昔日风流的楚香帅,想法就是很独特。”女子哧哧笑着道。 李清用一根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胡须,在自己的生活中他喜欢去听潇洒两个字,可每次听到风流二字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心中特别的难受。 似乎有一种很深的愧疚感,让自己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口的滋味。 有时自己也不清楚,这种滋味到底是为了谁? 但是男人就是男人,李清就是李清。 他装出一种无所谓的样子,笑呵呵地道:“我是一个发育正常的男人,就是有什么不一样的想法,好像也没什么。” 女人抬起了头,露出的眼睛,此刻柔情万种,也不知是李清的话让她变得脸红,还是酒在瞬间催红了她的脸。 目光中带着一股透心的妩媚,让李清自己也感到开始脸红。 “你的想法我很赞同。”女子道 李清闭着嘴没有说话。 他很明白眼前女子的想法,可自己的心实在不敢顺从她的想法。 女子很温柔地又言道:“你想找我聊,怎么又不说话,难道李少主也会害羞?还是李少主根本就不会说逗女孩子开心的话?” 李清带着内心的尴尬微微一笑,他的心中突然想起了一个人。 这也是一个男人,他是自己的酒肉朋友。 这种女人的表现,似乎很适合自己酒肉朋友的胃口。 他在喝多酒的一刻,一定能做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来。 可惜此刻自己的酒肉朋友不在这里。 如果他能来到这里,或许还能带来自己最钟爱的西域烧刀子。 轻轻咳嗽了一声,李清道:“漂亮的姑娘喜欢当然喜欢听到最漂亮的赞美,只是。。。” “只是什么?”女子听得很认真。 “如果一个女人长得太漂亮,即便一个男人再怎么说出漂亮的话,我认为在此刻也是一句废话,反而不说最好,”李清很幽默的言道。 “幸好你是李少主,若是别的男人说出这种话,我肯定不相信,可这是李少主说出的话,我必然相信。” “为什么?”李清道。 ”因为李少主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一句大实话。“女子言道。 李清悠然一声回答道:“我本来就不喜欢去骗人,只有到了无可奈何之时,才会心不由衷地说上几句假话,其实也是在自己欺骗着自己。” 女子的手慢慢放到了琴弦上,她的手似乎想去弹,可她犹豫着又没有动。 在犹豫了片刻后,忽然道:“听说李少主的琴技很高”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在提起这件事,也没有人来过问自己手中的琴,李清心中感觉到非常的奇怪,因为眼前的这个女子并没有见到过自己弹琴。 只有在遥远的西域,自己带去了那把琴,可那把琴装在木箱之中,见到的人早已经死了,死在了他卖肉的案子上。 李清不由得在心中绷起了一根弦。 眼睛在四周瞧了瞧,四周非常的安静,只有夜色中的风,偶尔吹动着树叶,发出不太大的声响。 在如此安静的地方,倘若与自己喜欢的人呆在一起,这里的确是个好地方。 此刻李清想起了宁儿,假如能与她来到这个好地方,品尝这诱人的美酒,欣赏她的美丽,也许这才是生活的真正享受。 可惜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宁儿,她脸上的面纱始终没有取下来。 就是在喝酒的时刻,她也是用衣衫遮住了她的脸,她仿佛存心不想让李清看到她的脸,知晓她到底是谁? 带着心中的一丝疑惑,李琴道:“姑娘见到过我弹琴?” 岂知女子呵呵呵笑了几声,等到笑声停止后,身子向前靠了靠,小声道:“李少主说的话,小女子有点不明白,不知是弹琴?还是谈情? 如果说李清没有脸红过,这次他可真的脸红了。 就算是与宁儿在一起,他们之间好像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情话, 李清立刻坐直了自己的身子,他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这句话。 从女子的眼神中,他有种可怕的念头,他很怕眼前的女子会突然伸出她的手,捉住自己的手。 可一个人的想法就是想法,总会比实际要发生的事情慢上一点点。 在想法产生的时刻,他下想收回自己的手已来不及了。 女子已拉住了他的手,媚笑着言道:“我会看手相,只要摸摸你的手,就会猜出来,你是否真的会弹琴?” 温柔的小手很细腻,这是一双女人标准的手,在握住手的瞬间,一股别 样的炙热,从手心马上传到了心里。 这种不一样的感觉,来得非常的突然,李清感觉自己都没有一丝的心里准备。 李清只能咳嗽几声。 女子拉着李清的手,在大红灯笼下,仔细地瞧了瞧,很快松开了李清的手中。 在无意之间李清用自己的手轻轻滑过女子小手的虎口,淡淡地笑了笑。 女子却笑着道:“潇洒风流的李少主,我果然没有猜错。” “你猜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李清一副特别认真的样子问道。 “这双手不但能握剑,的确也会弹琴。”女子道。 李清笑了一声道:“姑娘看来是个半仙,若是到城中摆个算卦的地摊,肯定会有许多的客人前去。” “这个似乎并不需要,平时我不会去为别人看手相,只是对眼前的李少主感到好奇,才会为李少主看看手相。”女子呵呵呵笑着道。 李清这时忽然把双手平放到了茶几上,一份神秘的样子对着女子道:“其实我也会这个,只是很少有人知道。” “李少主也会?”女子道,她的脸几乎伸到了李清的面前。 李清的鼻子动了动,他闻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我只要看着你的手,就能猜出你是谁?”李清幽默地言道。 “这个我相信。”女子伸出了手。 李清看着伸出的手,叹了一口气道:“你并不是紫蝶。” 此刻,女人忽然直起了身子,两眼吃惊地道:“她们怎么会走出这片林子?” 就在李清回头的一刻,女子就地而起,凌空一个翻身,落在了距离李清两丈远的地方,横眉道:“你怎么猜出我不是紫蝶?” “一个大姑娘最好不要轻易去摸一个男人的手。”李清很平淡地言道。 “这能看出什么?”女子好像不相信李清的话,她侧着脑袋,直直看着李清。 “恰好我知道紫蝶有个秘密。”李清苦笑一声道。 “她有个秘密?”女子盯着李清的眼睛。 李清叹了一口气,道:“紫蝶不会武功,她手上不该有着练剑的痕迹。” 女子摇了摇头,慢慢取下了脸上的面纱。 第二百五十四章:伤情一刻 洁白的面纱下,藏着一张美丽的脸。 此刻天上的月儿仿佛也被这张美丽的脸顿时惊呆,女子的眼睛在黑夜中比月亮还要明亮。 她用一个女人最温柔的目光凝视着李清, 除了自己身边的宁儿,李清第一次感觉到一个女人在月光下的美丽,她仿佛就是从天上的月宫中走来。 或许她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人间。 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李清觉得心中有一股炙热的血顿时涌出,它使之间的胸膛开始发热,这个一个年轻男人的热血。 李清认得她,知晓她的来历,此刻她并不是从月宫中走来。 若是第一次相遇,李清必然认为她就是自己心中的一位女神,尽管她的每次出现都是这样的神秘,但她就是自己认识的一个人。 谎言就是谎言,总有被揭穿的那一刻。 可李清没有料到,这一刻居然就在今夜发生。 从她翻身而跃起的动作,如果再有人说,紫蝶不会武功,李清绝对不会相信。 因为在这一刻李清是亲眼所见。 她不但有着很深的武功,而且还有着很高的轻功。 李清用眼睛凝视着眼前的女子,无语的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女子就是紫蝶。 这么好的武功居然会隐藏的这么深,简直就是深不可测,不可思议。 李清很想开口去问问,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来。 他把自己的目光突然移向了远方,远方的山坡特别的冷清,在月色下也只有黑乎乎的影子,而自己的身后,也只有一片树林子。 消失的人没有留下一丝的痕迹,仿佛她们就没有来过这里。 眼前只有紫蝶,她似乎是从梦中而来,可这并不是,她就站在自己的眼前。 每一次的相遇,总有一段回忆,让人无法从心底去忘记。 难道这就是前世百年的等待,换来的今生的相逢? 李清不愿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一种空虚的落寞突然之间挤入了李清的心脏。 他希望眼前的这个人不要是紫蝶,她只是山谷中的任何一个别人。 如果自己的手没有摸过她的手,如果她没有在无意间露出自己的武功。 可惜这一切都是一种假如。 事实就是事实,无法强辩的事实就摆在自己的眼前。 到底为什么?李清没有去问,也不必去问。 一个姑娘身处这大山之中,她必须有自我保护的能力,她不说出来,必然有属于她自己的理由,这是一个充足的理由。 过了很久,李清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用手轻轻揉着自己的鼻子。 眼前的紫蝶实在让自己无法捉摸。 正待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紫蝶却首先开了口道:“你心中一定在责怪着,这我不会怨你,因为是我先欺骗了你。” “我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并不存在欺骗。”李清心中虽然这么在说,可在忽然间涌起一阵说不出口的黯然伤感。 夜色越来越深。 挂起的大红灯笼,本该带来一团让人心亮的火焰,可在李清的眼里,此刻却显得的无比萧暗,似乎在告诉来到这里的人,今晚就是一个伤感的夜。 紫蝶在这夜色中长长的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仿佛在哀叹自己的命运,仿佛又在为她们的相识与相遇感到伤情。 “我只问你,你是否恨我?”紫蝶的声音似乎从远处轻飘而来,在空中带着一丝忧伤。 李清抿了抿嘴,他没有回答,他无法回答紫蝶的这句话。 什么是恨?为什么要恨一个人?李清的心变得开始矛盾。 “若是我离开这里,你会不会拦着我?”紫蝶轻轻问道。 李清点了点头。 “你在等我说出她的消息?”紫蝶没有说出人的名字,但李清知道她想说的人是谁。 于是李清没有否认地又点了点头。 “她现在已是你的女人?”紫蝶忽然问道,她的眼睛中露出了一丝伤感。 李清再次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紫蝶道。 李清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想起了镖局后院。 这是小蝶的错?这是乌鸦的错?都不是。 这只能是自己的错,这只能是自己的冲动。 或许自己就不该带着好奇的心,走入镖局后院。 假如没有发生的这一切,在这个夜晚,又会发生些什么? 自己的心中都无法肯定。 “如果没有那一切,也许我比她要先做到。”紫蝶低下了头,声音中带着哽咽。 李清闭着嘴。 “我!为什么一定要遇到你?”紫蝶突然抬起头,大声言道。 在昏暗的灯笼光下,李清看到紫蝶的眼睛中噙满了泪水。 但她始终没有再去仔细看李清一眼,她的内心显然与此时的李清一样。 “是你带走了她?”李清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别的女人想做的事,我也想做到。”李清从紫蝶的话中听出了怨恨,可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毕竟她们都是女人。 因为一个女人可以容忍另一个女人身上的缺点,但绝对不会容忍她带走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此时紫蝶猛然转过了身子,等到李清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却已看不到她了。 她带着一团迷来到了这里,又带着一团迷消失了。 李清感觉自己与她的每一次相遇,总是这样的蹊跷。 但不知为什么,李清没有出手去拦住她,在他的心中,仿佛自己对她天生有一种愧疚。 李清很想忘记与她的每一次相遇,却真的很难忘记。 李清只能看着茶几上的琴,让自己陷入一阵沉思。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清准备站起来离开这里,毕竟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意义,自己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去做。 “你应该问问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在这一刻,一个身影从树林的一棵树上飘然而落,他的手中却提着两把剑。 李清皱了皱眉头,道:“你来了很久?“ “我来的好像又不是时候?”来人站在李清的身后,静静看着李清的背影。 李清放弃了准备起来的打算,淡淡一声道:“这个地方并不属于我,你的来去我无法干预。” “你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站在身后的人穿着黑夜的衣衫,带着一张鬼面面具,在鬼面面具下露出了阴森森的光。 让这个幽静的夜晚瞬间变得更加诡秘。 “不想。”李清没有回头,他用手拿起了酒坛子晃了晃,听到里面发出了声音,便往自己眼前的碗中倒出了一碗酒。 鬼面人微微一怔,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若是你不回头,我有很个机会杀了你。”鬼面人道。 “这个我知道。”李清端起了酒碗,喝得很干净。 在放下酒碗的一刻,他依然没有回头,却从盘子中拿起了几粒花生米放到了口中,慢慢开始咀嚼。 放在口中的花生米仿佛味道很香,李清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能在我的面前如此的沉着冷静,现在江湖中的这样的人好像已经不多了。”鬼面人说话的时候,他的手突然抬起。 一把带着剑鞘的剑脱手而出,刚好落到李清面前的茶几上。 飞出来的力道刚刚好,落下的时刻,连盘子中的花生米都没有震起一颗。 李清却依据嚼着口中的花生米,落到茶几上的剑,他瞧也没有瞧一眼。 “这是你的剑。”鬼面人道。 “我好像已经送给了别人,现在它不属于我。”终于吃完了口中的花生米,李清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他慢慢转过了身子,看着鬼面人,很冷静地言道:“你曾经有许多个机会杀了我,为什么不动手? 鬼面人叹气一声道:“如果是其它的人,我早已动手,但你是李清,我知道一个道理。” “什么样的道理?”李清的心开始往下沉。 “你是一名真正的剑客,手中没有剑的李清,比起拿着剑的李清要更难对付,这个我很明白。”鬼面人冷笑一声道。 “居然会有这样的道理?”李清微微一笑。 他很想提起自己的心,眼前的这个鬼面人实在不可思议。 因为每一位剑客都会有自己的优点,也会有属于自己的缺点。 剑只是一把冷冰冰的铁器,拿在自己的手中,无意之中必然会束缚着自己的思维,使自己的思维随着剑的方向去动。 可做到了手中无剑心脏有剑的人却完全不一样。 他会让自己的思维在瞬间变幻出无数个剑式,去化解对方的每一招。 “你很了解我?”李清道。 “我只有充分地了解了你,才能有足够的把握来杀了你。”鬼面人没有低头去自己手中的剑,而是把他的手轻轻一抬。 一把锋利的剑已经离鞘。 在月光之下,离鞘的剑闪着森人的寒光。 李清的目光终于落到了自己的剑上,这的确就是属于自己的剑。 “你刚刚离去就是为了带回这把剑?”李清看着自己的剑言道。 ”一个剑客只有拿着属于自己的剑,他的心才能放到自己的剑上,这样在用剑的时候,他就会暴露自己的弱点。”鬼面人的每一句话,李清都无法反驳。 因为这是每一个用剑人的弱点。 因为一个人在用心练剑的时候,只要他在无意间心思没有用到剑上,那怕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都会在日后养成一个习惯。 这恰好就是一个剑客的弱点,这个道理李清很明白。 这时李清已没有了可拒绝的理由,他必须拔出自己的剑。 李清拿起了属于自己的剑,剑就在手中。 风触动着两个人的衣衫。 第二百五十五章:山中密道(一) 圆圆的月儿更亮了。 在月亮最圆的夜晚,许多人都不喜欢睡觉,虽然睡觉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差事。 因为在这样的夜色中,总有许多有趣的事情可以去干。 有的人会在这样的夜晚选择去喝酒,有的人会在这样的夜晚去听小曲。 甚至有的人喜欢爬到别人家的墙头上,去听别人家的两口子吵架。 这样在第二天闲着无事的时候,可以尽情地去倒腾个是非,说说压根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别人家的事情。 当然在这个世上也有一种人,根本就不喜欢晚上。 因为只要到了晚上,他就有一种讨厌自己的感觉。 他不但不喜欢看到别人享受,也不喜欢看到自己享受。 尤其是看到比自己有钱的人,在疯狂地享受着自己无法达到的生活,这个人看到什么东西都会发脾气。 仿佛那天上飞过的鸟儿都勾走了他的乐趣。 此刻的花和尚就是如此。 此刻又恰好也是晚上。 所以走在影子身后的花和尚,嘴里不停地在唠叨着什么。 走在前面的影子故意放慢了脚步,等到花和尚走近的时候,回头笑着道:“你嘴里叽里咕噜唠叨些什么?” “这么好的时刻,为什么不回你的客栈,非要到这个山谷中去溜达?”花和尚像个女人般嘟着自己的嘴。 “难道这个山谷比不上你的万花楼?”影子打趣道。 “当然。”花和尚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大光头,赌气道。 影子把手中的剑抱在了怀中,直直转过了身子,瞧着花和尚道:“这肯定是乌鸦的感觉,你可做不到。” “你认识乌鸦?”花和尚想起了自己的摇钱树,也想起了属于自己的万花楼。 万花楼始终是一个男人最喜欢的地方,因为这里有许多的的女人。 女人多的地方,肯定有许多男人,而且这些男人都喜欢为这些女人花银子。 仿佛在这个世上男人为女人花钱,就应该天经地义。 而女人却不同,她们只喜欢看到男人为自己掏钱时的样子。 就比如花和尚心中的乌鸦,花和尚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喜欢她为自己挣钱时的样子,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喜欢银子的女人要比男人多的多。 想起乌鸦的时候,花和尚忽然感觉自己的心有点痛,当然让他心痛的不是乌鸦这个人,而是她给自己带来银子时的快乐,居然消失不见了。 能为自己挣银子的乌鸦却失踪了,这让花和尚确实很郁闷。 她既没有带走自己的银子,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信息,好像真是一只要去南方过冬的候鸟,走的匆匆忙忙。 就算她是一只会飞的鸟,可她的名字叫做乌鸦,乌鸦不会有这个习惯。 “不认识。”影子道。 嘴里已经说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影子居然会说不认识,花和尚可不相信他的话。 特别是眼前的这位影子。 他真的就是萧泪血身边的影子?这个答案只有萧泪血自己知道,即便自己是萧泪血的朋友,自己的确不知道。 花和尚很想开口去证明自己的想法,但是影子抱在怀里的剑,让他止住了自己的冲动。 孤独的影子! 孤独的剑细长,孤独的脸色蜡白。 而影子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花和尚也想知道影子的剑是否也是黄金打造,可他看到影子的眼睛,还是很老实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毕竟影子是一名剑客,剑客的剑只要离开了剑鞘,必然要见到血。 无论这是谁的血。 当然花和尚没有这么傻,只有一个傻子才会去看影子的剑,是否真是黄金打造。 “你为什么突然想起把自己装扮成孤独的模样?”影子似乎对这个问题十分的好奇。 本来花和尚挺着脖子在说话,当他听到孤独这个名字的时刻,立刻耷拉下了脑袋,不在去看站着的影子。 “是他找到了你?”影子又问道。 ”不是!”花和尚回答的很老实。 在这一刻他好像就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可惜他不是一个真和尚,只是一个花和尚。 “哦!”影子应了一声,没有再问这个问题。 停顿了片刻后,影子又道:“是李清让你来的这里?” “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东方笑。”花和尚答道。 “这个我倒是相信。”影子道。 “是李清告诉我,只要我装扮成孤独的样子,东方笑一定会上当。”花和尚在说话的时候,显得非常小心翼翼。 “这本来就是一个事实,东方笑他犯了不该犯的错误。”影子冷笑了一声道。 “难道他就是那个鬼面人?”花和尚鼓起了勇气,问道。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东方笑只是鬼面人的一个影子。”影子笑了笑。 花和尚也笑了笑。 他承认这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许多人留给别人看到的只是一张虚伪的脸,他内心的险恶只有他自己知晓。 每一次意外的相遇,虚伪的脸上都挂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笑容。 而且在自己的嘴里说着,自己的心都会感到羞耻的话。 但这就是某些人,一个自谓高尚的人。 究竟谁是谁的影子?也许只有在那阳光下才能够看得到。 可炙热的阳光只能照到一个人的皮囊,却无法照透他的内心。 皮囊之下的心,谁也无法猜得清楚,看得清楚。 “这就是你隐藏在无人客栈的理由。”花和尚忽然改变了话题。 “我只是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有背叛自己的良心,这一点比有的人要好的多。”影子用平静的眼光看着花和尚。 “你已经知道幽灵真正的主人是谁了?”花和尚盯着影子的眼睛。 此刻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影子又变的不怎么可怕,他似乎很通情达理。 “不知道,但我有种特殊的感觉,这个人离我们很近。”影子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月亮已经高高挂在了天上,无数的星星在天上闪着光芒。 当影子再次低下头的时候,长长叹了一口气,他似乎为这个鬼面人的存在变得忧心忡忡。 影子转身又迈开了脚步。 “等一等。”花和尚开口叫到。 影子没有回身,只是问道:“还有什么事?” “满大江真是你的朋友?”花和尚道。 “影子没有朋友,他是杨掌柜的朋友。”影子迈开了脚步。 走在他身后的花和尚再也没有吱声,他的脚步随着影子的脚步一起起落,仿佛走在山路上的人只是一个。 挡着他们去路的自然是一片树林子,这片树林子很大,大的花和尚都不愿意去看。 因为远远他们就看到了两个人的身影,这两个人影就站在树林旁边的一块空地上。 大红灯笼挂在树林的旁边。 微弱的烛光照在两个人的脸上,其中的一个人带着鬼面面具。 走在前面的影子没有停住脚步,嘴里却说道:“你想见到的人就在前面,你可以去问问他是谁?” 影子等了很久,身后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影子依然没有回头,却笑着道:“果然是个花和尚,要命的事情从来不愿意去干。” 他说话的声音很大,也传的很远,仿佛就是故意让远方站着的人听到他已来到了这里,而且来到这里的人不止他一个人。 影子的身影瞬间飘起,他的轻功也不弱。 站着的李清看着茶几上的剑,他在准备拿起剑的那一刻,他远远就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于是李清又收回了目光,瞧着鬼面人道:“来的又是一位朋友,他的剑术也不错。” 鬼面人冷冷地言道:“你在等待这个人?” “不错,如果在天黑前他能来找我,说明他还活着。”李清道。 鬼面人在迟疑中一怔,然后道:“你的意思。。。” “只要他能活着,足以说明另外一个人已经死了。”李清的表情很平淡,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是一个鲁莽的人,很自以为是。”鬼面人摇了摇头,黯然叹了一口气。 “你也知道他是谁?”李清问道。 “当然。”鬼面人道。 “江湖中认识他的人很多,都以为他只是一个大帮主。”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他不该认识一个女人。”鬼面人道。 “你也知道这个女人?”李清道。 “若是一个女人能够出卖一次自己的男人,她必然也会再一次做得到,这是女人的天性,她不会在乎这个男人对自己有多好。”鬼面人带着一种感叹。 “是一个男人用本就本诚实的心收买了她,这是男人的错。”李清淡淡言道。 “不错,这是男人的错,他就犯了天下男人最容易犯的错误,不应该去相信一个喜欢善变的女人。”鬼面人道。 李清坦然一笑,他很了解这个女人。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刻,影子的身影已来到了这里,他在距离两个人的不远之处,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手中的剑缓缓拿起,抱在了怀中。 “你来了。”李清看着影子一眼。 “他已经死了。”影子慢慢言道。 ”是你杀了他?”李清又道。 “杀他的人好像不愿看到你,他不喜欢见到另一个人。”影子在来到这里的一刻,低着自己的头,似乎他也不愿意看到眼前的鬼面人。 李清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又把自己的目光移到了鬼面人的身上。 “现在你可以来杀我了,你已有了充足的理由。”李清微微一笑,显得特别的轻松。 鬼面人在月色中,用冰冷的语气言道:“你以为他来了,我就杀不了你?”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李清道。 他的眼睛看着鬼面人手中的剑。 第二百五十六章:山中密道(二) 剑是可以杀人的剑。 人却不一定是要被杀的人。 李清忽然感觉这个夜晚很特殊。 因为来到了万蝶山谷中,他能遇到所有他想见到的人。 虽然说人生的相逢都是偶尔的巧遇。 每一个人的巧遇,仿佛都是注定的一种巧合。 在这里居然还有失踪了的紫蝶。 李清心中根本没有想到。 紫蝶带着忧伤离开了这里,她没有留给李清任何想知道的线索。 消失不见的鬼面人,却又突然再次出现,而且他还带回了属于自己的剑。 这让李清的心更加的好奇。 毕竟这把剑自己送给了谁,李清的心中非常地清楚。 在树林的另一边老尼姑的话让李清记忆犹新,眼前的这个鬼面人就是幽灵真正的主人,是他统治着神秘的幽灵组织。 搜遍自己脑海中所有认识的人,李清对眼前的鬼面人,感到十分的陌生。 但李清从他说话的声音与动作之中,可以肯定,他就是在东庄遇到的那个神秘人。 他总能在自己能到的地方,遇到自己,似乎他真的就是一个幽灵,在每一刻都了解自己的行踪。 这种被别人了如指掌的感觉,让李琴的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仿佛就像一个人去方便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双眼睛死死看着自己。 这绝对会让一个人,防备的心里在瞬间彻底崩溃。 带着一丝的冷漠,鬼面人看了一眼影子,等到他收回目光的时候,鬼面下的目光,冷漠又消失不见了。 “现在我又忽然改变了主意,你应该先去见一个人。”鬼面人的态度突然改变,他用及其古怪的语气对着李清言道。 李清听得出,他是故意改变了自己的嗓音,不想让突然来到的影子听出他真正的声音。 “什么人?”李清道。 “一个你熟悉的人,黑夜对她似乎不太好。”鬼面人道。 话音落下的时刻,他的身子猛然后退双手展开,在倒退中身影飘了起来。 当身影落到树上的一刻,李清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 “袁宁儿不该一个人留在晚上。”熟悉的名字让李清放弃了本想追出去的念头。 宁儿的名字把李清死死定在了地上。 “他好像知道了你的软肋。”看到离去的鬼面人,影子淡淡一笑。 李清把手中的剑使劲握了握,点了点头。 ”现在就是晚上,你应该去找她。“影子用温和的口气道。 李清又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宁儿在哪里?”影子显得十分的关心。 可他却得到了一个他不相信的答案。 “不知道。”李清苦笑一声,他的确不知道此刻宁儿在什么地方。 影子笑着摇了摇头,他有种感觉,此时的李清与刚刚见到他的时候,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他的心中仿佛多了一种牵挂。 这是一个剑客不该有的情感。 牵挂会让一个人在非常时期变得很犹豫,在犹豫中一个人就会很轻易地去犯错。 而一名剑客只要犯上一次错,那怕只是一点点的小错误,都会留下一生的遗憾,或许永远都不再有可以改正的机会。 影子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 来到了大红灯笼旁,影子取下了一只灯笼,把它高高举起在自己的眼前,仔细地看着眼前的大树林子。 “这片树林子很特别,若是莽撞走进去,必定活不到明天的早上。”李清提醒了一句。 “它的独特之处,只要是用心的人就可看得出来。”影子点了点头。 “哦。”李清本想用手去揉揉鼻子,可拿起手的一刻,他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剑,这把剑回来的可真是个好时候。 可惜现在对李清不是个好时候。 他可从来没有这样去担心一个人,特别是在黑夜完全来临的这个时候。 于是李清的身影出现在了老尼姑消失的山石前,他的身后跟着影子。 这是一块黑褐色的巨石,它的一半直直镶嵌在了山坡的泥土之中,给人的感觉它就是天然长在了这里,与大山已经融为了一体。 若不是看到老尼姑与大小叶子消失在了这里,绝对没有人会相信这块巨石的后面会隐藏着一个山洞。 至少李清在此刻是这样认为。 李清把右手中的剑,换到了左手上,用手轻轻拍拍了山石。 巨大的山石并没有发出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 看到李清很仔细的样子,影子把手中的大灯笼高高举起,靠近了这块山石。 日月的风蚀让这块巨大的石头,表面非常的粗糙。 当李清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山石上时,他轻轻的一笑。 女人就是女人。 虽然说女人的心都比男人要细腻,但有一点绝对无可非议,只要是女人的手绝对都会比男人的小。 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说自己长着一双大手。 正是这样的区别,李清在山石的表面发现有一块地方,显得特别的光滑,好像有人经常喜欢去触摸这个地方。 光滑的表面很小,喜欢触摸这里的人一定是一个女人,李清很自然地想到了离开的三个女人。 回头瞧了瞧站在身后的影子,李清对着他点了点头。 影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正当李清准备把手放上去的时候,突然间远处传来了脚步身,影子立刻吹灭了提在手中的灯笼,对着李清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男人的身影从地而起飘落到了树上。 远处走来的脚步声很碎,似乎是两个女人。 人未走到,说话的声音却可以听得很清楚。 “出口处我好像看到了有光亮?”说话的是一个女人。 “你总是喜欢疑神疑鬼,怎么会有人找到这里。”这是另一个女人。 来到这里的人也是从树林中穿越而出,很快人已站在了巨大的山石前。 月色温柔而且很亮。 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李清很清楚地看清了来到这里的人,她们是白天自己遇到的那两个女人,她们穿着白色与绿色的衣裙。 “那小子已经来到了山谷中,我们不得不去小心。”白裙女人眼睛看了看四周。 “莫说是其他人找不到这里,就算是李清来了又能如何,他肯定走不出这片树林。”绿裙的女人声音很轻,但李清依旧听得很清楚。 “公子一定捉住了那小子。”白裙女人道。 “这小子胆子似乎有点大,他居然敢闯进山谷中。”绿裙女人把小子这两个字,咬的非常的重。 也不知是不是她故意这样说话,在说话的时候,她的左手提了提自己的衣领,抬头看了看树上。 ”若是公子捉到了他,我倒想仔细看看他有多大的能耐。”白裙女人笑着道。 “男人有什么样的能耐,你还有不知道的?”绿裙女人笑着回道。 站着的白裙女人听到这句话。使劲笑个不停。 而绿裙女人没有再说话,她走进了巨石,把自己的身子侧了侧,伸出了手。 当手指放到巨石上时,她的手在光滑之处轻轻地一按,然后一转,巨石的中间立刻打开了一扇石门,一丝光亮从石门中穿透而出。 人在此时她并未回头,却大声笑着道:“听说李清的本事很大,可比昔日的楚香帅。” “若他真是昔日的楚香帅,这倒也好。”白裙女人笑着道。 “为什么?”绿裙女人回头问道。 “若是能做香帅的女人,好像也不错。”白裙女人笑嘻嘻地又道。 “你可想得真美。”绿裙女人抬头再次看了看树上,又道:“我们快走,莫让公子等得太久。” 她们的人很快走进了打开的石门中,等到人走了进去,石门再次慢慢闭合。 等到四周恢复了安静,李清的身影慢慢飘落了下来。 看到身影落下的影子,李清很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影子带着笑直看着李清,道:“这个绿裙女人对你似乎特别在意。” 李清又轻轻咳嗽了一声才道:“她是小蝶的亲人。” “小蝶?”影子很习惯地将剑抱在了怀中。 “嗯!”李清应了一声。 影子收起了笑容忽然道:“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在给你留着暗示。” 李清点了点头。 他心中很明白,自己能看得的动作,影子在树上也都看得到。 聪明的影子能一个人留在客栈中隐藏自己,他必须对每个人很细微的动作要做到关注,不然他一个人绝对活不到今天。 “我有一种感觉,我们不能走进这个山洞中。”影子又很奇怪地言道。 “你认为这是一个圈套?”李清问道。 “不是。”影子道。 未等到李清说话,影子又道:“能够轻易打开的门,里面住着的人,一定在耐心地等着我们。” “这个我知道。”李清很平静地道。 “你知道?那么你还是要打算走进去?”影子微微一怔道。 李清走到了巨石前,道:“既然来了我们为什么不进去看看?” 可是李清的手并没有去按已经发现的光滑之处,而是静静站在那里。 “既然想进去,为什么不打开石门?”影子感到很李清此刻又变得很奇怪。 “我在等给我开门的人。”李清淡淡一声道。 门在此时果然打开了。 从打开的石门中走出来两个姑娘,其中一个对着李清冷冷地道:“你果然能找到这里。” 李清看着走出来的姑娘一点都没有感到惊奇,只是轻轻一笑道:“你的主人一定在等着我。” 说话的姑娘用眼睛狠狠瞪了李清一眼后,道:“你以为你很聪明。” “只不过我不是一个傻子。”李清悠然一声道。 第二百五十七章:山中密道(三) “就算你不是一个傻子,来到这里也由不得你。”其中一个姑娘瞪着大眼睛,好像准备吃了李清。 “小叶子的火气有点大,这样说话有点不太好。”李清看着另外一个姑娘,她当然就是离开的大叶子。 此刻,大叶子仿佛已忘记了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又好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李清,眨巴着眼睛看了李清很久,道:今天走了很久的路,怕是累坏了李少主,请跟我去个地方休息休息。 “姑娘的心倒是挺热情。”李清看到大叶子的表情,心中暗自一怔,这个姑娘好深的城府,她对自己所做过的事情,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而且她的情感变化的非常快,如果不是黑衣人在瞬间点破,她的那一刀必然会伤到自己,可见到李清,她又显得无所谓,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大叶子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她在看到李清的那一刻笑得非常的甜蜜。 对小叶子说出来的话,她全然当做了没有听到。 “在这里我负责招待来的客人,能到这的客人都非一般人,我必须对客人要做到客客气气。”大叶子柔声细语道。 “这必然是个很辛苦的差事,不过不像有的人,活像一个母夜叉。要是来个客人,准被她吓跑。”李清笑呵呵道。 小叶子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被李清的话气得快疯了,气急之下,她把双手抱在了胸前,气鼓鼓地道:“你的废话就是有点多,到底去还是不进去?” 瞧着小叶子被气得起伏不定的胸,李清反而纵声大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笑?”小叶子带着恨气道。 李清笑了很久,才停了下来,他对着大叶子道:“有句话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它的道理。” 大叶子微微一笑,对李清忽然发出的笑声她倒显得很镇定,继续柔声道:“李少主说得道理是什么?” “都说气大伤身,这句话到了这里好像挺灵验,喜欢生气的人等到肚子中气非常大的时候,必然会长出一个大气包。”李清抿着嘴道,他又看了一眼正在生气的小叶子。 大叶子的眼神一愣,顺着李清的目光,她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用手遮住自己嘴,脸飞快地变得红了起来。 “你嘴里唠叨个什么?”小叶子放下了手,把手叉在了腰中。 没等到李清开口,大叶子看到小叶子的样子,立刻自己笑了起来。 这时李清止住了笑,一本正经道:“莫要再生气,气大伤身,不小心会爆的。” 小叶子带着疑惑道:“爆什么爆?” 当她低着头看到自己起伏不停的胸时,仿佛才明白李清的话,急忙收回了自己的手,用眼睛恨着李清道:“难道你没有见过发脾气的大姑娘?” “姑娘我倒是见过不少,只是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姑娘。”李清道。 “小心我挖了你的狗眼睛。”小叶子转身走进了打开的石门中。 李清却道:“这句话一点都不好,俗话说狗眼看人低,若我变成了狗眼睛,那么看到的姑娘又会变成了什么?” 李清忽然说出这句来,小叶子人被气成了什么样子,虽看不到,但从大叶子的表情可看得出来,这个姑娘一定从没有受过如此大的委屈。 大叶子始终很稳重,等到李清不在说话时,她才开口道:“李少主果然很有趣,先请进,等有空了大叶子一定陪你聊一聊。” 说完话,她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两块黑色的布子,伸手递来过来。 “并非大叶子故意为难李少主,本是这里的规矩,请李少主见谅。”大叶子轻声道。 李清爽快地点了点头,用黑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一根竹竿又递到了李清的手上。 蒙着眼睛走了很久的路。 李清鼻子中不时闻到一种特殊的味道,很呛人。 这种味道很像自己在小时候爬到大山中,看到一群奇怪的人拾来石头,用火使劲地烧。 等到无人的时刻,总能偷来白色的粉末,再轻轻倒入一些水。 那种白色的粉末顷刻间发出咕咕的声响,而且还能散发出一股呛人的味道。 这里居然有着石灰味?虽然蒙着眼睛,但是李清还是判断的很清楚。 这种很特殊的东西,除去家里粉刷墙壁,在特别潮湿的地方,也会用的到。 更特别的是还有许多人,会在墓穴中放入它,这样在很深的墓穴之中,依然能够保持着干燥的空气。 难道这里是一处很深的墓穴?虽然蒙着眼睛,李清从身边的暗道石壁中,依然能够感觉到一丝的寒气。 同时李清的耳朵还能听到有滴水的声响。 牵着自己手的竹竿子拉的很平稳,李清顺着竹竿的每一次摆动,知晓只要到了转弯的地方,大叶子都会特意地摆动两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脚步终于停了下来。 李清听到了流水声。 这时他听到大叶子道:“李少主可以取下眼罩了。” 再次出现在李清他们面前的居然是一片光亮,而不是在山石的密道之中。 李清仔细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道山谷的底部,在自己的身后与两侧都是很高的岩壁,即便轻功很高的人,也很难攀爬上去。 只有在眼前有一道很深的河流,它的上游隐约中传来一丝的光亮,在夜色中若有若无。 明亮的月光从山顶穿照而下,可这里显得非常的昏暗。 李清很想仔细看看四周还有什么?可惜他什么也看不到。 李清完全被这山谷的特色怔住了,许久说不出一句话。 倒是走在前面的大叶子道:“这里是人间的天堂,到了这里只有快乐,没有忧愁。” “这种人到了这里,只会浪费情感。”小叶子的气似乎还没有消除,她对李清的态度依据很冷漠。 李清轻轻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此刻他也知道自己就不该说话。 无论小叶子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只见的大叶子不自在地笑了笑,然后把手放到了嘴边,发出了一声奇怪的声音。 在河流的上方顿时飘来的一条小船,在船头的桅杆上,挂着一只大红灯笼。 等到小船来到了身边之时,李清才看得很清楚,来到这里的小船上并没有摇船的船夫,小船只是顺着河流漂了过来。 此刻,只有大叶子跳到了小船上,对着李清道:“李少主请。” 李清犹豫了一下。 “难道李少主怕坐船?”只听得大叶子笑着道。 李清坦然一笑,道:“不是,来到这里的客人似乎并不是我一个。” 大叶子好像忘记了什么,抬头笑着道:“这个我倒是忘记了,主人邀请的客人只有李少主一个人,影子先生是李少主的朋友,自有小叶子会照顾他。” 始终没有说话的影子,此时言道:“姑娘倒也坦白的很,既然有小叶子姑娘亲自照顾我,李少主无须担心。” 李清微微一笑道:“有如此好客的主人,在下今日放心的很,请大叶子姑娘带路。” 小叶子看到李清轻轻跳到船上,冷冷道:“本姑娘最讨厌自作聪明的男人,尤其像李清你这样的聪明人。” “实在太聪明的男人就是不太好,可是这样的男人似乎并不止我一个。”李清站在船头叹气一声道。 小叶子站在那里,用眼睛狠狠地瞪着李清,鼻子中发出了哼的一声。 哼音落下,小叶子走到了左侧陡峭的悬崖下,用手在石壁上又是轻轻的一拍,一扇石门在李清的眼前又再次打开。 这难道又是一间山中密道?难道万蝶山谷的人都喜欢住在这样的山洞之中? 李清无法理解地摇了摇头。 小叶子连头也不回地径直走进了密道中。 “李少主保重。”影子很神秘地笑了笑,走进了密道中。 看到小叶子与影子的身影再次消失在了石壁的暗道中,大叶子对着河流的上游又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次李清倒是听出这是一种鸟鸣的声音,只是这种躲在大山中的鸟,自己实在叫不出它的名字。 脚下的小船居然动了起来,李清瞧了瞧,他的确没有看到摇船的船夫,也没有看到大叶子去划船。 何况这只小船在此刻居然是逆流而上,就算是大叶子在划船。 一个大姑娘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李清感觉自己有点傻眼了。 或许是看到了李清的好奇心,大叶子呵呵一笑,道:“这里的小船不需要船夫。” 李清依旧无法理解。 “李少主难道连这个道理都想不通?”大叶子笑着道。 看到大叶子的笑容愈见开朗,李清心中的疑惑愈来愈重。 忽然之间李清点了点头,他仿佛明白了一切,轻声道:“当然这里不需要船夫。” “聪明的李少主好像明白了其中的道理。”大叶子道。 “若是在船底拉上一根铁链,在上游的人只需要一个可转动的机关,看似没有船夫的小船必然会逆流而上。”李清淡淡一身解释道。 大叶子面色微微变了,但她口中仍然很温柔地道:“看来什么样的事情都瞒不住聪明的李少主。” 李清干咳了一声,四周顿时变得安静。 大红灯笼下大叶子凝视着李清,李清无意中目光落到了大叶子的身上。 两人目光相遇的一刻,谁也不曾眨一眨眼睛,大叶子的目光中充满了女儿般的温柔,让李清的心突然变得慌乱。 今夜河流中的水声很大。 可是这里没有风。  第二百五十八章:赌坊巨变 也是黄昏时候。 这正是百胜赌坊最热闹的时候,赌桌上挤满了各式各样有着银子的赌徒们,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都只有一个。 用自己腰包中有限的银子,梦想着能得到更多的银子。 这个幸福的想法每一个人都有,包括站在柜台中的高迁。 只不过在这里只有他的想法恰好与来到的赌徒们相反。 因为他是百胜赌坊的掌柜子,他只喜欢收回来的银子,不喜欢送出去银子。 日子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赌徒还是那些每天都喜欢来送银子的赌徒们,只不过在熟悉的人群中增加了几个陌生的面孔而已。 像这样每天来去的客人都很多,毕竟这是姑州城。 而且自己开的是赌坊。 因为只要是个赌坊,就没有理由去拒绝前来赌钱的赌徒们。 高迁很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站在柜台中始终没有吭声,手里打着算盘,算着只要自己能清楚的账本。 风时不时吹过赌坊的门口,门轴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于是高迁皱了皱眉头,心里道:“这个门也该修修了,只要少主回来,就一定换了这扇门。” 突然间,马蹄声响,数匹快马停在了百胜赌坊的门外。 马蹄声在停止的一刻,赌坊中立刻变得的安静,因为赌徒们已经知道这里的掌柜子就是昔日的飞猫高迁, 而且他的身后还有一个少主,他就是李清。 李清在不在赌坊中赌徒们并不知晓,但是高迁在这里。 高迁用眼睛瞧了瞧站立在百胜赌坊门口的快马,至少有五个人。 在快马立足的时刻,健马嘶鸣,可马上的汉子们却纹丝不动地坐在马鞍上,其中四个人他们的腰中挂着剑佩着刀。 只有一个人腰中的武器很特别,这里一把流星锤,他满脸的大胡子,黄黑色的脸就像在太阳下暴晒了一整天,能渗出许多的油。 他目光阴沉,坐着马鞍上沉声道:“谁是李清?” 高迁手中的算盘打的啪啪啪直响,人微微抬了抬了头,又低下了头,似乎对来到的人一点都没有兴趣。 汉子又大声道:“这里没有会说话的人?” “这里都是喜欢赌钱的人,没有你要找的人。”高迁手中的算盘并没有停下。 “你就是会管家的飞猫?”大胡子汉子又问道。 “大家都叫我高掌柜。”高迁终于停住了手中的算盘,他慢慢合上了账本。 大胡子汉子不在说话,他的双腿一夹,身子一侧,胯下的马径直走进了赌坊中。 身后的四个汉子动作也不慢,他们机会同时跳下了马,站在了赌坊的门口,手里提着他们的刀或者剑。 高迁带着冷笑看着闯进来的人和马,冷冷地道:“这里只有人可以进来赌,从来不欢迎畜生。” 大胡子的汉子上上下下打量了高迁一番,嘴角撇了撇,脸色开始变得铁青。 “你就是飞猫高迁。”大胡子汉子瞪着眼珠子又道。 “我是赌坊的高掌柜。”高迁道。 “交出李清。”汉子的火气有点大,赌坊中挤满了他吼出的回声。 “少主不喜欢你这样的人。”高迁的脸色开始变得阴沉。 无论怎么说,这里是李清的百胜赌坊,没有一个人敢在这里耀武扬威。 大胡子汉子的眼珠子瞪的更大了,带着恶毒目光直射柜台内的高迁。 在目光停止的一刻,他的人已离开了马鞍,凌空倒翻了两个跟头,突然飞起一脚,直直踢向柜台中的高迁。 他的人到柜台前时,大胡子汉子看到了一个人影,也听到了一个生硬的声音。 “少主从来不喜欢有人在这里打架。”这个声音是从汉子的背后传了过来。 大胡子汉子立刻想收住自己的脚,还没有来的急,他感觉自己后背的衣领瞬间变得紧凑,仿佛让他在瞬间的一刻无法喘过气来。 站在门口的四条汉子看得很清楚,汉子的脚的确是踢向了柜台内的掌柜子,可眨眼的时间,这只踢出去的脚却改变了方向。 然后他们就突然震住了,因为脚已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脚并没有踢到门口的人,这个大胡子的汉子又骑在了马上,只不过他的身子是倒骑在马上,而在马的旁边站着会管家的飞猫。 “你应该用你的流星锤,它一定比你的这条破腿快。”高迁冰冷地言道,他的手正抓住汉子的一条腿。 “想看我的锤子,送给你。”大胡子汉子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在马上他的身子一侧,挂在腰间的流星锤已到了他的手上。 “你就是个锤子。”这句话声音刚刚落下,高迁的人已凌空再次飘起。 本来安静的赌坊中,立刻想起了啪啪的耳光声。 等到再次恢复安静的时候,高迁静静站在了一张赌桌旁,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 “这里只喜欢赌银子的人,不喜欢找事的人。”高迁用眼睛看着倒骑在马上的汉子道。 大胡子汉子骑在马上,使劲摇了摇头,止住脑袋的一刻,手摸着发红的脸道:“果然是飞猫高迁。” “你们不该来这里。”高迁道。 “我们只要李清手中的剑,交出剑我们立刻离开。”这次说话的是另一名汉子,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 高迁看了看这个人,道:“就为了他手中的剑?” 汉子在听到剑的时刻,两只眼睛发出了贪图的目光。人把手中的剑抱在了怀中道:“当然就是他的剑,难道我们来是为了找你?” “你们也配?”高迁深深叹了一口气道。他的眼睛从赌坊开着的门看向了远方,少主的这把剑真有这么多的麻烦。 此刻骑在马上的汉子仿佛才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的脚一抬,手中的流星锤飞向了高迁。 在流星锤的后面带着一条长长的铁链子,在空中哗啦啦直响。 “锤子就是傻锤子,被人买了也只知道帮别人数银子。”高迁淡淡一声道,他直直伸出了自己的手。 大胡子汉子的脸色顿时变了,这次他依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因为他怎么说也是一个一流的高手,在江南擅长是这般兵器的高手中,他也是数一数二的排名。 只要他的流星锤飞出,就是田野中飞奔的兔子,也会被他的流星锤击倒。 高迁只是一个过去的传说,何况他比一只兔子要大的多,这样的目标汉子几乎就不放在他的眼里。 他根本不相信年老的高迁会比一只兔子的速度还要快。 谁知高迁没有动,在冷笑中他突然伸出手,他的手就像街道中喜欢打沙包的孩子去接沙包一样,一下子就把飞出来的流星锤抓到了手上。 速度就如李清用两根手指去夹别人的剑。 大胡子汉子心中的表情,就像高迁的手突然捏住了自己的脖子,一阵青,一阵黑,呼吸声慢慢开始变大。 汉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还是没有办法把飞出去的流星锤从高迁的手中拉出来,高迁的手仿佛就像磁铁一般紧紧吸住了流星锤。 站在门口的汉子们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抱着剑的汉子突然笑着道:“久闻李清有可以夹住剑的手指,就如昔日的陆小凤,今日的飞猫好功夫。” 高迁仔细看了看门口站着的四个人,开口道:“几位的身份若是没有猜错,你们的主人是肖玉楼。” 骑在马上的汉子看到自己实在无法拉回流星锤,竟从马上跳了下来,黑着脸道:“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你就不该为难我们。” “恰好他也是我的老朋友。”高迁的手指一松,流星锤丢在地上,在流星锤的表面深深陷阱去五个深深的手指印。 看到流星锤上的手指印,站着的汉子们渐渐变了脸色,互相望了望对方后,抱着剑的汉子道:“高大侠既然是肖。。。肖大侠的朋友,有什么话我们似乎可以好好商量。” 他的话虽然说出的不是很清楚,但好像实在提醒着高迁,肖玉楼的身份他应该知道了,莫要忘记幽灵的人是任何人都不能得罪的人。 高迁的脸色慢慢恢复了平静,他很冷静地言道:“剑在少主的手中,有本事你们可以去拿。” 抱着剑的汉子的脸沉了下来,道:“本来他的剑已送到我们手中,只是又不见了,江湖这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只有两个人。” “我和我们的少主。”高迁带着一种无奈回答道。 “若是交不出那把剑?”大胡子汉子冷笑着道。 “好像我们只有死路一条?”高迁的脸色变得再次难看。 大胡子汉子用眼睛看了看丢在地上的流星锤,犹豫了片刻,没有吱声,也没有点头做出表示。 高迁的话音刚刚落下,忽然在门外传了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他是我的老朋友,对老朋友说话自然要学会客气一点,不然老朋友的心中一定会不高兴。”这个男人的声音很苍老。 但是在语气中带着一股苍劲。 高迁看到了门外的夕阳,夕阳让黄昏变得更加萧条、冷漠。 因为这是秋天。 秋天的夕阳没有炙热,但恰好照在这个人的脸上。 高迁知道他是谁。 他是自己昔日的朋友,而且还是一个老朋友。 肖玉楼熟悉的脸出现在了赌坊外。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把剑与影子的剑决然不相同。 这把剑的剑鞘并不是黄金打造。 第二百五十九章:赌坊琴声 赌坊的门已关上,百胜赌坊中此时没有一个喜欢赌博的赌徒,闯进来的马也牵出了门外。 高迁就站在赌桌旁,他没有留下任何一个伙计。 进来的人正是肖玉楼。 白色的衣衫,手里提着一把黑褐色的剑。 剑就在剑鞘之中,高迁却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杀气。 没有任何时候能比上今天让他如此心碎。 因为走进来的人,不但是一个男人,而且还是自己最熟悉的一个男人。 感情没有年龄的界限,但从年少共同走过的友情,此刻好像一道很深的沟壑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没有一种沟壑会比眼前的这个深,高迁感觉自己就无法看到它的底。 世间只有走错的路,绝没有可回头的桥。 心灵深处搭建的这座友谊之桥,高迁看到它已经开始坍塌。 “为什么?”高迁尽力平静着自己的心。 肖玉楼一双带着杀气的眼睛,直直盯着高迁,他突然向前走了几步,冷冷地道:“是李清杀了阿斌?” 高迁没有否认,这个喜欢吊脸的阿斌本是自己客栈中的伙计。 也是血衣门的弟子。 可他是肖玉楼送来的人,他相信自己的朋友,也相信他告诉自己的每一个故事,包括阿斌的往事。 但是李清亲口告诉他,这是一个叛徒,他从来到这里的一刻,就有一个人精心策划了这场阴谋。 “他应该是你朋友的孩子,你并没有杀死他的父亲?”高迁但愿这不是一个事实。 “我的确杀了他的父亲,但找到他的时候,只是告诉他说我知道一个秘密。”肖玉楼道。 “我已知道你说了什么?”高迁的心变得更冷了。 这是一个欺骗的谎言,只要有一个人能编出这样谎言,听到的年轻人心都会冲动,冲动只会带来无尽的惩罚。 喜欢吊脸的阿斌,永远都不会在知道这个答案。 这个恶毒的谎言随着他的离去,只能成为一个尘封的秘密。 “这里应该有着一坛老酒。”肖玉楼没有回答他的话,目光飘向了赌坊的二楼,这是李清最喜欢坐的的地方。 “老酒只有老朋友才喜欢喝。”高迁拍了拍手,走向了柜台内。 肖玉楼看着高迁走进了赌坊的柜台中,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 背影中的高迁,没有停顿,他弯下了腰从柜台中拿出了一坛酒,低着头道:“为什么又叹气?” “我总是以为自己很年轻,可看到你的背影时,发觉岁月真是不饶人。”站在门口的肖玉楼叹息一声道。 高迁走出了柜台,瞧着手中的酒坛子,摇了摇头自语道:“总以为今生与你已经无缘,可还是忘不了你。” 肖玉楼却露出笑道:“因为我们年轻过。” 高迁盯着他望了一眼,径直走上了赌坊的二楼,坐到了李清喜欢坐的的位置上,靠着木栏道:“今天也许是个喝酒的好日子,你为什么还不上来?” “喝酒的日子总得先办完手头的事情,这样坐下来才能够安心喝酒。”肖玉楼从二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当他的眼睛落到地上的流星锤时,目光忽然变得更加阴沉,许久许久冷冷地道:“飞猫的手法真是不简单。” 坐在二楼的高迁没有回答。 肖玉楼突然抬起头对着门口的汉子,用冰冷的目光扫视了一眼。而门口的汉子像是犯了极大的错误,没有一个人吱声。 “太湖的人,听说都是血性的汉子,今日见到也只不过如此。”楼上飘下了高迁的话。 肖玉楼一双刀锋锐利的眼睛,竟一直在瞪着他们,冷声道:“就你们的资格也配在飞猫的面前亮出自己的兵器?” 五个汉子的脸色全都变了,尤其是抛出流星锤汉子的脸上,顿时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 没有一个汉子回答肖玉楼的话。 肖玉楼又冷冰冰地言道:“手中既然没有了兵器,这样的人活着也是一种耻辱。” 大胡子汉子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没有兵器的人就不配留在这里,留在这里的人只有可以活着的人。”肖玉楼道。 大胡子汉子的心中仿佛受到了刺激,他突然大声道:“你以为穿着白色的衣服,就能与昔日的西门吹雪相比,他的剑法永远都是第一。” 站在赌坊中的人,谁都想不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连肖玉楼都似乎让他的话怔在了地上。 肖玉楼的脸上瞬间挤满了杀气,仿佛汉子的每一个字都说中了他的心思,他手中的剑慢慢提起。 怀里抱着剑的汉子,怀中的剑始终没有放下来,他盯着肖玉楼的剑缓缓言道:“我们兄弟似乎跟了你很久,你的事情我们知道的好像并不是太多。” “你们知道他曾经是我的老朋友,这个秘密已经足够让他想杀了你们。”二楼的高迁叹气一声。 汉子的再也没有吱声,突然他咬了咬牙,怀里的剑已出鞘,剑光闪动,直直刺向肖玉楼的咽喉。 肖玉楼的剑没有动,他的身子已向后滑出,身影退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刚才说话的大胡子,似乎这个人的话让他在老朋友的面前伤了自尊。 用剑的人只要剑出手,就没有收回的一刻,剑在剑客的手中,只要出鞘,从没有回头的那一刻。 剑在空中不停闪动,刹那时间汉子的剑已攻出了数十招。 肖玉楼的身子在剑的变化中不停地变换,口中不时传出几个字,“慢!你的剑法实在太慢了。” 在汉子刺出第十三招的时候,高迁看到肖玉楼拔出了剑,他在剑花中只刺出了一剑,一剑就已刺穿了汉子的咽喉。 剑在拔出来的瞬间,滴着鲜红的血。 “我最讨厌十三这个数字,你不该刺出这一剑。”肖玉楼低头看着手中的剑。 汉子的手中已没有了剑,他的一只手举得很高,直直指着眼前的肖玉楼。 大胡子汉子似乎是他们中的老大,他瞪大眼睛吼道:“你居然杀了他?” “他不应该提起西门吹雪,他只是一个昨日的传说。”二楼的高迁叹了叹气接着又道:“一名剑客最讨厌的事情只有一个,就是活成别人的影子。” “既然你跟随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记住这个道理。”肖玉楼手中的剑慢慢插入了剑鞘中。 “剑是一个剑客的灵魂,即便今日杀了我们,你也做不到昔日的他。”此时门口的另一名汉子忽然道,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刀。 冷酷的目光看着肖玉楼的一举一动,眼睛里带着一种比刀还要可怕的凶光。 肖玉楼凝视着说话的汉子,他的态度恢复了冷漠,眼睛中再次露出杀气。 说话的汉子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肖玉楼的神情,挺起了胸,道:“即便今日死在你的剑下又能如何?你的剑只能杀那些没有用的人。” 他在说话的一刻,反手抖出了一个刀花,在刀光的闪动中,他的刀已向肖玉楼的胸膛只刺过来。 肖玉楼的身影飘了起来。 汉子此时看到了一个人影从二楼飘落,他在空中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在变化的刀光中,居然生生抓住了刀背。这柄刀似乎立刻就在他的手中生出了根。 汉子用力想抽出这把刀,可就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这柄刀依然还在这个人的手中。 高迁的脸上带着微笑,他轻声道:“他不是昔日的西门吹雪,我也不是昔日的陆小凤。” 汉子的额头流出了汗。 “这里是赌坊,不是比武的校场,我们的少主肯定不喜欢这样。”高迁道。 汉子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了看高迁,放开了手中的刀,转身对着门口的汉子们道:“我们走。” 带着咯吱声的门瞬间打开,瞬间再次关闭。 肖玉楼的身影坐在了二楼的桌子旁,他用冷冰冰的声音言道:“不该活着的人,就是走了出去也不可能活着。” “至少他们没有死在这里。”高迁站在楼下道。 “我的心思你总是能猜得出来。”二楼的肖玉楼打开了酒坛子,酒直接倒出了口中。 高迁点了点头,走到了赌坊通往后院的门口,他似乎是对着肖玉楼,仿佛又是对着后院中的一个人。 目光沉思了很久道:“你让他们故意来到这里,只是想试一试我们的少主是否真的在这里?” 肖玉楼又喝了一口酒。 “你总想着有一天你不再是西门吹雪的影子,这是你最初的愿望。”高迁道。 肖玉楼再次喝了一口酒。 高迁对肖玉楼的样子并没有吃惊,反而笑了笑再道:“你很想试一试少主是否能夹住你的剑?” 肖玉楼停住了手中的酒,他的目光变得迟疑,他盯着李清曾经坐过的椅子,仿佛此刻李清就坐在这里。 “你真能夹住我的剑?”肖玉楼自言自语道。 站在楼下的高迁深深叹了一口气,他走到了一张赌桌旁,将手里的刀轻轻放到了赌桌上,然后道:“也许你永远没有与他比剑的机会。” “你就这么肯定?”肖玉楼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楼,他用一种很独特的眼神看着高迁。 “这是你一生唯一走错的一步路,你不该带着他们来到这里。”高迁的目光透过肖玉楼的人,看着赌坊的后院。 肖玉楼从高迁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人影。 他本想回头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这个人绝对不是李清,他坚信。 此刻在黄昏的赌坊中,突然传出了一阵伤感的琴声。 第二百六十章:竹楼客人(一) 河流的尽头居然是一座陡峭的山崖。 两条碗口粗的铁链顺着山崖垂直而下,小船在山石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条穿过大山的暗河,李清并没有看到牵引小船的人。 坐在小船船头的大叶子似乎很熟悉这个地方,她抬头看了看山崖,又低下头对着李清轻轻一笑。 口中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声。 不时在山的中央出现了一丝亮光,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半山腰传了下来,“我们的客人已经到了?” 大叶子仰起头道:“是,来到的正是李少主。” “上来。”上面的人回答道,可李清却没有看到有任何东西从山腰中放下来,那怕是一只可以坐人的箩筐。 于是李清微笑着道:“你们迎接客人的方法真是独特,难道我只能顺着这条铁链爬上去?” 岂料大叶子快速回答道:“正是。” 夜色中李清抬头看了看上方,半山腰中除了一丝亮光,什么也看不到。 大叶子嫣然一笑道:“若是连李少主都无法上去,看来你也做不了这里的客人。” 无奈中李清苦笑道:“难道你每次都是这样上去?” 大叶子却摇了摇头道:“山上是禁地,我们可从来就没有上去过。” 李清心里一怔。 大叶子垂下了头,用眼角偷偷看着李清,又道:“我知道你的内心其实很讨厌我,不相信我的话,可我说得就是实话。” 李清无法解释自己的想法,只能笑着道:“既然是你们山谷的禁地,似乎我来的也不合适。” “这是夫人的命令,每个能到这里的客人,都会有一个姑娘送他来到这里,而且只有客人同意,这个姑娘才能。。。”大叶子突然留下了一句话,只说出了一半。 “这个姑娘才能上的山去。”李清接着大叶子的话题道。 站着的大叶子双手放在自己的衣裙前,使劲点了点头。 李清没有再去追问,既然她没有上去过,山上的一切她自然不知晓,他的左手突然伸了出去,揽住了大叶子的腰。 脚在船底一点,李清的身影飘然而起。 当李清的身影落下,出现在眼前的是半山腰中一块很平坦的石台。 四周自然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林上间隔挂着大红的灯笼 竹林顺着山坡而下,一条山间的石道出现在了李清眼前。 可是在石台之上李清并没有看到任何人。 “居然能上来?李少主的轻功果然一流。”一个生硬的声音从山道上传来。 在翠绿色的竹林下,李清终于看到了一个所谓的人,他全身绿装,发青的脸,就连头上的发髻也包扎着绿色的绸子。 站在竹林旁边,若是他开口说话,只能把他当做一根发胖的竹子。 大叶子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神色很紧张,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 在自己的怀里,李清第一次近距离看清楚了她的脸。 她微微发红的脸上,长着与小叶子一样的大眼睛,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在灯笼的光亮下,显得非常聪敏。 只是在这一刻在她的眼睛里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惊慌,甚至忘记了自己此刻李清还搂着她的腰。 李清在光亮中看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说话的男人,发青的脸在翠绿的竹子下很模糊。 于是他侧着头很温和地问道:“你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大叶子点了一下头,却立刻又摇了摇头。 “山上的规矩你可知晓?”竹林下的怪人忽然发出了声音,声音极为冰冷。 “夫人的客人就是我的主人。”大叶子的话让李清感到非常奇怪。 瞬间,李清一双冷酷的眼睛盯到了自己的身上。 “阁下既然走了进来,就要知道山谷中的规矩。”绿色的怪人语气很冷。 “什么规矩?”李清缓缓问道。 “不该问的事莫要问,不该见得人莫要见。”绿色的怪人从树上取下了一只灯笼,灯笼很低,还是看不到他的脸。 “哦!”李清应了一声。 “带你的主人去属于他的竹楼。”怪人又对着大叶子道。 大叶子快速点了点头。 站着竹林下的人鼻子中嗯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快步踏上了山路。 看到这个怪人离开,大叶子的身子轻轻一动,仿佛卸下了一口气。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腰间的温暖,她用眼睛瞟了李清一眼,却没有走开,微微发红的脸,只是有一点紧张。 李清转过身放开了手,柔声道:“你用不着担心,只要我在这里,你就很安全。” 大叶子眨着大眼睛,使劲点了点头。 李清的态度还是同样温和又问道:“他是谁?” 大叶子听到李清的话,犹豫了片刻却言道:“此刻起李少主就是大叶子的主人,无论什么样的要求,大叶子都会答应。” 李清瞧着远去的怪人,他似乎对大叶子的话非常感兴趣,还是带着微笑,大声道:“既然已到了这里,若是能有吃的,我一定先想去洗个澡。” 大叶子的脸变得更红了。 竹楼就在自己的眼前,可当自己的身影出现在竹楼中的时刻,李清才感觉到自己的想法完全错了。 也许自己压根自己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 竹楼上的房间只有一个大门,可走进了房间中却有着许多的小房间,首先出现在李清眼前的房间并不是很大。 但是房间的中央放着一个大木桶。 木桶的周围飘着的热气,只要是个男人都知道它就是个洗澡桶。 这里的人似乎已经知道,李清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洗澡,特意已准备好了这只大木桶 看着冒着热气的大木桶,李清用自己的左手轻轻扣了扣鼻子。 大叶子就站在大木桶的旁边,她的手里不但拿着洗澡用的皂角,而且还拿着一块可以搓澡的大布子。 李清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慢慢道:“我似乎喜欢一个人洗澡。” 大叶子却眨着大眼睛,道:“您是我的主人,我应该您洗澡。” 李清瞧着大木桶,此时他突然想起了小蝶,在自己洗澡的那一刻,这个胆子很大的姑娘,她就是这样毫无顾忌地闯进了自己的房间。 而且她的小手还差一点伸进自己洗澡的木桶中。 “你应该认识小蝶?”李清很想知道她们之间的关系,她们都是大姑娘,居然对一个男人洗澡,显得见怪不怪。 大叶子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轻叹了一口气道:“她也是山谷中的人,遇到少主这样好的客人,也算是大叶子的福气。” “在树林外,你以为我是一个坏人?”李清又忽然问道。 “只要你走不进密道中,我就不会得到这样的命令。”大叶子依然低着头道。 “所以在那一刻你想杀的人就是我。”李清道。 “是!”大叶子的头低的更低了,她的脸几乎藏到了自己的胸中。 “你怎么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李清的心中出现了一种茫然的感觉,可他的脸却非常的平静。 大叶子突然抬起了头,在木桶飘出的雾气中,凝视着李清平静的脸。 现在她的眼睛里不在带有恐惧与紧张,而是对李清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我听说少主的名字已经很久,只是不相信,等到自己亲眼所见,我不能不去相信。”大叶子抬着头,很大声地言道。 她虽然没有彻底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但李清在瞬间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这里服侍来到的客人,这是山谷中每个姑娘必须的选择。 为什么小蝶会在自己洗澡的时候,显得很随意?因为她们在长大的过程中,早已有了这样的锻炼。 她们在这里长大,都已经习惯了自己生存的模式,在她们的内心之中,她们早已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她们始终没有可选择的权利。 竹楼外夜色更浓,山风早已来到,在山风中充满了芬芳的花香。 李清默默看着站着的大叶子,在树林外她的内心是在反抗,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热情与希望。 她想用自己的剑,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一个人终究无法摆脱命运的安排。 她们只能去祈求上天让她们遇到的客人,是一个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李清只能承认这个悲哀的现实。 “我一直认为我比一个瞎子活得都开心,此刻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宁愿刺瞎自己的眼睛也不愿留在这里。”李清想起了瞎子的每一句话。 更明白为什么一个瞎了眼睛的人,居然还活得那么的开心。 因为他的眼睛始终看不到让自己心碎的事情发生。 “他曾经也是山谷中的人,只不过突然离开,离开的很奇怪。”大叶子四周看了看,轻轻地说道。 “他并没有离开,只是你没有看到他。”李清忽然笑着道。 “他怎么会到这里?”大叶子被李清的话,逗的很紧张,她几乎在李清话音落下的时候,快速冲出了竹楼的门。 竹楼外的大红灯笼照亮了四周,大叶子什么也没有看到。 倒是带着花香的山风让她顿时清醒。 “聪明的李清就是很聪明。”大叶子看着竹楼外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知道此刻的李清一定早已坐到了大木桶中。 竹楼外根本没有人,只有自己熟悉的山风。 但是这一刻,大叶子又突然笑了,她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古怪的想法,她很想看看这个聪明的男人到底怎么洗澡? 于是李清在大木桶中再次看到了大叶子。 她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第二百六十一章:竹楼客人(二) 只要是个人,他或多或少总会有些坏毛病。 只要自己的坏毛病有人可以接受,其实这只是一个不好的习惯罢了。 大叶子瞪着自己的大眼睛。 因为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大木桶中洗澡,而这个男人就是让自己有点恨又有点喜欢的李清。 女人心中的恨一般来的都非常的快,只要是她们感觉不到开心的事情,她们都可以发脾气,都可以去恨,当然包括对待一个人。 无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 爱与恨,这就是女人存在心底世界的两个观点,只要不可以去爱,就可以去恨。 这种不平衡的心态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改变。 除非这个世界上已没有情感可以存在。 李清当然不需要这样的结果。 因为有那么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已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虽然男人这两个字非常的辛苦。 对待瞪着大眼睛的大叶子,李清感觉自己心里有种发苦的滋味。 却无法说出口。 大叶子张大了大眼睛,瞧着大木桶中的李清,表情似乎像是长了这么大,她就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洗澡的男人。 快步走到了大木桶前,大叶子往木桶里瞧了瞧,抬起头脸上虽带着红晕,人却有点好奇的道:“你们男人就是这么洗澡?” “洗个澡难道还有什么样的区别?”李清苦笑一声,她简直比昔日的小蝶胆子都要大。 若是这个木桶有扇门,大叶子绝对会打开门走了进来。 站在木桶旁,大叶子迟疑着,许久又道:“男人洗澡时都喜欢穿着自己的衣服?” 李清根本无法回答她的这句话,他只是知道此刻自己洗澡的时候,绝对不能脱光自己的衣服,毕竟大叶子就站在这里。 欺骗她的话,只是为了给自己寻找一个机会,因为闯出去的大叶子迟早都会回来。 “男人就是男人,与我们就是不同。”大叶子又伸头看了看,她的脸上露出了失望,她什么也没有看到。 大叶子似乎在瞬间也觉得自己很荒唐,话音落下,她的脸变得更红了。 就在这时李清露出了怪笑道:“若是想看个明白,为何你不自己跳进来瞧瞧?” 李清从大木桶中忽然伸出了自己的手。 这次大叶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身跳到了门口,抿着嘴笑道:“我才不会上你的当,虽然你是我的主人。” 李清立刻沉着脸道:“主人洗澡的时候,你该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大叶子的人已站到了竹楼的门口,她留下了一句话,李清听得很清楚,“洗完澡的主人一定很想去睡觉,我在床上等着你。 李清直直怔在了大木桶中,这是他听到的最离奇的一句话,这句话居然会从一个大姑娘的口中说出来,简直就是想不到。 若是让一个很懂事的女人不要取笑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不要先去跟这个女人开过分的玩笑,李清忽然感觉这句话说得非常有道理。 “我的肚子好像很饿。”李清可不愿意她说到的事情立刻发生,他大声道。 可惜门外只留下了大叶子的笑声。 在无奈中他摇了摇头,从木桶中站直了自己的身子,用手慢慢解去自己的衣衫,将它挂在大木桶旁边的一条细绳上。 就在这个时候,李清又忽然听到竹楼的窗户处发出了轻轻的声音,他没有回头,从飘来的花香中他已猜出来到的人是谁了。 山风中不但吹来的是花香,而且还有自己很熟悉的味道,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女人,她不但能给自己带来意外。 而且还能带来无尽的忧伤。 一个姑娘的身影很快鱼儿般从竹楼的窗花中滑了进来,她的身法很轻盈,似乎对竹楼内的布局非常的熟悉。 来到这里的居然是紫蝶,她穿着一身黑夜的夜行衣,可她的手中并没有提着剑。 她轻轻走到了门口,向外看了看,然后转身看着木桶中的李清,眼中带着说不尽的忧伤。 人站在门口,脸微微变红,道:“你终究还是到了这里。” 李清瞧着自己的样子,心中只有苦笑,从认识紫蝶的那一天开始,他可从来想到会有如此相遇的一刻。 “我似乎别无选择。”李清苦笑一声道。 “你心中一直担心着她?”紫蝶淡淡的话语,声音中充满了无数的哀叹。 李清点了点头。 “其实你来到这里寻找解药,只是一个借口。”紫蝶忽然道。 李清没有反驳这句话。 “其实不管为了什么,你已到了这里。”紫蝶叹了一口气,喃喃道。 “你可知道她在哪里?”李清本不想去问,可他实在无法找到可以说出口的话。 因为此刻,这个她似乎就是他们之间共同的话题。 “她很好,她呆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紫蝶犹豫着还是说出了口。 “哦!”李清又点了点头。 紫蝶离开了门口,走到了竹楼的窗户前,望着夜色的山谷,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山风中依然带着花香,窗外的月亮很美丽,人轻声道:“也许没有这个她,我们会有属于我们的世界。” “这个。。。。”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在心中他突然感觉无法找到可去否认这句话的话。 “我只是山谷中的一只蝴蝶,蝴蝶的生命中没有冬季。”紫蝶转身又道。 李清看着木桶中渐渐散去的热气,没有说话。 “是你杀了慕容俊?”紫蝶忽然道。 “好像是我的这把剑。”李清没有否认,也没有去解释。 因为在客栈见到慕容俊的那一刻,李清就很清楚,这样的事情对谁也说不清楚。 所有说不清楚的事情,只能用一种方式去解决,那就是永远不要去解释。 任何一种强词夺理的解释,在这里都是一句没有用的废话。 “他只是一种交易的砝码,我们都是一样。”紫蝶再次走到了门口,往外瞧了瞧。 “你可知道来到这里的规矩?”紫蝶猛然间回身突然道。 李清的心一怔,这个规矩此时自己已经知晓,她是山谷中的大小姐,自然很清楚这里的规矩,于是李清只能点点头。 “你就是为了这条规矩而来?”李清道。 门口的紫蝶始终不时回头看着门外,她好像很担心离开的大叶子会突然闯进来。许久已没有听到大叶子的声音,看到紫蝶的担心,李清缓缓又道:“她好像去找吃的,我是个不喜欢饿着肚子睡觉的人。” 门口的紫蝶仿佛松了一口气,人却言道:“属于我们的时间好像并不多。” 李清微微一笑,道:“好像属于我洗澡的的时间也不多。” 可听到李清的话,紫蝶在门口犹豫了很久,猛然开口道:“她是你的第一个女人,我不想失去属于我的第二个机会。” 站着木桶中的李清彻底发愣了,没有任何一句话,能有这句话说得如此清楚,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可听得明白。 站在门口的紫蝶轻轻走到了木桶前,她的眼睛中带着泪,但人却很温情地对着李清道:“都说夜很漫长,可漫长的夜也有过去的那时刻。” 李清直直站在大木桶中,他看着紫蝶的眼睛,很想说句话,可话到了嘴边他却又无法说出来, 眼前的紫蝶带着忧伤,也带着一种诱人的温柔。 李清再次从木桶中拿出了手。 就在手刚刚伸出的这一刻,竹楼外却又传来了一个女人霸道的声音。 ”王八蛋就在这栋竹楼上。”说这话的女人只要用耳朵仔细去听,就知道她是小叶子,因为在这里只要她会这样说话。 李清苦笑着看了一眼紫蝶,今晚的女人实在有点多。 小叶子的人比说话的速度还要快,在声音落下的一刻,她的身影已从竹楼的窗户直接飞了进来,连李清都有一点吃惊。 落在地上的小叶子目光四面一闪,转身就瞪着李清道:“这里就你一个人?” 李清慢慢从竹楼的细绳上取下了自己的衣衫,盖到了木桶上道:“难道姑娘喜欢两个人一起洗澡?” 小叶子不屑地瞪了李清一眼,使劲用鼻子闻了闻房间中,然后道:“这里不但有臭男人的味道,而且还有一个女人的味道。” 李清忍住了自己的笑,道:“姑娘的鼻子能闻出人的味道?” 小叶子鼻子中发出哼的一声,瞪着大眼睛却四处直瞧着。 “姑娘怎么到了这里?”李清有点惊奇地又道。 小叶子站在了门口,双手叉在腰中,用大眼珠子恨着李清道:“我是什么人,你会不知道? ” “姑娘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确实不知道,不过在此刻,我已知道。”李清悠然一声道。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小叶子几乎竖起了眉毛。 “肯定是一个喜欢看男人洗澡的大姑娘。”李清笑呵呵地道。 “王八蛋,我才不喜欢看着你,我是来找姐姐。”小叶子的小嘴一撇。 “你莫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你好像来错了地方,你的胆子未免有点太大了吧。”李清收起笑容,一本正经道。 “这是山谷中的禁地,我知道。”小叶子说完话的时候,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四处瞧了瞧。 “知道这是山谷的禁地,你也敢来?”李清显得很严肃,冷声道。 “你都来了这里,为什么我就不能来?”小叶子看到房间中再也没有别人,又很霸道地言道。 李清对着大木桶长长叹了一口气。 “洗个澡真是这么难?”李清无奈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竹楼客人(三) 工于心计的人,其实有时候也会很幼稚。 尤其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女孩子,虽然霸道是她们独有的天性,可当她们遇到事情的一刹那,幼稚天真的心又会顿时变得六神无主。 竹楼外的空中突然升起一缕奇特的烟火,并且带着奇怪的声音,就像是小孩子手中的柳笛,吹出了急速的笛声。 小叶子的大眼珠子瞪得比牛的都要大,紧张中双手不由自主地放开,耳朵竖起听着竹楼外发出的声音。 用不着去说,李清立刻分辨出,这是万蝶山谷发出的紧急讯号,肯定是有人冒然闯入了山谷的禁地。 谁会又这么大的胆子敢闯进山谷的禁地?只会是站在眼前的小叶子。 因为大叶子离开的时候,已告诉了李清,只有特殊的人才能来到这里。 这是万蝶山谷禁地中特殊的规矩。 每一位进来的客人,都会有一个姑娘陪着他。 客人在走进禁地的瞬间,就会变成她的主人。 小叶子陪着的人是影子,她们走进的是山谷中的密道,而不是这里。 所以李清断定她只能是偷偷来到了这里。 可惜从这个骄横跋扈的小叶子口中,李清还未来得急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一切。 不过李清也不敢很过分地去追问,这个秘密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当然这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李清有再大的胆子,此刻也不敢说出她的名字。 因为这个女人藏着的地方,无论怎么样他都无法说出口。 小叶子像是听到了可怕的声音,身子从门口直接跳了起来,窜到了李清洗澡的大木桶前,苍白的脸颤声道:“我必须躲一躲,要是她们抓到了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看着竹楼的房间,李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因为这是一个用来洗澡的房间,这里除了这只大木桶,只有可以挂衣服用的绳子。 就连竹楼的屋顶也是竹子修盖,根本无法藏下一个大活人。 焦急的小叶子看到了李清站着洗澡的大木桶,突然间像是发现了可以藏身的好地方,她的手直接在大木桶的边沿一按。 李清此刻想拦已拦不住,她的人直接跳了进来,水花溅到了李清的脸上。 竹楼外传来了许多人的脚步声,此时李清听到准备蹲下去的小叶子突然叫道:“你怎么有这么多的腿?” 李清的手瞬间到了小叶子脖子间的晕穴上。 走进来的是四个女人,其中三个女人都是张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李清。 李清的神态似乎像是非常的吃惊,他的一半身子露在木桶外,手里提着自己的衣衫,恰好遮住了木桶的边沿。 走进来的四个女人李清居然都认识,除了大叶子,她们居然是自己在山坡处遇到的三个女人,当然包括老尼姑。 老尼姑用不屑的眼睛瞧了瞧李清,回头对着大叶子道:“这里就他一个人?” 大叶子对着李清笑了笑,口中却回答道:“不是!” 李清感到自己的后背都在出汗,这个大叶子的笑仿佛就是一把利刀,从大木桶的中央直穿而过,她看透了自己。 老尼姑的脸立刻严肃起来,她盯着大叶子道:“这里还有人?” “他是我的主人,这里的人除了主人当然还有我一个。”大叶子终于让李清放下心,原来她口中的人就是她自己。 老尼姑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看大叶子,冷声道:“山谷中的规矩你知晓,若是敢私闯禁地,就是你的师傅也保不住你。” “弟子明白。”大叶子忽然很客气地对着老尼姑使了个礼。 老尼姑用眼睛在房间中仔细瞧了瞧,最后她的目光落到了李清站着的大木桶上。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没有走过来。 嘴里却道:“李少主真是一个人在洗澡?”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居然红了。 毕竟自己是个尼姑的打扮,而且洗澡的李清是一个年轻的男人。 李清忽然感觉自己听到了一个同样的问话,这句话似乎刚刚就有人在这里已问过他。 于是李清拿出了一只手,轻轻在脸上摸了摸,然后道:“好像我并没有两个人一起洗澡的这个爱好。” 老尼姑的脸直直红到了脖子上,她用女人最恶毒的眼神狠狠瞪了李清一眼,因为李清的这句话她根本无法反驳。 她也无话可对李清再去说。 她又看着大叶子,道:“山谷中的规矩你知道,若是在这里发现闯进山谷的人,一定会扒了你的衣服扔到山谷中喂。。。” 或许在这一刻,老尼姑突然想起站在大木桶中的李清光着身子,她没有说完话,脚在竹楼的地板上一跺脚,转身走了出去。 这个要命的老尼姑也会害羞?李清很自然地用手揉了揉鼻子。 他感觉到自己脸上此时流下来的并不是洗澡的水,而是汗。 汗水已沾满了他的后背。 秋天的山谷中有风,而且山风不会带着暖意,可李清感觉现在就是打开竹楼所有的窗户,此时他也无法感受到山风吹过带来的凉爽。 他劲力让自己变得很随意,让自己的脸上带着笑。 可他的笑瞬间停止在了脸上,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向他走了过来。 绿色的衣裙,头上戴着一顶绿色的帽子,她的手中提着一把剑,她的脚步很轻。 脚步在大木桶前,终于停了下来,她带着微笑看着李清。 李清的手停在了鼻骨上,他用微笑迎接着这个绿裙女人。 “都说潇洒的李少主很像昔日的楚香帅,我似乎记得香帅有一个爱好。”绿裙女人微笑着道。 李清本就紧张的心再一次被提起,但他很平静地道:“香帅的喜好有许多种。” “似乎楚香帅的身边总有许多的女孩子,而且在他洗澡的时候也一样。”绿裙女人站在大木桶前笑着道。 若不是亲身遇到胆子大的小蝶,李清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眼前的绿裙女人会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从认识小蝶开始,她总能用古怪的方式来对待自己,甚至她只身一人居然在自己洗澡的时候闯了进去。 这一刻就犹如过去发生的那一刻,小蝶曾差点把手伸进了自己洗澡的木桶中。 绿裙女人与小蝶特殊的关系,李清早已猜出。 胆子大的小蝶能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来,这就是一种人性的遗传。 李清的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可在这里不行,李清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李清镇静地道:“李清就是李清,怎么敢于香帅去相比。” 不过李清从未见过如此深情而又火热的眼神,绿裙女人每一个眼神,都让他的心不由得开始紧张。 但这又不是紧张,这种感觉让李清无法用语言去表达。 绿裙女人终于转过了身子,她对着门口的白裙女人道:“会隐藏的男人只会变成一个死人,他是这里的客人,他不会这样去做得。” 走出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转过头对着李清道:“我们是山谷的护法,若是你碰到的是长老,或许就不会这么侥幸。” 大叶子的脸色立刻变了,她很紧张地看着走出去的两个女人。 李清却很明白绿裙女人的每一句话,这是她在无意中提醒着自己,这里寻找他麻烦的人,并不止她们三个人。 “谁闯进山谷中,谁就得死!”大叶子自言自语着,她看了一眼李清,匆忙追了出去。 竹楼的房间内顿时变得安静了许多,竹楼外的声音也慢慢远去。 等到李清只能听到夜色中虫子的鸣叫声时,他从大木桶中突然直冲而起,在落到地上的时候,衣衫已披到了他的身上。 “你可以出来了。”李清缓缓言道。 听到水声的那一刻,李清却突然转过了身子,他目光直直看着门外。 “幸好我从小就有憋气的本领,不然真会闷死这这里。”出来的是紫蝶,她站起来的一刻,李清听到了水从她身上落下的声音。 但李清没有敢回头,他当然知道一个女孩子从水中出来会变成什么样子,虽然紫蝶穿着衣服。 “她可怎么办?”李清听到紫蝶的话,他才想起藏在木桶中的姑娘并不止紫蝶一个人。 木桶中还有一个要命的小叶子。 李清只能转过身,他不可能让两个大姑娘站在自己洗澡的大木桶中。 温柔的紫蝶手里扶着小叶子,而出来的小叶子闭着眼睛。 “她怎么了?”看到闭着眼睛的小叶子,紫蝶有点着急地问道。 “她进去的时候,我点住了她的晕穴。”李清回答的时候,猛然想起了小叶子进去时的话,你怎么有这么多的腿?,他的脸有点红了。 出水的紫蝶没有办法从木桶中跳出来,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李清。 李清只好将小叶子从木桶中先扶了出来,他将她慢慢放到竹楼房间的门旁边,并没有点开她的穴位。 浑身湿透的紫蝶从木桶中一跳而出。 她从李清发红的脸上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尴尬之处,在出来的时候,她将身子落到了木桶的另一边,木桶恰好挡住了自己的尴尬。 尴尬的时间并不是太长,李清知道离开的大叶子很快就会回来。 “闯进山谷中的人是你们?”李清问道。 “不应该是我们两个?”紫蝶摇了摇头。 未等到李清再去问,紫蝶又道:“山谷中的密道很多,这里虽然是禁地,但我们几个从小在这里长大,知道怎么样溜进来不会被发现。” 于是李清沉默了。 因为在这一刻他明白,有个身影一直跟着自己。 他仿佛就是自己心中的一个幽灵。 第二百六三章:夜色杀机 第二百六三章:夜色杀机 李清不禁暗暗开始也为自己认识的人开始担心,只有不熟悉的人闯入了这里,才会惊动这里的人。 而这个时候山谷中出动的人,必然全是万蝶山谷一流的高手。 紫蝶与小叶子从密道中偷偷来到了这里,后面进来的人又会是谁呢? 李清想到了懂事的阿晨,还有消失的花和尚。 也许只有他们才有可能跟随着自己来到这个神秘的地方。 “我既然能偷偷溜进来,就可以从这里在偷偷溜出去。”看到李清有点疑惑的眼神,紫蝶急忙解释道。 “假如真的有人闯进了山谷中,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李清仔细过滤着脑海中的每一个人。 因为要进来的路不但需要通过一条暗河,而且必须有着很高的轻功,才能来到这里。 “当然是个武功一流的高手,而且他对这个地方还很了解。”紫蝶轻声道。 “像这么厉害的角色,居然都走了进来,他怎么又被发现了?”李清慢慢穿好了自己的衣衫,他用眼睛看了看自己放着剑的地方。 一个人在洗澡的时候,绝对不会把剑放在自己的身边,这把剑就放在竹楼的窗户下,可是此刻李清没有看到自己的剑。 李清默默看了紫蝶一眼,慢慢地接着道:“这个人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紫蝶的眼中露出了惊奇,因为她也没有看到李清的剑。 这把剑在莫名其妙之中,却又失踪了。 “闯进来的人,就是为了得到你的剑?”紫蝶道。 李清沉吟道:“他的目的不会是只为了我的剑,这里一定还有更吸引他的秘密。” 紫蝶低下了头,沉思了很久,眼睛看着木桶道:“这里的秘密就是很多,许多我们也不知道,若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样的条件?李清忽然感觉自己就像说了一句废话,紫蝶心中有什么的目的,她进来的时候早已说得很清楚。 “只要你愿意离开那个她,我可以带着你到密道中。”紫蝶咬了咬牙道。 李清垂下了头,他用手扣着自己的鼻子,任何一个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李清的心情非常的复杂。 “你来到这里的目的,也是为了这个,难道你不需要?”紫蝶又道。 李清似乎在沉思。 他懂得什么时候应该放弃一切,什么时候应该坚持自己的想法。 虽然这是紫蝶的一个要求,但是这个要求却会让自己失去所有的心。 不得不说,看似简单的要求,却是一个最难的的选择。 “你无需要在这里就答应我,我只是让你知道,除了答应这个条件,你别无选择的余地。”紫蝶用手轻轻捋了捋自己的秀发。 在夜色中,在大红灯笼的反照下,李清第一次感到,女人的心是那么的固执。 她们的心中只会坚持属于她们的想法,只要为了心中的目的,她们都什么事都会变得无所谓。 衣衫上的水滴在竹楼的木板上,发出了滴滴答答的声音。 从竹楼墙壁缝隙挤进来的秋风,吹得让人的心有点发凉。 “只要离开这里的时候,我还能平安地活着,我就答应你。”李清的目中带着深思的表情。 绕过竹楼前的山路,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依然是大山。 只不过特意修建的山路此处再也见不到。 走了一段崎岖的小路,来到了一块大石头前。 月光下的紫蝶虽然穿着黑夜色的夜行衣,大打湿的秀发还是在夜色中不时传出一股清香,让李清不时揉揉自己的鼻子。 来到的山洞非常地隐蔽,挂着大红灯笼的竹楼远远已瞧不见。 在山洞的一块石头后,衣衫似乎早已准备好,李清换上了紫蝶带来的衣服。 尺寸居然刚刚好,仿佛就是按照自己的身子特意前去定做。 李清并没有拒绝,他可不想穿着湿透的衣服在大山中进出,虽然他并知道紫蝶会带着他到什么地方。 无论到什么样的地方,李清心中一点都不在乎,只要能离开带着笑的大叶子。 因为大叶子含笑说出的话,让李清根本无法忘记。 况且这个地方已勾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本就是一个带着好奇心的人。 有点发黑的山洞中,紫蝶并没有点燃蜡烛,她只是躲在黑暗中换着自己湿透的衣衫。 李清在黑暗中还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直到他听到火石发出的声音。 不远处急促的呼吸声还是让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强忍住心中的炙热,他始终没有转身。 紫蝶的提出的条件虽然很诱,但李清的沉默,反而让他在山洞中冷静了许多。 “没有想到清儿真是一个正人君子。”听到很亲昵的称呼时,李清才睁开了眼睛。 白色的衣裙,秀黑的长发,站在山洞中的紫蝶仿佛就是黑夜中出现的女神。 可李清一点都不敢这么想。 他听到紫蝶的称呼,顿时想起了宁儿,只有宁儿才这样称呼她,但眼前出现的是紫蝶,白衣如雪。 雪本该带来的是寒冬的冰冷,可紫蝶发出的声音却带着火热。 火石点燃的是一节使用很久的蜡烛,山洞中尘封的潮气让蜡烛变成了黑色。 但火苗依然火亮。 山洞是天然而成,并没有修饰的痕迹,而且倒挂的山柱上不时还滴落着水滴。 “我们在暗河的旁边。”紫蝶带着温柔的笑瞧了李清一眼,跳动的火苗带着她已离开。 李清只能静静听着她的每一句话,跟着她起落的脚步。 时间在自己的脚步中开始流淌。 等到李清再次看到月亮,月亮已经很高。 圆圆的月亮挂在天上,看着跟在紫蝶的身后的李清。 紫蝶再也没有说话,所以李清也没有说话。 当然这一切等到遇到一群拦路的汉子时,开口说话的自然是紫蝶。 离开山洞出来,走上的是一条山道,在山道的转弯处,李清只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因为首先停住脚步的紫蝶,在她的面前出现的是一群黑衣的汉子。 大约十几个汉子们手中提着大红灯笼。 每一个人都用黑布蒙着脸,每一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把朴刀,每一个人都站在山道转弯处的树木旁。 若是他们手中没有提着大红灯笼,走过的人绝对认为他们就是山路旁一根砍折了的大木桩子。 站着的木头不会说话,可提着灯笼的人却会说话。“仙子应该留在自己的房间中,今晚这里好像不太平。”说话的是一个很沉稳的汉子,灰色的长褂,腰间系着皮制的腰带。 汉子很客气,他似乎熟悉眼前的紫蝶姑娘。 出现的汉子李清根本就不认识,不过他腰中的皮带,却让李清产生了好奇。 李清很清楚地看到,皮制的腰带中间的铁环是骷髅头的图案,这个独有的标记,自己心中非常的清楚。 他们不是万蝶山谷的人,他们来至鬼门。 可从客栈离开的那一刻起,自己从没有见到过萧泪血,他不出现的地方,绝对不会出现鬼门的弟子。 这些汉子也不是鬼门中的弟子,李清再次肯定。 “这是山谷中,难道本仙子出来,还需要给你打声招呼?”紫蝶收住脚步,冷冰冰地道。 “不敢!”领头的汉子用警惕的目光瞧了一眼李清。 看到紫蝶与李清的手中并没有提着剑,汉子们顿时松了一口气。 “天色很晚,仙子应该留在自己的房间中,才比较安全。”领头的汉子拱了供手,从李清的身上收回了目光。 无意之间的目光,让李清心中非常别扭,自己跟在紫蝶的身后,仿佛就像夜里她寻找来的野汉子。 李清用手扣扣自己的鼻子,轻轻咳嗽了一声。 在夜晚的微风中李清听到了一个很轻的声音,他看到领头汉子的身后,有一个人的嘴唇在动,“听说她们的仙子并不会武功。” 领头的汉子直起了腰杆,他目光慢慢地把紫蝶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道:“都知道仙子不会武功,这么晚出来,若是遇到了坏人恐怕不太好。” “这是本仙子的事情,似乎与你无关。”紫蝶的口中冷冰冰地吐出了这些字。 汉子犹豫了片刻,把手中的灯笼递到了旁边人的手中,缓缓道:“我们兄弟都是好心人,一定会送仙子安全回去。”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居然伸出了他的手,他的右手中却依旧提着那把朴刀。 紫蝶冰冷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声冷笑,她的手也伸了出去。 就在汉子的手就要抓住紫蝶手的一刹那,紫蝶的手忽然一转,她白嫩的手已到了汉子提着刀的手上。 夜色中闪着寒光锋利的刀,已到了紫蝶手中,瞬间割断了汉子自己的咽喉。 这一切转变的实在太快,快得令人不可思议,快得令人出乎意料。 鲜红的血从喉结喷涌而出,鲜血四溅,汉子的身体还直直站在地上,他的手还在空中,眼珠子瞪大的好大。 忽然发生的变故,非但汉子没有想到,他身后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料到,直到汉子倒下去的时候,所有的人才发出惊呼的声音。 所有的朴刀已竖起,所有的汉子都露出了愤怒与惊讶,因为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想到,眼前的紫蝶会突然出手杀了这个人。 紫蝶却非常的镇定,她用冷酷的眼神看着这群汉子,似乎她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夜间窜出的野兽。 紫蝶的正前方有着四个汉子,四个人忽然同时举起了手中的刀。 四把刀分别从上下左右往紫蝶身上刺了过去。 他们与紫蝶的距离本来就很近,刺出的刀锋瞬间就到了紫蝶处。 紫蝶的身影突然飘起。 第二百六十四章:杀机四伏(一) 若是看不到紫蝶的轻功,李清绝对不会相信她的身法会这么好。 即便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到了这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赢了她。 虽然她的手中没有剑,但出手却比任何一个拿着剑的人都可怕。 真正的剑客,剑在心中,而不在手中。 紫蝶的身影落在了李清傍边,他的耳朵中传来了一声很温柔的话,“他们这是在欺负我,清儿你应该保护我。” 温柔的声音就像是一对情人的甜言蜜语,而不是面对眼前的杀戮。 然而针对这些站着的汉子们,这句话就是一种赤裸裸的屈辱。 每一块黑布下的眼睛,顿时露出了凶恶的目光。 李清当然不会去等,只有自己出手或许才能减少无辜的杀戮。 因为从紫蝶温柔的声音中,他听到了一种属于女人的冷酷。 他突然伸出了手。 四把刺出的刀已到了李清的手中,没有看到他的身影,也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做到的。 只有手中的刀可证明,他的确已出手。 四条汉子在夜风中怔在了地上,因为他们根本不相信这是一个人能做得到的,出手的年轻人手法实在是太快了。 锋利的朴刀离开了李清的手,像四把飞出的利箭,扎在了山道旁的树木上。 李清轻轻拍了拍手,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口中却淡淡一声言道:“我这个人有个坏毛病,从不喜欢别人拿着刀对着我。” 忽然在人群中传出了一个声音,声音带着吃惊道:“你是血衣门的李清?” 惊声一停,眼前的汉子们突然将手中的灯笼同时熄灭,夜色笼罩了四周,只有天上的月亮照着林间的小道。 在月色中,李清缓缓一声回答道:“我就是李清,清是清算的清字。” 可是李清再也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树木下的惨叫声几乎是同时发出的,若是李请不是亲耳听到,他绝对不会相信这么多的人,在瞬间会发出这么可怕的声音。 在自己动手的一刻,李清只是以为紫蝶会安静地留在原地,可当他手中拿着四把刀的时候,他看到紫蝶在自己的身边已消失。 只有眼前的这四个人,还站在李清的眼前,他们的手中没有刀,只有吃惊的眼神,仿佛此刻他们遇到的不是人,而是黑夜中的索命使者。 紫蝶的身影出现在了树林山道的另一头。 黑夜中李清看到一件很古怪的东西,从紫蝶的手中飞出,它似乎是一只鸟,却又不是,它在黑夜中带着一丝的光亮。 可惜速度太快,李清无法确定它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 这四个人听到惨叫声的一刹那,同时转过了头,明亮的月光下,紫蝶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她的手中却什么都没有,她在夜色中安静地站在山道上。 突然而来的变故,让所有人停止了呼吸。 离她最近的汉子突然浑身一抖,风中立刻散发出一阵难闻的尿味。 汉子带着惊恐,发出了颤抖沙哑的声音,道:“你,你居然带着蝴蝶令?” 他的话音刚落下,旁边的汉子突然双出击,一只手变成了掌直直击碎在他的天灵盖上,嘴角顿时流出了一股鲜血,人倒在了地上。 剩余的两个汉子没有一个人吱声。 出手的汉子盯着紫蝶看了一眼,喝声道:“仙子出手实在有点狠毒,就算你带着蝴蝶令,死又何妨?” 他的手一反,立刻又变成了利掌,直击自己的天灵盖。 李清又一次忽然出手,他的手捏住了这条汉子的手腕。 风中顿时传出了骨头碎裂的声音,李清看到他的脸上带着痛苦,疼痛使他的眼泪都流了出来,汉子嘶声道:“我自己死还不行?” “不行”李清的脸机会贴近了他的脸。 “你?”疼痛已是汉子的脸开始变得扭曲,他的声音中明显已带着恐惧。 汉子在痛苦中,耳朵听到了李清的声音,李清轻声道:“你们不是鬼门的人,告诉我什么是蝴蝶令?” 汉子张开了嘴,仿佛想回答李清的话,可他的眼睛慢慢开始张大,张开的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李清听到夜色中的紫蝶发出了一声冷笑,他瞬间明白一切已经结束。 眼前的汉子什么都不会再告诉自己,他在自己问话的眨眼间已变成了一个死人,死人能带走所有的秘密。 死去人的人也能给活着的人留下未解的秘密。 李清左右看了看已吓得呆如木头的其他两个人,没有在开口,他松开自己的手,从他们之间穿了过去。 倒下的汉子背上插着一把小刀,从他的后心直穿而入。 李清用眼睛直直看着紫蝶的手。 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夜色中的紫蝶。 身后的两个人他都不用回头去看,李清都明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残酷属于夜色,夜色能带走所有的恐惧,也能带来无数的神秘。 “我们就是鬼门的弟子。”这是李清最后听到的声音,他也知道,除了这句话他再也什么样的消息都得不到。 身后的两名汉子已经倒下,他们必然用自己的方式化解了自己的痛苦,李清慢慢地走向紫蝶。 紫蝶就站在林间的山道上,在李清的感觉中,她再也没有火热,她似乎就是一块冰,而且是一块无法溶解的冰。 冷酷应该是她永远无法改变的本性。 风在吹,不停地吹,风吹起了紫蝶长长的秀发,被秀发遮住的脸立刻变得让李清无法相信,这就是自己认识的美丽。 直到距离紫蝶只有一步远的的时候,李清止住了脚步,对着这张熟悉的脸道:“你应该等他的话说完。” “他们的话没有一句是真话。”紫蝶的眼睛在月色中动也没有动,李清可以感觉到她的呼吸声。 “至少他承认自己是鬼门的弟子,我相信。”李清轻叹一声。 紫蝶静静地站着,脸上还是带着笑容,她的眼睛没有离开李清的眼睛,她的身子往前倾了倾,突然间,她的眼睛中流出了泪。 “你为什么相信他,而不相信我?”紫蝶道。 李清很想再问一句,但他低下了头,后退了两步。 眼泪是女人征服男人最厉害的武器,它可以胜过自己手中的任何一把剑。 现在,李清是不敢看。 像紫蝶这样的女人,她永远都会有属于自己的理由,虽然她的眼睛中流出了泪,但李清却感觉到了一个女人心机的可怕。 万蝶山谷中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李清的心中开始疑惑。 飞出来的东西居然就是她送给自己的蝴蝶令?李清决然再也不会相信。 “我似乎相信我的感觉。”李清淡淡一声道。 在没有等到紫蝶回答时,李清又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不是山谷中的人。” “因为我是上官紫蝶,在山谷中从没有一个男人敢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紫蝶道。 李清承认这是一个事实。 一个男人无论怎么伪装,但见到漂亮女人时无意间流露的表情,就会让自己忘记自己是一个伪装着的男人。 毕竟这也是正常男人的本性。 可就是这个永远无法改变的本性,让无数的男人变成了一个失败者。 尤其在这个地方,没有失败,只能存在着死亡。 ”这是你杀他们的理由?”李清叹息一声。 “这的确是我杀他们的理由。”紫蝶道。 可这不是李清想得到的答案,他断然不会相信。 紫蝶没有等待李清说话,她骤然转身,从嘴里吐出了三个字,“去密道。” 当然让李清最感兴趣的密道是影子走进去的地方。 因为在影子走进去的时候,他回头留下神秘的笑,让李清无法忘记。 影子是个奇怪的人,他有一把黄金打造的剑鞘。 他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非常感兴趣,似乎对这里的一切又很熟悉。 就如离开时的瞎子,他总能带来许多的料想不到。 李清突然很想见到这两个人,他们应该就在小叶子走进的密道中。 然而出现在李清面前的却不是他想要去的地方。 走了很久以后,崎岖的山路愈来愈陡峭,在山路的转弯处,李清看到了一个人。 在这里不但有一个人,而且还有一盏灯,一壶酒,一张灰色的石桌,一个喝着酒的人,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斗笠。 紫蝶止住了脚步。 李清停住了脚步。 石桌就在山崖前,这是在大山的半山腰中,李清看到了对面陡峭的山崖。 连接两座大山的居然是一条很粗的铁链子,它们的两端深深镶在山崖的石缝之中。 止住脚步的紫蝶,似乎对出现在这里的这个人非常的意外,她迟疑了很久,还是轻轻走了过去,她轻轻站在了石桌旁。 坐着的人并没有抬头,他的手中端着酒杯,眼睛看着石桌,石桌上有道很深的剑痕,似乎是有人用剑想将它劈开。 但是这个人没有做到,他在这里只留下了一道很深的剑痕。 “长老!”紫蝶轻声道。 “这是仙子不该来的地方,请仙子还是回去。”坐着的人没有动,他也没有回头去瞧李清一眼。 “我?”紫蝶好像认识这个人,她说话的态度很温柔。 “能让仙子来到这里的人,只有一个人。”坐着的人忽然叹气一声,但说出的话很冰冷,其中似乎又充满着一种无奈。 紫蝶抬头看了一眼李清,有低下了头道:“长老知道他?” 在这里居然还有认识自己的人?李清心中赫然一怔。 就在李清迟疑的时刻,他忽然听到石桌前的人在口中发出了一声冷笑。 “李少主,你的手中应该有把剑?”石桌前的人带着冷笑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杀机四伏(二) 斗笠下的脸始终没有露出来。 李清只能看到老人的背影。 紫蝶是个高傲的姑娘,能让她用客气的神态对待的人,李清自然知道,这个看似很平凡的一个人,他在山谷中必然有着特殊的地位。 在黑夜的山谷中,他安然坐在这里,品尝着杯中的酒,足以说明这个人在山谷中,不但有着很高的地位,而且他还是一个隐藏的高手。 因为在山谷中,秋风很冷,他却穿的很单薄。 于是李清淡淡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 没有等到李清的回答,石桌前的人好像也没有生气,他把手伸到了酒壶上,金黄色的酒壶不久从壶嘴中冒出了一股热气。 此刻,紫蝶站在石桌前,连一句话都不说了。 这个人看到酒壶冒出热气的时候,他的手在石桌上轻轻一拍,酒壶飞了出去。 酒壶直直对着李清而来,李清伸出了手。 一股熟悉的酒味让李清轻然一笑,在这深山之中,居然还能喝到久违的西域烧刀子,倒也是李清想不到的事。 酒壶平稳地落在了李清的手中,一股热气从它的底部迅速传到了李清的身上,他感觉到自己此刻捧着的不是一盏酒壶,而是烧开水的茶壶。 李清瞧瞧紫蝶,又瞧瞧这个人的背影,他们在石桌前显得非常的冷静。 “好酒!”李清的手忽然升起,离开手掌的酒壶,仿佛有人托着一般,在空中从壶嘴中喷出了一股酒柱。 恰好落入李清的口中。 紫蝶就像是看呆了,她看着李清的一举一动,仿佛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 当酒柱消失的时候,李清的手掌一推,酒壶飞向了石桌前的这个人。 戴着斗笠的人,连头都没有回,他伸出了一只手拦在空中。 酒壶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力量,在来到石桌上空的一刻停在了空中,然后很平稳地落到了石桌上,壶嘴中依然冒着热气。 戴着斗笠的头使劲点了点。 “他果然就是需要找的人。”戴着斗笠的人对着紫蝶道。 在话音刚落下,这个人的身影忽然从石桌旁边一跃而起,手指瞬间变成了掌,在风中李清听到了掌力划破风的声音。 李清虽然对这个人心中充满了好奇,一言不发,但看到他突然在空中对着自己出手,心中自然不得不去防备。 一股掌风袭击而来,竟是雄浑沉厚,掌风中带着无尽的杀气。 这个人出手就是致命的杀招。 山道处出现的这个地方也不是很大,但是很平坦。 而自己的身后只有可以容一人通过的山路,身边是陡峭的山崖,在自己的前面也是陡峭的山崖,连接它们的只有一条碗口粗的铁链子。 而在铁链子的下方,是无底的深渊。 两座山峰之间的距离足有四五丈之远,想通过这里简直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李清的身子在掌风落到的时刻忽然贴着山崖而起,在空中开始旋转。 带着斗笠的人口中再次发出了一声冷笑,他的身形开始变化,随着李清的身影开始不停飘动,竟连续向着李清攻出了九招。 李清在空中的身影不断在变化,嘴里不停地发出笑声。 “前辈的手法真是快,李清自然很佩服。这是您先动的手,可莫怪晚辈失礼。”李清在空中发出了声音。 戴着斗笠的人口中又发出了冷笑声,他的手法愈来愈快,仿佛想把李清逼到山崖之下。 看着他们的紫蝶不由得发出了惊呼声,大声道:“长老手下留情。” 就在紫蝶发出声音的时刻,李清的身影在空中忽然飘开,瞬间化出了数道身影。 每道身影都很相似,几乎无法分出哪一个才是李清的真身。 “幻影术!”空中传出了斗笠人的一声惊叫。 随着这声惊叫,斗笠人的身子从空中猛然落下,他再次坐在了石桌旁,用冷酷地眼神看着翩然落下的李清。 落下来的李清静静站在山路上,他没有出声,也没有做任何的解释。 眼前的老人居然认出了自己的身法,这是李清的心中不得不去小心。 因为自己很少使用这种功夫,认识这种功夫的人在江湖中并不是太多。 手中有剑,必有杀气。 但是这位带着斗笠的老人,手中没有剑,可他的身上让李清感觉到一股逼人的杀气。 在江湖中,只有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即便他们的手中没有任何的利器,但身上却必然带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的杀气。 这就是一个高手真正存在的厉害之处。 看到斗笠人的沉着冷静,李清的脸微微一变。 老人的年龄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像他这样的人在年轻的时候,肯定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而他却留在万蝶山谷中。 最让李清感到奇怪的事,这个人的酒壶中装着西域来的烧刀子。 世上只有一种人会恋旧,他们就是上了年纪的人。 一个人的年纪越是大,他对自己年轻时的喜欢的东西,就变得越是喜欢。 陈酿的烧刀子带着西域独有的味道。 李清不但喝的出来,从夜风中他甚至可以闻的出来。 他忍不住轻轻吐出一口气,道:“不错的酒,前辈是西域的人。” 斗笠没有离开老人的头,但他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李清想起了西域的一个人,但他无法知道这个人和自己心中想到的人,他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 无论是什么样的关系,李清的记忆中对西域当然不会怀有什么好意。 这是一个很伤心的地方,这里不但有着伤感的往事,也有着无法忘记的人。 “李少主好厉害的眼力,只是从我的酒中就可以断定我是西域的人。”老人坐在石桌旁,他用手拿起酒壶,倒出了一杯酒。 熟悉的酒味在夜风中很快吹散,四处飘香。 “只有西域来的人,才能认出我的这种身法。”李清道。 老人顿了一口气道:“这是江湖中一种很独特的武功,它与东瀛的忍术很相似,却不是他们的忍术。”老人道。 李清在听着。 紫蝶露出了奇异的目光,她似乎也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武功。 “这是一位很熟悉的人,只有她才会这种武功。”老人道。 李清的心揪了一下,这个熟悉的人,一直陪伴着自己长大,几乎没有人知道她会这种武功,这本是江湖中的一个秘密。 但是眼前的老人,不但说了出来,也说出了这种武功的名字。 李清的手掌却慢慢开始收起,他的两根手指并在了一起。 老人斗笠的目光,却已闪电般向他扫了过来,他似乎已猜出了李清的心事。 李清抬头瞧了一眼紫蝶,紫蝶好像也是第一次听到老人说出这么多的事,在夜色中瞪着一双大眼睛,显得非常的吃惊。 幸好她在这一刻抬着头去看李清,李清犹豫中又放开了并在一起的手指。 在紫蝶的目光注视下,李清为自己刚才的冲动,心中有点后悔。 戴着斗笠的老人,此刻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清楚,自己差点就动手。 紫蝶在风中笑了笑。 “既然他就是要找的人,我已带他到了这里。”紫蝶道。 “你的目的并不是带着我去密道中。”李清忽然道。 “这是你最想知道的秘密,只有这样你才会来。”紫蝶低下了头。 李清举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冷冷地道:“紫蝶姑娘是山谷中的仙子,能让她出面做事,看来你们的关系不一般。 “这也是没有再好的办法,若是我告诉你实情,知道你未必会来的。”紫蝶像在为自己解释。 她没有敢抬起头去看李清,她知道李清的眼中此刻必然充满着冷漠。 “竹楼中你在欺骗着我?”李清不希望这是真的。 可惜回答他的不是紫蝶。 带着斗笠的老人冷笑了一声道:“不错,是我让她这么做得,只要她这么做了,你一定会来到这里。” “遇到的人其实也是山谷中的人,你只是不想让他们知道你的秘密?”李清再次问道。 “只能怨他们出现的不是个好时候。”紫蝶忧声抱怨道。 “所以你杀了他们。”李清道。 紫蝶忽然抬起了头,道:“即便我没有欺骗了你,如果真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相信在那一刻,你还是会出手帮我的。” 李清没有否认,紫蝶的话很现实。 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绝对不会看着一个姑娘被一群的男人欺负。 紫蝶很安静地拿起了石桌上的灯。 戴着斗笠的老人在她们说话的时候,突然站了起来,他的手掌在石桌上一挥手,留在石桌上的东西全部飞起。 径直飞向了悬崖下。 在不大的石桌上,只有那一道剑痕留在上面。 这道剑痕很深,深深印在石桌上。 李清就在这一刻看到石桌上居然刻着八个大字。 莫邪不出,青蛟难入。 这八个大字是用剑刻在了石桌上。 李清的心中微微一怔。 “这就是我让她找你来的理由。”戴着斗笠的老人道。 露出的字在李清的眼里停顿了很久,李清闭着自己的嘴。 “只有你才能打开对面山崖中的石门。”老人沉吟着言道。 没有任何的解释,李清一点都不在感到吃惊。 因为莫邪就是自己手中的剑。 江湖中的每个人都时刻惦记着它,在它的身上藏着一个秘密。 而青蛟剑却在谁的手中? 第二百六十六章:杀机四伏(三) 活人的秘密活人都喜欢藏着,死人的秘密死人总是已带走。 这里肯定就是一个死人留下的秘密。 李清根本不用仔细去想,他就可以猜得到。 想到活死人的房间,李清沉默了好久。 虽然自己的心里很清楚。 可是李清不愿意说出来,因为在这个时候,他心中最感兴趣的是这个戴着斗笠的老人,这个人究竟什么样的一个人? 至于他口中的山门,李清倒是无所谓,来到了这里走进去是迟早的事情。 许多的事情,自己表现的过于热情,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情。 紫蝶给这个人的只是一个简单的称呼。 却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姓。 让李清的心中愈来愈感到奇怪。 风在夜色中总是能吹来一些不该发生的声音。 可在夜色中,一切总是显得非常的幽静。 只要是个人在夜色中发出声音,就能让长着耳朵的人听到。 何况这里站着三个人,他们有六只耳朵。 而且他们非但不是聋子,还是江湖中非凡的人。 就在李清再次准备开口去说话的时候,他已听到在自己走过的山路上,传来了许多人的声音,而且她们的步伐很快。 从脚步发出的声响,可以很清楚地听出,来到的人都有很深的武功功底。 首先传来的是一片惊呼声,这是几个女人发出的声音。 李清望了一眼紫蝶,紫蝶非常地冷静,就好像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 她慢慢坐在了石桌旁的一个石凳子上,而戴着斗笠的人忽然手在石桌上一抹,李清看到石桌上的字立刻消失不见了。 传来的惊叫声停止后,几个身影快速向山腰直奔而来。 不久三个身影就出现在了山腰处,来到的人是离开竹楼的三个女人,她们的手在都提着一把剑。 走在最前面的是绿裙女人,她看到李清眨了眨眼睛,似乎李清出现在这里,她一点都不感到惊讶。 而其它的两个女人却不一样,尤其是提着剑的老尼姑。 “李少主的身法好快,刚刚还在竹楼中,而此刻就到了这里。”来到李清的身边老尼姑横着眼珠子道。 李清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态度,微微一笑,道:“三位可找到闯入山谷的人?” 老尼姑的脸色铁青,她冷冷地道:“这是山谷中的事,与你好像没有关系。” “他是我的客人,是我带他来的这里。”紫蝶轻轻道。 三个飞身而来的女人,没有再去瞧李清,她们从李清的身边绕了过去,径直走到了石桌旁,对紫蝶使了一个礼后,老尼姑道:“山谷中闯进了外人,仙子可知道?” 紫蝶忽然间变得很温柔,她轻轻一笑,道:“既然山谷中闯入了外人,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未等到老尼姑开口,紧随着她的绿裙女人抢着开了口。 绿裙的女人道:“有人在山路旁发现了很多死去的人,他们似乎遇到了个很强的对手。” 李清始终盯着戴着斗笠的人,他居然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此刻紫蝶对着三个女人道:“三位是山谷的护法,山谷中来了这么厉害的人,你们应该立刻去找到这个人。” 绿裙女人道:“这里有着袁长老,想必他一定能听到什么声音,所以我们特意赶来问一问。” 在说出这个人姓的那一刻,绿裙女人提高了声音,仿佛是在故意告诉着李清这个人的姓氏。 李清看到紫蝶的眉头皱了皱。 同时他终于知晓这个戴着斗笠的人姓袁。 他居然与宁儿是同一个姓氏,而且都是来至西域,顿时让站着的李清心中一怔。 “三位护法,这里好像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戴着斗笠的人忽然道。 三位女人对这个戴着斗笠的人,似乎心中有着一种顾忌,她们面面相觑,都没有吱声。 沉默了许久,老尼姑回头看了一眼李清,又道:“这个人好像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这是山谷中特殊的禁地。” “他是我请来的客人。”紫蝶笑了笑又道。 “只是山路上突然死了许多的人,这个人出现在这里好像很不合适。”老尼姑又言道。 紫蝶忽然叹了一口气,柔声道:“你的意思难道是我杀了这个人?” 她的声音还是和平常一样温柔,可是她说是的话里却带着一丝的锋锐。 她用自己的眼睛静静看着说话的老尼姑。 “不敢,山谷中的人都知道仙子不会武功,肯定不是仙子杀的人,我只是怀疑一个人。”老尼姑听到紫蝶的话,急忙解释道。 紫蝶看了老尼姑一眼,眉头轻轻一动,改变了说话的语气道:“这里只有三个人,除了我只有李少主和袁长老,你怀疑他们。” “这个。。。”老尼姑有点语塞了。 “仙子莫要责怪,杀死他们的人,手法很独特,我们也是在怀疑,况且山谷中又突然闯进了不速之客。”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白衣女人突然道。 “是吗?”紫蝶冷冷地道。 瞧着紫蝶的样子,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突然感觉留在这里,自己就是一个多余的人。 但是老尼姑再次提到紫蝶不会武功,而且万蝶山谷中的人都知晓。 遇到这种事情,李清倒想看看紫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能隐瞒多久。 于是李清走到了山崖旁的一块石头上,他坐了下来,从地上长着的野草中,拔出了一根,含在嘴里。 “杀死他们的人是我。”李清听到坐着的袁长老突然开了口。 居然会有人主动承认自己杀了山路上的人,李清心中又是一怔。 不过他没有说话。 来到的三位女人一怔,互相对望了几眼。 “杀死他们的武器,似乎是山谷中的蝴蝶令,这应该是谷主的身边之物。”绿裙女人顿了顿气道。 戴着斗笠的老人,猛然抬起了头,李清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 红润的脸色,给任何人的感觉都是这个人的精力很充沛。 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一个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 他用锐利的眼神看着绿裙女人。 “想杀了他们几个人,好像还用不到谷主出手。”袁长老很阴沉地道。 “袁长老也应该知道蝴蝶令的威力,他们的确是死在了蝴蝶令下。”绿裙女人显得有点不依不饶,口中接二连三提到蝴蝶令。 不过她的目光再也没有去瞧李清。 “风二娘好像知道的事情还不少。”袁长老从头上取下了斗笠,他长着乌黑的头发,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老人。 原来绿裙女人的名字叫做风二娘,李清记住了这个名字。 若是有机会再次见到小蝶,李清倒想问问这个风二娘她是否认识。 “留在山谷中的日子很久,晓得一些山谷中的事情,这也不足为怪。”风二娘笑嘻嘻地言道。 “那么你可晓得,这是山谷中禁地中的禁地,只要敢闯进这里,只会有一个下场。”袁长老的语气愈来愈生硬,而且冰冷。 “没有谷主的手令,只要闯进这里的人,只有死路一条。”风二娘又道,不过她倒是没有显出害怕的样子。 “既然晓得,你们还敢闯入?”袁长老冷冰冰地道。 “这个道理仙子好像也应该知道。”风二娘用眼睛瞧了一下紫蝶。 “李少主是山谷中的客人,仙子带她来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袁长老道。 “我也知道李少主是山谷中的客人,可客人应该先留在竹楼中,他不该出现在这个地方。”风二娘用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她总是带着笑说出每一句话。 “风二娘,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这里好像还轮不到你去责怪袁长老。”坐着的紫蝶很严厉的责声道。 绿裙的风二娘,瞧了一眼紫蝶,闭上了自己的嘴。 “他现在应该是大叶子的主人。”沉默的老尼姑却又突然开了口。 他们的话题总能提到自己,李清也是无奈了。 针对这个老尼姑。 李清一点都不想听到她的声音,心中更不愿意听到大叶子的名字,这个大叶子的身份与紫蝶一样神秘。 虽然她们都说自己是在山谷中长大。 但她们所做的事情,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没有出过山谷的人所做出的事情。 一个姑娘的心应该充满着温柔,充满着善良。 可李清在这两个姑娘的身上却看到了女人的冷酷。 只要她们出手,必然都是置人于死地的招式。 而且只要山谷中的人出现,紫蝶都会变得非常的温柔,显露着她一点都不会武功的的样子。 紫蝶肯定隐藏着一个不可告诉人的秘密。 这个秘密或许只有眼前的袁长老一个人知晓。 这个秘密李清很想去问,却没有问出来,他知道此刻还不是该自己说话的时候。 袁长老盯着突然开口的老尼姑很久。 “你在惦记着你的主人。”袁长老的目光突然开始移动,他用冷酷的眼神盯着山腰中的小路。 随着他的目光李清终于发现,在山路的悬崖边,不知什么竟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绿色的长袍,站在山边绿色的草丛变,与绿色融为了一体。 他就是在竹楼前遇到的绿色怪人,他衣衫的袖子很长,直直垂到了地上。 石桌上的灯光并不能照到的他的脸,可李清断定他很像一位失踪很久的人。 老尼姑从袁长老的眼神中发现了不一样之处。 三个女人同时转过头,看着山路上。 风二娘像是见到了自己熟悉的一个人,而这个人离开她已经很久,她的声音带着嘶哑,也带着惊叫,“怎么是你?” 绿袍怪人走出了山道。 在灯光下,李清叹了一口气。 因为这个人他不但也认识,而且也很熟悉。 第二百六十七章:旧恨情仇 人生有时候其实就是这个样子。 巧遇来到的时刻可从来不分是什么时候,什么样的地点。 即便是相隔万水千山,也说不定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你就能遇到自己压根都想不到的一个人,只要这个人不会让自己十分的讨厌。 有时候只要两个人往日的积怨不是太深,无意间的偶遇倒也能缓解他日心中的怨恨。 走出来的绿袍人,李清心中并没有怨恨,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 喜欢记仇的人总会把旧恨压在心底,若是这样,这个人一定会比其他人老的快。 通常的时候,这是女人的本能,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女人都喜欢记仇。 毕竟在她们的世界中只会有着两种选择,要么去爱,要么去恨。 女人的爱,爱就要爱的天惊地动,恨就要恨得深入骨髓。 李清是个男人,只要男人拥有的心底开阔,他必然也会拥有。 绿袍人走出来的时刻,他用眼睛直盯着李清,而对风二娘只是轻轻一笑。 风二娘吃惊的表情,他仿佛一点都不在乎。 至于坐在石桌旁的紫蝶,他还是点了点头。 走到紫蝶前,他止住了脚步,道:“仙子的客人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他本来就是一个让别人料想不到的人。”紫蝶没有动,她说话的语气不在温柔,而是带着一种警惕。 “料想不到的人总是喜欢出现在料想不到的地方,这个我懂。”绿袍人道。 “就比如现在的你。”紫蝶道。 “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绿袍人道。 “我倒是没有这个意思。”紫蝶道。 绿袍人呵呵呵笑了笑,他瞧了一眼李清,李清的手中拿着一根草,野草的滋味仿佛很诱人,在他的嘴里居然还叼着一根。 “我来这里,并不想打扰你的客人,只是想给李少主道个歉。”绿袍人始终没有去看石桌旁边的袁长老。 “难道你们之间还有很深的误会?”紫蝶带着一丝的惊奇。 “在李少主的心中,这肯定是我的错。”绿袍人道。 “他好像不是一个喜欢记仇的人,只要你解释的清楚,他一定会原谅你的。”紫蝶的身子坐的很直,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绿袍人却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对着紫蝶摇了摇头,道:“李少主也算是我的朋友,而且对我也不错。” “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会原谅你的,只要你过去对他说说。”紫蝶现在的神态,好像她就能完全代表此刻的李清。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清,站了起来,他知道此刻就是需要自己开口说话的时候,若是在这个时候,他还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除非他就是一个傻子。 “你以为只要你说出来,我就会原谅你?”李清摇着手中的野草走到了绿袍人前。 绿袍人对着李清又是叹了一口气。 瞬间在这半山腰上,一切变得安静了。 只要夜色中的风,不时吹过。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就连带着惊奇的风二娘,也竖起了耳朵,她也想知道绿袍人与李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夜色中的平静本不是一件好事情,因为有一些最不可思议的事情,时常就会在这种平静中发生。 “你们之间的误会似乎很深,有我在这里,只要你说出来,李少主看在我的面子上,一定会原谅你的。”紫蝶忽然打破了夜色中的安静。 “或许就是因为仙子在这里,李少主虽然表面原谅了我,他的心中肯定也是非常地不高兴。”绿袍人再次摇了摇头。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说出来紫蝶为你做主。”紫蝶又变得大方了。 绿袍人没有说话。 李清却道:“我认为还是不要说出最好。” “难道两个大男人还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紫蝶开始笑了。 李清拿起手中的野草,仔细瞧了瞧,他看着手中的野草道:“这本来就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 紫蝶的笑声更大了,她用自己的衣袖挡住自己笑开的嘴。 等到笑声停止的时候。 “男人之间最大的矛盾这个我知道。”紫蝶忽然道。 “你也知道?”李清道。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能让两个男人之间不可原谅的事情,只会有一种可能。”紫蝶笑着道。 “肯定是因为一个女人。”李清轻轻叹息一声,苦笑着道。 “难道你与李少主之间的矛盾真的是因为一个女人?”听到李清的话,紫蝶反而愣住了,她有点不相信。 毕竟这是她自己心中的猜测。 不但此刻她不相信李清的话,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会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李清与绿袍人之间的矛盾,居然是因为一个女人? 他们俩的年龄也有点相差实在太大了。 假如在姑州城内的万花楼,站在这里的人或许相信他们的话,毕竟万花楼中的姑娘什么样的人都可遇得到。 更何况她们本来就不会选择男人的年龄,在她们的眼中,只要是个男人,只要他的腰包中带着足够的银子。 当然像这样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李清的身上。 “是他偷走了属于的我女人。”李清淡淡言道。 “的确是我偷走了她的女人。”绿袍人直言不讳地道。 “你真偷了他的人。。。。?”紫蝶几乎快跳了起来,她的眼珠子瞪得好大。 听到这个消息,无论怎样她都无法沉住气了。 可当她看到袁长老的目光时,人慢慢坐到了石凳上。 “你。。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就在这时突然间,风二娘直接打断了他们的话。 绿袍人这时才转过身子,对着风二娘很平静地言道:“二娘一向过得可好?” “你应该先回答我的话。”风二娘有点发急,她急声道。 若是一个女人在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着冷静的神态。 除非这个女人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感情。 风二娘的脸色煞白。 绿袍人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甚至他也没有回答风二娘的话。 没有做出解释,风二娘当然认为是承认了她的话。 李清发现风二娘的脸色愈来愈变得难看了,她的眼睛中开始冒出了怒火。 他们之间的关系,此刻在李清的心中变得一目了然了,自己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 她就是小蝶的母亲,而这个出现的绿袍人本就是小蝶的父亲。 胆子很大的小蝶,身处万蝶山谷之中,她只是以为自己是到这里来学艺,其实这个绿袍人是将她送到了自己母亲身边。 风儿娘手中的剑握的更紧了。 怒火已经燃烧了她的心。 若是紫蝶不在这里,风二娘绝对会拔出她手中的剑。 她对着绿袍人恶狠狠地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完话,风二娘用伤情的眼神看了李清一眼,转身向着山下飞奔而去。 站着她身边的老尼姑与白裙女人,看到风二娘伤心的离去,匆匆对着紫蝶使个礼,紧追她的身影而去。 月色此时更亮了,夜晚的风吹的也更凉了。 就如离开的风二娘,她的心此时一定就是冰冷的。 李清的心随着风二娘的离开,变得更郁闷了。 此刻,在山腰间只留下了他们四个人。 四个人的心中各自怀着属于自己的心事。 李清仔细看着眼前的绿袍人,他的手放在长长的袖子中。 “是你送她来到了这里?”李清心中无法忘记这个朋友。 因为在他的心目中,这个姑娘是他的第一位朋友。 “是!”绿袍人答道。 “其实我应该早想到是你。”李清深深叹了一口气。 “难得李少主还认得我方震。”绿袍人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当然还记得你的书信,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是万蝶山谷的人。”李清道。 “许多的事情本来就在料想之外,李少主又何必在意这些。”方震道。 “在江湖人的眼里,你只是一位镖局的大镖头,却没有人知道你还有一个身份。”李清缓缓道。 “从没有人想到我会是万蝶山谷的大长老。”方震在了这个时候,才用眼睛看了袁长老一眼,这个人从方震走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始终就没有说一句话。 但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李清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并不一般 李清对着方震摇了摇头,他无法反驳他的话,因为这就是江湖。 在这个看似平淡的江湖中,每个人都有着不同的身份。 就在这时,李清听到了紫蝶的声音。 “我总会以为李少主是个真君子,想不到身边的女人还不少。”紫蝶变得有点冰冷了,她冷冷地对着李清道。 李清呵呵呵笑了几声,道:“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个真君子。” “自负的男人好像很自信。”紫蝶很冷漠地道。 李清本想说话,他忽然听到袁长老轻轻咳嗽了一声。 而紫蝶坐在石桌旁,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下来,许久,她忽又很平静地对着方震道:“这是你们之间的旧事,好像与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今天的李少主是我的客人。” “这个我也知道。”方震没有在理会离开的风二娘,他的目光再次回到了紫蝶身上。 “你与他之间的事好像已经解决了,现在你可以离开这里了。”紫蝶缓缓道。 方震慢慢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忽然他对着李清弓着身子道:“这是我的不对,我不该去欺骗李少主。” 方震离李清的距离忽然近了许多,李清从他微微一动的衣袖中,突然看到了一把剑的影子,这是一把属于自己的剑。 他就是从竹楼拿走自己剑的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诱人夜色 山不在高,有仙则灵。 有山的地方一般都有人,但有山的地方却不一定有神仙。 因为自以为是神仙的人个性都很古怪,他们从来看不起世间的凡夫俗子。 所以在山中即便是遇到了自称神仙的人,也只能是看破了红尘出来修仙的半个神仙。 不过像他们这种人,遇到了一点都不用担心。 因为他们留在大山之中,早就对世间的俗事心中看得很透彻。 也懒得与别人去计较。 不过出来修仙的人都喜欢住在山洞中,这是所有像他们一样的人共同的一个爱好。 李清不是神仙,也不是一个半仙,他当然不会住在山洞中。 况且这里也没有什么山洞,只有半山腰中一块不大的平台。 针对眼前的三个人。李清认为完全不一样了。 他们似乎对山谷中的夜晚特别有兴趣,直到深夜居然还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 石桌上的灯光成了半山腰中一道很独特的风景线,在黑夜中看来分外明亮。 李清的眼前虽然是明亮的,但是他的心中只有一片黑暗。 “是你送她来到了这里?”李清再次问方震。 “不错。”方震道。 “交给你信的孟婆婆,其实早已知道你的身份,她走进镖局中,带去的并不是你给我的书信,是你替换了它。”李清缓缓道。 “聪明的李少主就是很聪明,这一点都能想得到。”方震道。 “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清道。 “我刚才说过,世界上许多的事情都在料想之外。”方震道。 “这个道理我很明白,能在这里遇到你就是在我的料想之外。”李清道。 “我只不过做了我该做的事情,送她来到这里,又不是我的主意。”方震道。 李清瞧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你以为你做得事情可以隐瞒所有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你真实的目的,但我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就不简单。” 李清的眉头皱了皱,他盯着方震长长的衣袖。 他的衣袖直直垂到了地上。 绿色的衣衫在夜色中,显得非常的诡异。 萍儿的确是方震送到了万蝶山谷中,这件事情李清心中早已知晓,而且从西域而来的木下樱,亲口告诉李清,她已回到了遥远的西域。 西域在李清的记忆中充满了神秘,也充满了悲伤。 因为在西域,李清是第一次去杀一个人,一个他认为必须要死的人。 离开西域时,他很想在自己的记忆中彻底忘了这个地方。 可此刻西域又变成了自己的牵挂,一份无法割舍的牵挂。 半山腰的风愈来愈大了,风中的寒意虽很重,但留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人感到寒冷 ,虽然他们的心都是冷的。 “其实有的事情非常的简单,只是有人喜欢特意去想它,所以本来很简单的事情,反而又变得复杂了。”方震道。 “这是你的解释?”李清道。 “我的理由已经很充分,只是李少主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方震道。 李清长长叹了一声气,道:“这是我听到最好的理由。” 方震在月色下,转了转自己的脖子,道:“李少主若是想听其它的理由,站在这里,我可以说出一千条理由来。”未等到李清开口,他又道:“即便我说出一千条理由,我知道聪明的李少主也不会相信的,我又何必说出来。” 李清点了点头,道:“这是一句大实话,看来你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方震却苦笑了一声,然后道:“这可难为了我,说实话的人一般都不怎么讨人喜欢。” 李清用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然后言道:“这件事情既然已过去,我也相信了你的话, 很老实的人可否告诉我其它的事情?” “你要我说什么?”方震道。 “说说风二娘。”李清道。 “她的故事你已知道的很多,你还想知道些什么?”方震道。 李清忽然笑了笑,他把手中的野草转了转,道:“比如说你和她的故事,我这个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 “这个毛病许多人在年少的时候都会有。”方震道。 “现在你可以说了。”李清完全放松了自己。 “若是你在山谷中过上很久,肯定也会发生这样的故事。”方震道。 “为什么?”李清感到很疑惑。 “你现在应该是大叶子的主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方震道。 “是!”李清立刻回答到,此刻他不会否认这件事情。 “好像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也是今天李少主的样子。”方震道。 李清心中的疑惑马上解开了,虽然方震只是说了这一句话。 但这一句话能很清楚地告诉李清,方震曾经是风二娘的主人。 他来到这里认识了风二娘,就如现在的自己,来到万蝶山股才认识大叶子。 “你在这里呆了很久。”李清道。 “很久的时间肯定会改变一个人。”方震叹气道。 李清沉默了。 大叶子在竹楼中的表现足以证明了一切。 何况自己才是刚刚来到这里。 假如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住在竹楼中,而这个男人又是这个女人的主人,一切料想不到的事情必然就会发生。 况且站在这里的方震从他的外表就可看得出,在他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是一位很潇洒的男人。 “在我的记忆中,她是一位很善良的女人,她的温柔可以让一个男人冰冷的心,慢慢开始融化,直到某一天,彻底变得火热。”方震道。 当说出风二娘这个名字的那一刻,李清从方震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另一面。 不但充满了温馨,而且还有一种深情。 这是一个男人压抑在心底的一种深情,虽然在他的脸上根本无法看得出来。 这时,方震忽然又带着一丝的伤感道:“其实年轻的时候,她的个性很孤僻,她根本不喜欢说话,尤其遇到一个陌生男人的时候。” “这个毛病好像每个漂亮的姑娘都会有,若是她见到个男人就显得非常热情,这个姑娘的毛病一定不是一个小毛病,而是一个大毛病。”李清道。 说话的一刻,他瞧了紫蝶一眼,紫蝶的眼珠子了马上露出了抱怨。 李清微微一乐,他一点都不在乎紫蝶现在想的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她很独特。”方震停顿了片刻道。 “漂亮的大姑娘都有她的独特之处。”李清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这句话很像是故意对着紫蝶说出来的。 “她的胆子比较大,只要她认为好奇的东西,她一点要弄个明白。”方震的话让李清的心中彻底折服了。 她说得这个人,不像是在说风二娘。 这简直就是自己遇到的小蝶。 胆子很大的小蝶,不但溜进了自己洗澡的房间中。 而且还在万花楼中,让自己差点出了洋相。 想到小蝶胆子很大的样子,李清不由得笑出了声。 坐着的紫蝶瞧着李清,有点很不乐意,嘴里低声抱怨道:“果然不是个真君子,只要听到个大姑娘,就会乐的合不上自己的嘴。” 声音虽然不大,可李清听得还是很清楚。 “这是你送给我的姑娘,你也不乐意?”李清乐呵呵地对着紫蝶道。 面对着李清的方震也笑了,带着好奇道:“仙子送什么样的姑娘给了李少主?” “是一个名字叫做小蝶的好姑娘。”李清故意放大了声音。 “小蝶?”方震显然愣住了。 “看来你们相处的关系还不错。”紫蝶带着很大的醋味。 李清又大声笑了起来,他似乎完全忘记自己是在万蝶山谷中,而自己遇到的人是山谷中的两名长老。 方震虽然是个很熟悉的人,但他始终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他能在山谷呆这么久,他的武功必然不会很低。 李清突然感觉自己已经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李清很自然地抬起了头,望着满天的星星,道:“看来今天就是一个好日子。” “既然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你可别忘记了自己的承诺哦?”紫蝶道。 “好日子应该去喝最好的酒,这样才不会虚度夜晚美好的时光。”李清答所非答,他对谁说出来的话,都没有去回答。 “你果然是个聪明的人。”一直没有说话的袁长老突然开了口。 “聪明的人一点都不好。”李清慢悠悠地道。 “聪明的人一定知道此刻该离开这个地方了。”袁长老冷冷地道。 “我好像应该回到竹楼上,在那里我记得还有一个大姑娘。”李清道。 ”不但有个大姑娘,我还知道她一定给你准备了最好喝的烧刀子“酒。”袁长老仿佛在下着逐客令。 若是别人呆在这个地方,一定很小心地面对着这三个人,他一定是战战兢兢,提心吊胆,但是李清的神态却变得愈来愈轻松了。 没有在等到任何人开口说话,李清猛然转身,他也不顾及留在这里的人,直接施展自己的轻功从半山腰飞奔而下。 他的脚在每一次即将落下的时候,立刻在山崖吐出的山石上轻轻一点,身影又会再次飘起。 在半山腰中的人只听到了李清留下的一个声音,“紫蝶姑娘,有情趣可以道竹楼上来喝酒。” 紫蝶的嘴嘟起的老高,可惜李清并没有看到。 当山腰中灯光已经很远时,李清的身影出现在了一棵很大的树上。 他在明亮的月光下,仔细地看了看四周。 他听到的只有风声。 此刻山风更大了。 望着山间崎岖的小路,李清突然笑了。 因为在月色下,他居然看到了一个大光头。 这个人恰好就出现在李清身影落着的大树底下。 第二百六十九章:竹楼怪事(一) 花和尚若真是一个老实和尚,在这个天下绝对没有人再愿意出家去当和尚。 所以从认识他的那一天开始,李清就认定他只能做万花楼的大掌柜子,而不适合去当一个假和尚。 不过一个男人若能活到像他一样的地步,这辈子也可说是活得很潇洒。 毕竟花和尚是一个懂得自我享受的大男人。 一个大男人当然会有许多的嗜好,包括女人和美酒。 他是万花楼的大掌柜子,他的身边最多的就是女人。 当然花和尚也喜欢喝酒。 像他这样的男人若是不喜欢喝酒,活在女人最多的地方肯定也没有什么意义。 可今天的李清在树上并没有闻到酒的味道,来到这里的花和尚他没有喝酒。 难道他来到这里是在等待一个女人?李清的心中暗自想了想。 李清在大树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静静看着花和尚。 虽然李清曾经以为他背叛过萧泪血。 萧泪血本就是一个眼睛里绝对不会容沙子的男人。 可萧泪血始终容忍着花和尚的一切。 有一个充足的理由,李清很清楚。当然不是因为花和尚是万花楼的大掌柜子,他可以给一个男人心里最想要的东西。 在他抽出自己短剑,杀死弯月张帆的一刹那开始,李清明白自己的确小瞧了这个花和尚。这个人根本不用去找剃头的老师傅,就是一个十足的大滑头。 月光下的花和尚把自己藏在树荫之下,若不是眼睛好的人,很难发现这个大光头花和尚。 花和尚在崎岖的山路的树下,他显得非常的着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于是藏在树上的李清更不能动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清在隐隐约约中听到山路中传来了一个人碎小的脚步声,这个人的脚步声很轻。 站在树下的花和尚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他顺着脚步声的方向使劲望了望,伸出自己的双手轻轻拍了拍。 在崎岖山路的不远处,立刻传来了同样的回声。 树上的李清心中哑然一笑,此刻的花和尚就像是在深夜偷偷爬出被窝,背着老婆来找别人约会的人,他居然也有这个爱好。 碎小的脚步声终于走近了。 出现在月光下的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白色的衣裙,手里提着一把剑。 不过让李清感到最奇怪的是,这个女人不时回头看一看,更像一个夜晚偷偷来奔约会的小姑娘,心中总怕自己家的人就跟在自己的身后。 她的面孔终于可以看得很清楚了,她是李清在山谷中遇到的白裙女人,也是在半山腰中刚刚离去的那个白裙女人。 李清瞪大了自己的眼珠子。 等到白裙女人刚刚走到身边,站着的花和尚立刻迎了上去。 他仿佛想说话,但白裙女人却用手直接堵上了花和尚的嘴。 另一只拿着剑的手用剑柄指了指远处。 大光头的花和尚像是非常明白她的意思,李清一句话都没有听到。 白裙女人四处瞧了瞧,她伸出自己的手牵着花和尚的手走入了山路旁的小树林子。 只要是个正常的人看到这样的两个人,一定都会认为他们只是夜晚偷偷出来约会的两个人。 因为只要是夜晚偷偷出来约会的人,他们最喜欢做得第一件事情就是钻进隐蔽的小树林,仿佛这是天下人一个共同的爱好。 并且这个喜好从来就不分参加的人是男人或者是女人,而且也从来不分年龄的大小。 于是李清摇了摇头,他看着走进树林中的花和尚与白裙女人。 夜晚走进小树林的人,一般很快都会出来的,毕竟做这样的事情,女人的心都很虚,而且她们也会怕黑。 遇到这样的事情,许多人都会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许会偷偷跟着去看一看。 但李清的想法却绝然不同。 他静静地靠在大树上,闭着眼睛想等着他们走出来。 只是在树上呆了一小会,李清忽然又睁开了眼睛,长长叹气一声,从大树的树枝上轻轻跳了下来,径直走进了小树林中。 直到走到了小树林的尽头,李清还是没有见到花和尚与白裙女人的身影,她们仿佛消失在了这片小树林中。 李清苦笑着摇了摇自己的头 然后李清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纸卷,看了看,又放回了自己的怀中。 于是不久之后,在一条看似熟悉的山间小道上出现了李清的身影。 李清不但看到了熟悉的竹楼,而且从远处还看到了灯光。 灯光在房间中出现的时间并不是太久,很快又变得暗了下来,好像住在里面的人已开始熄灯睡觉了。 住在里面的这个人,绝对不会去睡觉,李清非常肯定。 因为他来到的地方就是自己离开的竹楼。 因为里面呆着的人是大叶子。 因为大叶子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只要是在等待一个回家的男人时候,她们绝对不会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熄灭自己房间中的灯火。 李清很清楚这是每个女人都会有的一种习惯。 但是竹楼中的灯火确实已经熄灭,竹楼中也没有走出等待自己的大叶子。 甚至此刻,竹楼变得更加的安静了。 这种突然而来的安静,实在太静了,安静的都会让人觉得紧张。 只要是夜晚很迟的才回家的男人,都很明白,这种突然来到的安静,其实是暴风雨来到的前奏。 李清顿了一口气,平静了自己的心。 瞧着竹楼,李清的口中忽然吹起了小曲,虽然这并不是他的爱好,虽然这是懂事的阿晨的喜好。 小曲的声音很大,李清就像一个深夜才回家的男人,他装着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来到了竹楼前,站在了竹楼的门前面。 竹楼中的灯依然没有亮,竹楼内依然还是很安静。 竹楼的门是闭着的,门上用红色的纸,黑色的笔写着一个推!李清一推,门就开了。 李清停住了小曲,只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无论在门的背后有什么样的危险,李清的心中都无所谓。 在此刻,李清很清楚,这是房间中的人留给自己的标识,这个大字推,足以说明房间中的人知道李清一定会来到这里。 走过熟悉的山路,李清心里总认为这里就是自己离开的竹楼。 在这里的姑娘一定就是大叶子。 站在门口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轻轻又闻了闻房间中的味道,他的脚走进了竹楼的大门中。 门里很暗,只有月色在门打开的瞬间,照亮了门内的通道。 月光很清楚地照在了地上,在地上李清再次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字走! 李清就走了进去。 房间通道的尽头是竹楼的楼梯,李清径直走到了楼梯口。 迎面而来的的大字是:灯。 在竹楼的木质楼梯口,李清看到了一节燃烧后剩下的白色蜡烛,在蜡烛的旁边放着打火石。 于是李清点燃了蜡烛,抬头看着楼梯。 楼梯的上端横着挂着一张纸,在白色的纸上也有一个大字:上。 走上楼梯后沿着走廊走了不久,出现的依然是一道门,这扇门却是敞开的,门内依然是一条通道。 在门口可以看到这里有许多的小房间,通道的顶上迎面又是一张红色的纸张,一个很大的选字进入了李清的眼睛中。 如此细心的布局,李清也忍不住笑了笑。 若是竹楼中的大叶子已经睡着了,她如此心机的设计,到让李清的心中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就如心细的小媳妇担心自己的丈夫回不了家。 在回家的每一步路上,都小心地做好了标注。 李清很仔细地看了看竹楼的房间,虽然这是自己第二次走进了竹楼中,但他还是很仔细地看了很久。 这次走进的竹楼,他并没有发现与第一次又什么不同之处。 只不过与第一次不相同的是这次没有大叶子在自己的身边。 李清推开了挂着门帘子的第一个房间。 房间内只有一张八仙大桌子和一把椅子,而八仙大桌子上放着一个大木盒子。 大木盒子的木盖子上很清楚地写着一个吃字,于是李清毫不犹豫打开了大木盒子的木盖子。 一阵饭菜的清香顿时充满了这个房间。 大木盒子中不但有着煮熟的鸡,而且还有可以下酒的花生米。 李清拿出饭菜放到了八仙大桌上,可他在木盒子中却没有看到自己需要的酒。 没有酒的饭菜肯定没有办法马满足此刻的李清,李清想了想,拿起了一粒花生米抛到空中,等到它落下的时候,李清张开了嘴。 用力嚼了嚼嘴里的花生米,他的目光无意识地看了看四周,可惜房间中中除了他嘴巴中发出的声音,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李清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这里应该有着酒。” 可惜没有人回答李清的话。 于是李清走出了第一个房间,他的手中不但拿着白色的蜡烛,而且还端着那盘自己最喜欢的花生米。 第二个房间有着一扇门,李清推开了这扇门。 只要是这里的房间,无论是什么样的门,都能推得开,李清心里很清楚。 但是就是没有看到大叶子,难道她在灯光熄灭的的时候,已离开了竹楼? 房间内与李清想的一模一样,在第二个房间内李清看到酒。它们很整齐地摆满了房间的木架子。 木架字上不但有西域的烧刀子,而且还有桂花酿造的桂花酒。 淡淡的酒香飘满了这个房间。 白色的蜡烛放到了木架上,李清拿起了一坛子烧刀子。 酒封虽然没有打开,可从它慢慢渗出的酒香中,李清还是感觉到了它的烧心。 这真是一坛好酒! 慢慢打开了酒封,李清慢慢喝了一口。 果然一股炙热从他的口中落进了他的肚子中。 本来还在心里抱怨这里没有人的他,立刻又有了生气。 于是李清坐在了房间的木架子下,他的一只手中拿着酒坛子,另一只手再次抛起了一颗花生米。 可是这颗花生米始终都没有落下来。 第二百七十章:竹楼怪事(二) 第二百七十章:竹楼怪事二 袁宁儿呆在一间很别致的房间中。 房间内有一张很是温馨的竹床,此刻她就坐在竹床的边沿,用眼睛看着竹楼的房间。 这是一个属于女人的房间。 粉色的窗纱,洁白的蚊帐。屋子里布置的精致而又华丽。 房间内无处不存在女人胭脂的香味,让宁儿的心不住地跳动。 这是因为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只要走进别的女人的房间中,她们的好奇心一般都会加重。 这是因为漂亮的的女人都喜欢与其它的女人心中暗自比较。 尤其是属于自己的房间。 那怕是窗台上的一盆花,枝叶是否修理的到位,她们也会暗自记在自己的心中。 宁儿想起了西域自己的房间,那里也很温馨。 但是绝对没有这里安静。 此刻这里非常的安静,宁儿甚至能听到竹楼外虫子的叫声。 当目光扫视完房间的一切,宁儿眨了眨眼睛,又轻轻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宁儿的头有点疼。 不但因为在今天她非但遇到了许多奇怪的事情,而且昨夜发生的事情简直就是不可思议,就算所有的人问起自己。 宁儿也会摇着头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没有人走进来问自己,尤其是从中午就离开自己的李清。 一种担心,悠然涌上了宁儿的心头。 李清此刻到底在哪里? 没有李清的时光,她感觉非常的难熬,宁儿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冷静,毕竟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现在他已冷静了许多,她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仔细想了一遍,可留在脑海中的只有一片空白。 她只记得自己在清醒的时刻,自己偎依在李清的怀中,李清对着她的耳朵,轻轻说了许多的话,可没有一句是自己最想听到的情话。 她道万蝶山谷中来,只是为了李清,她的心中也只有李清。 冷漠本事宁儿的天性,也是她名号的由来。 她对待自己认为不喜欢的人只有冰冷,而现在的李清让她懂得了女人该有的温柔。 跟随自己来的木下樱并不在房间中,她就像夜晚的一阵风,来去都很匆匆。 对待木下樱,宁儿的心中充满了无奈。 因为她是最了解自己的女人。 女人都喜欢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自己最好的朋友,特别是另一个女人。 当然是在她的心中还没有出现一个男人的时候。 所以女人对女人有时都很真心, 但是在心中藏有一个男人的时刻,这个女人绝对就会变傻了。 她会用莫名其妙的想法去认真想自己最熟知的她,在遇到心中的她时到底会做些什么?是不是他们在一起也会做自己不敢想的事情? 这就是一个女人。 宁儿突然觉得自己该出去走一走了。 她在想起李清的时候,心中总是感觉房间会变得空荡荡的。 于是宁儿现在已决定不在想下去了。 至少自己首先要知道这是谁的房间?自己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她居然全不知道。 她只记得自己与木下樱走进了一片树林子,在树林中她看到了小蝶。 胆子很大的小蝶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却显得非常的胆小,她站在树林边,就像一根修了枝叶的木头。 然后她看到从远处走来了许多的人,她们的手中都提着一只大灯笼,她们在树林外摆上了一张桌子。 一个自己最不想见到的女人,慢慢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紫蝶。 紫蝶的脸上带着微笑,她轻轻走到了宁儿的面前。 女人又时候总喜欢去为难另一个女人。 但她们天生就是一个怪东西。 明明在各自的心中都很讨厌对付,可在目光相遇的时候,脸上都会带着笑,都会变得非常的有女人味。 因为没有一个女人会在自己的情敌面前,愿意表现的非常粗鲁,没有礼貌。 紫蝶轻轻走到了她的面前,拱手使了个礼,在起手的那一刻,宁儿看到小蝶的手中忽然飘出了一股红色的烟雾。 于是宁儿顿时知道自己又错了。 于是她出现在了这个很奇特的房间中。 现在已是黑夜,月亮出现在了天上。 今晚的月儿非常的圆。 宁儿站了起来,走到了房间的门口。 门却在此刻推开了,从门中挤进来了一个姑娘的小脑袋。 宁儿叹了一口气,长着这颗脑袋的姑娘,她心中也不怎么喜欢。 长着小脑袋的姑娘,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宁儿,脸上使劲挤出了笑容。 宁儿感觉她还是不笑为好,因为谁看到这种违心的笑,心里都会感到非常的别扭。 “宁儿姐姐醒了?”伸进来的小脑袋是小蝶,小蝶笑着道。 “我是不是不应该醒来?”宁儿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门还是推开了,小蝶走了进来,站在了门口。 宁儿说出的话非常冷漠,她却没有生气。 “仙子知道宁儿姐姐醒了,特意让我过来请姐姐过去。”小蝶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衣裙前,仿佛就是一个犯了大错误的大姑娘。 走下竹楼,走出竹楼的门。 宁儿抬起头,发现一顶轿子早已停在了竹楼的门口,有个漂亮的小姑娘站在轿子前,手中提着一只灯笼。 轿子的帘子已打开,轿子中却没有人。 两个绷着脸的汉子从轿子中拿出一卷红色的毯子,铺在了地上,直直铺到了宁儿的脚边。 宁儿使劲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非常吃惊地看着他们,忍不住对着身边的小蝶问道:“你们这是来接我?” 小蝶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这是要去哪里?”宁儿心里很想知道。 “姐姐劳累了一天,一定很想先去洗个澡。”小蝶道。 宁儿笑了,她发觉小蝶有时候也会很懂事。 遇到的人既然是紫蝶,宁儿绝对不愿意带着一声的汗气去见她,至少她想让自己变得更加的靓丽。 同时在宁儿的心中还有一个想法,至少紫蝶知道他已是李清的女人。 做李清的女人,也绝对不能够给李清丢了面子。 于是宁儿很大方地走进了轿子中,她根本不想去问可以洗澡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在轿子停下的时刻,宁儿走出轿子看到的依然还是一座竹楼。 从离开的竹楼到这里,宁儿心中默然计算还不到一百步。 毯子依然铺在地上,宁儿走进了竹楼中,小蝶站在了门口。 门很自然关上了。 等到宁儿再次走出竹楼的时刻,小蝶看着宁儿,从头到脚都仔细地看了一遍,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现在我终于明白李少主为什么喜欢姐姐了。” 听到奉承的好话,女人都不会生气的,所以走出来的宁儿没有生气。 她用眼睛反而瞧着小蝶道:“为什么?” “每次看到姐姐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与姐姐的美丽相比。”小蝶又叹了一口气。 宁儿却笑了,她挺起胸笑着走进了轿子中。 在轿子中的宁儿依旧带着笑声,她笑得特别的好看,笑声在夜色中特别的好听。 不过这一次宁儿没有开口去问小蝶会去什么地方。 无论现在去什么样的地方,宁儿的心中已不在乎了。 她早就想到这是紫蝶的安排,除了紫蝶外,谁还会用这么大的气派来迎接自己? 轿子依然没有走出多远,又再次停了下来,宁儿没有走出轿子,在轿子中听到了小蝶的声音。 “姐姐的肚子一定很饿了,我们应该先去吃点点心。”轿子外的小蝶道。 “这是一个好主意。”紫蝶没有反对, 因为在这一刻她的确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就是饿了,不过宁儿感觉到一个人在肚子很饿的时候,坐着轿子也很舒服。 这是一个布置的很华丽的房间,看起来非常的温馨别致。 房间内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男人最喜欢的下酒菜,其中还有一只烧鸡,香味已到了宁儿的鼻子中。 “也不知道姐姐在肚子饿的时候,最喜欢什么样的菜,所以我按照西域人的讲究烧制了许多的菜。”小蝶带着一丝的抱歉。 桌子上的菜已经足够了,有一只烧鸡、加沙丸子、麻婆豆腐、清蒸鲤鱼,还有宁儿最喜欢的西域烤羊肉。 宁儿怔住了。 小蝶又道:“请姐姐先垫一垫肚子,等会就会送来现做好的点心。” 宁儿笑了笑道:“这应该是男人们最喜欢得到菜。” “这也有区别?”小蝶眨着眼睛道。 “你以为我是一个特别喜欢吃的大吃货?况且清儿最喜欢我这样的身材,我可不想变成清儿不喜欢的大胖子。”宁儿道。 宁儿还是坐在了桌子旁,她又言道:“不过我相信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小蝶道。 “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清儿一定不会嫌弃我的。”宁儿很自信地言道。 “这个小蝶的心中很明白。”小蝶走到了桌子旁,可她并没有坐下来,只是站在了宁儿的身边。 “这么好的菜,你也可以坐下来吃一点。”宁儿瞧着小蝶,她的眼神中露出心事。 “在这里只有姐姐与仙子坐的份,怎么会轮到像小蝶这样的人。”小蝶道。 宁儿叹道:“看来是姐姐没有想到。” 就在宁儿刚坐下的不久,房间的门推开了,门上青色的帘子掀了起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门外同时飘了进来。 “宁儿姑娘没有想到的事情就是很多,这桌菜的确很是个一个人吃。”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什么样子的人?”宁儿听得出说话的人是谁。 “一个肚子很饿的男人,这个男人恰好今晚也到了这个地方。”女人的脚已经走进了房间中,她穿着华丽的衣衫。 “我已知道他是谁了。”宁儿笑着道。 作者留言:月末加更,感谢支持!请支持武侠创作! 第二百七十一章:竹楼怪事(三) 酒肉朋友有时也是最好的朋友。 至少李清认为自己认识的这位酒肉朋友就非常的不错。 他不但藏有最好的烧刀子,而且总能在不该出现人的地方,总是能看到他的身影。 竹楼的顶部有一扇天窗,李清不但看到了天上的月亮,而且也看到了酒肉朋友的脸。他的脸就镶嵌在竹楼的天窗中。 不过李清始终认为酒肉朋友的脸没有天上的月亮好看。 天窗上的人伸出胖乎乎的手不但接住了李清抛起的花生,而且从天窗中挤进了他肥胖的身材。 当然在落到地下的一刻,总忘不了他最喜欢的一句话,“可惜了我秀美的身材。”胖乎乎的苏海出现在了李清面前。 “你总能在我最想喝酒的时间出现。”李清抬着头,叹息一声道。 “你为什么总能找到烧刀子?”苏海看着房间中的木架子,这里的酒可真不少。 “我这个人一向比较幸运,好像与它有着天生的缘分。”李清笑了笑。 “能与你交朋友的人,必须要提防自己的酒,遇到像你这样的酒鬼,可算是倒了大霉。” 苏海斜着眼睛瞧了李清一眼,他的目光又回到了木架上,仿佛像一个三十天没有见到酒的老酒鬼,眼珠子都放出了光。 李清喝了一口酒。 苏海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李清道:“你居然不问我怎么会到了这里?” “你来肯定有着你自己的理由,何必一定要去问。”李清悠然一声道。 “你也不想知道我的理由?”苏海道。 “这是你的理由,又不是我的理由,何必要知道。”李清突然站了起来,慢悠悠走出了第二个房间。 身后立刻传来了苏海的声音,“所有的房间我已看过了,这里并没有其它的人。” “这个我知道。”李清走进了第三个房间。 在这个房间中只有一张床, 在房间的墙上李清看到了一个很大的字:“床”。 于是李清毫不犹豫地躺在了大床上。 飘香的酒坛子放在了他的胸口。 酒在他胸口的起伏中并没有溅出来,也不可能溅出来,只因为李清躺在那里,连一动都没有动,看起来他好像很累。 他的头刚刚挨到枕头上,似乎就已经睡着了。 苏海的手中拿着他放在木架上的蜡烛,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闭着眼睛的样子。 李清的确是一个非常潇洒的男人。 乌黑的秀发,修剪很整齐的两撇胡子,眉毛也很浓。 只要是个女人,就会被他的外貌所吸引,认为他是一个潇洒英俊的男子汉。 苏海对他的样子好像非常的感兴趣,盯着李清的脸看了很久,忽然笑着道:“我总算明白了一个男人必须要懂的道理。” “这个道理我也懂。”李清没有睁开眼睛,但他仿佛知道苏海想说出什么话。 “都说你很像昔日的陆小凤,果然如此。”苏海走到了屋子中唯一的一扇窗户前,将手中的蜡烛放到了窗台上。 “这个人好像欠下了许多的债。”李清道。 “像他这样的人,若是欠下了债,也只能是风流债。”苏海道。 “比如此刻的你。”李清突然道。 当话音落下的时候,苏海看到李清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气的一刻,一股酒柱从酒坛子中直直飘出,然后在空中打了一个弯,落进了李清的口中。 “我可从来没有你这样的爱好,我只是喜欢我酒窖中的酒。”苏海缓缓言道。 在这个屋子中,苏海居然没有看到任何一张可以坐人的椅子。 墙上大大的床字,似乎就是告诉走进来的人,走进这间屋子的人,只能去睡觉。 “你应该做一个很老实的酒肉朋友。说一次心里话。”李清叹息道。 “我说得可是一句大实话。”胖乎乎的苏海又回到了大床前。 李清没有说话。 苏海的脚一点,胖乎乎的身子离开了地面,身影落到了大床上。 “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难道一个男人就是比女人让你这么讨厌。”苏海索性坐到了大床上,他的手一伸,李清胸口的酒坛子立刻到了他的手中。 李清终于开口道:“你应该还有一个喜欢记账的小本子。” 苏海满满喝了一口酒,等到酒咽下去后,马上拉着个脸,哭丧着道:“都说只有女人才容易上当,可聪明的我还是被人骗了。” “能欺骗你的人,只有你的实心朋友,若是像我这样的酒肉朋友,是绝对不会骗人的。“李清睁开了眼睛。 他不让苏海开口,接着又道:“不过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苏海道。 “一个喜欢藏酒的人,即是不用去喝酒,他也能用自己的鼻子闻得出好酒的味道,他就不该在酒鬼的酒杯中去下毒。”李清笑着道。 苏海眯着眼睛慢慢点了点自己的头。 “而且像他这样的人,就不该带着一个大家都熟悉的女人。”李清又道。 苏海似乎彻底没有话可说了,他只会往自己的肚子里使命地灌酒。 能交上像李清这样的朋友,他本就无话可说。 李清的大脑袋中到底有多少种想法,确实没有人可知道。 胖乎乎的苏海等待酒坛子喝干的时候,才舍得放下了它,然后道:“其实我早已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并不一般。” “哦!”李清应道。 “若想对付一个心计很深的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什么都不晓得,只需要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事情,肯定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收获。”苏海把酒坛子举得很高,他借着蜡烛的光往里瞧了瞧。 直到酒坛子中彻底无法滴下酒,才交给了李清。 于是李清笑了笑,道:“房间中还有许多的酒,这里的就你根本就不用花银子。” 苏海却瞪着眼睛道:“我只喝你喝过的酒。” “酒肉朋友还有这个爱好?”李清有点吃惊。 眼前的苏海似乎并没有这个毛病,他虽然喜欢银子,但喜欢去喝别人喝过的酒,李清倒是第一次听说。 李清的心中也不能不承认,苏海这个人的身上确实有许多的秘密,他是江湖万事通,他知道别人的秘密肯定也很多。 像他的这样的人,在生活中不得不去小心谨慎。 “因为我知道,这里的主人绝对不会在你的酒中下毒。”苏海用眼睛斜瞧着李清。 李清只能抿着嘴轻轻笑一笑,毕竟苏海说的是一句大实话。 月亮直直从天窗照了下来,竹楼房间的地板上有着一坨很大的亮光,这是月亮最亮的的时候,也是夜晚最安静的时候。 “我们该去找一个人了。”李清突然从的大床上跳了下来。 “什么人”苏海问道。 “一个夜晚睡不着觉的人。”李清的身子从天窗中已穿了出去,他站在了竹楼的顶上。 “在这么美好的夜晚,睡不着觉得人,只会是一个失意的人。”苏海已站在了李清的身边,他晃着自己的脑袋。 “在这个夜晚睡不着觉的人好像很多。”李清看着竹楼的四周。 “只要你到的地方肯定有许多的人睡不着。”苏海道。 “我说得可不是这个人。”李清用手揉了揉鼻子,苦笑了一声。 苏海的意思他心中当然明白,他也晓得苏海想说出什么。 “还有一个女人?”苏海道。 “失意的女人肯定会等着我。”李清道。 “她是谁?”苏海带着一种怪笑看着李清。 因为只要李清出现的地方,必然会出现一个失意的人,这个人必定就是一个女人。 “她的名字你的账本中应该有这个人。”李清忽然看着苏海。 “你肯定见到了风二娘。”苏海毫不犹豫说出了她的名字。 李清没有说话,突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竹楼的四方。 浓密的树林在夜色中黑压压地望不到边。 但在竹楼的四周却又着许多的小路,在夜色中每一条小路都是一模一样,看不出有什么样的差别之处。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间竹楼的四个方向,都能隐约看到同样的竹楼。 于是李清从竹楼上飞身而下,站在了竹楼前。 等到苏海来到身边时,李清叹道:“我们走进的地方好像很不一般。” 苏海笑着道:“本就不一般,这个地方我早已来回走了许多次,竹楼中的房间虽不一样,可在外面看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却找到了我,还喝了我的酒。”李清道。 “敢在夜色中闯入这里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苏海道。 “你说的人肯定就是我。”李清笑了笑道。 可他脸上的笑却又突然不见了。 因为就在他笑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四周同时传来了亮光,四周的竹楼同时亮了起来。 李清扬起了眉,冷笑着道:“看来今夜失意的人就是有点多。” 脚步声是从正东方传了过来,首先出现的是一只大灯笼。 提着灯笼的是一个小姑娘,李清认定她绝对不会超过十二岁。 因为大红灯笼映照着她红彤彤的小脸蛋。 在小姑娘的身后跟着一顶大轿子,抬轿子的是两个绷着脸的汉子。 小姑娘很快就到了李清的眼前,她抬起头看着李清,道:“你就是她们要找的李清?” 李清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姑娘却摇了摇头,带着一种失望感道:“这个人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啊!” 李清怔在了竹楼前,这么小的的姑娘居然也会欣赏一个男人? “听他们说你很像昔日的陆大侠?也留着他一样的胡子?”小姑娘把手中的灯笼往高提了提,仔细看着李清的脸。 李清用大拇指捋了捋自己的胡子,他看着可爱的小姑娘,道:“小姑娘很喜欢昔日的陆小凤?” 小姑娘的眉毛立刻横了起来,嘟着嘴道:“他可是我心目中的大侠,再说了我的心中有很多的大英雄。” 李清开始有点乐了。 “小姑娘心中的大英雄是否有眼前的李清?”苏海终于插上了一句话,因为这个小姑娘从来到这里开始。始终没有瞧他一眼。 小姑娘又把灯笼举了举,冷冰冰地道:“怎么这里还有一个会说话的人?” 苏海的脸色变了,他鼻子中发出了哼的一声,再也没有说话,他也无法回答小姑娘这句很霸道的话。 李清可从来看到过自己的酒肉朋友会变得如此尴尬,他只好又笑着道:“昔日的大英雄有很多的人,不知道你喜欢的都是什么样的人?” “就像陆大侠一样的人。”小姑娘说出的还是同一个人,似乎她就知道这一个人。 于是李清微笑着道:“昔日还有一个楚香帅,他也是个大英雄。” 小姑娘的鼻子中哼的一声,绷着个脸却道:“这个人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人只会处处留情,就像她们嘴里念叨着的你。 李清见到过霸道的女人,可他 李清顿时感觉,自己说出这个人,简直就不是个好时候,他现在的表情,就像刚才的苏海,一阵红,一阵白。 而站着的小姑娘一点都不在乎他们俩的表情,转身向抬着轿子的汉子招了招手,轿子放在了李清的面前。 李清看到这两名汉子就像两个死人一般,他们的脸色灰白,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对李清和苏海看都不看一眼。 在这个时候,说出任何的话都会变成一句废话,他可不想在这个小姑娘的面前再次出丑,于是李清走进了轿子中。 轿子的确很舒服,李清靠在了轿子中的靠背上。 突然间他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来到这里的轿子只有一顶,而此刻这里还有自己的酒肉朋友苏海。 即便他是自己的酒肉朋友,可李清也不想把他一个人留在这个地方。 就在李清准备起脚离开轿子的时候,他听到小姑娘却主动对着苏海道:“我们请的客人只有他一个人,若是你想去,只能跟在轿子的后面。” “这个地方既然有菜,也有酒,我为什么要跟在这个王八蛋的后面。”苏海绷着个脸。 看到苏海有点生气的样子,小姑娘立刻呵呵呵笑了起来。 她在笑着的时候,嘴里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河里的王八钓出来的时候,它们的身后都会跟着王八蛋,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小姑娘笑着道。 李清听到这句话的一刻,眼睛里露出了吃惊的表情,小姑娘的话简直就是一个真理,根本没有办法去反驳。 苏海用最生气的眼神瞪着小姑娘,他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刁钻的小姑娘。这个小姑娘似乎一点都不怕眼前的这两个人。 就在苏海无话可说,有点吃惊的时候,小姑娘对着两名汉子抬了抬手,轿子在瞬间就被抬了起来。 汉子的脚步很快,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了苏海的面前。 提着大红灯笼的小姑娘也带着笑声走了。 竹楼前只留下了胖乎乎的苏海。 夜晚的风很大。 苏海感觉自己的心很冷,仿佛在夜晚已经凉透了。 在风中,苏海听到身后的竹楼中突然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看来今晚的苏掌柜也是一个失意的人,为什么不进来陪我这个失意的人喝上几杯?” “你也是一个失意的人?”苏海道。 “醉意莫依高楼!凭栏处,最伤人,夜夜秋风不知休?”身后传来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伤情处,莫停杯!自有旧人黄昏催!你就是这间竹楼的主人。”苏海没有回头。 “这里没有主人,来到这里的人都只是客人。”苏海听得很清楚,身后的声音是从竹楼中传出。 可自己与李清在竹楼中什么人都没有见到。 “你就是风二娘。”苏海轻轻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七十二章:竹楼怪事(四) 第二百七十二章:竹楼怪事四 竹楼还是一样的竹楼,只是在竹楼的门口挂着许多的的灯笼。 轿子就停在竹楼前。 李清走下了轿子。 他在竹楼前居然看到了消失了的小蝶,小蝶的脸上带着微笑。 仿佛在这个夜晚她是第一次见到了李清。 提着灯笼的小姑娘走到了小蝶前,对着小蝶叽叽喳喳小声说了些什么,小蝶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但很快走到了李清前。 “在这里怠慢了李少主,这是小蝶的错,,请李少主莫要生气。”小蝶显得很客气。 胆子很大的小蝶可从来没有这样客气过,李清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清径直走进了竹楼中,他并没有去对小蝶说些什么,在此刻李清晓得不说话,反而比说话要好的多。 竹楼中出现的依然是楼梯,不过与前面的竹楼不同之处就是,这个竹楼中挂满了灯笼,把竹楼的下面照的亮堂堂。 走上楼梯,穿过了一条走廊。 出现在李清面前的是一扇门。 门口站着两个姑娘,看到李清来到了门前,其中的一个姑娘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 屋子中立刻传来了酒菜的香味。 李清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就是饿了。 可看到屋子中坐着的人,李清只能挺直身子,因为他不但再一次看到了紫蝶,而且还看到了袁宁儿。 两个姑娘此刻看到李清走进来,一点都没有显出很奇怪的样子。 仿佛她们早已料到李清会出现在这个房间中,仿佛她们在这里就是在等待着李清的出现。 宁儿看到李清的时候,她轻轻站了起来,轻轻一笑,道:“清儿来的好慢,可让我们在这里等了很久。” 如果在往日李清听到宁儿这样说话,他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因为现在的宁儿已变得很温柔,温柔的就像一只怀里的小白兔。 可现在却不一样,她的身边坐着的是紫蝶。 紫蝶在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会给她们带来一次惊喜。 不过像这样的惊喜,李清认为还是出现的次数越少越好。 紫蝶没有开口说话,她似乎知道此刻并不是她该说话的时候。 等到宁儿拉着李清坐在了桌子旁的凳子时,她才笑着道:“宁儿姐姐的清儿真是很听话,若是我能有这样的福气就好了。” 李清闭着嘴,没有吭声。 “漂亮动人的紫蝶姑娘一定会有这样的福气,遇到清儿,只能说是我的运气好。”宁儿的温柔让李清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宁儿姐姐就是会说话,难怪潇洒的李少主会很在乎你。”紫蝶笑着道。 李清却感觉她的笑完全带着一丝无法理解的含义。 她神态一点都不像在半山腰悬崖边的时候,她又再一次回到了从前。 此刻,门又轻轻的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是小蝶。 “仙子,不知您们想喝什么样的酒?”小蝶低着头道。 “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今天却怎么变得这样笨了,他们本是西域的人,自然要用西域的好酒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紫蝶悠悠一声道。 小蝶的脸变得涨红。 未等到李清与宁儿开口。 紫蝶看着他们又言道:“这个小蝶本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怎么见到潇洒的李少主,就变得很笨了。” 若是让李清现在开口,他可根本说不出话来。 坐着的两个姑娘与站着的小蝶,此刻他都不知道该去望着谁了。 当然李清就是李清。 他用眼睛直直看着桌子上的大烧鸡,眼珠子动都不动。 “清儿,小蝶姑娘也不错,若是留在你的身边也不错。”宁儿却嫣然一笑道。 李清的手直接伸向了桌子上的烧鸡,宁儿说出的话,他像是完全就没有听到。 反倒站着的小蝶像个兔子般红着脸快步跑出了屋子。 时间过得也不是太久,屋子的门又被再一次推开。 酒送来的当然是李清最喜欢的西域烧刀子。 酒已经打开,西域烧刀子的味道立刻充满了这间很华丽的屋子。 面对着送来的酒,李清却怎么也提不起自己的兴趣来。 端着酒进来的小蝶慢慢走到李清身边,她很小心地抬起酒壶,对着李清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她从进门的一刻开始就没有去看李清一眼。 当酒壶离开酒杯的时刻,小蝶好像是无意识般展开了她的小手。 李清在小蝶展开的小手手心中看到了两个字:小心。 小手很快又变成了小拳头。 李清看着手中的烧鸡,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仿佛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烧鸡上。 酒杯很快已斟满。 喝酒的人当然不止李清一个人。 竹楼的屋子瞬间又变得热闹了! 作者留言:月末加更,感谢支持武侠 第二百七十二章:竹楼怪事(四)(补) 竹楼还是一样的竹楼,只是在竹楼的门口挂着许多的的灯笼。 轿子就停在竹楼前。 李清走下了轿子。 他在竹楼前居然看到了消失了的小蝶,小蝶的脸上带着微笑。 仿佛在这个夜晚她是第一次见到了李清。 提着灯笼的小姑娘走到了小蝶前,对着小蝶叽叽喳喳小声说了些什么,小蝶的脸上露出了迟疑,但很快走到了李清前。 “在这里怠慢了李少主,这是小蝶的错,,请李少主莫要生气。”小蝶显得很客气。 胆子很大的小蝶可从来没有这样客气过,李清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清径直走进了竹楼中,他并没有去对小蝶说些什么,在此刻李清晓得不说话,反而比说话要好的多。 竹楼中出现的依然是楼梯,不过与前面的竹楼不同之处就是,这个竹楼中挂满了灯笼,把竹楼的下面照的亮堂堂。 走上楼梯,穿过了一条走廊。 出现在李清面前的是一扇门。 门口站着两个姑娘,看到李清来到了门前,其中的一个姑娘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 屋子中立刻传来了酒菜的香味。 李清再次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就是饿了。 可看到屋子中坐着的人,李清只能挺直身子,因为他不但再一次看到了紫蝶,而且还看到了袁宁儿。 两个姑娘此刻看到李清走进来,一点都没有显出很奇怪的样子。 仿佛她们早已料到李清会出现在这个房间中,仿佛她们在这里就是在等待着李清的出现。 宁儿看到李清的时候,她轻轻站了起来,轻轻一笑,道:“清儿来的好慢,可让我们在这里等了很久。” 如果在往日李清听到宁儿这样说话,他一点都不会感到奇怪,因为现在的宁儿已变得很温柔,温柔的就像一只怀里的小白兔。 可现在却不一样,她的身边坐着的是紫蝶。 紫蝶在每一次出现的时候,都会给她们带来一次惊喜。 不过像这样的惊喜,李清认为还是出现的次数越少越好。 紫蝶没有开口说话,她似乎知道此刻并不是她该说话的时候。 等到宁儿拉着李清坐在了桌子旁的凳子时,她才笑着道:“宁儿姐姐的清儿真是很听话,若是我能有这样的福气就好了。” 李清闭着嘴,没有吭声。 “漂亮动人的紫蝶姑娘一定会有这样的福气,遇到清儿,只能说是我的运气好。”宁儿的温柔让李清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宁儿姐姐就是会说话,难怪潇洒的李少主会很在乎你。”紫蝶笑着道。 李清却感觉她的笑完全带着一丝无法理解的含义。 她神态一点都不像在半山腰悬崖边的时候,她又再一次回到了从前。 此刻,门又轻轻的被推开,走进来的人是小蝶。 “仙子,不知您们想喝什么样的酒?”小蝶低着头道。 “你也是个聪明的姑娘,今天却怎么变得这样笨了,他们本是西域的人,自然要用西域的好酒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紫蝶悠悠一声道。 小蝶的脸变得涨红。 未等到李清与宁儿开口。 紫蝶看着他们又言道:“这个小蝶本是个很聪明的姑娘,怎么见到潇洒的李少主,就变得很笨了。” 若是让李清现在开口,他可根本说不出话来。 坐着的两个姑娘与站着的小蝶,此刻他都不知道该去望着谁了。 当然李清就是李清。 他用眼睛直直看着桌子上的大烧鸡,眼珠子动都不动。 “清儿,小蝶姑娘也不错,若是留在你的身边也不错。”宁儿却嫣然一笑道。 李清的手直接伸向了桌子上的烧鸡,宁儿说出的话,他像是完全就没有听到。 反倒站着的小蝶像个兔子般红着脸快步跑出了屋子。 时间过得也不是太久,屋子的门又被再一次推开。 酒送来的当然是李清最喜欢的西域烧刀子。 酒已经打开,西域烧刀子的味道立刻充满了这间很华丽的屋子。 面对着送来的酒,李清却怎么也提不起自己的兴趣来。 端着酒进来的小蝶慢慢走到李清身边,她很小心地抬起酒壶,对着李清面前的酒杯斟满了酒,她从进门的一刻开始就没有去看李清一眼。 当酒壶离开酒杯的时刻,小蝶好像是无意识般展开了她的小手。 李清在小蝶展开的小手手心中看到了两个字:小心。 小手很快又变成了小拳头。 李清看着手中的烧鸡,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仿佛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眼前的烧鸡上。 酒杯很快已斟满。 喝酒的人当然不止李清一个人。 竹楼的屋子瞬间又变得热闹了! 看到李清拿着的烧鸡,宁儿的脸色微微变红,她的目光虽不时瞧着坐在一旁的紫蝶,但心思却在瞬间回到了昔日的马车上。 她的心中很是怀念马车上的那一刻,毕竟也是一只烧鸡惹出的祸事,可她的心中这么也无法对这只烧鸡产生怨恨。 坐着的紫蝶显然是屋子中的主人,她倒是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她用白皙的手端了酒杯,对着李清送去了温柔的目光。 李清只能把自己的目光留在烧鸡上,他怕一抬头就看到紫蝶。 毕竟在这个时候,彼此之间的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想法。 紫蝶始终带着笑。 李清突然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他忽然发现她就算在笑的时候,眼睛里的温柔也会透露出一种无法猜得出的妒忌。 也许这是女人心中的本能,她们可以去伪装自己的心里,但是目光中那怕是一丝的变化,也无法逃过李清的眼睛的余光。 李清很自然地放下了手中的烧鸡,伸手端起了酒杯,带着笑容道:“紫蝶姑娘考虑的总是很周到,是一个很心细的姑娘。” 紫蝶微笑道:“李少主总是能讨别人的喜欢,说出的话只要是个姑娘都喜欢听。” 李清本想再去夸奖一句,可他忍住了自己。 自己的身边就坐着宁儿,此刻他可不愿当着宁儿的面去赞美另外一个大姑娘。 若是如此做了,无论那个姑娘的心中都会不乐意。 因为任意一个大姑娘的心目中,自己绝对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大姑娘,那怕是自己遇到了传说中的沉鱼落雁,这个道理李清还是很明白的。 宁儿却在他们中间摇了摇头,喃喃道:“可惜有的姑娘却不喜欢听他说话,每次见到清儿她总是要找出许多的不愉快,他们之间好像有很深的误会。” “居然还有这么不喜欢他说话的人?”紫蝶的目光落到了宁儿的脸上,她依然还是带着笑。 宁儿叹息着,慢慢地站了起来,她走到了竹楼屋子的窗户前,望着竹楼外的夜色,没有人看到的脸上带着一丝的忧郁。 李清本想站起来走过去,看着宁儿的背影,他没有动。 “也许是这个姑娘的心思有点重,她总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紫蝶瞧着宁儿。 仿佛宁儿所说的这个人,就在她们之间。 忽然间宁儿转过了身子,脸上带着笑道:“酒其实就是个好东西,有心事的人喜欢喝,没有心事的人也喜欢喝。” “你现在想喝酒了?”紫蝶微笑着道。 “能与喜欢清儿的另外一个姑娘在一起喝酒,我忽然感觉今天的我很是开心。”宁儿的每一个字都实实落在了李清的心中。 “所以我认为酒并不是只属于男人的好东西。”紫蝶嫣然一声道。 李清在这一刻不说话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他手中的酒杯不知道是否应该放下,还是要端着,他的心中只有一种苦笑。 在这个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宁可与不喜欢的酒肉朋友去喝酒,也不想去听两个大姑娘在这里斗嘴。 何况在这个两个大姑娘的心中,自己已处在一个很被动的地位。 李清知道女人对女人,有时比男人更可怕,尤其是在女人的心中挤满醋意的时候。 他实在想不出她们还会用什么的样的话来互相攻击,也许有的话他连想都不敢去想。 果然宁儿笑着道:“紫蝶姑娘也喜欢一个人喝点酒?” “我虽然喜欢喝,可我喝的并不多,只能喝上一点点。”紫蝶道。 “难道你就没有喝酒过?”宁儿笑着走到了紫蝶的身边,可她并没有坐下来。 “没有。你醉过?”紫蝶勉强笑了笑,她抬头看着行为有点古怪的宁儿。 宁儿点了点头。 她忽然附在紫蝶的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紫蝶的脸红了,她吃惊地看着宁儿,转头又瞧了李清一样,脸色变的更红了。 宁子站直了身子,却笑着道:“这个道理我以前不是很懂,不过现在的我已想的很明白。” 紫蝶红着脸点了点头。 可眼睛的余光不时看着李清,脸色变得比屋子外的大红灯笼还要红。 温柔的宁儿到底说了一句话什么样的话,李清的心中开始猜疑。 宁儿的这句话一定与自己有着某种关系,李清自然很是明白,因为紫蝶红着脸没有去争辩,而且还瞧着自己。 与其听两个大姑娘说话,还不如吃饱自己的肚子,李清端起了酒杯一饮而尽,他一本正经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看到李清在喝酒,宁儿笑着道:“清儿你怎么不等等我们?” 李清停住筷子,苦笑道:“姑娘们的悄悄话就是多,我可是个男人,男人在肚子饿的时候都不喜欢多说话。” 紫蝶呵呵呵笑了起来。 宁儿笑着道:“清儿!难道你不想知道我刚才对她说的什么话?” 李清摇了摇头,因为女人的心思他可猜不出来。 宁儿却又叹息一声道:“你不该想喝酒。” “为什么?”李清道。 “因为我告诉紫蝶姑娘一句真理。”宁儿叹道。 现在变得温柔的宁儿也会讲真理?李清有点不相信。 “都说女人不喝酒,男人没有机会,这句话其实对你们男人也是一样的。”宁儿的笑容忽然开始变化了。 李清突然想起了小蝶手心中的两个字。 小心! 留言:工作关系,更新不能及时,感谢支持的朋友们! 第二百七十三章:活死人墓(一) 1 树林外。 影子的身影在阳光下很长。 他长长的身影一动都不动,他的怀中抱着一把剑,头上戴着一顶斗笠。 这把剑的剑鞘是黄金打造。 山风肃杀,风吹起了影子的衣衫。 一片不知从何处吹来的落叶,轻轻落在了影子的脚下,看着飘落的落叶,影子长长叹了一口气道:“落叶也有归根的时刻,何况还是一个人。” 此刻时间还没有到正午,影子身后的树林很茂密,树林中的光线还是黝黯,影子在树林中没有听到人的脚步声。 可一个人的声音依然从树林中传来出来,“江湖中的人并没有家。” “这个道理其实我知道。”影子淡淡一声道。 “出来恋家的男人似乎有点不太好。”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很甜美。 “为什么?”影子始终没有回头,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远处的山坡,他似乎在远处的山坡处发现了很奇特的东西。 “一个男人若是太恋家了,就会变得与女人一样柔情孤独。”女人的身影从树林中飘然而出,她的脚仿佛就没有落在地上。 而是从树林中似落叶般随风飘了出来。 这个女人穿着绿色的衣裙,她的脸上蒙着白色的纱,手里提着一把剑。 身影落在了影子的面前时,绿裙的女人停在了地上。 “你就是影子?”绿裙女人轻声道。 “你是万蝶山谷中的风二娘?”影子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了一句。 “你是真正的影子,而不是无人客栈的杨掌柜子?”绿裙女人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名字。 “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叫什么似乎并不重要。”影子淡淡一声道。 “我承认这个道理,一个人的名字有时候会变成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人喘不过气来。”风二娘瞧着站着的影子。 “肯定是这个人的心思太多了,若是一个人没有牵挂,他肯定没有什么压力。”影子没有动,只是用眼睛看着风二娘。 “哦!”风二娘应了一声,却又突然言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风二娘。” “你虽然很少走出山谷,但我认识一位你也认识的人。”影子道。 “唉!我知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他就不该再次来到山谷中。”风二娘叹息一声,目光开始变得忧郁。 “该来的人迟早都会来,他本就是山谷中的客人。”影子冷冷地道。 “看来你当掌柜子的时候,已注意了他很久。”风二娘道。 “能做掌柜的人,必须熟悉每一位客人的喜好,不然他一定做不了一个好掌柜子。”影子淡淡说道。 “看来你的确是个适合做掌柜子的人,每一位客人你都很熟悉。”风二娘面纱下的眉头轻轻一皱。 “当然!”影子未等到风二娘开口又道:“比如眼前的你。” 面纱下的脸微微一怔。 风二娘把影子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拔出了手中的剑。 眨眼间剑锋已抵住了影子抱着剑的手臂,剑锋上下一动,影子的衣袖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缝,可站着的影子并没有动。 风二娘再次一怔,厉声道:“你为什么不拔出你的剑?” “我并不想杀了你,为什么要拔出我的剑?”影子冷冷地言道。 “可我的剑已经出鞘。”风二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以为你的剑只要出了剑鞘就能杀了我?”影子对刺来的剑瞧也不瞧一眼,目光直直盯着风二娘的脸。 面纱下的脸正在迟疑中,风二娘的呼吸已经加速。 她实在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手中的居然无动于衷。 因为只要是一把剑,就很锋利,就能杀死一个人。 而活着的这个人就站在自己的眼前,他的手中也有一把剑,他的剑却依旧抱在怀中。 风二娘无法知晓中此刻的影子心中到底再想着什么?但她从影子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个男人的威严。 还有一种让人心颤的冷酷。 风二娘手中的剑慢慢垂落了下来,她带着一丝的悲伤道:“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影子果然是个不简单的人。” “只有做一个简单的人,才能够安心地活着。我从来就没有他那么多的心计。”影子再次提起了这个人。 风二娘似乎很赞成影子的话,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他去开了镖局,其实是为了等待一个机会。”影子又接着道。 风二娘瞪大了眼睛。 “直到李清出现,他知道属于他的机会已经来到。”影子再道。 风二娘面纱下的呼吸几乎已经停止,这个男人知道的事情实在有点太多了。 此刻,影子的目光却移向了远处的山坡,他似乎在等着一个人。 “你在等着李清?”风二娘没有回头看,她忽然对着影子道。 “这个人现在对你也很重要。”影子收回了目光,看着风二娘的脸。 “因为我是一个孩子的母亲。”风二娘忧然一声道。 影子的目光开始收缩,他闭上了嘴。 走进江湖,家就是一种牵挂,亲情就是女人最大的一个弱点。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她们都很难放得下。 尤其是一个做了母亲的女人,她为了自己的亲情,甚至可以改变自己以往的初衷。 影子知道她说得这个孩子是谁,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无论谁都无法割断她们之间的母女情谊。 风二娘的来意影子的心中已经明白。 她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但她致力用自己的心想去改变孩子的命运。 “你见到了已经返回山谷中的他?”影子动了动怀里的剑。 金色的剑鞘在阳光下闪着金黄色的光芒。 风二娘点了点头,顿了一口气道:“他还是原来的他,他们已经到了禁地的洞口处,他们带着李清,可是。。。” 风二娘突然停住了自己的话,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看到风二娘吃惊的表情,影子锐利的目光紧盯着风二娘,他很想知道这句可是的后面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句话。 可在这一刻,风二娘似乎又变成了哑巴了,她用失神的眼神紧紧看着影子身后的树林子,仿佛在树林中藏着一个很可怕的人。 许久许久,树林中并没有走出她想看到的人。 影子没有动,他也没有顺着风二娘的目光转回头。 “你看到的人应该是他。”影子手中的剑突然剑握的很紧。 “他总能出现在意想不到的的地方。”风二娘显得有点紧张。 影子还没有开口,她紧接着又道:“你们是朋友,我现在只能相信你们。” “他在你们的禁地中?”影子的耳朵在动。 他努力去听树林中可能发出的任何声音。 可惜他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带你去个李清必然会去的地方。”风二娘猛然转过了身子,向着远处的一片树林走去。 影子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2 竹楼外安静地就像是在夜深人静的黑夜之中。 可惜此刻不是黑夜,而是太阳升起了很高。 太阳出来的时候,竹楼外应该有个人,可李清没有看到人,他甚至连一声鸟儿的叫声都没有听到,仿佛在竹楼的四周连一只鸟儿都从来没有来到过。 一觉醒来,李清感觉自己的身子很疲倦。 李清毕竟不是一个铁打的男人,何况这些日子总能遇到许多意向不到的事情。 至于自己怎么睡在了竹楼中,他压根都不愿意去多想。 因为只要自己还能睁开眼睛看到太阳,足以证明今天的自己还是活着。 屋子外是竹楼的楼梯,李清顺着木制的楼梯走了下来,走到了竹楼的门外。 竹楼外的小路铺着青灰色的岩石,而且很干净,在小路上没有一片落叶。 站在门外,李清长长吐了一口气,他很想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可惜只是一杯酒之后,他什么都已不记得了。 眼前没有紫蝶,也没有小蝶,甚至对自己很是温柔的宁儿也离开了自己。 睡觉的床又软又舒适,的确是个可以睡懒觉的好地方,若是他不想起床的时候,能让他从床上下来的人,现在江湖中只怕没有几个人。 除非是他自己不愿意去睡这个懒觉。 李清当然无法睡觉了。 因为小蝶端来的酒,他只是去喝了一杯,更何况温柔的宁儿还在自己的身边。 遇到带着迷药的酒,至少宁儿会暗示自己不要去喝,可是宁儿什么都没有去做,什么样的暗示也没有提醒自己。 至于宁儿为什么要这么去做?李清无法明白,他实在是无法理解宁儿那一刻的心思。 也许是自己就不应该去喝小蝶送来的烧刀子酒,它真的能烧坏自己的脑子,李清的心中不由自主苦笑了一声。 当然不愿意去想的时候,李清绝然不会再去想。 就在这个时候,竹楼前的小道上闪动红色的光芒。 若是在夜晚,李清也许相信这个一只闪着烛光的大红灯笼。 可这是白天,没有一个人喜欢在大白天提着一只灯笼,除非这个人是个瞎子。 于是看着红色的光,李清轻叹了一口气,这绝对是一个姑娘移动的身影。 在万蝶山谷中穿着红色的衣裙的姑娘只有一个人,她就像一只红色的小狐狸。 狐狸走路的速度并不慢,可李清感觉这个姑娘移动的速度比狐狸都要快。 这个姑娘必然是穿着红色衣裙的小叶子。 李清立刻分辨了出来。 第二百七十四章:活死人墓(二) 在这个世界上最难纠缠的人肯定就是一个女人,而且必然还是在她们做姑娘的时候。 若是想与一个不讲理的姑娘说清楚道理,除非这个姑娘天生就是一个花痴,遇到男人本就不会说话。 当然这是一个不可能发生的故事。 尤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如果她长的越是漂亮,她就会变得非常冷漠,愈加会变得不讲道理。 李清认为看到的小叶子就是如此的一个姑娘。 站在竹楼前,他可不想再次见到这个不讲理的姑娘。 于是李清的脚在地上轻轻一垫,身影快速飘然而起,他落在了竹楼前的一棵树上。 本来他很想知道小叶子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可落在大树上的一刻,李清看到远处另一栋竹楼的屋顶上居然坐着一个人。 像这样的人就算是在黑夜之中,李清只要看到他模糊的影子,就可以猜得出他是谁了。 因为他们是朋友,因为这个人就是他的酒肉朋友苏海。 于是李清的身影在起落间出现在了这栋竹楼前,出现在了苏海的面前。 苏海坐在竹楼的屋顶上,他的身边居然摆满了酒坛子,似乎这个人坐着这里已喝了一整夜的酒,他的眼睛变得通红,而且身上还带着熏人的酒气。 通红的眼睛,直直看着来到面前的李清,仿佛见到了一个大怪物。 李清用自己的手轻轻揉了揉鼻子,看着坐着的苏海,并没有开口说话。 时间过了很久,苏海慢悠悠带着一丝的伤感叹道:“与我喝酒的人是一个女人。” “我知道。”李清淡淡一声道。 “她是一个伤心的女人。”苏海道。 “我知道。”李清又道。 “她也有她心中的苦闷。”苏海又叹了一口气,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的笑 这次李清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这一切他已经知晓,但是他却无法去改变。 他也知道苏海的叹息并不假,他虽然带着笑,可这笑却是苦笑。 他也不能否认,这不但是一句真话,也是一句实心话。 因为苏海有着同样的过去,他们的心中同样无法忘记自己的亲人,毕竟属于自己的亲人才是自己一生的牵挂。 当苏海看到喜鹊的那一刻,李清心中永远无法忘记他的眼神。 苏海在此刻只是用笑来掩饰着自己的内心的一切,掩饰着属于他的牵挂,可他终究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因为苏海也是一个男人。 是一个真正的男人,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要自我坚强。 “难道你知道与我喝酒的这个女人是谁了?”苏海道。 “我知道。”李清点了点头。 “果然是李清,世上若是有你这个王八蛋不知道的事情,除非今天不会出来太阳。”苏海猛然站了起来,用通红的眼睛看着李清。 “我不但知道她是谁,而且还知道她告诉了你什么。”李清苦笑了一声,眼前的这位酒肉朋友,只要他能看到自己的时候,他的口中绝对不会饶过自己。 毕竟只会有真正的朋友才会做到这一点。 “这个你也知道?”苏海瞪大了红眼珠子。 “在她离开的时候,她肯定告诉你,你只要坐在竹楼的屋顶,肯定就能见到我。”李清笑了。 苏海真的吃惊了。 他用发红瞪大的眼珠子仔细看了李清很久,吃惊地道:“这个你都知道?” “当然。”李清悠然一声道。 此时苏海喃喃自语似的,叹着气道:“看来遇到你这样的人,心中一定小心谨慎。” 李清的笑止住了,他在等待苏海的第二句话。 苏海摇了摇头,接着又道“交上你这样的朋友,就是与自己的老婆躺在大床上,也要学会谨慎。” “这倒未必吧。”李清扣了扣自己的鼻子。 “就算躲在被子里说得话,你小子也可猜得出来。”苏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无论谁能交上李清这样的朋友,他的心中都会变得快乐的。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听见有人在咳嗽。一个光着大脑袋,手里提着一串念珠的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从竹楼旁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李清刚才从树林中走过的时候,好像并没有看到这个大光头,可这个大光头的人确实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走到了竹楼前,停下了脚步。 李清看到走出来的大光头,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仿佛这里并不是在万蝶山谷中,而是在苏海的大酒楼中,因为什么样的朋友在这里都会出现。 尤其是像花和尚这样的人,他消失了一夜,而在此刻他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竹楼前,似乎他也知道李清在此刻就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花和尚的身子一纵,身影从地上直直飘到了竹楼的屋顶上,他居然有着这么好的轻功,李清的心中不禁一叹。 落到李清的面前,花和尚忽然对着李清道:“李少主一夜过得可好?山上的风大,在树上呆久了对身体可不好。” 原来在山道旁,这个花和尚早已知晓自己就在树上,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对夜晚的事情全然已经知道。 李清只好笑了笑。 自己总以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躲在树上,自己居然还去寻找他们,李清的心中不由得多想了想。 因为来到万蝶山谷中见到的人都很特别,就连说是不会武功的紫蝶,固然也是一个隐藏的江湖高手。 尤其是眼前的这个花和尚,他的身手也是李清第一次见到。 至于今天的花和尚为什么突然不在隐瞒自己,李清并没有去问,他也不想去问,因为这是花和尚自己的事,就算是自己去追问,他也会有一个属于他的理由。 何况李清并不是一个喜欢去追问别人理由的人。 “你得到了你想知道的消息?”苏海却开口说道。 “当然。”花和尚很自信的样子言道。 “能惦记你的女人一定很痴情,尤其像你这种身处女人堆中的男人。”苏海瞧了花和尚一眼道。 站着的花和尚像是很尴尬,也像是心中很幸福,他顿声咳嗽了一下道:“每个男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过去,何况花和尚也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李清忍住了自己的笑,没有笑出来。 这时,花和尚忽然正色道:“她告诉我的地方,李少主已经去过,只有先到了那里,才能破晓这里的秘密。” “我已去过的地方?”李清吃惊道。 “这个地方的主人并不好惹,他不是一个一般的人。”花和尚一本正经地道。 “难道是活死人的房间?”李清再次忍不住说了出来。 因为自己到过最奇特的地方只有活死人的房间,这是一间石头砌成的屋子。 突然间李清想了起来,在半山腰见到的袁长老,只是告诉了他山峰中铁链间的事,可他并没有让自己去破解。 尤其是突然出现的方震,他的袖子中藏着属于自己的剑,可这个人什么也没有做,他们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难道一切的秘密都在活死人的房间中? “我已去了那个房间,可在房间中什么人也没有见到,什么也没有发现。”花和尚又道。 “房间中应该有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李清道。 花和尚的脸忽然变得的有点发红,他很窘迫地笑了笑,道:“李少主观察地就是仔细。” 李清似乎感觉自己知道了什么,花和尚一定留在了那里度过了一夜,因为在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对他很痴情的女人。 在昨夜他们见面的时刻,亲昵的动作李清已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 “一切秘密都在大床边的石墙上。”李清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但他似乎又知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石墙上?”花和尚显得非常吃惊。 “其实知道这间石屋的人很多,只是没有人愿意说出来。”李清突然又言道。 花和尚的眼珠子没有动。 “期初我也以为只是一间很普通的石屋,可等到活死人走进去以后,他再也没有走出来,我就知道这间石屋中一定藏着一个秘密。”李清道。 花和尚与苏海都闭着嘴,同时用惊诧的眼光在看着李清。 此刻的李清仿佛就站在活死人的房间中,这里的一切仿佛都装在他的脑海中,仿佛没有李清不知道的事情存在。 “你曾经也是这里的客人,她曾经也称呼你为主人,可是你们都没有找到活死人石屋中的秘密。”李清对着花和尚慢慢言道。 花和尚慢慢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句话。 “这本是活死人一个人发现的秘密,于是他把这间石屋当做了自己的住处,你们虽然都偷偷去打探了,可惜什么也没有发现。”李清又言道。 花和尚瞪大了眼睛,他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李清。 因为李清说出了他的心里话。 “于是你们都选择了离开这里,可你们对这里的一切并没有忘记。”李清慢慢又道。 这次花和尚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什么都瞒不过李少主的眼睛,一切都是如此。” 没有等到李清再次开口,花和尚道:“万蝶山谷的主人,曾经邀请许多的江湖名人来到这里,因为在这里藏着一个秘密。” “哦!这个我知道。”李清道。 “据说只有你手中的剑是可以打开这个秘密的关键。”花和尚道。 李清沉默了,他很清楚自己手中的莫邪剑藏着一个秘密,可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他自己并不是十分的清楚。 可他却知道如今的江湖中有许多的人惦记着自己手中的这把剑。 如今这把剑已经到了万蝶山谷中,而且就在方震的手中。 这一切的秘密将从活死人的石屋中开始解开。 活死人的石屋,其实就是活死人的墓。 第二百七十五章:活死人墓(三) 天下能让一个男人好奇的事情有许多种,其中当然除了自己感兴趣的女人。 然而此刻这里并没有女人,只有三个心中充满好奇心的男人。 其中当然有着李清。 必然也有着故作神秘的花和尚。 花和尚打开的密道居然就在竹楼地下储藏杂物的屋子中,这一点李清根本就没有料想到。 就连自称江湖万事通的苏海,也只能摇摇他的头,暗自叹息一声。 他用很疑惑的眼神看了李清一眼。 李清倒是显得非常的坦然,似乎花和尚所做的一切,他的心中都很明了。 走进了竹楼之中。 竹楼内的一切都没有改变,李清夜晚看到的每一个字依然还是存在,可走进来的花和尚对它们瞧也不瞧一眼。 顺着竹楼向下走的梯子,他们径直走进了竹楼的杂货间,似乎这里的一切他仿佛都很熟悉。 来到了放杂货的屋子中,一组木质的柜子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花和尚打开木柜子的门,将木柜隔板的木板子向里一推,一扇门轻轻地打开了。 一股寒气从门中直冲而出,凉气逼人。 从杂货间的屋角,花和尚找到了一个落满尘土的油布包裹,麻利地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两块打火石与一节很粗的蜡烛。 在点燃蜡烛之后,三个人走进了打开的密门之中。 门内是一段用石块铺成的路,仿佛这个密道就是天然形成。 也不知道在密道中走了多久,等到再次看到光亮的一刻,李清只能感觉到走过的这段密道非常的潮湿。 在脚下不时还有堆积的小水坑。 四周都是石壁,偶而凸出的石块显得非常光滑。 这里的一切与紫蝶带他走进的密道非常的相似,阴暗与潮湿让李清想起了走过的河流。 他的心中猜得的出来,这些密道肯定与河流有着一定的关系。 只是李清并没有去问前面带路的花和尚,他始终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 走出了密道,出现在眼前的再也不是竹楼,而是一个很幽静的院子。 看到小院子熟悉的一切,李清不由自主乐了。 这里居然就是自己第一次遇到小叶子的石屋,很准确地说,这里就是活死人居住的石屋。 然而此刻出现在小院子中的人,却不是活死人,而是穿着白裙子的女人。 看到走进小院子的三个男人,白裙女人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惊奇,她似乎就是一直在等待李清他们的到来。 瞧着白裙的女人,花和尚的脸上渐渐露出了笑容,轻咳了两声,道:“李少主已知道了这里的秘密,他可以带着我们走进墓中。” 在说话的一刻,他故意把李少主三个字加重了语气。 他好像在提醒白裙女人,自己已把他们的关系告诉了李清,而且李清早已知晓他们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 白裙女人仔细地端详着李清很久,慢慢道:“江湖中的人都喜欢故作潇洒,在山道上故意刁难李少主,李少主相必不会怪我的失礼之处。” 李清呵呵呵笑了几声,道:“阿晨出手实在有点鲁莽,还望夫人不要责怪。” 白裙女人的脸色微微一红,她倒也听出了李清这声夫人称呼的含义。 用眼角偷偷瞟了了花和尚一眼,她有恢复了安然,轻声道:“我一直就守在这里,房间中没有走出人,这里也没有其他的人来到。” 这本是一句很安慰的话。 可李清的心立刻沉了下来,这么多的人出现在了万蝶山谷中,身在此处的活死人不可能不知晓,他一定早已知道有一刻,自己一定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这个人一定很有耐心,他一定在耐心地等待自己的到来。 于是李清突然大声说道:“李清特来拜访先生,先生一定等了很久。” 本来安静的石屋中,忽然间却传出了一声冷笑,让白裙女人惊呆了。 因为她刚刚才说出这里并没有人,而且她在这里已经守了很久。 “我知道李少主一定会回来,而且带你来的人是一位老朋友。”石屋中传出的果然是活死人的声音,但说话的语气却非常的冰冷。 “只有老朋友才会惦记着自己的老朋友,我这个人最喜欢找老朋友叙叙旧事。”花和尚用左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壳,提高了声音说道。 同时在他的右手中变出了他的念珠,黑色的念珠转动地很快。 他的这句话刚说完,忽然又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不是从院子外传来,说话的声音也是从房间中传了出来。 又是一个女人。 “你们留在这里快活了一夜,口中却说是惦记着老朋友,你们的老朋友都不好意思走出来找你叙叙旧。”李清从她的声音中已听出,这个女人就是自己遇到的老尼姑。 这里发生的一切,活死人全然知晓,花和尚的脸上顿时显的非常的不自在。 他与白裙女人昨夜的确留在了这里,这里发生的事情本以为自有他们两个人晓得,可石屋中的女人一言就道破了昨夜的事。 自己所做的的事情,居然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低下,白裙女人顿时涨红了脸,她手中提着的笛子握得很紧。 转身眼睛直直盯着石屋的门,厉声道:“你居然也躲在里面?” “你以为你很聪明?居然躲在石屋中与你的老情人幽会,难道忘了这间石屋本来就不普通。”老尼姑的声音中带满了讥笑。 “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居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白裙女人涨红的脸,慢慢开始变色,她手中黑色的笛子握的更紧了。 白皙的手已经开始发红。 一个女人只有到了特别愤怒的时候,才会有如此的神态,李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走进石屋中。 在这个石屋中到底还有几个人?李清的心中也无法确定,但只要活死人出现在这里,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里他可不愿意再次见到大叶子,或者还是小叶子。 毕竟这是两个让人很头痛的姑娘,更何况让人头疼的姑娘即便是长得再漂亮,也会有让一个男人心烦的时候。 “你为什么不走进来说这句话?”老尼姑冰冷的声音从石屋中传了出来,同时李清听到了活死人一声长长的叹息声。白裙女人的脸色慢慢开始变得僵硬,她板着脸道:“你以为有他在你的身边,就可以护着你了,只要你敢走出这间石屋,我绝对不会让你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针对她们之间的关系,李清可是有点迷糊了,她们本是万蝶山谷中的人,可在这一刻仿佛都变成了有着仇恨的人。 也许她们之间的怨恨已不止一天两天了,从她们的说话中,只要是个有心的人,都可以听得出来。 因为两个女人说出来的话都是尖锐如针,丝毫没有轻饶对付的意思。 石屋内突然又变得安静了,似乎里面并没有人。 屋外的人等了很久,还是没有听到石屋内再次发出声音。 李清用眼睛瞧了瞧苏海,他可是个江湖万事通,他一定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样的事情。 然而苏海却绷着脸,很阴沉地言道:“这本是江湖旧日的恩怨,只能告诉你这些了。” 李清苦笑了一声,慢悠悠地道:“既然是别人旧日的恩怨,我也没有知道的必要,也许对你来说,他们之间的事情对你也是一个迷。” 苏海用眼珠子盯着李清,摇了摇头道:“如果你想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你为何不走进石屋中?”“我本就想走进去,可你这么一说,我又不想进去了。”李清笑着道。 “你!你怎么又改变了主意?”苏海瞪着眼睛。 “脚长在他的腿上,若是想让李少主改变他的想法,你最好此刻做好一件事情。”站着的花和尚突然开口道。 “什么样的事情?”苏海的眼珠子动了动。 “闭上你不该说话的嘴。”花和尚轻轻叹了一口气。 于是李清笑了,本来绷着脸的白裙女人居然也露出了笑容。 “都说酒肉朋友不一定是实心朋友,遇到你这样的人,我还不如去认识一只河里的王八。”苏海嘟囔着道。 “我似乎记得应该是两只王八,若我遇到河里的王八,它一定会告诉我一个天大的秘密。”李清悠然笑着道。 “王八也会知道秘密?”苏海的嘴角动了动。 “它一定会告诉我,你是它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李清的笑声挤满了石屋前的小院子。 站在院子中,他们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到过恐惧,就算是房间中的人十分的可怕,他们仿佛也不去在乎。 在瞬间他们似乎已忘记,这里是万蝶山谷,在这里出现的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的神秘,而且他们都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 若是在这一刻,从四周走出许多的人,必定会将他们围个严实。 可他们一点都不显得担心,他们说话的声音就像是分开很久的老朋友,突然见了面,彼此之间总有说不完的开心事。 白裙女人彻底让他们的神态折服了,她轻轻走到花和尚的身边,不吱声地看着李清与苏海的一切。 “如果我是它的朋友,而你又是我的朋友,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说不清了。”苏海好像终于找到了报复李清的机会,说出来的话只要是个人就能听得出其中的意思。 李清呵呵呵笑了几声,他的手突然抬了起来,他的人转身看着石屋前院子外的小路。 第二百七十六章:谁是朋友? 刀是一把很普通的刀。 刀背在阳光下闪着光。 只要是把刀,就可以杀人,无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影子很同意江湖中的这种说法。 因为拦在小路中间的这个人,他虽没有转过头来,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但他手中直直立在路上的刀却告诉影子一个道理。 走在江湖中的人,只要拔出了他的兵器,就等于在挑战着自己。 背影人的个子很高,他披着紫色的披风,在林间的小路上就是一尊不可动的雕塑。 走在影子前面的风二娘,仿佛在这一刻钉在了地上,动也不敢动,她从站着的人的背影中,似乎已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此刻的山谷之中,天并不是太热,可风二娘的额头却流出了汗滴,她的呼吸也已开始加速。 影子戴着斗笠下的脸慢慢开始变得冷酷,他努力使自己变得平静,他的眼睛望着背影人手中扶着的刀。 “你就是影子?”影子听到了一声冰冷的声音,仿佛从地窖中发出。 “是!”影子无法拒绝这冰冷的声音。 “听说你的剑也可以杀人?”背影人继续道。 “我的剑只杀该杀的人。”影子感觉到有一股杀气,逐渐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哦!”背影人应了一声。又道:“我的刀只杀我想杀的人。” “阁下认为我就是你想杀的人了?”影子的黄金剑抱在怀中,戴着斗笠的头没有动。 “你也是这样认为?”背影人道。 微风吹动着影子的衣衫,影子默默看着眼前的这个背影人,再也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瞧了风二娘一眼。 风二娘的脸色变得蜡白,这让影子想起了自己的一位朋友,他的脸色也蜡白,他的剑细长,装在用竹片做成的剑鞘中。 影子突然开始有一种感觉,他有一点开始想念自己的这位朋友。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 孤独也许就是一个远古的传说,可人的影子会在阳光下变得细长。 似乎就像孤独手中的剑。 孤独并不喜欢说话,他只喜欢他手中的剑。 在阳光下影子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他好像在为自己的过去而发出了一声感慨般的叹息。 “我。。。我带你去的地方,并不是这里。”从影子的眼睛中,风二娘没有看到怨恨,可她在努力为自己辩白。 影子发出了一声苦笑,道:“这个我知道。” 风二娘似乎还想说什么,可她在听到背影人的一声咳嗽后,突然又闭上了嘴,用带着焦急的目光使劲看着影子。 她的嘴角不停地撇着,不时看一眼小路旁边的树林。 可是她看到影子的人动也不动,一点都不去理会她的意思,只有风吹动着他的衣衫,在风中瞬间变成了一座雕像一般。 “他不会走的,这一点我很清楚。”背影人突然道。 “为什么?”风二娘吓了一跳,这个人没有转过自己的身子,却已猜透了她的心思,她几乎没有忍住自己就问道。 “因为他就是真正的影子!”背影人道。 在阳光下他慢慢转过了他的身子,他的脸上带着鬼面面具,他的声音从面具下慢慢传了出来,他的手依然抚在刀柄上。 转到着的刀在地上化出了一个深深的半圆。 风有点冷了,一点都没有热气。 风二娘瞬间感觉到秋天已到的那一刻,冬天距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似乎阁下已在这里等了很久。”影子道。 “我知道该出现的人迟早都会出现的,我无须会特意去等待一个人。”从侧立的刀背上,影子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等到面具人的声音落下,影子忽然开口道:“你的手中应该有着一把剑,而不是一把刀。” 面具人显得有点吃惊,他沉默了很久,才开口道:“你猜得出我是谁?” “你到底是谁?似乎现在不重要,但我知道一个属于你的秘密。”影子慢慢言道。 风二娘在这一刻听到了一声冷笑,她发现这个人就算是在笑的时候,面具下也带着一种刀锋般的杀气。 就宛如他手中的那一把刀。 风二娘的身子慢慢后退了两步,她带着一种恐惧的声音道:“袁长老,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影子却叹气一声道:“风二娘你已经错了,你心中的想法根本就不是他的想法。” 站着的袁长老脸上的面具动了动,只是因为他对着影子点了点头,他好像很同意影子的说法,也承认了自己独特的身份。 对着影子,袁长老长叹道:“秋风本就愁人心,其实我不怎么喜欢秋天,特别是在秋天要杀人的时候,我的心中都很郁闷。” “你可以不去杀人?”风二娘急忙道。 “或许这是他的一块心病,他对每一个秋天都会很郁闷。”影子淡淡一声道。 空气瞬间又凝固了,风二娘顿时感到无形的杀气愈来愈重了。 “你知道的事情好像很多,知道别人的秘密,并不是一件好事情。”袁长老的手握住了刀柄。 未等到影子开口,袁长老又道:“如今的江湖中能值得我去杀的人好像已经不多了。” “看来我的运气好像不错。”影子淡淡一声,仿佛在这一刻说起的并不是一个人的生死,而是两个相遇的朋友在谈论着秋天的景色。 可风二娘却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秋天,她顿时感觉到这个秋天非常的冷酷无情。 此刻听到了影子的剑已出鞘的声音。 她不怕杀人,她在年轻的时候自己也出手杀过人。 可风二娘的内心中第一次感觉到,杀人是如此的可怕。 尤其是两个相遇的高手,他们的剑或者是刀会显得如此无情冰冷。 她不愿意任何一个出手,也不愿意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被杀,可杀气彻底怔住了她的心,自己手中的剑都无法提起。 袁长老手中的刀似乎未动,但风二娘已感觉到一个身影从自己的眼前闪过,他的刀已带起了风声,风声瑟瑟。 风二娘惊呆了,她好像是第一次见到袁长老出手杀人,他的刀只是顺手而起,往影子的脖子处劈了过去。 影子的剑已提在手中,他根本不想闪避,可袁长老的刀砍空了。 风二娘看得很清楚,影子的脚步突然向后滑了出去。 刀锋刚落下,未等到影子的身影站稳,袁长老的刀再一次划出了刀光。 “刀不是你的强项,你应该用你的剑。”影子的身影突然飞起,在空中传来了他的声音。 但他们只听到了袁长老的一声冷笑。 “你给了我想杀你们的理由。”在冷笑之中,袁长老冰冷的话语回响在林间的小路上。 风二娘的手开始在抖,她的目光开始收缩,她从袁长老的话语中已明白,他不但要杀了影子,而且这个人也没有打算放过自己。 于是风二娘拔出了自己的剑。 死亡在每个人的心中都很压抑,何况他们并没有到要死的时候,而且也是本不该去死的,只要有能活下去的机会,他们都不会选择放弃。 这就是江湖路。 在瞬间就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也可以让人做出很多平时不敢做的事。 树叶在刀光与剑光中开始飘落。 也是午时未到。 站在石屋前的小院子中。 李清的脸色开始变得庄重起来。 他的手不停地揉着自己的鼻子,眼睛始终望着走进石屋院子的小路。 幽静的小路没有一个人的身影出现,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的声响。 但是李清的心变得焦虑了许多。 胖胖的苏海用眼睛斜着瞧着李清,他的眼睛也随着李清的目光看着远方,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这里你还有要等的人?”苏海显得有点不耐烦,他很想走进石屋中,可李清突然的变化,让他止住了走进的冲动。 “一位朋友他应该来了,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出现了。”李清没有回头,他的目光依然注视着院子外的小路。 幽静的小路依旧还是很安静。 李清的脚突然在地上一垫,他的身影像冲向空中的利燕,直冲院子外的树林。 在石屋外的树林中,有很多的竹子树。 在竹子树瞬间弯折弹起的时刻,李清的人影已经消失了。 李清忽然而起的身影,让站在院子中的白裙女人感到非常的吃惊,她或许是第一次看到李清有如此高超的轻功。 “我去寻找一位朋友。”在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只有一个声音传了过来,这是李清的声音,显得非常的着急。 “李少主很担心他的朋友?”白裙女人望着远去的人影道。 “他很在意他的朋友。”花和尚点了点头道。 “他对每个朋友都是这样?”白裙女人深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他是李清。”苏海转过了胖胖的身子。他用很肯定的语气再次说道:“石屋中的暗门肯定已经打开。” “为什么会这样肯定?”花和尚微微一笑。 “因为他们等待的人是李清,他已到了这里。”苏海没有回头,他抬起脚径直走进了石屋中。 “这个道理好像很对。”花和尚呵呵呵一笑,跟随着苏海的脚步,也走进了石屋。 院子中只留下了发呆的白裙女人,她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她的脸上带着奇怪的表情,她似乎无法理解他们的话。 但似乎又明白了什么。 也许这就是江湖中的男人!  第二百七十七章:背影杀气 太阳懒洋洋地挂在天上。 本来没有风的树林,却在不停地晃动着。 影子在此刻一点都不敢放松自己,哪怕是一片树叶从空中飘落。 即便是落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他高度戒备的心,都会再一次变得像一根绷劲的琴弦。 在刀光闪过的瞬间,他突然发现死亡距离自己是这样的近。 死亡虽然在他的心中并不是那样的可怕,可在这里,还是让他第一次感觉到,一个人在遇到可怕的对手时。 本可以平静的心,无论自己怎么样去压制,但心依旧无法安静下来。 没有退路可言。 影子的心中非常明白这个道理。 在这一刻,即是对手有多么的强大,自己绝对不能够冲动,因为冲动在瞬间就会变成死亡的呼唤。 在影子的一生中,像这样的挑战,或许他经历过无数次,他很相信自己手中的剑,就像相信自己的命运一样。 可在风二娘拔出剑的那一刻,影子还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任何机遇对自己来说,在风二娘出剑的那一刻已经变成了一种幻想。 因为女人本就是喜欢冲动的一种高级智商动物。 她们在遇到生死的瞬间,理智只能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在她们的心目中无论遇到的是谁,无论这个对手有多么的强大,只要能保护自己,她们就会反抗。 当然这一切根本没有后果可言。 也许眼前的袁长老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手中的刀虽然一时无法战胜影子,可风二娘毕竟是一个女人。 而且此刻是一个已冲动的女人,她的剑绝对没有影子的剑快。 一个聪明的男人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用的机会。 何况风二娘眼中的袁长老是一个非常可怕的高手。 在风中划过的刀光,让影子起飞的身影在空中未曾落下。 袁长老的身后仿佛长着一对眼睛,在风二娘出剑的时候,他未曾回头,但在面具下却再次发出了一声冷笑。 仿佛就是从鬼面关中发出,这是幽灵的呼唤。 风二娘的剑在距离他只有数寸的时刻,他的身影突然开始旋转,一双冰冷的目光从面具下直射出来。 像两把利剑直射向风二娘。 他的衣袖已飘起,一股强劲的力量挡在了风二娘的剑前,好似一道天然的屏障。 风二娘使劲想刺出自己的剑,可她听到了一个可怕的声音,“就你也配拔出你的剑?” 衣袖一扬,风二娘的手脱开了刺出的剑,她直接向后飞了出去,口中喷出了鲜红的血。 影子的剑在空中再次闪出光泽,他的剑画出了无数的剑影,从空中刺向了带着面具的袁长老。 他不能给这个人任何的机会,只要自己有稍微的一点迟疑,今天的风二娘也许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风二娘的人落在了地上,面如灰色,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鲜红的血从口中喷出,落在了她的胸前。 一种彻底的绝望出现在了她的心中,她很明白,只要袁长老的手再次举起,她的生命就会永远留在这里。 何况他的手中还有一把致命的刀。 但是这把刀始终没有劈向自己,而在自己落地的时刻,风二娘听到了剑与刀相继发出的一种声音。 这种声音很清脆,是剑折断发出的声响。 只有影子的手中拿着剑,是影子在这关键的时刻,全力用自己的剑刺向了袁长老,使他无法用手中的刀砍向自己。 风二娘带着伤痛抬起了头,虽然她还在不停的咳嗽着。 一切瞬间又变得安静了。 影子的人已落在了地上,他的双手下垂,他拿着剑的手在留着血,但他的脸上却带着微笑。 这奋力的一剑,让袁长老只能放弃受伤的风二娘。 袁长老手中的刀垂直指向了地上,他没有开口说话,也许是他根本没有想到,影子会有拼命的招式来救风二娘。 过了许久。 袁长老看着影子,带着一种嘲弄般的口气道:“看来你这双手以后再也拿不起剑了!” 影子的手留着血,他的目光落在了地上已折断的半节剑上,人深深叹息一声道:“你的剑应该比刀快,若是你今天拿着的是把剑,也许我就没有这个机会。。。” 影子虽然开了口,却没有把自己的话去说完。 但是心中一种肯定,让他慢慢点了点头。 站着的袁长老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仿佛影子的肯定,他已经知晓,只是彼此之间没有说出来。 影子终于把目光移到了风二娘的身上,目光中带着一种怜悯与同情,他轻声说道:“你这有是何苦?你明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风二娘用手擦去了嘴角的血,带着痛苦之声道:“这我晓得。” “这又是为什么?”影子道。 “因为我知道你想去见一个人,这个人对你很重要。”风二娘道。 “他给了你承诺?”影子道。 “没有。”风二娘道。 “哦!”影子应了一声,再也没有说话。 “因为我相信自己没有看错一个人。”风二娘接着言道。 影子又点了点头。 当影子的目光再次与袁长老的目光相聚,一种无情的冷漠,让他感到心中无比的压抑,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能活到如此无情无义? 影子无法理解。 山谷中的风恰时吹来。 影子突然发现这山谷中也会充满无比的快乐,只要自己能够在瞬间把什么都想的开,心中什么都可以放得下。 影子的脸上渐渐落出了一丝笑容,他忽然开始笑了起来,好像他猛然想起了一件让他非常开心的事情。 然而袁长老的人依旧很冰冷,他并没有去阻止影子发出的笑声,也没有再去看风二娘一眼,在他的眼里,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死人。 等到影子慢慢停止了笑声,他才发出冰冷的声音道:“你一定感觉今天的事情很蹊跷,我为什么不在此刻杀了你们? ”我知道。”影子收住了笑容,他的目光开始看着远方。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是谁?他现在应该出现在他最感兴趣的地方。”袁长老道。 “你非常的了解他?”影子没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变得安静了。 “没有人能逃过我的手心,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并不相信江湖上的传言。”袁长老的手使劲在刀柄上一按,刀尖深深刺入了地上。 影子淡淡笑了一声,没有做出争辩。 这时,小路的远处传来了一声咳嗽,一个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这是一个老人的声音,但是却显得铿锵有力。 “我一直也是这么认为,可在我再次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我还是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一个人正慢慢从小路的一遍走了过来。 他满头的白发,披在了肩上,他的一只手中提着一坛子酒,另一只手中提着一把剑。 一把任何人见到都想得到的剑。 影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这个人,他径直走到了影子的面前,止住了脚步,道:“你就是鬼门的影子?” “是!”影子道。 “哦!”这个人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没有去看袁长老,而是落在了风二娘的身上。 风二娘的脸色苍白,但是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她似乎忘记了疼痛,她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惊奇,目光开始变得温柔。 “你又不是他的对手,你这又是何必呢?”,来到的人没有在问影子一句话,而是来到风二娘的身边,他弓下了腰,带着一丝的抱怨道。 “我?。。。”风二娘想去解释什么,可她没有说出来,再一次的咳嗽,使她的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 “你还是年轻时候一样,脾气应该改一改了。”这个人轻轻言道。 影子发现此刻袁长老的目光一直看着这个人手中的剑,这把剑他也很熟悉,这是属于李清的剑,而此刻却在这个人的手中。 这个人慢慢蹲了下来,他手中的酒坛子放到了地上,手中的剑也放到了地上,用手轻轻为风二娘擦去了嘴角的血。 然后叹息一声道:“我应该早点来,让你又受了委屈。” “你还能想起我?”风二娘道。 “我想了一夜。”来人道。 “你的头发白了。”风二娘道。她挣扎了一下,劲力想让自己坐起来。 风二娘漆黑的头发此刻也披散在双肩,苍白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脸上一双本带着痛苦的眼睛,此时露出了少女般的温情。 影子只是默默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他也许不知道他们之间以前发生过什么,但在这一刻他已很清楚,他们之间无论有什么的旧怨,在这一刻,都已经化解。 “我们走,我带你回家。”来人慢慢伸出了自己的双手。 “你们想离开这里?”就在这时,影子听到袁长老发出了声音,这个声音依旧很冰冷。 “是!”来人并没有回头,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风二娘的脸上。 “方震,你好像并没有这个能力。”袁长老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 这个人居然是方震,影子知道这个人。 只见方震止住了伸出去的双手,他沉默了片刻,没有站起来,道:“你难道想杀了我们?” “是!”袁长老冷冷地道。 方震却使劲摇摇了自己的头。 他的头慢慢转了过来,看着站着的影子道:“你有一个好朋友,他是个不错的人。” 影子却在这瞬间再次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第二百七十八章:欲望之心(一) 01 影子感觉到这股杀气距离自己非常的近。 只要一个人的心是冰冷无情的,他带给每个人的感觉都会是一样无情。 影子动了动自己的嘴角,他想说出来,可看到方震与风二娘时,他还是止住了自己,他实在不想打扰眼前的他们。 风二娘还在不停地咳嗽着,她嘴角流出的血并没有停止,可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笑容,一种满足的笑容。 影子突然明白,也许她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她把自己已压抑了很久,在无可奈何中等待着一个男人的回归。 可惜谁都知道,江湖中的欲望没有回头之路。 为了达到自己心中的欲望,他们或许可以等待很久很久。 此刻在树林的小道上没有声音,一点声音都没有。 沉默不是解脱,愈来愈重的杀气,让站着的影子感到心非常地压抑。 而方震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懊悔之意,手却很稳,对袁长老的话好似就没有听到。 酒坛子就在方震的身边,他的身边还放着一把剑。 方震用手轻轻抚摸着酒坛子,他的目光看着风二娘,微微一笑又道:“一个男人年轻的时候也许会犯下许多的错误,可等到他老的时候,他也许不会在错过这样一个属于自己的机会。” “我还有机会?”风二娘抬着头道。 “一个女人无论她以前什么样,只要她的心中还有自己,做为一个男人,就不能放弃这个机会,至少今天我们还活着。”方震的手没有离开酒坛子。 没有等到任何人开口说话,方震看着风二娘接着再道:“我总以为我能改变自己,可昨夜我想的很明白,只有你才能给我一种安静的生活。” “我还有这个机会?”风二娘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再次问道。 “以前的我的确很自私,我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做了许多不可改正的错误,可我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还是错了。”方震深深叹了一口气。 风二娘慢慢举起了自己的手,轻轻抚摸着方震的白发,她的手并没有颤抖,而是充满了一个女人的柔情。 过了许久,才轻轻说道:“他的确很聪明,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方震慢慢点了点自己的头。 然而此刻。 “也许你们并没有这个机会。”袁长老慢慢提起了手中的刀,他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刀背在阳光下闪着光。 影子感觉这种光特别的阴森,特别的森人。 方震扶着风二娘慢慢站了起来,他的手放开了一切,包括带来的酒坛子,还有那一把剑。他的手中只有搀扶着的风二娘。 等到风二娘站稳了身子,方震才将自己的目光移到了袁长老的身上道:“你虽然很少出现在这里,但我已知道你守在断崖的秘密。” 袁长老没有啃声。 方震接着又道:“其实以前我们的想法都一样,我也想得到这里的一切,可今天的我突然又想通了。” 袁长老还是没有吱声。 “但是有一刻我却发现,你的欲望并不是只想得到这里的一切。”方震的眼睛紧紧盯着袁长老手中的刀。 面具下发出了一声冷笑。 “每个男人都有自己想得到的一切,你当初来到这里的想法也是一样。”袁长老冰冷地言道。 “可每个人都会改变自己,尤其是很关键的一点,你永远做不到。”方震道。 “什么?”袁长老脱口问道。 “一个男人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一切,可他同时会失去一样东西。”方震又叹了一口气道。 ”什么样的东西?”袁长老再次回到了冷酷。 “亲情!”方震转回头深情地看了风二娘一眼。 影子看到刀已动了。 02 石屋距离李清已经很远了,他落下身影的一刻并没有看到自己想见到的人。 竹楼依旧,竹楼前的院子很大。 竹楼前的院子中飘落着许多的落叶。 坐在竹楼前的人让李清不由自主落下了自己的身影,因为她坐在一张很大的红色地毯之上,她的面前摆着案几,上面放着一把琴。 琴声在空中已阻拦住了李清的去路,这是一阵很悠扬的乐声,美妙如仙乐,回荡在万蝶山谷之中。 是谁能奏出如此美妙的乐声?李清也很想知道。 但他身影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已经知道,因为这声音他早在园林中已经听到过。 红色的地毯上坐着的女人他很熟悉,今天的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柔软丝袍,丝袍长长地拖在她的身后。 她的手抚在琴弦之上,她似乎已陶醉在自己的乐声之中。图播天下 她的脸上带着微笑,这种笑显得很神秘,仿佛她已料到李清一定会出现在这里。 而李清的心中总是感觉她的乐声飘飘渺渺,令人永远无法猜得透。 这就犹如她的人,她的人就如她的名字紫蝶一样神秘。 紫蝶凝视着落下身影的李清,她微笑着,似乎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琴声过了很久乍然停止,李清点了点头,使劲拍了拍自己的手掌,然后朗声道:“再次听到紫蝶姑娘的琴声,这就是一种享受。” “酒逢知己饮,乐声知音听!能遇到李少主这样的知音,紫蝶心中真是欣慰。”紫蝶微笑着道。 她的眼睛直直看着李清,脸上挂满了少女的纯情。 李清淡淡一笑,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酒醉千杯为知己,如此美妙的乐声,如此休闲的地方,不知紫蝶姑娘的竹楼中可否有可醉人的美酒?” 紫蝶的眉头只是轻轻的一皱,然后很快的舒展开,微笑着道:“知己到,杯莫停!李少主的雅兴就是很特别。” 举起手,紫蝶轻轻拍了一下。 李清顿时看到从竹楼的门中走出了许多的姑娘,她们的手中举着各式各样的东西,在眨眼的功夫,在红色的地毯上就摆满了可口的酒菜。 而且还有自己最喜欢喝的西域烧刀子。 似乎紫蝶早已算好他会来到这里,似乎早已为他准备好了这里的一切。 酒很香,刚刚打开酒封,李清已闻得出这是西域最好的烧刀子酒。 李清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的眼睛看到了小叶子,这个姑娘此刻站在了紫蝶的身边,她的手里端着一个银色的盘子。 盘子中放着一盏银子的就杯子。 仿佛这一切李清都不在乎,他的身影一闪,已到了红色的地摊上,他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手拿起了酒杯。 紫蝶看到李清李清拿起了酒杯并没有动,似乎在等待什么,就忍不住笑着道:“李少主在等着紫蝶亲自为你斟酒?” 李清也笑了,他没有抬头道:“与紫蝶姑娘饮酒,我怎么能劳累你为我斟酒,我既然是你的客人,肯定自会有人为我斟酒。” 紫蝶好像感觉很奇怪,她的俏眉一抖,眼角水波似的一动,笑着道:“看来李少主喜欢这里的姑娘为你斟酒了。” 李清叹了一口气,道:“我这个人喝酒有两个不好的习惯。” 紫蝶笑着道:“李少主的习惯紫蝶并不知道,可否说出来听一听?” “若是与男人喝酒,我喜欢自己斟酒。若是与女人喝酒,我必须让站着的女人为我斟酒。”李清悠然一声道。 “这有什么不同?”紫蝶道。 “若是与男人喝酒,他肯定会为自己斟的多,我不喜欢给他们那样的机会。”李清道。 紫蝶咯咯咯笑了几声,道:“这个我明白。” “你明白?”李清道。 “因为酒鬼总是怕别人喝掉自己的酒。”紫蝶笑着道。 未等到李清说话,紫蝶又问道:“与女人喝酒为什么不同?难道她们也会喝掉你的酒?” 李清立刻摇了摇自己的头,他的手拿着酒杯,仔细端详了很久。 “站着倒酒的女孩子,见到帅气的男人一定会心慌,她心慌的时候一定手会抖动,所有她倒出的酒一定就是满杯。”李清慢悠悠地解释道。 紫蝶笑了起来。 李清也笑了起来。 只有端着盘子的小叶子绷着自己的脸,用一种很特殊的表情看着前方,仿佛李清的话并不是对着她说得。 而且她好像已忘了遇到李清所发生的一切。 等到笑声停止,紫蝶张大了眼睛,仔细看着李清,就好像她第一次见到李清,第一次见到一个称自己很帅气的男人。 酒就在这一刻已经斟满,当然斟酒的人就是小叶子。 酒在斟满的一刻,小叶子没有直起自己的细腰,她就站在李清的身边,声音很细地低着身子道:“你应该用酒坛子喝酒。” 李清一愣,道:“为什么?” “这样你就可以闭上你的嘴。”说完话,小叶子立刻直起了腰,回到了紫蝶的身边,为紫蝶斟上了酒。 李清不说话了,端起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紫蝶也端起了酒杯,可她只是轻轻喝了一小口,然后道:“现在的李少主一点都不用担心,紫蝶一定不会去喝属于你的酒。” 这时,李清忽然拿起了酒坛子,猛猛喝了几口后,道:“现在你是不是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是!”紫蝶立刻回答道。 “你知道我一定会来到这里。”李清道。 “是!”紫蝶道。 ”你也知道我去了活死人的石屋中?”李清道。 “是!”紫蝶道。 李清没有再问,他突然看着眼前的酒坛子,深深叹了一口气。 第二百七十九章:欲望之心(二) 男人的嘴,喝酒的嘴。 只要一个喜欢喝酒的男人见到了好酒,就算他的面前出现再多的漂亮女人,他的心中惦记着的依然是属于他的酒。 看到李清突然变得沉默不语,紫蝶的眼珠子不停地转了转,微笑着道:“现在的李少主还想继续喝酒?” “想!”李清收起自己的目光,眼睛瞧着紫蝶,将他的手放在了酒坛子上,一股酒柱从坛子中直涌而出。 在空中折了一个弯,然后落入了他的口中。 让这里所有站着的姑娘们张大了眼睛,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惊异之色。 或许她们从来就没有见到过,酒还能这样喝到自己的嘴里?尤其是盘腿坐在红毯上的李清,此刻显得特别的潇洒。 紫蝶好似已习惯了李清的表现,她笑了笑,接着道:“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李清摇了摇头,他的手依旧反复放在酒坛子上,每当他的手轻轻用力一下,他都能马上喝到一口酒。 周围的姑娘们在安静中,依然有人不由自主发出了啧啧之声,都吃惊地看着行动古怪的李清,仿佛李清喝的并不是酒。 而是在这里给她们表演着一个魔术。 紫蝶再也没有说话,她坐在李清的对面,这时显得悠悠闲闲,慢慢地品尝着她杯子里剩下的半杯酒,像是一个安静的小媳妇,耐心地陪着自己的男人。 在她的眼中,自己男人喝酒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诱人入迷。 等到酒坛子的酒已喝去了很多,李清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忽转头向小叶子笑了笑道:“我好像偷喝过你的酒,你为什么不坐下来也喝上一杯?” 小叶子的眉毛凝聚在了一起,鼻子发出了‘哼’的一声,但没有回答李清的话。 李清反倒呵呵呵笑了几声,直视着紫蝶道:“其实男人的嘴有两个爱好。” 紫蝶嫣然一笑,将自己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倾,道“我知道其中的一个爱好肯定是喝酒,但不知道另一个爱好是什么?” 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然后道:“其实很简单,就是喜欢在漂亮的姑娘面前说出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听得站着的小叶子忍不住带着抱怨道:“你就说不出一句人话来。” “唉!长得漂亮的姑娘好像都喜欢听男人说出赞美的话来。”李清用手扣了扣鼻子,微微叹气一声。 他的眼睛这时看到了桌子上有着一盘花生米,于是他轻轻用两根手指夹起了一颗,在拿起的一刻大拇指一弹,花生米向空中飞了出去。 花生米飞起的方向就在小叶子的头顶之上。 当小叶子的目光随着花生米抬起的时候,她突然感觉自己的面前多了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上带着一股男人的气息。 可她感觉不到这个人的呼吸,因为她的眼睛看到李清不知什么时间已站了起来,而李清抬着头,张大了自己的嘴巴。 等花生米落下的时候,恰好就落进了李清的嘴里。 李清慢慢低下了头,嘴里嚼着花生米,眼睛直直盯着小叶子,道:“你可知道我很为什么喜欢吃它?” 李清均匀的呼吸显得很平静,小叶子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之气,因为李清此刻距离她实在太近了,她微微抬头,就可以看清李清的面孔。 李清的脸上带着微笑,让小叶子的脸直接变得绯红,她紧张中手握紧了端着的盘子,对着李清使劲摇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而李清带着笑道:“因为它很香,只有吃了很香的花生米,我才能说出你想听到的话来。”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飘进了小叶子的耳朵中,她吃惊的瞪着自己的眼睛。 就在发呆的瞬间,她感觉到眼前的李清突然有不见了。 她看到李清居然又出现在了红毯之上,像是就没有离开过一样。 紫蝶倒是显得很平静,看着李清的一举一动,她的脸上没有一点的惊奇,仿佛她已习惯了李清的这些表现。 李清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漂亮的姑娘是个男人都喜欢,但是我知道的一个很深的道理。” “什么道理?”紫蝶问道。 “漂亮的姑娘不一定也能说出让一个男人感动的话来。”李清淡淡一声。 紫蝶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个道理我明白,因为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变得高傲,也会显得非常的冷漠。” 未等到李清开口,紫蝶又道:“因为漂亮本就是一个姑娘的资本,若是她连这个资本都已经失去,那么她的世界就会变得很悲惨。” 李清同意了这个说法。 但是李清却言道:“漂亮的女人我也很喜欢,但是有一点我肯定做不到,我却不喜欢为了漂亮的女人去说出违心的话。” 紫蝶笑了笑。 “难道你就不会为了让一个女人开心,去说几句违心的话?”紫蝶又问道。 “不可以!”李清道。 紫蝶沉默了一下,慢慢道:“假如这个女人可以为你付出很多,她可以放下自己高傲的心,你可以做到吗?” 李清微笑着道:“这样的姑娘肯定让人动心,我必然不可能再去说违心的话。” 紫蝶黯然叹气一声,然后道:“都说李少主有楚香帅的潇洒,我现在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你了,即是你不曾说过一句动心的话。” 李清的心里一怔,紫蝶口中的这个她,难道就是已好久没有见到的袁宁儿? 宁儿已离开自己的身边太久了,李清的心中开始有一点担心。可此刻他的脸色动也没有动,只是淡淡一笑。 “其实每个姑娘的心都很虚伪,她们虽然知道得到的答案,虽然不是一个男人的真心话,可她们还是愿意去听。”紫蝶带着忧愁,往着竹楼外的小路。 李清沉默了。 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开始变得压抑,紫蝶的每一句话仿佛都想着表达某种含义。 可李清不愿去理解。 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着什么,他来到山谷中是为了什么。 于是在紫蝶没有开口的时候,李清突然改变了话题道:“你的客人今天应该不止我一个,他们应该到了吧?” “他们应该做完了他们应该做得事情,此刻他们应该到了。”紫蝶没有否认李清的问话,她对着小叶子点了点头。 站着的小叶子瞧了李清一眼,走进了竹楼中。 于是李清听到竹楼中传出了人的脚步声。 他看到竹楼中慢慢走出了许多的人,这些都是自己很熟悉的人。 走在前面的人是活死人,他的身后不但有着上官弟,而且李清还看到了自己的酒肉朋友苏海,此刻他的脸上挂满了忧愁。 紫蝶没有回头去看走出来的人,她悠然一声道:“其实一个男人,有时候违心地去说几句漂亮的话,或许能改变一个朋友的命运。” “苏海?”李清道。 “这个人一定是你的朋友,可惜他不是我的朋友,他肯定希望你多多说说好听的话,若是你不说,他一定会觉得很失望。”紫蝶为自己斟出了一杯酒。 “他总是一个让我担心的朋友,只可惜他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我说这样的话。”李清倒是显得很坦然,一点都没有为苏海担心的样子。 紫蝶一怔道:“为什么?” 李清忽然大笑起来,看到苏海的样子,就像是见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人,似乎也像是见到了天下最倒霉的人。 紫蝶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李清笑着道:“我笑他昨夜喝了一夜的酒,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 紫蝶又是一怔道:“他醉了一夜?” 这次未等到李清说话,走出来的苏海长叹了一口气,道:“紫蝶姑娘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可惜这次变得不聪明了。” 紫蝶没有回头,她的脸色微微一变道:“为什么?” 只听得苏海又叹息一声道:“姑娘什么时候见过一个笨蛋为另外一个笨蛋说过一句好听的话?” 紫蝶这次真的怔住了,回头看了苏海一眼,又转回头看着李清,仿佛她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两个人,世上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朋友? 可李清依旧在笑,似乎他见到苏海像是看到了自己朋友最可笑的一面。 胖胖的苏海拉着个脸,他没有走到李清面前,他愁着个脸道:“大笨蛋一定知道我喝酒的目的。” 李清笑着道:“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了居然不告诉我?”苏海没有动。 李清止住了笑声,看了走出来的人一眼,这时竹楼内已经没有人再走出来,来到这里的人除了苏海,还有花和尚与穿着白裙的女人。 “其实我是在听到琴声的那一刻才明白,你喝酒的目的,不只是为了度过空虚的一夜。”李清淡淡一声道。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惋惜。 “为什么?”苏海道。 此刻他们似乎忘记了身边的人,仿佛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一个很深的古墓中,除了住着的人,必然还会出现别的东西,你虽然想的到,但是却想不到它们会听人的召唤。”李清又淡淡道。 “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笨蛋。”苏海还是没有动。 紫蝶却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道:“聪明的李少主从我的琴声中听出了什么?” “你的琴声是为了盖住她吹出的笛声,在山谷中的人都以为听到的是琴声。”李清的眼睛看向了走出来的白裙女人。 她的手中提着一把笛子。 花和尚的脸色开始变了,很黑! 第二百八十章:欲望之心(三) “你欺骗了我,为什么?”花和尚黑着脸道。 而白裙女人什么都没有说,她走到了紫蝶的身后,对着紫蝶点了点头。 李清仔细看着这个女人,她的面目表情显得非常的生硬。 “其实是我们欺骗了自己,我们总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我们是天底下最笨的男人。”苏海苦笑着道。 听到苏海的解释,李清只是点了点头。 苏海顿了一口气,接着又道:“我以为里面只会有普通的蛇类,它们都应该怕酒,可惜我没有想到它们更怕一个人。” “能令蛇怕的只有养蛇人的笛声,这个声音只要是懂的人才能听到。”李清回身对着紫蝶道,他的目光开始看向紫蝶的琴弦。 “你什么时候发现了笛声?”紫蝶依然带着笑。 “因为我也会弹琴,恰好我还发现她手中的笛子,尤其是在风二娘的身上我闻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李清道。 “有什么不同?”紫蝶的眼角一动,但她很快恢复了笑容。 “风二娘的身上有着蜜的味道,因为她喜欢养着蜜蜂,而我初次见到她,就有一种冰冷的感觉,我知道这是因为她始终与一种冰冷的动物呆在一起。”李清的目光没有离开琴弦。 “可惜风二娘背叛了我们。”紫蝶说话的时候,并没有露出厌恶之情,对风二娘的事她似乎早已知道。 李清犹豫了一下,但没有解释,风二娘的一切他已很明白,这是一种亲情的支配,她的骨子中本就存在着一种善良。 但是紫蝶心中的冷酷无情,让李清的心感觉到了颤抖。 女人应该是温柔的,可每次与紫蝶相遇,她的心中好像总是充满着一种欲望。 男人的剑在手中,始终都会有着一种梦想,要做天下无敌的剑客,要做到这一点,就一定要做到无情。 只有真正做到心中无情,才能让自己变得如剑一般冰冷,才能让自己融入剑中,做到人剑合一。 可紫蝶是一个女人,她图着什么?她想拥有武林?她想去挣这个第一? 李清无法理解,此刻他也很难理解,他很想知道这个秘密。 于是李清沉默了许久,淡淡一声道:“虽然她背叛了你们,但是我知道她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可惜这是万蝶山谷,而且也是在山谷的禁地之中,她犯着一个女人容易犯得错误。”紫蝶没有回答,站在她身边的白裙女人却开口言道。 李清叹了叹气,黯然道:”每个人都会有犯错的时候,只要自己还有着良心,她就有发现的那一天。” 白裙女人发出了一声冷笑。 “在这里,或许除了紫蝶姑娘,谁都以为你是真正的蓝护法。”李清盯着白裙女人的脸,仔细端详着忽然道。 而此刻紫蝶这时长叹息一声言道:“除了聪明的李少主,我知道没有人可以识破你的身份。” 白裙女人盯着李清许久,道:“你知道我是谁?” 李清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看着花和尚道:“你离开这里已经很久,你只记得以前的她,而忘记一个女人随时都会变,她可以变成一个你不敢相信的人。” “至少她让我知道了石屋中的一切,我虽然是一个花和尚,但我绝对不是一个笨和尚。”花和尚拍了拍自己的大光脑袋,笑嘻嘻的道。 白裙女人的脸色突然变了,她吃惊地看着说话的花和尚。 过了许久,惊诧地道:“你们经过了蛇阵,你们应该中了蛇毒!” “我们的确中了蛇毒,可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花和尚道。 “什么样的事?”白裙女人道。 “唉!”花和尚长长叹了一口气,又道:“我是‘万花楼’的大掌柜。” 白裙女人的脸抽搐了一下。 花和尚接着道:“一个能在众多女人中生存的男人,必然很了解每个女人的特点,包括她身上带着的味道。” 白裙女人的脸继续在抽动。 “固然你装扮成了另外一个女人,但你永远不会拥有她独有的味道。”花和尚继续道。 “既然你已经发现了我,为什么还要在石屋中与我。。。。”白裙女人的脸停止了抽动,她没有说完自己的话。 可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已知晓石屋中曾经发生过什么了。 只见花和尚用手拍了拍大光头,道:“你可知道一个女人在什么时候,最放松心中的戒备?” 白裙女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的脸色有点变红。 “什么时候?”苏海仿佛并不知趣,插言道。 “一个女人在享受的时候,绝对不会去怀疑眼前的这个男人,更何况她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花和尚的眼睛直直盯着白裙女人,说出的话直直扎进了白裙女人的心中。 白裙女人的脸色时红时白,她带着凶狠的口气,恶狠狠地道:“你难道知道我是谁?” “苏琴!‘千面妖狐’苏琴!”花和尚慢慢说出了她的名字。 白裙女人苏琴定在了地上,她的额头慢慢渗出了汗滴。 “你可知道我在发现你以后,为什么不杀了你?”花和尚突然道。 苏琴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因为我是‘万花楼’的大掌柜子,我很看重我的生意,而且这是一种适合你这样的女人做的生意。”花和尚突然露出一丝奸笑,他的笑让苏琴感到自己的后背都已出汗了。 但是她依旧带着不相信的语气道:“你已中了蛇毒,可只有我有解药。” “可惜你忘了在石屋的床上,你并没有穿着衣服。”花和尚继续在笑。 “你始终改不了你的本性,这会要了你的命。”紫蝶用冰冷的语气对着苏琴道,她并没有回头去看苏琴。 苏琴用恶毒的眼神瞪了花和尚一眼,慢慢回头对着李清道:“你在什么时候发现了我的身份?” “你可记得我们一起见到过一对蝎子,他们有毒,蛇也有毒,小蝶见到你时的表情告诉我,你们互相认识,只是彼此没有点破罢了。”李清道。 苏琴的手慢慢到了自己的脸上,一张很薄的脸皮慢慢离开了她的脸面。 她带着苦笑道:“现在我仔细想想,的确一直活在你们的圈套之中。” 李清叹了口气,道:“每个人难免都会走进别人的圈套中,所以活在圈套中的人也不止你一个人。” 苏琴道:“除了我还有谁?” 李清看着活死人道:“还有他一个。” 活死人的脸上露出了惊诧! “你可知道我在发现石屋密门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走进去?”李清突然手在案几上一点,他的身子飘然而起,站在了地上。 “都说李少主很聪明,胜过昔日的陆小凤,我始终不相信。”这时,活死人突然开了口。 李清笑了笑。 “其实你在石屋中已经发现了我故意留下的痕迹,也发现了密门之后的秘密,所以你始终没有走进去。”活死人接着道。 “我心中虽然很好奇,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傻子。”李清道。 “像你这样的人就不应该留在世上。”活死人的目光开始变得严峻,他的眼睛中慢慢露出了凶光。 “世上运气好的人好像并不多,可我的运气好像一直都很不错。”李清淡淡一声道。 “运气好的人也只是一时,他迟早也有倒霉的时候。”活死人道。 李清点了点头。 可此刻苏海却道:“我也很希望这个笨蛋有倒霉的时候,可惜我总是没有遇到过。” “现在好像并不是你该说话的时候。”活死人瞪了苏海一眼。 苏海立刻闭上了嘴,他倒是很大方,不在理会眼前的任何人,直接走到了案几旁坐了下来,安静地喝起酒,吃起了菜。 “要想知道石屋中的秘密,用朋友来做诱饵,看来也是一件好事情。”李清对着花和尚一笑。 此刻只见的花和尚慢慢地走到了苏琴的跟前,带着微笑道:“一点也不错,大鱼在没有上钩的时候,钓到一只狐狸也不错。” 苏琴的脸在收缩,她的手慢慢握紧了手中的笛子。 “你应该认识一个叫乌鸦的女人,乌鸦本是一只聪明的鸟,可惜她遇到了我,所以她死了。”花和尚的笑容慢慢开始消失。 未等到苏琴开口,花和尚又道:“其实我根本不喜欢东方笑这个人,所以我只好亲自杀了这个人,他应该比你还要聪明。” 苏琴的脸上开始留下了汗滴,她用恳求的眼神看着活死人,想说出什么,但口中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他们。 而花和尚没有在去理会任何人,继续对着苏琴道:“我不喜欢一只死去的狐狸,它会变成一只让人很不喜欢的骚狐狸。” 苏琴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犹豫了很久,手慢慢放开了笛子,道:“好,我跟你走。” 花和尚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这时,活死人忽然对着李清开口道:“你的手中并没有剑,你们以为你们能够离开这里?” 李清悠然一笑道:“我想紫蝶姑娘一定不愿意阻拦他们离开。” “既然这个花和尚认为自己不是一个笨和尚,我当然不会阻止他们离开。”紫蝶的脸上依旧带着笑。 她又对着一直没有说话的上官弟突然一笑,道:“你是否认为我的这个主意不错。” “是!”李清很清楚地听到上官弟回答出了这个字。 这时,紫蝶再次言道:“我们还有一位特殊的客人,现在他应该到了。” 竹楼外的远处,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声!铿锵有力! “李少主可好,我们好像很久没有见面了。”一个男人雄厚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声音的一刻,李清看到本站在地上不动的苏琴,突然像疯了般冲了出去。 西江清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第二百八十一章:悲情时刻 01 影子静静地站在地上。 斗笠在飞起的那一刻已经离开了他,他的头发很长,他任由自己的头发挡住自己的眼睛。 他的手依然留着血,可断折的剑依旧在他的手中。 刀在瞬间已起。 风二娘此刻闭上了眼睛,在这一刻她突然感觉自己很满足。 或许在以前,对今天发生的一切,她甚至连想都不敢想,她实在想不出李清用什么法子让方震在一夜彻底改变了自己。 但是她感觉自己的心中充满了幸福感,这种感觉让自己忘记了疼痛,忘记了许多年压抑的悲伤。 她知晓自己毕竟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心灵安慰的女人。 而这个可怕的袁长老,他在万蝶山谷中特殊的身份,让她无法反抗,她知道即便是方震拔出剑,也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她在等待袁长老的刀落下,可她始终没有等到这一刻,于是她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了自己都不相信的一幕。 影子的身影已消失在了原地,他就站在她与方震的前面。 一把刀落在了他的肩上,鲜红的血顺着刀锋开始流淌。 可影子带着笑,他笑的很灿烂。 “鬼门的影子就是影子,居然用自己身体来换取他们的生命,实在令人意外的很。”袁长老没有抽出自己的刀,面具下似乎带着惊异,可人却冷冷道。 “我本就是一个要死的人,若不是你用的是刀,也许现在的我已经死了。”影子没有理会看在肩上的刀,他的目光落在袁长老的面具上。 “不错,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你的确已经该死了,我的刀依旧可以杀了你。”袁长老冷笑着道。 “孤独的影子!若是没有孤独,影子也是一个孤独的人,我一直一个人活着,生与死其实已没有什么区别。”影子收起了笑容。 袁长老带着面具,影子看不到他的脸,可他的声音开始下沉道:“我出手想杀的人是他们,若是你,他们并不会出手相助于你。” “这个我知道。”影子道。 袁长老沉默了一会,问道:“为什么?” “因为他们始终只知道你是万蝶山谷中的袁长老。”影子道。 袁长老的身子一颤,握住刀柄的手,慢慢露出了青筋,他的手开始用力。 树林的小路上忽然传来的一个人的脚步声,这是一个女人的脚步声。 袁长老的手没有再动,口中却道:“迟早我会杀了你,你是一条汉子,我很佩服你。” “可惜我是鬼门的影子。”影子努力使自己站的很稳。 在脚步声走进的时候,袁长老突然松开了手中的刀,他的身子只是轻轻一纵,像飞起的蝙蝠,飞向了小路旁的树林,眨眼间消失了他的身影。 脚步声终于走近了,走来的人是小蝶,她看到了影子。 影子站的笔直,他的肩上有着一把刀,鲜红的血顺着刀锋在流淌。 方震的眼睛中已流出了眼泪,他的手扶着风二娘,嘴里喃喃自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蝶出现的一刻,愣了许久,也犹豫了好久,可她还是慢慢移动自己的脚步,走到了影子的面前,她的脸上充满了恐惧,看着远去的身影,颤声道:“这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杀了你?” 影子长长吐出了一口气,轻轻叹息一声,望着袁长老的背影道:“他是李清都无法出手杀的一个人。” 影子深情地望着远方,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忽然间他又睁开了眼睛,慢慢转过身子,对着方震点了点头。 方震松开了自己的手,走到影子前。 影子的声音很低,在影子说完话的一刻,方震瞪大了眼睛。 一切恢复了平静,影子带着笑再次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树林的小路中安静了下来,只有一阵女人的哭泣之声。 02 李清忽然感到一阵心痛,他回头看了竹楼外的小路一眼。 苏琴在飞奔而去的时刻,李清的目光回到了花和尚的身上。 而花和尚露出了神秘的一笑,然后走到了李清的面前。 仔细端详了李清很久,才道:“我们并不是朋友,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么多了。” 李清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要做一个假和尚?”花和尚突然说出了一句谁都没有想到的话,顿时竹楼外一片安静。 因为谁都想知道这个答案! “这个我知道!”唯独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鼻子,平静地回答道。 “你也知道来到的人是谁?”花和尚对李清的回答一点都没有感到奇怪,他又接着问道。 “我也知道!”李清道。 “好!”花和尚笑了起来。 李清也笑了。 花和尚再也没有开口,他迈开了步子,顺着苏琴离去的方向直奔而去。 等到花和尚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李清看到紫蝶慢慢站了起来,她笑着对李清道:“你是一个聪明的男人。” 李清咳嗽了一声,没有回答。 “一个女人的心再怎么伪装的强大,她也有害怕的一个人。”紫蝶道。 “其实她并不笨,她曾经欺骗骗过了许多的人。”李清道。 “可她还是没有骗过花和尚。”紫蝶道。 “因为她根本就不了解花和尚这个人,包括你。”李清道。 “哦!”紫蝶轻轻应了一声。接着道“我的确小瞧了这个人。” “他只是保持住了他的心,虽然他身处一个不一样的环境之中。”李清道。 “那么你有认为我是怎么样的一个人?”紫蝶微笑着。 但是这笑声让李清感觉到特别的难受。 这一句问话到真的大出李清的料想之外,因为他真的没有认真想过紫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虽然她每次出现都很蹊跷。 紫蝶轻轻走到了李清面前,李清感觉她似乎就要走进自己的怀中,可紫蝶停住了脚步,她距离李清很近很近。 李清的鼻子闻到了一阵如兰似麝,令任何男人都心跳都加快的香气。 他很想让自己的身子移开一点,可紫蝶的身子靠的太近了,他只好让自己的鼻子尽量离的远一些,望着紫蝶,他苦笑一声道:“这个!我倒是没有仔细想过。” 紫蝶笑了笑,她这次说话的声音却很大,她带着一种娇气道:“山谷中的人都知道紫蝶是一个弱女子,像李少主这样的人,应该保护我。” 李清直接一怔,若是自己说不知道紫蝶会武功,他一点都不相信自己,可是在这个时候自己说出来,竹楼前的人谁会相信? 李清只好点了点,他希望紫蝶说完这句话,尽快离开自己,他可不想让这里的人感觉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 而紫蝶继续言道:“那夜你离开以后,我心中的确很害怕,总担心你会走入石屋中。” 李清闭着嘴。 紫蝶的嘴轻轻伸到了李清的耳朵旁,细声说了几句,可李清发觉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 紫蝶慢慢离开了李清,她转身走向了竹楼,可身后留下了她的一句话,这句话让李清都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 “记住我刚刚说出的话,我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来到山谷中,别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紫蝶慢慢走进了竹楼中。 她的身后跟着小叶子,小叶子在关上竹楼门的一刻,对着李清露出了诡秘的一笑。 在看到小叶子笑的时刻,李清感觉到一双毒辣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此刻在这里,该走的人都已经走了,留下的人只有活死人与上官弟。 能用这种眼光看着自己的人,李清不用去猜,他也知道只会是上官弟。 因为这个姑娘从来就没有对自己有过什么样的好感觉。 果然上官弟咬着牙,厉声道:“你到底对她做过了什么?她刚才又对你说了什么?” 李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个时候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 上官弟依旧带着怒气道:“你莫要以为她对你很好,我就什么都不敢做?” 李清忽然感觉上官弟非常的有趣,这是一个很喜欢冲动的姑娘,她在冲动的一刻,一定什么样的话都会说出来。 于是李清道:“你以为我们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你就不是一个好男人,做了也不敢承认。”上官弟鼻子发出哼的一声。 李清呵呵呵笑了几声,停住笑声后道:“好像我们在一起做的事情,与你和我在一起做的事情一模一样。” 李清的话音刚刚落下,他看到上官弟的呼吸开始加粗,她的脸顿时变的绯红,忽然间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把短剑。 李清正觉得她会说话的时候,可上官弟什么都没有说,这把短剑已直刺自己的喉结而来。 上官弟突间然的出手,让李清有点意外。 但是上官弟终究是选错了人,毕竟她遇到的人是李清。 只听的上官弟在剑出手之后,冷冷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子出手杀人,的确让人想不到。”李清的脚步一滑,他的身影奇迹般消失在了上官弟的眼前。 他已站在了紫蝶刚刚离开的地方,他的眼睛没有去看上官弟,而是看着正在喝酒吃菜的苏海,这个人似乎一直喜欢吃。 而且也喜欢喝酒。 特别是西域的烧刀子! “你喝完了属于我的酒!”李清望着苏海道。 苏海并没有回答。 而上官弟看到自己的短剑居然刺空,恨声道:“你究竟是不是个男人?” 这时,只听的苏海道:“他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你不可能杀死的男人!” 苏海胖乎乎的身子瞬间站了起来,他出现在了上官弟的眼前。 可他的眼睛却看着她手中的短剑。 ??? 第二百八十二章:各有所需 ??? 看到苏海用很蔑视的眼神看着自己手中的短剑,上官弟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非常冰冷的言道:“这把剑要不了他的命,但可以要了你的命。” 苏海摇摇头道:“不见得。” “你若还想要命,就得答应我一件事。”上官弟犹豫了一下道。 苏海还是摇着头,似乎刚才的酒他已喝醉了,他的脑袋就像一个货郎手中的拨浪鼓,就知道摇个不停 “命我当然想要,我本来就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可我有个不好的习惯。”苏海道。 “什么习惯?”上官弟道。 听到苏海的话,她的怒气似乎开始收减了。 苏海叹息一声道:“像你这样的姑娘想要男人答应你,其实不应该这样凶。” “是吗?”上官弟的脸上露出了自豪。 “其实很简单,若是你变得像离开的苏琴一样风骚,说不定我会答应的非常爽快,并且不止答应你提出的一件事来。”苏海的目光突然变得发红,他直直盯着上官弟的身子。 上官弟的脸顿时变了,不但变得绯红,而且带着一个女人的怒气,厉声道:“你少胡思乱想,本姑娘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在说话间上官弟手中的剑再次提起,直刺苏海的胸前。 苏海的身子轻轻一动,她刺出的剑再一次落空。 在移动中,苏海发出了一种挑衅的声音,而且还带着一丝的戏弄,道:“女人都可以改变自己,你应该相信自己,一定会变得比她还要风骚。” 上官弟的脸上彻底充满了愤怒怨恨,甚至她的嘴角都咬出了血来。 李清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也没有去阻止苏海,因为此刻他已知道,苏海故意在激怒着上官弟,在挑战着一个姑娘活着的底线。 毕竟她是一个姑娘,而不是像苏琴一样的一个女人。 剑在空中不停地划过,不时李清已听到上官弟的喘息声。 可苏海晃着胖乎乎的身子,像泥鳅般来回的滑动,他的脸上甚至带满了讥笑。 就在上官弟喘气的一刻,苏海的身子加快的速度,从她的短剑刺出的手臂下滑了过去,只听得当啷一声,上官弟手中的短剑竟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苏海的身影站在了她的身后,他的手已落在了上官弟的肩上。 上官弟的身子没有再动,她似乎让苏海已经钉在了地上。 这时苏海在她的身后,露出了怪笑道:“我压根就不喜欢发疯的女人,你应该听我的话,也许我会好好对待你的。” 说完话,苏海的身子一晃便到了李清的身边,他晃着脑袋道:“我现在有个好主意。” 李清看着活死人,因为从上官弟出手的那一刻,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而没有出手。 听到苏海的话,李清歪了歪头道:“你的主意一定是个好主意。” “可我还没有说出来。”苏海的眼睛看着上官弟。 上官弟的身子一动也不动,只是眼睛直直盯着苏海,目光中充满了愤怒。 李清转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上官弟后,才道:“你肯定想把她送给花和尚,若是花和尚收到你的礼物,他的生意一定会变得更好。” 上官弟的身子虽然不能动,可她嘴却可以说话,她涨红着脸几乎吼着道:“臭胖子,有本事放开我,老娘一定杀了你。” 苏海呵呵笑了起来,他笑得几乎已经忍不住自己了。 李清瞧着上官弟,露出了忧虑的眼神,忧声道:“你的这个愿望一点都不好,” “什么愿望?”上官弟的目光一怔。 李清显出更忧愁的样子,叹息一声道:“或许他真的可以放开你,可是的愿望。。。。” 李清没有说完剩余的话,因为一直不说话的活死人已经开口了。 “你不应该自称自己老娘,你口中的这个臭胖子,他别的本事没有,若是想把你变成一个当娘的人,他却可以做得到。”活死人打断了李清的话。 他走到了上官弟的身后,用手轻轻的一拍,道:“你遇到的这两个男人不简单,你应该学会冷静,不然我也帮不了你。” 上官弟的手气的都在颤抖,但是活死人的话把她震住了,她的身子可以动了,可犹豫了一下她还是没有冲动再次刺出她的剑。 苏海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对着李清抱怨道:“男人的愿望我无法实现,可女人的愿望我都可以实现,你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李清刚想说话,可他又止住了自己的声音。 只听的活死人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这里是在你的醉仙楼中?” “其实在那里都是一样,走进石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在等着我们。”苏海道。 “可惜现在已没有什么区别,他的手中已没有剑,而我从你移动的身影中,已知道了你的弱点。”活死人向前走出了一步道。 太阳照着竹楼前。 活死人的一只手臂空空荡荡,他用另一只手,慢慢将袖子捋了起来。 一只明亮的钩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活死人轻轻动了动,这只钩子居然像螃蟹的夹子一样张开了。 “你有一只独特的手指,能夹住别人的剑,就如昔日的陆小凤,这我知道。”活死人对着李清道。 李清只能点头承认。 “可我有更独特的一只手,它也能夹住别人的剑,而且还能折断别人灵活的手臂。”活死人露出了讥笑。 “我见到过。”李清只好再次承认。 “你可知道它是用来对付谁的?”活死人道。 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笑着道:“这个我可宁愿自己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来试一试?”活死人道。 李清飞快地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想。” 活死人笑了。 李清也笑了。 “都说你的剑很快,可以说是今日江湖中的第一快剑,可你离开了剑,一样是一个胆小的人。”活死人几乎带着嘲笑对着李清道。 李清淡淡一笑,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我本在奇怪,一个人为什么会使用如此特殊的兵器,想不到今天我才明白。” “现在明白一个道理其实也不晚,我的兵器不但能夹住你的手指,钩子也能勾了你的魂。”活死人再次向前走出了一步。 “你不该对自己那么自信,你忘记了一个人。”苏海的目光看向了竹楼外的小路,他停止了晃动着的脑袋。 此刻,一个脚步声打断了苏海的声音。 脚步声终于走近了竹楼前。 一个年老的身影出现在了竹楼前的空地上,他披着一头的白发,他的手中提着两把剑,可惜一把剑只有剑鞘。 这只独特的剑鞘是黄金打造,剑鞘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光。 李清看到剑鞘的一刻,心不由得开始下沉,因为他很清楚它的来历,若是只有剑鞘回来,足以说明它的主人再也无法回来。 白发的老人径直走到了李清的面前,举起手中的剑鞘道:“他让我交给你。” “他是一位好朋友。”李清接过剑鞘道。 “他能做李少主的朋友,真是幸运,可是我不配。”白发老人抬起了头,他的脸上挂着泪。 “方前辈无需自责自己,认识前辈也是李清的荣幸。”李清急忙道。 “可我一直在欺骗着你。”方震没有擦去自己的眼泪。 “其实我早已知道,像您这样的人,做个镖局的总镖头,也是在委屈齐全。”李清道。 方震的脸上露出了惊诧,道:“李少主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李清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过去的一切李清并不想再次提起。 方震这时又‘唉!’的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许多的事情都是巧合,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李清没有去问,他静静地听着。 不知道为什么,在方震的眼睛里,李清突然看到了小蝶的影子。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了一切,她有风二娘这样一位母亲。 同时也有方震这样一位父亲。 与小蝶的相遇也许就是一次偶然,李清实在不知,这是因为自己运气太好,还是因为自己的运气太坏了。 又见方震摇了摇头,举起了手中的第二把剑,什么话也不说了。 李清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拿走自己的剑,可看着方震他知道,这件事其中必定有着许多的难言之隐,他可不愿逼着别人说出自己不愿说出的事来。 但是方震带走自己的剑,他去了断崖之上,自己手中的剑肯定与断崖有着一定的关系,走进断崖的另一边,或许就能解开所有的秘密。 方震慢慢转过了身子,他看着活死人。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活死人用鹰隼般的眼睛盯着方震,t他似乎不相信眼前的这个人会是方震? “你既然在这里,我自然也要来到这里。”方震的泪已止住,他的脸色很严肃。 “你。。。。”活死人只说出了一个字。 可方震没有理会他,他的声音却对着李清道:“李少主,是否可以借你的剑一用?” “若是前辈喜欢,尽管用。”李清爽快地答应道。 方震的双手放在了剑上,猛然大喝一声:“好剑!” 说话间他的身子掠地而起,身法快如疾风,手中的一柄长剑,更似疾如闪电。 离鞘的剑闪电般刺向活死人的咽喉。 这一剑之快,让李清都没有料到,方震原来有如此高超的剑法。 剑已到了活死人的眼前。 第二百八十三章:深情厚意 西江清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无人客栈的外面。 萧泪血弯下腰,拾起了地上的一片落叶。 落叶已经干枯,焦黄色的落叶上可以清晰地看到枝叶的经脉。 把落叶举到了太阳下,萧泪血看到阳光下的落叶,没有一点的生机。 萧泪血忽然叹了一口气,对着旁边站着的一个人道:“我们本来有很多的机会找到他,可惜机会总是失去。” 站在他旁边的这个人,脸色蜡白,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把剑细长。 这是孤独,孤独不喜欢说话,他只喜欢去听,尤其是萧泪血在说话的时候。 萧泪血继续看着手中的落叶,慢慢接着道:“它在树枝上的时候,有许多的朋友,可在寒冷到来的时候,它们都独自飘落了下来。” 孤独冷漠的眼神看着远方,他听到了马铃声。 然而萧泪血继续沉吟道:“无论落叶以前在那一根树枝上,但它们都喜欢落叶归根。” 风在吹,萧泪血把落叶竖立在了风在。 透过落叶,萧泪血看到了一辆马车,马车径直走近了无人客栈。 孤独蜡白的脸几乎没有一点血色,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可萧泪血依然看着手中的落叶,他又道:“以前的我们就如落叶在树枝上的那一刻,有着许多的朋友,但是终究有着这么一天,它要开始独自飘零。” 孤独终于说话了,道:“门主的身边还有一个我。” “我只是可惜有人自作聪明,耽误了正事。”萧泪血道。 “我们还是有机会查出幽灵的主人是谁?”孤独道。 “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我们等待的人并不是他,他会来寻找我们的。”萧泪血道。 马车在走近无人客栈的时候停下了,赶车的人坐在马车上,他的手中握着赶车用的马鞭。 “高掌柜子也有兴趣赶着马车?”萧泪血放下了拿着落叶的手,他看着赶着马车的人。 “我有一位朋友,就如萧门主手中的落叶,他也到了该落叶归根的时候了。”马车上坐着高迁,高迁看着萧泪血手中的落叶。 萧泪血似在沉思,他许久才道:“高掌柜的行为真是感人,这一点我萧泪血并不一定做得到。” 高迁却叹息道:“他曾经做错了许多的事情,我担心他的灵魂不好意思回家,只好亲自送他回家了。” “每个人都用做错事的时候,若是他们都有高掌柜这样的朋友,他们一定会安息的。”萧泪血把落叶轻轻弯腰放到了地上。 “可惜这只是死去人的感觉,活着的人心都很累。”高迁道。 “若是他知道在他死去以后,你依然把他当做自己的朋友,他肯定不会做出那么多违心的事情来。”萧泪血道。 “因为活着的人都有私欲,有着私欲的人他们根本就想不了这么多。”高迁道。 萧泪血沉默了,仿佛又想说点什么,可连一个字此时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许多的人,这些人以前都是自己的朋友,可私欲居然占据了他们的心,他们让私欲改变了自己的初心。 他笑了起来,可是任何人却不会认为他是真的在笑。 毕竟这是一个很伤感的话题,让每个人瞬间都能想起自己的朋友。 等到笑声停止的时候。他回头凝视着孤独,缓缓道:“只要一个人死了,无论对错,他都已经死了。” 孤独慢慢点了点头,依然目无表情。 萧泪血目中带着深思的表情,接着道:“有的朋友却不能死去,他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办完。” 萧泪血移动了自己的目光,他看着远方的山脉,显得分外的坚定。 这是正是中午,吹来的是秋风,秋风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 等到萧泪血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忽然对着高迁缓缓道:“你的事情已经办完了?” “是!”高迁道。 “现在我们该去见另外一个人了。”萧泪血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可这里的人都知道他说的人是谁。 因为萧泪血是一个正直的人,他能把许多的人当做他的朋友。他也可以去为自己相信的朋友去做任何的一件事。 “现在好像还不是时候,少主离开的时候,让我在这里来找你,是让我们耐心地等待,他会让一个人送来我们想要的东西。”高迁跳下了马车,放下了手中的鞭子。 走到萧泪血的身边道:“我的手艺也不错,我会烧很多的菜。” “我只是喜欢吃,而且特别喜欢吃朋友烧的菜。”萧泪血笑着道。 高迁也笑了,他径直走进了无人客栈中。 只有孤独没有笑,他蜡白的脸没有表情,他慢慢走到了马车前,看着拉车的马,陷入了沉思中。 人走进了无人客栈之中。 安静的客栈依然很安静。 不久安静的客栈却变得不在安静了。 因为高迁的手艺真的不错,在很短的时间内,客栈的桌子上就摆上了他烧的菜。 而且他还找到了一坛子酒,只有像影子这样的人才会珍藏着酒,当然藏着的酒并不是他要喝的酒。 一个很少喝酒的人珍藏着好酒,他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他会把自己珍藏着的酒送给自己最好的朋友。 当然这个朋友必须喜欢喝酒。 高迁虽然不喜欢喝酒,但是他是飞猫,他知道每个男人的爱好,尤其是一个喝酒的男人,尤其是眼前的萧泪血。 配上能喝影子酒的人,当然只有萧泪血。 于是萧泪血打开了酒封,倒出了酒。 高迁烧菜的手艺的确不错,可酒量比萧泪血却差点很多。 萧泪血喝酒的速度很快。 一个男人在喝酒的时候,若是突然变得话多了起来,这个男人肯定已经喝的不少了。 在这个时候话总是要比平时多一些,而且说的通常都是平时很想说出来的话,只是他没有找到可以说话的机会。 高迁放下手中的酒碗,突然对着萧泪血笑道:“你可知道少主让我们等的人是谁?” “不知道。”萧泪血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高迁道。 “我为什么要问你?”萧泪血道。 “你若是问我,我肯定会告诉你的。”高迁笑着道。 但是他看到萧泪血却又摇了摇头,端起酒碗喝了一口酒后,才道:“因为我就不想知道。” 高迁立刻停住了拿起的筷子,放到了桌子上,道:“你相信我刚才说的话?” 这次萧泪血点了点头。 高迁的眼睛动了动,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是高迁,你少主人是李清。”萧泪血道。 高迁默认了萧泪血的说法。 “我只是知道,少主让我赶着马车来到这里,有一个人一定会经过这里。”高迁看了客栈的门一眼。 他看到了他的马车,也看到了孤独。 孤独提着他的剑,就站在拉车的马前面。 孤独没有动,拉车的马也没有动。 “因为这是影子的家,若是他发现了真正的影子是谁?他一定会到这里来。”萧泪血仿佛已猜出了这个人是谁。 可他却没有说出口。 “影子不但是你的门下,也是你的朋友。”高迁很感慨地道。 萧泪血沉默了片刻,终于长声叹息:“他的确是个男子汉,这么多年他非常的辛苦。” “孤独的影子!影子的确是一个孤独的人。”高迁依旧看着门外。 这时萧泪血忽然道:”你这一生中,遇到最可怕的对手是谁?’ 高迁收回自己的目光,过了许久,缓缓道:“是一个不愿见到的人,可我没有办法避开他。” “他喜欢戴着面具。”萧泪血道。 “但是这个人却和别的人不同,我知道他一定是一位我们熟悉的人。”高迁的心突然开始下沉。 因为只有熟悉自己的人,他才知道自己的弱点,等他出手的一刻,才能给自己造成致命的一击。 可至今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萧泪血叹息一声,道:“他是幽灵的影子,我知道,他一定是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人,虽然他始终戴着面具。” 时间再次沉默。 该来的人,在这个时候应该到了。 而萧泪血喝着酒,吃着菜。 菜是高迁烧的菜,酒却是影子留下的酒,酒没有去温,酒是冷的,可萧泪血在酒入口的一刻却感觉酒充满了温暖。 因为他知道这是影子留给自己的酒。 若是影子在这里,他一定会陪着自己喝几杯。 此刻又一辆马车终于出现了。 马车来到了第一辆马车的旁边,马停住了脚步。 马车内走出了一个女人,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男人,走出马车的瞬间,他露出了他的大光头。 男人与女人走下了马车。 站在马前的孤独没有动,他甚至没有去看走出来的两个人是谁,他的的目光仿佛让这匹拉车的马深深吸引住了。 等到脚步声再次响起的时候,孤独抬起了头,慢慢迈开了他的脚步。 走到男人与女人的面前,孤独停下了脚步。 “花和尚!”孤独叫出了男人的名字。 “孤独!”花和尚应了一声。 “你杀了他?”孤独道。 “他本就是一个该死的人。”花和尚笑了笑。 “你用的是我的剑法杀了他?”孤独蜡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他说用你的名字是个好主意。”花和尚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的确是个好主意。”孤独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他转过身子,对着客栈径直走了进去。 花和尚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孤独的背影,看着他走。 此刻太阳已经偏西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一生承诺 无情的剑终于出鞘了。 在方震的手中,李清看清了属于自己的剑。 这把看似普通的剑,闪烁出了剑光。 就在剑已刺出的时刻,李清听到了活死人的声音。 “用他的剑,难道你就可以杀了我?”看到方震出手的剑,活死人的眼睛眨也没有眨,直到剑已到自己眼前的时候。 距离喉结只有一尺之遥,活死人的手终于动了。 他的右臂瞬间提起,一只闪着亮光的铁钩出现在了方震的眼前。 铁钩已经张开,它又犹如一把铁钳子,居然出手就夹住了方震刺出的剑。 活死人的脸上充满了讥笑。 方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出手的速度并不慢,而活死人在这一刻眼睛里已露出了得意之色。 李清这是第二次看到活死人出手,第一次他夹住了田帮主刺出的那一剑。 今天他再次夹住了方震刺出的剑。 他的手法似乎就是专门用来对付自己的剑,李清的心中开始有点犹豫。 “你的剑也能杀人?”活死人冷冷地看着方震。 “我只杀我想杀的人。”方震使劲想抽出自己刺出的剑,可剑端死死卡在了钳子中。 此时方震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一种让人别人无法理解的笑容,这种笑突然间让活死人根本就无法理解。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剑之远,剑在空中。 “想杀你,必须用我的剑。”方震的衣袖很长,他的另一只手臂已抬起,他看到活死人的眼睛中露出了惊诧。 一柄短剑随着惊诧,从方震的衣袖中刺出来。 活死人想闪避,但相聚的距离太近了,何况他的右臂还夹着方震刺出的另一把剑,这把剑属于李清。 剑光一闪,从他的胸膛前刺入,后背露出了尖端。 活死人的眼睛中充满了惊奇,他根本不相信方震的袖子中还藏着一把剑。 鲜血随着剑尖已经流出,他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在这一刻,他的心中挤满了愤怒,眼睛中开始涌出血色,这是一种耻辱,他的心在防备着方震手中刺出的那一把剑。 而方震的选择却是一种诱惑,他知道自己只要拔出剑,任何人都会把注意力集中在这把剑上,因为这是李清的剑。 也因为李清的剑中藏着一个秘密,只要走在江湖中的人,只要见到这把剑,诱惑的好奇心必然让他们忘记该有的防备之心。 “你。。。。”活死人的眼中充满了血。 “我已告诉你,杀你必须用我的剑。”方震松开了手中的短剑,他冷笑着道。 “你。。。”活死人依旧说出的还是一个字。 “莫要以为我们都很伟大,我们的想法其实都是一样的。”方震又言道。 “你只是想告诉他,我手臂的秘密。”活死人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他努力道。 方震居然点了点头,仿佛这是他们之间的一个秘密。 在方震点头的瞬间,活死人忽然松开了他右臂的钳子,眼睛直直盯着方震手中的剑,他的左臂突然抬起。 方震似乎很在意他的左臂,松开的剑立刻斜着滑过,劈向了活死人的左臂。 抬起的左臂立刻被剑拦住,方震看到剑滑过活死人的左臂,衣袖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眨眼间的的变故,让所有人的呼吸都完全停顿。 这时,方震听到了李清的声音,李清的声音很清晰,只要小心两个字,可惜在此刻他明白的实在有点太迟了。 活死人的右臂已经松开了,他认真对付着活死人的左臂,但他忘了活死人用的是右臂,他的右臂是一件铁器。 一把似如钳子的铁钩子。 方震手中的剑速度也不慢,在听到声音的时候,他的身影开始后退,他手中的剑画出了一个圈。 可活死人仿佛没有看到他手中的剑,他的身子随着方震在前进。 方震看到他的右臂已经脱开,他的右臂竟然是活的。 这就犹如他的人,人是活死人,铁臂是活动的铁臂。 他的左手居然将右臂扯了下来,并且当做一把利器刺向了方震。 谁都不相信,却又不能不去相信。 这就是活死人最后的一击,这也是致命的一击。 毕竟他们都是万蝶山谷中的高手,在他们之间没有退路可言。 只要出手,一定就会要了对方的命。 铁钩如剑一般刺入了方震的胸,让站着的人只觉得天地间一片冰冷,只觉得人性在瞬间已经泯灭。 活死人苍白的脸色渐渐没有了人气,嘴角涌出了黑色的血。 这一击他用尽了自己最后的力气,他用最后的余力还是杀了方震。 活死人真的就这样死了!他本是万蝶山谷中的一名强者,竟然死在了方震的手中? 李清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但这就是事实。 眼前的方震的确杀了活死人,同时他也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们在交战的瞬间,李清明白自己根本无法阻拦,即便自己有着超人的功力,可他们也并不是两个弱者。 李清的手扶着方震的背,他看到方震的嘴角不停地流着血。 “他是你强劲的一个对手。”方震的手中紧紧握着剑,他的剑再次已刺出。 剑穿过了活死人的咽喉,他的眼珠子瞪得好大,似乎不相信自己会死在方震的手中。 李清的心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事实已经发生了。 方震用自己的生命来阻止了活死人,让他明白了活死人的右臂有多么的可怕。 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痛,直透入李清的心底。 他很难想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在这一刻自己又变得无能为力,他本可以伸出自己的手,可自己又怎么能阻止了这种仇杀? 方震看到活死人慢慢倒在了地上,他的眼中却露出了失望之色,他忍住了疼痛对着李清道:“我打开了剑鞘,可什么也没有发现。” 李清苦笑了一声,他把嘴对着方震的耳朵,轻轻说了几句话,方震的眼神突然变得非常吃惊。 而后他深深吐出了一口气道:“我错了一辈子哦!” “正是!”李清叹了一口气。 方震用相信的目光看了李清许久,叹道:“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寻找着它,可得到它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我一直很愚蠢。” “这是一个人的梦想。”李清回答道。 方震的目光又落到了自己胸前的铁钩上,血在滴,人惨笑一声道:“他为了自己的梦想,用心打造了这把特殊的兵器,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一切。” 突然间方震的目光显示出了不一样的光,他认真地看着李清的脸,很认真地道:“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李清笑了笑,他无法回答。 但是他看到方震在看到他的微笑时,安详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山间的秋风瞬间送来了冰冷。 李清轻轻将方震放到了地上,他记得他们的初次见面,他也记得他们在镖局中发生的一切。 可这一切在这里瞬间都已经消失。 他站了起来,看着留在这里的上官弟。 唯一的一个不寻常的女人,此刻一动不动站在地上。 “若是我出手,也许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他的手法之快,可说是江湖中一流的高手。”李清淡淡一声道。 上官弟的眼神很迷茫,她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许久才道:“既然他都愿意为你这样做,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未等李清回答,她又道:“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去做?” “这个我知道,他的死是一种解脱,但是对李清来说,却是一种承诺。”回答这句话的人是苏海。苏海晃着胖乎乎的身子走到了李清的身边。 “什么样的承诺?”上官弟道。 “你可认识小蝶?”李清忽然提起了这个名字。 上官弟的脸色有了一丝的变化,她的瞳孔收缩起来,道:“认识!” 李清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她应该姓方,她的名字应该叫做方小蝶。” 上官弟盯了李清半响,突然仰面笑了起来,她的笑声中带着一种嘲弄感,道:“李清,你以为自己很聪明,他用自己的死,换来了你一生的承诺。” 李清叹了叹气,喃喃道:“这个我知道,他何必非要这么做?这又是何苦呢?” “从今天开始,你的命运已经改变,你会变得食不知味,寝不安枕,因为你的心中已经住进了一个人。”上官弟依旧带着笑道。 可李清感觉这种笑声特别的逆耳,但是他又不得不去听。 “你可以时刻保护着你自己,但是她不会,从这一刻开始,若是她有什么不测,你会自责一辈子。”上官弟的笑声开始变得愈来愈大。 李清无奈地点了点头,因为这是一个事实。 “就算你是聪明的李少主,就算你有一把最快的剑又能如何?”上官弟继续在说着话,她根本不去理会李清的脸色。 “至少。。。”李清只说出了两个字,他忽然觉得今天的自己很难回答这个问题。 “若是把一个很有身份的人,留在她的身边,至少别人不敢去做不该做的事。”苏海打断了李清的话。 上官弟很疑惑地道:“你的主意?” “假如把一个很刁蛮的女人废了武功,而且把她变成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别人一定不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苏海把胖乎乎的手搭在了一起,使劲搓了搓。 上官弟的眼睛瞪大了,她看着苏海的手,因为此刻在竹楼前,只要她是一个女人,而且也是一个很刁蛮的女人。 上官弟的手握在了一起,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苏海的话。 在苏海话音刚刚落下的一刹那,她的手中已飞出了暗器。 一种只要女人喜欢用的飞针,飞针同时射向了两个男人。 在飞针飞出的瞬间,上官弟的身子一掠而起,竹楼前只剩下了李清与苏海。 不久后竹楼前传出李清的一声叹息。 “你的主意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主意!” 同时在竹楼的远处传来了上官弟的声音,“李清,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第二百八十五章:神秘竹楼 竹楼的门是竹子做的。 竹楼的的门已打开,而且从里面走出了几位很精壮的汉子,他们穿着一色的黑衣,用黑色的布蒙着自己的脸。 走出来的人速度很快,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仿佛走出来的人就是一群哑巴。 领头的汉子走到了活死人的尸体边,用手拔出了扎在喉结上的剑,然后拾起了剑鞘装了进去。 他走到李清的面前,用双手举起递给了李清,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李清认真地看着他裸露出的眼睛,这个人的目光非常的冷漠。 汉子转身向着走出的人招了招手。 贯穿而出的汉子们径直走到了两具死人的尸体旁,用手抬了起来,然后走进了竹楼中,他们的动作很快,根本就没有人理会站着的两个人。 似乎站在这里的两个人,在他们的眼睛里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所有的汉子走进了竹楼中时,领头的汉子转身关上了竹楼的门。 李清与苏海互相看了一眼,两个人都感到非常的惊讶,四只眼睛齐齐看着这些人。 等待这些黑衣人完全消失在了竹楼中,李清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道:“你不应该吓唬她,留在这里她至少可以带我们走进去。” 苏海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了一会,对着李清笑着道:“走出来的人脚下功夫都不错,他们应该习惯了山路。” 李清笑了笑,道:“走山路的人喜欢用脚的前半部分着地,他们穿着麻布做的鞋,底子打的很厚,应该是防滑用的。” “来到山谷中,若有你在,我就不能叫做江湖万事通了。”苏海嘟着个嘴道。 他们的说话声音很大,但是从汉子们走了进去,他们再也没有听到竹楼中发出任何的声音。 仿佛走进去的汉子们都已经消失了。 等待了一会,苏海愣愣地看着竹楼道:“这个地方很奇怪,他们出来的时候虽然蒙着脸,但是我却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李清看着竹楼的门,他盯了许久道:“聪明的你,本就知道这里很奇怪,能走进活死人的密道中,你知道的应该比我要多。” 苏海把眼珠子又动了动,道:“你也知道那里的秘密,为什么不亲自走进去看一看?” “我的确很好奇,但是我更好奇的地方不是活死人的墓。”李清这时抬起头,看着竹楼的屋顶。 “还有什么地方能够吸引住你?”苏海道。 “为什么我们每次出来遇到的都是竹楼,而且这些竹楼的风格都很独特?它让我想起了一个地方。”李清像是在喃喃自语中。 “什么地方?”苏海道。 李清沉吟了半响,有点神秘地道:“以前我们去过很多地方,遇到的人都喜欢挖出一个密道,现在我明白了。” “这有什么相同之处?”苏海道。 “因为他们都是从这里出去的人,包括了死去的刘大麻子。”李清叹了叹气。 未等到苏海说话,李清忽然叫出一声不好! 苏海一怔,立刻道:“你发现了什么?” 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想了想道:“有时候我们的亲眼所见也不一定就是一个事实。” 苏海的目光动了动,盯着李清道:“有什么不妥之处?” “我们亲眼看见方震杀了活死人,可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李清的嘴角露出了一丝难测的笑容。 “我们想到了活死人的石屋中肯定有特殊的东西,我们的注意力都在密道中,可我们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地方。”李清接着道。 “什么地方?”苏海道。 “它的主人。”李清叹道。 “主人?”苏海道。 “活死人就这样死了?如果一个人死了,还有人对他的住处感兴趣吗?”李清反问了苏海一句。 世上绝对没有一个喜欢一个死人居住的地方,尤其是一个人刚刚死去,所以苏海立刻摇了摇头。 “我却非常感兴趣。”李清道。 “难道你还想进入他的石屋中?”苏海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李清。 李清顿了口气道:“若是我没有猜错,他一定还在石屋中等着我。” “谁?”苏海道。 “石屋的主人活死人。”李清淡淡一声道。 “你的意思这个死去的人并不是真正的活死人?”苏海道。 “即便是方震的手法很快,但是他的武功我见到过,他并不是一个轻易就这样能被杀死的人。”李清举起了手中的剑。 他把剑仔细端详了很久,才言道:“这把剑回来的有点快了。” “本来就是你的剑,这也奇怪?”苏海道。 “因为奇怪的事情总是喜欢发生在我的身上,就如眼前的竹楼,一定会给我们带来一份惊喜。”李清一面说着话,一面向着竹楼的门走去。 苏海瞪大了眼珠子,看着李清走到了竹楼前,他轻轻推开了竹楼的门。 这一次他看到李清站在门外却没有动,他就站在竹楼的门口。 于是苏海晃着胖乎乎的身子也走到了门前,出现在眼前的一幕直接把他惊呆了。 因为他看到的情景与李清看到的一模一样,在门的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 在竹楼的里面不但没有可以让人坐的桌椅,而且此刻里面显得空空荡荡。 摆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竹楼的一面墙壁,而在门内他们看到的却是一个很大很宽敞的大院子。 院子的周围都是树,只要这一面墙壁屹立在这里。 与其说是个大院子,不如说是个大场子。 因为除了这一面墙壁,剩余的三面没有任何的遮拦,只有可以走进树林的小路。 在大场子的地上铺满了落下的树叶,可是只有薄薄的一层。 干枯的树叶没有一丝的破损,似乎是有人故意撒满了这里。 “我早应该料到会是这样的。”李清苦笑了一声。 “我来的时候,这里并不是这个样子。”苏海一点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被眼前的情景直接惊呆了。 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料到一切在这瞬间变化的如此之快。 李清闭上了眼睛,他的耳朵在听。 偶尔风吹过,远处的树木上飘落下几片干枯的树叶。 山谷中非常的安静,甚至没有听到一只鸟儿的叫声。 离开的人现在消失的无影无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 紫蝶去了什么地方,没有人可以告诉李清。 活死人与方震的尸体去了哪里?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可查。 李清索性不愿睁开自己的眼睛了。 他只想用自己的耳朵认真地去听,哪怕是落叶发出的声音。 无论这里会出现什么样的一个人,他肯定不会是神秘的鬼面人,他只能是山谷中的人,他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呢? 与其拼命地想,倒不如冷静下来等待这个人的出现。 李清的心中充满了好奇,就像年轻的小伙子在等待媒婆婆约好见面的女子一样,心中总在想着她长得会是一个什么样子? 何况,在山谷中有着许多的女孩子,许多美丽的女孩子,每个出现的女孩子都会给他带来一份意外的惊喜。 在思虑中李清忽然想起了袁宁儿,漂亮的宁儿现在变得很温柔,一点都不像他们初次见面时的样子。 都说女人是最善变的,尤其是在花季年龄的女孩子,她们的心比这秋天的天气变化都要快。 没有什么她们想不到的事,只有男人们想不到的事。 李清想到宁儿的瞬间,他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突然有一种想法,希望在睁开眼睛的时候,宁儿会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给自己带来一份惊喜。 可在这一瞬间,一个女孩子的身影又出现了他的脑海中,她也许就是自己人生中的一名过客。 她确实很单纯,也很霸道,而且有着与众不同的个性, 在初次相遇的那一刻,她居然很单纯地认为自己的名字叫做姑爷! 也许自己与她并不该有着这种仇恨,可是人生总会有着许多的无奈。 善良是她的本性,可自己与她也是一样,有时候许多的事情,总是让自己别无选择。 她是梦蝶,在万蝶山谷中,李清再也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也许她已经走了,也许她变成了她所希望的蝴蝶,飞进了自己的梦中。 这种无奈的相遇让李清的心揪了一下,他可不愿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 于是李清尽力放松了自己的心态,他知道此刻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唯有耐心的等待才是今天唯一的选择。 终于,李清听到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从琐碎的脚步声中,李清听得出来,来到这里的应该是许多的女孩子,因为男人的脚步声一般都会显得铿锵有力。 于是李清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走进了不算是门的竹楼门中。 从正前方的树林中走出的人有许多,但是李清看到她们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完全错了,而且错的非常的离谱。 因为走出来的人居然都是男人。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色的长袍,一个穿着黑色的长袍,他们的装扮似乎就像是地狱中的黑白无常。 在大场子的边缘,白袍的人举起了手,跟在他后面的人全都止住了脚步。 李清与苏海此时看得很清楚,走在后面的人抬着一具石棺。 沉重的石棺应该需要许多的人去抬,可抬着它的只有四名精壮的汉子,他们目无表情。 同时走路的声音很轻,足以显示出他们有着很深的内力。 白袍人一个人向着李清走了过来。  第二百八十六章:天地无情(一) 这个人走在落叶上,几乎就听不到枯叶发出踩碎的声音,也几乎看不到他的脚在移动。 与其说是走过来,李清认为他几乎就是在飘,就像是一片树叶随着风在飘动着。 在离他们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白袍人停止了移动,李清顿时感觉到了一股来自地狱般的冰冷。 白袍人的手中拿着白无常用的哭丧棒,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剑,他的脸色苍白,他静静地看着李清,冷冷地道:“你是李清?” 李清对他们的出现,似乎一点都没有感到意外,他反而露出了笑容,微笑着道:“我是李清!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白袍人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血色,他的脸上依然很冷漠,冷冷地道:“死人没有朋友!” “哦!”李清没有再去解释,只是长长应答了一声。 “你想见我的主人?”白袍人盯着李清又道。 “是!”李清道。 “为什么?”白袍人道。 “因为他也想见到我。”李清很悠然地回答到。 “主人不会见活着的人。”白袍人冷冷地又言道。 这个人距离李清有一丈远,但是李清觉得有着一股可怕的剑气还是传了过来,他背剑的方式很独特,剑柄居然在他的右肩处。 而他的右手拿着哭丧棒,这是用剑人的一个忌讳,因为在出剑的时刻,他的右手根本没有机会去拔剑。 但是李清却笑了笑,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看着白袍人道:“江湖中能这样用剑的人已经不多了。” 白袍人的目光动了动,他仔细地打量着李清。 “昔日江湖中有可以左手用剑的人,他叫荆无命。”苏海对着李清道。 “他的剑法可以破解一个使用铁钩的人。”李清道。 “可惜他们都怕小李飞刀。”苏海瞧了一眼李清。 “若是一个人的剑法已被人知晓,这个人肯定不会做一件傻事情。”李清笑着道,他看着白袍人,仿佛想看穿他的心事。 “什么样的事情?”苏海道。 “他绝对不会在没有胜算的时候拔出自己的剑来。”李清静静看着白袍人的手。 而白袍人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许久后,白袍人才言道:“你有一把最快的剑” “这个我绝对不相信。”苏海用挑衅的目光瞧了李清一眼道。 “其实你的身手也不错,只是你的手中没有剑。”李清对着苏海道。 “对你我好像用不到剑。”苏海似乎有点累,他靠在了竹楼的门边,就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现在他的想法或许与你一样。”李清把剑抱在了怀中,他的目光没有离开白袍人。 因为在这一刻,李清忽然想起了自己遇到的许多人。 尤其是突然死去的天地双煞,他们是一对很奇特的兄弟,他们也来自万蝶山谷中,他们也有着不一样的嗜好。 特别是没有走过来的黑袍人,他冷酷的眼神一直看着自己,他的手中也拿着一把哭丧棒,不过却在他的左手中。 他的背上背柄乌鞘长剑,手指自然伸开,任何一个会剑的的人都明白,伸开的手指是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剑把出来。 他出剑的速度到底能有多快?李清无法知晓,但是此刻他也不想让自己知道,因为像这种不愿多说话的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因为一名剑客到了没有对手的时刻,他留下的只有孤独与冷漠。 越是这样冷漠的人,他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不能够放松自己。 虽然他离自己很远,但是李清认为他才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李清不愿意小瞧任何一个人,尤其是来自万蝶山谷的每一个人。 “你的手指真的能夹住我的剑?”白袍人忽然问道。 李清苦笑了一声,因为他感觉这句话非常的熟悉,但是自己却没有办法给予他们承诺。 孤独的剑细长,他同样也问过自己同样这个问题。 在李清的心里,他确实知道这个问题很难,而且自己也无法去试一试。 但是苏海却不这样认为,此时他像是一个喜欢看热闹的人一样,他瞧着白袍人道:“你怎么不拔出你的剑试一试,只有拔出你的剑才能知道有什么样的结果。” 苍白的脸嘴角动了动,白袍人的左手似乎想动。 但是他的身后却传来了一个声音,道:“若是拔出你的剑,留下的只有你自己的尸体。” 白袍人用很独特的目光瞧了李清一眼,他的身影却突然后退而起,向着抬着的石棺方向飘去。 李清看到穿着黑袍的人,慢慢走了过来,他将手中的哭丧棒抛到了空中,落到了白袍人的手中。 他的目光动也不动,径直走到了李清的面前,才停住了脚步。 “我想试一试你的剑。”黑袍人的声音像是从地域中发出。 现在,剑未出鞘,但剑气已经出鞘。 他的眼睛里就有着一股可怕的剑气,他的人瞬间与剑已融为了一体。 身边一种无形的力量卷起了落叶,黑袍人就站在飘起的落叶中,他穿着黑色的长袍,仿佛就是地狱中走出的幽灵。 李清看到了他干枯的脸,没有人的气息。 手轻轻抬起,但是没有拔出他的剑。 他的手指像鸡爪似的张开,落叶渐渐聚集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圆球,飞舞在他的面前。 剑瞬间出手了,离开了他的背。 但是剑并没有刺向李清,而是在空中变化出了剑花,在片刻后,他手中的剑消失了,只有空中飘着的枯叶。 枯叶落到了地上,地上的枯叶没有变成碎片,而都被剑气均分了两半。 李清静静地看着黑袍人,直到他的剑再次回到背上。 “我的剑法如何?”黑袍人看着李清。 李清点了点头,道:“江湖中能接住此剑术的人恐怕不多。” “其中也包括你?”黑袍人道。 “是!”李清回答的很爽快。 “你倒是一个很坦诚的人。”黑袍人道。 李清笑了笑道:“每种剑术都有自己的最高境界,就如拿剑的人一样,都会认为自己的剑术最高。” “李少主可否看出我剑术的破绽?”黑袍人有点客气了。 李清摇了摇自己的头,但人却言道:“你的剑术虽没有破绽,但是你的剑却杀不了我,这一点我很自信。” 黑袍人刚刚露出的一点笑容又收了回去。 他冷冷地看着李清,然后点了点头道:“你就是李少主,只有真正的李少主才会如此的镇静。” 说完话他的身子向后飘去。 在他的身影到了石棺旁边时,合璧的石棺忽然从四名汉子的肩上飞了起来,向着李清飘了过来。 在大院子的中央石棺停了下来,竖直立在院子中。 “血衣门的李少主,江湖万事通苏海!”石棺中发出了一个很沉默的声音。 李清拱手行了一个礼,微笑着道:“在这里能见到先生,也是李清的荣幸。” “江湖上事我已经不在理会,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石棺中的人言道。 “因为先生也想见到我。”李清的身子一动,他飘落到石棺前。 他的身子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甚至连地上的落叶也没有动,然而他却听到石棺中发出了一声感叹。 接着又是一声的叹息道:“听闻李少主可比昔日的楚香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果真身手不简单。” “先生能在石棺中听到我发出的声音,李清心中也是很佩服。”李清大声道。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他只是我的一个替身?”石棺中的人突然问到。 “即是方震的剑法再强,他遇到的是活死人,他可是用短剑就能击断田帮主剑的人,他不会轻易就这样死了。”李清道。 “他的身手也不错。”石棺中的人道。 “瞎子在遇到你的时候,他的神情就告诉我,他不是你的对手,可方震居然出手就能杀了这个人。”李清道。 “我知道这样做根本就无法瞒住李少主,所以我来了。”石棺中的人长长叹了一口气。 石棺的盖子砰一声打开了,李清看到了里面的人,这个人穿着灰色的长袍,他的头发披在肩上。 人向着李清走了过来,他的右臂空空荡荡,衣袖垂直向着地面。 走出来的这个人与死去的活死人很像,但是他却显示出了一种异样。 他的眼睛里有股可怕的杀气,使人无法感觉到一丝的温暖。 “你早就在怀疑着石屋中的一切?”真正的活死人静静地望着李清,冷冷地道。 李清道:“不错,我走进去的时候,虽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但是我第二次准备进去的时候,才明白一个道理。” 活死人道:“什么道理?” “即便我走进去,也不会见到真正的你。”李清道。 “为什么?”活死人道。 “因为这里的人,真正见到你真面的人并没有几个。”李清道。 “为什么这么说?”活死人道。 “因为这是上官弟告诉我的。”李清道。 “她?”活死人只说了一个字,但也摇了摇头。 “你与她的关系在山谷中的人都知道,可是在那一刻她居然没有去理会死去的活死人,这已经足以说明了这个人本就是一个假的。”李清道。 站着的活死人没有吭声,他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李清的话。 过了半响他才言道:“我只是离开了这里一次,就遇到了李少主,没有想到你会记得这么清楚。” “无论一个人有多么的冷漠,但是他也会有着不一样的一面。”李清道。 “什么不一样?”活死人道。 “亲情!”李清叹了一口气道。 “亲情?”活死人重复了这两个字。 第二百八十七章:天地无情(二) 李清的手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的耳朵动了动,即便是很远的声音,他也能听得到。 “因为你是她的亲人!”李清回答道。 活死人没有去回答李清的这句话,他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臂,缓缓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去杀一个人,也许我的右臂已变得僵硬了。” “为什么一定要去杀人,这个习惯一点都不好。”李清看着他的右臂。 “因为有些人总是喜欢打听别人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喜欢这种人。”活死人叹道。 此刻,他把自己的身体站得标直,就像一只标枪屹立在风中。 李清犹豫了一下,忽然道:“你亲手杀了田帮主,是因为他对你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而慕容俊却不一样。” “我感觉你知道的很多。”活死人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变得冷酷了。 “江湖上会打造铁臂的人,只有张帆,可惜他已经死了。”苏海离开了竹楼的门,他的身子很胖,但是他的速度却很快。 他只是一晃便到了李清的身边,他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我倒是忘记了,李少主的身边还有你这样的一位朋友。”活死人盯着苏海。 “其实我们也不是什么样的好朋友,不过这个人恰好喜欢珍藏我最喜欢喝的酒。”李清瞟了苏海一眼道。 “若是酒肉朋友也是好朋友,我可不愿意认识你这个人。”苏海道。 未等到他们说话,苏海又嘟囔着道:“自从认识了他,我秀美的身材已经变瘦了很多哦!” 看着胖乎乎的苏海,活死人的目光微微一怔,毕竟苏海的身体很胖,这样的人也喜欢自恋? 这个事实眼前已经证实了,世上的确就有这样的人存在。 “你们是酒肉朋友?”活死人不相信地问道。 “的确我喜欢偷着喝他的酒。”李清笑了笑道。 “喜欢去偷朋友酒喝的朋友现在似乎已经不多了,你应该学会珍惜这样的朋友。”活死人忽然道。 苏海仿佛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他晃了晃脑袋。 而李清却抬起头看着远方道:“送酒的朋友应该到了。” “我感觉你的朋友有很多。”活死人道。 “本来有个很喜欢一起喝酒的朋友,可惜他再也不能陪我喝酒了。”李清道。 “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活死人道。 “因为你去过他的客栈,他的客栈很特别。”李清道。 “孤独的影子,可惜我知道他是影子的时候,已经太迟了。”活死人道。 “这也是我的错,我应该料到他一定会遇到那个人。”李清显得有点悲伤了。 “其实我也在寻找着这个人,只是他隐藏的很好。”活死人道。 “你隐藏的地方也很好。”李清道。 “你不想去看一看?”活死人道。 “若是有酒,我为什么不去呢?”李清道。 “即便没有酒,也瞧一瞧,说不定你会得到一个惊喜。”活死人道。 李清又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你带走了她?” “我知道李少主很聪明,也喜欢交朋友,今天的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活死人并没有回答李清的话。 “其实做一天的朋友也不错,至少今天的我有你这样的一位朋友了。”李清回答的很快。 同时李清快步走到石棺前,他的身子一转,居然倒退着进入了石棺中。 李清顿时感到石棺中传出了一丝寒冷,但他闭上了眼睛,尽量让自己的身子靠近石棺的底部。 苏海一点都不理解李清似的,他抬起头看了看石棺,嘟囔着嘴道:“果然就是个酒肉朋友!” 就在这时,忽然树林中传出了咯咯咯的笑声,声音笑着道:“既然大家遇到了一起,就在这里聚聚吧,李少主何必要急着走呢?” 这是紫蝶的声音,离开的她却突然又回来了。 李清只好走出了石棺,他看着发出声音的树林。 同时他看到活死人的脸色变得更加冷酷了,他似乎对紫蝶的突然出现,感到非常的意外。 “你出卖了一个想把你当做朋友的人。”李清听到活死人慢慢说出了一句很残酷的话。 李清苦笑了一声,他忽然感觉自己根本无法给他一种合理的解释。 “我本想带你去石屋中,我以为李少主是条汉子,谁能料到。。。?”活死人的脸上泛起了一阵青色。 “你认为是我出卖了你?”李清看着树林中 树林中走出了四个姑娘,她们的速度很快,她们落在了他们的面前,她们的手中提着竹篮。 在落下的一刻,两个姑娘的竹篮中飞出了彩色的绸缎,径直铺向了树林中。 剩余两个姑娘的的身姿翩翩起舞,竹篮中飞出了许多的花瓣,在空中飘起,仿佛就是在空中飞舞的舞蝶。 一个美丽的身影从树林中飘了出来,她穿着紫色的衣裙,落在了彩色的绸缎上,轻盈的步伐仿佛就像是一只飞舞的紫色蝴蝶。 李清看到活死人露出了惊诧的眼神,但是这种惊诧很快又消失了。 “李少主果然聪明,只有你能让我见到真正的活死人。”紫蝶在笑。 李清的心中开始发苦,这种苦偏偏又无法解释,他只能露出一阵苦笑。 “你欺骗了所有的人。”活死人看着紫蝶,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似的。 紫蝶站在彩色的绸缎上,她依然带着笑,她的笑声开始变得越来越大,仿佛要穿透整个万蝶山谷的禁地。 等到笑声渐渐平息,她才言道:“现在我不知道该称呼上官先生,还是活死人伯伯了?” 李清吃了一惊,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如果他是上官先生,那么上官弟的身份不用去想他的心中也会明白。 但是紫蝶与她是姐妹,难道紫蝶并不姓上官? 李清不由自主瞧了苏海一眼,他是江湖万事通,他奇怪的账本中难道没有记载这些怪异的故事? 可苏海只是耸了耸自己的肩,他看着活死人。 “你们早就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活死人目光严峻。 “你居住的石屋是山谷中最特殊的地方,可是多少年来一直没有人能走进去,包括谷主。”紫蝶用特别的眼神看着李清。 “你始终隐藏着自己,山谷中没有人知道你会武功,甚至包括上官弟?”活死人岔开了紫蝶的问话。 “她是个要强的女人,同样她也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紫蝶反击一句道。 李清突然明白在黑夜中,紫蝶为什么会痛下杀心,没有留下一个活口了。 因为连眼前的活死人都没有发现她会武功。 她的武功很独特,她居然有这这么深的武功,可她为什么要一直瞒着万蝶山谷的人呢? 这么好的武功,必然有着一位武功很高的师傅。那么她的师傅又是谁呢?李清的心中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一种好奇心让李清开始感觉到一种兴奋,紫蝶在竹楼前突然离开,她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在等待着真正的活死人自己走出来。 难道活死人带着更大的秘密? 李清更加兴奋了。 此刻他需要知道的答案,或许在这里就可以得到。 “你已知道是我杀了慕容俊?”活死人忽然问道。 “你本想嫁祸于李少主,可是你遇到了一个你根本不想见到的人,你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但是你杀了我的人。”紫蝶已经不笑了,她变得冷酷了。 李清想起了天地双煞,他们是紫蝶身边的人。 活死人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笑道:“你收买了一个人,她出卖了我?” “你是一个男人,你不应该去相信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连自己丈夫都会背叛的女人。”紫蝶看着活死人,她的嘴角带着冷笑。 “我确实不应该去相信这个女人,可是女人就是女人,她能告诉你的事情,同样也能告诉我。”活死人居然冷笑了一声。 “她能告诉你什么?”紫蝶的眼神一怔。 “她知道我的石屋后有着密室,她也知道密室中有着毒物,但是她可从来没有进去过。”活死人的道。 未等到紫蝶说话,活死人又言道:“你只是告诉她破解的方法,但是蓝护法所能做到的她还是做不到。” “她似乎不是你的人?”紫蝶道。 “你似乎忘记了山谷中的规矩?”活死人盯着紫蝶,把她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紫蝶却笑了。 看着发笑的紫蝶,活死人叹息一声道:“像她这样的女人最害怕失去一样东西,你是女人你应该晓得。” “什么样的东西?”紫蝶道。 “如果有一天她失去了美丽的脸,她就会变得什么也不是!”活死人道。 紫蝶没有去争辩,因为一个女人若是失去了漂亮的面孔,将会有着什么样的后果,她的心中非常的清楚。 但紫蝶轻轻笑了一下,她走到了李清的身边,对着李清道:‘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好朋友,你今天是否可以帮我做一件事情?” 李清用手抠了抠自己的鼻子,他把剑放在了自己的心胸前,道:“我本来确实想交你这个朋友,可是我却不晓得怎么样去做这个朋友了?” 紫蝶笑了笑,她轻声又道:“因为我是你朋友的好朋友,你应该知道这个朋友是谁?” “宁儿!”李清的心中顿时明白了。 紫蝶今天敢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她有信心对付走出密室的活死人,因为她已找到了自己的弱点。 这个弱点就是陪她一起的袁宁儿。 李清使劲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慢慢道:“你准备让我杀了他?” “你好像今天别无选择。”紫蝶带着笑,慢慢开始后退。 但是她的脚依旧还落在彩色的绸缎上。 李清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剑! 第二百八十八章:武林秘密 01 萧泪血就坐在桌子旁,他的手中端着酒杯,他看着孤独慢慢走进了客栈中。 孤独走的很慢,但他的脚步很坚定,他的手中拿着一把细长的剑,他的脸色蜡白,没有任何笑容。 “他已经死了,是花和尚杀了他。”孤独走到了桌子旁边,但是他没有坐下来。 “哦!李少主说的没有错,他就是一个叛徒。”萧泪血看着孤独。 “花和尚带来了一个女人。”孤独依旧站着。 “谁?”萧泪血道。 “一个让你讨厌的女人。”孤独回答到,但他没有回头去看走进来的人。 他在等待着萧泪血的指示。 因为他只相信萧泪血一个人的话,只要是萧泪血发出的指示,他都会去做,而且没有任何的理由。 同时他不会在意他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在他的眼里只有人,没有什么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山谷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孤独现在不想知道,他也不愿意知道。 此刻他只想听萧泪血说出什么话来,即便是让他用剑去杀走进来的这个女人,他也不在乎别人去说什么。 可他什么也没有听到,因为萧泪血此刻什么话也没有说。 萧泪血用冷酷的眼睛看着走进来的苏琴,目光越来越显得无情。 此刻,在萧泪血的心中。 他不想说话,他很明白,自己也根本用不着去说什么,因为送她来的人是花和尚,他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带着她来到这里找到自己。 高迁静静地坐在萧泪血的对面,面上毫无表情。 苏琴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没有敢抬起自己的头,甚至连走路的时候她都不敢发出声音。 她很清楚今天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人,只要坐在这里的人皱起了眉头,立刻就会有一把细长的剑穿过自己的胸膛。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着萧泪血,每一双眼睛都在领会着萧泪血的心里变化。 此时花和尚终于走了进来,他看到桌子上的人,似乎一点都不奇怪,他径直走到了萧泪血的身边,坐到了一张凳子上。 忽然间,他的泪已留下。 孤独的脸上顿时没有了血色。 在遇到了花和尚以后,他从来没有见到过花和尚流泪,即是他受到很大的委屈时,在被人误解追杀时,他依然没有流泪。 可是今天的他,居然会流泪,他一定是遇到了让他足够伤心的事情了! 看到花和尚的表情,萧泪血的心开始下沉,他的全身都已僵硬。 因为像花和尚这样的人,在他的心目中非常的坚强,能让花和尚流泪的事情只有一种,他失去了自己的朋友。 刘大麻子走的时候,萧泪血没有叹气。 张帆走的时候,萧泪血也没有叹气。 但是此时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鬼门中的人是他带到了这里,以前他非常相信自己的门下,他们用忠义来维持着鬼门的存在。 可是现在鬼门中的人已经变了,他们在忠义中开始背叛,他们让一种欲望彻底击垮,此时的鬼门就像一棵过冬的大白菜。 一层一层被剥离,每一瓣离开的叶片,都有可能存在着变质的那一刻。 现在有谁还能让自己放心? 暮色已到,没有人站起来去点燃蜡烛,每个人都不愿意站起来离开,也没有人去问花和尚,死去的人此刻怎么样? 萧泪血骤然起身,走到了苏琴的面前。 “为什么你会活着?”萧泪血的声音在客栈中回荡着,没有人看到他流泪,但是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心却在绞痛。 “我。。。。”苏琴的声音低的只有自己能够听得到。 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一眼萧泪血。 这是一个伟岸的男人,他是女人心目中的英雄。 可苏琴感到一股杀气让她无法呼吸,她没有抬起头,但她知道这股杀气就来自萧泪血身边的孤独。 这是一个没有笑容的男人,他只有冷漠。 “她虽然是一个坏女人,但是今天她还不能死,此刻她还有着用。”沉默的高迁没有站起来,他看着花和尚,淡淡地道。 “山谷中你很熟悉,我要带他的尸体回来,我们现在就去山谷中!”客栈中留下了萧泪血的声音。 不久,客栈中变得黑暗了,也非常地安静。 02 山谷中没有风。 但是此时每个人的心中都感到了寒冷,因为这是秋天,它离寒冷的冬天已经不远了。 李清晓得她们所说的两个人,这是他需要选择的时候了。 一个人已经占据了他的心,他很喜欢她的温柔,也很迷恋她的多情。若是一个女人把自己已交给了一个男人。 她便会用自己的一生来做一次赌注。 李清知道自己无法辜负宁儿,况且她来到陌生的这个城市中。把一生的希望都交给了自己。 可是方震最后的眼神,他无法忘记,这是一种爱的寄托,这是他留下的最后的祈求,李清无法去拒绝。 毕竟方震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小蝶的一生寄托。 此刻紫蝶虽然带着笑,但是李清从心底不喜欢种笑声。 他静静地看着活死人,他在等待着活死人出手的那一刻。 活死人的目光开始凝聚,阴沉,变得非常的可怕,他紧紧盯着李清的手,这只手只要拔出剑来,今天这里就会留下一具尸体。 无论这具尸体属于谁? 在沉静了许久后,紫蝶对着活死人又开口道:“我知道你无法选择,其实我的目的你很清楚。” “你想知道石屋中藏着的秘密?”活死人慢慢转过了身子,他面对着紫蝶。 “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况且我的手中还有一样你很想得到的东西。”在说话的时刻,紫蝶的眼神没有离开李清。 “看来你已找到了它?”活死人虽然没有说出名字,但是李清突然想起了一样东西,它就在紫蝶的身上。 昨夜就在一瞬间,它已飞出杀了拦路的人。 这时靠在竹楼门边的苏海忽然开口说话了,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话,但是每个人都知道他是江湖万事通,他说出的话应该有着足够的分量。 “这本就是江湖中的一个秘密,可惜许多的人只认为它是一个传说。”苏海靠在竹楼边,他看着院子中的李清与紫蝶。 “你也知道这个秘密?”紫蝶瞧了苏海一眼。 苏海晃了晃自己胖乎乎的身体,大声道:“江湖中的许多事情,本来就是一个迷,就如紫蝶姑娘藏在身上的东西。” 紫蝶的笑容忽然收缩了,她盯着苏海,但没有说话。 “昔日在江湖中有着一样东西,它可以震慑整个武林,它是每个江湖人的梦想,可惜它已经失踪很久了。”苏海慢慢走了过来。 没有人说话,所有的人在听。 苏海慢慢地接着言道:“它就是昔日的‘孔雀翎’,在今日的万蝶山谷有着‘蝴蝶令’,它是万蝶山谷的镇山之宝。” 李清看到活死人轻轻点了点头。 “美丽的蝴蝶扇动着它美丽的翅膀,它可以号召每一名万蝶山谷的弟子。”苏海再次言道。 “你好像知道的很多。”紫蝶的目光移向了苏海,她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苏海没有去理会,他接着又道:“很多人都知道李少主的剑藏着一个秘密,得到这把剑就可以得到一样东西。” 未等到任何人去说话,苏海又道:“这把剑来之‘青莲山庄’,能够用青莲两个字自居的人想必大家都晓得。” “李太白!”活死人道。 “自古许多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位诗人,可江湖中的人还知道他是一名剑客。”苏海并没有掏出他的账本,但是李清很清楚他说的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李清只能点了点头。 “若是昔日的百晓生从新排名,能够破解他剑法的人或许并不多。”苏海又道。 “包括昔日的西门吹雪!”活死人道。 “所以江湖中的人都认为他的诗稿其实就是一本剑谱。”李清认真地言道。 “恰好他是西域的人,恰好你的剑就来自‘青莲山庄’之中。”活死人盯着李清手中的剑道。 李清再次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感觉到自己的鼻子已经开始发红。 “李探花有着小李飞刀,他的武功出处本就是江湖中的一个迷,如今李少主的剑法很是奇妙,这让江湖中的人不由不去想象。”苏海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 可是李清发现今天的他忽然变得客气了,他难得称呼自己是李少主。 “只是因为我们恰好都姓李!”李清想到了一个最牵强的理由。 “这个理由对大家已经足够了。”苏海道。 没有等到李清再次解释,他听到活死人已开口。 这时活死人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震惊的话,他让李清不由自主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手中的剑,因为这把剑的名字叫做‘莫邪’! “拙妻莫邪剑,及此二龙随!”活死人一个字一个字说出了这句话。 竹楼外的空气瞬间开始凝固了! 李清的心中也是赫然一惊,因为这是手中剑的来历,活死人居然一语道破。 苏海与李清对望了一眼,李清敛去笑容,沉声道:“先生果然知道的不少,可这是青莲山庄弟子才知道的秘密,先生怎么晓得?” 活死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断臂,他深叹道:“过去的一切已经十五年了,昔日的李探花早已仙去,可今日的李少主又出现了。” 江湖中难道总有这么多的奇迹?  第二百八十九章:石棺密语 李清努力在回忆,他想从自己的记忆中想起眼前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难道他也与昔日的青莲山庄有着某种关系? 软剑冯三已经死了,留下的只有袁氏兄弟,袁二的手是一只铁手,他并没有断去自己的右臂? 况且自己在西域也见到了他。 眼前的这个人复姓上官,他的姓氏李清在自己的记忆中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忽然间一个远去的人名出现在了李清的脑海中,他确实存在过。 “莫让相思成旧意,晚风独吹小楼夜!李探花的情谊都在小楼中。”李清悠然一声道。 “难得李少主还记得小李飞刀曾经还认识这样的一位朋友。”活死人笔直地站在院子中,落叶飘洒在他的周围。 “我的手中只有剑,可惜没有飞刀。”李清皱了一下眉头。 “飞刀在另一个人的手中,他也是青莲山庄的弟子。”活死人道。 李清只能点头承认,因为宁儿的手中就有着飞刀,虽然她的飞刀并不是真正的小李飞刀。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李少主应该记得这句话。”活死人看着李清手中的剑,缓缓又言道。 李清再次点了点头。 此刻,李清突然看到苏海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李清看到远处站着的两个怪人,他们将手中的哭丧棒起手抛了出去,两根木棍深深扎入了两棵树上。 扎入的速度很快,连树上的枯叶都没有来得及落下时,他们的身影已飘到了院子的中央。 他们就站在石棺的旁边,他们的手中没有剑。 但是他们的手随时都可以拔出背上的剑。 李清淡淡笑了一声,此刻他已别无选择了! 于是李清把抱在怀里的剑放了下来,提在手中。 他的手指绷得很紧,他从来没有过这种不一样的感觉。 众人面面相望,皆都是面色凝重,没有一个人说话。 此时苏海走到了李清的身边,他看着院子中变化的一切,对着李清眨了眨他的眼睛。 当苏海看到飘过来的两个人,他的脸色微变,但仍是心平气和,缓缓道:“张帆带走的秘密,只有他自己晓得,可古墓中的秘密,既然已传说出去,迟早会被别人揭穿的。” 活死人用冷酷的眼睛看着苏海,然后道:“这个好像用不着你们费心。” 苏海冷眼瞧着活死人,冷道:“上官先生的武功不弱,尤其是这两位,近年来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但是一个人长期藏在古墓中,他必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你很想知道其中的秘密?”活死人再次提起了这个话题。 “难道在古墓中藏着他的书?”苏海立刻问到。 活死人没有回答这句话,而穿着黑袍的人向前走了一步道:“死人的墓中只有死人才配知道其中的秘密。” “难道你想杀了我?”苏海摇了摇自己的手又道:“现在你杀不了我。” “就因为你身边有着他?”黑袍人又向前走了一把。 “如果你不信我的话,你可以拔出你的剑来试一试。”苏海轻蔑地冷笑一声。 黑袍人瞧了李清一眼,显得有一点迟疑,他的手没有动。 苏海瞪起了眼睛,一字字道:“我或许杀不了你,但是他的剑却不一定杀不了你。” 黑袍人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了许多,黑色的脸颊变得黑青。 他的手指有一些颤抖,但是他还是努力忍住了自己,他看着活死人的表情。 “你想。”李清笑着道。 “如果我不用致命的招式,你断然不会出手的。”黑袍人接着又道:“你果然能用手指夹住我的剑!”黑袍人的眼神中露出惊奇。 黑袍人对着李清点了点头。 可他的眼睛盯着苏海道:“如果没有李少主,下次的你绝对没有这么幸运。” 苏海却没有回答,他走到了彩色的绸缎上,瞧着紫蝶,半响才道:“其实姑娘引我们来的目的,并不是在这里要杀了他。” 紫蝶的嘴角动了动没有回答。 苏海转身回到了李清的身边,瞧着李清叹道:“你的运气似乎一直都很差。” 李清低头看着自己的剑,苦笑了一声道:“我总能遇到想不到的人。” “上官先生已经不否认自己的身份了,他身边的两个人你应该猜得出他们是谁了?”苏海把自己的嘴凑到了李清的耳边。 可他的眼睛却盯着竹楼的另一边。 等到他的话音落下,他径直走进了竹楼的门,消失在了竹楼的另一边。 李清没有理会苏海,他反而笑了笑。 活死人看着忽然发笑的李清,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不时,李清已听不到苏海的脚步声了,他才言道:“他不想留在这里。” “他已知道了我们的身份,他不想给自己带来麻烦。”说话的是黑袍人,他看着苏海慢慢地离开。 但是他没有动,因为面前站着的人是李清。 “从紫蝶姑娘称呼他上官先生的时候,我已猜出了你们的身份。”李清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姿。 他的身子此刻无论谁想离开这里,他都有绝对的把握去拦截住。 “你猜得出我们是谁?”白袍人终于再次说话了。 “十年前的江湖中有着一对奇怪的兄弟,江湖上称为‘阴阳手’,他们的剑法很独特,今天见到二位背剑的方式,我算是明白了。”李清道。 “这就是你的理由?”黑袍人道。 “许多人都以为你们的剑法怪异,其实他们不知道,是因为你们用剑的手是一左一右,也就是你们的称号阴阳手。”李清缓缓解释了一句。 “李少主果然不简单,居然能从我们背剑的方式就能猜得出我们是谁了。”黑袍人的手离开了长袍。 他的手随时都可以再次拔出他的剑了。 紫蝶向后招了招手,彩色的绸缎再次飘起,她的身子随着飘起的绸缎来到了树林的旁边。 她静静地站在树林边,仿佛此时她就是一位客人,在等待着一场瞬间的演出。 看到紫蝶离开了。 李清却忽然长出了一口气,他看着活死人好久才平静地道:“现在我突然明白你为什么不离开古墓了。” “聪明的李少主总是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事情。”活死人的目光看向了立着的石棺,他又轻轻一笑。 李清径直迈开了自己的脚步,他径直走进了石棺中,他把自己的身子转了过来,靠在了石棺边上。 忽然对着紫蝶道:“既然想知道石屋中的秘密,为什么不走进来?” 紫蝶盯了李清许久,她的身影从树林边再次飞起,落到了石棺旁,轻轻的一笑,径直走了进去。 在她身影走进去的一刻,活死人的手突然挥起,立在一旁的石棺门从地而起,封住了石棺。 石棺平底再起,飞向了树林,站在树林边的四名汉子拔地而起,石棺平稳地落到了他们的手中。 石棺很快消失在了树林中。 李清就平躺在石棺中,石棺行走的很平稳。 在紫蝶走进来的时刻,李清忽然感觉自己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封闭的石棺是漆黑的。 在漆黑中他感觉到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直直盯着自己,而且自己还感觉到了一丝的柔软和炽热。 李清没有敢去看,他已闭上了眼睛,他的身子紧紧靠在石棺的底部,他感觉到石棺此刻都是炽热的。 黑暗中李清听到紫蝶笑了笑。柔声道:“刚才你以为我不会走进来?” 李清没有敢张开自己的嘴,他感觉有一张嘴在黑暗中距离自己很近。 “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说,走进来你就可以告诉我石屋中的秘密。”紫蝶的声音很轻,而且带着温柔。 “我的这个选择似乎有点不太好。”李清无奈地苦笑一声道。 紫蝶又笑了,在她笑的时候,李清闻到了一股清香。 李清的眼睛睁开了,但是立刻又闭了起来 作者留言:写一本喜欢的武侠真的不容易,请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章:密室巧遇 清香中的炽热愈来愈浓,李清听到紫蝶在自己的耳边道:“是你让我走了进来,你为什么不睁开你的眼睛看着我?” “我忘记了你是一个女人,石棺中的位置实在太小了。”李清一动也不敢动,他发觉瞬间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不会动了。 在黑暗中,李清听到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 过了很久,紫蝶在黑暗中再次发出声音道:“你的心中只有她,这个我知道,我只想让你去替我做一件事情,我不会为难你的。” “哦!”李清应答了一声。 “因为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可以相信的男人。”李清感觉到一只手来到了自己的脸上,紫蝶的声音很温柔。 “可我是个男人,我。。。。”李清想为自己解释,可他又无法为自己解释。 “我知道在你身上发生过的一切,但是这一切都已成为了过去,你会放弃吗?”李清在听着,但是他无法回答紫蝶的这句话。 黑夜中紫蝶叹了口气,她的叹气声中充满了抱怨。 李清无法分清她是对往事在抱怨,还是在为将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心中抱怨。 李清只有苦笑,他也只能去苦笑。 紫蝶忽然又笑了笑了笑,轻声道:“古墓中的传说不一定就是真的,你认为活死人没有欺骗你?” 李清忍不住道:“哪一点?” 紫蝶却嫣然一声道:“再次相见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记恨我。” 李清的心中一怔,他想伸出自己的手去揽住紫蝶的腰。 紫蝶此刻就趴在自己的身上,只要自己伸出了,他相信紫蝶一定不会拒绝。 可是李清的心中却有着千万个不情愿,他很清楚自己不能伸出这只手。 石棺中又变得安静了。 又过了许久,李清隐约听到外面的脚步身加快了速度。 安静中他听到紫蝶的呼吸在加重,漆黑的石棺中他虽然看不清紫蝶的脸,但是他很清楚紫蝶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 在安静中紫蝶柔声言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可以为自己的女人,什么事都肯做的男人!” 李清没有敢说话,他只希望抬着石棺的人能走的更快一些,躺在石棺中的姿势让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没有听到李清说话,在黑暗中紫蝶又是嫣然一笑,道:“你担心的人在我那里,我不会为难她的,其实她是一个很温柔的姑娘,虽然她的名号很冰冷。” 李清只好开口道:“她的确是的。” “如果有一天你再次遇到我们,你会怎么选择?”紫蝶在问。 “世上的巧遇已经很多了,我可不希望再次遇到。”李清道。 此时,他听到脚步声终于停了下来。 石棺在停下的时刻,盖子却没有打开。 于是李清伸出了一只手,用力一推,石棺的盖子慢慢打开了,李清看到了一丝光亮。 这是蓝蓝的天空,在天空中有一朵白色的云彩。 石棺的盖子虽然打开了,但是紫蝶没有动,她依旧趴在李清的身上,李清看到了一双美丽的大眼睛。 这是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它直直看着李清。 紫蝶凝视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温柔与仰慕。 “你。。。。”李清迟疑着,他想推开紫蝶,可自己的手不知道该放到什么地方才会合适。 紫蝶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放到了李清嘴上,她的笑容中带着红晕。 她的另一只手在石棺的侧壁一按,身子平平飘了起来。 在离开石棺的那一刻,她的衣衫已展开,仿佛就是一只飞舞的彩蝶。 李清的身子立刻从石棺中飘然而出,落到了地上,他的剑抱在怀中。 这里是石屋前的小院子,李清非常地熟悉,在这里他度过了很美妙的一天,也遇到两个奇怪的姑娘。 紫蝶的身影已落下,但是抬着石棺走进来的汉子却都已走了,这里只留下了李清与紫蝶。 回头看了看小院外,活死人与两个怪人并没有跟着来到这里。 李清仔细看了看小院子的四周,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石屋的门是打开的,里面没有任何的声音。 于是李清很自然地走进了石屋,出现在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床边的墙壁也是闭合的。 李清站在墙壁边,仔细看着墙壁,他没有回头,已听到紫蝶跟着自己走了进来,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从来就没有来到过这里?”李清在石壁上找到了可以移动的石块,他等待着紫蝶的回答。 紫蝶起步走到了床边,她的鼻子动了动。 “没有!这里有着两个女人的味道。”紫蝶看着房间中唯一的一张床道。 “其中的一个是上官弟,她留下的香味你应该很熟悉。”李清没有特意去隐瞒,他很坦然地言道。 紫蝶垂下头,迟疑了少许道:“另一个女人就是苏琴。” 李清点了点头。 “本想让她走进石屋中去做该做的事情,可惜我还是失算了。”紫蝶带着一丝抱怨道。 “可惜他遇到的活死人是个替身,若是她晓得花和尚早已发现了她的身份,她绝对不会留在这里。”李清举起了自己的手。 紫蝶转身看着李清,她看到李清的左手放到了石壁上。 他的手掌很自然地展开,使劲按着墙上的一个石块,墙壁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眨眼间在墙壁上打开了一扇门,里面顿时涌出了一股冰冷之气。 李清收回了自己的左手,他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鼻子上,揉了揉道:“你知道在这密道中有着毒物?” “我认识蓝护法,晓得她有这种绝技,她与苏琴的这种喜好恰好一样。”紫蝶走到了打开的石门前,看着里面言道。 李清摇了摇头道:“这个喜好一点都不让别人喜欢。” 出现在李清面前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昏暗的走廊中闪着烛光,显得特别的阴暗。 一股地窖般的潮气,不时从走廊中传出,仿佛这里常年就见不到阳光。 李清迈开自己的脚步走进了打开的石门中,他看到长廊的顶部是拱形的,两侧并不是石壁,而是用烧制的青砖砌成。 走廊的地面倒是用一块块岩石铺垫而成,一直通到自己的面前出现一扇很宽大的门,门是红色的。 门上的金环在昏暗中闪闪地发着光。 李清回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走进来的紫蝶,发现她的眼珠子瞪得好大,仿佛在自己的山谷中发现了一块新大陆。 李清推开了这扇门,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大房子,在门的里面是几节石质的台阶。 在大房子的中央是一张石质的大桌子,上面点燃着一盏油灯。 桌子的旁边居然坐着一个人,居然是竹楼前离开的苏海。 苏海坐在桌子旁,他的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到走进来的李清,一点都没有感到奇怪,他的眼珠子也瞪得好大。 苏海直直看着桌子上点燃的油灯,嘴里不停地在嘟囔着些什么。 李清他们走下了台阶,来到了桌子旁,李清坐到了苏海对面的一张椅子上,他把手中的剑放到了桌子上。 苏海此刻就是一副非常失望的样子,他盯着李清坐了下来,忽然道:“我为什么就没有想到?” 李清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把自己的手指放到桌子上,食指轻轻点了几下。 “其实我应该比你聪明,若是你想到了,我没有想到,我就是一个大笨蛋。”苏海的眼睛却亮了。 李清依旧在笑。 苏海的眼珠子转了转,道:“就因为你是聪明的李少主?” 李清拿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没有回答。 苏海支起下巴的手收了回去,他似乎在椅子上坐得并不舒服,使劲在椅子上晃了晃自己的身子。 猛然间苏海从椅子上又站了起来,大声道:“笨蛋能想到的地方我也应该想的到,那么我就不是一个大笨蛋了。” 李清又笑了笑,才道:“你的声音应该小一些,若是吵着这里的主人一定不太好。” 苏海把手放到石桌上,瞪着眼睛道:“这里我已寻找了很久,可惜什么也没有找到,可惜我秀美的身材都已累瘦了。” 房子中立刻传出了紫蝶的笑声,她愣愣地看着苏海。 紫蝶就站在李清的身边,她实在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把自己的手放到了李清坐着的椅子边上。 此刻她已明白,苏海特意的离开,李清早已料到他们会再次来到这里。 紫蝶从李清的眼睛里看到一种自信。 李清的眼睛在四周仔细看了看。 四四方方的大房子四周的墙壁上画着许多的壁画,色彩艳丽。 从墙壁的壁画中李清突然想起了苏海的地窖,他的地窖中也画着许多的壁画,他的武器就是画画的笔。 于是李清把自己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对着苏海道:“你的地窖很独特?” 苏海的眼珠子立刻动了动道:“其实那里的壁画是萧泪血告诉我的,他总是喜欢有着壁画的房间。” 李清没有直接回答苏海的这句话,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到了房子的墙壁前,他问道:“你是否找到了你们走过的路?” “没有!我在这里已找了很久,房子的其它地方再也没有可走的门了。”苏海道。 “你们是怎么走出了这个地方?”李清仔细端详着墙上的壁画。 “就在这里我们遇到了活死人,他就坐在你刚才坐着的椅子上。”苏海的眼睛看着这把椅子。 “然后你们就听到了远处传来的琴声?”李清又走回了桌子前,他的手伸向了点燃的油灯。 这是一盏铜制的油灯,灯座闪着暗黄色的光! 李清的手握住了灯座! 第二百九十一章:古墓怪事(上) 可惜李清的手并没有能移动灯座,这盏灯似乎就像长在石质的桌子上。 油灯纹丝不动。 李清再次打量着这盏油灯,它的确很普通,与平常人家中的油灯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顺着油灯灯芯燃烧的方向,李清看了看,它并没有指着进来的方向,可灯芯在闪动着,它的火苗来回在动。 可自己的衣袖并没有带起微风,于是他断定这里肯定藏有着一扇门,流动的风虽然轻微,但是它使火苗改变了燃烧后的方向。 而这个方向不是自己走进的那扇红色的门。 于是李清抬头看着墙壁上的壁画,这些壁画中有着许多人物,他们载歌载舞,在舞姿中这些人都举起着他们的右手。 于是李清笑了,他突然感觉自己就是很幸运。 看是普通的壁画,其实是这里的主人特意的安排,他用人物特有的舞姿,为走进来的人指明了方向。 李清犹豫了一下。 他没有走到手指所指的方向,他看到油灯的底座镶嵌在石桌上,于是把握着油灯的手忽然使劲往下按了一下,立刻房间屋顶处的墙壁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四四方方的房子,在四个屋顶的角落各自打开了一扇天窗,而且从天窗内发出了‘嗦嗦’的声音。 打开的天窗内没有透出光亮,李清看得很清楚,此时从天窗内却爬出了许多的蛇来,它们吐露着发红的蛇信。 涌出的蛇很多,它们从房子的石壁开始盘绕而下,很快在房子的四个角落爬满了青色的毒蛇。 可爬出来的毒蛇没有攻击房间中的人,它们只是在房间中围成了一个圆圈,有的抬起了头,不停地吐着蛇信。 李清见过胆小的人,可他从来没有见过似如苏海如此胆小的男人,他在蛇爬出来的时刻,胖胖的身子直接已窜到了石桌上。 他顺手开始夺取李清手中的灯座,两只眼珠子瞪得大大地看着李清的眼睛。 “臭笨蛋,您准备把我秀美的身材喂了这些蛇?”苏海的声音几乎是在尖叫。 “他们似乎并不喜欢你这个大胖子。”看到苏海的样子,李清反倒‘呵呵呵’笑了起来,他在说话的时候,转身看了紫蝶一眼。 紫蝶只是把自己的身子轻轻向着李清靠了靠,她的眼睛中并没有露出惊慌之色,这倒是让李清的心中不由得暗自一怔。 女人的心毕竟充满着好奇,紫蝶抬起脖子看着石桌上的油灯,对着李清道:“你怎么想到它可以打开天窗?” “这只是一个巧合,你也应该知道的。”李清道。 他看到紫蝶突然露出了很含蓄的笑。 李清的鼻子皱了皱,他还未来得再次说话,打开的门外传来了一阵笛声。 笛声很优雅,但笛声中带着一种无比的诱惑,仿佛就是天外的仙乐。 围在四周的蛇忽然都转过了身子,它们爬向了打开的门。 苏海的额头流出了许多的汗,他的眼神不时看看李清,又看看靠在李清身边的紫蝶。 “你就在这里让他们蒙上了眼睛?”李清看着苏海,此刻苏海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这里的蛇为什么不会攻击我们?”李清站着了身子,他拿起了石桌上的剑,看着打开的门。 “今天的我们也喝了酒,可昨天我也喝了酒,蛇应该怕酒的?”苏海嘟囔着,自己也说不清楚。 李清‘呵呵呵呵’笑了几下后,侧身对着紫蝶又道:“其实你已算好我们会来到这里,所以在竹楼前的酒中已下好了药。” “聪明的李少主就是聪明,因为只有你才能带着我来到这里。”紫蝶带着笑容道。 “你也知道这里有着很多的青蛇?”李清继续问道。 “这个你也早已知道。”紫蝶没有否认。 李清慢慢转过了身子,面对着紫蝶,凝目望了许久才道:“竹楼前你称呼他为上官先生,其实你也早知上官弟不是你的亲妹妹?” “你可知道山谷中的蝴蝶夫人姓什么?”紫蝶没有回答李清的责问,反声问道。 “难道她姓。。。。”李清回答的很犹豫,因为他也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谢谢你帮我找到了那扇门。”紫蝶打断了李清的责问,突然改变了话题。 李清一怔,脱口道:“你这么知道我已找到?” 紫蝶没有回答李清的话,她轻盈地一笑,离开了石桌,开始向前走,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脚步落下的地方,堆积着的青蛇都会马上的离开。 紫蝶走到了与门对着墙壁前,侧身对着李清一笑。 她的手轻轻点在了画壁上的一个人上,这个人的舞姿很独特,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姑娘,她的双腿交叉半蹲着。 看似摇摆起舞的双手,右手只露出了两根手指。 紫蝶微微一笑,也不知她在画壁上点到了什么,一扇石门立刻打开了,她疾步走了进去。 门又已合璧。 李清苦笑了一声。 此刻,笛声已经很近了,李清听到了脚步声。 走进来的是活死人,他的身后跟着两个怪人,他们的目光非常的冰冷。 活死人的手中提着的一把绿色的长笛,他径直走到了是桌前,放在了桌子上。 堆积在石阶前的青蛇们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这让李清也很奇怪。 “多年以来它们只听我的命令。”活死人走到了石桌前停住了脚步。 李清微笑点头。 活死人却又摇了摇头道:“她不应该了解这里的一切,知道石屋中秘密的人并不是太多。” “只要知道的人不止是一个人,这个秘密迟早都会被别人知道。”李清看到苏海用手擦了擦额头的汗,他把自己的双腿一盘,坐到了石桌上。 “原来苏少侠最害怕的东西是蛇?”活死人看着苏海,嘴角有丝讥笑。 苏海怔了一怔,垂下了头,微微发红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惭愧之色,张口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始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看到苏海尴尬的样子,李清缓缓道:“男人都有自己胆怯的一面,并没有什么可悲之处,比如我。。。” “大笨蛋你也有害怕的东西,我怎么不晓得?”苏海立刻道。 “聪明的女人都很可怕,我最害怕聪明的女人。”李清的目光移向了紫蝶离开的画壁,此刻画壁天然无缝,似乎就没有打开过。 “聪明的女人也有可悲之处,她们在认为自己最聪明的时候,也是最笨的时候。”活死人把手伸向了石桌上的油灯。 轻轻往下按得的时候,他的手指按着底座一转动,紫蝶走进去的门此时又打开了,房间中的青蛇顿时涌进了打开的石门中。 等到房间中的青蛇都已消失,活死人回转了油灯的底座,石门再次又合璧了。 看到青蛇都已离开,苏海麻利地从石桌上跳了下来,蹦到了画壁前,使劲推了推,可画壁上的门纹丝不动。 “这是通向竹楼的暗道,苏少侠已经走过一遍了。”活死人微笑着显得很客气。 苏海干咳了一声,没有吱声。 “聪明的紫蝶姑娘现在等待的是这一群蛇了。”李清苦笑了一声道。 “李少主也希望走一次?”活死人道。 李清却忽然言道:“上官先生此时可以打开石屋的另一扇门了。” 活死人的眼睛中露出了赞许之色,人却言道:“李少主怎么认为这里还有一扇门?” 李清抱着怀里的剑,笑了笑,他也走到了画壁前,用手指着画壁上的人物道:“我早已知道这里不是那么简单,若是只有一扇直通竹楼的门,先生也不必守在这里。” 活死人用冷静地眼神看着李清,没有解释。 李清淡淡一声道:“我知道你在古墓中故意制造出了一种恐怖意境,只是想让走进来的人知难而退。” 活死人冷笑了一声。 “这个古墓中葬着什么人,这个人肯定与你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李清继续道。 活死人依然没有吱声,他静静地听着。 “这里的主人应该就是万蝶山谷的蝴蝶夫人?”李清淡淡道。 活死人的眼波一横,嘴角起了一阵抽搐,沉声道:“李少主知道的事情实在有一点太多了,也许这样并不太好。” 李清轻轻叹了一口气,叹声道:“紫蝶与上官弟的关系她并没有否认,她居然不知道这里的主人究竟是谁?我也很奇怪。” “这扇门就藏在这间石屋中,不知李少主是否可以找得到?”活死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活死人慢慢收起了露出的微笑,他的目光在收敛的时刻,他的人影却瞬间飞起,身子倒反而起,双足连环而击,直踢李清的胸口。 李清的剑提在手中,他的双手忽然展开,脚踩在了画壁上,一道身影闪过,他的人已消失在了活死人的面前。 李清的身影顺着画壁飘然而起,在飘起的时刻,他看到站着的两个人,他们已拔出了手中的剑,他们出手的速度很快,黑袍人的剑直接封死了自己将要落下的退路。 而白袍人的剑在变化中斜刺向了站着的苏海。 李清在看到苏海的手中闪出了一只画笔的时候,把自己的身子在空中盘旋而飞。 黑袍人只觉得自己的眼前人影一闪,李清从他们的眼前居然消失了。 活死人见到自己的脚落空的瞬间,他的身体再次急转,他的右臂直击而出,但是此刻他却没有看到飘起的李清落下来。 立刻,活死人听到石屋的屋顶处传来了一声冷笑。 李清的身体紧紧吸在了房间的屋顶之上。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他手中的剑就贴在屋顶的砖壁上。  第二百九十二章:古墓怪事(下) 剑依旧还在剑鞘之中。 李清像一只展翅的鹰,他贴在屋顶之上,倒看着房间中的每一个人。 房间中出现了短刻的安静。 但是站在这里的每个人都很明白,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每个人都在凝聚着自己的能量,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精神集中在了一起。 只要有一个人动,他们就会出手。 谁能把自己的力量达到最佳的时刻,或许今天就是这里的赢者。 此刻每一个人的心里也很明白,只要自己手中的武器已出手,任何机会都不能留给对方。 毕竟能站在这里的人,都是江湖中有名的人。 人影在瞬间开始移动。 他们都不想再等待巧遇的机会,因为他们都知道谁也不会把最好的机会交给自己的对手。 没有人看到他们出手的速度,他们几乎是在同时出手的。 剑光流动,人影飘起。 眨眼间空气定格在了一个空间之中 只有叮的一声,火星四溅。 闪动的剑光瞬间又消失了。 房间中更是阴森昏暗了,飘动的衣衫并没有让油灯熄灭。 活死人站在石桌旁,冷冷地看着回到屋顶上的李清,他右臂的衣袖已被李清的剑削去了半截。 乌黑发亮的铁臂露在了外面。 可自己并没有看到李清是怎么出剑的,活死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李清已经做到了。 若是自己的手臂不是铁臂,活死人相信此刻自己必然已少了一条胳膊。 活死人盯着屋顶上的李清,他盯着看了很久,忽然笑着道:“能看到李少主出剑的速度,就已经足够了。” 此刻他也知道,真正要命的一剑,李清没有刺出,他也永远看不到的。 因为看到这一剑的人,永远也没有机会去对别人说出这一剑到底能有多快? 这个道理活死人当然很明白,若是这一剑已经使出,他已经死了!只要李清让他看到了剑,这个结果谁都晓得。 李清既然没有去做,他当然也看不到。 此时他招了招手,黑袍人将自己手中的剑,慢慢插回了背上的剑鞘。 只有白袍人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因为苏海飞出的画笔已击断了他的剑,他再也没有机会将自己的剑送回自己的剑鞘之中。 苏海胖乎乎的身子,就像是进到水中的大鲤鱼,一晃一游竟然到了他的面前。 他的手指居然接住了折断的剑,因此在房间的地上并没有听到铁器落地发出的叮当之声。 白袍人看得清清楚楚苏海的脸,他的脸上堆满了坏笑,至少此刻白袍人的心中是这样认为。 “阴阳手中的老二,厉无心!”苏海眨巴着眼睛道。 白袍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在他的眼睛里,透露出了无比的愤怒。 苏海继续缓缓又道:“无心!无情!只有无心手中的剑是左手拿的,就如昔日的荆无命,他隐藏的很好,可你不愿意这样做。” “为什么要学一个死去的人?”厉无心厉声道。 “唉!”苏海深深叹了一口气又道:“昔日的二位也是名震江湖,十几年来消失的无影无迹,原来一直躲在这古墓之中。” “其实他们是来陪着我,一个没有用的老头子。”活死人用安慰的眼神看着厉无心,他从厉无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忍耐。 “就为了在这里守住一座古墓?”苏海冷笑了一声。 “古墓中的一切现在已经不是秘密,能守住这个秘密的人不多了。”活死人道。 “其实你还是不相信我们,所以你们决定再次出手一试?”苏海道。 “若是有一扇打开,恐怕今生谁都会后悔。”活死人看着苏海,苏海手中的画笔已经消失了。 “这扇门迟早都有打开的一天,为什么一定要等待?”苏海将手中折断的剑,拿起来瞧了瞧,转身走到了石桌前,将断剑放到了石桌上,抬起头看着活死人。 油灯照耀下,活死人就像一棵傲立的大树,一动不动地站在石桌旁边,站得笔直,眼睛直直看着依旧回到屋顶上的李清。 这个屋顶李清似乎非常地喜欢。 “难道今晚你打算住在了上面?”苏海坐到了椅子上,他又拿起断剑,用剑端将油灯的灯芯动了动。 油灯变得更亮了。 “站的高,看得远。这个道理其实很正确。”李清的双手一收,身影很轻盈地落到了地上,他的手收在了一起,就像落地的苍鹰收起了自己的翅膀。 “你看到了什么?”苏海没有理会慢慢走到门口的厉无情,他小心地用剑拨弄着油灯的灯芯。 “我看到了一个奇怪的人,她就藏在画壁之后,她似乎用眼睛看着我。”李清看了活死人一眼,他走到了一侧的画壁前。 活死人没有去阻止。 走到红色的门口,厉无情停住了脚步。 厉无心好像很伤心,他静静地看了活死人一眼,转身向着打开的门走了出去,红色的门外消失了他的身影。 李清很仔细地看了一眼画壁,他面前的画壁上画着许多人,这些人的服饰很特别,并不是中原人的衣着打扮。 “这是西域的一种民族服饰,他们喜欢骑着马,喝着最烈的酒,唱着最动人的歌。”活死人解释道。 李清慢慢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在西域见到过这样的人,他们的确很特别,他们总是喜欢喝最烈的烧刀子!” “这个习惯很特别,就如李少主的喜好一样。”活死人的神情严肃而带着一丝的悲伤。 李清的心中忽然一怔,他一直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对这种酒情有独钟?难道这是一种巧合? 昔日的西域到底发生过什么?李清的心中开始有点迷茫了。 “拙妻莫邪剑,及此二龙随!”活死人一个字一个字说出了一句话。 李清的心一揪,因为这句话他已听到活死人第二次说了出来。 李清的目光冷静了,他冷静地道:“这是青莲山庄中的秘密,先生怎么知晓?” 活死人没有回答,他走了画壁前,目光中露出了痛苦之色,似乎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伤痛。 李清的心顿时犹豫了一下,他忽然想起了影子说过的许多话,他似乎一直在暗示着自己什么。 一个不解的秘密,若是没有打开,它就永远是一个秘密,可是如果有人打开了这带着魔性的盒子。 只能让自己的好奇心走下去。 无论这带着魔性的盒子中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沉默了半响,活死人才缓缓言道:“因为我去过你们的山庄,也知道西域发生的一切。” 李清顿时惊呆了。 他勉强让自己自己变得镇静,问道:“难道上官先生守在这里的古墓,与青莲山庄有着关系?” 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了苏海长长的一身叹息,苏海叹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萧泪血曾经也是住在这里。” 萧泪血!这个名字直接把李清钉在了地上。 李清可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秘密,他可从来没有听到苏海说过。 “苏少侠果然是个万事通,这件事江湖中几乎没有人能想到。”活死人道。 “我有一间地窖,是他告诉我怎么设计,来到这里我才发现,居然与这里的设计很相似。”苏海道。 李清的脑海中出现了苏海的地窖,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苏海的地窖密室上画着许多的人? 因为他是江湖万事通,萧泪血早已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走进苏海的地窖中,迟早会发现里面藏着的秘密。 可萧泪血为什么会这样去做?他可是自己的朋友!他始终没有告诉自己他的身份,李清只是知道他是鬼门的门主。 李清的心开始变得不平静了。 “你们共同守护着这间古墓,这是你们的一个承诺?”苏海放下了手中的断剑,抬起头又问道。 “这是一个事实,”活死人顿了一口气又道:“可惜有人背叛了这个秘密。” 李清没有说话。 苏海也没有说话。 因为他们此刻谁对无法相信活死人的这句话,但是他们又很想知道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或许李少主不会相信,我们守住的本就是青莲山庄的秘密。”活死人的话彻底让李清发愣了。 “当年夫人从萧泪血的手中带走了一个盒子。”活死人继续言道。 李清点了点头,他承认这是一个事实。 “李少主带着它去了西域,用这个盒子去杀了软剑冯三。”活死人再道。 李清只能默认,这又是一个事实,自己的确是这样去做了。 “为什么夫人没有让李少主去杀剩余的两个人?”活死人正面看着李清,他的眼睛中李清看到了一种神秘。 这次李清摇了摇自己的头,这个问题自己也不明白,他也想弄明白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阻止自己去杀两位师叔? 这股仇恨压抑在自己的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他至今都没有明白这是为什么? “李少主是否遇到了一个叫做袁宁儿的姑娘?”看着李清,活死人忽然问道。 宁儿!李清的心里一顿,他刚想去开口说话。 就在此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了喧闹声,声音很大,而且来到的人特别的多。 李清很清楚地听到了刀剑相碰发出的声音,不时还有人发出的惨叫声。 活死人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了。 活死人没有再说什么,他的手一伸,对着画壁上的一个图案轻轻的一按, 一扇门立刻出现在了李清面前。 李清被打开的门彻底怔住了! 李清的身影消失在了这扇门中。  第二百九十三章:剑断恩仇 夕阳独照。 懂事的阿晨来到了一条河边,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河底。 清晰的河底没有游动的鱼儿,可他看到一个人坐在岸边,他的身上披着蓑衣,手中拿着一根鱼竿。 这个人没有回头去看阿晨,只是静静地看着流动的河水。 懂事的阿晨走进了这个人,他看到这个人的鱼竿上居然没有鱼线。 于是他止住了自己的脚步。 河水流淌的声音不是很大,岸边布满了小石子,懂事的阿晨就站在了这些小石子上。 “您的鱼竿为什么没有可钓鱼的鱼线?”懂事的阿晨问道。 “因为我不需要鱼线就可以钓到鱼。”坐着的人没有回头。 “哦!”懂事的阿晨沉默了少许,又忍不住问道:“至少也得有个鱼漂,可以让你看到上钩的鱼儿。” “因为该上钩的鱼儿,自然会来上钩,不该来的鱼儿,它绝对不会来到这里。”坐着的人回答道。 懂事的阿晨静静地看着河水,沉默了一刻道:“喜欢上钩的鱼儿,好像不喜欢清澈的河水。” “许多人总是喜欢浑水摸鱼,因为天生笨笨的鱼儿总以为那里好藏身。”坐着的人抬起了头,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声音。 懂事的阿晨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才道:“如果有的人就像是这笨笨的鱼儿,他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的日子一定不会过得好,迟早会被别人送到餐桌上。”坐着的人一只手松开了鱼竿。 这只手拿起了放在身边的一只杆子,这只杆子很独特。 “我是阿晨!”懂事的阿晨看着他手中的杆子,乌黑发亮。 “你来的时间刚好,少主已进去很久了,他不喜欢迟到的人。”坐着的人放下了鱼竿,转身对着懂事的阿晨。 阿晨看到了一双没有眼睛的脸,他的脸上没有表情。 “虽然你看不到,可也不能拿着没有鱼线的鱼竿去钓鱼,况且这里也没有你想钓到的鱼。”懂事的阿晨看着瞎子。 “年轻的时候,我总是喜欢在这里钓鱼,虽然这里并没有上钩的鱼。”坐着的人是瞎子,瞎子露出笑容。 “可你钓到了一个人,今天的她还会来吗?”懂事的阿晨望着河水的上游。 “在生命中,谁才是真正上钩的鱼儿,这种事情谁也无法去说。”瞎子摇了摇自己的头。 “你离开的时候为什么不杀了她,她似乎晓得你的一切。”阿晨道。 “我从来不杀这样的女人,离开时我做不到,来到这里我也做不到。”瞎子道。 “你确定她会来这里?”阿晨看了一眼河流的上方。 “这是她的习惯,她喜欢在这个时候来到河边见我。”瞎子的耳朵动了动。 “难道她已晓得你来到了这里?”懂事的阿晨弯下腰,捡起了一块小石头,侧身用力打入了河水中。 飞起的石子在河水上跳跃而过,溅起了浪花。 瞎子笑了笑没有回答阿晨的问话,却道:“没有风的河水,溅不起浪花,你的手法告诉我,你的童心还在。” “可是昔日的少主已经长大了。”懂事的阿晨再次看着河流的上方。 河道不是很宽,从河流的上方他看到了一条小船顺流而下。瞎子没有再说话,直到小船飘到了他们的眼前。 摇船的是一名汉子,他船桨处敞开着衣衫。 小船的船头站着一个女人,她是一副尼姑的装扮,她的眼睛直直看着瞎子,但却好像在看着一个死人似的,目光非常的冷漠。 懂事的阿晨终于见到这个人,也明白自己遇到的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了。 这个尼姑的年龄虽然不小了,但是从她的颜容中依旧看得出来,她年轻时候的一定美丽动人。 从她的眼神中,阿晨看到一股杀气。 但是这股杀气却与很多人不相同,因为这股杀气中带着一股女人对男人的仇恨。 懂事的阿晨此刻懂事了,他不在说话,他知道现在就不是自己该说话的时候。 女人冷冷地看着瞎子,等了好久,才一字字道:“你没有忘记这个时候?” 瞎子站了起来,他手中的杆子立在自己面前,叹了口气道:“没有!但我知道你会来的。” “你可知道,我来这里并不是想见你,而是为了杀你。”女人盯着瞎子,冷冷地言道。 “我知道!”瞎子道。 懂事的阿晨吃惊地看着他们,不但感到惊奇,而且开始怀疑他们的相遇。 女人沉默了片刻,又冷冷地道:“我需要一个你离开的理由。” “记得我说过,我在需要我离开的时候自然会离开,在需要我回来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的。”瞎子说话的态度很冷静,他虽然看不到女人的脸。 “你需要的就是见到她们互相残杀的结果?这个结果你已经看到了。”女人的声音在提高,她的脸色开始再变。 瞎子在叹气,他没有去强辩。 “你不想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女人盯着瞎子的脸。 懂事的阿晨本想开口说话,可是他还是闭上了自己的嘴,因为在一个女人心中充满抱怨的时候,男人最好的回答就是保持沉默。 瞎子选择的也是沉默。 “你离开的时候,已到了冬季,在那个寒冷的冬季,我好孤独,好冷!”女人的话似一把刀,刺入了瞎子的心。 瞎子的脸在抽搐。 “现在桔子已经熟了,我不会再去吃秋天的桔子。”瞎子像是在自言自语。 女人忽然不说话了,她底下了头。 懂事的阿晨看到她的手中没有尼姑用的拂尘,她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是一把黑色剑鞘的剑。 剑慢慢抽出了剑鞘,她的目光变得更加冷酷了。 夕阳无限好,只是已黄昏。 黄昏的阳光照在剑上,剑依旧还是冰冷的。 懂事的阿晨忍不住心里打了个寒噤,因为他认出了她手中的这把剑,它的名字叫做夺情! 夕阳下女人的身影从小船上掠起。 她的动作非常地快,手里的剑在夕阳下剑光闪动,一句话都没有说,剑光已划过夕阳的余光来到了瞎子的胸前。 懂事的阿晨看的非常地清楚,他甚至听到了冰冷的剑穿过肉体发出的声音,这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杀过人,也看到过自己的剑刺入别人的身体中,但是阿晨的心在此刻忽然下沉到了极点。 夕阳本来也是温柔的,但是利剑刺入肉体发出的声音,让河边本就飘过的微风,都瞬间变得寒冷了。 没有听到瞎子的任何声音,他笔直地站在河岸边,他的脸上竟然没有露出痛苦之色,反而他开心的笑了,笑声中像是他已从新见到了光明。 “你。。你为什么不躲开?”阿晨听到了女人的惊叫声。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放下心中的仇恨!”瞎子承受着刺入胸前的剑,鲜红的血已流出。 血在滴,而瞎子在笑。 他的笑容中没有任何的痛苦,此刻他似乎寻找到了一种解脱。 懂事的阿晨很想抽出自己腰中的软剑,但是瞎子的神情告诉了他,他是在用自己的生命去化解一段仇恨。 虽然懂事的阿晨并不真正了解他们之间的过去。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些什么? 此刻他忽然心中又明白了一些什么? 女人的眼睛中流出了泪,她任由自己的泪流淌在脸上。 懂事的阿晨只能眼看着瞬间发生的一切。 除此之外,现在他还能做些什么? 懂事的阿晨已经很久没有杀人了,他始终明白,只要李清在他就不能这样去做,因为李清本就不喜欢去杀人。 女人握住剑柄的手不停地在颤抖,她没有开口,但血顺着剑身流到剑柄,也流到了她的手上。 瞎子静静地看着女人。 女人静静地看着瞎子。 懂事的阿晨终于无法再去忍受,他走到了瞎子的身边,用手扶住了瞎子,对着女人道:“你已经做到了,现在你可以走了。” 岂料瞎子没有回头却言道:“这是我们的事,跟血衣门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你是少主的人!”懂事的阿晨看着女人。 女人的泪已挂满了脸颊。 阿晨已很清楚女人此刻心中的变化,他没有在意瞎子的态度,突然厉声道:“现在你需要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你现在满意了?” 女人看着瞎子,嘴里不停地在自语,“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回来?” “我只是想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疼痛使瞎子的脸在抽搐 瞎子的手摸到了剑上,手紧紧握住了剑,他的手缓缓将剑抽了出来。 “答应我,带着他去见李少主!”瞎子的手指已经划破,手掌已开始流血。 流着泪的脸迟疑着,但是她还是点了点头。 “他在古墓中。”女人哽咽着道。 瞎子突然咳嗽了一声,阿晨看到他的嘴角涌出了血。 瞎子努力使自己平静了下来,用带着血的手擦了擦嘴角,缓缓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想知道的答案了。” 女人没有说话。 “一个男人若是背叛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我很想知道他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下场?”瞎子又开始使劲地咳嗽。 “我不该这样。。。”女人的手松开了剑,剑掉在地上。 “你终于可以放下心中的仇恨了!”听到剑落地发出的声音,瞎子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 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懂事的阿晨在听到瞎子长长出气的那一刻,看到一股鲜红的血从剑伤之处喷涌而出。 顿时夕阳变得残红! 第二百九十四章:夕阳无情 练过剑的手,始终无法瞒过阿晨的眼睛,因为自己的腰中就藏着一把剑。 这是一把软剑,但自己不是软剑冯三。 毕竟像这样的人已经死了。 瞎子也死了,他的手中没有剑,但是他死在了自己的剑下。 死去的人或者伟大,或者就像是秋天中的一片落叶,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只能在秋风的肆虐中,默默埋藏在大地之中。 秋风瑟瑟。 叶落黄昏无归意,只恨情到伤心处! 懂事的阿晨忽然觉得自己很冷,心在瞬间已经冰冻。 他无法理解瞎子的世界,可他明白。 瞎子的眼睛无法看清这个冷酷的世界,但是他的心比任何人都明白人生的无奈。 瞎子的尸体在女人的怀抱中,她用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瞎子的脸,手轻轻抚摸着瞎子的脸。 血已经擦的很干净。 但是女人的手并没有停下来,她还是很认真地擦洗着,没有发出任何的哭泣之声,她究竟是瞎子的什么人? 懂事的阿晨没有去问,他只能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汉子把埋人的坑已经挖好,他对着女人点了点头。 挖好的坑就在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旁,树枝上挂着即将飘落的树叶。 女人依旧没有说话,她将瞎子的身体交给了汉子,然后静静站在土坑旁边。 女人的眼泪没有了,她仔细地看着已躺在那里的瞎子,仿佛是一个在家的女人,端详着自己熟睡的丈夫。 可惜这个男人再也无法醒来,用最体贴的话语,去诉说昨日发生过的故事。 阿晨的心在此刻突然碎了! 他抬起头,望着天空,没有人可看清他的脸,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一切任凭风在吹。 风没有停下来,人却准备离开了。 此刻,一条细长的影子出现在了大树下,他走路的脚步很慢,他一步一步慢慢走到了堆起的坟前。 懂事的阿晨听到了脚步身声,他低下了头,看到了一张不认识的脸,这个人的脸上戴着面具。 脚步身停下的一刻,女人并没有抬头去看,人却冷冷地道:“我知道你是谁,今天的结果你应该满意了。” 女人的手中拿着本该属于瞎子的剑。 阿晨看着这张戴着面具的脸,他从露出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冷酷。 面具人披着黑色的绸缎披风,他的目光落到了堆起的土堆上,没有回答女人的话,人却道:“你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为什么还要回来?” “今天我才明白,他并没有忘记我,当年的一切都是你在幕后操纵。”女人带着悲愤的语气道。 “夺情剑客!你还是死在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手中!”面具人没有理会女人,他继续盯着坟堆冷笑着。 “至少还有一个女人喜欢着他,而你得到的只是自己的欲望。”女人用一只手取下了戴在头上的尼姑帽子。 懂事的阿晨迷惑了,她是尼姑的装扮,而此时她却留着长长的秀发。 秀发已经散开,女人笑了起来,虽然她的笑容让人看起来感到心酸。 面具人的眼中露出了怒色。 “你可知道他为什么会刺瞎自己的眼睛?”面具人道。 “因为他看错了自己的朋友!”女人道。 “这不是真实的理由,不过你不会有遗憾的。”面具人道。 女人的脸上忽然露出一种笑,她的眼睛看着坟堆。 “你想杀了我?”沉默了一刻,女人道。 “他一个人会感到寂寞的,就如以前的你。”面具人道。 “我只想知道当年他为什么会突然离开了我,为什么?”女人的秀发遮住了脸,她此刻就像一座冰冷的冰雕。 嘴里不定地自语道:“为什么?” “他不会告诉你,我也不会告诉你,希望在下面他会告诉这个答案。”面具人离开了坟堆。 他就站在银杏树下。 女人的笑容变得冰冷了,她忽然转身看着阿晨道:“你可以走了,这里不需要你了!” 阿晨摸摸腰中的剑,道:“为什么?” 女人冷冷地道:“你不需要答案,你只是一个局外人。” 懂事的阿晨直直腰,大声道:“我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们的过去,但是现在我却明白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女人道。 “他的眼睛瞎了,可我的眼睛没有瞎,我能看明白一个人。”懂事的阿晨盯着面具人的脸。 “阿晨!别人喜欢叫你一声懂事的阿晨!”面具人对着阿晨开口道。 “不错!”阿晨应道。 面具人仔细地打量着阿晨,他的目光停在了阿晨的腰间,目光不动了。 “你是李清的剑童,知道的事情应该不少,你是个有用的人。”面具人的手掌在转动着。 懂事的阿晨看到女人手中的剑开始离鞘,面具人的身影开始向后飘起。 山谷中的风更冷了。 也是夕阳之时! 石屋外的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刀剑之声已经平息,没有任何的喧闹。 苏海站在石屋外的院子中,他再也没有看到李清走出来。 关闭的那扇门封闭了李清的一切。 而石屋外的院子却不同,因为苏海再次见到了离开的紫蝶。 苏海认为她就不该是一只可爱的蝴蝶,她简直就是一个幽灵。 来到万蝶山谷中,只要李清能出现的地方,就会有她的身影出现,她就是李清的影子。 她似乎就是一个很难安定下来的女人,总能在不一样的场合出现自己。 红色的地毯铺在石屋外的院子中,她的面前是一张红木做成的茶几,上面摆着很多盘子花生米。 她品尝的很悠闲,仿佛这里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 死去的人已抬走,活着的人站在她的身后。 四个年龄不大的姑娘手中端着盘子,在盘子中苏海看到了一只盒子。 厉无心退回了石屋中,门口只有苏海。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去问苏海为什么又离开的石屋中? 直到苏海忍不住自己说话的时候,苏海道:“笨蛋喜欢花生米!” “紫蝶也喜欢花生米!”紫蝶的手指中夹着一粒花生米。 “笨蛋还喜欢西域的烧刀子!”苏海又道。 “这个习惯不太好,尤其是与漂亮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有许多的想法。”紫蝶悠然缓缓道,她的脸上带着微笑。 “你很了解他?”苏海道。 “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女人都很了解像他这样的男人。”紫蝶道。 “哦!”苏海应了一声,他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女人的感觉男人很难懂,她们在感情方面绝对是高智商的动物,她们可以 联想出来男人们想不到的情节。 于是苏海叹气道:“假如我是一个女人,一定也会喜欢他,不过。。。。” “不过什么?”紫蝶道。 “其实认识他并不是一件好事情,他总是能带来许多的麻烦,而且每一件事情都让人很头疼。”苏海道。 紫蝶的眼珠子动了动,笑着道:“我本来也是一个不喜欢寂寞的人,也喜欢凑凑热闹。” 苏海站在石屋的门口,他把自己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前,重叠了起来,然后左右来来去去走了几步。 忽然停下了脚步道:“最无聊的事情就是打发时间,我在等着他走出来。” “恰好我也是这样想的。”紫蝶道。 “男人最无聊的时候只会有两种想法。”苏海的脖子伸了伸,又转了转。 “恰好我也知道男人的这两种想法。”紫蝶在空中打了个响指。 端着盒子的姑娘将盘子中的盒子放到了茶几上,她用白皙的手轻轻打开了盒子,里面苏海看到了六颗白玉制作的骰子。 还有一只白玉雕成的碗。 苏海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现在他连一声假笑都无法在笑得出来了,因为紫蝶用手势已经说出了他的第一种想法。 紫蝶伸出了手,她的手轻轻一闪,一声轻响,叮的一声,有三颗白色的骰子落在了白玉碗里。 紫蝶伸开了手掌,对着苏海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苏海胖乎乎的身子本来还远远站在石屋的门口,忽然间就已到了紫蝶的面前。 可是紫蝶只是微微一笑,不过从她的眼神中还是露出了一点惊奇,怎么也没有想到苏浩居然有着如此快的身手。 胖乎乎的手使劲搓了搓,苏海道:“仙子希望有什么样的赌注?” “我这里不但有听话的姑娘,也有最美的酒,而且我还知道你最喜欢什么样的东西?”紫蝶笑了笑。 “我好像什么也没有。”苏海干咳了一声。 “我知道你有一个账本,里面的内容我很好奇。”紫蝶道。 苏海的眼神动了动,他盯着骰子片刻后才道:“我有个不好的习惯,我知道的消息只卖给有银子的人。” 紫蝶又招了招手,身后一个姑娘又走了上来,她的盘子中没有盒子,只有一只黄金精心制作的蝴蝶。 立刻苏海笑的眯上了眼睛。 不过苏海盯着玉碗看了一会儿,他马上又晃着脑袋道:“仙子可知道男人的第二种想法是什么?” “不喝酒的男人不是一个好男人,酒是男人的第二种爱好!难道现在你想喝一杯?”紫蝶的眼睛亮了,难道苏海今天改变了主意? 就在她一眨眼的功夫,紫蝶看到苏海的人又回到了石屋的门前。 他不停地来回走动着,嘴里不停地在唠叨着一句话,“该死的笨蛋,这可是我唯一的喜好哦!” 于是紫蝶又笑了! 很快苏海又看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烧刀子酒。 紫蝶的手一动,白色的玉碗到了他们的中间,落到了地上。 盒子中三颗骰子飘向了苏海。 作者留言:武侠不易,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百九十五章:借刀杀人(一) 喜欢赌博不是男人的错,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喜欢赌博的人不只是男人,还有女人。 其实女人喜欢赌得时候,许多男人都会想不到,她们的赌注往往都会比男人下的大,甚至有时候她们也喜欢把自己压在赌注上。 所以在赌桌上见到赌红眼的并不一定只有男人,而且还有女人。 会喝酒的女人不一定会赌钱,但是会赌钱的女人一定会喝酒。 只要喝酒,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喝醉。 只要赌钱,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输光。 院子中已经挂满了红灯笼。 大红灯笼高高挂。 苏海的面前摆放着两个酒坛子,他的眼珠子在发红。 他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赌徒,而且还是一个特别喜欢银子的男人。 所以他很明白,与女人赌的时候,一定要让她们输个精光,就如与女人喝酒一个道理,一定要她们喝醉。 不然清醒的女人一定会看不起喜欢自作聪明的男人。 “三个六,又是豹子!”苏海盯着地上的玉碗,再次笑着道。 这已是苏海第十次抛出了豹子数来。 他胖乎乎的手,每次就像是在变着戏法。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动作,胖乎乎的手只要抛出了骰子,落下去的数字绝对就是三个六。 紫蝶每次都带着笑容,她用最宽容的心态接受着挑战。 紫蝶身后的四个姑娘已经输完了,她们站在了苏海的旁边,她们看到苏海的手法几乎惊呆了。 此刻,紫蝶的面前只有酒,而且她的酒输的也是最多。 苏海今天显得特别的大方,只要紫蝶输了喝酒的时刻,他都会慷慨地陪着饮上几口,来显示一个男人的潇洒。 紫蝶没有赢过一次,酒已让她的脸变得绯红,她却平静地带着笑容道:“原来你也是一个行家。” “我有一个酒肉朋友,他家里刚好开着一家赌馆。”苏海非常自信自己的手法,他也笑了。 “你的这位朋友好像我也认识,他赌博的手法却不怎么好。”紫蝶道。 有关李清的事,苏海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有这样的传说了,他简直就是一个大姑娘们喜欢八卦的对象。 现在他不在这里,但是总有人喜欢在说话的时候提起他。 于是苏海叹了口气,叹息道:“他赌博的技术虽然不好,可是他有着最快的剑,而且还有最能装酒的大肚子。” 听到苏海的叹息,紫蝶用手挡着嘴,笑着道:“他有个能装酒的大肚子,这个我倒是不知道。 就在这时,从石屋的门内走出了一个人,他的肚子可不大。 不过走出来的人接着紫蝶的话题道:“我的肚子并不大,只是我喜欢喝酒罢了。” 紫蝶终于再次见到了李清。 李清从石屋中走了出来,他的身后跟着活死人和厉无情。 走在最后面的人是厉无心,他的手中提着李清的剑,而李清的手中拿着一把青色的笛子。 李清从来没有想到紫蝶像她这样美丽的姑娘,会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她居然与最喜欢银子的苏海在玩着骰子游戏。 可他明白,眼前的紫蝶姑娘本就是一个善变的姑娘,能在别人身上发生的事情,她为什么就不会发生呢? 李清走到了苏海面前,他看着苏海身后的姑娘,还有眼前的酒坛子,用空着的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眼睛发红的苏海仿佛显得有点紧张,他瞪着眼珠子道:“我赢得东西你也想要?” 李清却揉着鼻子道:“你是否知道与你赌的人是谁?” “紫蝶仙子!”苏海道。 “她为什么要与你赌?”李清道。 “她想知道我账本的秘密。”苏海道。 “她的身份你可晓得?”李清道。 “万蝶山谷中的大小姐。”苏海道。 “今天的她是否赢过?”李清道。 “没有!”苏海道。 “她为什么总是赢不了你?”李清道。 苏海不笑了。 李清转过身子,看着紫蝶,淡淡一声道:“今天紫蝶姑娘的手气似乎有点不太好?” 紫蝶看到走出来的李清,红润的脸颊在大红灯笼的照射下,她的脸更红了,她直直看着李清,直到李清开口对着自己说话。 “他的手气今天的确不错。”紫蝶道。 “哦!”李清应了一声,接着道:“能有如此精妙的赌具,紫蝶姑娘的手法应该是不赖的,你是故意让着他的。” “为什么要让着他?”紫蝶道。 “因为你要等着我出来,你要赌的人是我,虽然我的技术不是太好。”李清到了白色的玉碗前,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紫蝶也不笑了。 李清看着玉碗中苏海抛出的三颗骰子,他的手掌展开,三颗骰子立刻到了他的手心中。 紫蝶的目光变得严肃了。 而李清盯着三颗骰子道:“这副骰子每一把掷出来的都是三个六?” 紫蝶的眼神动了动,忽然笑了:“也不是每个人每一把都能掷出来三个六。”。 李清没有回答,他对着苏海身边的一个小姑娘招了招手。 小姑娘带着迟疑走到了李清面前。 李清带着很柔情的笑容,对着小姑娘道:“你会玩骰子吗?” 小姑娘看到李清的温柔,小脸变得红红的,点了点头。 李清伸手将她的小手拉了过来,将骰子放到了她的手心中。 小姑娘的手又白,又软,而且很小。 李清轻轻将小手合了起来,笑着道:“麻烦姑娘随便掷出去让我看看,我相信姑娘的手气一定也不错。” 小姑娘迟疑着没有动。 李清笑了笑,他走近了小姑娘道:“你掷出去三把,只要都是三个六,我就把你从那个胖子的身边赎回来。” 没有等到小姑娘说话,李清忽然贴着她的耳朵细声道:“他不但是个赌鬼,而且我也听说他还是一个色鬼。” 小姑娘立刻谨慎地回头看了苏海一眼,对着李清飞快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姑娘很犹豫地道:“我的运气不会太好的。” 李清微笑着道:“你见到了我,你的运气就会变得最好。” 他上前拉住小姑娘的另一只手,小姑娘没有动,脸突然更红了。 牵着小姑娘的手,他走回了苏海的身边。 看到小姑娘如此听李清的话,苏海立刻问道:“你告诉了她什么?” “我说了一句姑娘们最喜欢听的大实话。”李清笑着道。 站在小姑娘的身边,李清将她的手臂抬起,在肘弯处一碰,三颗骰子落在了白玉碗里。 “三个六,豹子!” 小姑娘连着掷出了三把,都是三个六。 苏海笑不出来了。 小姑娘直接惊呆了,她举起自己的小手,左右仔细地端详着,她压根没有料到自己突然会有这么好的手气。 松开小姑娘的手,李清歪了一下脑袋,对着苏海道:“你看清楚了没有?” 苏海点了点头。 “站在这里的人,并不是你的手气最好,只要有人掷出三颗骰子,都可以是三个六,当然除了我。”李清的话让苏海更加吃惊了。 “为什么?”苏海很吃惊地问道。 “因为这三颗骰子早已做了手脚,即便是不会赌的人,只要掷出去都会是三个六。”李清显得很有自信感。 “聪明的李少主就是与众不同,这一点你都能想的到。”紫蝶远远道。 李清正身后,侧头看了一眼小姑娘,正色道:“现在开始你是我的人,没有人敢对你做出什么了。” 小姑娘的眼睛中露出了感。 李清再次走到了玉碗前,他将三颗骰子从碗里又拿了起来,径直走到了紫蝶面前,‘呵呵呵’一笑。 “其实也不能怪他,他的想法与我一样,他只想留在石门外,等着李少主走出来。”紫蝶的脸上恢复了笑容。 李清却道:“虽然我的手气不太好,可我的运气一直很好,不知紫蝶姑娘是否可以与我玩上几把?” “聪明的李少主想与我赌?”紫蝶有点不相信李清。 “我们的赌注不是酒,也不是他赢去的姑娘,每一把都会有输赢,每次我们可以问对方一个问题,这样好不好?”李清将紫蝶身后的人,仔细端详了一遍。 她身后站在的汉子都用黑色的布蒙着自己的脸,只能看到他们的眼睛,可李清没有放过每一双眼睛。 在汉子中李清想寻找到一个人,可是他很失望。 “这个条件很诱惑人,我可以接受,下赌的规矩李少主来定。”紫蝶也站了起来。 “这次我们的赌注是比小,谁的点数最小,谁就是赢家。”李清让所有人都感到吃惊了,所有人都认为此刻从石屋中出来的他忽然变傻了。 因为他刚刚告诉了所有人,这三颗骰子只要掷出去,必然就是三个六。 他对着紫蝶却提出了相反的条件,难道他已忘了自己刚刚说过的话? 活死人不相信。 苏海也不相信。 现在的紫蝶更忍不住自己的笑。 拿着只能掷出三个六的骰子居然还要比最小?天下哪里还有这种人,这个男人一定脑袋出了问题。 就连刚刚庆幸自己运气很好的小姑娘,彻底也傻了眼。 于是紫蝶笑着道:“你若是用它能掷出三个一,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好!”李清答应的很爽快。 他的手一伸。 三颗骰子飞了出去,三颗骰子落在了碗里。 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玉碗中的三颗骰子。 “三个一”。 石屋外的人彻底都傻眼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借刀杀人(二) 紫蝶笑不出来了。 她有点后悔自己说出来的话。 她瞪大眼睛看着玉碗中的三颗骰子,李清居然真的抛出了三个一,而且所有人都看得很清楚。 于是苏海得意的在笑。 紫蝶看到了苏海的笑,忽然想通了自己所说话的含义,一个大姑娘本来就不能对着一个男人,下一个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赌注。 她看到李清看着她的那种眼神,心里似乎有着说不出来的苦衷。 但是紫蝶显得很平静,好像她已晓得李清必然会掷出三个一来,她有点自信地拿起剩余的三颗骰子。 一名身后的汉子,急忙走了出来,准备去把玉碗里的三颗骰子拿出来,岂知李清的身影更快。 他已到了玉碗前,三颗骰子瞬间又回到了李清的手中。 李清的身影眨眼间在变动,他到了汉子的面前。 汉子吃惊地看着李清,急忙收住了自己的脚步,他的眼神却看着紫蝶,似乎在等待着紫蝶的命令。 李清微笑着,他的心情似乎非常的愉快。 紫蝶摇了摇头,汉子退了回去。 看到李清居然掷出了三个一点,紫蝶对着李清道:“现在还是没有输赢,若是我掷出的点数也是三个一,又会怎么样?” “算是我输了,我不可能与紫蝶姑娘去计较这些的。”李清悠然一声道。 于是紫蝶又笑了。 而且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笑了。 紫蝶将手中的三颗骰子掷了出去,所有的眼睛都盯着白色的玉碗。 等到三颗骰子不在转动的那一刻,所有的眼睛又变傻了,因为紫蝶掷出的三颗骰子居然都变成了六。 结果连紫蝶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是她却很温和地道:“既然输了,请李少主提出你的问题来?” 李清抬起头,看了看天空。 此时,月儿出来了,星光灿烂。 李清向着紫蝶走了过去,他来到紫蝶面前,大声道:“今天的夜晚很不错,紫蝶姑娘能否为我找到一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地方?” 大红灯笼下紫蝶的脸顿时羞的像熟透的苹果。 她身后的汉子们已发出了怒气声,他们的手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或刀。 可是李清一点都不在乎,反而看着紫蝶的脸。 紫蝶犹豫了一下,在地上跺了一下脚,道“走!” 此刻所有人看比赛的兴趣好像都没有了,他们很好奇地看着李清与紫蝶。 一个男人居然在这么多的人面前提出了这样无理的要求,另一个女人虽然羞红了脸,可是她也答应了。 没有人可以理解她们的行为。 于是在竹楼中出现了李清他们的身影。 竹楼的四周依然挂满着灯笼,而且屋子内也点燃着蜡烛,把屋子和院子映照的亮亮堂堂。 走进竹楼的人并不止李清与紫蝶两个人,李清在走的一刻,邀请了石屋前所有的人。 似乎他让所有的人陪着他去竹楼中睡觉。 在离开的时候,没有人去问李清这到底是为什么? 甚至包括活死人,他根本就不会去问,因为此刻他认为李清做什么都是对的,只要李清说的出来,而且还能做的出来。 自己多说一句话,都是一句废话。 竹楼分着上下两层,在楼下的屋子中摆着几张木头做成的八仙大桌子,还有很旧的许多椅子。 紫蝶走进了竹楼中,停下脚步道:“楼上自然有着客房,李少主是远方的客人,总不能让客人饿着肚子去睡觉。” “这是一个好主意!”李清走到了门对着的桌子前,他转身对着门坐在了椅子上,对着走进来的人招了招手。 仿佛在这里他是主人,而不是一个客人。 苏海带着他赢来的姑娘坐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姑娘们的手中端着她们带去的东西,像这样值钱的东西,他肯定不愿意放弃。 而活死人坐在了李清的旁边,他的身后站着厉无心与厉无情。 闪动的烛光,照着李清很平静的脸,他只是静静地等着紫蝶从楼上走下,因为紫蝶走进来就到了楼上。 过了很久,苏海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来到李清身边,皱着眉头道:“你就是一个笨蛋,最好的机会竟然错过了。 李清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难道今天晚上你只想着去睡觉?”苏海有点生气了。 “是个人都要睡觉,难道睡觉也有错?”李清瞧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一句话。 苏海忽然笑嘻嘻地凑到了李清跟前,他笑着道:“笨蛋难道想与仙子去睡觉?” “这是一个好主意,等吃饱了肚子我一定去。”李清的表情很自然。 于是苏海感觉到一阵郁闷,他不明白李清到底想要做什么? 石屋中的秘密,从他走出来,李清一个字都不提起,难道他在石屋的密室中发现了什么?还是见到了什么? 没有人可以做出回答,因为苏海亲眼看见李清走进了那扇门中。 而李清在那扇门内看到了什么?发生什么事情? 苏海无法知晓。 活死人也闭口不愿意提起。 苏海认为只有一种理由可以解释,那扇门内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离开的汉子们用最快的速度送来了酒菜。 当然还有李清最喜欢的西域烧刀子。 看着送来的酒菜,苏海似乎没有一点的兴趣。 他看到李清拿起了酒壶,倒出了一杯酒,反而一点不在乎此刻他们在什么样的地方,也不去问这些酒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苏海很郁闷地质问李清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不能告诉我一些密室中发生的事情?” 李清只是呵呵呵一笑。 “若是你不晓得密室中的事,我倒是很奇怪你的名号了。”活死人沉着个脸,他瞪了苏海一眼。 李清笑着道:“他的账本只是记载着江湖中人的隐私,对密室一无所记。” 苏海立刻像发了疯似的,瞪着个眼珠子把李清看了许久。 因为自己藏在怀中的账本李清只是拿走了一次,他竟然知道了自己账本中所有的秘密。 有点发愣的苏海坐了下来,他的表情显得有点生气。 李清拿过酒杯给他倒出了一杯酒,忽然道:“石屋前的你并不笨,你知道赌局一定有着问题。” 苏海端起酒杯,一点都不客气,喝的干干静静。 放下酒杯的时候,才慢悠悠道:“你以为我真的很笨,若是我看不出来里面的奥秘,现在我们还在石屋前。” 未等的李清回答,他又道:“我只是奇怪,你在什么时候已把三颗骰子换了过去?” 活死人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李清,因为李清只是走近了紫蝶身边,没有人看到他把三颗骰子如何交换。 李清笑了笑,他的手中魔术般变出了刚刚用过的三颗骰子。 三颗白玉精制的骰子散落到了桌子上,所有人都看的很仔细,也很清楚,他们看到的三颗骰子,面对着自己的点数都是一。 李清淡淡一声道:“用这种骰子掷出去,每个人的手气都很好。” “虽然我知道她给我的三颗骰子肯定有问题,可她掷出的时候,三颗骰子很正常,不像现在一样四面都是一。”苏海依然不相信。 他立刻听到了活死人的一声叹息。 活死人叹息道:“能够瞬间抹去上面的点数,使四面的点数都是一,在这个世上很难有人能够做的到。” 苏海很惊讶,原来李清将三颗骰子的四面都已抹成了一点,即便是不会玩的的人也能掷出来三个一。 李清苦笑了一声,很尴尬地道:“虽然我在赌坊中呆了很久,可我赌博的技术就是有点差。” “现在我才明白你家的赌坊为什么叫做百胜赌坊了,有你这样的老千在,我有再多的银子也只能输给你家。”苏海抱怨着。 “这种经验你若是和我一样,也许你就不会喜欢赌博了。”李清的手一动,三颗骰子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四个姑娘的桌子上并没有酒菜,她们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 李清的手忽然掷起。 三颗飞到了她们的桌子上,在空中开始旋转。 等到落下的时候,桌子上的四个姑娘发出了尖叫声。 三颗骰子直接叠罗在了一起,出现在视线中的是最上面的一点。 竹楼中的任何人都惊呆了。 苏海彻底明白,李清的身手要比传说的厉害。 可他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紫蝶会答应他很过分的要求? “她的目的就是要我走进去,只要我能走出来,她就达到目的了。”李清不在去看桌子上的三颗骰子,而是看着苏海。 “也许她已发现对付你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满足你的好奇心。”苏海喃喃自语道。 “因为她知道我想见到一个人。”李清解释道。 “谁?”苏海问道。 他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因为他见到的人是我们。” 来的人竟然是木下樱与袁宁儿。 苏海瞪大眼睛的时候,她们从楼梯上走了下来。 李清的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活死人的脸上也同样没有任何表情。 只有发呆似的苏海,眼珠子冒出了红光,因为他发现今晚的木下樱特别的美丽,她是苏海心中最美的女人。 李清没有反驳木下樱走下楼梯时说出来的话,他看到宁儿时,宁儿的眼睛里已放出了光满。 她几乎是跳着来到了李清的身边,用最温柔的眼神看着李清,却没有说话,她坐在李清身边。 “看来你的美梦已到了尽头,大笨蛋!”苏海胖乎乎的身子立刻到了木下樱的身边,他的眼睛中也泛着光芒。 李清没有对着宁儿说什么,他知道此刻自己还不是可以叙旧的时候。 因为紫蝶能够答应她的目的,绝不是她们两个人这么简单! 此刻竹楼外刮起了风。 大红灯笼不停地在晃动着。 作者留言:请支持正版武侠!写作不易!  第二百九十七章:借刀杀人(三) 于是李清看着门外道:“既然紫蝶姑娘猜出了我的心思,为什么还不让今天的主角出场?” “因为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心里想的人,我已经带来了,现在你应该告诉我想知道的事情了?”紫蝶出现了楼梯上。 “我也看的出来,若是不选择这样,你不会放了她们?”李清道。 “跟一个大姑娘提出想去睡觉的借口,这种想法也只有李少主才能想得出来。”紫蝶走下了楼梯,她的脸色微微发红。 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显得很平静。 “我知道只有她才能与你做个交易,你心中当然也不愿意陪着我去。。。”李清只说了一半。 可从石屋前来到这里的任何人都明白,李清说话的意思。 除非这个人根本就不懂七情六欲。 “我已做到了你心里想的,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紫蝶岔开了这个话题,因为这个话题从一个姑娘的口中说出来,实在有点尴尬。 “密室中的确有道门,门内的人不是她们。”李清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我告诉她们下楼的时候必须这样去说。”紫蝶道。 李清没有说话。 “门内的人果真是她?”紫蝶再次问道。 李清点了点。 “她还活着?”紫蝶有点激动。 “没有!”李清道。 “没有?”紫蝶似乎并不相信,她看了一眼活死人。 活死人点了点头,默认了李清的说法。 紫蝶黯然地低下了头,她沉默了片刻道:“上官伯伯,你一直守着她的墓,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因为你早已知道自己并不是上官家的后代,你不姓上官。”活死人忽然很冷地说道。 所有的声音此刻都停住了。 “你让苏海在石屋前,一直赢着你,这是你的目的,其实你的心中也很忐忑,因为你也无法确定这个事实。”李清忽然道。 紫蝶没有反驳。 “因为你要等的人是我,不是她们,你若是硬带着人闯了进去,你也知道你不能真正知道那扇门后的秘密。”李清道。 紫蝶很冷漠的一笑,她承认李清说的就是一个事实。 “在万蝶山谷中没有人知道你会武功,那晚你故意露出了你的武功,只是想让真正的活死人走出来。”李清盯着紫蝶的眼睛。 “在万蝶山谷中,总有许多的孪生兄弟出现,我们不得不去怀疑他有一个替身存在。”紫蝶道。 没有等到李清回答。 紫蝶又言道:“其实李少主也很聪明,从方震的出剑中,就想到了这些。” “因为天地双煞就是一个例子,能杀死他们的人,却放过了你,我的心中也很疑惑。”李清道。 “两个笨蛋最终还是开始怀疑我了。”紫蝶冷冷地言道。 “死去的慕容俊你一点都不在乎?”李清想起了这个人。 “难道他能配的上万蝶山谷的紫蝶仙子?”紫蝶让李清的心,忽然觉得很冷很冷。 “告诉我,他到底是谁?”活死人直直盯着紫蝶道。 紫蝶很优雅地看了一圈竹楼中的人。 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等到笑声停止的时候,她对着李清道:“你忘记了一个人,你来到这里的目的并不是寻找我。” 李清心里一怔,他从紫蝶的眼神中发现了一种女人的奸诈。 果然紫蝶很大声地言道:“你是血衣门的少主,其实你们才是幽灵真正的主人。” 李清愣住了。 他压根没有料到,紫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幽灵庄谁都知道是一个很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主人到底是谁? 紫蝶接着又道:“李少主是一个人来到了万蝶山谷?” “不是!”李清摇了摇头,他承认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做为幽灵的主人,李少主瞒过了所有的人,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的人已经开始血洗万蝶山谷。”紫蝶用最大的声音告诉着每个人。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了李清的身上,他们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李清。 就连李清自己似乎也认为这是一个事实了。 他静静地看着紫蝶,李清忽然发现自己掉入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中,他们在借助自己的出现,慢慢进行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己顿时变成了他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上官伯伯,为什么我能离开密室中?为什么我不选择进攻石屋?”紫蝶连续问着活死人。 活死人用警惕的眼神看了李清一眼,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们一起躺在石棺中的时候,他已告诉了我他真正的身份,而且那一刻还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只是一个女人。。。”紫蝶的眼睛中忽然落下泪。 李清冷冷地看着紫蝶,他发觉自己突然间无法解释了。 “你们躺在一起?”宁儿几乎跳了起来。 因为她是一个女人,她很明白一个石棺到底有多大。 若是两个人呆在里面,不会发生的事情也许都会发生。 “是!”李清只能承认,毕竟这是一个无法骗人的事实。 在走进石棺的时候,见到的人不仅是活死人一个人,还有厉家兄弟。 “你们在一起呆了多久?”宁儿的声音变得哽咽了。 “很久!”李清道。 “你!”宁儿只说出了一个字,她的眼睛中已涌出了泪珠。 这是一个女人根本就无法接受的事实,但是李清却回答了出来,宁儿猛然举起了手,但是她的手没有落下来。 “为什么要骗我?”宁儿流着眼泪道。 “我没有骗你!”李清没有给出多余的解释,他看着流着泪的宁儿,心中挤满了无奈。 宁儿没有再说一个字,她离开了桌子,一步步退着走到了楼梯口,用带着恨的眼神看了李清一样,快步走上了楼梯。 李清没有动,他只能看着伤心的宁儿离开自己。 因为在两个女人面前,他根本找不到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屋子中变得安静了,没有人在说话,也没有人去问李清这是为什么? 李清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是这样的无法平静,他竟然无法给这里的人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现在他突然明白,一个女人在用心计的时候,是多么的可怕,她并不需要高超的武功,她只需要一张美丽的脸。 还有着一张会颠倒黑白的嘴。 女人看似世界中的弱者,但是她却能用自己的优势,去改变一个男人的世界。 就在安静中,竹楼中的人听到了一阵脚步身。 竹楼的门已打开,人走了进来,是两个姑娘,大叶子和小叶子。 她们穿着白色的孝服,她们的脸上同样挂满着泪滴。 李清忽然发现见到女人流泪绝对就不是一件好事情,她们突然间来到竹楼中,肯定带来的不是好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必须与自己有着某种关系,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无缘无故去穿着为死人而穿戴的孝服。 于是他选择的依然是沉默,他只能在沉默中去听。 大叶子和小叶子看到李清的那一刻,她们的泪水突然停止了,她们的眼睛里冒出的是怒火。 “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紫蝶连续在发问。 大叶子在哽咽中,慢慢一个字一个字道:“母亲走了!” 小叶子带着怒火道:“是他派人杀了我们的母亲!” 李清彻底被惊呆了,原来她们是瞎子的女儿,也难怪她们之间有着说不清的关系。 紫蝶看着李清,她厉声道:“她与李少主有什么样的仇恨,为什么要杀了她?” 李清无言以对。 “默认就是承认,李少主来到万蝶山谷的原因果然不简单。”紫蝶继续言道。 “如果我说这一切与我无关,肯定没有人相信了。”李清叹了一口气,他慢慢站了起来。 身边的人迅速离开了他,似乎他们都担心李清突然出手。 只有苏海冷冷地看着李清,他冷冷地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清的眼睛望着竹楼的门,他很平静地道:“也许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你想离开这里?”苏海离开了自己的位置,他到了大小叶子的身边。 李清很淡然地道:“若是我想离开时,你能拦住我?” 苏海忽然厉声喝道:“我看错了你!” 喝声中他已出手,胖乎乎的身体一闪,他的手中多出了一根画笔,画笔像一条出洞的毒蛇,闪电般刺向李清的咽喉。 活死人的手臂也已出手! 他拦住了竹楼窗户的方向,这是李清离开竹楼唯一的选择。 在前面有着苏海的画笔,侧身有着活死人的铁臂,李清此刻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可言了。 紫蝶的眼神中露出了得意的笑。 可是在李清突然动的那一刻,紫蝶想错了。 李清的身子几乎就是平起,苏海的画笔还没有刺过来,李清的身影已离开了坐着的椅子,他的手在桌子只是轻轻一按。 他的身影已到了活死人的面前,他的手已抓住了活死人的铁臂。 只听的格格的声响,活死人伸开的铁臂只剩下了一节。 手腕以下部分留在了李清的手中,同时张开的铁手指抓向了苏海刺出的画笔。 苏海的身子急忙倒退了回来,他盯着李清的手。 紫蝶怔住。 没有人能相信李清的身法如此迅速,他在一瞬间便化解了两个高手的围堵。 李清的人已滑到了竹楼的窗户前,他留下了一阵谁也无法理解的笑声。 竹楼中的人惊呆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密室迷雾 镖局后院的小院子中,桔子树上的桔子已经摘完了,孤零零的几片枯叶挂在已经饱经风霜的枝干上。 午后的秋风,不停地在吹。 一个姑娘的人影从一间屋子中走了出来。 她来到一扇门前,侧着耳朵仔细听了听了里面发出的声音,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转身来到窗户前,她看到了秋天留在这里的美丽。 在窗台下的石凳上,摆着几盆美丽的月季花。 她伸出白白的小手摆弄着月季花的枝叶,墨绿色的花茎上长着许多暗红色的倒刺,小刺又尖又硬。 白皙的小手点在了倒刺上,她的嘴里小声的嘀咕道:“大笨蛋,你就像月季的倒刺,总喜欢露出自己的锋芒。” 没有听到房间内发出任何的声音,她又低声自语道:“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总是把别人想的那么好,其实她们在欺骗着你。” 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忽然打断了她的自语,她的小手按在了倒刺上,但是她立刻把手捂在了自己的小嘴上。 似乎担心自己发出的声音会吵醒屋子里的人。 小姑娘快步穿过了后院的门,来到了镖局的大门前。 敲门的声音很特别,她仔细听了听,确定发出的声音是三声后,门内的销子才轻轻的拔开。 一个男人精壮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子。 男人点了点头,道:“小蝶姑娘!” 小蝶也是点了点头,她盯着男人的竹篮子。轻声笑着道:“四娘的手艺真是不错,李少主很喜欢。” 提着篮子的男人是崔四,崔四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喜欢听到这样的赞美。 因为崔四娘是自己的老婆,任何一个男人都喜欢听别人夸奖自己的老婆。 当然回家后在自己的老婆面前,自己会变成个什么样子,没有人知晓。 崔四迈开自己的步子快速走进了镖局的后院中。 他知道李清必定在等着他,可他不明白,回来已经两天了,自己的少主为什么不愿走出房间的门? 门依然是关闭的。 崔四站在了门口。 “是你?”房间内传出了李清的声音。 “是我!少主!”崔四立刻应道。 “今天送来的是什么?”房间内的李清道。 “清蒸鲤鱼!”崔四答道。 “鲤鱼跳龙门!这是四娘的手艺?”房间中的李清再次问道。 “今天醉仙楼的人突然送来了一条鲤鱼,可伙计什么也没有说。”崔四应道。 崔四的话从来都不多,他知道什么样的话该自己说,什么样的话不该自己说。 “哦!”李清应了一声后,门内又传出了他的声音,“你可以进来了。” 于是崔四走进了这个房间中,他的身后跟着小蝶。 李清很安静地躺在一张床上,他闭着眼睛。 在他的眼前出现了密室中很清晰的一幕。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石屋,当李清走进活死人突然打开的那扇门时,门立刻关闭了,李清看到房间内竟然跪着一个姑娘。 当他看清姑娘的脸时,他现在才明白活死人所说的人,果然是小蝶。 小蝶跪在两个灵位前,她不停地在哭泣。没有去问,李清从灵牌上已看到了方震的名字,还有风四娘。 李清的心中一颤,他完全没有想到风四娘也走了。 方震离开时的眼神让自己的心已伤透,可这里还有着风四娘,李清不知道自己对着哭泣小蝶该说些什么? 在他的内心了,突然发觉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就是所有的亲人突然间离开了自己,这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 小蝶的眼睛里不仅带着说不出的忧郁,还有着对生活的无助。 甚至在她看到李清的瞬间,人的表情都是那么僵硬。 李清走了过去,他跪在了灵位前,灵位前的烛光在闪动,烛光中李清似乎看到了他们夫妇的身影。 李清此刻不知道自己怎么去安慰伤心的小蝶,他只能用手将小蝶揽在了自己的怀中,让一个男人的胸膛去温暖她受伤的心。 很久很久,小蝶擦去了眼角的泪,她推开了李清的身体,慢慢站了起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父母的灵位。 李清站了起来,他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 小蝶转过脸,哽咽着道:“我很担心上官伯伯,他是一个好人。” 李清的心里一怔,他亲眼见到是活死人安排他的替身杀了方震,可小蝶却说出了这样的话? 李清道:“活死人?上官伯伯?” 小蝶点了点头,道:“其实他们并不是一个人,就如遇到的天地双煞,他们也是一对孪生的兄弟。” 李清认定了心中的想法,一切果然如此。 小蝶接着叹气一声道:“父亲曾经是山谷中的长老,他发现了山谷藏着许多的秘密,这些人用古墓中的秘密吸引许多的江湖人来到这里。” “他为什么去了镖局?”李清对方震的离开,还是很好奇。 “因为他犯了一个练武之人都容易犯的错,他被人收买了良心。”小蝶让李清的心猛然一揪。 每个习武之人都希望自己成为天下第一,这是对他们最大的诱惑。 为什么花和尚、瞎子他们都曾经都来过这里?李清的心中有点明白了,因为在他们年轻的时候,这个诱惑是对他们最大的。 万蝶山谷的主人正是利用了他们的这种心里,让他们来到了这里。 然而小蝶接着说出的话,让李清根本就无法想的到。 “其实最初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江湖中的侠义之士,但是后来出现了一个人,他彻底改变了这里。”小蝶道。 李清怔了片刻道:“什么人?” “幽灵的主人!他打破了万蝶山谷的安静。”小蝶道。 李清皱起了眉头,他考虑了少许才道:“是上官先生发现这个人就隐藏在山谷中?” “是!”小蝶道。 “上官先生他是。。。”李清很想知道这个答案。 “现在留在这里的是上官义伯伯,还有一个叫做上官金,是他杀了我的父亲。”小蝶提到上官金的那一刻,眼睛中充满了怒火。 李清忍住了自己,没有再去问,至少现在他知道了活死人真正的名字。 “其实这座古墓已经不重要了,伯伯已将古墓中的一切藏了出去。”小蝶没有沉默,她继续言道。 李清忽然想起了半山腰上见到的密洞,它在一根铁链的另一端。神秘的袁长老告诉自己,打开它需要两把剑。 木下樱就在这个时候,从遥远的西域送来了青蛟剑,难道这是一种巧合? “你们可知道他真实的身份?”李清问道。 他想从小蝶的口中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 小蝶忽然露出了愤怒的眼神,她怒声道:“我正在找他,如果有一天我找到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李清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个人就是鬼面人,自己已多次见到了他,他的武功就连自己或许都不能对付,眼前的小蝶肯定做不到。 但是此刻这句话根本无法对着小蝶说出来,她的心中此时已充满了仇恨。 “是上官伯伯带我来到了这里,他告诉我你一定会来的。”小蝶转身面对着李清,她的眼睛看着李清。 似乎在见到李清的那一刻起,她又再次看到了希望。 “你可知道他到底是谁?”小蝶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李清。 李清用手揉揉鼻子,他拉起了小蝶的手道:“就因为我不知道他是谁,我才来到了这里。” 小蝶的眼睛中露出了失望。 李清将小蝶的身子揽入了自己的怀中,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是个小姑娘,本不该受这么多的委屈,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小蝶没有挣扎,她抬起头看着李清,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李清的胸前。 “你现在还有什么亲人?”李清轻声问道,虽然这句话非常地伤感。 “我会在镖局的后院等着你。”小蝶柔声道。 李清从闪动的烛光前,仿佛看到方震夫妇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只要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刻,李清听到崔四的脚步身已停止,他睁开了眼睛。 镖局后院的屋子中,一切都没有改变,木质的八仙桌子依然放在窗户边上,上面摆放的茶具,小蝶已清洗的很干净。 从来到后院的那一刻,李清发现小蝶不但是一个胆子很大的姑娘,而且她的心还特别的细腻。 心底细腻的小蝶没有问过李清一句多余的话,她每天都会按时进来打扫房间,可从来不问李清离开时去了什么地方? 崔四的竹篮子已放到了桌子上,他很麻利地将篮子中的菜端了出来,只是没有李清喜欢的烧刀子酒。 在这个时候,他认为没有必要送来酒。 李清的身子一跃而起,他伸了伸胳膊,笑着道:“今天是个可以喝酒的好时候。” 崔四犹豫了一下,道:“是!” 他的眼睛看了一眼小蝶,小蝶的眼睛发亮了。 “我有酒,而且还有清哥哥最喜欢喝的烧刀子!”小蝶几乎是跳着离开了房间,她的脸上充满了神秘的笑。 房间中留下了她一串的笑声。 崔四有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他是一个好姑娘!”李清抠了抠自己的鼻子。 “小蝶的确是个好姑娘!”崔四应声道。 李清再次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道:“好姑娘应该有个好人家去照顾她。” 崔四的眼睛看着门外,露出笑容道:“是!我明白!四娘需要这样的女儿!” 门外冷涩的秋风突然停了! 作者留言!今天仙侠更几章,喜欢的去瞧瞧! 第二百九十九章:陈酿老酒 酒送来了。小蝶走进来的是时候,李清已坐在了窗口,仿佛在欣赏着窗外秋日的美景,秋风的寒冷在屋子里已不存在。崔四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温柔。小蝶的怀中抱着一坛子酒,她白嫩的小手上沾满了泥土,就连本来白净美丽的小脸,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着泥土的气息。可是她的小脸上带着笑,一种少女羞涩的笑。怀里的酒坛子,蜡封已经很陈旧,只要是喜欢喝酒的男人,都看的很明白,她是在泥土中刚刚挖出了这坛子酒。酒到了李清面前,小蝶的脸很红。她细声道:“我。。我突然想起来桔子树下有一坛酒,可它不是烧刀子。”崔四笑了。因为崔四知道有钱人家的一个习惯,他们喜欢为自己的女儿去珍藏一种酒,它叫‘女儿红’!这种酒会等到女儿长大出嫁的那一天,才会挖出来。今天的小蝶亲手挖了出来,她送给了李清。小蝶用手打开了酒封,李清顿时闻到了它的醇香。“它的时间很久了!”李清闻着酒香。“它陪着我一起长大。”小蝶明白这酒的含义。李清笑了笑,柔声道:“你打算送给我?”小蝶点了点头。“酒是好酒,可今天不是喝这种酒的好时候,想喝酒的人或许会辜负你的心意。”李清有点伤感。杯子就在桌子上,小蝶将酒倒进了杯子中。“我不在乎是什么时候,我可以等,我可以一直抱着这坛子酒,直到你回来。”小蝶抬起头,她的目光非常的坚定。李清的心痛了!李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道:“或许今后的日子会变得很难,不太好过。”“我不在乎!”小蝶大声道。李清没有再去说话,虽然他的嘴角动了动。当一个女人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她们是最坚定的时候,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她们痴情的心!李清晓得这是一个真理!盛着‘清蒸鲤鱼’的瓷盘就在他的眼前,李清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可他并没有放进自己的嘴里,他的左手将鱼肉上的鱼刺一根一根拔了出来,这样过了很久。李清忽然道:“他们到过客栈中?”“谁来过?”崔四问道。“我的酒肉朋友,还有活死人?”李清的筷子没有动,鱼肉上的鱼刺已清除的很干净。“少主认为他们会来客栈中?”崔四来到屋子的门口,轻轻关上了门。李清从桌子上拿过了一个小盘子,将鱼肉放了进去,然后推到了小蝶的跟前,笑了笑道:“活死人到客栈中只是为了找到我,他不会去杀一个掌柜子。”“他们的确已经来过了,可他们住在客栈中,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崔四道。李清看了另一扇窗户一眼,这扇窗户的外面是一片树林。“少主!在山谷中你为什么不去解释?”崔四顿气一声又道。李清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道:“有时候多余的解释,会变得更加说不清楚,不说反而比说了会更好!”“哦!”崔四应声一句。此刻,李清安详平静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忧虑之色,他很清楚自己此刻的处境,安静并不代表不会发生什么。他带着忧虑看了小蝶一眼,小蝶低着头,她的脸颊绯红,她低头吃着李清夹来的鱼。似乎这是她一生吃过的最好的鱼肉,她吃的很慢,品味的很仔细,好像怕再也吃不到似的。李清当然看得出来小蝶的心事,他立刻又再次夹起了一块鱼肉,再次仔细地挑出鱼肉上的鱼刺。“你没有见到苏掌柜?”李清道。“这几天去醉仙楼的客人非常地多,许多人是江湖中很少走动的人。”崔四认真地回答到,他看到李清的左手停顿了一下。“看来苏掌柜的运气还不错,至少比我的运气好一些。”李清道。“萧大侠他们也出现过,他的身边带着孤独。”崔四道。李清的眼睛不动了,他的耳朵动了动。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是他没有让崔四去打开屋子的门。“他的剑术不错,他是个不错的对手。”李清的左手再次动了,这次他非常的小心,一根很长的鱼刺从鱼肉中拔了出来。“是!”崔四应声道。“我还见到了一个人。”崔四说的很小心,他看了一眼李清的脸色。可是他从李清的脸上什么变化都没有看到,李清显得很坦然。鱼肉再次放到小蝶的盘子中,李清忽然道:“你说他们会不会来到这里找到我?”“不会!我这里很安全,没有人会想到你藏在我这里。”吃鱼的小蝶未等到崔四说话,她急忙道。崔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李清放下了筷子,他的手指揉揉鼻子,心动的小姑娘说话就是口无遮拦,她们的直爽让男人有时也很尴尬。当她把藏字说出来的时候,小蝶听到了崔四的咳嗽声,脸瞬间红的像夕阳时的晚霞,连她的耳根子都红了。李清接着又道:“我只希望他们今天不会找到这里,我很想安静地度过这一天。”崔四带着一声惋惜道:“少主,现在您是江湖中追杀的目标,他们迟早会找到这里。”这句话本不该是崔四说出来,因为李清的心里已经很清楚,他既然背着幽灵主人这个黑锅,必然有人一定会找到这里。崔四看着李清,忽然觉得李清的神色中带着某种神秘,他把这种神秘藏在了他他的心底。李清的做法实在有点古怪了,他竟然宁可背着这个黑锅,也不出去对着别人解释,他的心里究竟想着什么?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李清把身子向着椅子上靠了靠,他很温馨地对着小蝶道:“今天的鱼肉一定很香,很好吃!”小蝶眨了眨眼睛,虽然不明白李清说的什么意思,但是这种温柔还是软化了她的心,她微笑着使劲点了点头。李清的神色很古怪,他又对着崔四道:“今天我有个希望。”崔四立刻提声道:“少主希望我做什么?”李清盯着屋子的门,缓缓道:“我只希望我能安心地吃完这条鱼,喝完小蝶送来的酒。”崔四的目光瞬间凝聚在了一起。因为他听得很清楚,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人的脚步身,这个脚步声很独特,发出的声音很有劲,而且每一次脚落地发出的声音都是轻重一样。门打开了。李清看到了孤独。孤独的手中提着一把剑,剑的剑鞘是两片竹片,细长,而在他的另一只手中提着两坛子酒。酒封虽然没有打开。但是李清可以肯定,它绝对是珍藏多年的陈酿烧刀子。孤独站在了门口,他直直盯着李清道:“女儿红太温柔,它只适合跟女人坐在一起喝。”李清笑了,他笑着道:“本来这种酒应该在花前月下,慢慢的斟饮,可惜我好像总是没有这个机会。”孤独的脸色蜡白,他冷冷地道:“我这里只有烧刀子,这是男人最喜欢喝的烈酒。”“男人喝酒就应该有男人的气概,就应该喝最烈的西域烧刀子!”李清悠然一声道。孤独的眼睛看了小蝶一眼,他板着蜡白的脸道:“我喝酒的时候,不喜欢看到女人,我更不喜欢让女人看到我喝酒。”李清大笑了几声,道:“其实有的女孩子很喜欢喝酒的男人,尤其是用坛子喝酒的男人,这是男儿的气质!”孤独叹了一口气道:“喝酒也有坏处的。”“什么样的坏处?”李清优雅地一笑。在笑声中,他看到小蝶放下了筷子,她很生气地看着孤独。孤独很冷漠,他冷冷地又道:“喝醉酒的男人脾气不太好,他们会变得很暴躁,也会变得很猖狂。”李清承认他的说法,没有反对。“比如我。。。”孤独又道。“你会做什么?”李清道。“我会杀人!”孤独道。瞬间孤独手中的酒坛子飞了出来,一只径直飞向了李清。李清的手左已伸出,酒坛子稳稳落在了他的手掌中。他对着坛子的封口闻了闻,嘴里喃喃自语道:“这肯定是一坛子好酒,假如我的好朋友在这里,他一定会喜欢。”靠着树林的窗户,猛然间打开了。崔四与小蝶看到了一个他们根本就想不到的人。一个胖乎乎的脑袋从窗户中伸了进来,他嘴里嘟囔着道:“我很想从这里爬进去,可我怕伤了我秀美的身材。”来的人居然是苏海。李清似乎没有感到一丝的意外,他笑着道:“我有个好主意,你可以敲敲门,从门里走进来。”苏海晃了晃他的大脑袋,应声道:“我喜欢你的这个主意,这是一个好主意。”打开的窗户立刻又关上了。不久苏海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将打开的门轻轻关了起来。很快屋子中的人听到了敲门声!“谁!”屋子里的李清问道。“等喝完酒,想杀你的人!”门外是苏海的声音。门推开了,苏海胖乎乎的身体走了进来,他径直走到了桌子旁,仿佛没有看到李清似的,他盯着盘子中的鱼。嘴巴动了动道:“别看你在水中游的挺欢的,迟早有一天你还是别人盘子中的一道菜,只是味道不同罢了。”李清抠了抠鼻子。然后他的右手拿起了一根筷子,闪电般地刺进了酒坛子。一股酒柱在筷子拔出的时刻喷涌而出! 第三百章:儿女情深 01 黄昏,又是黄昏之时。 夕阳已被天上的乌云遮盖,没有晚霞,只有冷涩的秋风不停地在吹。 桔子树上最后的几片枯叶已经凋落,只有干枯的树枝在秋风中不停地摇摆,似乎在躲避秋风的肆虐。 仿佛又是在向着春天招手,可春天又在哪里? 镖局后院的门一直紧紧地关闭着。 李清躺在床上,他的眼睛睁开的瞬间,立刻又闭上了,醉酒醒来的他一动也不敢动。 苏海已经走了,他为什么而来?李清无法回忆,他只记得苏海跟苏海喝了许多的酒。 孤独也走了,他带走了他细长的剑。 李清没有听到崔四的声音,崔四离开的可不是个好时候,他居然留下了已经醉酒的自己。 到底自己喝了多少酒?李清无法想起,他很想看一眼留在桌子上的酒坛子。 他也很想抽出自己的手,去抠抠自己的鼻子。 可是他不敢动,因为一种炽热紧紧地靠着他。 只要他的手一动,他就能感觉到一丝皮肤的细腻光滑。 一只白嫩细腻的小手,从被子中慢慢伸了出来,轻轻地摸着他的脸。 这只小手炽热而又柔软,而且还带着体温。 李清闻到了一股清香,小手带着少女的清香。 小手在他的鼻子上滑过,落到了他的胡子上,左右捋了捋,停了下来。 一颗小脑袋向着他的肩膀靠了靠,李清感觉到她的脸颊在发烫。 犹豫了很久,李清还是从被子中抽出了自己的一只手,在手离开的那一刻,他能感觉到身边的人什么都没有穿。 因为手碰到身体的时刻,她的身体在发抖。 小脑袋很知趣地抬了起来,李清紧紧搂住了身边的人。 李清没有去看她一眼,此刻他已知道她是什么人。 因为这里只有小蝶,只有小蝶留在了这里。 李清努力在回忆,可他发觉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 身边的人没有说话,但是她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李清睁开了眼睛,他的心无法抵抗这种诱惑。 他感觉醉酒的自己喉咙在干渴,心中有一团烈火开始在燃烧。 过了很久,李清轻叹一声道:“你不该留在这里,醉酒的男人禁不起这样的诱惑,” 小蝶依然没有说话,她发抖的身子在怀抱中突然安静了下来,她猛然翻过身,紧紧地抱住了李清。 她的胸膛已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她的胸膛就像是棉花般柔软。 她的眼睛直直看着李清的眼睛。、 眼泪在此刻突然流了出来。 “你会拒绝我”小蝶的声音很小,带着一丝的忧伤。 李清拿出了另一只手,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 他的嘴并不是太笨,可竟然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去说些什么, “我是心甘情愿的,可我不是一个坏女人。”小蝶的声音中带着哽咽。 她的头低了下去,靠在了李清的脸上。 “我。。。。”李清只说出了一个字。 “我不是一个小孩子,我晓得我在做着什么,难道你没有喜欢过我?”小蝶的泪流到了李清的脸颊上。 李清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怕有一天你会后悔认识我。” 小蝶的头再次抬起,细声道:“我知道你的心中有着她,就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我也想得到。” 她的声音开始在颤抖。 李清的心中很清楚她口中的这个人是谁?在那一刻自己也是喝了酒。 “宁儿她。。。”李清突然想去解释。 难道这是酒的错?难道这都是喝酒惹的祸? 抱着李清的手松开了,小蝶用指尖轻轻按住了李清的嘴,柔声道:“我不在乎以前这里发生过什么,我只想今晚我能把自己留在这里。” 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会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李清也是一个男人,他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他已经无法拒绝自己。 小蝶还想说些什么,可瞬间她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说话了。 因为一张炽热的嘴已经咬住了自己想要说话的嘴。 镖局内外的空气骤然停止,天地间充满了柔情。 小蝶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她看到自己变成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在春天的花丛中自由飞舞。 02 悦来客栈中。 今晚没有客人。 崔四用抹布仔细地擦着桌子。 崔四娘就站在客栈的门口,她不停地向外张望,似乎在焦急地等着什么人。 客栈中已变得昏暗,崔四没有去点燃蜡烛。 只有门外悦来客栈招牌处,挂着一盏灯笼,在风中晃动。 崔四看了崔四娘一眼,他的脸上露出了笑。 这是一个男人看到自己心爱老婆时的笑,特别温柔。 “少主,真的这么说?”在门外崔四娘没有看到自己要等的人,她的脸上有点失落。 “是!这是少主的意思。”虽然回到客栈崔四娘已问了自己至少二十遍,可崔四依然很耐心地回答着。 “你应该带着她回来,我有点担心。”崔四娘瞪了崔四一眼。 “她跟少主在一起,少主喝了许多的酒。”崔四脸上带着笑容。 “少主亲自为她挑出了鱼肉中的鱼刺,这是真的?”崔四娘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句话她已问了崔四五遍。 “是!我亲眼所见。”崔四没有放下手中的抹布,但是他向客栈外瞧了一眼。 门外还是没有人。 “跟一个喝醉酒的男人呆在一起,会聊些什么?”崔四娘来到了桌子边,她看着崔四。 “我年轻时好像也喝醉过,回家做过些什么,似乎已经忘了。”崔四露出了古怪的一笑。 崔四娘嘴里立刻嘟囔道:“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喝醉酒更不是个好东西。” 崔四只是淡淡的一笑,他很理解自己的老婆。 如果女人在这个时候骂男人,其实她的心中一定充满了幸福感。 客栈中安静了很久,崔四娘点燃了客栈中所有的蜡烛。 悦来客栈中变得亮亮堂堂。 崔四娘依旧在门口徘徊着,她不停地向外张望着。 可是门外依旧没有人。 崔四已擦完了桌子,他坐在可以看到门外的桌子旁,忽然笑着道:“我看你还是进来慢慢等,毕竟他们是年轻人,年轻人的世界我们不懂。” 崔四娘瞪了他一样,道:“年轻人怎么了,我四娘也曾经年轻过。” 崔四没有回答,他呵呵呵笑了起来。 站在门口的崔四娘一愣,似乎又明白了什么,她的脸上涌出了红晕。 崔四虽然在笑,但是脸上却又露出了忧虑之色,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崔四娘有点失望地关上了客栈的门,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轻声道:“你在担心着少主?” “他们怎么会找到镖局中,我一直很奇怪,我每次离开的时候都会很小心。”崔西的手抠了抠下巴。 “还有谁知道那里?”崔四娘满脸疑惑道。 崔四沉默了少许,沉吟道:“今天去的有苏海,他是个江湖万事通,他的消息很灵的。” “哦!”崔四娘应了一声,又道:“难怪他每天会派人送来东西。” “今天送鱼很奇怪,少主也说了很多奇怪的话。”崔四在思索中道。 “一条鲤鱼!难道少主在等着一条鱼?”崔四娘喃喃自语道。 崔四的眼睛中忽然发出了亮光,他的手在桌子上一拍道:“我这么就没有想到,这是鱼儿已经上钩的意思。” 崔四娘却是一愣,嘴里道:“这又不是在钓鱼?” 崔四呵呵呵一笑。 他沉默了一会接着又道:“今天还有一个是孤独,他的剑术很可怕,可他今天带去了酒。” “酒?”崔四娘又是一愣。 她发现天下的男人有时候会变得很奇怪。 居然在这个时候不但送来了鱼,而且还送来了酒。 同时李清变得很神秘,在这个时候他还能安心地等着别人去钓鱼?等着别人把酒送到自己的门上? “他们喝了许多的酒,小蝶。。。。”崔四想说什么,可又闭上了自己的嘴。 “她也喝醉了?为什么不拦住她?”崔四娘几乎跳了起来。 崔四苦笑了一声,道:“她没有喝酒,离开的时候少主已经醉了。” “于是她留在了那里,难道她想。。”崔四娘没有说完,可崔四晓得崔四娘想要说出的话。 因为在离开的时候,小蝶的眼神已经告诉崔四,她内心的决定。 这是小蝶最好的归宿,崔四的心里很明白,他不能去阻止。 “我们应该像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她是个可怜的孩子,这一切她没有错。”崔四娘的眼角变红了。 “嗯!”崔四点了点头。 这时,他忽然听到客栈外传来一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应该是个女人走路发出的声音。 崔四娘立刻起身冲到了客栈的门口。 可是崔四听到了崔四娘的一声惊叫,仿佛她看到了料想不到的人。 回到客栈的人,难道不是小蝶? 崔四立刻张大眼睛看着客栈慢慢打开的门。 进来的人是一个姑娘,她的手中拿着两把短剑,她的面容非常地憔悴,似乎还有一些发呆。 崔四忽然感觉这个世界变得非常狭小,没有料想到的人总会在不期而遇中出现,而且他们的出现总能带来十分棘手的事。 小蝶答应今晚会回来的。 此刻,崔四却希望小蝶不要回来。 他看着客栈中走进来的人,这个姑娘让他十分的头疼。 如果她们突然在这里相遇,到底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猜测。 崔四但愿什么都不要发生。 可希望还是落空了。 因为他已听到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这也是一个姑娘,她的口中哼着快乐的小曲。  第三百零一章:狭路相逢 夜色中李清终于醒了,他打了个呵欠。 从被窝里伸出自己的胳膊,他使劲搬了搬自己的手腕,胳膊的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两条腿劲量在被子中伸直,困意依然缠绕着他。 小蝶早已离开,可李清依然能感觉到她留下的余香。 屋子里不是太热,李清将被子又裹了裹,他的眼睛看着漆黑的夜。 一种寂寞突然涌上了他的心头,他从来没有过像今天这样的感觉。 寂寞不属于任何人,可寂寞来临的那一刻,任何人的心都会瞬间变得落寞。 李清不喜欢寂寞,可此时此刻空静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他与寂寞相伴在了一起。 李清躺在床上长长舒出了一口气,冲动后喉咙的干涩让他咳嗽了一声,他很想此刻有个人陪在自己的身边。 那怕这个人给自己再次送来烧心的酒。 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他看了看门外,门外一片漆黑。 漆黑的夜色中突然闪电划过,接着李清听到了一种声音。 这声音非常的细小,但它依然没有逃过李清的耳朵,这是雨滴落在地面发出的声音。 黑暗中衣衫已经穿好,李清跳下床。 他推开了门。 这时一道闪电再次划过。 李清立刻看到在雨中居然站着一个人,他的背向着屋子的门,他在雨中站的笔直,就像一杆标枪。 这个人既没有带着雨伞,头上也没有戴着遮雨的斗笠,他任凭细雨落在他的脸上,任凭细雨淋湿他的衣衫。 他的人就像是铁打的一样,接受着细雨的清洗。 后院的屋子距离镖堂的正厅不是太远,在门打开发出‘咯吱’声的刹那,正厅中出现了许多的灯笼。 很快灯笼来到了后院。 大红灯笼照亮了雨中人的背影。 此刻,李清看得非常的清楚,这个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剑,这把剑就在剑鞘中,细长。 站在雨中的人是孤独,孤独已经回来了。 于是李清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不进来?” “因为你还在没有睡醒。”孤独转过了他的身子,蜡白的脸在雨中已开始发青。 “外面下着雨。”李清又道。 “我知道!”孤独没有动。 “知道你也不进来?”李清道。 “只要你还没有醒来,他们永远也不会走进去。”孤独道。 孤独并没有理会从正厅中走出来的人。 但是李清已知道,他站在这里是为了拦住这些人闯进屋子中。 他什么时候来到了这里,李清根本无法知晓。 “现在我已经醒了。”李清看了一眼提着灯笼的几个人。 这是几位蒙着脸的汉子,他们的一只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中都拿着一把油纸雨伞。 他们的中间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穿着黑色的紧身长衫,腰中系着一根黑色的带子,他的背上背着一把剑。 “可是你的门是打开的,想进去的人应该很有礼貌,先要敲敲门。”孤独看着李清的手。 于是李清伸出手关上了屋子的门。 不久李清听到了敲门声,他大声道:“请进!” 这次李清没有看到门被推开,一扇门在瞬间离开了门框,直直走进了房子中。 李清透过远来的亮光看得很清楚,这扇门在一个人的手中。 进来的人必然是孤独,这扇门就在孤独的手中。 孤独将门靠在了旁边的墙上。 李清苦笑了一声,道:“你可以推开门走进来的。” “我敲得是这半扇门,我不想再听到它发出的声音。”孤独显得很倔强。 若是不认识孤独这个人,李清真想在他蜡白的脸上砸上一拳,但他还是忍住了自己。 屋子的门是双扇门,穿过没有一片门扇的门,李清看到提着灯笼的汉子们走了过来,他们就站在已失去半扇门页的门口。 背着剑的人他的目光严峻,他抬起了他的手。 于是李清再次听到了敲门声,声音是在剩下的半扇门上。 李清只有苦笑了,他再次大声道:“请进!” 可惜他依然没有看到人走进来,进来的是剩余的半扇门,这扇门在黑衣人的手中,门立在了屋子的另一面墙上。 屋子外的大红灯笼照亮了整个房间。 三个人直直站在屋子的中央。 “厉无情!”李清看着黑衣人,又道:“你为什么也喜欢拆了别人家的门?” 厉无情冷冷一声道:“因为这样会变得很方便。” “方便做什么?”李清道。 “方便里面有个人逃命。”厉无情的手开始展开。 “哦!”李清应了一声 李清却无法笑了,心中只有叹气,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句话。 此刻,站在这里的人只有自己有着很多的麻烦,只有自己需要这样去做。 李清低下头,用手抠了抠鼻子,喃喃自语道:“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当他抬起头的时候,他发觉自己完全又想多了。 因为孤独的眼睛看着厉无情,并不是自己。 而厉无情的眼睛也是盯着孤独,他们的目光互相盯着对方,似乎忘记了这间屋子现在的主人应该是李清,现在他们需要找的人是李清 难道他们在雨夜中来到自己的屋子里,拆掉房间的门,是为了让自己看着他们打架? 李清左右看了看孤独跟厉无情,他们居然没有人理会李清。 李清不由得哑然失笑,从两个人的眼神中看的出来,他们寻找的人不是自己。于是笑着道:“若是你们喜欢在这里打上一架,也没有必要拆了屋子的门吧?” 孤独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厉无情嘴里虽然说着话,眼睛却一直盯着孤独的手,他冷冰冰地道:“站在窗户外的那个人太胖了,他站在窗户旁,别人挤不进来。” 窗户外居然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胖子? 胖乎乎的人李清不用脑袋去想,他也知道这个人是谁。 只有苏海,也只能是苏海。 这位喜欢银子的酒肉朋友也喜欢来凑个热闹?李清勉强笑了笑。 他的心中突然变得尴尬了,他们离开的时候,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留在这里会发生一些什么事。 虽然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让别人看透了心中还是有一点不舒服。 窗户立刻推开了,露出的脑袋果然是苏海。 苏海看了看屋子里的人,又关上了窗户。 现在已经没有门里,他肯定敲不了门,李清心里这么在想。 苏海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门框上没有门,门口站着许多汉子,他们的手中提着灯笼。 汉子们手中的雨伞已经打开,伞柄油光发亮。 苏海没有说出任何话,他的身子在晃动,他几乎没有碰到任何人,他已像鱼儿般游进了屋子中。 苏海来到墙边拿起了拆下来的一扇门,走过去装在了门框上。 于是这里所有的人都听到了敲门声,在黑夜中传的很远。 李清是屋子的主人,李清只好大声再次道:“请进!” 门没有被苏海拿着走进来,门‘哐’的一声倒在了地上,苏海踩在门上走了进来。 他的脸上带着笑,却笑的非常神秘。 苏海拿起的这扇门是厉无情立在墙边的那一扇,厉无情的眼睛里露出了怒色,他盯着苏海的一举一动。 苏海慢慢踏着门板走了进来,他缓缓脱下了披在身上的蓑衣,缓缓抖了抖上面的雨水,缓缓走到窗户前推开了窗户。 屋子里静的可怕,连门外雨落下打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厉无情的眼睛像死人的一般,他的嘴角一动,却没有说话。 李清看到门外的两个汉子抬起了脚,跨过了门槛。 一个消瘦,一个微胖。 灯笼走进屋子的时候,他们的手几乎同时在动,灯笼的杆子深深插进了墙上,他们的手中只有油纸雨伞。 他们缓缓走了进来,他们在门口停住了脚步,黑布下的眼睛看着厉无情。 厉无情点了点头。 遮盖脸的的黑布取了下来,李清看清楚了这两张脸。 他们跟万蝶山谷中遇到的奇葩兄弟还是一样,这两个人长得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左边人脸上的刀疤在左边,右边的人的刀疤长在右边。 李清并不认识这两个人。 小蝶已经离开,只有他是屋子的主人。 李清勉强笑着道:“二位朋友大名?李清似乎不认识二位。” 此刻,苏海手中的蓑衣挂在了窗户旁边,他转过了身子,他露出了不一样的眼神。 消瘦的人没有回答李清的问题,他忽然对着苏海道:“江湖万事通!你就是苏海?” 他发出的声音非常的沙哑,就像是地狱中鬼魂发出的呻吟,让人的心中极不舒服。 “是!”苏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是你杀了喜鹊?”这是微胖人发出的声音,他的声音却极其尖锐。 “我还捉住了一只乌鸦。”苏海淡淡一声道。 李清心里一怔。 喜鹊的故事还不太遥远! 乌鸦却留在了永远打不开的棺材中。 她们与苏海的恩仇似乎已经了解,这两个人会是谁?难道他们也认识已经飞不走的喜鹊? “太湖中的一窝麻雀!”苏海叫出了他们的名号,却把李清彻底惊呆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世上还有自称一窝麻雀的一群人? “我们是树麻雀兄弟!”消瘦的人道。 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很想找个东西来掏一掏自己的耳朵,他认为自己的耳朵肯定失聪了。 站在这里的这两个人,居然自称是树麻雀? 像他们这样的人也能配称作可以闹人的树麻雀? 李清等待着苏海的答案。 瞬间他感觉这个雨夜变得太奇妙了! 第三百零二章:雨夜杀机 麻雀是个什么样子的东西,李清当然见过,他可没有吃过。 况且他也不喜欢吃这个东西。 喜鹊是一个奇怪的人,可他已经死了。 乌鸦同样也走了,她留在了永远打不开的棺材中。 在这个下雨的黑夜里,厉无情带来了一群麻雀。 李清用好奇的眼神看了自己的酒肉朋友一眼,苏海的胖乎乎的脸是笑非笑,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李清的心中乐了。 他走到了床边,他轻轻一跳便到了床上,他盘起腿,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像是一个打坐的和尚。 左脸有着刀疤的人阴森森地道:“你居然还活着,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 “我这个人的运气一直很好,去了好几次,可阎王爷不喜欢我。”苏海道。 “一定是他老人家喝醉了酒,忘记了你,不然你不会回来的。”右脸有着刀疤的人言道。 他嘴里说着话,手里的油纸雨伞已开始转动起来,速度愈来愈快。 苏海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了。 他胖乎乎的手使劲搓了搓,嘴里嘀咕道:“来的时候我应该带一样东西,可惜走的太急忘了。” 他的眼神瞧了孤独一样。 孤独蜡白的脸没有任何表情,他反而走到了桌子旁坐在了椅子上,似乎进来的人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你想带什么?”左脸有着刀疤的人道。 每次说话的时候,他脸上的刀疤都会动一动。 在李清的眼里,他的脸上就像是爬着一只蜈蚣,怎么看心里都不舒服。 “一张网。”苏海道。 “网?”刀疤脸的人有点疑惑。 此刻只听的苏海淡淡一声道:“麻雀这种鸟真的很讨厌,个儿不大声音却是很讨厌,只有用网才能罩住它们。” 的心中。 屋子外的雨此时下得更大了。 厉无情的眼睛毒蛇般盯在孤独脸上,他的手似乎想动,可终究还是没有动。 门外的汉子们快步冲了进来,他们手中的油纸雨伞与灯笼都抛在了门外,他们的手中现在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抬着他们走!”厉无情突然大喝了一声。 冲进来的汉子们停止在了门口。 没有人去阻拦他们,房间中只留下了苏海跟孤独。 在人影消失后,孤独慢慢走向了门口,在门口道:“留着你的命,今天的我们还是朋友,我不相信任何人来打扰你。” 李清沉默了很久道:“明天你还回来吗?” “明天我们已不是朋友,明天我会来杀了你。”孤独离开了屋子,留下了一句很无情的话。 声音是从远处传来,孤独的身影已离开很远了。 房间内安静了好久,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问对方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李清在安静中苦笑了一声,他看着苏海,因为此刻这里只有苏海。 “竹楼中你为什么要出手?”李清忽然问道。 “因为我不想你死在那里。”苏海道。 “你相信她的话?”李清道。 “不相信!”苏海摇了摇头。 “好像我们还没有找到要寻找的人。”李清叹了一口气。 “我看你只要见到她,似乎就忘记了自己去山谷中要做什么。”苏海笑了笑。 李清瞪了苏海一眼,也忍不住笑了,他笑着道:“你见到木姑娘时的眼神也是一样的,难道你不喜欢漂亮的大姑娘?” 苏海微微一笑,看着李清坐着的床道:“可惜她是个带刺的大姑娘,不像有的小姑娘,温柔体贴。” 李清的心里一怔,难道苏海就没有离开过? 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已知道? 李清有点尴尬地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然后道:“其实我们的收入也不错,至少知道她会武功。” “她的武功很独特,也隐藏了很久。”看到李清尴尬的样子,苏海只是轻轻一笑,仿佛也不愿意继续再说这件事,他接着李清的话题道。 “是!”李清道。 苏海顿了一口气,道:“教会紫蝶武功的人,说不定就是幽灵的主人,她故意掩藏自己的势力,只是等待一个机会。” 李清黯然也叹气一声,道:“现在我才知道,她说的话连一个字都不能相信。” 苏海立刻笑了,他笑着道:“我不相信。” 李清怔了怔问道:“为什么?” “因为她是一个姑娘,一个漂亮的姑娘。”苏海又怪笑一声。 李清又尴尬地揉揉自己的鼻子。 他很想跳起来揪住苏海的胖耳朵。仔细问问他什么时候又回到了窗户外? 李清认为这个毛病一点都不好。 尤其是一个男人,躲在窗户外去偷听另一个男人的隐私。 苏海好像看懂了李清的心思,他收起了笑容道:“我们都是知趣的好男人,那样的事情我们做不到。” 李清很感激地看了苏海一眼。 “她的怀中真的藏着蝴蝶令?”苏海忽然问道。 李清点了点了点头。 苏海的眼珠子动动,他的目光瞬间变得严肃了。 “其实她很想要我的脑袋。”李清沉思着道。 “你的脑袋我可不想要,你的脑袋值不了几两银子。”苏海对着李清眨了眨眼睛。 但没有门的门外却忽然有人大声道:“不知道你的脑袋值几两银子?” 这个声音很洪亮。 听到这个声音李清很惊讶,但也很开心,他抬起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雨夜中。 这是萧泪血。 这是他最好的朋友。 他的脸看起来依然是那么慈祥。 他的眼睛永远是那么有神,他的声音永远是那么铿锵有力。 萧泪血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我是一个大掌柜,而且还是一个喜欢银子的大掌柜,我的脑袋当然值钱了。”苏海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 “可是我并没有银子。”萧泪血瞧了一眼苏海。 “没有银子还想买我的脑袋,我又不是这个大笨蛋,他才会做亏本的买卖。”苏海赌气似的道。 “知道李少主在这里,我特意亲自来邀请。”萧泪血没有走进来,他站在门口注视着李清。。 李清从床上一跃而起,他的人到了萧泪血的面前。 “我有一个可以喝酒的好地方,不知道李少主是否有兴趣?”萧泪血大声道。 “下雨天本来就是喝酒的好时候,有这样的机会我为什么不去?”李清大声道。 只有苏海没有说话,他的脸突然抽了一下。 他开始有点心痛了,因为他知道这个地方,而且他就是那里的大掌柜子。 在雨夜中喝酒最好的地方当然是醉仙楼。 醉仙楼的雅间当然也是最好的。 李清就坐在雅间里,而且还有萧泪血。 萧泪血的客人并不是太多,李清进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孤独。 在这个雨夜中孤独仿佛又消失了。 大掌柜子苏海今天有点大方,不久楼中的伙计就送来了酒菜。 可是萧泪血并没有动筷子,他的目光不时看看雅间的门。 他似乎还在等着什么人? 于是李清道:“今天还有什么样的客人?” “几个姑娘!”萧泪血笑着道。 李清心里一愣,他从来没有发现萧泪血有这样的喜好! 虽然这是每个男人在黑夜中的特殊嗜好! 本来显得很大方的苏海,眼珠子瞪大了! 这又是一个亏银子的雨夜!  第三百零三章:雨夜风波(一) 漂亮姑娘永远是酒桌上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人已来到了门口。 美丽的姑娘已走进来一个。 姑娘当然都是好姑娘。 姑娘当然也是李清认识的大姑娘。 不过李清在看到她们的那一刻,他认为自己还是留在镖局的后院最好。 虽然那里的房间已没有了门,可至少那里没有此刻如此的尴尬。 他很想问问自己的朋友萧泪血,他是怎么找到了她们? 但是他无法开口说出这句话,他也不敢现在去问。 李清几乎忍不住自己想要跳起来,他做梦都想不到萧泪血邀请的客人会是自己非常熟悉的三个人。 而且还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三个人。 都说一个痴情的女人已经很难应对。 若是同时遇到对自己痴情的三个女人,自己的世界一定会在瞬间奔溃。 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样的三个姑娘遇在了一起,谁会是今晚的主角?李清不愿知道,他期望着任何人都不要变成今晚的主角。 李清的心中纠结了瞬间,他站起来,装作出潇洒的样子,给走进来的姑娘们点头点。 脸上不动声色,反而做出很惊讶的样子道:“萧大侠的客人真是很独特,果然都是一些好朋友。” 萧泪血笑了笑,慢悠悠地道:“这也是一次巧遇,既然她们都是李少主的朋友,在跟李少主喝酒的时候,怎么能少了她们?” 第一个走进来的姑娘是袁宁儿。 她很温柔地对着李清娇笑了一声,她的脸上已没有了离开时的忧伤,她看到李清眼神,简直就像是新婚小别的女人,突然间看到了归来的男人。 宁儿几乎是蹦着到了李清身边,她带着发红的脸道:“清儿!萧大侠好!” 宁儿的手已经抓住了李清的手,她对着萧泪血含笑点了点头。 等到李清坐下的那一刻,她一点都不谦让地坐在了李清身边。 李清的心中直接郁闷了,他本想抬起手拍拍宁儿的肩膀,可看到第二个姑娘时,他的手还是停在了半空中。 走进来的姑娘本是个胆子很大的姑娘,她在黄昏的时刻才离开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的言语。 李清看到此时小蝶的胆子并不大,她就像一个刚刚度过了新婚之夜的小媳妇,眼神中充满了喜悦,还有一种特殊的羞涩。 她很不自然地走进了雅间中,她的手中拿着宁儿的一双短剑,对着李清与萧泪血轻声道:“清。。。李少主好!萧大侠好!” 小蝶没有叫出的称呼,李清心里自然也是很清楚,当然她也不可能在宁儿面前表现的如此亲密。 小蝶的手中尽然拿着宁儿的一双短剑,这倒让李清非常奇怪。 她轻轻走到了宁儿身边,站在了那里,并没有坐下来,李清的心中更是吃惊了,小蝶好像变成了宁儿的婢女一样。 他吃惊中很想问一句,可是在李清想开口的时刻。 这时,他立刻听到了萧泪血很爽快的笑声。 接着,他听到了宁儿的声音,他根本不相信宁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只见的宁儿对着小蝶招了招手,很温柔地道:“清哥哥虽然叫不出口来,不过李大哥这个称呼我也不在意的。” 李清的心差一点就从嗓子眼跳了出来,他努力压制着自己吃惊的心。宁儿很从容地又道:“现在我们是姐妹了,你是做大哥的,可不能欺负我们的好妹妹。” 在说到‘妹妹’两个字的时候,宁儿好像是故意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李清只能尴尬地一笑。 许久,第三个姑娘终于走了进来,她像是没有听到房间里的对话,走进来直接大声道:“苏大掌柜的酒楼就是好,真是一个喝酒的好地方。” 李清的头都有点大了,他突然有种想戒酒的想法,他认为酒完全就不是一个好东西,尤其是跟女人喝酒的时候。 不过这句话倒是让苏海的脸上笑出了花,他用一个男人最殷勤的笑声迎接着走进来的木下樱。 木下樱走进雅间的时候,李清特意瞧了她的手一眼,他没有看到木下樱手中提着青蛟剑。 李清皱了皱眉头,可他没有去问。 木下樱落落大方地看着雅间中的人,她对着苏海道:“苏大掌柜的酒楼一定是城里最好的酒楼吧?” 苏海笑嘻嘻地道:“木姑娘的眼力果然不错。” 看着苏海的表情,任何一个人都可看得出来,他见到木下樱仿佛就像看见了月宫里的仙子。 这本该是苏海表现的好时候,可惜李清偏偏有点不识相,他插言道:“其实这还不是最好的。” 苏海堆着笑的脸,马上沉了下来,这可是他听过得最讨厌的一句话。 木下樱的大眼珠子动了动,道:“难道还有最好的?” “每次来到这里,我都有着一种遗憾。”李清‘呵呵呵’笑着道。 “难道我这里烧的菜不香?”见过打脸的朋友,可苏海认为李清完全连个酒肉朋友都算不上了。 “香!”李清道。 “难道我这里的烧刀子没有中午的女儿红好喝?”苏海彻底拉下了脸,他怒声道。 李清的手揉揉鼻子,他干咳了一声,苏海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李清却回答道:“这里有着最好的酒。” 雅间中的人都感觉到奇怪了,这里的菜是最好的,酒是最好的,李清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苏海阴沉着脸道:“既然你已很满意,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的话?” 李清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他大声道:“其实每次来到这里,我的心中都有一种遗憾。” “遗憾?”苏海看着李清,表情忽然变得古怪了。 “难道李少主每次来的时候,我都要去万花楼中找一个唱曲的小姑娘陪着你?”苏海转过身子,故意面对着宁儿大声道。 李清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他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李清,等待着他的回答。 等到笑声停止,李清一本正经地道:“既然是最好的酒楼,为什么会有一个这么抠门大掌柜子?” 苏海的脸变红了,他可不想在木下樱面前表现出是个很小气的男人。 他理直气壮地道:“我什么时候变得抠门了,你在这里喝了我多少好酒了。” 李清觉得苏海现在的样子更有趣了,他依然声音很大道:“我只是觉得若是这里有木姑娘这样大方的一位老板娘,生意会变得更好。” 苏海变得语塞了。 只要别人提起了木下樱,他仿佛就马上变成了没有舌头的一个人。 酒肉朋友终于没有话说了,他的脸憋红。木下樱倒是很大方,瞬间她似乎变成了酒楼中的老板娘似的,对着门外的伙计道:“今晚的酒菜必须是最好的,我可不想让别人说我是个抠门的人。” 门外的伙计很懂事,于是他飞快地跑下了楼。 不久苏海便见到了醉仙楼上所有最有名的招牌菜。 这时他突然明白自己傻的就像是一只桌子上的大笨鹅,自己完全走进了李清的一个圈套。 甚至此刻自己也许还不如桌子上的大笨鹅,至少它在死的一刻知道自己是笨死的,而不像自己简直蠢的要命。 聪明的男人总是有着报复别人最好的办法。 苏海并不是个笨男人。 酒已经开始喝了。 笨死的鹅肉早已四分五裂。 苏海没有说话,他在耐心地等待着一个属于男人的好机会。 男人说话最多的时候,当然是在喝酒最多的那一刻。 因为男人都有一个坏习惯,在喝多的时候话最多。 而且在这个时候,男人们不但喜欢说出心里话,同时也喜欢咧着大嘴胡说八道。 于是在一个合适的机会,苏海端着酒杯对着李清道:“今天找你,本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可是总是没有个好机会。” 李清似乎晓得他的用意,压低了声音道:“什么事?” 苏海的脸似已有点发红,他瞧了宁儿一眼,诺诺道:“我离开的时候见到了紫蝶姑娘。” “哦!”李清应声道。 李清立刻变得老实了,他一点都不愿意提起这个话题,这个话题在宁儿的面前提起来,简直就是要了男人的命。 苏海一副很含蓄的样子,他装作很犹豫地又道:“紫蝶姑娘告诉我,你对她所作的事情,她不会怪你的,毕竟你是一个男人,她原谅你的冲动。” 李清本来不想说话了,他看到宁儿的筷子不动了,他立刻想站起来堵住苏海的嘴,这张嘴压根就没有说出一句让人喜欢的话。 雅间中有着三个大姑娘,她们都是女人,她们都非常明白男人的冲动代表着什么意思。 宁儿非常明白。 小蝶也非常明白。 只有木下樱瞪起了她的大眼睛,放在嘴边的一块鹅肉,似乎都忘了送到了自己的嘴里。 “你对她也冲动了?”木下樱个性很直爽,她说出的话也很直爽。 李清没有回答,况且这种问题他根本就无法回答。 一直不言语的萧泪血忽然郑声道:“其实这也算不了什么,这种事本来就很平常的。” 宁儿一脸震惊,她忍不住道:“这种事还正常?” 萧泪血正准备开口回答,突然雅间的门推开了。 一个人提着一把剑径直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蜡白,他手中的剑细长。 他的全身已经湿透了。 似乎在这个雨夜他一直都站在秋雨中。 他用冷酷的眼睛看着雅间的每个人。 萧泪血的眼神变得非常严肃,他抬头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我们捅了麻雀的窝!”进来的人道。 “在什么地方?”萧泪血问道。 “熊姥姥的店。”进来的人道。 李清看着孤独蜡白的脸。 他再也不笑了。 因为他记得这两只麻雀! 第三百零四章:雨夜风波(二) 熊姥姥何许人也? 没有人告诉李清这个答案。 萧泪血只是告诉李清,这个地方你遇到了许多奇怪的事情。 于是马车带着李清走进了一个曾经熟悉的街道。 雨已经不下了,可秋日的寒冷依旧让人的心不曾感到温暖。 这是城南街道上的一家小店,店内小的只有三张桌子,椅子比桌子还要陈旧。 李清带着宁儿进来的时候,他看到坐在椅子上的一个人却一点都不俗。 这个人披着金黄色的披风,戴着一顶非常奇怪的帽子。 帽顶上没有耀眼的宝石,却有着一张鸟儿的嘴。 李清虽不正眼去看,他从鸟儿的喙上也看的出来,这就是一只麻雀。 这是用纯金打造的鸟喙。 这人干枯很瘦,脸上没有多余的一块肉,若是站在秋风中,猛烈的秋风肯定能将他从城南吹到城北。 汉子的身后笔直地站着两个人,他们的腰间系着很宽的腰带,在油灯的照射下,腰带的腰牌非常的醒目。 因为只要长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到上面的麻雀。 桌子上摆放着一把长剑,黑色的剑鞘。 站着的汉子他们手中的兵器很特别,好像是鸟儿的腿带着它们的爪子。 然而这绝对不是小鸟脆弱的爪子。 因为李清看得很清楚,它们乌黑发亮,显然是用纯铁打造的兵器。 跟着李清的宁儿很乖巧,她似乎忘记了自己曾经是西域的冷面罗刹,她在李清的面前像夜晚偷偷离开闺房的大小姐,她贴的很近,紧紧抓着李清的胳膊。 一个年老的咳嗽声从小店的厨房中传出,小店与厨房中间挂着淡蓝色的布子,布子也很陈旧。 但是却洗的很干净,没有一点的油污。 一个老婆婆掀开了布子,从里面走了出来。 在抬起脚的时刻,李清看了一双漂亮的绣花鞋。 李清想起了死去的孟婆婆,她不但穿着绣花鞋,而且还买着漂亮的绣花鞋。 这就是熊姥姥,这是她的卤肉小店。 熊姥姥带着慈祥的笑容盯着宁儿,微笑着道:“公子与媳妇想吃点什么?” 宁儿靠的李清很近,她几乎把自己贴在了李清胳膊上,她满脸羞红,就像是偷偷跟小情人约会的闺房小姐。 不愿意见到任何人。 李清憨憨一笑,有点腼腆地道:“听说姥姥的卤肉很香,我们。。我们想要一只卤制的鸭子。” “煮熟的鸭子飞不走,姥姥我这里刚好就有一只。”迈着有点蹒跚的脚步,熊姥姥走进了厨房的后堂中。 李清还没有来的急带着宁儿坐下,他听到了一声讥笑,讥笑声从站着的一个汉子嘴里发出。 “做鸭子的跑到这里吃卤鸭子,真是找对了地方。”其中的一名汉子脸上挂着淫笑。 坐着的人没有吱声,他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进来的李清跟宁儿。 他打量的很仔细,上上下下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地方,直到露出满意的目光,才厉声道:“闭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汉子立刻闭上了嘴,他的目光依然落在宁儿的脸上。 此刻鸭子没有送出来,熊姥姥也没有走出来。 李清客气地点了点头,带着宁儿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淡蓝色的布子又掀开了,熊姥姥的手中没有鸭子,而是提着一壶茶,拿着两个瓷质的茶碗。 迈着蹒跚的步子到了桌子前,细声道:“这么冷的天气,先要喝点热茶,小心漂亮的媳妇着凉!”装水的茶壶到了桌子上,茶碗已经放到了李清面前。 李清看到了一双很不普通的手。 这双手上没有任何的油腻,每一根指头都很细长。 李清的脑海中出现了喜欢抓小鸡的鹰,它的鹰爪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人已转身离开,熊姥姥的身影消失在了淡蓝色的布子后。 李清静静凝视她的身影半响,提起茶壶倒出了一碗茶,轻轻放在了宁儿面前。 就在这时,后堂的深处忽然传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李清的耳朵听得很清楚,这是一声狗的叫声。 奇怪的街道,奇怪的大黄狗! 李清的手按住了宁儿想要端起的茶碗,眼神中露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宁儿就坐在李清对面的椅子上,她非常讨厌站着的那两个男人。 若是她独自来到这个地方,她一定会掏出那两双不安分的眼珠子。 李清的手放在了茶碗上,宁儿的心中只是微微一怔,她很快明白了李清的暗示,她低着头什么也没有说。 后堂的狗只是叫了一声,接着就是一阵熊姥姥的训斥声。 也许是年龄大的人都喜欢唠叨,很久训狗的声音才落下,淡蓝色的布子再次掀起,里面走出了带着笑容的熊姥姥。 她的手中端着一个白色的磁盘子,但是盘子上盖住一块绣着蝴蝶的画布。 熊姥姥慢慢走到了桌子前,微笑着道:“这是一壶铁观音,你应该心疼你的媳妇,让她多喝一点热水。” 李清的目光中带着笑容,他很客气地道:“姥姥的鸭子还没有做好?” 熊姥姥柔声道:“人老了就是糊涂,鸭子今天已经卖完了,我留下的只有盘子中的这点卤肉,不知道公子是否喜欢?” 她的目光很柔顺地看着宁儿,似乎像一个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 李清忽然笑着道:“只要不是大黄狗的肉,我都喜欢。” 熊姥姥沉默了,她动了动脸上的皱纹才道:“公子真会开玩笑,姥姥只要一条狗,它可陪了姥姥很久,我怎么能舍得杀了它。” 李清明亮的眼睛黯淡了,他淡淡道:“若是还有一个婆婆在这里,她肯定会给我留着一只鸭子。” 熊姥姥静静凝视着李清少许,展颜一笑道:“这里只有一个姥姥,怎么会有个婆婆?” 李清也笑了,他笑着道:“这位婆婆的绣花鞋做的很好,她喜欢在这个街道上买绣花鞋子,姥姥肯定认识她。” “哦!”熊姥姥应了一声。 接着,她又道:“今天没有鸭子,可姥姥有一样东西,公子肯定喜欢。” 白色的瓷盘子放到了桌子上,熊姥姥的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她的手慢慢掀开了盖在盘子上的大红画布。 两只拔光毛的小鸟出现在了桌子上,宁儿的脸色瞬间苍白了。 李清的胃开始翻滚,他恶心的想吐。 但是熊姥姥依然在笑,她阴森森地笑着道:“公子可知道这是两只麻雀,秋天的麻雀应该是最肥的时候,这本是他们生活最美好的时候。”李清强忍住自己,他的脸色开始变得寒冷了。 熊姥姥的神情忽然又变得黯然了,她叹息着道:“我不讨厌秋天,我很喜欢秋天的麻雀。” 没有等到李清说话,她突然伸出了鹰爪似的手指,抓起了盘子中的麻雀尸体,放进了嘴里。 李清立刻听到了咀嚼的声音,他彻底无法忍受了,他胃中的酒开始涌出。 宁儿的身子已经离开了陈旧的椅子,她从小店的门里冲了出去。 没有人能忍受这种血淋淋的残忍。 毕竟李清是一个正常人。 涌到胸口的酒李清强忍着咽了下去,他看着熊姥姥的脸。 这仿佛就是一张死人的脸。 死人的脸色绝不会有好看的,这张脸没有血色,尤其狰狞,一双凶狠颤的眼睛,仿佛失去了人性。 麻雀的尸体留着血,鲜红的血。 李清用手扣着鼻子,他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忽然间,李清露出了笑容,他看到熊姥姥用手擦去嘴角的血时,大声笑了起来,他的神情让熊姥姥很惊讶, 李清直接拿去了剩余的一只麻雀尸体,放在了口中,他的嘴角也流出了鲜红的血,但李清没有擦去。 直到麻雀彻底在他的嘴里消失,他才停止了自己的笑容。 他的举动,不但把熊姥姥镇住了,小店里的三个男人也看傻了眼睛。 李清用手擦了擦嘴角,他冷笑着道:“不错,味道果然不错。” 熊姥姥沉默了一阵,她的目光又变得温柔了,她笑着道:“果然是血衣门的李少主,胆量就是不小。” “这么好的麻雀肉,李清自然应该品尝,若不然辜负了姥姥的一片美意。”李清悠然一声道。 熊姥姥阴沉沉地一笑:“李少主果然名不虚传,就不怕姥姥的麻雀肉汁中有毒?” 李清嫣然一笑,道:“若是坐在那里的麻雀有毒,我还相信,姥姥的麻雀有毒我却是不相信。” 熊姥姥声音一沉道:“为什么?” “因为这个夜晚你还不想杀了我!”李清看着熊姥姥鹰爪般的手指。 看似走路蹒跚的熊姥姥目光变得有锐利了,她的身子猛然倒退,身法却是非常的灵活,她的身影已到了后堂的门口。 李清竟然动也没有动,他微笑着看着熊姥姥。 长长叹气一声道:“我很喜欢姥姥的大黄狗,它的确是一条很不错的狗。” “都说今日的李少主聪明似如昔日的陆小凤,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熊姥姥正色道,她盯着李清的手, 然而此时,李清的手中什么也没有,他的手中并没有拿着剑。 “陆大侠也是李清心中的偶像,可惜我是李清,他是陆小凤。”李清的手中没有剑,他却站了起来。 他的脸上带着非常自信的笑。 熊姥姥看得非常清楚,站起来的李清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一把小刀,这把小刀在李清的手中看起来非常地普通。 “你不是昔日的小李飞刀,况且你的手中只有一把刀。”坐在桌子上的男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李清冷笑着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一只麻雀?” “我是金麻雀!”坐着的人道。 小店内顿时涌出了一股杀气! 第三百零五章:雨夜风波(三) 客栈外。 崔四娘打着油纸雨伞已站了很久。 她不时向着醉仙楼的方向看上一眼。 可惜自己要等的人始终没有出现。 崔四娘在夜晚的秋风中叹了一口气。 同样都是一个姑娘,为什么小蝶见到了袁宁儿,会瞬间变得十分的小心?她的心中不是很明白。 自己也是一个女人,她很理解小蝶的心思。 怎么说袁宁儿跟李清的关系,大家已经晓得,她的心里即便装着李清,但是在袁宁儿的面前,也要显得很有分寸。 毕竟女人吃起醋来,大脑都会变得特别灵光,甚至能从一片树叶中,联想到一片大森林。 更何况袁宁儿名号是冷面罗刹,若是她真发起狠来,受伤的人自然还是小蝶。 崔四娘当然不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她回头看了看客栈。 客栈的门关着。 崔四娘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没有推开门。 因为客栈内出现的这个人,让她的心一直忐忑不安。 这个人进来的时候,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他对着崔四只是点了点头。 懂事的崔四娘便拿起油纸雨伞离开了客栈的屋子。 这一点崔四娘非常清楚,男人的秘密只能男人知道,若是只是为了喝酒,这个人轻易不会来找崔四。 门还是打开了。 崔四娘看到了崔四。 他的目光严峻,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刀,他穿着紧身黑衣。 这是崔四的刀,已经封存了很久。 可是今天他再次拿了出来,足以说明他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没有任何理由与解释,崔四离开了客栈。 崔四娘看的很清楚,客栈的屋子内只留下了一个人。 “高掌柜!”崔四娘走了进来,她看着屋子里的高迁。 “你留下,他去!”高迁喝了一口茶,茶杯举在手中。 崔四娘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因为高迁的话就是一道命令,他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 “关上门,我们等他回来。”高迁再次命令道。 在门关闭的那一刻,他看到黑夜已经隐藏了崔四的身影。 漆黑的夜,路上没有行人,四周一片安静。 崔四的身影出现了一条街道上,他的眼睛在夜色中变得特别锐利。 他的鼻子在动,只要有一丝异样的气息,他都绝不放过,此刻崔四就像一条追踪敌人的犬。 在安静的街道中,崔四看到了一间屋子内闪着灯光,一个熟悉的人影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在房间外的街道上不停地咳嗽着。 崔四皱了皱眉头,箭一般窜了过去。 到了这个女人的跟前,崔四止住了脚步,他已看的非常清楚,这个女人就是袁宁儿。 宁儿看到突然出现的崔四,她露出了惊奇。 崔四的手放在嘴边摆了摆,宁儿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举起一根手指指了指街道旁的小店,崔四立刻明白了。 李清就在这家小店中,这家小店的主人就是熊姥姥。 崔四没有再去看袁宁儿。 他仔细看了看四周,四周很安静,再也没有一个人来到这里。 崔四认真地听了听小店的里面,可小店里这时仍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他轻轻走到了小店的门口。 他的身子在门口一纵,身影又消失了。 不久,他的身影出现在了小店的后院,后院中的几间屋子一片漆黑。 只有小店后堂的灯光透过窗户,隐隐约约闪动着一丝亮光。 崔四知道高迁没有猜错,幽灵的人果然是在这里落脚,因为孟婆婆曾经就在这里出现过。 还有一个书生。 崔四的行动很快,他也很小心,静静地听了一会,他确定后院中没有其它的人,他的身影轻轻落到了地上。 地面上铺着的是烧制的青砖,细雨没有堆积出小水坑。 几个起落他的身影便到了后院的一间屋子前。 就在这时,屋子里突然发出了声音,是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的声音。 接着,屋子里点亮了油灯。 “你现在就要走?”屋子里的女人道,这个声音崔四有点熟悉。 “我在这里不能呆得太久,不然他们会怀疑我的。”男人的声音非常陌生,崔四感觉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不久,崔四听到了他们穿衣服的声音,不时女人还发出几声浪笑。 崔四看了看房间的屋顶,他的身子再次一纵,他已到了屋顶之上。 门很快打开了,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环顾四周看了看,走到了后院的墙边。 或许是他的脚突然碰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发出了一个声音,男人立刻纵身而起,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声音让屋子里的女人走了出来,她看到男人消失的身影,轻笑着自语道:“就这么个胆量,也敢来这里找老娘。” 女人来到后院的墙边,瞧了一眼,她从地上拾起了一根棍子,回头看着自己走出来的房间,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的疑惑。 屋子里的灯光很亮,崔四在夜色中看清楚了女人的脸,她居然是千面妖狐苏琴,她居然还活着? 苏琴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她的目光落在了小店的后堂,后堂里就在这个时候,传出了几声狗叫。 “该死的大黄狗,小心老娘哪天阉了你,就你的声音最多。”苏琴又嘟囔了几句,她来到了后堂的窗户前,竖起耳朵似乎在听里面的声音。 可惜后堂内除了大黄狗的声音,她什么也没有听到。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过后,苏琴走进了自己离开的屋子,她低着头,转身去关打开的门。 她的手在伸出去的那一刻,忽然又停住了。 虽然她低着头,但是她看了门边上有着一双脚,这是一双男人的脚。 在脚的旁边立着一把刀,刀在房间里发着明亮的光。 苏琴的眼睛瞪得好大,她抬头已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崔掌柜。。。。” 她只说出了三个字,就立刻停住了嘴。 因为她发现崔四的目光冷的吓人,他正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苏琴。 刚刚离去那个男人送来的温暖,顿时完全消失了,苏琴瞬间感觉自己的心已完全凉透了,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他是谁?”冰冷的崔四吐出了三个字。 “他。。。”苏琴似乎非常害怕这个人,她只吐出了一个字。 看着崔四手中的刀,她似乎还在犹豫中, 但是看着崔四冰冷的眼睛,苏琴目光中的惊惧之色更浓,她的嘴角不停地在抽动,可还是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崔四没有在问,他走进了房间中,他仔细环顾着这间屋子,这是一个女人住的房间,房间内充满了颜值的味道。 房间中有一张圆圆的桌子,崔四走到桌子旁,他手中的刀放到了桌子上,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桌子上有着一壶茶。 崔四又伸出手,摸了摸茶壶,茶壶中的茶水依然是热的。 白瓷烧制的茶杯就在桌子上,崔四端起茶壶,倒出了一杯茶。 他转到跟门対直的方向,很安心地坐了下来。 他的眼神看了看打开的门,又看了一眼站着的苏琴。 门关上了。 苏琴慢慢走到了圆桌前,她的眼睛中似乎看到了一种希望。 因为眼前的崔四也是一个男人,而她是一个女人,女人在夜晚的时候,更懂得一个男人的心在想着什么。 就在她的手来到自己衣衫衣扣的时候,崔四突然又说话了,他冷冷地道:“若是你认为我是你想象中的男人,你可以这么做,不过。。。” “不过什么?”苏琴不相信世上还有看到女人不动情的男人,可她的手却不敢动了。 因为她在崔四的眼睛做没有看到一个男人的冲动,只有冷漠跟杀气。 崔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他慢慢放下了茶杯。 刀瞬间离开了桌子。 房间中刀光闪动。 瞬间刀光又停止了。 苏琴闭上了眼睛,她在刀飞起的那一刻闭上了眼睛。 可是她没有感觉到疼痛,她只感觉刀带着风在自己的身上划过。 惊诧中苏琴睁开了眼睛,她忽然感到了一阵冷,她的双手快速抱在了自己的胸前。 “既然你喜欢这个样子,我可以满足你。”说话的是崔四,崔四盯着苏琴的眼睛。 苏琴看到自己的衣衫开始慢慢滑落,衣衫已变成了布条,轻轻落在了她的脚旁边。 还有如此快的刀?苏琴的心彻底绝望了。 她的手只护住了留在胸前的肚兜,衣衫完全离开了她的身体。 崔四的手端起了茶杯,他的眼睛却没有离开苏琴,他坐在那里,看着没有衣衫的苏琴,居然还是面不改色。 “我问,你必须回答,小店中有几个人?”崔四发出来的声音很沉稳。 在他的眼睛里,没有衣衫的苏琴只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女人。 苏琴像是吓傻了,她使劲点着头,颤声道:“四个!” “一个是熊姥姥,还有什么人?”崔四道。 “金麻雀,还有他的两个随从。”苏琴小心回答道。 她的眼睛直直看着桌子上的刀,仿佛这把刀随时都会再次飞起。 “他们是幽灵的人?”崔四又道。 苏琴没有说话,她点了点头。 “离开的男人是活死人身边的人?”崔四再一次问道。 这次苏琴还是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点头去承认。 她忽然间露出了怪异的笑。 崔四听到后院外突然传了脚步声,这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走路发出的声音很大,每一步都非常有力。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第三百零六章:血染长街 门外忽然传进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她不是一个有用的人,你应该来问我。” “你可以进来回答我!”崔四抬高了自己说话的声音。 门打开了。 苏琴脸上的笑变得僵硬了。 夜晚中苏琴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被剥了皮的藕,在房间中任由男人的目光肆虐,然而自己却不敢去反抗。 进来的人是萧泪血,萧泪血的目光在苏琴的身上没有停留,他径直走进了屋子,径直走到了崔四的跟前,坐了下来。 像苏琴这样风流的女人,去勾引一个身体健全的男人,据说就是她最大的本事,此刻,她却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因为眼前的两个男人对她的存在,仿佛根本不在乎,她就是夜晚房间中的空气,甚至连让男人呼吸的资格也没有。 苏琴眼巴巴地看着两个男人,她心中渴望他们能瞧上自己一眼,那怕只是一个眼神,或许今晚自己就有了生存的希望。 但是两个男人在目光相聚的时刻,他们互相笑了笑,坐在了圆桌旁,每个人的手中端着一只茶杯。 他们没有说话,苏琴自然不敢说话。 苏琴的一声中遇到过无数的男人,无论这个男人跟自己有着什么样的关系,她都不在乎。 不管这个男人是和尚,还是秃子。 不管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公公,还是自己丈夫的朋友,只要你有足够的银子,无限的权利。 在黑夜中她都会把这个男人当作自己的挚爱。 无限的私欲让她彻底忘记了自己,她的心中只知道自己就是一个女人。 女人能拥有的一切欲望,她都喜欢,哪怕是沦落自己的底线。 何况此刻她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了底线。 苏琴几乎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可是他们似乎已忘记了她的存在,他们品尝着桌子上的茶。 终于,苏琴无法忍受自己。 就在这时,崔四突然开口了,他言道:“萧大侠以前似乎没有来过这里?” 萧泪血放下手中的茶杯道:“从来没有。” “走出去的男人萧大侠是否看到?”崔四道。 “孤独等着他,今晚就是他的归宿。”萧泪血道。 苏琴听到孤独名字的时候,她的心开始颤抖,因为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他的剑细长,他的剑能用最快的速度穿过一个人的喉结。 苏琴知道孤独要等的人已离开了房间。 在恍惚之中,苏琴的眼前顿时出现了可怕的一幕。 孤独就站在街道旁一棵树下。 夜晚的细雨已经不下了,乌云已散去。 冰冷的月亮挂在天上,宛如细雨后的街道一样冰冷。 一个男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他等这个人已经很久了。 男人的身体似乎有点疲惫,但是他的脸上却带着笑,他好像还沉浸在刚刚的喜悦中。 他把自己身上的披风整理了一下,把手中的剑看了一眼。 他迈开了自己的步子,沿着空旷的街道开始行走。 他想尽快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他的房间中。 在街道的中央,他突然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的手中提着一把剑,人就像一座雕塑般屹立在街道的中央。 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看了看四周,街道中没有任何行人。 他顿了一口气,走进了站在街道中的孤独,在五步之处他停住了脚步。 他已清楚地看清了对方的脸,街道中的人脸色蜡白,月色中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一丝的血色。 他的剑就在手中,细长。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鬼门中的孤独!”男人看着孤独手中的剑。 “你能认识我,果然不简单。”孤独的脸上还是一点表情也没有。 “你知道我是谁?”男人用手解开了披风的带子,披风滑落到了地上。 “从万蝶山谷来到这里,你找到了一窝麻雀,可惜我不喜欢这些人,我讨厌麻雀。”孤独道。 男人的嘴角动了动,他没有否认孤独的话。 抬起头他看着孤独的眼睛,孤独的眼睛里带着凶光,他盯着这个人。 无论谁被这样的眼睛盯着,都一定觉得心中很不安。 男人顿了一口气,道:“你等在这里就是为了我?” “你应该跟活死人呆在一起,若是没有他我们也找不到你。”孤独忽然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太多了。 “哦!”男人应声道。 在话音落下的时刻,他的手已动,剑已出鞘,他的剑直刺孤独的咽喉。 他的武功并不弱,只是今晚不是个好时候,他在房间中缠绵的时间太久了,温柔让他失去了不少的体力。 他的剑术本来又狠、又快、有准。 若是在往日,很少给别人留下还击的机会。 只是今天的他还不够快。 快只是一个瞬间的感觉,只要自己的体力无法达到预料的结果,一切都会在眨眼间改变。 尤其他今天遇到了的人是孤独。 孤独的剑下,不喜欢留着活口。 即便这个人什么都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回答。 但是他已出手。 出手就代表着瞬间可以决定生死。 男人似乎没有看到孤独在动,他相信自己的剑已经够快了,剑在出手的时候,他仿佛已看到孤独的咽喉处冒出了鲜血。 但是孤独确实动了,他的剑早已动了。 男人看到自己眼前孤独的咽喉突然消失时,他知道了谁的剑是最快的。 男人感觉到自己的喉结开始发热,他想说出好快的剑这几个字,但是他发觉自己的声音停止在了自己的喉结之处。 孤独的剑已穿透的他的喉结,孤独的眼睛盯着他的眼睛。 “厉无情!你不该拔出你的剑。”这是孤独的声音。 男人的眼珠子开始凸出,他的内心很想再问一句,为什么会猜到自己的名字?可惜他永远没有机会问出来。 孤独发出了冷笑。 这里发生的事情,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现在懒得不想再看厉无情一样。 于是他拔出了刺在咽喉处的剑,剑滴着血。 厉无情至死都没有明白,孤独为什么会在这里等着他?这绝对不是一次巧合,这样的巧合没有人会相信。 孤独的手中再次提着剑,他看着街道远处的光亮,迈开了自己的步子。 他知道此刻发出光亮的地方,仍然有一个人在等着他。 小店后院的房间中。 苏琴被一个男人的声音震醒了。 “花和尚说的没有错,这个女人留着的确有点用处。”萧泪血道。 苏琴忽然听到了希望,她虽然害怕见到花和尚,但是眼前的萧泪血实在太可怕了,能从她的嘴里听到用处两个字。 似乎很难做的到。 “萧大侠的消息很准,高掌柜告诉我,少主在这里。”崔四道。 “是!”萧泪血道。 “我以为少主会遇到幽灵的主人,可没想到我却碰到了一对野鸳鸯。”崔四的脸上带着冷笑。 但是他依然没有去看剥了衣衫的苏琴。 “我也希望如此,所以让你们的少主先到了。”萧泪血说道。 不过他的目光转了过来,他盯着有点发抖的苏琴,他的目光中没有一点的邪恶,他的目光只有冷酷。 “你最好到床上躺在被子里,若是留在这里,也许我会改变自己的想法。”萧泪血缓缓道。 苏琴怔了怔,这句话虽然让她的腿都在发抖,但是这是一次可以活命的机会。像这样的机会她绝对不会放过。 萧泪血与崔四没有人再去理她。 这种不理会,其实也是对她的一种折磨,对苏琴来说,一个女人躺在被子里,裸露着身体。 眼前就有着两个男人,两个健壮的汉子,可他们偏偏选择了熟视无睹,对她来说,这种折磨简直就是对一个女人的侮辱。 可她又无法去改变,此刻她甚至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人性的摧残,让她躲在被子中只能瑟瑟发抖。 萧泪血转向了崔四,他道:“其实活死人也活得跟我一样,我们都不相信自己的身边有人背叛自己。” 崔四闭着嘴,他没有回答。 朋友的欺骗,本是一个男人最伤心的一刻,无论寻找什么样的借口,背叛都是令人心痛的。 “他一直也在寻找这个人。”萧泪血又道。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崔四问道。 “在他出手要杀李清的那一刻,他已经发现了。”萧泪血道。 “他要杀我们的少主?”崔四的眼睛露出了吃惊。 “因为有一个女人告诉他,你们的少主就是幽灵的主人。”萧泪血道。 “这就是一个谎言,这样的话他也相信?”崔四额头的青筋已暴起,他自己决然不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他当然不相信。”萧泪血沉吟着道。 “但是他还是出手了。”崔四带着怒气。 萧泪血却显得很坦然,发生过的这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沉默了很久,等到崔四的心情安定了下来。 “出手的人还有苏海,他也想杀了你们的少主。”萧泪血又言道,他的话再次把崔四惊呆了。 李清在万蝶山谷中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他们一定是疯了。”崔四喃喃自语道。 他无法理解萧泪血这句话中的意思。 “现在你可以去问他了。”萧泪血又道。 “谁?”崔四道。 “你们的少主李清。”萧泪血道。 崔四的眼睛看向了门外。 他的心中一直很奇怪,自己来到这里这么久,为什么小店中一直很安静? 难道自己的少主李清已不再小店中了? 萧泪血突然站了起来,他转身到了屋子的门口。 门打开了。 门外留下了他的一句话,“该出手了!” 崔四从打开的门,看着小店。 小店的油灯亮着。 他相信李清一定还在里面。  第三百零七章:生死赌注 小刀就在李清的手中。 小刀就像是一条七步小蛇,在李清的手中转动着。 刀尖仿佛就是小蛇的蛇信,只要飞出,就能钻进一个人的喉结之中。 所以,从李清拿出小刀的那一刻,小店中没有一个人动。 李清的另一只手,不时轻摸刀锋,刀锋冰冷。 但是李清的心却似慢慢热了起来,他不愿意去杀一个无辜的人,可这里的人却不一定愿意让他活着。 他用脸色的沉稳压制着内心的焦急。 他也在等待着一个人,只要这个人出现在了小店中,他的心才可以放得下来。 他能走得了吗? 当然不可能,因为李清看到自称金麻雀的人,他的手在蠢蠢欲动。 桌子上的剑位置摆放的恰好,只要金麻雀的手一伸,剑就会离开剑鞘。 但是李清的手中却有着一把小刀。 小店中的任何人都可以看的出来,这是一把飞刀。 它到底会有多快?没有人知道这个答案。 可他们都知道李清的剑很快,一个能把剑用得最快的人,他若是掷出了飞刀,速度肯定也不会慢。 这个道理什么样的人都懂,所以没有人愿意拿着自己的生命去一试。 毕竟生命对任何人都只有一次。 金麻雀看着李清手中的小刀很久,忽然奇怪地问道:“你的手中应该提着一把剑,剑呢?” “送给了你们的客人?”李清回答的很含蓄。 “客人?”金麻雀不解。 “这位客人应该问问姥姥,她是个好客的姥姥。”李清很幽默地回答着。 熊姥姥冷笑了一声,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后堂中突然传出了大黄狗的叫声,她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因为狗的听力永远要比人灵敏,它的叫声已告诉小店里的人,在小店的后院中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会是谁?却没有人晓得。 此刻,当然小店中的人也不会走进后堂去瞧一瞧。 毕竟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后背留给李清,虽然他们猜测,李清是一个不会喜欢从背面袭击人的人。 “李少主果然不一般,来到这里的目的很特别。”熊姥姥猜出了李清不愿意动手的原因。 他在等待走进后院的那个人。 李清的手中没有剑,但是他依然很沉稳。 熊姥姥忽然发现,没有剑的李清,其实远比拿着剑的他更要可怕。 这是一个男人独有的城府,这种城府深的非常可怕。 因为他的手中没有剑,这样会让任何一个对手戒备的心都会放松,他正在利用着对手的放松。 “我对姥姥的客人非常好奇,其实他应该可以做我的朋友!”李清加重了朋友这两个字的声音。 “为什么?”熊姥姥忍不住问道。 李清黯然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我的剑在他的手中,现在应该又送给了别人,这种朋友我不太喜欢。” 熊姥姥也叹了一口气,她叹息道:“这就是你在山谷中送给他剑的原因?看来他实在是太笨了。” “一个喜欢立功的男人,其实也不是一个坏习惯,只是他选错了对象罢了。”李清淡淡一声。 熊姥姥慢慢摇了摇头,她似乎在为这个人开始惋惜。 或许她的心中已经明白,这个人已走进了李清布置的一个圈套。 可是此时她面对的是李清,自己根本无法去阻止走进圈套中的这个人。 熊姥姥皱皱眉,冷声道:“看来你们已做好了准备,今天要在这里杀了我们?” 李清却摇摇头道:“我没有这个准备,也不希望在这里杀人。” 熊姥姥瞧了金麻雀一眼,然后才到:“可是你今天非杀不可。” 李清苦笑了一声,算是一个回答。 这时,金麻雀道:“现在你的手中没有了剑,只有一把小刀,即便你的小刀胜过小李飞刀,我们有四个人,现在也没有可以逃脱的机会。” 李清再次黯然叹息道:“我好像确实没有这个机会。” 未等的金麻雀开口回答,李清快速接着又道:“你怎么确定我的身上只有一把小刀?” 这次金麻雀确实无法回答,因为他实在无法确定李清的身上有着几把小刀。 熊姥姥却冷笑一声道:“李少主的传奇的确很多,但我知道你有一个习惯不太好。” 李清的心中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自己有个坏习惯。 “什么习惯?”李清忽然笑了,他笑得很特别。 “江湖中的人都知道,李少主不喜欢去模仿别人,虽然你的剑传说最快,但是没有人说你喜欢去用飞刀。”熊姥姥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她的脸上露出奸笑。 瞬间她脸上的皱纹似乎都消失了。 李清却悠然地言道:“我认识一位朋友,她恰好喜欢用刀,有空的时候我跟着她学了几手。” 宁儿没有走回客栈,可是熊姥姥瞧了一眼小店的外面,她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她是袁宁儿,她的手中确实有着飞刀。” 李清的心里暗自一愣,这个熊姥姥实在是不简单,她能从自己的说话中判断出宁儿的身份来。 于是李清点头承认。 岂料熊姥姥接着叹了一口气道:“这个姑娘就不该来到这里,她应该留在西域的家中。” 李清不能在笑了,他看着熊姥姥,过了很久,才道:“姥姥好像晓得西域许多的事情,不妨现在一股脑都告诉我,也许我能改变自己的想法。” 熊姥姥却绷着脸道:“你还是太年轻了,许多的事情,还是不知道为最好。” 李清沉默了。 因为在他的心中,西域总是有着许多的疑惑,宁儿到底是不是青莲山庄的人?他无数次想开口去问。 但是就在开口的那一刻,李清还是忍住了自己,他始终抱着一个愿望,宁儿跟青莲山庄没有任何的关系。 此刻,熊姥姥似乎想对她说出什么,但又没有说出来,他心中的疑问更多了。 “你们走,我不想在这里杀了你们。”李清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不想再宁儿的面前,变成一个没有人性的杀手。 “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找到了你们想找的人,现在居然想离开这里?”熊姥姥脸上露出了怒色。 李清冷酷了,他道:“说下去。” 熊姥姥接着道:“若是姥姥没有猜错,后院中的客人已经死了,你们不但找到了他,而且还杀了他。” “这对我有什么样的好处?”李清道。 熊姥姥盯着李清的眼睛,冷笑着道:“山谷中你将剑交给他,其实是故意的,你与活死人在下着一场赌注。” 李清淡淡一笑,缓缓道:“其实我感觉姥姥也很聪明。” “这把剑若是离开了他的手,足以证明你们的判断是对的,所以你们必须等这个结果。”熊姥姥接着道。 李清道:“然后呢?” “你的心中很清楚,剑即便到了我们的手中,没有了你,我们依然什么也得不到,这把剑始终还会回到你的手中。”熊姥姥道。 李清再次道:“然后呢?” “你们却接着这个机会,找到了隐藏在活死人身边的人。”熊姥姥把自己的手搓了搓,她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李清手中的小刀。 李清点了点头,冷笑一声道:“他是活死人身边最亲近的人,而且也是最好的朋友,当然上官先生知道他本身存在的弱点。” “于是在仙子说出你是幽灵的主人时,活死人对你动了手,给他造成了一个假象,他居然也相信了。”熊姥姥叹息道。 李清也叹息着道:“这是姥姥的想法,姥姥既然这样以为,我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若是他还能活着,希望他明白这个道理。”熊姥姥说话的时候,听到小店门发出了咯吱声音。 同时一个男人的声音接住了她的话题,道:“这是熊姥姥的希望,可惜他已做不到了。” 李清要等的人终于进来了,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剑细长! 孤独仿佛是算好了时间来到了这里,他进来的也是刚刚好。 小店中熊姥姥用带着皱纹的眼珠子看着孤独,因为此刻孤独正在打量着她,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一只准备上锅卤制的鸭子。 熊姥姥一点都不喜欢这种看人的眼神。 孤独的衣服上带着鲜红的血,血似乎还没有凝固,它是新鲜的,可孤独的脸色蜡白。 熊姥姥冷声道:“你怎么找到了这里?” “因为我长着两条腿,它可以走路,恰好我又闻到了卤鸭的味道。”孤独道。 熊姥姥阴笑了一声道:“今天的生意有点好,现在已经没有了。” 孤独却道:“卤鸭没有了我不在乎,只要有东西吃就可以。” “夜深了,小店中已没有可卤制的东西了。”熊姥姥道。 “其实东西倒是有,这要看熊姥姥是否愿意去做?”孤独道。 熊姥姥忍不住问道:“什么东西?” 孤独的眼睛看向了金麻雀,他一个字一个字缓缓道:“三只麻雀!” 熊姥姥不在开口问了,她已晓得孤独的来意。 而且小店中只要能呼吸的人也都能听懂这句话。 同时熊姥姥也看得出来,孤独已带着杀心,从孤独手中的剑,她仿佛已闻到了血腥之气。 熊姥姥的眼神飘向了金麻雀。 金麻雀的脸变得非常难看,没有肉的脸在发青,他要比任何人都懂得孤独的这句话,虽然这句话说着三只麻雀。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秋天的麻雀最肥。 但是任何一只麻雀都不喜欢被人卤着吃! 何况还是一个人! 一个名字叫做金麻雀的人! 第三百零八章:一声叹息 这个世界上真敢拼命的人并不多,真正怕死的人也不少。 若是一个人已晓得自己的归宿,他求生的欲望会变得更加强烈。 尤其是一个本来健健康康活着的人。 金麻雀身后站着两个人,李清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但是他晓得这两个人的名字一定跟麻雀有着关系。 不然他们在听到孤独的话时,不会变得如此冲动。 李清不喜欢冲动的人。 孤独当然也不喜欢。 在看到这两个人带着恶气冲向孤独的时刻,李清黯然心中叹息,今晚的这两个人,或许会变成真正的卤麻雀。 鸟爪似的铁器伴随着其中一名汉子的怒喝声已飞出,“你这是在找死!” 人跟着鸟爪在动,李清摇了摇头。 因为他实在不想看到最残酷的一幕。 这就是孤独的剑,刺穿这名汉子的喉结。 汉子还没有冲到孤独的面前,孤独的身影已冲了出去。 于是汉子看到了一个不要命的人。 孤独手中的剑在剑鞘中,他的手举起了带着剑的剑鞘,只是没有拔出来。 飞出的鸟爪铁器,直直打在了孤独的剑鞘上,孤独的目光是冷酷的,他的冲出的脚步并没有被阻止。 李清看的很清楚,这次孤独伸出的是一只拳头。 汉子的脚步没有来得及停住,但是他还是在小店中停住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了一只飞来的拳头,这只拳头的速度很快,他根本没有可躲闪的机会。 拳头阻止了汉子的脚步,同时所有人听到了鼻骨断裂发出的生意。 还有汉子的惨叫声。 汉子又飞回了自己离开的地方。 不过跟前面不同的是,他的脸已变形。 小店中地方本来就不是很大,这名汉子被孤独的拳头打到在地,靠在了小店的角落里,已昏死过去。 剩余的一名汉子,情绪虽有点冲动,他还是强忍住了自己。 此刻,孤独的声音在小店中回响,“我最不喜欢你这样的人!” 孤独的身影又退回到了小店的门口,门是打开的。 这时夜已经深了,街道上不见行人,灯光更加寥落。 阴惨惨的夜色,笼罩整个街道。 门外的宁儿,没有人看到她的身影。 后堂处的熊姥姥一直没有动,此刻她的眼神却闪了闪。 因为熊姥姥这时,又听到自己后堂的窗户好像哐的一声,碎了。 她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已晓得后院的人已从后堂走了进来。 可是自己的大黄狗却没有叫,它似乎也吓破了狗胆。 等待中没有机会,这个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懂,若是等待后院的人从后堂走进了小店中,这个狭小的地方,绝对没有可生存的机会。 突然间,熊姥姥看似蹒跚的不定的脚,在地上跃起。 她的手里忽然间爆射出十余点寒星,这是女人最喜欢用的绣花针。 寒星对着门口进来的孤独。 李清在看到寒星射出的时刻,看到金麻雀已拔出了手中的剑,身子与剑已融为一体,直直向着自己飞来。 他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开始动手,他们选择的对手是两个人。 孤独在看到熊姥姥手动的瞬间,也看到了逼来的寒星,它已封住了自己前进的路,他只能选择退出。 金麻雀身边的汉子也没有等待,他的身法虽然有点慢,可他手中的兵器并不慢。 鸟爪似的铁器也飞向了李清。 他们的配合相当的绝妙,简直没有人能够抵抗,没有人能够闪避。 他们是幽灵的人,幽灵中只有杀手,李清从未亲眼看到过他们杀人。 但是仅从眼前的配合中,李清就可以断定,没有人可以从这样的配合中逃出。 孤独退出的时刻,李清看得很清楚,熊姥姥几乎是同一时间跟着冲了出去,他本想去阻止。 但是他明白,熊姥姥选择的这一击是最恰好的时机。 门内走进了一个人,同时后堂中又发出了声音。 这是个最能分散人注意力的时机,在这个时机中出手,只要一出手,对方只有选择防备。 不然自己绝对没有任何退路。 随着剑飞出的金麻雀,似乎也相信这个道理。 他的剑狠毒。准确,速度也很快。 他相信自己剑的势力,能够在瞬间为自己寻找到一条生路。 若是等到后堂中的人走出来,自己肯定会真正变成笼子中的金麻雀,任由他们宰割。 他也不想让自己变成真正的卤麻雀。 当然这只是金麻雀自己的想法,他但愿自己的想法能够顺利实现。 于是他在拔出自己剑的时刻,心中不再犹豫,他很清楚后院的人肯定会比眼前的李清难缠。 因为李清轻易不会动手去杀一个人。 虽然这是一种侥幸心里,但他依然愿意去赌。 只要自己赌赢了,就能看到明天的日出。 或许还能走进万花楼中,约上一个花魁,听一段自己熟悉的曲调,喝一口万花楼的桂花酒。 剑在没有风的小店中划过,带着风声。 眼前的李清本来站在一张桌子前,可是剑到了时候,金麻雀没有见到李清的人,他的身法实在是太快了。 李清的身影向后退去,他在到了小店墙壁时,身子顺着墙壁而上,像是一只壁虎,贴着墙壁就到了屋顶。 金麻雀身后的汉子紧跟着他,他也想把自己的身子跟着熊姥姥飞出去。 可他看到了依然跟金麻雀一样,李清消失了。 他比金麻雀先听到了一声冷笑。 这声冷笑不在自己的前方,而是在自己的后面。 他不用回头都可以猜得出,李清从屋顶已到了他的身后。 可他不敢回头,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此刻回头,他一定你能看到李清的脸,当然还有他手中的那把小刀。 不大的小店,门也是不大。 孤独的身影退出门的时候,熊姥姥也到了门口。 她的身子只是刚刚踏出小店的门槛。 黑夜的月光下,她还是看到一个不愿见到的姑娘。 这个姑娘她才是李清手中小刀的主人,她才会使用飞刀。 熊姥姥记得姑娘的名字叫做袁宁儿,她是西域来的冷面罗刹。 她既然喜欢用飞刀,此刻她必然会飞出她的小刀。 于是熊姥姥飞身出门的那一刻,宁儿手中的飞刀已经飞出。 飞刀瞄准的人必然是熊姥姥。 没有前进的路,必然只能后退。 可是小店实在是太小了,除了可以坐人的桌椅,人可以移动的地方很狭小,退回来的人速度又是特别的快。 熊姥姥的手是喜欢用暗器的手,看到扑面而来小刀,她想去捉它。 可是她不晓得宁儿的脾气,只要她开始动手,她才不愿给对手留下可以反击的机会。 何况李清还在小店中。 只要敢对李清动手的人,宁儿认定就不是一个好人,不管她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 熊姥姥伸出手想接着第一把飞刀的时刻,袁宁儿的手中的飞刀又再次飞出。 除了她留给李清的那一把,剩余的她全部送给了飞出来的熊姥姥。 门外的夜色更阴森,雨夜之后的风也更冷。 熊姥姥的手确实接住了一把飞刀,可是飞来的小刀有着四把。 剩余的三把是从上下三个方向直袭而来。 此刻,即便是武功很高的人,在这个时候,也只能选择后退。 可惜熊姥姥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人,这也是一个想冲出房间的人,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剑。 这把剑本是刺向李清的,可李清的身影消失了,他只能提着剑向前冲。 金麻雀做梦都没有料到,突然冲出去的熊姥姥,却忽然又退了回来。 他只能看到熊姥姥退回的身子,当然看不到宁儿飞出的小刀。 在这个瞬间,熊姥姥更没有机会对着金麻雀去说。 熊姥姥的年纪虽然大,可是她的耳朵十分的灵敏,她在后退中已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尖叫声。 这是金麻雀发出的惊叫声,他想收回刺出去的剑。 熊姥姥的身子开始下沉,她缩了下去,几乎是缩成了一团。 于是金麻雀看到了宁儿飞门外射出的飞刀。 任何的机遇都给他没有留下。 金麻雀感觉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 别人看到射向自己的飞刀,都会选择躲避,而自己却是迎了上去。 同时把自己的血肉之躯送到了飞刀的刀尖上。 夜色凄迷。 金麻雀很想抬起头看一眼天上冰冷的月亮。 他的内心也渴望见到明天的太阳。 忽然间,他发觉自己的希望的是那么的渺茫。 刀是一把小刀,金麻雀的剑确实击落了两把飞刀。 但是他遇到的这个人,一点都不会按照常理出牌。 金麻雀停在了小店的门口,他低下了头,看到一把小刀已深深插入了自己的胸口,他看的非常地清楚。 满脸的疑惑中,他不愿意相信这是一个事实,可现在的现实就是如此。 金麻雀感觉自己实在有点窝囊了,自己的剑法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剑客。 可是自己就在这瞬间交叉中,给自己的生命画上了一个句号。 紧跟他的汉子,在看到金麻雀不动的时刻,他收住了自己冲出去的脚步。 他听得很清楚,在自己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叹息。 这声叹息仿佛就是从幽冥世界中发出。 汉子的心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的心中开始惦记万花楼的桂花酒。 明天还有机会去喝吗? 或许此刻万花楼还没有关门,夜晚本是那里生意最好的时候!  第三百零九章:天堂无爱 万花楼中。 花和尚躺在他最喜欢的竹椅上,屋子内非常的温馨。 房间中点燃着很多的蜡烛,把房间照得很亮。 秋后的细雨在夜晚送来了冰冷,可是花和尚的房间中一点都感觉不到秋夜的寒冷,而是非常热。 火盆中的焦炭已经燃尽,只有炽热让躺着的人,额头不停沁出汗滴。 生活需要享受,生活中的每一天都要学会享受,花和尚一直坚信这是一个不可否定的真理。 他不但喜欢银子,也喜欢金子,更喜欢无数的财宝堆在自己的眼前,可是他心中明白,即便一个人有再多的金钱,金钱也无关阻止一个人的死亡。 犹如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很美丽。 上天给了她一张美丽的脸,但是美色也收买不了一个男人的心,这个男人谁见到都会害怕。 因为这个男人的名字更可怕,他叫阎王。 此刻,花和尚不想去说话,他只想去听,听这个阎王都不喜欢的女人说话。 温馨的屋子里,有着两个男人跟一个女人。 圆圆的桌子盖着漂亮的桌布,上面绣着美丽的牡丹。 奶白色的京瓷茶具,白的都让一个男人可以想象到一个少女白皙的肌肤。 坐在圆桌旁的人是上官义,他用仅剩的一只手,抚摸着手中的茶杯,像是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女人。 他的身边曾经或许有过心爱的女人,可这已是过去。 男人不喜欢沉醉在过去的一切中,因为过去的一切仿佛都是梦。 只要是梦都会醒来,醒来的梦多少都会带着一丝的忧伤。 上官义不喜欢忧伤,所以他也不喜欢去做梦。 手中的茶杯内飘出了淡淡的茉莉清香。 上官义仿佛是第一次感受这种温馨带来的舒适,他的脸上带着温柔,一种男人特有的温柔。 可是这种温柔只是交给了岁月,而不是一个女人。 他不想去喝茶,也不想去说话,他只想听一个女人说话。 因为他们看到的是同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千面妖狐苏琴。 而且他们必须去听这个女人说话,因为小店里发生的一切,都是苏琴惹得祸。 这个美丽的女人,仿佛天生就是一个祸端,只要她出现的地方,必然有着一个男人会倒霉。 苏琴用发色的眼神看着屋子里的两个男人。 她忽然又觉得自己很幸运。 因为自己总能在生命关键的时候,遇到一个会心疼女人的男人。 无论这个男人是否喜色,但他们终究是个男人,他们最大的习惯就是不会动手去杀一个妖艳的女人。 即便是遇到冷神般的萧泪血。 不过现在萧泪血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有万花楼的大掌柜子花和尚。 还有一个心本是冷酷的上官义。 可是他们的脸上没有露出杀气,至少在自己滔滔不绝说话的时候。 花和尚跟上官义终于耐着性子听苏琴讲述完小店中发生的一切。 上官义的脸色变得冷漠了,留给别人的只有残酷的眼神。 而花和尚用手拍了拍他的大光头,用疑惑的眼睛看着苏琴,仿佛小店中发生的一切,苏琴才是真正的主人公。 而不是手中无剑的李清。 不过,花和尚的心中也是很佩服。 他是万花楼的大掌柜子,他见过无数的女人。 在这里的女人都像他一样喜欢银子,她们没有情感,她们也不配有着情感。 因为每一天清晨离开的客人,只能算是生命中一位匆匆的过客。 她们永远不知道这个男人的心在想着什么。 离开的男人同样也不在乎她们的心中想着什么。 也许再一次的相遇中,她们早已忘记对方长着什么样子。 可眼前的苏琴却截然不同,她就像一只忙碌的蜜蜂,只要看到鲜艳的花朵,她就想去榨干它们的蜜。 当然男人们不是鲜艳的花朵,他们只是一种会用色满足自己的高智商动物。 千面妖狐正是利用了男人们的这种喜好,让她的生活变得有滋有味。 她不会为死去的任何一个男人伤心,毕竟她的身边本就不缺男人。 花和尚已渐渐怀疑,几乎不相信以前有那么多的男人因为她而死。 现在他相信了。 没有一个男人会拒绝她的妖娆,她似乎就是为男人而生活在这个世上。 若是生活中无意走进了她,没有一个男人会清楚自己到底算是是她的什么人。 其中肯定包括着她死去的丈夫田老怪。 假如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花和尚认为他有一千个可以自杀的理由。 他也只能选择自杀,因为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只有恶梦,她身边出现的每一个男人都是江湖中厉害的角色。 花和尚有点替死去的田老怪感到悲哀,他应该提前死去,死对田老怪就是一种属于男人的解脱。 可是自己却无法找到一个要杀她的理由,这个理由必须十分的充足。 花和尚从躺椅上坐直了身子,他盯着苏琴道:“你的任务完成的很好,你有什么样的愿望?” 苏琴用煽动的眼神看着花和尚,温柔地道:“我想留在这个地方。” 花和尚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道:“这个地方本来就很适合你。” 苏琴在笑,但是她笑得有点勉强。 她晓得自己从今夜开始,已经别无选择,是她将街道上的秘密告诉了花和尚,是她留在小店中诱惑来了自己的情人。 可惜他已经死了,他已经无力来保护自己。 “隔壁的房间已给你准备好,以后你就是乌鸦的角色。”花和尚对着苏琴摆了摆手,他闭上了眼睛。 虽然他将苏琴留在万花楼中,但是他还是不想再看到她的脸。 门打开又关上了。 门里剩下了两个男人。 活死人上官义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话不是太多,他道:“李清一定端了麻雀的老窝。” “幽灵的主人这次一定很生气,街道中的据点他肯定花费了不少的心血。”花和尚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他来到了房间的窗户前,他突然想起了死去的乌鸦。 乌鸦的生命就像是一阵风,来去匆匆,最终的结果也是消失了。 上官义的眼睛突然变得刀锋般锐利,他看着花和尚的背影道:“你现在可知道他会是谁?” 花和尚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神情变得缓和,转身缓缓又道:“可是我也很想见见这个人。” 活死人上官义绷紧的目光又温柔了,他只是哦了一声。 花和尚走到哦了上官义前,轻声问道:“现在你在想些什么?” “我的心中想法跟你一样,很想知道李少主他们在做些什么?” 花和尚的脸色凝固了。 还是雨夜的小店中。 李清的身影落在了后堂的布帘旁,他手中的小刀并没有飞出。 从背后杀死一只不知道名字的麻雀,李清认为这样做一点都不好,至少应该让自己晓得他的名字。 后堂的布帘子掀了起来,李清看到了崔四,也见到了大黄狗。 崔四的手中没有刀,因为刀在大黄狗的嘴里。 崔四是在破窗而入的时刻,看到了大黄狗。 从大黄狗张开的嘴巴,李清很清楚,它是在想叫出声的那一瞬间,只是张开了狗嘴,崔四的刀已刺入了它的狗嘴中。 现在它在崔四的手中提着,刀就在狗嘴里插着。 退身而后的熊姥姥当然看到了她的大黄狗,她脸上的皱眉全部堆积在了一起,她用恶毒的眼神看着崔四。 “你不该用这么残忍的手段杀了它。”熊姥姥的声音几乎在颤抖。 这是她心中的寄托,这也是她生命中的依靠。 李清摇了摇头,他想对崔四说什么,但是他忍住了自己,因为他是血衣门的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他肯定有着他自己的理由。 “我不想它活得这么委屈。”崔四却道。 “委屈?”熊姥姥的眼珠子带着怒火。 “它并没有错,只是它忠诚的主子让它犯了错。”崔四冷冷地道。 熊姥姥没有回答。 “我只是想洗刷它的灵魂,让它能够进入天堂。”崔四再道。 熊姥姥依然没有回答。 他们面对面地站着,眼睛里藏着只有彼此明白的表情,沉默许久,熊姥姥喘着气道:“你不应该这么做。” 崔四却道:“实在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李清看到熊姥姥的身子有点颤抖。 “不过我保证姥姥很快就会见到它了。”崔四的嘴角一动,他露出了残忍的冷笑。 门外却传来了一个声音,声音道:“我却不这样认为。” 李清看到了萧泪血。 熊姥姥也看到了萧泪血。 萧泪血站在小店的门口,他的胳膊一甩,死去的金麻雀的尸体从门口飞了出去,他瞧也没瞧一眼。 人走进了小店中。 “为什么?”熊姥姥的眼神变得古怪了,她似乎认识出现在小店中的萧泪血。 “因为你始终去不了天堂,它虽然只是一条狗,可它可以进了天堂。”萧泪血用很平静的声音解释道。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的。”熊姥姥放下了自己怒气,忽然叹息道。 “你以为我会在地狱中等着你?”萧泪血盯着熊姥姥的眼睛。 李清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他突然有种感觉,他可以离开这里了。 因为这里距离天堂很近,距离地狱也是非常的近。 一切在一瞬间就会发生。 地狱无爱。 天堂有爱吗? 或许也没有。 李清突然间很想见到宁儿,他知道宁儿在街道中等他已经很久了。 宁静的街道中肯定没有仇恨!  第三百一十章 新仇旧恨(一) 今夜的万花楼,灯火并不辉煌。 夜已深沉。 昔日的喧闹仿佛瞬间变成了往事,只有灯笼记忆着昨夜的风景。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今夜的万花楼会拒绝所有的客人? 于是离开的客人有着各种各样的猜测,他们甚至猜测万花楼的大掌柜也许遭到了什么不测。 因为来到这里的客人本就带着奇心,他们在夕阳时都看到许多的江湖人士来到了这里。 特别是一个没有右臂的人,他走进了花和尚的房间,再也没有离开。 花和尚的房间在万花楼的二楼。 只从这个人走进了房间中,一个很像白无常的男人就一直站在楼梯口。 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话,也没有去喝一口水,甚至连一趟茅厕都没有去过。 他就像一棵树长在了楼梯口,面色深沉。 客人是来寻乐的,当然没有人愿意去招惹这个人。 直到万花楼的主人突然下了逐客令时,也没有一个人敢走进花和尚的房间中,大声质问这是为什么? 细雨后的夜很冷。 门口的白袍人还是没有动,细雨早已打湿了他的衣衫,可是他的身躯标枪般笔挺地站着。 冷酷的脸,鬼厉般的眼神盯着靠近楼梯的每一个人。 在他的眼神中似乎就不分男人或者女人,只要是个会喘气的人靠近了楼梯口,他的手指就会展开。 仿佛时刻准备着拔出插在背上的剑,将剑刺入来人的咽喉中。 当然这一切直到李清走进万花楼的时候,才彻底改变了。 “厉无心!”楼梯口李清止住了脚步,他看到了厉无心,厉无心也看到了李清。 不过厉无心的目光从惊奇慢慢变到了黯然。 李清的归来,标志着不可能发生事情已经发生。 虽然厉无心的心中有着一万个不愿意。 但是他对发生的事情无能为力。 因为这是一个人的选择。 只要一个人选择了自己生存的道路,别人根本无法左右。 无论这个人让自己多么的牵挂,他选择的路只能有他自己走完。 “他已经死了?”这是厉无心来到万花楼后的第一句话。 李清不能回答,只能点点头。 虽然这已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这个事实却无法从李清的嘴里说出来,毕竟厉无心与这个人的关系非同一般。 厉无心沉默了片刻,有点忧伤道:“每个人选择的道路不同,我不会责怪你们的,但是。。。” “你想知道什么?”李清黯然道,他很想安慰厉无心一句话,可心中怎么也寻找不出可以说出口的词。 “李少主的手中没有剑,杀死他的人肯定不是李少主。”厉无心道。 李清不愿否认,但他没有说出孤独的名字。 因为这是一种仇恨,任何一个心胸开阔的人,也不愿接受别人杀死自己的亲人,这个现实很残酷。 “是!”李清简单的回答了一个字, 这个字已告诉厉无心,李清根本就不愿意说出这个人的名字。 他没有再去问李清,他的眼睛里忽然沁出了泪水。 “他在熊姥姥小店的街道中。”这是李清留给厉无心最后的答案。 虽然这个答案很残酷,可厉无心还是对着李清露出了感激之情,尽管目光中显得非常沧桑忧伤 厉无心已经离开。 李清晓得他该去做什么,他不会任由自己的孪生兄弟暴死街头,虽然他的心中对这个兄弟存在着怨恨。 可这是一种血缘的亲情,任何人无法改变。 任何人一生都无法改变。 李清走进了花和尚的房间中,他的手牵着宁儿的手。 屋子里的温度就是一个暖心的房间,人还是两个男人。 只不过桌子上的东西改变了。 一壶茶,一壶酒。 两个男人喝着茶品着酒,说着一些只有男人喜欢听的话。 李清走进来的一刻,活死人的脸上虽然露出了惊奇,但也是瞬间而过。 不过从他的神情中,李清看的明白,他的惊奇,并不是自己来到了这里,而是出现在身边的袁宁儿。 这本来是件很普通的事,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夜晚牵着一个姑娘的手,也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李清从活死人的眼神中却看到了不一样之处。 花和尚的趣话首先打破了进来的尴尬,他笑着道:“温馨的屋子应该留给年轻人,年轻人肯定喜欢这样的房间。” 李清松开了宁儿的手,他的手轻轻揉了揉鼻子,他可不想让别人把他们的关系想的太近,毕竟宁儿是个大姑娘。 宁儿却很大方,她完全就是一个小媳妇的样子。 她对着花和尚笑着道:“花掌柜的生意都是小姑娘,难道不喜欢我这样的大姑娘与清儿来到这里?” 花和尚用手摸摸大光头,尴尬地一笑道:“李少主夫妇来到我这里,我怎么会不欢迎?” 女人堆里混迹的花掌柜,嘴里还是不愿意输给一个女人。 宁儿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她看了一眼圆圆的桌子,桌子上只有酒没有菜,这肯定不是李清想聊天的地方。 于是她呵呵呵一笑道:“今天的花掌柜有点像苏胖子,显得有点小气。” 李清顿时用吃惊的眼神瞧了宁儿一眼,他从宁儿的嘴里第一次听到苏海还有这样一个称呼。 若是苏海在这里,他一定认为他秀美的身材变胖了。 依照他的个性,苏海肯定不愿意被别人在背后称作是个大胖子。 此刻,宁儿带着笑声离开了屋子。 屋子里只有下了三个男人。 李清虽不知道宁儿为什么离开,但是他忽然觉得宁儿变得非常聪明了。 因为男人在说话的时候,肯定不愿让女人留在身边,毕竟女人都喜欢八卦,她们八卦一件事情的时候,永远要比男人说的仔细。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三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也需要演戏。 只是自己的角色不同罢了。 “他找都了熊姥姥,我断定她还是不会杀了她。”说话的是花和尚,他首先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 “若是你,你也做不到。”活死人上官义手中端着茶杯,他似乎不喜欢喝酒。 “为什么?”李清问道。 花和尚的手端起了酒杯,他道:“因为他不会去杀一个熟悉的人,而且熊姥姥还是一个女人。” “哦!”李清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 他感觉萧泪血跟熊姥姥,不仅是认识这么简单。 他们之间似乎存在着一种说不口的关系,虽然他们的年纪也存在着相差。 端着茶杯的上官义喝了一口茶,忽然对着李清道:“李少主可否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李清笑着摇了摇头。 这不是冷笑,也不是苦笑,这是一种善意的笑。 况且他也真的不知道。 就连自称江湖万事通的苏海,也从来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 于是李清沉住气,等着他说下去。 “这是一个遥远的故事,已经尘封了很久。”活死人上官义叹气一声道。 “有多久?”花和尚有点发急,他的神情告诉坐着的两个男人,他很喜欢听到这样的故事。 尤其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的一个故事。 但是活死人上官义却没有去回忆,他只是淡淡一声道:“应该是李少主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李清不笑了。 他闭上嘴。 这个故事的确是有点遥远,它居然发生在自己还没有出生的时候? 简直不敢相信。 可李清还是相信的,因为小蝶亲口告诉自己上官义是一个好人,好人肯定不会说谎话,他必然会告诉自己一个离奇的故事。 但是李清心里很清楚,他认识萧泪血已经很久,既然萧泪血都没有亲口告诉自己,此刻,上官义肯定在等着萧泪血的到来。 毕竟许多的事情,需要一个熟悉的人来亲口告诉自己。 果然上官义顿了一口气,慢慢道:“他们认识同一个女人。” “谁?”花和尚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萧泪血!”李清不想让花和尚打断上官义的话,他瞪了花和尚一眼。 可说话的上官义却长长又叹了一口气,他说话的速度很慢,缓缓又道:“这个女人的身份不一般,她曾经是熊姥姥的主子。” 李清彻底惊呆无语了,这个故事实在是太离奇了,熊姥姥竟然跟萧泪血有着这样一层关系。 难道眼前的这个活死人上官义与萧泪血的关系也是非同一般? “李少主可否晓得,你去万蝶山谷的时刻,为什么萧泪血留在了客栈中?”上官义忽然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李清无法回答,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他看了一眼花和尚,他是萧泪血的朋友,也许他应该知道这个答案。 可是花和尚也是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房间的门推开了,李清在这个夜晚再一次见到了萧泪血。 萧泪血似乎是一个永远严肃的人,他的脸上很难看到了笑容。 可进来的萧泪血对着活死人上官义居然笑着点了点头,道:“想不到我们还有见面的时候?” 上官义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道:“世界就是很狭小,萧兄你能见到熊姥姥,为什么不能见到老朋友?” 萧泪血盯着上官义,他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他的脸上消失了见到老朋友时的热情。 “你还是离开万蝶山谷!”萧泪血道。 “这个承诺我坚守了快二十年,好像萧兄早已离开了你应该住着的地方。”上官义道。 “因为有人已背叛了当初的约定。”萧泪血又道。 “但是我没有离开,我信守着自己的承诺。”上官义的脸色有点严肃了,他低头看着桌子上的茶杯。 茶杯的茶水已喝完,他端起茶壶,又倒出了一杯。 李清什么话也没有说,他知道,一个遥远的故事已经快揭晓了。 这个故事肯定跟万蝶山谷有关! 第三百一十一章 新仇旧恨(二) 西江清月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接着再看更方便。 李清并没有开口催着去问房间中的任何人,有时候他变得很能沉得住气。 此刻,李清知道自己做到就是应该沉得住气的时候。 因为活死人上官义说起的这个故事实在有点太遥远。 李清的心中很清楚,在一个成年人的心中,若是隐藏着一段痛苦的回忆,那么他肯定不愿意轻易说出来。 像这样的故事,无论是故事里的人或者事必定充满着悲伤。 因为所有人都有这样一个习惯,总喜欢把悲伤留给自己。 果然活死人在沉默了许久后,开始说话。 “我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我总希望他能改掉自己的坏毛病。”上官义提起了已死去的上官金。 李清顿时想起了方震,他用自己的剑刺入了上官金的咽喉。 可这与遥远的故事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的习性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他不会改变自己的恶习。”萧泪血走到了圆桌前,花和尚站了起来。 李清听到上官义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上官义忽然止住叹息,抬起头看着李清道:“李少主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件事情?” 李清摇了摇头,他的确一无所知。 上官义把自己的右臂慢慢举了起来,他仔细看着自己已残废的右臂,然后道:“其实砍下我右臂的人是我自己。” 李清惊呆了,他的心中一怔,世上还有愿意砍下自己胳膊的人? 可是他从萧泪血的眼睛中,看到这就是一个事实。 接着上官义缓缓又道:“为了挽救他,我只能这么做。” 这个人必定就是死去的上官金,李清的心中断定。 “李少主真像昔日的李大侠!”上官义忽然又道。 李清的心蒙了,他有点发傻般看着上官义。 因为李清这是第一次听到别人提起自己的父亲,他的记忆只停留在朦胧中,但这种朦胧却充满了仇恨。 “上官先生见过我的父亲?”李清忍不住自己问道。 上官义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场秋雨。 秋雨绵绵。 午时的细雨洗刷着万蝶山谷的竹楼。 一对年轻的夫妇就站在竹楼前,年轻汉子的个子很高,他的手中提着一把剑,剑在滴着血。 竹楼前的院子已经被细雨淋湿,倒在地上的一个人,在细雨中拼命地挣扎着,年轻的上官义脸上留着泪。 地上的人已失去了右臂,这是他握剑的手。 细雨中站着的汉子,用冷酷的目光盯着地上的汉子,他并没有因为汉子的痛苦而露出怜悯之色。 他的剑在缓缓提起。 竹楼前所有的目光看着年轻的汉子,他们的目光都很冷酷,仿佛倒在地上的这个人是一个万恶不赦之人。 年轻的上官义在悲痛中忽然大声道:“李大侠是否愿意手下留情?” 姓李的年轻人在雨中慢慢抬起了头,他盯着上官义的眼睛。 “他的确该死,但是他。。。。”年轻的上官义努力想说出什么。 姓李的汉子没有说话。 “毕竟他是我的兄弟!”年轻的上官义努力说出了这句话。 “他不该活着。”姓李的汉子提着剑向前走了一步。 “这是他的错,他不该进入古墓中去冒犯李大侠的妹妹,他的确是一个该死的人,可是。。。”年轻的上官义在细雨中大声道。细雨打湿着他的脸,已分不清流淌在脸颊上的是泪还是雨水。 李大侠的目光在动,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厉声道:“这是蝴蝶门中弟子的规矩,他应该晓得。” “可是他毕竟是我的孪生兄弟。”上官义的声音几乎是在哀求。 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亲眼看到自己的亲兄弟,死在别人的剑下,即便这个人让自己也十分的厌恶。 李大侠没有回答。 上官义收起了自己哀求的声音,他的目光忽然变得坚定了,他慢慢拔出了自己手中的刀。 这是一把快刀,快刀在他的左手上。 刀锋在细雨中没有一点温情,就如秋雨般一样冰冷。 竹楼前站着许多的人,可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的眼睛直直看着已拔出刀的上官义。 这是上官义的成名兵器,他曾经用这把快刀斩杀过无数敢闯进山谷的刀客。 难道今天的他准备用这把刀去杀眼前的李大侠? 所有的人不敢相信! 但是刀在瞬间动了。 刀光在细雨中划过。 可上官义的刀没有砍向别人,他的刀落在自己的右臂上。 “我用自己的一只胳膊来换取他的命!”上官义的脸上带着疼痛,但是他强忍着。 李大侠却依然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中不过露出了敬佩之意。 “我带着他会永远留在古墓中,他只要离开一步,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他。”细雨中飘荡着上官义的声音。 这个声音仿佛还在花和尚的房间中回荡着。 李清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他知道这个李大侠肯定就是自己的父亲。 世间所有的蹊跷仿佛都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李清猜想过许多的意外,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跟万蝶山谷居然有着一层说不出的关系。 李大侠的妹妹?自己难道还有一个姑姑? 这个姑姑难道就是万蝶山谷的蝴蝶夫人? 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一幕,可没有人回答他心中的疑问。 他也不想问这里的人,包括自己相信的萧泪血。 在那一刻,李清知道萧泪血一定就在现场,他肯定知道在那以前究竟发生过些什么? 紫蝶,上官弟她们又是什么人? 她们难道跟自己也有着关系? 李清带着心中的疑问走出了万花楼的房间。 他甚至忘记了宁儿也在这里,他只想找到高迁,只有他可以找到自己的母亲。 自己的母亲为什么会一直瞒着自己? 这到底是为什么?李清想知道。 此刻,他想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高迁。 因为高迁就在悦来客栈中。 客栈外的细雨已经淅淅沥沥。 崔四娘很小心地关上自己客栈的门,走进了自己的客栈中。 没有一个女人不会为自己的男人担心,况且自己的男人是带着一把刀离开了悦来客栈。 崔四娘的心黯然叹息着。 从嫁给崔四的那一天起,崔四每一次离开,她从来不问崔四离开的原因。 因为在崔四娘的心目中,崔四是个可以信赖的男人。 他每次离开必然做着男人该做的事情。 以往崔四离开的时候,他从来不喜欢带着自己的刀,当然这是从崔四娘嫁给他以后。 崔四似乎为她放下了手中的刀。 在叹息中,崔四娘心中还有一种幸福感,她很欣慰嫁给了一个好男人。 但是她知道崔四是个江湖人,他属于血衣门。 只要李清出现,他都会奋不顾身地冲在最前面。 因为他还是一个血性汉子。 能够成为这样一个男人心爱的女人,崔四娘的脸上顿时又涌出了幸福的笑容。 她带着笑容看了一眼坐在客栈桌子旁的高迁。 高迁的脸上没有笑容,他很冷漠地坐在桌子旁。 桌上没有茶,也没有酒。 现在的他仿佛对这些丝毫没有兴趣。 他是在等待,他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崔四娘认识高迁已经很久了,她很了解这个男人,他的一生交给了情义,只要是他认可的朋友,就算为朋友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他也不在乎,这一点犹如自己的丈夫崔四。 男人的世界崔四娘不想知道的太多,她只坚信一点,崔四就是一个好男人。 走进客栈的崔四娘没有说话。 高迁也没有说话。 崔四娘拿起一把剪刀,将屋子里的蜡烛灯芯全部修剪了一遍。 客栈一楼的烛光更加明亮了。 夜已深沉。 细雨已经停住。 但是秋雨后的寒冷让午夜的人,心不会变得火热,尤其是崔四娘。 她不会去问高迁崔四去了什么地方?只要这个地方不会存在危险。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崔四离开的那一刻,不但换上了紧身的衣服,他还带走了属于他的刀,这把刀很锋利。 锋利的刀可以杀人,可也会杀死自己。 崔四娘当然不会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在沉默中,压制着自己忧虑的心。 可是有一点她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去问高迁,因为她晓得高迁的答案永远就是一个安慰。 此刻,悦来客栈外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远处突然而来的马蹄声打破了夜的安静。 高迁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马快,人的动作很快。 马蹄声刚刚在客栈的门口落定,两名汉子已纵身下马,他们钉子般钉在了地上,直直盯着客栈的招牌。 挂在招牌上的灯笼,照亮着‘悦来客栈’四个大字。 两名汉子没有走进客栈中,他们只是互相望了一眼,便像两根树干一样,扎在了客栈门的两边。 远远看去,仿佛就是客栈请来的两个门神。 但他们绝对不是门神。 在这种天气,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谁会来到客栈门外做一对门神? 没有人,绝对没有人愿意这样去做。 客栈内高迁的眉头更紧了。 他听到了马蹄声,从马蹄声停止的那一刻,他已晓得来到的人功夫不弱,他们肯定是江湖中的高手。 但是高手并没有走进客栈中,他们的声音停止在了客栈的门口。 他们似乎也是在等待着一个人,这个人又会是谁? 高迁对着想去打开门的崔四娘摇了摇头。 只要是客人,他们必然会走进客栈中。 现在,需要的只有等待。 风吹走了细雨。 月亮出来了,可夜晚的月光异常冰冷。 一顶轿子终于出现在了街道中。 第三百一十二章 杀戮无亲 崔四从客栈的后院中走进了客栈的一楼中。 没有紧身黑衣的他,脸上带着微笑。 任何人现在看到崔四,都会认为他只是客栈中的掌柜。 而且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小掌柜子。 看到归来的崔四,崔四娘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但是她看到高迁依然很冷漠,他依旧盯着客栈的门。 此刻,崔四娘不知道门外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带来的将又会是什么? 有一点崔四娘非常的肯定,他们不是一般的客人。 若是夜晚投宿的客人,他们会用最快的速度走进客栈中,因为这个夜晚有点寒冷,冷的让人心都是冰的。 可是门外的人一点都不急,他们似乎就是路过客栈的行人。 当然他们不是。 崔四推开了客栈的门。 客栈内的烛光照亮了门外的街道,他看到了一顶轿子。 也看到了站在门外两个门神般的人。 两名汉子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们的脸色灰白,灰色的衣衫上沾满了尘土,仿佛已赶了很久的路。 但是他们站的笔直,丝毫看不出有旅途的困乏。 两匹快马停立在门的两边,崔四看到马异常地特别,这不是江南才有的种类,这是西域独有的烈马。 崔四又看了一眼轿子。 轿子中没有人走出来,似乎这是一顶没有人坐的轿子。 崔四的眉头只是轻轻一皱,但是瞬间又露出了笑容。 只要是来客栈的客人,他就没有理由去拒绝,毕竟自己的身份是悦来客栈的小掌,没有一个客栈的掌柜不喜欢客人。 于是崔四咳嗽了一声,脸上堆在笑容道:“客官爷是否住店?” 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 崔四又道:“小店中有可以烫脚的热水,还有。。。” 这次他没有说完话,因为他看到左边的汉子转身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他的眼睛里带着杀气。 崔四是个聪明的男人,他知道此时再也不能说话了。 汉子仍然盯着他,不久终于开口说道:“你是这里的掌柜?” “是!”崔四飞快地应声达到。 “你是崔四,你的手中喜欢提着一把刀?”汉子忽然问道。 崔四的眼睛抽动了一下,他依然带着笑道:“崔四只是一个小掌柜,崔四的手中没有刀。” 汉子没有再问,他的眼睛看向了轿子。 崔四的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是他的心却已收缩了,他从汉子的口音中已判断出他们来自遥远的西域。 西域本是少主李清的一场恶梦,崔四的心里很清楚。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走进来聊一聊?”客栈内传出了高迁的声音。 轿子中突然也传出一个声音,这是一个女人的叹息声。 许久,安静的轿子中再次发出女人的声音道:“飞猫高迁!血衣门的高掌柜!” 这个声音很温柔,而且充满了女人的诱惑。 崔四回头看了高迁一眼,高迁难道认识轿子中的这个女人? 果然他听到了高迁肯定的答复,高迁的声音很大,安静的街道中他的声音在回荡着。 “百花宫主!”高迁的回答只有四个字。 但是这四个字仿佛像是一把重锤砸在了崔四的心上,来到的人居然会是西域百花宫的主人? 崔四虽然没有见到过这个人,可是她的名气在西域与江南没有人不知道。 更何况她是袁宁儿的师傅,也是木下樱的师傅。 她怎么会从遥远的西域突然来到这里? 崔四等待着他们的答案。 “宫主难道喜欢秋天的江南?可秋天的江南并不美!”高迁没有动,他的声音从客栈中再次传出。 “岁月催人老,人老了都喜欢回到自己年轻时呆过的地方哦!”轿子中传出百花宫主忧叹的声音。 这个声音中似乎充满中对往事的回忆。 这次高迁没有回答,他沉默着。 百花宫主叹息着发出声音再道:“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强迫你的。” 崔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他有点奇怪,因为他没有听到百花宫主去问高迁什么样的问题。 “你们去烧点下酒的好菜,远来的客人我们不能怠慢。”高迁没有回答百花宫主,他的眼睛也没有看向崔四。 但是崔四很明白,高迁的这句话是对着自己说的。 若是没有崔四娘,崔四绝对不会离开客栈,可这里还有一个崔四娘,她是自己最心爱的女人。 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自己的女人牵扯到这场杀戮中,因为这场无形的杀戮,一定会留下无数的伤痛。 崔四的脚慢慢开始后退,他慢慢退到了崔四娘的身边。 他看到崔四娘的额头早已沁出了汗滴,她的内心非常地紧张。 能让高迁如此冷静对待的人,肯定不一般。 崔四有点心疼自己的女人了,他正准备开口说话,轿子中的百花宫主声音却传到了客栈中。 “崔四夫妇!血衣门的弟子!崔四你的手中应该有把刀。”这次她的声音虽然还是很温柔。 可崔四从声音中听出了冷酷。 这是一个女人独有的冷酷。 若是一个女人的心事冷酷的,她的任何言语即便是很温柔,但崔四也能明白这个女人的个性一定不会温柔。 这是一个温柔的陷阱,因为女人的温柔会让一个男人冲动。 冲动就是魔鬼。 崔四决然不会冲动的,他轻声咳嗽了一下,大声道:“崔四只是一个小掌柜,崔四的手中并没有刀。” “一个男人肯为一个女人放下手中的刀,确实不容易。”百花宫主的叹息声再次传进了客栈中。 这时,崔四看到两个好似门神般的汉子走进了客栈中,他们的手中没有剑,也没有刀。 其中一名汉子冷冷地看着崔四,看了很久,目光忽然变得很锐利,他出声道:“你的刀呢?” “我没有刀。”崔四收起了笑容,他的目光严肃了。 “你杀人的时候不用刀?”汉子继续道。 “我没有刀,也不想杀人。”崔四缓缓地回答道。 “但是我喜欢杀人,可我不喜欢杀手中没有兵器的人。”崔四从汉子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气。 虽然汉子只是说着话,并没有动手。 “哦!”崔四应答了一声,算是给了一个回答。 “这件事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血衣门的弟子,你应该来找我。”高迁再次开口了。 汉子的目光从崔四的身上移开了,他仔细看着高迁,他笑了,可笑得很奇特,他慢慢张开嘴道:“你不必太着急,今天你也有机会。” “什么机会?”高迁问道。 “我杀你的机会。”汉子露出了非常自信的笑。 “你确定你有可以杀我的机会?”高迁盯着汉子,过了很久,才淡淡道。 “飞猫高迁,昔日江湖中轻功算是一流,你的暗器是袖子中的飞箭。”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汉子,突然开口了,他用着西域独有的一种方言。 高迁现在一句话都不想说了。能够把自己彻底了解的对手,才是人生最可怕的敌人。 自己的袖箭并没有出手,可是对手已经了如指掌,即便是拿出来,决然也没有可以杀死对手的机会。 “让他们走,我留下。”高迁在争取着一个机会。 他的这句话是对着门外的轿子在说,他似乎想为崔四做些什么。 可轿子中的百花宫主并没有回答。 仿佛她的心就是死的,没有一个女人该有的善良。 轿子中只是传出了她温柔的一笑。 这种笑声让崔四想起了夜晚深林中的猫头鹰,它发出的每一个声音都带着杀戮,仿佛它就是为杀戮而生。 崔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他尽力让自己变得很平静,他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身边的崔四娘。 “女人可以走,我们百花宫中的人从不杀女人。”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汉子冷冷地道,他没有正眼去看崔四娘。 崔四娘用愤怒的眼神看着这个说话的汉子,她本想说话的嘴使劲憋着,她在强忍着自己。 她不想因为自己的鲁莽连累到客栈中的崔四与高迁。 她用只有崔四懂得眼神看着崔四,此刻,崔四慢慢点了点头,他紧咬着牙,似乎承受着心里的压力。 崔四娘从崔四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他的心在刺痛。 没有一种亲情能压制过亲人间的生离死别。 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亲人已面临死亡的时候。 现在,崔四的眼神却像一根针,深深刺痛着崔四娘的心。 因为崔四娘听到了崔四的声音异常的严厉,崔四厉声道:“你为什么还不走,难道你一定要留在这里等死?” 崔四娘的眼睛着转着泪花。 她突然觉得崔四开始变得冷酷了,这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可她的心里坚信,崔四是在做出一种选择,他不愿意自己留下来。 但是这种选择似乎很无奈。 毕竟今天遇到的对手实在是太强大了,他们虽然没有动手,但崔四娘很清楚,只要他们开始动手。 离开的自己就会变成一个孤单的人。 她的生命中已没有别的亲情,失去崔四,她就等于失去了这个世界。 可从崔四的眼睛中,她明白,崔四的严厉只不过是让她活下去。 只要自己能活着,就能给别人一个活着机会。 虽然这个机会来的太迟,可从来到的那一刻已成为了他们夫妇心中的牵挂。 小蝶已没有了亲人,崔四的眼神告诉崔四娘,小蝶不能再次失去亲人,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留着泪崔四娘走进了客栈的后堂。 她很想哭,但是她有不敢去哭,她不想把自己的哭声留给崔四。 可走进后堂后,她的泪流不出来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她应该大声的笑出来。 因为崔四娘在后堂看到了希望。 可惜一楼客栈中的崔四却不知道,他挺直了腰杆,慢慢面对着两个汉子,道:“我已经准备好了。” 崔四看到其中一名汉子从他的袖子中抽出了一对奇怪的兵器。 这是可以杀人的判官笔! 第三百一十三章 死亡威胁 死,有时的确是种很好的解脱。 自从走进了江湖,崔四就曾经想到过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走江湖的人,只要剑在手,就会永远有着敌人。 即便是最好的朋友,在剑拔出的时刻就会变成自己的对手。 这是因为一名剑客,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剑是最慢的。 走进来的汉子是西域远来的人,崔四始终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有时候许多的剑客或者刀客至死的那一刻,也许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毕竟名字只是一个人的代号。 剑才是他们真正的名字。 剑比刀快,但是刀却比剑狠毒。 剑只要穿过了对手的咽喉,明天的太阳他肯定再也看不到。 但是刀不同,刀会留下永远的伤痛,只要这个人还有勇气活着。 汉子手中拿着判官笔,他似乎对崔四没有兴趣,仿佛没有刀的崔四,已经死了,没有刀的人永远不会成为一名刀客。 汉子凝视着崔四,就像是猫在看着自己的物老鼠,只要是一只老鼠,只要落在了猫的利爪之下,它能活着的机会,只能去看这只猫的心情。 崔四当然不是猫,他也不愿意去做一只老鼠。 他更不愿意看到的是有人敢在自己的客栈中撒野。 于是崔四冷冷地看着汉子道:“既然准备来杀我,为什么还不动手?” “因为你的手中还没有刀,若是我用自己的判官笔刺穿了你的心脏,别人会嘲笑我的。”汉子有点倔强,他的手紧紧握着百炼成钢的判官笔。 崔四却依然冷冷地道:“你以为你能做的到,虽然我的手中没有刀,可是我的心中有刀,没有刀的我,只要你敢出手,我一定会杀了你。” 汉子的脸上露出讥笑,他当然不相信这个事实。 崔四的声音刚刚落下,他的人已凌空而起。 判官笔是可以打穴的,也可以当做是一把剑,它可以在人的身上刺出一个洞,一个很深的洞。 可他的判官笔并没有在崔四的身上刺出一个洞,甚至他连崔四的身子都没有靠近,他就看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长着一张年轻的脸,他的脸很清秀。 他就站在崔四刚刚站着的地方,他的手中没有剑,也没有快刀,他的手中拿着吃饭用的筷子。 可汉子感觉他手中的筷子仿佛就是一把利剑,在他身影即将到的时刻,筷子已飞出了一根。 筷子打在了他的手腕上,他手中的一只判官笔顿时失去了力量,他的手已无法握住这只判官笔。 在瞬间脱手的时刻,他已看的很清楚,他手中的判官笔少了一只,而这只却在眼前眼前人的手中。 饶是他的反应还算是很快,他在空中控制着了自己,他的身子在一种强大的压力下,又飞了回来,落下了地上。 带着轻微的喘气声,汉子看清楚了对方的脸,这是一张英俊潇洒的脸,他的年纪比房间中的任何人都要小。 而且小的很多。 有谁能有这么强的功力逼退自己,汉子的心中很明白。 他虽然已听说过这个名字,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个人。 这个人在西域就是一个传奇。 他当然就是李清,年轻的李清。 只有李清才能有如此快的身手,只有他才会不顾一切地去保护自己的人。 崔四的脸上露出了感激之情,他已看的很清楚,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影是李清,也只有他才会有如此快的速度。 门外吹进来的秋风更冷了。 秋风瑟瑟! 没有温暖的心,在秋风只会有着孤单的感觉。 可崔四没有感觉到孤单,他的心瞬间变得火热,他仿佛看到了春天,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日子,是生命的开始。 汉子的手中握着仅剩的一只判官笔,现在他就站在客栈的门口,他灰色的脸变得赤红。 “你就是李清?”汉子红着脸道,他的心中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因为一个人若是被别人夺去了手中的兵器,这会比杀了自己还要难受。 “木子李,清算的清!”李清很冷,他冷冷地道。 汉子的脸在抽动着,像是想哭,又好像准备在笑。 看到已出手的李清,他的心中还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他居然没有看到李清是怎么走进了客栈中,他似乎就在客栈中,一直等着自己出手。 “勾魂判官!西域百花宫中的一流高手。”李清接着又道。 勾魂判官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哭?他带着一种无法理解的声音,道:“想不到李少主还认得我,难得!” 崔四终于知道了这名汉子的名字,他的名号叫做勾魂判官,他的手中拿着判官们最喜欢用的判官笔。 李清的目光慢慢移到了另一名汉子的身上,他盯着汉子的脸道:“若是没有猜错,阁下是千手童子?” 这样的一名汉子居然叫千手童子?崔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这是李清亲口说出来的,他的话崔四必然相信。 盯着李清的这个汉子却点了点头,他仿佛对自己的名号非常满意。 能在江南听到自己的名号,让他的心开始激动,因为在偌大的江湖中,一个人名号永远要比名字重要。 更重要的是这个名号要响遍江湖。 李清黯然地看着他的手,然后摇了摇头,却发出了一声叹息。 千手童子立刻皱起了眉头,他从李清的眼神看到的是一种失望,而不是对自己名号的一种敬佩。 他用带着西域方言的语气道:“能在这个地方听到我的绰号,道上的兄弟也是很给我面子。” 李清却冷冷地道:“他们并不认识阁下,只是李清知道阁下并不是一个好人。” “好人?”千手童子重复着这两个字,不久,他仿佛才明白了这两个字的含义。 千手童子的两只手搓在了一起,他盯着李清,可他看到李清却转过了身子,他面对着坐着的高迁。 随后李清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声音不是很大,但非常的客气,李清道:“高伯伯的消息很快,崔四去的时间刚好。” 高迁慢慢站了起来,他带着笑容道:“看来少主已找到了麻雀的老窝。” “高伯伯现在应该去一个地方,我想见到娘亲。”李清依然没有回头去看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仿佛这两名汉子已不存在。 勾魂判官的脸在发红,而千手童子的脸色开始发青。 从他们走进江湖以来,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们,他们的人在百花宫中,但名号却在西域传播着。 “好!”高迁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李清忽然又道:“我想借高伯伯的一样东西用一用。” “什么东西?”高迁问道。 “我知道高伯伯的袖子中有着袖箭,它可以杀死自己讨厌的人。”李清的声音依然很轻。 可这个声音带着无比的震慑里,客栈中的每一个活着的人都已明白,只要袖箭到了李清手中。 也许他会随时杀死一个人。 这个人当然不是崔四,也不是高迁。 更不可能是已走进后堂的崔四娘。 于是勾魂判官跟千手童子在李清再次转身的时刻,看到李清的手指中多出了两只黑色的飞箭。 他的另一只手中依然拿着勾魂判官的一只判官笔。 判官笔离开了李清的手,仿佛有人在下面托着似的,它慢慢飞到了勾魂判官面前,勾魂判官的老脸红里带紫。 高迁离开了桌子,他抬着自信的头,走出了悦来客栈,他晓得只要李清手中的飞箭没有出手。 客栈中的这两名汉子永远不会动手,他们只要动手,李清手中的飞箭必然就会飞出,飞箭必然会直直扎进动手这个人的咽喉。 高迁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中,他安然地离开了客栈,门外的轿子中并没有发出声音,轿子中的人也没有去阻拦离开的高迁。 李清带着笑容目送高迁离开。 但在勾魂判官看来,李清就算在笑得时候,眼睛里也带着剑气般的杀气,虽然他的手中拿着的只有飞箭。 夜更冷漠了。 就在这个时候,客栈中的人听到轿子中终于再次发出了温柔的声音,“李清果然是李清,遇到事情竟然如此冷静,果然不一般。” 李清第一次听到别人直呼自己的名字,他的目光看向了客栈外的轿子。 轿子的四周没有人,一顶轿子孤零零在落座在街道的中央。 “百花宫主!”李清道。 “夜落寒霜最无奈,百花无力百花残!李夫人可安好?”轿子中的百花宫主声音还是异样的温柔,可温柔中似乎带着一种忧伤。 李清的心里又是一怔,今晚他听到的故事太多了。 此刻,百花宫主居然提起了自己的娘亲,她们肯定互相认识,她们之间发生的故事肯定不简单。 “清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娘亲了。”李清黯然一声道。 “来到遥远的西域,她应该来看看我的,她的心中总是放不下过去的事情,女人的心中不应该压抑着旧恨,压抑会让一个女人很快变老的。”百花宫主仿佛似在自言自语,有仿佛是在对着李清说。 李清再次心中一怔,娘亲从不告诉自己的事情,果然存在着许多的旧事。 娘亲她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至今没有人解开李清心中的迷。 突然间李清想起来木下樱的一句话,她的师傅与蝴蝶夫人是同门师姐妹,木下樱手中的剑就是百花宫主命令她送到万蝶山谷的。 于是李清提声道:“宫主一定认识万蝶山谷的蝴蝶夫人?” “你不该叫她蝴蝶夫人,或许你应该称呼她一声姑姑!”百花宫主的话把李清钉在了地上。 他手中的飞箭一动不动。 秋风秋雨愁煞人。 李清彻底相信了活死人的话,自己走进的万蝶山谷,果然跟自己有着关系。 可幽灵的主人又是什么人?难道他也跟自己有着关系? 李清的心开始失落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夜色客栈(一) 李清的心中很明白一个道理。 能走进山谷的人不多,能从山谷中活着走出来的人也不多。 这是一个死亡约定。 每一个山谷进出的人身上仿佛都隐藏着一个秘密,他们都把自己隐藏的很深。 这让李清无法承受。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去喝一顿酒,让飘香的酒彻底麻醉自己。 最好能让自己醉上三天三夜。 因为事不过三,只要能大醉三天以后,哪怕是有人把剑架在自己脖子上,他也不会从温暖的大床上起来。 三天的时间一切也许会改变,但一个永恒的事实却终究无法改变。 当然这只是一个想象,毕竟他还没有从客栈中走出去。 他还没有听百花宫主讲完最后的故事。 他希望从别人的口中讲述这个故事,而不是自己的娘亲,因为娘亲会给自己带来再一次的仇恨。 李清不愿自己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轿子的门面对着客栈的门,轿子的两侧没有看到人。 它是怎么来到的街道上? 李清看到轿子终于动了,它慢慢升了起来,似乎有某种力量操控着它。 当然李清不相信百花宫主的武功有如此厉害。 轿子在空中停下的时候,李清透过微弱的光看到了两条腿。 轿子的后面有一个人,这个人的力量很大,他一个人举起了轿子。 但是这个人并没有把轿子举着走到客栈的门口。 “你一定很想知道山谷中的秘密?也许本宫也可以称呼你一声清儿!”百花宫主的声音再次从轿子中传出。 “紫蝶是姑姑的女儿?”李清提出了第一个问题,他很想称呼一声蝴蝶夫人,可他忍住了自己,他感觉自己已无法离开情亲。 同时他没有拒绝百花宫主对自己的称呼,她认识娘亲,她这样的称呼自己,李清的心中完全可以接受。 “不是!”百花宫主道。 “那么上官弟呢?”李清再次问道。 因为在山谷中他并没有见到蝴蝶夫人,这个人好像就从未出现过。 不过这两个女人在山谷中的身份很特别,只要晓得她们的身份,自然一切都会变得明了。 “她是!”百花宫主回答的很快。 难道她是活死人上官义的女儿?李清的心在思虑着。 未等到李清开口,百花宫主忧叹一声接着道:“上官弟可以算是你姑姑的女儿,但她不是上官义的亲生骨肉。” 李清马上想起来另一个人,这个人已经死了,自己亲眼看到方震杀了这个人,他是上官金。 猛然间李清想起在万花楼中上官义与萧泪血的对话,他亲口告诉自己,他的右臂是因为上官金年轻时犯得一个错。 这是一个错误的结果,李清的心开始下沉了。 “她是上官金的骨肉。”李清冷冷地道,他把骨肉两个字说的很轻,因为自己的心中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是你亲眼见到她的父亲死在了你的剑下,虽然她没有错,但是这是你不可原谅自己的一个错误。”百花宫主的声音让李清开始心痛。 若是有一天再次见到上官弟,将怎么面对她?李清无法选择。 沉默了许久,李清又道:“紫蝶呢?” “她是一个迷,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轿子中的百花宫主发出了笑声。 在夜色中她的笑声显得非常诡秘。 但是她的笑声很快停住了。 因为李清并没有再去问紫蝶的秘密,而李清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这些事?” “因为你的剑藏着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我们用了很多的方法都没有破解。”百花宫主再次提到了莫邪剑。 “可惜剑不在我的手中。”李清冷冷地道。 “我们虽然已拿到了你的剑,可惜依然无法打开密道的门。”这是李清听到的最真诚的一句话,这句话居然是百花宫主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寻找这把剑的人是幽灵的主人,从这一刻李清可以断定,西域的百花宫其实也在寻找着这把剑。 百花宫主跟幽灵的主人一定相识。 这个女人与自己的姑姑蝴蝶夫人是同门师妹,难道她。。。? 这个结果李清不敢想象。 “若是聪明的清儿可以告诉它的秘密,我可以告诉山谷中发生的一切。”百花宫主终于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李清却摇了摇头,迟来的结果,让他的心有点憔悴。 他宁愿自己不知道山谷发生的一切。 因为这再也不是好奇,这里发生的一切每一件都让自己变得心痛。 此刻,客栈外忽然变得安静了, 在客栈中李清的耳朵忽然动了动,他听到两个声音从街道的两边传来,一个是马车发出的声音。 一个是很多人走路的声音。 悦来客栈仿佛在瞬间变得热闹了。 马车的速度很快,马车很宽,马车出现在客栈门口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到,马车上拉着几副棺材。 而且还是刚刚刷上油漆的大红棺材。 赶车的是一个个子不高的老者,他的头发发白,弓着腰。 马车停在了轿子旁,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孤零零的轿子,苍老的脸上没有表情。 他慢慢跳下了马车,慢慢走进了悦来客栈中。 老者缓慢地端详着客栈中的人,当他的目光落在崔四身上的时候,他的脸上忽然露出了喜悦。 他的脚步有点蹒跚,他走的很慢,他慢慢走到崔四前,弓着腰道:“您是客栈的崔掌柜?” 崔四用疑惑的眼神注视着老者,道:“我是!” 老者又道:“今晚有个客人订了好几副棺材,让我送到这里,说是交给悦来客栈的崔掌柜。” 崔四的脸上慢慢露出了怒色,因为这是客栈,来到客栈的只有活人,没有死人,棺材送到客栈中,这是一种忌讳。 但他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看着李清,只要李清在的地方,他从不愿意多说话。 李清很淡然地看着老者,他缓缓道:“订制棺材的人是什么人?老人家又是什么人” 老者把目光移向了李清,慢慢又道:“客人只是留下了金子,他告诉我今天晚上必须送到崔掌柜的店里。” “老人家您是什么人?”李清又问道。 “我是城南的王木匠,客爷若是不信,明天可去城南打听我的名字。”老者看着李清的眼神显得有点紧张。 “我相信!他可告诉老人家为什么要送棺材到这里?”李清道。 “他告诉我今晚这里会死好多的人,一定要我按时送到,死人呢?”王木匠转着脸看了看四周,可什么样的死人也没有看到。 但是他看到了手里提着判官笔的勾魂判官,他仿佛不知趣地又道:“原来人还没有死呢,看来我来的并不迟。” 勾魂判官的脸紫的发青,原来自己在这个王木匠的眼里,就是一个死人!这一点他决然不能接受。 勾魂判官厉声道:“老头你嘴里嘀咕个什么?” 看到发怒的勾魂判官,王木匠似乎被吓坏了,他溜到了崔四的身边,他颤着声音低声道:“我只是送棺材的,崔掌柜你是客栈的主人,你的给我做主。” 崔四没有理会这个讨厌的人。 王木匠似乎又变得很知趣,他溜到了客栈的角落里,闭上自己的嘴,安静地坐在一张凳子上。 没有等到勾魂判官再次发火说话,李清听到的第二个声音已到了客栈的门前,她们本是热闹地说着话。 可看到停在门口的马车跟轿子,她们顿时变得不会说话了。 李清看到的人不止有小蝶,还有自己的酒肉朋友苏海。 胆子很大的小蝶,仿佛被大红棺材吓坏了,看到李清的时刻,她跳着来到了李清的身边。 瞪着个大眼珠子使劲望着客栈中的每个人,当目光看到崔四的时候,她紧张的小脸又有点发红。 苏海的声音是在看到李清的那一刻停止的,晃着胖乎乎的身子从门里挤了进来,嘴里大声道:“自己女人也不知道心疼,居然让我亲自送到你的房间中。” 李清的脸憋红着,他晓得越是这样的场景,自己的酒肉朋友越会说不出一句人话来,何况他本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一点都不想理会自己的这位朋友,他在自己心情压抑的时候,胖胖的苏海绝对无法带来快乐。 果然苏海瞪着眼珠子看了看客栈中的人,然后再道:“怎么有个送棺材的?难道这里死了人?” 李清忧叹一声道:“还没有!” “看来这个人已经快死了,不然棺材不会送到这里。”苏海将自己胖乎乎的手放在肚子前。 当他的目光落到勾魂判官的身上时,他居然露出了笑容,他笑着道:“果然我猜的没有错,等死的人就在这里。” 勾魂判官的脸色变了。 李清的脸色也变了。 苏海仿佛一点都不识相,他径直走到了勾魂判官前,用鼻子仔细嗅了嗅,他忽然有叹息道:“你的身上带着银子,你应该先去我的酒楼中花完你的银子。” 勾魂判官的一只手立刻摸摸自己的腰间,似乎苏海已偷走了他的银子。 然而他的脸上带着怒色道:“死胖子你才在这里等死!” 苏海的眉头只是轻轻一皱,他的脸上依然带着微笑道:“我的酒楼很大,有着江南最好的酒菜。” 客栈中的人都有点蒙了,在这个时候,他竟然有心思来介绍他自己的醉仙楼。 勾魂判官的眼珠子瞬间几乎变成了蛤蟆的眼睛,怒气让他的眼珠子开始外凸,而且充着血。 苏海像是一点都没有看到,他又接着道:“即便是个死人我也不介意,只是你临死之前没在我的酒楼中花银子,这个我肯定介意。” 一只判官笔眨眼间已刺了出来! 作者留言:武侠不易,百万字更不易!谢谢各位支持!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夜色客栈(二)加更一章 判官笔是点血的兵器,能用它的人身手自然不错。 武功高强的人不但能用它打击人的死穴,也可以在对手的身上刺出一个血洞来。 可李清决然不会相信勾魂判官的判官笔能在苏海的身上刺出一个洞。 因为苏海的身上永远都藏着一只画笔,而且他就像河塘中的泥鳅,身子很滑, 绝没有人能在一招之内刺中像苏海这样滑的胖泥鳅。 勾魂判官的招式并不慢,他手中的两只判官笔机会同时刺出,速度极快,而且是从上三路准确击出。 可苏海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他手中的判官笔,他的身子泥鳅般开始晃动,刺出的每一招都落空了。 勾魂判官的眼睛开始发红,即便他见过光滑的泥鳅,可也从未见过如此灵活的胖泥鳅。 招式已变化了至少三十招,勾魂判官的判官笔连苏海的衣衫都没有碰到。 李清盯着他愈来愈急的样子,他晓得自己的酒肉朋友该出手了。 .假如苏海从自己的怀中拿出画笔,身上出现血洞的人必然是勾魂判官。 但是苏海并没有拿出他的画笔,他的身子忽然停止了晃动,他反而向前滑了过去,只听得啪啪发出两记耳光声。 客栈中所有人都听到了苏海的一声冷笑,同时还有他说话的声音,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辱,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感到耻辱。 “你的速度太慢了,你这辈子就不该练习判官笔。”这是苏海冷笑发出的声音。 耳光使勾魂判官愣在了地上,他在西域怎么说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可到了苏海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小人物。 不但连苏海的衣衫都没有碰到,居然还被苏海扇了两记耳光。 只有是个男人都会激怒,勾魂判官的人彻底激怒了,他愤怒的像一只西域的野狼,他在喘着气。 苏海退回落下的身子就在李清的身边,他的脸上依然带着笑。 在勾魂判官的眼里,这完全就是一种嘲笑。 苏海的目光却看向了另一个人,他就是千手童子。 这个人似乎非常的冷静,在勾魂判官出手的那一刻,他动都没有动,用冷静的目光一直看着苏海。 直到他们的目光相聚在了一起。 “醉仙楼的苏掌柜,江湖万事通!”千手童子没有再用西域的方言说话,他变得正常了。 “千手童子,一只手瞬间至少可以打出七种暗器。”苏海的笑容慢慢收起。 遇到这样的人,他必须变得非常小心。 “这里好像没有苏掌柜什么事情,你应该会你的酒楼中。”千手童子冷冷地道。 “我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总有惹不完的麻烦。”苏海叹息一声道。 “你的这位朋友麻烦就是多,可我们不会太麻烦他的。”千手童子道。 “哦!”苏海应了一声。 他又转过脸对着李清道:“看来你今晚非去不可了。” “其实这里挺好的,我喜欢留在客栈中。”李清淡淡一笑,他走到客栈的一张桌子前,坐在凳子上。 手中拿着的两只飞箭放到了桌子上,他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崔四的反应很快,他立刻走到小蝶的面前道:“少主需要一杯热茶,四娘在后堂中等着你。” 崔四在说话的时刻,对着小蝶眨了眨眼睛,聪明的小蝶走进了后堂中。 崔四也离开了客栈,但是他在离开时,用谨慎地目光看了一眼独自坐着的王木匠,他的记忆中城南似乎没有木匠。 客栈中人变得突然少了。 深夜的风从打开的门中使劲往里吹。 客栈中蜡烛发出的烛光不停地在晃动。 “我的朋友喜欢留在客栈中,他不喜欢离开这里。”苏海打破了一时的安静,客栈中他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千手童子。 李清眼睛的余光也没有离开这个人,这个人的手只要一动,客栈中可以动的人都会变成他的目标。 即便是有着最快的身手,李清也不愿看到千手童子出手。 毕竟这个人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只有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桌子旁,他既没有喝茶,也没有喝酒,他用痴呆般的眼神盯着桌子。 可桌子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李清从这个人进来的那一刻起,心中一直充满着怀疑,在勾魂判官冲向苏海的那一刻,他发现这个王木匠的眼神动动没有动。 但他不是一个聋子,也不是一个瞎子,他只是弓着腰。 “这个习惯不好,他知道应该走出客栈告诉我的主子什么事的。”千手童子道。 也许是惧怕李清放在桌子上的飞箭,勾魂判官的怒气消失了,他只是用带着怒气的眼神盯着苏海的脸。 “怎么不请你的主人进到客栈中?崔掌柜已去准备热茶了。”苏海道。 “主人也在等待着一个客人,他今晚会到客栈中来的。”千手童子在实话实说。 居然还有一位客人,难道是幽灵的主人?李清的心中黯然了。 “只要是李少主的客人,我都喜欢,只要她可以从轿子中走下了。”苏海一点都不让理,他变得有点执着。 这时,李清听到了敲窗户发出的声音,窗户瞬间就被推开了。 李清看到了一张蜡白的脸。 这是孤独。 孤独道:“我一点都不喜欢夜晚的客人,尤其是提着一把剑的客人。” “那你为什么不走进来坐在这里,只要大笨蛋在这里,没有人敢拔出他的剑,无论他是怎么样的客人。”苏海瞧了一眼窗户。 窗户瞬间又关上了。 不久,打开的门走进了孤独,孤独带着一句话,走进了客栈中,孤独道:“这个主意不错,这是一个好主意。” 李清晓得孤独口中所说的这个人,他背上插着一把剑。 若是他的剑已到了手中,孤独的话根本没有错,谁都不喜欢他这样做。 因为这个人是厉无心。 厉无心的手中果然提着一把剑,他的身影几乎跟孤独同时走进了客栈中。 孤独的剑在剑鞘中,而厉无心的剑在手中。 他们走进门的脚步一模一样,孤独抬起左脚的时候,厉无心绝对不会抬起他的右脚。 他们的距离只有两尺之远。 但他们走路的姿势仿佛就是一个人,他们几乎就是变成了一个人。 只是厉无心没有说话,他紧紧闭着自己的嘴,仿佛说一个字都是多余的。 孤独径直走到了李清面前,孤独道:“他说想杀了我。” “哦!”李清应了一声。 “我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孤独又道。 李清露出了苦笑,因为他知道孤独说的应该是什么时候。 孤独接着又道:“因为我还没有杀了你,等我杀了你,才是他想杀我的时候。” 孤独的话有点长,可李清没有办法否认,毕竟自己答应了孤独的要求。 李清淡淡一声道:“你现在准备来杀我?” “现在不是时候。”孤独道。 “那你为什么要带着他来到这里?”李清道。 “我只是来证明,我没有欺骗他。”孤独道。 没有等到李清说话,他忽然转过了身子,看着厉无心道:“我没有欺骗你。” 厉无心的脸是冰冷的,他对着孤独点了点头。 猛然厉无心也转过了身子,他大步走到了客栈的门口,大声道:“等你杀了他,麻烦给我捎个信,我一定会来杀你的。” 人已走了出去,人忽然又消失了。 但孤独的声音却在客栈中回荡着,孤独道:“好!我一定做到。” 世上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李清的心中在苦笑,可他没有发出笑声。 苏海的脸也在动,但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孤独,他只能在肚子里发出笑声。 可是他们几乎同时听到一个人在笑,这个人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世上还有相约杀自己的人存在? 于是他笑了,他忘记了自己刚才的愤怒,他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傻子。 这个人就是勾魂判官,他带着笑声带着有点奇怪的孤独。 孤独慢慢转过了身子,他慢慢走到了勾魂判官前,盯着他手中的判官笔。 李清这样明白这个自称王木匠的老者为什么会送来棺材了。 因为今晚这里肯定会死一个人,这个人用自己的笑声葬送了自己。 孤独的脸色蜡白。 勾魂判官在看到孤独手中的剑时,他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你的判官笔想杀人?”孤独的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想。。。不。。。不想。”勾魂判官回答的有点语无伦次。 “但是你笑了,我在想笑的时候就想杀人。”孤独冷冰冰地道。 但是他的冰冷已开始融化,他蜡白的脸慢慢在挤出笑容。 只是他背对着李清,李清无法看的到。 勾魂判官有点怨恨自己,今天到底是个什么怪日子?今天遇到的人难道就没有一个正常的人? “你是西域百花宫中的勾魂判官。”孤独笑着道。 而勾魂判官但愿他不要笑,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人的笑。 因为从这个人走进客栈的瞬间,他手中细长的剑已告诉了自己,进来的人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孤独的影子,断肠的弯月,阁下是鬼门中的孤独。”勾魂判官叹了一口气,他努力是自己平静了下来。 他知道孤独随时都会拔出他手中的剑,这把剑细长。 犹如孤独的人一样古怪。 客栈打开的门吹进了一阵风,风吹起了孤独的衣衫。 勾魂判官手中的判官笔再一次突然刺出。 作者留言:加更一章,提前祝喜欢的读者新的一年万事如意!2021事事顺心!  第三百一十六章 迷茫夜色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快只是一个瞬间的感觉,快只是一个人眼睛的视觉感受。 但在江湖的快中很少有人愿意去讲什么武德。 李清眼睛里的勾魂判官也许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的信念或许就是快,他想用最快的速度制服自己眼前的对手,可他的选择总是错的。 因为他今天遇到的是孤独。 这是李清都不愿意拔出剑的人。 孤独用最快的速度已拔出了细长的剑。 他并没有后退,他的身体直直迎着勾魂判官手中刺出的判官笔。 世上敢拼命的人确实不多,可敢拿着自己身体去迎接自己手中判官笔的人,勾魂判官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相信的事实让他的脑袋开始怀疑,眼前的孤独到底是不是个人? 右手是灵活的,右手中的判官笔他看的很清楚,直直扎入了孤独的肩膀。 稍微的迟疑使他的左手慢了,勾魂判官的左手拿着一只判官笔,可惜判官笔只是刺到了孤独的衣衫。 目光相互凝视着,他们没有再动。 客栈中的人听到了勾魂判官的一句话,“好快的剑!” 勾魂判官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右手想抽回刺入孤独肩膀的判官笔,可自己似乎在瞬间已没有了力气。 勾魂判官低下了他的头,他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喉结上有一把剑,这把剑细长,自己的喉结每动一下,鲜红的血顺着细长的剑都会流淌。 判官笔深深扎在孤独的肩膀上,孤独却好像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带着笑容看着勾魂判官。 他手中细长的剑在转动着,孤独看到自己的剑每一次的转动中,眼前的这个人眼睛都会张大。 两行血突然从勾魂判官的眼睛里流了出来。 死亡前的瞬间恐惧,让他的眼睛里溢出了血。 他的手慢慢松开了握着的判官笔,因为他再也没有力气拿着自己的判官笔。 孤独走的更近了,他的脸几乎贴到了勾魂判官的脸上,剑已穿透了勾魂判官的脖子,可他的喉结还在动。 他似乎努力想说什么,但细长的剑堵住了他想发出的声音。 客栈中只有孤独的声音,孤独道:“我要杀的人,从来没有机会动手,你不该犯这样的错。” 就在这时,孤独猛然拔出了自己的剑,他的手击在了勾魂判官的胸口。 勾魂判官带着血,飞出了门外。 孤独的人却留在客栈内,他慢慢转过了身子,他脸上的笑容开始消失了。 判官笔依旧扎在他的肩膀中,他仿佛根本就不在意,他对着李清道:“我不喜欢这个人,不过他再也勾不走任何人的魂了。” 李清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孤独的这句话,他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叹息道:“你有何必这样?” 李清的眼睛没有离开刺入孤独肩膀的判官笔。 谁知孤独却冷冷地道:“我为自己寻找了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李清道。 “明天不杀你的理由。”孤独转身走出了客栈。 李清注视着已昏暗的街道,夜已深沉,孤独带走了勾魂判官的判官笔,那只判官笔还扎在他的肩膀上。 李清的心突然有种疼痛的感觉。 客栈一楼的蜡烛已快燃尽了,屋子里也暗了下来。 门口的轿子一直没有动,拉着棺材的马也没有动。 从孤独走进客栈到离开,轿子中的百花宫主始终没有说话,她似乎已忘记勾魂判官是跟着她从西域来到这里。 屋子里当然还有一个千手童子,他的脸色一直很平静,只是在勾魂判官飞出去的那一刻,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 可是他的脸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平静。 仿佛他就不认识这个死去的人,他们只是在客栈中才刚刚相识。 生存是一个人的本能,一个聪明的人在生存受到挑战的时候,能保护自己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李清的心黯然忧叹着。 “他不是一个聪明的人。”千手童子叹息着开口道。 “你很聪明,你知道鲁莽会有怎样的代价。”李清回答着他的话。 “所以我能安然地活着。”千手童子继续叹息着道。 “能让自己活着固然不错,这是一个聪明人的选择。”李清道。 “他只是为了明天不来杀你?”站着的苏海忽然道,他的目光一直看着门外的轿子,似乎对轿子中的人非常感兴趣。 “这个理由难道不充分?”李清道。 “轿子中的人肯定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苏海看着客栈外的轿子道。 李清看着停在街道上的轿子明然一笑。 从苏海的话意中,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时,李清看到一直坐着的王木匠慢慢站了起来,他弓着腰慢慢走向了门口,他对眼前突然出现的杀戮,仿佛有点紧张。 他走出去的脚步不在蹒跚,反而速度加快了。 就在王木匠的身子快到客栈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 弓着腰的他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已拦住了他想走出去的路。 王木匠慢慢抬起了弓着的腰,他的眼神中露出了惊奇,因为他看到的这个人应该坐在客栈的凳子上。 然而这个人此刻却站在他的眼前,他的脸上带着微笑。 这是李清,李清微笑着道:“老人想去做什么?” “我带来了棺材,这里死了人,总不能让他躺在外面,入土为安。”王木匠低下了头,他没有正眼去看李清。 “老人家的心底果然很善良,若是他生前能认识老人家,他的心中一定很欣慰。”李清慢慢道。 “唉!”王木匠深深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认识都是一种缘分,不认识又会怎么样?” 李清淡然回答道:“认识一个人,他也许会成为朋友,但是交错了朋友一切倒不好说话了。” “好像我们不是朋友。”王木匠回答的很干脆。 “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因为我已知道老人家是什么人了。”李清道。 弓着的腰慢慢向前伸了伸,王木匠抬起来头,他带着笑道:“我只是个城南的木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李清却长长叹息一声道:“城南的木匠姓杜,这个人我恰好认识。” 王木匠道:“那里有很多的木匠。” 李清没有反驳这句话,他继续道:“那里还有一个卤肉小店,味道很不错。” “这个小店的客人很多,我喜欢晚上去卖几两卤肉下酒。”王木匠道。 “其实那里的卤鸭最好,他比醉仙楼的鸭子都好吃。”李清道。 李清眼睛的余光看到苏海的脸色动了动。 “看来客爷去过的次数已经很多了。”王木匠又道。 “可惜我只去过一次,可惜我并没有吃到小店中的卤鸭。”李清似乎有点惋惜。 “若是去得早一点,也许可以吃得到,下次应该提早去。”王木匠道 “好像没有这个机会了。”李清道。 “城南应该还有其它的小店,味道也不错。”王木匠道。 李清用眼睛看了王木匠很久,才道:“每个人的手艺都不一样,我喜欢这一家。” “客爷的习惯似乎很特别。”李清暗觉王木匠的回答一直很坦然,他好像就是一个木匠。 但李清的心中肯定不相信。 于是李清微笑着道:“老人家可记得小店的名字?” 王木匠的嘴角动了动,这次他没有回答。 李清接着道:“它是熊姥姥的的小店,卤肉的小店城南的确很多,可熊姥姥只有一个。” 瞬间李清听到了一声叹息,这声叹息声音拉得很长。 本来这里就充满着血腥气,王木匠的这声叹息,让压抑的客栈屋子变得更加的郁闷了。 没有人在说话。 直到李清再一次开口道:“虽然没有吃到熊姥姥的卤鸭,可是我吃到了一只麻雀,麻雀的肉也很香。” 突然间,王木匠弓着的腰直了起来,他的身上发出了叭叭叭的声音,这是骨头伸展发出的声音。 于是客栈中出现了一个个子并不矮的人,他的头发虽有点花白,可李清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锐光。 “你们杀了她?”变了身的王木匠冷声道。 “我不喜欢杀女人,更不喜欢杀一个年纪很大的姥姥。”李清从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杀气。 这股杀气很似乎很熟悉,他带着杀气的眼睛似乎与一个人很相似。 这个人一直出现在自己的身边,他一直带着神秘的鬼面面具。 就在李清听到他的骨头发出声音的时候,他似乎听到客栈的后堂也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冷笑,这声冷笑他非常的熟悉。 苏海的声音顷刻间李清已听到,“小心!” 李清看到千手童子的手已动,无数的寒光射向了客栈的四周。 客栈中立刻变得黑暗了,只有夜晚的月光带着一丝光亮。 门口本就昏暗的灯笼也熄灭了。 昏暗中李清看到客栈人影在晃动,可没有人发出惊叫声。 不久李清听到客栈的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李少主要想见到她,你必须到万蝶山谷中。” 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李清冲进了客栈的后堂。 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大意! 因为客栈的后堂中不仅只有小蝶,还有已走进后堂的崔四夫妇。 他们不但是血衣门忠实的弟子,而且还是李清的朋友。 李清认为他们是自己最相信的两个人,虽然崔四的手中有把刀。 可这把刀在崔四的心中早已放下。 他的心中已没有刀,只有人,这个人就是崔四娘。 李清在黑暗中看到了两个人影,他们靠在后堂的柜橱上。 李清的心中顿时流出了泪! 第三百一十七章 男儿眼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李清的心是发涩的。 只从一年前从西域归来,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心有如此的愤怒。 直到苏海再次点燃后堂的蜡烛,李清一直站着没有动。 因为在后堂中他闻到了一个熟悉的味道,这个女人身上独有的香味。 女人虽然都是女人,但是每个女人都有她们的不同之处,这就是她们留下的香味,这是截然不同的。 蜡烛已照亮了崔四夫妇的尸体,崔四的眼睛瞪得好大,他似乎看到了自己不相信的东西。 崔四是一名刀客,他的武功李清认为是不弱的。 可崔四这次竟然没有来得及反抗,他只是瞪大着眼睛。 崔四的胸口没有剑伤,崔四娘的喉结之处也没有剑伤。 是什么人能在瞬间出手杀了她们?李清想起了轿子中的安静。 可留在后堂的香味让他不能不想起另一个女人,她就是紫蝶。 一个把功夫隐藏很深的女人。 “她们为什么要杀了他们?”苏海在问。 李清忍住自己流泪的心,喃喃自语道:“难道只是为了我?” “他们夫妇是暗器所杀,他们致命的伤在眉心中。”点燃的蜡烛照亮了崔四的脸,李清看到崔四的眉心之处有着一个红点。 隐约中红点沁出了血迹。 “江湖中有谁能有如此快的身手?”李清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即便紫蝶的武功隐藏的再深,能在瞬间做到这一点他还是不相信。 百花宫主的身手他可从来没有见到过。 这个女人难道身手如此之快?李清心中在猜测。 “这不是一个人出乎可以做到的。”苏海手里举着蜡烛,仔细看着伤口很久道。 “会是什么?”李清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个蝴蝶令。”苏海提起了一个李清亲眼见到的东西。 它就是蝴蝶令。 他亲眼看到紫蝶在万蝶山谷的山道上,发出蝴蝶令,也是在瞬间,山道上的汉子眨眼间倒在了地上。 果然是紫蝶,因为只有她才有着蝴蝶令。 苏海手中的蜡烛离开了后堂,他的人留下了一句话,“这是江湖中最厉害的一种暗器。” 苏海没有留下光亮,他不想让李清再次看到崔四夫妇痛苦的脸。 因为每个人看到他们,心中都会流泪的。 什么是朋友之情,什么是亲情? 苏海虽然已忘记,可他从李清的脸上已看到。 “你知道这种暗器?”李清走了出来。 “它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它会在展开翅膀的瞬间发射出飞针,我也只是听说。”苏海走到客栈的中央停了下来。 李清没有回答,因为这是自己亲眼所见。 可今天它居然再次展开了翅膀,杀死了自己的朋友! “它是万蝶山谷的镇山之宝,它在蝴蝶夫人的手中。”苏海看着客栈打开的门,街道中很昏暗,只有月光。 李清依然没有回答。 因为他见到的蝴蝶令却在紫蝶的手中,姑姑难道将它交给了紫蝶? 姑姑始终没有在山谷中露面,她会在什么地方? 李清沉思着。 “既然他们带走了小蝶,你什么时候去山谷中?”苏海忽然开口问道。 他似乎不愿意在提起蝴蝶令,因为苏海很清楚,此刻它给李清带来的只有伤心,还有悲痛。 “既然他们非要我去,我怎么能留在这里?”李清的言语变得坚强了。 背对着李清的苏海,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虽然这是个伤心的时候,可苏海看到了李清的坚强。 李清本就是一个不会让悲痛击倒的人,他会把悲痛在瞬间变为支持自己的力量。 因为李清心中很清楚,自己的朋友死去的眼神告诉自己,自己必须为朋友复仇。 自己必须找到杀害他们的凶手。 苏海注视着街道,他淡淡道:“还有一件事情你也该明白。” “什么事?”李清道。 “袁姑娘来自西域,这里发生的事情似乎与遥远的西域有关,假如这里有着她的亲人,你会怎么选择?”苏海道。 李清木然着没有回答。 因为这本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其实她是快手袁二的女儿。”苏海打破了李清心中的谜底。 虽然这件事他心中一直希望不是一个事实。 “你怎么知道?”李清问道。 “还有一位离开的姑娘,她叫袁萍儿。”苏海又道。 “她是。。。。”李清想到了青莲山庄。 “她的父亲叫袁峰,江湖中的人称为快剑!”苏海继续说道,仿佛西域发生的事情他都很熟悉。 李清沉默着,他在接受着这个现实。 毕竟这两个人算是自己的师叔,可他们与万蝶山谷有什么关系? 李清的脑海中突然涌出了一个人,他也姓袁,他是万蝶山谷的长老。 “其实你并不笨,将来有一天你会明白的。”苏海忽然又叹息一声。 “今天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沉默了许久,李清开口道。 他看到背对着自己的苏海,举起了他的左手,在肩膀处摆了摆手。 蜡烛在苏海的右手中,他走到了客栈的一张桌子旁,轻轻将蜡烛倒立过来。 燃烧的灯芯开始融化蜡烛。 红色的蜡油滴在了桌子上,苏海将蜡烛再次翻了过来,蜡烛定在了蜡油上。 客栈此刻是安静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再去说话。 漆黑的马车,漆黑的一匹马拉着马车走进了街道中。 李清跟苏海同时听到了马车车轴发出的声音,他们的眼神会聚在了一起。 马车的两侧有着两个姑娘,她们的手中提着灯笼,马车的车厢上也挂着灯笼,把马车映照的发亮。 马车停在了客栈的门口,一个姑娘提着照路的灯笼走进了客栈中。 李清认得她,她就是苏海赌局上赢来的那个小姑娘。 难道马车中坐着的人是紫蝶? 李清的心在波动着。 后堂中的崔四难道不是她杀的?她可是才来到这里。 可苏海口中所说的蝴蝶令确实在她的手中,杀死崔四夫妇的暗器,苏海也已肯定就是蝴蝶令。 李清需要一个合理的答案。 小姑娘走进了客栈中,对着李清露出了感激的目光。 可感激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刻,她对着李清施了个礼,轻声道:“我们的小姐在马车上等着李少主,李少主现在可以上车去。” “上车去?”李清道。 “嗯!”小姑娘道。 “然后呢?”李清道。 “这是马车内要发生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李清却摇了摇头。 小姑娘继续眨着眼睛,她带着疑惑道:“难道李少主不想上车?” 李清的眼睛看向了苏海,因为后堂中有着自己的牵挂。 苏海点了点头,他似乎明白李清的意思。 李清的心安定了下来,他的目光再次注视小姑娘。 小姑娘的性子似乎有点急,她未等到李清回答,接着又道:“李少主不想见到我们的小姐?” 李清叹息一声道:“不知道你们的小姐是哪一位,况且这是夜晚,我怎么能与一个姑娘呆在马车上。” 小姑娘呵呵呵一笑道:“我们的小姐自然是李少主熟悉的人,她可是个美丽的大姑娘。” 李清微微一笑,道:“我可是个男人,今晚还喝了酒,喝完酒的男人会有很多的想法的。” 小姑娘的脸微微变红,她的目光中露出少女独有的春色。 没有一个女人不明白李清这句话的含义,毕竟男人喝完酒想法就是要比女人多,而且还要多出不少。 小姑娘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喜悦道:“李少主已答应上去了?” 李清却又摇了摇头,道:“不答应。” 小姑娘疑惑地看着李清,嘟起嘴道:“为什么又不答应了?” 李清道:“夜晚不喜欢留在家里的姑娘一般个性都不会温柔,尤其是漂亮的姑娘,她们就像是六月的江南。” 小姑娘似乎并没有理解李清的意思,她继续眨巴着眼睛。 李清继续又道:“除非车里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小姑娘问道。 但是她的话音刚刚落下,人却又咯咯咯笑了起来。 她笑着道:“原来李少主嫌自己喝的还不够多,对漂亮的姑娘还没有什么特别想法。” 马车内顿时飘出了一股酒香,这是桂花酒的香味,李清的鼻子动了动。 他直盯着苏海点了点头,大步走出悦来客栈。 苏海在李清离开的时候,听到李清留下了一句话,这本不该是李清说出的话,可李清就是说了出来。 “酒可以让一个男人变得想法很多,我为什么不去做一个想法很多的男人。”人已离开了客栈,人已钻进了马车的车厢中。 李清已坐在了马车中,马车已开始离开客栈。 车厢中非常的温馨,里面不但飘着桂花酒的醇香,而且还飘着一个女人的体香,紫蝶就坐在马车中。 她的眼睛中带着温柔,眼睛又黑又亮,她的眼珠子直直看着走进马车中的李清,她的脸色带着微红。 李清从她呼吸的空气中,已闻出,紫蝶已喝了不少的酒,她的脸是酒气催的发红,她的呼吸是酒气带着炽热。 后堂中的人绝对不会是紫蝶,李清的心中开始认定自己。 每一次的相遇,紫蝶都是温柔的,她不会任性杀了崔四夫妇。 李清尽力在说服自己。 带着温柔的紫蝶,忽然笑了笑道:“我以为聪明潇洒的李少主不喜欢我的马车,也不喜欢我的桂花酒? 李清笑了。 虽然他的心还带着伤痛。  第三百一十八章 轻语月色 马车的车厢里虽然不是很大,可布置的却非常温馨。 一张条形的红木小桌子放在车厢的中央,并不是特别的高。 桌子上早已备好了酒坛子,这是烧制的瓦罐。 李清盘着腿坐在了紫蝶的对面。 桂花酒装在坛子里。 坛子的封口已经打开。 李清拿起坛子喝了一口,浓浓醇香的桂花酒流进了他的肚子中,李清使劲咳嗽了一声。 然后他闭上了眼睛,李清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中呛出了泪水,可他不愿意让紫蝶看到。 无言中李清将涌起的桂花酒,压了回去,他的脸色变得红润了。 紫蝶始终看着李清,她的身子斜靠着车厢的侧壁上,马车内用紫色的绸缎装饰着,就连她盖在腿上的小被子也是紫色的。 紫蝶忽然笑了笑,她柔声再次道:“我以为你真的不愿意上来。” 李清顿了一口气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紫蝶眼神动了动道:“刚才你惦记着我的桂花酒,所以我打开了坛子,知道你一定会上来的。” 李清睁开了眼睛,淡淡道:“我本来没有这个打算,可我经不住桂花酒的诱惑,这跟我坐上马车似乎没有关系。” 紫蝶又笑了,她在笑的时候,仿佛就像是春天花园中美丽的蝴蝶,让人的心瞬间就会变得愉悦起来。 李清再次闭上了眼睛,他很想再喝一口酒,可自己的胃已开始发热。 闭着眼睛的李清想起了石棺中,紫蝶那一刻是距离自己最近的,他的心中依然记着她身上独有的清香。 紫蝶柔声继续道:“每次我们相遇,你好像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刚才你还说想做一个想法很多的男人。” 李清淡淡回答道:“其实我的想法不是太多,只是遇到的人都是想法多的人,于是我改变了自己的习惯。” “哦!”紫蝶应了一声。 她的面前放着一只酒杯,这是白玉雕刻成的酒杯,金莹透亮。 紫蝶似乎并不介意李清喝过的酒坛子,她从紫色的小被子中伸出了她的一只胳膊,胳膊上只有透着亮的柔纱。 她的手拿起李清喝过的酒坛子,酒倒入了白玉酒杯中。 瞬间人在酒杯中有着倒影,脸是晃动着的,脸色是红的。 紫蝶端起了酒杯,默默注视着李清,过了很久,才轻声道:“一个姑娘在深夜中若是不开心的喝酒,她必然有着属于自己的心事,这并不是她的想法太多。” “每个像你这么大的姑娘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心事,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姑娘,越是漂亮的姑娘,她的心事会越多。”李清呵呵呵一笑道。 紫蝶却又道:“其实我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夜里喝酒并不好。” 李清笑了笑。 紫蝶也是微微一笑,她微笑着接着道:“尤其遇到李少主这样潇洒的男人。” 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才道:“我好像是个坏男人。” “晚上跟一个大姑娘躲在马车里喝酒,你以为你是一个好男人?”紫蝶改变了对李清的称呼。 李清忽然感觉这种称呼会让人瞬间变得很亲近。 “我好像说过我是一个坏男人。”李清重复着这句话。 酒倒入了紫蝶的口中,等到酒落进了她的肚子,她又道:“这不是你的错,本来一个女孩子深夜中陪着男人喝酒,这就是一种诱惑,除非这个男人。。。” “除非什么?”李清道。 紫蝶没有回答,她抿着嘴咯咯咯笑了几声。 李清本来有点发红的脸,顿时更红了。 他已明白紫蝶话的意思,只是无法说出来。 于是李清悠然一声道:“这句话好像很诱惑一个正常的男人。” “你以为我在诱惑着你?”紫蝶的反问非常快。 李清闭着嘴,他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他干咳了一声。 酒是尴尬中最好的调节剂,李清拿起酒坛子将酒倒进了酒杯中。 李清瞬间有种感觉,在这个时候,一个男人应该变得主动一些,也许主动会让自己变得更好一些。 酒杯紫蝶已端起,不过她只是端在手中,紫蝶望着酒杯道:“可是我并不想诱惑你,也没有想过去诱惑你,只是因为。。。” “因为什么”李清主动拿起酒坛子,满满喝了一口,等酒坛子离开嘴的时候,他立刻问道。 “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过朋友。”紫蝶杯子中的酒倒入了口中。 她的手遮住了自己的脸,李清无法看清紫蝶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但是他听得出紫蝶说话的瞬间,有一丝的哽咽。 什么是朋友?什么才是最真诚的朋友?李清一直在寻找着这个答案。 此刻从紫蝶的口中说出了朋友两个字,李清的心有点乱了。 未等到李清回答,紫蝶柔声又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一个可以做朋友的男人,我选择了你。” 李清有点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优点可以做你的朋友,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紫蝶道:“第一次离开山谷的时候,我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是你的传说我却已听说了许多。” 李清在听着,尤其从紫蝶的口中能说出自己的传说,他很想仔细听听。 紫蝶又道:“在西域的你,其实很单纯,你只是为了复仇,可是一年后的你却变了,虽然不算是一个好男人。” 李清还是在听着,他没有说话。 “你有着一把最快的剑,但是你有着一颗善良的心,并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混蛋。”紫蝶的眼睛开始有点红了。 酒劲似乎涌到了她的脸上。 李清叹了一口气,他实在听不出紫蝶这是在赞赏他,还是在讽刺着他。 但这是他听到最真诚的一句话,这是从紫蝶的口中说出来的。 “紫蝶从小就没有朋友,紫蝶是在自己的世界中长大。”紫蝶的眼睛含着泪水,可是没有流出来。 李清的心中突然感觉到了一样的苦,自己何曾不是这样长大的。 “别人嘴里的话,只是一个传说,但是有一点他们没有欺骗我。”紫蝶杯子中的酒再一次倒满。 李清忍不住问道:“什么话?” “他们都说你像昔日的陆小凤,也很像昔日风流的楚香帅,不过现在我明白了。”紫蝶再次喝完了杯子中的酒。 李清的手不由自主摸摸自己的鼻子。 因为这两个人在江湖中的传奇,就是每个姑娘心中的神,可惜自己并没有他们那样的伟大。 “你明白了什么?”李清接着问道。 “潇洒的李少主就是李少主自己,并不是他们的影子。”紫蝶道。 李清同意紫蝶的话。 因为自己从知道这两个人的时候,他就不愿意让自己活成他们的影子。 “我在万蝶山谷中为什么会没有朋友?我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很孤独?”紫蝶忽然连续问道。 李清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知道紫蝶会立刻告诉他这个答案。 因为一个女孩子在倾诉心声的时候,男人最好的表现就是去倾听。 李清恰好明白这个道理。 “幼年时的紫蝶是快乐的,直到有一天。。。。”紫蝶忽然停住了。 “这一天发生了什么?”李清忍不住问道。 “这一天我听到了一个不愿意相信的事实,也遇到了一个人。”紫蝶叹息着道。 李清很好奇,可他没有再去问。 他的眼睛看着紫蝶,他在等待着紫蝶告诉自己。 “其实我并不是夫人的女儿,只有小妹是。”这句话李清从百花宫主的口中已经晓得,但从紫蝶的嘴里说出来,李清还是感到了惊奇。 “这是一个男人,他告诉我他是我的亲生父亲。”紫蝶说的很认真。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你?”李清只能这样去问紫蝶。 “因为。。。因为他知道在我的背上纹着一个图案。”紫蝶的话让李清心里一怔,这的确是一个姑娘心中的秘密。 这样的秘密只有自己最亲近的人才会知道。 李清的眼前出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他仿佛也看到了这个美丽的纹身,美丽的蝴蝶展开着妖艳的翅膀飞在春天的花园中。 “我的名字虽然是紫蝶,可它却不是一只蝴蝶。”紫蝶把李清的心惊呆了。 “会是什么?”李清忍不住想知道。 “天山上洁白的雪莲花。”紫蝶忧叹一声道。 李清把自己的嘴抿了抿。 “他也是我的师傅,是他教会了我武功,山谷中并没有人知道。”紫蝶提起这个人的时候,她的目光中露出敬佩之色。 但李清的心中开始茫然了,因为这个人所作的事情,始终隐瞒着一个人,她与自己的关系虽然今夜才晓得。 可李清感觉这个人正在谋划着一个阴谋。 “你们隐瞒的人是万蝶山谷的蝴蝶夫人,也是你的养母。”李清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想法,淡淡一声问道。 “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夫人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她只是我的养母。”紫蝶忧叹着道。 可李清心中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仿佛这是对自己的一种欺骗。 但是李清无法改变紫蝶心中的想法,毕竟每个对自己的亲生父母没有办法拒绝,这是一种属于人的本性。 “母亲对我有着养育之恩,我没有办法背叛她。”紫蝶继续道,她依然带着忧伤。 “你也无法背叛自己的亲情。”李清道。 “也许我不该说这些的,可我知道母亲跟你的关系不一般。”紫蝶忽然改变了话题,她盯着李清的眼睛。 “她是我的姑姑!”李清没有隐藏,他知道此刻不是隐瞒的时候。 “母亲是一个好女人,只是可惜她的命运不好。”紫蝶黯然一声道。 李清想起来死去的上官金,也想起了离开的上官弟,她应该就是上官金的女儿。 这是命运的一次捉弄。 紫蝶的父亲会是谁? 李清想起了半山中遇到的袁长老。 此刻他看到本是忧郁的紫蝶却突然笑了,她的脸上带着少女独有的红晕,她的眼睛看着打开的桂花酒坛子。 李清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桂花酒,他的身上开始慢慢发热。 忘情散!李清想起了镖局后院。 因为那一刻自己就是这种感觉! “你认识乌鸦?”李清的眼睛开始炽热。 可李清没有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第三百一十九章 竹楼风雨(一) 午时,又是一个午时,艳阳高照。 李清没有离开马车。 但是他已醒来,他感觉自己的身心非常的疲惫。 李清伸了个懒腰,从马车的车厢内跳了出来。 熟悉的竹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而紫蝶却已离开。 竹楼前铺着红色的地毯,毯子上摆放着四张很大的八仙大桌子。 椅子就摆在桌子旁,可这里没有坐着一个人,只有客栈中遇到的小姑娘一个人站在竹楼的门口。 当看到李清从马车中跳了出来,她带着羞红的脸直直看着李清。 李清记得从昨夜开始,她就跟着马车,而自己却醉在了马车中。 到底是酒醉了人,还是人醉了酒?他的心中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因为紫蝶并没有回答他的话,但李清晓得紫蝶一定认识死去的乌鸦。 乌鸦的确死了,可她手中的忘情散没有死去,就在自己喝的桂花酒中,它又更改了李清的一夜。 离开的紫蝶没有回答李清的任何问题,她倒是给李清留下许多的问题。 紫蝶为什么要这样做?李清没有答案。 他只能从站在竹楼前的小姑娘身上去得到想知道的一切,因为他看到小姑娘的手中拿着一份信。 信封是很普通的一种,薄薄的,并没有封住口。 信封上什么字都没有写。 红着脸的小姑娘对着李清只是微微一笑,她笑得很含蓄,可李清知道她笑着的含义。 毕竟她是一个姑娘,而且就跟在马车旁。 只要她不是一个聋子,马车内发生的事情她自然能听得到。 就算是听不到,作为一个姑娘她也可以想象得到。 信封交到了李清手中,李清从信封中抽出了一页白色的纸,纸上面依然没有一个字。 但是画着一只美丽的蝴蝶。 这是一只红色的蝴蝶,它的全身通红。 仿佛就是一只带血的蝴蝶。 李清忽然觉得全身冰冷,他的心开始下沉了。 可是李清的表情显得很沉稳,他用一个男人很和气的声音道:“紫蝶仙子的人呢?” 小姑娘道:“马车里仙子没有告诉你?” 李清干咳了一声,平气道:“我好像睡的很死,她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 “睡的很死?”小姑娘重复了李清的话,她的眼睛眨了眨。 似乎一点都不相信李清的话。 李清只好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开口道:“今天这里有很多的客人?” 小姑娘闭着小嘴没有说话,她看着李清的眼睛总是显得怪怪的。 于是李清再次咳嗽了一声,他努力让这个想法有点特别的小姑娘回到现实中,毕竟这个小姑娘的眼神已告诉他。 她的想法就是有点多。 也许是李清的咳嗽声惊醒了她,小姑娘的脸上涌起了红晕。 她转身却离开了,她直直走进了竹楼中。 在关起竹楼门的时候,她忽然回头又道:“仙子今天邀请了许多的客人,你最好留在这里。” 李清干瞪着眼睛,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了竹楼的门内。 空旷的竹楼前,只留下了李清。 还要拉着自己来的马车。 拉着马车的马,是一匹全身黑色的马,它的身上没有一根的杂毛。 马儿晃着它的马脑袋,脖子上的铃铛在晃动中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于是李清笑了。 在山谷中能养着这样马的主人,一定是一个身份不一般的人。 因为李清在城内从来就没有看到过这样的马儿。 李清走到了马儿前,他用自己的手捋了捋马的鬃毛,马儿很温顺。 对着马儿的耳朵李清刚想去说些什么,可他听到了竹楼门再次打开的声音,但是李清没有回头。 因为从脚步声中李清听得出来,走出来的人依然是个姑娘。 既然是个姑娘,李清倒是不在意的。 走出来的姑娘目光带着三分惊讶,七分的疑惑。 她似乎从来没有看到过一个人跟马会变得如此亲近。 李清没有回头,他听到了姑娘说话的声音:“你在跟马说着话?” 李清又笑了。 因为走出来的依然是走进去的笑姑娘。 “它在告诉我你没有告诉我的事情。”李清的手依旧放在马的脖子上。 “它说了什么?”小姑娘的手里提着一个木质的盒子。 “它告诉我你是一个好姑娘,你会给我送来好吃的。”李清悠声道。 “它真的这么说?”竹楼门口的小姑娘有点惊呆了。 她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接着喃喃自语又道:“我提来的只是一些点心,它怎么能知道?” 李清用手拍了拍马儿的脑袋,他慢慢转过身子,走到了一张桌子旁,坐了下来,才道:“马儿的话果然没有错,它也知道现在的我早已饿了。” 盒子在桌子上很快打开了。 李清首先看到的是桂花糕。 盒子中有着许多的小盘子,盘子很快摆到了桌子上。 李清看到小盘子子中的点心都很精制,每块点心的上面都点着一个小红点。 “姑娘果然是个好姑娘,有心的姑娘做的点心都很别致。”李清看着点心悠声细语道。 站在他身边的小姑娘却叹了一口气,叹息着道:“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仙子为什么会对你特别钟情。” “为什么?”李清拿起了桂花糕放进了嘴里。 “一个男人若是会这样夸奖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假如不动情,她就是一个傻子。”小姑娘细语道。 李清感觉吃在嘴里的桂花糕的确有点酥了。 自己可从来没有这样对一个姑娘说过这样动情的话,自己瞬间似乎变了,变得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就在这个时候,竹楼内再次走出了一个姑娘,她的脸色却是冷冷的。 “你最好莫要跟他说话,小心仙子剪了你的舌头。”走出来的人穿着红色的衣裙,她的手中也端着一个盘子。 盘子中放着的不是吃的,而是茶壶。 这是很普通的茶具,只有一只茶杯。 小叶子!李清咽下了自己嘴里的桂花糕。 然后他呵呵一笑道:“最可爱的姑娘还是来了,你也知道我吃点心的时候,需要喝点水。” 小叶子的脸却紧绷着,她冷冷一声道:“愚蠢的人都是认为自己很聪明。” 李清雅然一笑接着道:“恰好我不是一个愚蠢的人。” 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茶杯里立刻倒上了茶水。 “小心点喝,我在茶水里下了毒。”小叶子冷冷地道。 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他瞧了一眼站在桌子前的小姑娘,她的目光是恐惧的,她没有说一句话。 而小叶子仿佛就是一只红色的小狐狸,她本可以带来一种火热。 可此刻却让人无法感觉得到。 “我跟你有仇?”李清用手端起了茶杯。 “没有!”小叶子瞪着眼珠子道。 她似乎在等待着李清喝下她倒出的茶水。 “那么你一定喜欢着我!”李清很潇洒地道。 “做你的白日梦,若不是仙子让我来,我才不愿意看到你这个老色鬼。”小叶子用最短的的时间,从嘴里倒出一串话。 而这些话,却让李清笑了。 不过在笑得时候,李清的心中还是有点尴尬的,因为小叶子居然骂自己是个老色鬼。 仿佛自己做的一切事情,她都已晓得。 个性有点急的小叶子,虽然没有亲口告诉李清,但是李清却已晓得,命令她们来的人是紫蝶。 紫蝶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一定会肚子饿的。 何况她们经历了一夜。 这是李清不解的一夜。 但女人的心还是温柔的。 紫蝶没有说什么,可她用自己的行动送来了一个女人的温柔。 李清的心中很黯然,虽然他不明白紫蝶为什么会带着他再次回到竹楼前。 可有一件事情,李清的心中很清楚,今天的竹楼前一定会很不平静。 安静后的等待,或许就是一场暴风雨。 “我好像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这个称呼应该不适合我的。”李清雅然一笑道。 “就你?”小叶子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不过她的小脸还是红了,毕竟一个姑娘说一个男人是老色鬼。 即便是他们之间真的没有做过什么,在别人的眼里他们的关系也是不一般的。 “你怎么不敢喝,看来李少主只是嘴上的功夫。”小叶子立刻改变话题道。 “我的肚子里本来就有毒,若是喝了你下的毒,也许可以。。。”李清呵呵一笑,他本想说完这句话, 可他已感觉自己不能在说话了。 因为竹楼的门口,他又看到了一个姑娘。 眼前的竹楼仿佛就是在变着魔术,总是能从里面变出一个姑娘。 出来的人是大叶子,她是带着笑声出来的,大叶子笑着道:“昨夜的李少主应该很累,你们应该让他少说点话,多吃点点心。” 李清彻底心中奔溃了,李清将茶水喝进了自己肚子。 昨夜发生的事情,这里的每个姑娘似乎都已知道。 而且出来的每个姑娘都会用奇特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自己仿佛就是一个犯了错的大男人。 在等待着自己老婆的审判。 从竹楼中走出的下一个姑娘会是谁?李清用自己的目光盯着小盘子中的每一块点心。 竹楼中没有出来人,李清的耳朵却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 声音从竹楼的三个方向传来。 他们用的都是极高的轻功。 大叶子还在笑,不过她不是对着李清再说。 仿佛她又是对着李清在说。 “今天的客人开始来了!” 李清没有去看竹楼的三个方向,他拿起了一块酥饼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酥酥的油香让李清感觉到了秋天的一丝暖意。 这时第一个身影从竹楼前的竹林中飞了出来。 他穿着白色的衣衫,他的剑背在自己的背上。 厉无心! 第三百二十章 竹楼风雨(二) 竹楼外只有四张桌子,每张桌子配备着四把椅子,李清坐着的桌子上摆放着几盘点心,剩余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 厉无心坐了下来,他的表情很冷淡,仿佛还没有忘记昨夜带来的忧伤。 当厉无心坐下来的时候,竹楼中立刻走出了一个姑娘,她送上的是一壶茶,还有一只茶杯。 等待姑娘离开后,李清看着他,忽然问道:“你一直跟着我们?” “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厉无心端起茶壶倒出了一杯茶。 “哦!”李清应了一声。 “你为什么想着我要跟着你?”厉无心抬头看着李清突然反问道。 “若是走了很久的路,这里有着一些点心。”李清微笑道。 “唉!”厉无心长长叹了一口气,接着又道:“看来你有跟着人饿肚子的经验。” 李清淡淡道:“其实跟着一个人走路是挺累的,我曾经就这样做过。” “谁?”厉无心道。 “一只会飞的乌鸦。”李清苦笑了一声。 他始终认为乌鸦就是一个迷,她虽然是万花楼中的人。 可她却是幽灵中的人,就连花和尚也没有告诉李清,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 “哦!”厉无心应了一声,他又道:“乌鸦本就不是一只好鸟,它会给人带来厄运的。” “所以乌鸦死了,死在了属于自己的棺材中。”李清淡淡回到。 “这个结果已经很不错了,至少她死的时候还有一口棺材。”厉无心的眼睛再次露出了悲伤。 李清用手揉了揉自己鼻子,没有说话。 厉无心忽然开口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一直跟着你们?” 李清笑了笑,道:“你只是想确定我是否已经死了,这样你才有理由去找孤独,杀了他。” 厉无心却笑了,他笑着道:“他本来就跟我在一起,我根本不需要去找他。” 李清很惊讶,他吃惊道:“你们本来就在一起?为什么?” 厉无心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想杀了他,他又想杀了你,我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可以,何必非要跟着你。” 这个理由李清无法反驳。 李清仔细端详着厉无心,这个人似乎跟死去的厉无情没有什么区别,可这个人的个性似乎很稳重。 他不像是一个喜欢冲动的人。 但是这样的人若是决定去干一样事情,必然会有一个结果。 李清有点替孤独感到担忧了。 一个人若是遇上这样的一个对手,一辈子或许都会变得不再安定。 于是李清看到了孤独,孤独是从树林中走出来的,他的手中提着还是一把细长的剑。 可他蜡白的脸上却带着忧愁。 若是被厉无心这样一个人惦记着,任何人都不会脸上带着笑容,李清的心中这样认为。 可是当孤独看到自己露出笑容的时候,李清才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因为孤独已快步走到了李清面前,他带着兴奋的笑道:“你果然还活着,看着活着的你是最开心的时候。” 李清苦笑了一声。 因为他知道孤独兴奋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只要自己活着,他就能亲手杀了自己。 这是一个鬼才理解的逻辑。 孤独没有等李清回答他,他转身走到厉无心的桌子前,带着一种满意的表情坐了下来。 这时李清再次看到一个姑娘走出竹楼的门,她的手中依然端着一只盘子,盘子中有着茶壶,而茶杯还是只有一只。 孤独看着厉无心,道:“他还活着。” “我已看到了。”厉无心道。 “他今天活得好像不是很开心。”孤独没有去看李清,可李清知道他说出的是自己的心里话。 因为任何一个人遇到了想杀自己的人,心里都不会开心的。 孤独的话是一句大实话。 “这里本就是一个不会让人开心的地方,谁到了这里都会不开心的。”厉无心坐得笔直,他的剑没有杀气。 只是说的话,让李清感到疑惑。 于是李清站立起来,于是李清走到了他们的桌子前。 李清道:“难道我非要活得不开心,你们心中才会满意。” 厉无心跟孤独满意人看着李清,他们的眼睛都看着茶壶,也看着茶杯。 沉默了许久,厉无心道:“她们用马车拉着你,马车上不但有清醇的桂花酒,而且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你应该是开心的。” 李清突然发现自己走过来就是一个错误。 这件事仿佛就是一阵秋风,早已钻进了每个认识自己人的耳洞中。 而且每一个认识自己的人,似乎走在吃着醋,无论这个人是男人还是女人。 也无论他们的年龄大还是小。 李清忍不住笑了,他笑着道:看来每个人都知道我昨夜留在马车上,这件事似乎让大家都不开心。” “若是有一个人钻进了姑娘的马车中,他不但不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而是亲自派人告诉每一个认识的朋友,尤其还是在晚上,若是你,你会开心吗?”厉无心说出了最长的一段话。 这段话把李清怔在了桌子前。 因为这种事情他根本就想不到。 “昨天夜里?”李清喃喃自语道。 “我们在喝着酒。”孤独突然道。 “走进来一个姑娘。”厉无心道。 “她的手中拿着一份信。”孤独道。 “信封上没有一个字。”厉无心道。 “信封中只有一张纸。”孤独道。 “纸上画着一只红色的蝴蝶。”厉无心道。 李清彻底无语了,因为这与自己收到的信封一模一样。 “送信的姑娘告诉我们。”孤独又道。 “你在一辆马车上。”厉无心也道。 “马车上不但有清醇的桂花酒。”孤独再道。 “而且还有一个漂亮的姑娘,她们喝着最香的酒,做着最开心的事情。”李清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这一切只有自己亲自说出来,仿佛才会变得更加真实。 还未等到李清的心中发出一声叹息,却看到厉无心瞪大了眼睛,质疑着道:“你真这么做了?” 李清点了点头。 厉无心好像准备说什么,可他又噎了回去。 “你应该心里有个准备比较好。”孤独忽然道。 “准备什么?”李清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们都在花和尚的万花楼,这里似乎还有一个姑娘。”孤独的眼睛看向了竹楼前的小道。 于是李清转身看了袁宁儿。 李清的心顿时揪了一下,自己离开的实在是太匆忙,居然把宁儿独自留在了万花楼中。 然而此刻,李清看到的并不止宁儿一个人,还有一顶轿子,而且轿子的旁边还有木下樱。 宁儿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来到自己的身边,她在轿子走进竹楼前的小院时,依旧站在轿子的旁边。 宁儿的表情非常的复杂,她默默看着李清,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可从宁儿的复杂的表情中,李清已猜出轿子中的人是谁了。 因为任何一个胆子再大的姑娘,在见到自己师傅的时刻,她们都会变得很乖巧,都会变成一个很听话的好孩子。 轿子的身后站着的人,在轿子落地的时刻,李清终于看到了他。 这个人的外貌非常的特别,他的身材非常的魁梧,一眼望去就猜得出他是西域人,而且是来自西域很特殊的民族。 这个人几乎光着上半身,他的身上只有一件粗布马褂,他的腰中系着一根很粗的绳子。 在放下轿子的那一刻,他从自己的背后拿出了一件李清从未见过的兵器。 李清想起了自己见到过的大板斧。 轿子的人必然就是百花宫主。 李清无法笑了。 他看着宁儿掀开了轿子的布帘,里面慢慢走出了一个中年的妇人,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纱。 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百花宫主的身上,所有人都为她的突然出现,露出了惊奇之色。 “李清!”百花宫主没有搭理任何人,她对着李清叫出了名字。 在昨夜中,李清已知道她特殊的身份,李清淡淡一笑,然后应道:“宫主安好!” 百花宫主的脸上带着微笑,但是笑容中却带着一丝的威严,她淡声道:“你见到了她?” 李清道:“自从我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她的声音,她好像在竹楼中忙着什么” 百花宫主没有在说话,她的眼睛盯着竹楼的门,门口站着的是大叶子,大叶子的脸上表情非常恐惧。 任何一个姑娘见到百花宫主都会恐惧的,李清自己也很清楚。 “她为什么不来接我?”百花宫主带着一丝怒气。 大叶子站在竹楼的门口躬身道:“小姐已为宫主备好了房间,就在竹楼上。” 竹楼外又变得安静了下来,李清用目光送着宁儿她们走到了竹楼的门前。 他知道此刻并不是留住宁儿的好时候,自己与宁儿特殊的关系肯定她们无法知晓,自己也不能去说。 可走到门口的百花宫主却停下了脚步。 她回身瞧了一眼李清,对着宁儿道:“你应该留下来,在这里的时候,清儿似乎一直陪着你。” 李清看到宁儿的脸变红了,宁儿在竹楼前停住了脚步。 李清的心开始矛盾了,留下来的宁儿,自己能对她说些什么? “每个客人都有属于自己单独的房间,李少主你想去吗?”这是客栈中李清见到那个姑娘。 她似乎非常懂李清此刻的心思,她笑着道。 李清快步走到了竹楼前,他拉住了宁儿的手,快步走进了竹楼中。 他不想让任何人猜出他的心里到底想着什么。 这时,孤独看到了萧泪血。 第三百二十一章 谁是幽灵 房间不是很大,只有一张可以歇息的床。 袁宁儿站在打开的窗户前,她背对着李清,她的眼睛中沁着泪水。 竹楼外翠绿的竹林,在午时特别的安静。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声音传到房间中。 李清就站着屋子的中央。 他也没有说话,此刻,他竟然不会说话了,也不知道该对宁儿去说些什么? 沉默了许久,宁儿看着窗外道:“我也许并不能算是愚蠢,只不过我想去化解昔日的恩怨。”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哽咽,李清听得出来。 李清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因为这已不是几句话可以化解的恩怨了,这也不是属于她们之间的情与恨。 “难道你没有想过放弃?”宁儿继续言道。 李清叹息道:“我是无意中卷入了这件事中,我本就在奇怪,为什么他们一定要选择我?” 宁儿沉默了片刻才道:“因为你手中有他们需要的东西。” 李清再次叹道:“其实我早已知道,可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们为什么也不能学会放弃?” 或许这是人心的私欲。 宁儿无法对李清去解释。 宁儿忽然道:“若是你见到他,你还会怨恨吗?” “谁?”李清道。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在来到这里不久,我已找到了大伯。”宁儿转过了身子,她的眼睛凝视着李清的脸。 “快剑袁峰!”李清道。 他的心顿时涌出了一丝的伤痛,这本是西域留下的仇恨,可今天在这里宁儿再一次提起。 李清苦笑了一声,道:“萍儿在的时候,你总是喜欢一个人离开,我的心中也曾怀疑过,可我不愿相信这是一个事实。” 宁儿也苦笑了一声,可她的苦笑中带着一丝的无奈。 宁儿道:“都说你很聪明,做什么事情,要想骗过你好像也不容易。” “萍儿的失踪本就是个蹊跷,她实在是太天真了。”李清想起了萍儿的可爱。 但是对着宁儿,他绝对无法说出这两个字来,也许在以前他可以做得到,但是现在的自己决然无法做到了。 “她是大伯的女儿,她就不该来到这里,也不该认识你。”宁儿对萍儿的出现,带着一种忧伤。 也许没有袁萍儿,她自己也不会来到江南,也就不会认识李清。 昔日的李清在自己的心中只是一个带着传说的人,他有着一把快剑,可他杀了自己的师叔尚远。 这就是命运的巧合?宁儿的心中很黯然。 “他就在山谷中。”李清的手揉了揉鼻子才道。 宁儿点了点头,她没有否认。 “上次在竹楼中你离开我,只是为了去见他?”李清道。 宁儿又点了点头。 “他是万蝶山谷中的袁长老?”李清认真地问道。 因为这句话从宁儿的口中得到答案,才是最真实的肯定。 袁宁儿慢慢点了点头。 李清的心开始下沉了,因为紫蝶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她们之间的关系显得更加微妙了。 “竹楼中紫蝶提起了大伯的名字,我只能相信她。”宁儿又道。 李清又有点茫然,难道宁儿并不知道紫蝶的身份?她们只是一种偶遇? “大伯告诉我他只是山谷中的长老,这是他的一个秘密,紫蝶带我去的时候,也是这么对我说的。”果然宁儿对她们的秘密一无所知,李清从她的话意中听得明白。 可李清无法说出自己心中的怀疑,因为此刻若是对着宁儿说,自己怀疑袁峰就是幽灵的主人。 宁儿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这种亲情中的信任,李清也是无法改变的。 于是李清走了过去,他走到宁儿面前,柔声道:“在西域我已选择了放弃,只要他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个人,我为什么不能选择放弃?” 李清看到宁儿的眼睛中沁中的泪水,开始消失了。 但是他却感觉到,总有那么一刻,宁儿的泪水会流出来的。 只是此刻宁儿还没有料想到即将会发生的事情。 当然这件事情肯定是宁儿无法阻止的。 “我相信大伯,他绝对不是清儿心中想象的那个人。”宁儿的声音开始变得温柔。 李清突然感觉宁儿的心好大,她从来不问自己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即是自己莫名其妙离开的她。 心大的姑娘也许一直就被别人利用着,只是因为她的心本是善良的,她的心永远被亲情占据着。 李清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此刻他却听到了敲门声。 敲门的是大叶子,她带着笑声道:“本来想给李少主足够用的时间,可是又怕怠慢了李少主,主人心里会过意不去。” 宁儿首先看到大叶子,大叶子的目光直直对着李清的背影,宁儿吃惊道:“主人?” “李少主从走进山谷的时候,他应该算是大叶子的主人,可今天的李少主是位特殊的客人,这里的主人邀请他来的。”大叶子说的很复杂,让宁儿收回目光注视着李清。 李清虽然没有回头,可他晓得今天的主角终于登场了,这个时刻他已等了很久很久。 “你的主人一定很好客。”李清淡淡一声回道。 大叶子咯咯咯笑了几声,才道:“能请到李少主这样的客人,主人心里很开心,竹楼外已备好了酒菜。” 人影立刻消失了,不久李清的身影出现在了竹楼外。 竹楼外的还是铺着大红地毯,院子中还是只有四张桌子。 只是这里的人多了几位。 李清不但看到了活死人上官义,还看到了自己的朋友萧泪血。 萧泪血的目光是严肃的,他用一种男人独有的目光看着李清走出了竹楼的门,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来到这里的人当然还有走进竹楼中的百花宫主,她的身边站着抬轿子的怪人,还有木下樱。 让李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对面居然坐着紫蝶,难道紫蝶并不是今天这里的主人? 李清本是犹豫的心变得更加疑惑了。 留给自己的桌子旁没有人,点心已换走,摆在桌子上的是上好的下酒菜。 桌子上不但有烧鸡,还有一盘卤鸭,土豆炖牛肉还冒着热气。 白面精制的粉蒸肉就像一个包子摆在桌子的中央。 菜里当然还有李清喜欢的拍黄瓜,一盘油炸花生颗颗都是饱满的。 李清走到了桌子旁坐了下来,他的身边自然是宁儿。 百花宫主并没有让宁儿去她的身边,她示意宁儿留在了李清的身边。 今天的桌子上并没有酒,这是李清感到最奇怪的。 “主人不敢怠慢各位远来的客人,主人请各位先用餐,等会主人前来感谢客人。”站在竹楼前的大叶子躬身道。 这里居然没有主人?李清的心被大叶子的话一怔,这里难道还有一个人才是大叶子口子所说的主人? 李清瞧了紫蝶一眼,因为在自己的心中,她应该是今天请客的主人,可紫蝶居然也不是? 紫蝶对着李清只是嫣然一笑,她显得只是很有礼貌,仿佛她跟李清的关系只是相识而已。 没有答案的李清只能让自己的心暗自平静,他晓得只要是主人就一定会出现的,也许他是等待着一个机会。 等到酒菜快吃完的时候,等待的主人还是没有出现。 只不过今天吃的很郁闷,因为今天没有一个说话,也没有一个人来回走动。 在桌子间来回飘动的身影只有三个姑娘,她们为每一位客人及时斟上杯子中的茶水,而且每次都用客人的茶壶。 李清很想找个机会,对着大叶子说句话,问问这里的主人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可每次来到自己桌子前的姑娘总是不知道名字的小姑娘。 总不能当着宁儿面问另一个小姑娘的名字,这一点李清的心中还是很明白的。尤其昨夜离开自己的紫蝶,虽然不曾过来说话,可她的眼神不时还会飘到李清的身上,这让李清更加不敢多嘴去问了。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可时间还是过去了。 等待一个希望见到的人,时间总是很慢的。 终于竹楼中传出了两个人的脚步声,他们几乎是同时走出了竹楼的门。 李清看到了人竟然是上官弟,她的身边站着的人是袁长老。 李清终于看清了袁长老的脸,这个人的面容很清瘦,但是给人的感觉却是一种威严。 在他们两人的手中各自提着一把剑,李清看的清楚,自己的剑居然在上官弟的手中,而袁长老的手中拿着青蛟剑。 这两把剑是可以杀人的,也同时隐藏着一个秘密。 他们同时出现在竹楼前,所有人的目光应该是惊奇的,可李清发现吃惊的人只有自己跟袁宁儿。 此刻,宁儿看到袁长老的目光也是惊奇的。 李清从宁儿眼神的惊奇中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人就是快剑袁峰。 像这样的场景,大家应该是议论纷纷的,可李清看到的依然是一片安静。 仿佛来到的人都晓得他们会同时出现,只有自己完全不知道。 李清简直不敢相信这会是个事实。 可这就是一个事情。 因为走出来的上官弟已经开口说话了。 “让大家等这么久,心里很过意不去,不知今天的烧菜大家是否满意?”上官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她是大叶子口中所说的主人? 李清微闭着眼睛,他的手指放在桌子上,中指敲着桌子。 他的手很轻,手指仿佛随着一段仙乐的节拍。 这时,他很清晰地听到上官弟道:“既然大家已经很满意,就麻烦我们的客人李少主带着我们去打开密道的门。” 李清立刻睁开了眼睛。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给过上官弟这个承诺。 但是,他看到说话的上官弟显得非常从容。 竹楼外突然起风了。  第三百二十二章 风声潇潇 人生中总是存在着许多的无可奈何。 有时即便是面对着自己亲情的背叛,心中依然还是无可奈何。 山谷中的风来的很快,风带着云,云带着雨。 细雨已经落下。 若是细雨能在瞬间洗刷一个人的灵魂,李清倒是希望它能把竹楼前的每个人都淋湿。 把每个人隐藏的一面彻底在自己的眼前暴露。 李清忽然感觉自己的心中有着一团烈火,即是此刻的细雨,也无法将它熄灭。 他强压着自己。 因为他很想得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即便这个答案中充满着悲伤。 此刻就是一个机会,他决不能再有任何的估计,假如自己变得优柔寡断,过去发生的一切便会永远隐藏起来。 藏在心中的压抑终究会让一个人彻底崩溃的。 于是李清冷笑着道:“似乎我并没有给你这个承诺。” 上官弟的眼睛眨了眨,也许她没有想到,李清会突然拒绝,她本是带着笑容的脸,收起了笑容,脸色有点难看。 可是她很快又露出了笑容,笑着道:“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的。” “为什么?”李清淡淡道。 “因为你知道今天的自己别无选择,若是你学会了拒绝,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上官弟道。 李清的心中不得不承认,上官弟的确有着自己的把柄。 若是一个人的把柄落在别人手中,受到的当然只有威胁。 可李清不是,他瞬间变得非常冰冷,仿佛在他的世界中没有任何的友情,任何的亲情存在。 他的眼神是冷酷的,他的声音是冰冷的。 “你以为找到了我的把柄,就可以来要挟我,可惜我不是一个会受人要挟的人。”李清的话就像尘封在天山上的冰,异常冰冷。 “若是你拒绝了我,他们也许看不到没有的太阳,何况我的手中还有一种可以迷失自己的药,若是他们吃了,你一定会后悔的。”上官弟带着威胁的口气道。 “他们在哪里?”李清想起了自己迷失的结果,他尽力让自己变得很温和。 “只要你去了,你就可以见到他们。”上官弟道。 “他们?”李清忽然有种念头,留在她手中的人并不只有一个小蝶。 “我以为懂事的阿晨很懂事,其实他也很笨的,他不该来到万蝶山谷。”上官弟笑着道。 李清看着上官弟。 昨夜带走小蝶的人一个就是上官弟。 可她的武功决然不会出手就杀了崔四夫妇。 必然还有一个人存在。 李清看着她身边的袁峰。 “你是幽灵的主人?”李清突然问道。 “难道不是?”上官弟道。 “我看不出来。”李清道。 “我看的出来。”从来没有说话的袁峰突然说话了,他提着青蛟剑走到了竹楼的中央。 李清的眉头凝积在了一起,他对眼前的这个声音很熟悉,这个声音就是自己每次遇到的鬼面人发出的声音。 李清冷冷地看着袁峰,昔日的仇恨让他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 因为眼前的这个人曾经是自己的师叔,他曾经也疼爱过自己,可他亲手伤了自己的父亲,让自己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的疼爱。 李清心中无法接受像他一样的长辈,毕竟这个人的心是冷酷的。 “你是一个聪明的人,你应该晓得我想知道什么?”李清用平静的声音言道。袁峰用冷酷地眼神看着李清很久,才开口道:“你想知道过去?” “是!”李清道。 “你若是告诉我莫邪剑中的秘密,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袁峰道。 “什么机会?”李清道。 “这个机会对你很公平,我不会占你的便宜,这也是一种交易。”袁峰道。 “你说的话能够算数?”李清道。 “现在的你其实已别无选择,我只是想让别人知道,我不是在欺骗一个后辈。”袁峰道。 李清沉默了少许,他缓缓道:“好像我没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 “一点也不错。”袁峰道。 自己的父亲曾经是他的师兄,对眼前的袁峰应该是最相信的,只以为父亲相信了眼前的这个人,他才会死在这个人的手中。 亲情中的背叛是最残忍的,它会让一个人伤痛欲绝。 即是自己已没有选择的余地,李清也绝不会相信眼前的袁峰。 他必须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哪怕这个答案让自己的心再次流泪。 李清的心中本就留着泪,这是对自己亲人的思念。 细雨落在了李清的脸上,李清并没有抹去,他任由雨水与心中的泪一起流淌。 “为什么?”李清再次问道。 袁峰本就冷酷的眼神,慢慢转向了坐着的紫蝶,他冷酷的眼神中滑过了一丝柔情,但是很快消失了。 “为了一个人。”袁峰注视紫蝶道。 李清相信紫蝶的话是真的了,虽然百花宫主没有亲口告诉自己。 “应该有坐在这里的萧泪血告诉你这个答案,他自以为是你们父子最好的朋友。”袁峰的目光突然移向了坐着的萧泪血。 萧泪血居然是自己父亲的朋友?李清万万没有料到,他可从来没有告诉过自己,李清顿时用惊奇的目光看着萧泪血。 他始终相信萧泪血是一个血性汉子,他从来不会隐瞒他自己的过去。 可萧泪血并没有告诉自己他的过去,李清感到自己的心仿佛变得累了。 “侠义!自以为很侠义的你们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他。”看到萧泪血没有回答,袁峰继续冷笑着道。 “为什么?”李清注视萧泪血。 “因为你是青莲山庄的人。”萧泪血慢慢开口道。 “为什么?”李清再次问道。 “因为青莲山庄是一个名门正派,他的出处李少主应该晓得,他不容许有任何的玷污。”萧泪血站了起来,他的眼睛盯着袁峰。 李清沉默着,他没有继续再去问。 “你是一个有家室的正门弟子,这是你的错。”萧泪血盯着袁峰的眼睛道。 “这只是你们的想法,就因为她的门派是个你们认为的邪教?”袁峰冷冷地道,他的脸色在发青。 “正邪不两立,这是江湖中的规矩,你本有着一个幸福的家,可是你改变了自己的幸福。”萧泪血正色道。 “就因为你们心中有着正义,才会阻止我们的相爱,为我找一位不会武功的女人做我的妻子?”袁峰冷涩道。 李清彻底无语了,他忽然明白在万蝶山谷中,紫蝶为什么会没有武功。 这不是一种巧合,这是父亲昔日的特意安排。 因为他晓得紫蝶早晚会知道这一切的,她一定会寻找自己的过去。 但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孩子,她断然不会去复仇,她断然不会走进江湖的恩怨中。 可惜这一切都错了。 “蝴蝶夫人与李大侠的关系是什么,你很清楚,把孩子交给他相信的人,你们应该放心。”萧泪血的声音变得严肃了。 “这本是我的错,是我曾经勾引了他,可我们的孩子犯了什么错?”李清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仿佛就是雨天中的雷声。 这是百花宫主的声音。 “但她是个私生子,她不能留在西域,昔日的李大侠也是为了你们。”萧泪血回答着百花宫主。 “于是你们强行带走了她,让她离开的自己的母亲。”百花宫主的声音在颤抖着。 萧泪血的神色变得有点黯然,他黯然道:“她活得很好,李大侠亲手交给自己的妹妹抚养,你们应该感到满足。” “满足?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为什么不告诉李清?”百花宫主的声音非常激动。 “年轻时的我爱着蝴蝶夫人,这一点我不否认。”萧泪血直接道。 “你也是名门正义之人,你为什么不娶了她?为什么要把她封在古墓中不许离开?”百花宫主大声道。 萧泪血的眼睛突然发红了,他没有回答。 “这就是你们的侠义?这就是你离开万蝶山谷的理由”袁峰此刻道。 “我知道是因为她怀着别人的血肉,因为你们是狭义之人,你们无法接受他们之间的关系。”百花宫主道。 再一次心灵的奔溃,让李清无法相信这发生过的一切,昔日的万蝶山谷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泪血的目光凝聚了很久,道:“离开万蝶山谷,这是李大侠的意思,这跟蝴蝶夫人并没有关系。” “你们无法接受他被别人勾引有了孩子,你们同样也无法接受她名声的玷污。这就是你们的借口。”百花夫人道。 萧泪血没有回答。 袁峰也没有说话。 “其实我知道她早已死在了古墓中,她留下的也是一个孽主,她死在了自己的郁闷之中。”百花宫主发出了一声冷笑。 李清看到萧泪血的嘴角在抽动着,可他依然没有解释。 “你们留下了活死人兄弟守着一座古墓,在江湖中传言古墓中藏着许多的秘密,其实秘密只有一个,这里就是蝴蝶夫人的墓。”百花宫主继续道。 “你似乎知道的很多?”萧泪血终于开口道。 李清此刻发现袁峰的脸并不是完全没有表情的,他的脸上藏着一种诡秘的得意,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于是李清站了起来,走到了袁峰的面前,道:“她是我的姑姑,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其实是你做的。” 李清打破了竹楼前所有的安静,也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因为此刻他心中已有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为什么会是想到我?”袁峰的表情虽有吃惊,但是他显得很平静。 李清长长叹息了一声后才道:“你与百花宫主生了一个孩子,是父亲送到了万蝶山谷中。” 袁峰没有说话。 “你借口离开西域,也是为了来寻找这个孩子,于是你来到了万蝶山谷,可是你发现了藏在这里的一个秘密。”李清道。 袁峰冷笑着。 “你威胁过姑姑,可是你没有得到。”李清道。 袁峰继续冷笑着。 “于是你在姑姑的饭菜中下了药。”李清突然想起来熊姥姥。 她应该就是姑姑当年身边最亲近的人,是她出卖了姑姑。 因为只有这样的亲近的人才可能让姑姑防不胜防。 李清的心在愤怒着! 而萧泪血的眼睛瞪大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血色幽灵 李清板着脸继续道:“你们既然做了,为什么不敢说出来?” “你怎么认定就是我做的?”袁峰冷冷地道。 李清叹息了一声,他看了一眼袁宁儿,宁儿的目光是痴呆的,她愣在那里,她只是想从袁峰的口中得到一句话,这一山谷中的雨总是来的快,也离开的很快。 可细雨并没有让李清的心安定下来。 他的眼睛盯着袁峰的眼睛,仿佛袁峰冷酷的眼神中永远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永远无法告诉人的秘密。 切根本与他没有关系。 可李清回答道:“若是我没有记错,忘情散的解药是天山上的雪莲,这种药恰好在袁宁儿的身上有。” 李清没有直呼袁宁儿的昵称,他并不想给袁宁儿带来心中的压力。 “这又能说明什么?”袁峰的声音放低了。 “乌鸦的身上有着这种药,上官弟的身上也有这种药,可惜她们都不是西域人,她们生在江南。”李清继续说着自己的理由。 袁峰忽然沉默了,他没有解释。 “其实这是百花宫中才有的,因为每一个喜欢制作迷药的人,她都会选择自己熟悉的药材来试制解药,恰好天山的雪莲花很名贵,也是一种药材。”李清道。 袁峰本来发青的脸,绷的更紧了。 李清冷冷地又道:“上官金他并没有什么错,而是不该交错了朋友。” 青蛟剑握在袁峰的手中,他的手握的更紧了。 “你说的话虽然很有道理,可谁又能证明这一切都是我做的。”袁峰冷冷地看着李清,仿佛李清就出现在当年似的。 此刻,李清却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一切是你做的,因为知道这一切的人都已经死了。” 袁峰的脸上露出了笑,他的目光锐利狡诈起来。 李清也笑了,但是他的笑显得有点无奈。 他似乎并未留意袁峰眼神的变化,而是在苦笑之后叹息了一声。 “既然没有人可以证明,你为什么要说这么多的废话,想知道的事情你已知道,你可以告诉我莫邪剑的秘密了。”袁峰缓缓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是你们的客人,可我也有一位客人。”李清忽然道。 “你的客人?”袁峰盯着李清的眼睛。 李清绕过了他的身子,走到了上官弟的面前,他用柔情的眼睛看着上官弟,虽然她做的事情有点过分。 可她是姑姑留下的后人,怎么说跟自己也有着血缘关系。 但李清却无法开口称呼她一声妹妹。 此刻,上官弟的眼神是冷漠的,她冷冷地看着李清。 “你是幽灵的主人?”李清黯然道。 “上官弟冷冷地道:“是又怎么样?” “昨夜是你杀了崔四夫妇?”李清希望这不是事实。 “是又怎么样?”上官弟的口气很生硬。 “而且你还在紫蝶的酒中也下了药。”李清继续问道。 “是又怎么样?”上官弟的表情依旧很冷酷。 “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因为无论怎么说你是我的亲人,这个事实始终无法改变。”李清带着一丝的哽咽道。 付出这么多惨重的代价后,她真正能得到什么?李清无法知道。 但是自己从小没有了父爱,而她缺少着母亲的疼爱,她的努力中充满整个嫉妒,还有心灵的空虚。 除了嫉妒与空虚,她还有什么? “我知道这一切,我,我能改变什么?”上官弟眼中露出了一丝的悲伤。 “可你的父亲亲手砍下了我父亲的右臂,这是一个事实,那一刻他没有想到今天还有一个我存在。”悲伤中上官弟忽然又改变了语气。 李清叹息着。 未等李清开口,她又道:“在这里你又杀了我的父亲,这就是你们父子留给我的亲情?” 上官弟的声音几乎带着咆哮,她带着仇恨的声音在竹楼前回荡着。 李清无法解释,他默然地摇了摇头。 也许这就是江湖儿女的情仇! 每一天发生的事情,或许都会有一个因果循环。 细雨后的山谷开始变得非常凄冷,就如此刻这里的每一个人的心。 不在有着火热。 竹楼前的小道上出现了马蹄声,李清心中松了一口气,他要等的客人终于来了,因为这个人做事没有让他失望过。 李清转身看到的首先是苏海,他的脚步总是比马车要快些,他先到了竹楼前,他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仿佛在告诉李清,自己就是一个做事从里不会让朋友失望的人。 赶着马车的人是高迁,马车的车厢很大,似乎就是一个小房子。 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内走出了两个人。 懂事的阿晨,还有一个居然是熊姥姥。 她居然还活着?李清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看着萧泪血,可萧泪血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熊姥姥的头发更加花白了,她的动作很慢,她慢慢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她的眼睛盯着袁峰许久,忽然对着上官弟招了招手。 此刻马车上再也没有人走出来。 上官弟看到走出来的阿晨,她的目光中露出了惊奇,仿佛这个人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看到招手的熊姥姥,上官弟似乎变得很温顺,她激动发怒的声音已平息,她走了过去。 “乖孩子,姥姥知道从小你就是一个乖孩子。”熊姥姥拉起上官弟的手拍了拍。 然后她的眼睛再次看着袁峰,缓慢地道:“我活着你很意外?” 袁峰的脸没有表情了。 “虽然那时的姥姥犯了一个错,可是你始终不知道一个秘密?”熊姥姥看着袁峰的脸道。 “什么秘密?”冷静中的袁峰还是没有忍住自己。 “其实小姐早已原谅了上官金,他们兄弟都是可以相信的人。”熊姥姥道。 袁峰露出了吃惊,道:“所以她心甘情愿为上官金生下了这个孩子,她不是忧郁的。” 熊姥姥接着叹息了一声道:“小姐早已怀疑幽灵其实是上官弟建立的,可她知道有人在利用着她的孤傲和无知。”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他们都在听着。 熊姥姥接着再道:“所以小姐任由着她去做,她只是想知道对她下药的人是什么人?” “她把你逐出万蝶山谷只是一个假象,你加入幽灵也是带着目的。”袁峰冷冷地回着熊姥姥的话。 李清此刻突然感觉自己的猜测完全错了。 配合袁峰下药的人并不是熊姥姥,她的一切都是为了姑姑,这个人会是谁呢?李清环视着竹楼前院子中的每个人。 当然不是上官义,也不是萧泪血。 也不是孤独,也不是厉无心。 这里只有宁儿,还有一个紫蝶。 宁儿那个时候肯定在西域,就算是紫蝶,可她的年龄也不是很恰当,这到底会是谁?谁背叛了昔日的蝴蝶夫人? 李清木然地站在竹楼前,他的心中空荡荡的。 此刻马车中突然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一个人种下的种子若是苦的,自己就得去尝那苦果。” 李清被这个声音彻底惊呆了,因为这个声音自己很熟悉,这个声音陪着自己长大,这个声音从自己记事的时刻开始,再也没有见过她的脸。 李清的眼中沁出了泪。 “你,你还活着?”这是袁峰发出的声音。 “蝴蝶!”这是萧泪血发出的惊叫声。 李清听到了姑姑的名字。 “桂殿长仇不记春,黄金四屋起秋尘。清儿!”李清听到轿子中发出了呼唤,轿子中的人没有回答袁峰,也没有回答萧泪血。 李清走到了马车前,他犹豫着,他此刻却不知道自己该称呼马车内的人一声娘亲?还是一声姑姑? 马车的车厢内传出了一声叹息,叹声之后声音缓缓地道:“清儿,我不是你的母亲,我是你的姑姑。” 李清的眼中流出了泪,因为他的心中以为自己的娘亲一直活着。 “西域的事情发生后,哥哥走了,你的母亲在伤痛跟忧郁中也离开了你,她走得时候,把你托付给了我。”马车内的声音让李清的心更加悲痛了。 “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在西域杀了袁家兄弟?”马车内的声音变得忧伤了。 “为什么?”李清木然道。 “因为眼前的袁峰是紫蝶的父亲,我不想让上一代的仇恨延续下去。”叹息声还在延续。 李清留着泪没有说话。 “你想知道这里的秘密。快剑袁峰?”马车内的声音又变得冷酷了。 “想!”袁峰回答了一个字。 “莫邪剑可以打开一口箱子,箱子里装着的就是江湖中传说的天下神器七绝琴!”马车里的声音很清晰。 “练习此功的人必须做到七绝!打开箱子没有人能够活着。”蝴蝶夫人道。 没有人说话。 “绝情、绝义、绝色、绝世、绝恨、绝神。”马车内的蝴蝶夫人说出了六绝。 “还有一个是什么”袁峰的眼中露出了希望。 马车内的蝴蝶夫人突然笑了,她的笑声让所有的人心里一颤。 “这个人还必须做到绝后!”笑声有点凄惨,可笑声把所有的人都怔住了。 “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山谷中吗?”蝴蝶夫人提高了声色道。 “你为了李清!”袁峰的神色暗淡了,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绝后,他的神色中带着失望。 “当然不全是!因为我已破戒,破戒的人会瞬间武功全失,所以我只能留下死去的消息,同时也是为了清儿,他还没有长大,他需要一个守护他的人。”蝴蝶夫人说完话的时刻。 李清看到了小蝶。 小蝶走出了马车,她的怀中抱着一只箱子。 “自己的情仇自己了断,清儿你已经长大,姑姑不会阻止你的想法。”蝴蝶夫人让竹楼外变得安静了。 只有她的叹息声在马车前还留着。 李清接过了小蝶手中的箱子,他的目光瞬间充满了仇恨。 箱子对着站着的袁峰,袁峰的脸色冷酷无比。  第三百二十四章 诗剑飘香(大结局) 细雨洗刷后的竹楼,凄凄凉凉。 面对着眼前的人,李清让自己的心再次平静了下来。 这种伤痛只能永远压制在自己的心头,也许它会在自己的心头结成一块伤疤,永远抹不去的伤疤。 李清黯然一声道:“十五年了,你已等了十五年,这一切值得吗?” 袁峰冷酷着脸,冷冷地道:“我没有想过将来,但我知道一点,我想得到的东西,必须属于我。” “山谷中你很想打开密室的门,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李清几乎在喃喃自语。 “是!因为箱子并不是山谷中唯一的秘密。”袁峰道。 “十五年前,你下毒伤了我的父亲,是为了报复他送走了紫蝶,但是你无法告诉任何人真实的原因。”李清悲声道。 袁峰收紧了脸色,因为这是他心中的一个疤痕。 “一个男人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做任何事情,这种男人至少不愧是个好男人,尤其是为了自己的亲生骨肉。”李清说完摇了摇头,长叹一声。 袁峰没有说话。 “但是你没有放弃自己心中的私欲,你把所有人当做自己可利用的工具,就是为了满足自己。”李清的目光看向了一直坐着的紫蝶。 她本是无辜的,可是她尽力满足着一个变态父亲心里的私欲。 “这一切跟她没有什么关系。”袁峰看着李清的眼神。 “当然跟她没有关系,因为她只是知道你是她的父亲,可是她并不晓得你心中真正的目的。”李清道。 袁峰的表情就像是李清道破他的心思,他努力是自己镇静着。 “紫蝶从小就得了一种病,她不能修炼武功,可是你为了自己,让她偷出了万蝶山谷的蝴蝶令,而且教会了她武功。”李清继续道。 袁峰瞪大了眼睛。 李清看到紫蝶的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你怎么会晓得这一切?”袁峰没有忍住自己。 “若是一个人长期喝着治病用的药材,即是她怎样掩饰,她的身上都会有着一种味道。”李清的眼睛看着紫蝶, 他未等袁峰开口。 “带血的蝴蝶!美丽的蝴蝶过不了这个寒冷的冬天。”李清看着紫蝶又道。 不过很快他的目光回到了袁峰的身上。 瞪着眼睛的袁峰,慢慢露出了一声冷笑,他冷笑着道:“莫要以为你知道的很多就可以阻止我,蝴蝶令是七绝琴的克星,现在我拥有着蝴蝶令。” 袁峰的身上传出了一股杀气,这是李清非常熟悉的。 因为每次遇到鬼面人,李清都有着相同的感觉。 李清却没有在乎,叹声道:“你想得到的东西,其实不在密室中。” “密室中没有东西?”袁峰根本不相信。 李清走到了上官弟的面前,他的目光看了她很久,李清将抱在怀里的七绝琴突然递了过去。 上官弟木然地接过了七绝琴,而李清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莫邪剑。 剑就在李清的手中,他举起带着剑鞘的莫邪剑。 冷冷地看着袁峰,道:“每次它在你的手中,你都想打开密室的门,可惜你永远都没有做到。” “为什么?”袁峰说着每个人都想说的话。 因为这个秘密困扰在每个人的心中已经很久。 “莫邪不出,青蛟难入。”李清却大声说出了八个大字。 “你们总以为只要把两把剑插入石桌的缝隙中就可以打开密室的大门?”李清接着继续道。 “需要怎么做?”袁峰的眼神在跳动着。 “其实秘密就藏在莫邪剑中,你只是知道拿着它去打开密室的门,可是你没有想到秘密不在门里,而在剑中。”李清道。 “我拔出过它无数次,它只是一把普通的剑。”袁峰还是不相信,他盯着李清手中的剑。 “你一定要知道密室中的秘密?”李清忽然又道。 “必须知道!”袁峰道。 “莫邪剑只要出鞘,必须见到血光,这一点你应该晓得。”李清道。 “难道要用人的血?”袁峰的眼睛在动着。 李清沉思了很久,他没有回答,却把手中的剑递了过去。 袁峰看着递过来的莫邪剑,眼睛露出了喜悦。 此刻李清道:“剑是可以杀人的,剑最好不要离开剑鞘。” “我是快剑,就是你的手中有着剑,也不一定可杀了我?”袁峰的眼睛没有离开莫邪剑。 李清的手轻轻一抛,莫邪剑离开了他的手,到了袁峰的手中。 此刻,袁峰的手拿着两把剑。 而李清的手中没有了剑。 李清走到了袁峰的面前,他低声对着袁峰说出了许多的话,可竹楼前的其他人,没有一个人能听得到。 只是看到袁峰的脸上露出了喜色。 等到李清不在说话的时刻,只听到袁峰带着欢喜道:“这是真的?” 李清微微一笑道:“既然我已把剑送给了你,又何必要隐瞒其中的秘密。” 竹楼前的人瞬间都离开了。 再一次看到李清。 李清静静地站在悦来客栈的门口,他的身边站着苏海。 这是午时,既没有风,也没有雨。 苏海看着空旷的街道,慢悠悠地道:“你认定他们会来这里?” “若是他没有反省自己犯得错,归来的他已是一个废人。”李清显得很黯然。 “竹楼前你为什么不杀了他?”苏海再问。 “他不但是紫蝶的父亲,也是宁儿的大伯,若是你,你会出手吗?”李清叹息着道,他看着街道的眼睛很忧郁。 苏海没有再去说话,他承认这是一个事实。 或许根本就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做的到。 若是李清在竹楼前出手,不到会伤到宁儿的心,也会让紫蝶再次活到痛苦之中,这是李清也不愿意看到的。 “你找到了姑姑,救出了小蝶跟阿晨,我应该谢谢你。”李清接着道。 “他们的命运非常好,我只是做了一个朋友该做的的事。”苏海道。 客栈中此刻走出了小蝶,她带着微笑来到了李清的身边,轻声道:“宁儿姐姐她是否能回来?” 李清的眼睛看着街道,人却道:“你是否希望她回来?” 小蝶红着小脸没有再问,因为她不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可她晓得自己的一切已瞒不住此刻的李清。 在她的眼里,李清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马车在李清的等待中终于出现了,马车来到客栈门口停了下来。 赶着马车的人是千手童子,他的脸色很忧郁。 马车中走下了一个姑娘,李清当然认得她,因为她是木下樱。 李清在耐心的等待,可是马车中再也没有任何人走出来。 “她们已经走了,她们回了西域。”这是木下樱走下马车的第一句话。 “他还是打开了密室的门?”李清抬头看着天空,他对着天空长叹了一声。 “他与师傅一起走了进去,可不久她们又走了出来。”木下樱道。 “他还是走了进去,他的生命从走进去的那一刻已经失去了意义。”李清长叹一声道。 “密室中到底有着什么?”苏海虽然问着李清,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木下樱,他的脸上始终也带着笑。 “难道只有你有一个画室?”李清忽然反问道。 “画室?”苏海一怔,可是他很快又笑了。 因为自己的画室中藏着的秘密,只有自己知道。 “密室里到底是什么?”只有小蝶不知道苏海的画室是什么样的,她眨着眼睛问着李清。 李清没有回答。 苏海慢慢道:“我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喜欢把别人的秘密画在墙壁上,一个人的一生从画壁上就看得的很清楚。” 此刻只听的李清对着天空喃喃自语道:“莫邪本是夫妻剑,它需要懂的珍惜对方的人,才配拥有,可惜他的心术不正。”小蝶眨了眨眼睛,她似乎又懂了。 “宁儿她不愿意回来?”李清低下了头,他没有去问木下樱,而是看着赶着的千手童子。 “一个人最大的伤悲,莫过于亲眼看到自己龌龊的过去,他已经成了一个废人,宁儿小姐想送他会西域。”千手童子忽然扬起了马鞭。 李清接着问道:“紫蝶呢?” “一只秋天的蝴蝶离不开天山上的雪莲花,她只能回西域。”拉着马车的马儿已迈开了步子。 马车带着李清的疑问离开了悦来客栈。 宁儿已经离开,紫蝶也走了,李清的心中留下的只有惆怅。 马车消失在了街道中。 李清似乎在马车里听到了一声叹息,可惜马车已经走远。 李清望着空荡荡的街道,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以前。 而这一切仿佛又都是一个梦。 自己根本就没有从梦中醒来。 在这里自己认识了萍儿,可萍儿回到了西域。 在这里自己还认识宁儿,可熟悉相知的宁儿带着自己的梦也回了西域。 紫蝶,紫蝶仿佛就是一个美妙的梦,她总是出现在自己的梦中。 李清知道属于自己的梦中,她们依然会常在。 “现在是醉仙楼最热闹的时候,李少主不希望到我们的酒楼中去喝一杯?”说话的是木下樱。 李清看到木下樱走到了苏海的身边,她们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 他没有去问木下樱为什么会留下来。 李清知道,在这个世上若是没有恩怨,自己也许会像她们一样得到一种幸福。 毕竟找到一个深深爱着自己的人,在这个世界上确实非常地不容易。 客栈外不会再有人会回来了。 李清知道不该回来的人,即便自己心中多么渴望,她都已成为了过去。 男人的一生也许有着许多的红颜知己,可她们仿佛就像是夜晚的流星,在这个时候,永远都无法看到。 男人的一生就应该像大海一样,有时波浪汹涌。有时平淡安静。 但自己永远要懂得珍惜和满足。 酒虽然能麻醉自己,但是西域的酒永远喝不醉自己。 李清忽然笑了,他对着小蝶微微一笑,他看着小蝶发红的笑脸,伸出了自己的手。 李清朗声道。 “走,我们去酒肉朋友的酒楼中喝酒去!” 当然酒到底是什么滋味? 只有李清知道! 李清在安静的街道中隐约听到了琴声,琴声很惆怅,仿佛唱尽了他的心思。 安静的街道中不久出现了两个人影。 其中一个人是孤独,他手中的剑细长。 另一个是厉无心,他的剑依然背在背上。 “你为什么不留在山谷中?”厉无心看着离去的李清背影道。 “门主已错过了一次机会,他留在山谷中陪着本该属于他的人,我为什么要留下?”孤独道。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厉无心再次问道。 “他有一把最快的剑,也有一只灵巧的手,我想知道一个答案。”孤独道。 “什么答案?”厉无心问道。 “他的手指是否可以夹住我的剑?”孤独的眼睛盯着李清离开的方向。 他接着又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寻找属于我的机会。”厉无心看着孤独手中的剑道。 “什么时候是个好机会?”接着厉无心再次问道。 “等他酒醒的时候。”孤独提着剑迈开了脚步,他蜡白的脸露出了没有人可理解的笑。 厉无心的眼睛中露出了迷茫。 李清的酒什么时候会喝完? 醉酒的李清会醒来吗? 也许黄昏时会知道这个答案! 或许明天才会知道这个答案! 更有可能,这个故事根本就没有答案! 全书完本!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